美好的世界

すばらしき世界,东京苍穹下(港),太阳出来之后(台),身分册,精彩的世界,Under The Open Sky

主演:役所广司,仲野太贺,长泽雅美,桥爪功,梶芽衣子,六角精儿,北村有起哉,白龙,木村绿子,安田成美

类型:电影地区:日本语言:日语年份:2020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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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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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下町的某个角落,三上过着平凡的生活。他外表刚毅,容易激动,但内心善良,无法对遭遇困境的人置之不理。然而,他的人生大部分时间是在监狱中度过的,因为他曾是一名杀人犯。尽管已脱离社会的轨道,三上仍努力生存。此时,年轻电视制作人津乃田和吉泽试图将三上的传奇故事作为节目的素材。在追踪三上的惊心动魄的过去和现状的过程中,津乃田见证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改编自佐木隆三的伊藤整文学奖小说《身分帐》,以真实人物为原型。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创圣大天使LOGOS荣耀的代价首富超级英雄军团姚明年橄榄球之梦王者寻龙秘境婴尸暗之齿轮圣诞原木游侠索罗:星球大战外传幼兽走进比尔:解码比尔·盖茨追爱自由行流浪的尤莱克极岛森林简单小生活米奇宝贝蛋威士忌劫匪22/7SP.8+3=?时间怪客冰封迷案女帝邻座的怪同学魔幻凶间追缉:死亡游戏第二季神烦警探第四季北海道辣妹贼拉可爱万物生长

 长篇影评

 1 ) 残酷而又美好 正如暴风雨夜波斯菊香

3/3 北影节2021人生中第一次北影节的最后一部电影《美好的世界》伴随着人生中第一次在影院中遇到放映事故而结束影院内有人哑然失笑 也有人用掌声回应导演西川美和用她女性的细腻描绘出了一个艰难而又温暖的历经十三年空白后的重返社会的人努力的模样被人鄙视 也被人帮助 失去了与社会的所有接点被迫以罪人的身份重新开始正如原作小说《身份证明书》题目一切的罪过都会被刻在自己的身份里直到你不再被世上的任何人所知男主三上因为保护自己的爱人过失杀人又因律师的诱导发言被判故意杀人而锒铛入狱出狱后的他尝试着改变自己暴躁的暴力倾向尝试着重新考驾照 找工作 不依赖国际的施舍尝试着回到故乡福冈寻找童年时抛弃他的艺妓母亲尝试着为了在养老院一直工作下去而对发生在残疾同事身上的霸凌避而不见他被脚本家和电视台的人盯上 要榨取他回归社会后的经历拍出来但他毫不在意 只说“很少有人能对我这么好”和犯下的罪行不同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除了他和他身边的人之外 不能被任何人以身份的证明所知在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出狱后的杀人犯,国家税金的蛀虫 而已影片的最后,三上收下了被霸凌的残疾同事送的波斯菊他冒着暴雨骑着辩护律师送给他的自行车回家 收到了曾经的爱人的电话 是她和她女儿的见面邀请他用开玩笑的口吻接受,生活又有了一些盼头然而他的生命却停止在了这个暴风雨的夜晚死前的他 最后闻了手上的波斯菊那种香气 大概和他这空白的十三年后短暂经历的世界一样是十分美好的吧。

 2 ) 随笔

窗外的洗雪推至屋内 广袤的灰白与狭窄的阴冷对真实的监狱情况产生好奇脱衣服是一种铿锵的荣誉媒体想制作一场感人的罪犯与母亲相见的戏杀人犯的烙印新闻的声音传达信息和一种社会状态照片 陌生的力量照片与视频的衔接 思索水流漱石为何让人着迷 影片拍摄灵感的来源破碎的童年律师的定义性言语作家的登场 三上孤凄的背影 落霞与云 木楞的眼神 腼腆的微笑 温暖放下一个拿半个 生活的细节没有帮派的街头罪犯是正常社会体制中的异类 罪犯的产生来源于法律在街头被吞噬 获得联系的电话亭似乎是唯一的光亮社会的孤立 社会拥有边缘人的价值是否来源他人的认可 人在社会中的价值 我取悦于社会 取悦于政党 取悦于家庭作家获得女性认可模糊的夕阳 像是泪水不由自主的狂躁令角色觉得愧疚落荒而跑的摄影机律师一时的好奇心 被当做猫狗拧巴的生活 真实的丑恶嘴脸 让人感到痛心 违背我内心真善美的渴望缺乏一些生活真实的质感家庭的背叛 社会的背叛一切都是已然发生 我们总是迟到忘收的白背心无法抵挡雨季的大波斯菊役所广司

 3 ) 对话西川美和:无论我写什么,役所广司都能演出来

西川美和导演的最新电影《美好的世界》,从去年开始参加了世界各国的电影节,同时收获了不少奖项。

今年在日本国内上映后,又获得了一致的好评,有望在年末的颁奖季上冲击各大奖项。

这次有幸和西川美和导演在进行了一次访谈,以下是具体内容。

Q:首先请您谈一谈本片的创作背景!

西川:上一部作品在2016年公开,2015年全年都在拍摄《永远的托词》,也是在那期间我在报纸上得知作家佐木隆三先生去世的消息。

佐木先生的作品《复仇在我》,不管是电影还是小说都非常有名。

我个人也是小说的粉丝。

佐木先生笔下的罪犯就像我们普通人,他们因为某些契机而违法越界,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的作品并非着重评判罪人的善与恶,而是将焦点集中在描绘他们活生生的人物形象上。

得知佐木隆三先生去世的消息我也非常的震惊。

在报纸上,与先生交好的作家写道:虽然《复仇在我》是佐木隆三先生最有名的作品,但《身份帐》也许才是展现了他实力的巅峰之作。

那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部作品,报纸上的那篇文章成为了我读《身份帐》的契机。

与电影里讲述的一样,这是一个被判处长期徒刑的主人公出狱,想要重新过回普通人的生活的平凡故事。

描写恶性犯罪本身也很有趣,但是犯罪后如何重建,以及重建过程中要克服多少阻碍,这个视角的作品是我以前没有触及过的。

因为这个题材非常的平凡,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去关注。

改编成电影的契机就是想让更多人去了解。

这次准备期间很长,主要有几个原因。

首先我是第一次将小说改编成长篇电影的剧本。

主人公的形象也是按实际上存在过的人物来创作的。

加上小说本身是30年前的作品,我想要把故事发生的时代换成现在。

我也亲自走访了很多人,花了非常多时间精力在了解真实的背景上。

写完剧本后,我希望由我一直很崇敬的役所广司先生来演这个角色。

大家也都知道他是日本的顶尖演员,所以档期上也等了一段时间。

Q:这是您第一次改编小说拍摄电影,和之前的创作过程有什么不同吗西川:小说毕竟不是按电影的篇幅去写的,里面描绘的甚至是电影的十倍二十倍。

在如此长的篇幅里,选取哪些故事来组成2小时的电影,自然是非常艰巨的工作。

而且因为我自己太喜欢这个作品了,更是特别难以取舍。

不得不舍去某些片段的时候我心里是非常纠结的。

反过来想想,比起自己的故事,在某些方面对于这个作品我会更有自信。

因为原作小说太好了,我相信只要遵循原作,把它好好地拍成电影,就肯定会是一部有趣的作品。

所以对于这个作品我比以往更加有自信。

Q:影片的原作小说是30多年前发布的,这次电影也把舞台设定到了现代。

刚刚导演您说到为了拍摄这部作品,采访了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您对整个故事或者说主题的理解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西川:电影从出狱开始,所以我从北海道的旭川监狱开始了采访。

我发现,跟原作里30年前的环境比起来,现在日本的监狱并不只是关押罪犯,而是帮助他们改过自新,跟他们一起考虑出狱后如何重返社会等等问题。

在电影里也有提到,很多人出狱后无法适应社会,导致他们重新犯罪入狱。

采访了解到,监狱方面也正在做着很多努力。

那种将犯罪者置于恶劣环境下,对他们严刑拷问的环境已经不再了。

还感觉到与原作不同的是,现在的日本黑帮与30年前也不同。

30年前的日本社会,暴力团在地下横行霸道,威势很高,也有来自四路八方的财源,所以只能采取视而不见的方法求共存。

但如今随着各项法律的改进与完善,给暴力团也施加了不少压力,曾经称霸一时的“黑社会”们也不如往日,纷纷解体。

这样的大环境下,主人公即使出狱后无法融入社会,也再无法回到原来的地盘“重操旧业“了。

不止有前科的人,从前的黑帮也是一样的处境。

在两层含义上融入社会都非常的困难。

我采访了从前在黑帮组织里的人,以及出狱后无法回到黑帮的人们。

通过采访,得知了他们要改头换面过普通生活究竟有多困难,这是没有太多人关注过的问题。

这些问题在电影里跟原作有一些不同的处理。

Q:接下来我们聊一聊本片的主演役所广司,这部作品是西川美和导演的作品,我觉得同时也可以说是役所广司的电影,这部作品中的役所广司真的太出色了。

您刚刚也提到了役所广司,是不是在创作剧本,创作三上这个人物的时候,就已经按照役所广司的形象开始写了呢?

西川:开始走访一年半左右,我准备开始着手写剧本的时候就在考虑到底要请哪位演员来演主人公了。

原作里主人公是一个40多岁的男性,所以演员也需要在40,50多岁这样的年龄。

这个角色非常生动而且敏感,是个非常有趣的角色。

我就担心如果这个角色不交给役所先生演,以后我再没有更合适的角色给他演了怎么办。

役所先生的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但是我写剧本之前,鼓起勇气跟役所先生谈起这个企画时,他表示非常期待,会等我完成剧本。

得到役所先生这么好的回应,我写剧本的时候也感觉下笔如飞,感觉写什么他都能演出来(笑)这也是我第一次对于特定的演员进行剧本创作。

其实役所广司对三上这个角色,好像不太喜欢,他的想法是正常的(笑)我自己对三上这个角色会有共鸣,但是役所广司就觉得“杀了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反省,不知道在装什么,动不动就跟人理论,还口出恶言,难以理解”到底如何在电影里表现这样的角色,如何让更多观众能够接受,演员们好像都各自考虑了很多。

可能作品里只再现了一部分原作中的角色性格,但是角色身上的正义感是非常纯粹的,也是我们在社会上生活的时候不能忘记,不可或缺的,也近乎憧憬着的一种品质。

我写剧本时也尽量去还原了他的本性中的纯粹。

役所广司先生自身非常和蔼可亲,有着多面性的同时又十分平易近人。

电影里,他也结合了自身的这种性格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出色的表现。

Q:三上这个角色,我感觉和至今为止的西川导演作品里的主人公不太一样。

以前西川导演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那些隐藏着秘密的人物。

但这次的三上原本是黑社会,性格非常直,从某种意义而言,比较符合“电影主角”,很有魅力!

西川:是的。

他就是一个电影主人公般的人物。

通常具有娱乐性的电影里,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直性子,讨厌说谎,还有点粗鲁的人物。

当这个人物碰到不公道不平等的时候,他敢于勇往直前,正面斗争,结尾是皆大欢喜的。

但是这部电影里,本来该孤军奋斗打倒恶人的主人公,在踏入现实社会后,却逐渐被现实的残酷压倒。

所以我以前电影里的角色的都不是他,而是他周围的人物,是那些隐瞒事实,说谎骗人的角色。

所以这部电影里我认为我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

Q:这次为了塑造三上这个角色,我感觉这次在很多细节上都非常下工夫,特别是拍摄地,以及方言的使用,给人一种与东京不同的气息,在这种环境下,三上这个角色更能显示其魅力。

如今很多中国电影都特别喜欢使用方言,言语中带的那股“味”,感觉对于电影而言非常重要。

西川:原作里主人公是福冈人,在东京生活的人和福冈生活的人,肯定有所不同,我就想利用这个差别。

役所先生是长崎人,距离也比较近。

不过说是近,其实跟福冈本地方言还是有微妙的区别,所以他在方言上还花了好些功夫,在片场拍摄前他都会再三确认台词。

可以说,方言能够塑造一种人格,根据地域的不同,性格也会有反差。

这种感觉上的差别我认为非常的有趣。

也许对于海外的观众而言,很难了解其中差异,所以我也挺愁的。

所以我真的很高兴您能发现到这一点。

我也很想看看中国的有强烈的方言台词的电影,想看懂里面的细微差别。

Q:影片中另一个重要角色津乃田,可以说正好站在三上的对面,他的想法和很多普通人一样,从某种意义而言,可以说也代表了观众。

仲野太贺的表演也非常出彩!

西川:三上这个角色几乎是为了电影而塑造出来的。

这样一个可以说是社会渣滓的角色,把他原原本本地交给观众的话,现在的观众是会很不解的。

这个时代,连对电影主人公也要求道德和伦理了。

像我那个年代出生的人,会觉得“既然是看电影了,自然要看一个超出常理的角色”。

现在人不一样了,会要求主人公们都有良好的品行。

对我来说是个有点不可思议的时代啊。

如果把三上直接交给观众,观众可能会有点欣赏不来,所以我安排了津乃田这个角色,他就是一个与观众视角相近的角色。

即使最初对三上没有好感,甚至是惧怕他,但是渐渐地随着他们接触的加深,他对三上的看法也发生变化。

他就像指领方向的引水人一样。

所以我让太贺君演了这个角色。

太贺真的是个“电影小子”,他看过很多日本电影,也一直很期待和役所广司先生的共演。

役所先生是个非常温柔的人,我觉得他从一开始就对太贺敞开心扉了。

但是可能太贺看来,不管跟役所先生有多接近,他都像一座无法超越的大山一样的存在。

随着拍摄进展,二人关系也越来越近,看起来像是亲密无间了,但是越是这样一起拍戏,太贺越能感觉到役所先生作为演员的气量,甚至越来越敬畏他。

正像是三上与津乃田的关系,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难以靠近的关系。

太贺在17岁的时候演过一个无名角色“大学生B”,那个时候我就有跟他一起共事过。

虽然没有跟他讲过话,但是他在片场的存在感很特别。

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界线,大家存在感不同,性格也不尽相同。

但是太贺却做到了在两边来回自如。

即使摄像机离得很远,他也能判断出导演究竟想让演员们如何表现。

而且他当时仅仅17岁,在片场就像副导演一样。

我透过距离100米远的摄像机,发觉他很特别。

我心想这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演员。

结果后来太贺就真的开始崭露头角,我就觉得是时候请他出演了。

而且津乃田这个角色既是演者也是创作者,我相信太贺是有创作者视角的人,所以选定了他。

Q:通过这部作品,可以感受到西川导演对于社会,日本媒体的一种质疑态度。

新冠疫情已经持续了1年多,老百姓为了能够了解最新的情报,每天都会盯着媒体,电视台。

但是,就拿日本来说,日本的媒体所报道的内容,有很多都给人一种目的不纯的感觉。

而熟悉了网络社会的老百姓,如今对这种快餐式的报道已经习以为常,很多人不会多加思考,只会直接去接受信息。

这样的话,在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人只会更加混乱,整个社会都个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但是《美好的世界》这部作品中,其实除了一些对社会的疑问之外,其他登场角色都真的非常善良,给人一种世间美好的希望。

影片在平衡处理上也非常出色西川:电影是2019年到2020年的1月之间,也就是在新冠蔓延之前拍摄完成的,所以我没有想到电影会在这种情况下公布于世。

比起现在的情况,当时确实是一帆风顺了。

主人公表面上是一个与美好社会脱节的人物,但电影在疫情时期公开后,我发现奇怪的是,许多观众都把主人公三上的境遇与自己重叠了。

被剥夺自由,外出受限,面临着事业危机,感受着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不确定明天在何方。

观众们这样的反响是我始料未及的。

这个社会究竟在围绕着什么运转呢?

像您说的,媒体应该是给人们传递正确情报的工具,它们的存在本应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但是由于某些东西在悄然运作,使得很多人惊觉了状况的不同。

所以发生了很多人对这部电影的内容产生共鸣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

我本身也并不觉得我的立场与媒体完全不同,我认为,电影不应该只传递美好而愉悦的内容。

社会上的受害者们,又或者是加害者们的故事也应该被写出来。

我采访的故事可能是人们不想被公之于世的,或者看似毫无价值的故事,但是我真心希望这样的电影能够成为让人们对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契机。

要如何利用故事,才能让人觉得“活下去虽然有许多艰辛,但日子也并不坏”呢?

又要如何将世界的不幸收进镜头里?

在如今这样沉重的空气中,我一边看着观众们的反应,一边思考了很多。

Q:本片参加了很多国际电影节吧电影在许多国际电影节都有上映,但遗憾的是这期间我没能离开过日本。

2020年春天的时候我还失望地想着“难得拍了这部电影,但因为疫情没有机会在海外上映了啊”,所以几乎都快放弃了。

役所先生也没法一起去海外,我们的工作人员本来也都很期待有机会去多伦多或者是欧洲的电影节,结果因为疫情都没有机会去了。

电影就这样上映了,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现在全世界都开始了线上观影,我希望观众能在大银幕上看,所以最初有一点失望。

但是这个形式不受地域的限制,不管你在世界哪个角落,点击链接都可以直接观看到最新的电影,确实也给我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以往没能参加电影节的人们,也可以在自己的闲暇时间里在家里观影,能够因为电影而感动,能够对寻常的生活产生新的看法,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

虽然没办法亲自参加颁奖典礼,但是很荣幸能在芝加哥获奖。

一想到远在芝加哥的观众们看完这部电影,并且给它投上了宝贵的一票,确实很受感动。

我发现比起直接去当地参加电影节,这种形式反而让我和全世界的影迷距离更近了。

Q:影片还在今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中上映了前几日正好收到上海电影节的报告,得知了有2400名观众前来观影的消息,真不愧是中国啊!

也是因为中国疫情很早就得到了控制,才有了这么多观众来电影院的机会,真的非常开心。

也许日本与中国的想法上有很多不同,但是我看了中国观众们的感想,视角几乎与日本没有什么反差,因此我和役所先生都受到了很大激励。

我告诉了役所先生许多中国观众们的评价,他一定也很高兴。

Q:今后您还想挑战什么题材我年龄也大了嘛,以家庭关系为主题的故事,世界各国都能够拍出出色的作品。

我本人是一直想挑战新事物的,这部电影和之前那一部的区别就在于此。

通过拍摄以前没有直面过的主题,可以了解到新的知识和思考模式,也得以时常反思自己的生活状态。

下一部作品,我还想继续挑战自己没有特别关注过的题材。

翻译:kaki(@阿卅ishizaki)

 4 ) 《美好的世界》电影剧本

《美好的世界》电影剧本文/〔日本〕西川美和译/徐怡秋1.旭川监狱,病房区,小诊室(2月下旬)透过格子窗,可以看到外面雪花漫天飞舞。

病房内响起按压血压计气囊时发出的“咻咻”声。

三上正夫坐在病床上,一位50岁上下的狱医扶着他的胳膊。

狱医身着警服,外罩一件白大褂。

狱医(望着数字):……你是不是有点儿紧张啊?

三上:……狱医(笑):连你这种老江湖也会紧张啊。

……吃早饭了吗?

三上(摇了摇头):没想到居然服满刑期了。

出狱前,真是什么也吃不下。

三上撕开狱医递给他的药袋,取出药片。

狱医:没事儿。

你马上就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了。

狱医给他倒了杯茶,茶杯上微微冒着热气。

狱医:……你还是能够重新做人的。

三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就着茶水吞下药片。

2.同上景,病房区,诊室外走廊三上在狱警的命令下走出门外。

他听从号令向前,转身,接受身体检查。

3.同上景,长长的走廊三上走在前后两位狱警之间。

4.同上景,收教中心三上与管教员面对面坐在桌子两端。

管教员拿起手表,上弦后,放在耳边听了听声音。

管教员:已经生锈了……这表挺贵的吧?

三上:当年花了30万。

管教员:那太可惜了。

羁押期间,狱里又不可能帮你送去保养维修。

三上(点了点头):您随便处理吧。

桌上摆着一些入狱前存放在这里的物品。

包括一部带天线的手机、皱皱巴巴的衣服、已经长了白毛的鞋子、信件等等。

管教员:要寄到东京的都寄走了吧?

三上:都寄走了。

监区的中队长抱着好几本厚厚的档案册走进来。

管教员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中队长。

中队长:不容易啊。

三上,终于刑满出狱了。

三上:感谢您多年关照。

中队长打开一本档案册,上面写着“身份记录”。

中队长:2004年被收监……已经13年了。

这次出去,可一定要洗心革面,再也不要回到这儿来。

三上:是。

中队长:话说回来,你现在对当年那起案子,有什么看法?

三上:……中队长:应该对被害人感到有些愧疚了吧?

三上:是的,我很后悔,竟然会为了那么一个混混儿坐牢。

中队长: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知道反省了?

三上:我对当年的判决结果还是感到不服。

明明是对方大半夜拎着刀闯进来的。

三上身体发烫,声音也高起来。

中队长:你当时也是帮派的一员,你们这属于对立帮派之间的冲突吧?

三上:我一向单打独斗,当时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帮派。

中队长:不管怎么说,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我希望你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三上:……三上望了望窗外。

雪花纷飞,雪越下越大。

管教员:好啦,换衣服吧。

队长,您看,担保人给他准备的衣服多气派,看——管教员从盒子里取出一套西装。

中队长:是给你辩护的那位律师吗?

三上:不是。

在我服刑时,这位律师听说了我的情况,主动要为我担保的。

中队长:哦,是那种人权派律师啊。

他是在同情你的身世吗?

中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三上视而不见,以示抗议。

管教员:好啦,快换衣服吧。

三上:是,我这就脱。

三上脱下囚服,浑身赤裸。

他的左胸、左肩至左臂有一大片刺青,刺的是鲤鱼跳龙门和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背上有一块旧伤疤。

5.同上景,大门外门外一片雪白。

巨大的铁门打开,管教员与一位年轻的狱警陪着身穿大衣的三上走出大门。

狱警:不要再回来咯。

三上:知道啦。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靠近旭川一步。

管教员:我可不会求你。

我真的不希望再见到你了。

三人走着走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嘴边冒出白色的哈气。

6.旭川监狱,公交车站雪越下越大。

公交车牌的下半部分已被积雪完全掩埋。

公交车在站牌旁停下。

三上与二人握了握手,然后上车。

管教员:路上小心。

不要乱发脾气。

狱警:直接回家。

中途不要随便下车。

三上:我走了!

车门关闭,公交车启动。

两位狱警在车后挥手告别。

7.开往旭川车站的公交车,车内(隧道)车上空无一人。

三上找了个座位坐下。

车辆鸣笛进入隧道。

三上神色有些痛苦。

他脱下外衣,用力扯掉领带。

车窗上映出他的动作,三上望着自己的身影,缓缓吸了一口气,又重新系好领带。

三上:我已经不再是黑社会了。

三上的身体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而剧烈晃动。

他下意识地抓住座椅边的扶手。

三上:这次,我一定要改过自新!

三上神情恍您。

他闭上眼睛。

8.隧道公交车穿过昏暗的隧道,外面一片光亮。

——片名《美好的世界》9.东京都内,津乃田龙太郎的公寓身着睡衣的津乃田龙太郎(28岁)听到门铃响,打开门,从快递员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纸袋。

※※※津乃田的声音:“身份记录”,是什么东西?

书房的桌子上堆满杂物。

他从纸袋里取出几个本子,本子封面上写着“身份记录”。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这是监狱里保管的犯人档案,据说上面记录着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身世、犯罪记录、服刑期间的表现等等。

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信息,字迹工整。

津乃田将手机贴在耳边,拉开窗帘。

晨辉映在本子上,津乃田用手指着本子上的字读道——津乃田:三上正夫犯案10次,入狱6次,罪名:杀人。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然后他在监狱里袭击狱警,又被加判了3年。

据说,他把提交到法庭上当证据的“身份记录”整个抄了下来,说这是他作为被告的权利。

本子旁边还有一个已经打开的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东京电视台《公开调查大追踪》栏目收”。

10.旭川车站,月台特快列车丁香号停在崭新的月台上。

三上排在等车的队伍里。

他跟在一群滑雪者身后走上车。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他说没有比这更完整的履历了,就把它寄到了咱们栏目组,说是他母亲还活着,希望咱们能帮他找到母亲。

11.特快列车丁香号,车内三上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他周围坐着一家中国人,一直在聊天。

三上被围在角落里,显得很不起眼。

津乃田的声音:这种就算了吧。

拍出来也不会有人看。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就是这种才有意思好吗!

要是像他这样的人能够洗心革面,和分别多年的母亲重逢,泪流满面,那不是很感人吗?

一名幼童从前面的座位空隙里转过头,望向三上。

三上也望向幼童。

他的表情似乎很沉稳,又似乎要抓狂。

津乃田的声音:不过……他杀过人吧。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嗯,是杀过人。

三上忽然将目光转向窗外。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

12.雪景丁香号在雪地上驶过,掀起一片雪雾。

13.津乃田的公寓,书房津乃田:吉泽小姐,其实,我已经跟公司……制片人吉泽的声音:跟公司说了你要辞职,现在正在写小说,对不对?

你确实很有才华。

津乃田:……制片人吉泽的声音:不过,你靠什么吃饭呢?

上午的阳光照进屋内。

津乃田从烟灰缸里捡起一根烟屁股,点上火。

烟雾迷蒙了他的双眼。

14.上野车站,东口人行通道夜晚。

上野车站华灯初上。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这个人在监狱里度过了大半辈子。

我觉得,如果你能近距离地观察他,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会大不相同。

站口通道上人潮涌动,三上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不安地环顾四周。

忽然听到有人喊“三上!

”,三上回过头。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那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找他的担保律师。

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笑着朝三上挥了挥手,穿过拥挤的人群向他走过来。

这位是庄司勉律师(72岁),个头不高。

三上深深地鞠了一。

庄司扶他站直,和他握了握手,两人向前走去。

15.庄司的公寓,客餐厨一体化设计客厅似乎已经变成书房,到处堆着高高的书本与资料。

家具用品新旧混杂,略显凌乱。

庄司的妻子敦子(70岁)已经准备好寿喜烧,锅上腾腾冒着热气。

庄司:三年前我病了一场,就从一户建搬到了这里。

地方有点儿小,委屈你了。

在你找到住处之前,先在这儿将就一下吧。

敦子:三上啊,吃肉,多吃点儿肉。

庄司:你不爱吃寿喜锅?

三上:没有,我最爱吃这个了。

我什么都吃。

庄司(对妻子):你太心急了。

他这13年一直吃的都是冷饭,忽然来这么一锅煮得滚烫的东西,哪儿吃得下去啊,是不是?

敦子:不过,要想有劲儿就得吃肉。

身体健康的人都得吃肉。

庄司:别电视里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敦子:我这是在广播里听来的。

房间里响起经过后期加工的啜泣声。

是电视里传出的声音。

主播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通过网上的中介机构,为自己生下的孩子寻找领养家庭。

面部打着马赛克的女性:对方是一位有妇之夫……我的事业也正处于刚起步的阶段,因此……我希望孩子能够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幸福成长……(流泪)庄司:……你怎么看,三上?

三上:她们这等于是把孩子给卖了,不要了,是吧?

庄司:母亲一个人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与其带着孩子一起倒下,不如把他们托付给别人,这也是为了孩子好。

三上:怎么会……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庄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女性都是意外受孕……敦子(打断庄司):对于三上来说,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三上:……我妈妈当时肯定是来接过我的。

是我自己等不及,从福利院里跑出去了。

敦子:是啊。

我觉得,你妈妈肯定每天都在惦记着你。

三上:……(情绪有些激动)庄司:三上,当你的保证人就像是我的一个个人爱好。

你不用觉得好像欠了我很大的人情。

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回那些从前失去的对他人的信任与关爱。

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

你需要帮助的话,一定不要和我客气。

敦子:再添碗饭吗?

还是来碗乌冬面更顺口?

敦子的语气十分温柔。

三上:庄司夫人,我……三上放下饭碗,双手掩面。

“哎呀呀。

”“你这是怎么了?

”……津乃田的声音:“关于出生与家庭情况的记录”:三上正夫是一名私生子,出生于福冈县福冈市,具体地址不详。

16.津乃田的公寓,书房夜晚。

津乃田边吃杯面边看记录。

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津乃田的声音:母亲是福冈市的一名艺伎。

津乃田在电脑上搜索艺伎的资料,屏幕上出现一排排博多艺伎的照片。

津乃田的声音:当时正与一名男性交往,并生下三上正夫。

但他的出生始终未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因此在成长过程中,一直没有上户口。

17.过往记录的照片集锦①黑白照片。

坐在洗手台上的4岁男孩儿。

②一群在福利院的大浴缸里泡澡的男孩儿。

津乃田的声音:4岁左右,刚开始懂事的时候,母亲离开了他。

据说母亲将他寄养到福利院后便音讯全无。

③福利院门口拍摄的集体照。

身材瘦小的少年三上(12岁)一个人叉着腿靠在围墙边上。

津乃田的声音: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他就喜欢四处游荡,混迹于各地的闹市街区。

④褪色的彩色照片。

一群黑道大哥与演歌歌手围坐在一起,少年三上身着色彩艳丽的花衬衫,站在最边上。

津乃田的声音:三上从这时开始出入关西地区的黑社会组织,协助参与赌博、讨债等活动。

⑤黑白照片。

昭和时期夜幕下的红灯街。

少年三上身着亮面西装,对着镜头摆出黑道人物与人初次见面时的常用姿势(注1)。

津乃田的声音:1974年6月,三上被送进京都宇治少管所。

当时14岁,主要做一些木工、焊接、缝纫的工作。

⑥8毫米胶片拍摄的影像资料。

一群少年在厂房里踩缝纫机。

剃着光头的少年三上正在聚精会神地完成手头的活计。

(镜头淡出)18.庄司公寓内的一个房间敦子的声音:三上看起来很老实嘛。

庄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

原本用来放置杂物的房间里铺好了被褥,三上躺在上面。

隐约能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的对话声。

敦子的声音:我可算是松了口气。

庄司的声音:嗯……敦子的声音:不过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庄司的声音:……(鼾声响起)敦子的声音:把所有刀子都藏起来吧。

三上合上双眼。

敦子的声音:喂,跟你说话呢。

刀子!

庄司的声音(不耐烦):……你折腾这些有什么用啊?

敦子的声音:敢情……白天跟他待一块儿的又不是你。

你要么去上班,要么扯个什么词就溜出去。

庄司的声音:好啦,知道啦!

你随便吧。

想干吗就干吗。

三上彻夜未眠。

19.社保局,大厅早上。

大厅里挤满了人。

有抱小孩的妈妈,一身脏乱的老人,还有低声自言自语的中年男子。

三上尴尬地向四周张望。

听到叫他的号,三上站起身。

20.同上景,咨询窗口一个用屏风围起来的隔断。

办事员井口久俊(44岁)坐在桌前,对面坐着的是庄司与三上。

井口接过材料,机械地念道——井口:想要申请低保的理由是,由于身患宿疾,自2月20日刑满出狱以来,无法立刻找到工作,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家人。

(头也不抬地问道)我想问一下,您在入狱之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三上:……井口(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作答的三上):律师先生,您应该清楚,涉黑人员是无法申请低保的,不能破例。

三上:涉黑……井口:就是黑社会。

你是不是参与过帮派组织?

三上:我一向单打独斗——庄司:我这么跟您说吧,他加入帮派组织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

这样的人,如果我们不把他列为帮扶对象,很可能会逼得他重返黑社会,这一点您也很清楚吧?

井口:……那我先试着申请一下吧。

井口微微一笑,向屋里走去。

三上:……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垃圾。

井口:他们的工作就是挑毛病,你不必太在意。

三上: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要申请低保的一天……(不断用握紧的拳头敲打额头)庄司:你不要觉得一申请低保就抬不起头来。

这是你作为公民的生存权。

三上:还是待在监狱里好,至少在监狱里不会这么丢脸。

庄司(爆笑):怎么会呢……哈哈哈。

三上忽然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倚在屏风上,紧接着又栽倒在地。

大厅里一阵骚动。

21.医院,脑CT检查室三上被推进CT舱。

医生的声音……高压230,低压138。

血压都高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自己走过来。

22.同上景,诊室连续拍摄的颅脑CT片。

医生的声音:和环境突然发生变化也有关系,不过照这个数据来看,发生心肌梗塞或者脑卒中的风险很大。

护士将测心电图的电极贴到三上带有刺青的左胸前。

三上躺在病床上,不住地打量护士的脸色,护士面无表情地继续操作。

三上:……医生,我这个身体,还能不能在社会上正常生活?

医生(笑):也用不着这么悲观啦。

你先静养一下,我们好好调理调理。

女医生轻松地笑了笑。

23.同上景,住院部,四人病房晚饭后。

三上望着窗外的天空。

夕阳西下,显出一丝寂寥。

同一病房的老人突然咳嗽起来。

三上:大叔,您没事吧?

要不要叫护士?

听到三上的声音,老人一下子把帘子拉得严严实实。

三上:……“三上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三上猛地转过身,只见头戴针织帽的津乃田怯生生地站在门口。

津乃田:我是节目导演,津乃田……津乃田举起手中的身份记录本。

三上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

24.同上景,一楼大厅太阳已经落山。

手机的录音功能开启着。

三上:我第一次正式犯罪是在16岁,当时进了奈良的少管所。

津乃田:是这里写的这段吗?

二人就着昏暗的电灯,看着本子上的记录。

三上:没错没错。

我们几个大闹了一场,跑了出去……然后是19岁,我当时在给我们老大当保镖。

在京都的祇园,被人狠狠修理了一顿,缝了44针。

……就是这儿,你看。

(掀开病号服,露出左胸)津乃田的声音:欸,欸,啊,啊,啊……25.行驶在商店街上的面包车(4月)津乃田开车,三上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车辆十分颠簸。

坐在后座上的庄司负责指路,三人下了车。

街角杂货店的老板将冰箱、电饭煲等转让给三上。

26.三上的公寓这是一栋房龄40多年的木质公寓楼,位于高层公寓的背面。

三上的房间位于转角处,一室,方向朝阳,光线很好,带一个小厨房。

津乃田的声音:你在旭川的时候,有想过出狱之后要干什么吗?

三上的声音: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虽然一直在想,可是……监狱里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成不变,过着过着,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三人将车上的行李搬进房间。

敦子走进来。

她将手里抱着的缝纫机盒子放在小桌上。

缝纫机很重。

※※※电动缝纫机已经有些年头,三上在缝纫机上穿好线。

津乃田拿出摄像机,向庄司夫妇点头致意后开始拍摄。

摄像机画面:缝纫机一针一针走动,速度越来越快。

三上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些缝制剑道护具之类的活计。

庄司的声音:剑道护具?

就是那些头盔、护胸什么的?

一个容量很大的手提包做好了,外面还带一个口袋。

敦子将包拎在手上,对着镜头变换不同的姿势。

三上:我在监狱工厂里做过鹿皮的高级护具,都是我手工做的。

这里地方这么宽,我可以就在家里做。

庄司:在家里做?

三上:一个人在家,不会跟别人起冲突。

庄司:我有个同学是剑道老师。

我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门路。

三上:真的吗?

不是我卖弄,听说我做的头盔都是给皇室子弟使用的。

庄司:这么厉害!

二人越聊越起劲。

身后的敦子悄悄问津乃田——敦子:这种工作。

……现在还有吗?

津乃田:这个嘛……(歪头苦笑)27.三上的新生活,公寓/超市三上的新生活。

早晨起床,淘米,给打扫垃圾站的老婆婆帮忙,晾衣服,在热腾腾的米饭上打一个鸡蛋,吃饭,去超市购物,在院子里做木工活,用缝纫机自制窗帘。

将做好的窗帘挂起来时,三上忽然一阵头晕。

28.医院,诊室护士再次为三上贴上心电图电极。

望着电脑上的数据,女医生明显有些着急。

三上:那个……我刚搬完家,最近有点忙手忙脚的。

女医生:我不是让您安心静养吗?

如果再这么不注意的话,可就又得住院了。

三上:医生,我没有不注意,我只是踩了踩缝纫机……正在录入病历的医生转身说道——女医生:如果您不遵守治疗方案,可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29.三上的公寓,10平方米小屋夜晚。

三上关上灯,用被子蒙住头。

楼下一群男人的笑声很吵。

三上忍不住掀开被子,从枕边的药盒里掏出几粒药。

他用力敲了敲墙壁和地板,杯子里的水跟着晃了起来。

30.同上景,外侧楼梯三上出门,跑下铁楼梯。

楼梯下散落着一堆垃圾,三上一脚踩在空啤酒罐上,脚下一滑,仰面摔倒在垃圾中,沾了一手的剩饭。

“哇哦!

”屋里那群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大声欢呼。

31.公寓,101室房间里有五名男子。

其中包括两三个年轻的外国人,他们正在玩网络对战游戏,气氛十分热烈。

门突然被打开。

三上:能不能请你们安静一下,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三上将手中的一大袋垃圾“砰”的一声放在门口。

三上:这袋垃圾是你们的吧?

大晚上的扔出去,又没有分类,你们这样会影响到周围邻居的。

大块头:喂喂喂喂。

敢这么闯进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一名体格壮硕、一身黑衣的男子原本一直靠在墙边,他阴沉着脸,坐起身。

从他的装束来看就不像善茬。

大块头:你住在二楼,是吧?

不好意思,这几位,从一清早就开始大汗淋漓地拼命工作,你就帮他们扔个垃圾怎么了,又不会掉二两肉。

三个外国人彼此对视,有些手足无措。

三上:你们工作要是那么忙,不应该早点睡觉吗?

外国青年站起身,低头致歉。

萨杜:垃圾,我们会打扫。

达南:百分百对不起。

大块头(伸腿端了达南屁股一脚):你道什么歉,鑫货!

这种人,靠着你们交上来的税,大白天窝在家里睡大觉,你听他废话!

这楼里的住户,可是什么人都有。

三上举起没封口的垃圾袋扔了过去,垃圾洒了一地。

一群人发出惨叫。

三上:喂,你把刚才说的话,到外面再给我好好说一遍。

大块头:……三上:就是你,你个大块头。

你跟我到外面来。

在这儿会打扰到其他人。

32.公寓旁的空地街灯下,三上与大块头对面站好。

其他人都趴在窗户边上向外看。

三上像是拜堂口似的厉声说道——三上:闲话少叙。

我就是人称神户干架王阿正的三上正夫。

因缘际会,在旭川监狱里跟几位关东地区的大哥处得也不错,说说吧,你们老大是谁?

大块头:欸……(有些蒙圈)三上:问你呢,你是跟哪个老大的?

大块头(压低声音):别这样好不好。

我好不容易才从帮里脱身,现在刚获得假释……三上:你嘀嘀咕咕地在那儿嘟囔什么呢?

把话给我说清楚,好好说!

大块头:哎呀,这怎么能说清楚呢,我不能给我们帮里找麻烦啊……三上:我问你,你到底是跟谁混的!

我打个电话就能搞清楚哦。

大块头:……(缓缓地提高声量)救命啊!

有黑社会威胁我!

三上:!

大块头:这个人在这儿威胁无辜市民,打着黑帮的名号,勒索钱财。

三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四周的灯亮了起来。

远处传来狗叫的声音。

三上有些慌乱。

大块头趁机抱头鼠窜。

三上抄起拖鞋砸向大块头。

三上(大叫):谁要你钱了!

大块头跳上围墙,踉踉跄跄地一路奔逃。

大块头:如今已经不是黑道横行的年代了,蠢货!

电灯下,三上扒住围墙,一动不动。

33.三上的公寓,厨房第二天早上。

庄司敲了敲门旁的窗户,探进头说道——庄司:听说咋天晚上闹得挺大啊。

三上:谁说的……庄司:三上,这里是东京,很安静很安静的东京。

三上:……34.隅田川沿岸的小路/大桥庄司推着山地自行车,与三上走在小路上。

庄司:可惜啊,这次是那位小哥更胜一筹。

三上:……庄司:三上,如今这个时代,光靠黑道老大的名号已经行不通了。

难道说,你还把过去那段经历当成自己的勋章不成?

三上:怎么可能!

我还以为他也是在道上混的,所以就想先跟他盘盘道。

庄司:可你已经不是在道上混的人了!

三上:……庄司:……对不对?

三上:……对。

※※※二人走到桥下。

三上:对了,您帮我问护具的事儿了吗?

庄司:护具?

……啊,头盔那个。

我去问了,说是现在机器做的质量越来越好,好像全都是中国产的了。

想靠这个吃饭可能不太现实啊。

三上:可是……庄司:时代不一样了。

话说回来,你的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体。

行了,我得先去法院,回头见。

庄司跨上自行车,向大桥方向骑去。

35.电话亭电话本翻到的那页全都是东京护具店的号码。

老店主的声音:我明白,你很想工作,可是……专业的工匠做一件护胸要花一个月的时间,然后一件护胸才卖15万日元,靠做这个养不活自己啊。

电话上摆着的一摞十元硬币眼看就要用光,三上翻了翻钱包,狠狠心又投进一枚百元硬币。

老店主的声音:对了,你以前是在哪儿学徒的?

三上:我以前在一家工厂里……老店主的声音:哪家工厂?

三上:在佐世保那边……老店主的声音:莫不是监狱里的?

“咔哒”,三上下意识地挂断电话。

三上看了看外面。

太阳下山后,路上仍车流如织,来往的行人步履轻快,有些人工作尚未结束。

隔着电话亭的玻璃,三上仿佛被封闭在一个小小的世界当中。

忽然,三上发觉有人在注视自己。

井口推着自行车,站在电话亭外,他神情僵硬地对三上点了点头。

三上也心怀戒备地点头回礼。

36.三上的公寓,房内三上在厨房里一边沏茶,一边悄悄关注着身后的动静。

井口:我只是例行家访,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井口不露声色地环视了一下屋内。

只见被褥叠得好像豆腐块一样,板板正正。

井口:房间收拾得真整齐啊。

三上:内务整理这一块,我可是练了好多年了。

您请!

(将小点心推到井口面前)并口:用低保费购买的物品,我们是不能碰的。

您的心意我领了。

三上:……井口:您每次打电话都得去那儿吗?

三上:是的。

井口:还没手机是吧?

三上:我可以买部手机吗?

打公共电话找工作太不方便了。

井口:您现在已经可以工作了吗?

三上:……井口:我没有要催您的意思。

对了,您要是有了收入,低保费就会相应地减少发放,这一点您了解吧?

三上:我着急找工作可不是为了想要大手大脚地花钱!

井口:……三上:……对不起。

(低头致歉)井口:哪里,我才应该道歉。

(低头致歉)您这么想要工作,我却给您泼了冷水……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开口。

三上:……(凝视着对方)井口:?

三上(苦笑):没想到您这样的公职人员,竟然会跟我低头道歉……井口(笑):您叫我井口就好了。

……低保费,想怎么花都是您的自由。

要是买了手机,别忘了把号码告诉我。

最重要的是,您得和人保持联系,不要和社会脱节。

三上用力点了点头。

井口:我就喝口茶好了。

37.河川公园晴空万里。

三上手里拿着苹果手机,拍摄树叶缝隙间透出的阳光。

津乃田拿着摄像机,边走边拍。

三上跟在他身后,用手机对着津乃田。

津乃田透过摄像机镜头教他使用方法,手机一下子切换到自拍模式。

三上吓了一跳,随即又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38.街景(苹果手机拍摄的影像)苹果手机拍摄的街景图片。

工地现场的工人。

咖啡馆里摆弄电脑的商务人士。

高速公路上的车流。

驾驶卡车或面包车的司机。

三上与津乃田交替朗读招聘启事。

津乃田的声音:待遇优厚的高空作业人员。

工地之星。

22万一55万。

三上的声音:网站设计。

负责电商网页的设计、编码……这都什么意思……津乃田的声音:幼儿园班车司机,50岁上下者优先。

月薪15万。

三上的声音:小货车司机。

无经验者OK。

津乃田:还是司机好啊,又能坐着——三上:又不用和人打交道。

津乃田:你有驾照吗?

三上(单手比划握方向盘的动作):我以前可是开进口车的。

不过,入狱这段时间里驾照可能已经过期了,回头还得去重办一趟。

39.河川公园,台阶河上不断有游船往返。

三上正在翻看求职信息,津乃田坐在他身边,一边对着他拍摄,一边记笔记。

津乃田:你前几次出狱之后,都是怎么过的?

三上:我在牢里也遇到过处得不错的大哥。

出来后我就直接去他那儿住了。

津乃田:为什么啊?

三上:为什么?

……因为这样最方便啊。

不会有人问东问西,也不会遭人白眼。

身体是累点儿,但心不累。

津乃田:你不觉得这是在犯罪吗?

三上:为什么?

40.电视台,《公开调查大追踪》栏目组办公室夜晚。

房间里杂乱不堪,只有电脑屏幕亮着。

屏幕上正在播放三上的影像:他在公寓的洗手台前洗头,脑袋上全是泡沫。

津乃田的声音:跟黑帮组织有联系,也就意味着会从事一些违法活动吧?

三上:什么违法活动?

津乃田的声音:嗯,怎么说呢……比如卖药啦,持枪啦,威胁人,把人扔到海里之类的。

三上(笑):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

晃动的镜头逐渐聚焦在刺青图案上。

津乃田坐在沙发上,制片人吉泽坐在他身边,出神地盯着屏幕。

津乃田的声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吧?

你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吗?

三上:不觉得。

他们都夸我干得好,靠得住,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有人赏识。

三上打开水龙头,用连在水龙头上的水管冲洗头发。

透过滴落的泡沫的缝隙,可以看出三上的眼神在放光。

三上:你肯定也喜欢待在一个总被人夸奖的地方吧?

电脑光线的映射下,吉泽的脸上漾起笑容。

吉泽:……这,简直太棒了。

(把手搭在津乃田的膝上)津乃田:……(唇干舌燥)41.驾照申请处,室外(5月)考试车辆在考场上行驶。

女警:驾照过期不满3年的才能换领。

42.同上景,窗口柜台上。

贴着照片的“驾照换领申请书”被退了回来。

女警:如果你现在能直接考过,就先去做体检,然后是交规笔试、驾驶技能考试,通过后先申请临时驾照,最后再换正式驾照——三上:等等,等一下。

也不能让我从头再考一遍吧。

我一直都是安全驾驶,无事故无违规——女警:就得从头考。

你这驾照都过期10多年了。

三上:可是,我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

我一直都待在里面。

三上指了指递给女警的“服刑证明”(记录刑期及罪状的证明)。

女警(压低声音):监狱里应该也会给你们换领驾照的机会。

过期前应该会通知你们的吧?

三上(压低声音):当时我一直被罚关禁闭,顾不上这个。

女警:那就是你的品行问题了。

三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女警:你要这么大声吗?

女警狠狠地瞪着三上。

冲突一触即发。

两人都调整了一下呼吸。

三上:……警官,我吃不吃得上饭就指望它了。

您能不能替我想一想?

女警:当然了。

三上:要是我能找到驾照,会不会好一点?

驾照应该在我老婆那儿。

……啊。

(说错了)女警:你和家人是分居吗?

三上:不是,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我离婚了……女警:……三上:不过,驾照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应该……(一时词穷)三上脸色阴沉。

女警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女警:……就算你找到驾照,也还是过期的啊。

那些每天练车的人也很难一次就通过考试。

来,(拿出资料)这是东京市内的驾校名单……三上对女警的话充耳不闻。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于一点。

大厅混乱的人群中,一名女子排在另一个窗口前的队列里,侧脸很像他的妻子。

43.东京地方法院(13年前)证人质询。

站在证人席上的久美子。

侧脸。

久美子:多亏他拼命拦住那个人,我才活了下来。

要不然,我早就被砍死了。

检察官:可在这之前,你们没打算跟对方好好谈谈,和平解决吗?

久美子:我丈夫一直在说好话,想要把对方打发走。

是我没听他的话,惹恼了对方。

那个人拔出自己带来的刀,想要砍我。

我丈夫为了阻止他,冲过去夺刀时被对方一把按倒在地,锁住喉咙(转头望向检察官)这还能怎么谈?

法官:请证人发言时面向前方。

久美子用更加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检察官。

津乃田的声音:这个案子发生于13年前。

由于争抢陪酒小姐而产生冲突的一名黑帮成员,闯进三上与妻子久美子经营的酒馆。

44.图书馆阅览室津乃田正在翻阅用胶片形式保存的旧报纸。

新闻标题是《黑帮成员身中多处刀伤/龟有酒馆店主被捕》。

报上登了三上被押入警车时的照片。

他满脸鲜血,在闪光灯的照射下,双目炯炯。

津乃田的声音:三上叫救护车时,对方还有一口气。

虽然以伤害致死罪被起诉,但他没想到会被重判,所以也没打算在法庭上多做争辩。

45.东京地方法院(13年前)被告人质询。

三上站在证人台上。

检察官:11刀。

……你一共刺了对方11刀,对吧?

三上:好像是的。

检察官:这可不是个能用下意识来解释的数字,你就没想到这可能会杀死他吗?

三上:我不是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吗,我当时蒙了,根本什么都……检察官:我再问你一遍,用一把刀刃70厘米的日本刀,对着一个人狂刺11刀,这个人会不会死?

三上:你要这么说,那可能是会死的。

检察官:……你们俩正式登记结婚,成为夫妇还不到1个月。

听说你们之前已经交往了10年,当天晚上,你刚和妻子聊到想要生个孩子。

三上:……检察官:你应该也不会真的想要杀死他,是吧?

三上:那当然。

检察官:可是,如果不杀死他,可能就会被他杀死。

三上:没错。

久美子:阿正!

不要啊!

法官:证人请保持安静。

三上露出一副“搞砸了”的表情。

检察官:裁判长,被害人所受刀伤由胸部至腹部,共11处,这说明被告了解这样做可能会致人死亡,属于未必故意。

因此,不能算正当防卫,当以杀人罪论处。

久美子(盖过了检察官的声音):不要啊!

阿正!

你根本不是那么想的!

不是的,裁判长……久美子被法警强制退庭。

三上紧咬牙关,望向前方。

46.铁桥列车驶离东京,跨过一条大河。

47.千叶寺车站,中心环岛三上向一位正在抽电子烟的出租车司机问路。

48.住宅小区夕阳照射在一楼的居民楼信箱上。

三上环视左右后,将手伸进一个信箱,掏出一叠信件。

信封上大多写着“西尾信太郎收”,其中有一封写的是“西尾信太郎/久美子收”。

49.同上景,307室门前三上将耳朵贴在铁门上,仔细辨认屋内的动静。

这时,他发觉有人经过,连忙直起身。

一名背着红书包的小学生走到他身边。

“不好意思。

”三上转过身想要给她让路,孩子却站住不动。

小学生:这是我家。

三上大吃一惊,他望着眼前的小学生。

这是一个女孩儿,目光清凛,看上去聪明伶俐。

小学生:您是哪位?

三上:……我,我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小学生:……三上:你妈妈呢?

小学生:还没下班。

三上:噢,是吗。

嗯……你上几年级了?

小学生:……三年级。

三上:……(默默用手指数了数)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50.三上公寓附近的超市,店内太阳已经落山。

三上随手拿起货架上的日用品,满脸落寞。

※※※三上来到柜台前结账。

※※※“那位客人!

”三上正要走出店门时,被人一把抓住胳膊。

三上回过头,发现是店长抓着自己。

店长:您有东西还没结账。

51.同上景,办公区三上:是你看到的吗?

店长:是别人告诉我的。

三上:你把他叫过来。

我倒要问问,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店长:这可不行。

我不能给人招恨啊。

三上:招恨了又能怎么样?

三上把手背到身后。

左手按住右手紧握的拳头。

店长:……我知道你的事儿。

三上:你什么意思?

店长:因为我是町内会的会长。

店长坐在办公桌前,翻着三白眼,冷冷地瞪着三上。

三上回瞪着店长,他将右手插进上衣口袋。

店长突然身体一僵,生怕对方掏出武器。

三上将口袋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摆在桌上。

钱包、手机、药、钥匙。

三上:……要是我身上没有一件你店里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店长:……三上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上。

有文件、驾照笔试教材等等。

他又迅速脱掉上衣,开始解皮带。

店长:可以了,可以了!

店长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店长:实在抱歉,是我们搞错了。

三上:开什么玩笑——三上竭尽全力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缓缓转身退到墙角,对着墙壁做了一个深呼吸。

三上重新整理好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三上:……你能搞清楚就行了。

店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道歉才好。

三上:不用了,再见。

三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52.商店街三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重新回到商店街。

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回过头,马上条件反射似的想要逃跑,原来是店主跑过来。

店主手里拎着三上落在办公室的购物袋,还有一些别的超市货品。

三上点头致谢。

店主表示要帮他送回家。

两人一起向前走去。

三上:警察还是会跟你们打个招呼的,是吧?

店主:一看您这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我年轻的时候,也在黑道上混过那么一阵儿。

三上:混一阵儿也就够了。

店主:我父亲没少训我,您说话的样子跟他一模一样,所以我这脾气一下子就没忍住。

三上:您父亲是哪里人?

店长:福冈县一个乡下的小镇,叫朝仓。

三上:那不就在我们旁边嘛。

我是筑紫野的。

二人:欸,啊,是吗!

53.三上的公寓,楼梯/玄关店长跟在三上身后,走上楼梯。

三上:其实,我对自己出生的地方并不怎么了解,我是在那儿的福利院长大的。

店长:您的父母呢……三上(摇了摇头):唉,我现在连我妈妈叫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的户口也是后来随便找人上的。

店长:……那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店长的语气十分温柔,正在开锁的三上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店长放下东西,在房间里坐了下来。

三上把食物放进冰箱。

店长:冒昧问一下,您是要考驾照吗?

三上:……店长:刚才,我看到一本教材……三上:啊,我在里面的时候,驾照过期了。

店长:我认识一个开货运公司的朋友,您要是有驾照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

三上:真的吗!

我以前负责开车接送小姐。

怎么开全都记着呢,肯定很快就能考下来。

店长:太好了,加油!

我支持您。

三上:谢谢!

您店里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随时招呼我。

有些民事纠纷,警察是不怎么管的。

店长:保镖吗?

(笑)三上:那些小偷小摸的,就包在我身上了。

三上抓起店长的胳膊,反手一把扣住。

54.同上景,10平方米小屋深夜。

桌上摊着教材,三上正在学习。

三上:“驾驶员有义务使用儿童座椅,但在紧急情况下,运送儿童去医院时可以免责。

”……错!

……啊,是对的啊。

55.驾照申请处,电子显示屏前三上混在一群年轻人中间,在电子屏上寻找自己的考号。

“耶!

”三上大声喊道。

56.同上景,考试路线(6月)三上大踏步跟在考官身后,手臂摆动得很高。

同组的另一名男子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两人的步态形成鲜明对比。

※※※三上:考号8号!

三上、正夫!

准备出发!

三上声音很大,就像在监狱工厂里上工一样。

三上一打着火,马上踩下油门,车辆发出“呜呜呜”的巨响。

考官:等等,安全带,安全带!

三上:啊,是。

三上慌忙系好安全带,再次在轰鸣中发动汽车。

应该打转向灯时,三上开了雨刷,喷出了玻璃水。

※※※车辆在上坡时熄火。

隔一阵儿就出现一下爆震。

※※※对面开来一辆车,三上看到前方来车,马上换挡加速,一边鸣笛,一边抢在对方之前强行右转。

对面车辆一个急刹车。

离心力将考官和后座上的男子甩得晃了起来。

考官:你马上停车!

就到这儿了!!

57.商店街三上垂头丧气地走在商店街上。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到一家倒闭的店铺前。

只见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的女子胸部十分丰满。

“皇家白金/急招男性/待遇优厚/高级贵妇的护花使者”58.三上的公寓,楼梯夜晚。

楼梯上,走在前面的人穿着高跟鞋,裙摆下露出白白的小腿肚。

后面的人穿着一条裤脚磨破的牛仔裤。

59.同上景,屋外走廊男子正要敲门,忽然听到屋内传来说话声。

三上的声音:……也就是说,我需要跟她们做爱?

正要敲门的手停了下来。

津乃田与吉泽面面相觑。

三上的声音:那一次能拿多少钱呢?

二人将耳朵贴在门上。

吉泽蹲下身,悄悄推开信箱挡板。

室内的灯光映入她的眼睛。

津乃田也凑到同一个缝隙里向室内张望。

三上:入会费要交多少?

※※※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三上正坐在桌前。

手机免提里传来一名女性高亢的声音,三上认真地做着笔记。

白金女:A套餐20万日元,B套餐10万。

确认汇款到账后,我们会立刻为您介绍高素质的魅力女性。

好,那请您记一下我们的银行账号……三上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在窥视,转头望向门口。

津乃田:糟了!

三上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随着一声轻声尖叫,偷窥缝隙被关合。

60.烤肉店店里烟雾弥漫,背景音乐放的是一首古老的歌谣。

“高素质女性的……?

”“护花使者!

”津乃田笑得啤酒都喷出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三上尴尬地往嘴里塞肉。

吉泽笑容满面地坐在两人对面,麻利地烤肉。

津乃田:您沾上女人也不行啊。

三上:我不是为了女人,我是为了钱。

我想上驾校,但是没有钱。

津乃田: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干架王阿正,一旦步入社会,也像个小宝宝一样,毫无招架之力啊。

想要走入正途,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三上:你是想说我自作自受吗?

津乃田(笑):嗯,确实可以这么说哎。

吉泽:不过,津乃田,这件事其实关乎整个社会。

吉泽放下手中的烤肉。

吉泽:如果有前科的人无法被社会接纳,他们会怎么做?

还不是会再次伤害普通人。

三上担心地望了望四周。

吉泽:不过,如果没有机会认识到这一点,每个人可能都会觉得事不关己。

(对三上)如果我们能把三上先生四处碰壁、遭遇陷阱仍不断努力自新的经历做成节目,一定会给观众带来全新的启迪与感动。

三上(对津乃田):为了给观众带来全新的启迪,就必须得让我遭遇陷阱吗?

津乃田(小声):这就是打个比方。

要是这个企划通过了,就能申请预算,到时候,你上驾校就不用自己花钱了。

三上:不对,等一下,你们这个节目不是要帮我找我母亲吗?

吉泽:一度偏离社会正轨的人,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实在是太难了。

人们变得越来越苟刻,仿佛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永不得翻身。

可是,我们这些走在正轨上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幸福,所以我们无法原谅那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人。

吉泽直勾勾地盯着三上。

三上避开了她的视线。

吉泽:其实,我们的想法跟您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害怕被集体排斥,才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三上:确实,不管你干什么,都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可能就只有监狱了。

吉泽:……而且,如果您努力奋斗的身影能够在全国播出的话,说不定您母亲也能看到呢。

三上的目光明显发生了变化。

61.车站附近,靠近铁道道口的马路三人喝得醉醺醺的,心情十分愉悦。

吉泽:我!

就想让您这样的人,狠狠地扇这个社会几个嘴巴!

三上:这个女人挺有点骨气啊,津乃田。

津乃田:哪有哪有,他们电视台的人,就是嘴上能说!

男人的声音:——没事儿了?

什么叫没事儿了?

声音来自路边刚刚错身经过的男人。

三上身体不由一颤。

津乃田:再去一家吧,我认识一家好酒馆。

三上:……(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个方向吸引过去)两个胳膊上满是刺青的年轻人把一名中年男子夹在中间,男子手中抱着一个盒子,盒子外面包着电器店的包装纸。

年轻人山口的声音:是不是坏了啊?

我赔你啊!

这里面装的什么?

津乃田(没有注意到争吵声):那里有洋酒,一起去吧……三上缓缓走上前。

※※※中年男子:这是要送给孩子的礼物,所以我才有点介意。

年轻人中田:完蛋了,这要是坏了,那孩子还不得哭啊。

咱还是上那边去打开看看吧。

中年男子:我赶时间回家。

中田:开什么玩笑。

都怪你,害得我们都没赶上电车。

……我说,打刚才你就在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大叔!

中田回过头,发现三上紧贴在自己身边。

三上:差不多得了。

已经打扰到路过的人了。

山口:没你的事儿,你别找事儿啊。

三上(对中年男子):——大叔,他们说已经没你的事儿了。

中田:喂,搞什么啊,你个混蛋!

中田一把抓住三上的肩膀,没想到却被三上反手扣住他的手,猛地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三上:……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这儿人多碍事。

中田:好啊,求之不得。

※※※津乃田:哇,哇,哇……吉泽:快,赶紧拍,赶紧拍!

津乃田在吉泽的催促下,从包里掏出摄像机开始拍摄。

摄影画面。

镜头拉近:昏暗中行走的三名男子。

62.建材堆场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三上走在中间。

山口:大叔,是在道上混的吗?

三上假装要回答,他弯下腰,貌似要脱掉脚上的拖鞋,却飞快直起身对着山口的腹部来了一拳。

华丽的一击。

中田:你这也太卑了!

三上对准中田的下颚,想要给他一个头槌,没想到反被中田双手按住了脑袋。

两人倒在地上,三上一口咬住中田的腰部,中田惨叫一声,放开双手。

※※※手执摄像机的津乃田不由得抬起头,倒吸了一口气。

※※※山口猛扑过来,三上放开中田。

虽然一条腿被山口抱住,但三上一把抄起眼前的脚手架,用力向山口砸去。

三上下手极重,山口吃痛,在地上直打滚。

※※※津乃田吓得面如土色。

糟糕,完蛋了——津乃田握着摄像机的手垂了下去。

吉泽:快拍啊!

一旁的吉泽扶起津乃田手中的摄像机,兴奋地望着屏幕。

津乃田不解地望着身边的吉泽。

是应该继续拍摄,还是应该阻止三上——※※※三上踩住山口的脖子,他举起脚手架,想要朝山口头部砸去。

这时,中田扑了过来,三上急忙将脚手架对着中田扔过去,将他砸倒在地。

中田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三上两眼放光,他得意地转过头,想要向津乃田他们炫耀,却发现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三上:津乃田,津乃田!

两个年轻人赤着脚,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63.路上吉泽一边跑,一边口中高喊着什么。

她追赶前面拿着摄像机一路狂奔的津乃田。

64.河边的步道津乃田被脚下的台阶半倒,吉泽追了上去。

两人纠缠在一起,争抢摄像机。

吉泽奋力抢夺,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子摔倒在地。

津乃田:啊……(“你没事儿吧?

”)津乃田有些不知所措。

吉泽:……你小子真是没救了。

吉泽倒在地上,诅咒般地呻吟着。

吉泽:你拿着摄像机跑走,算怎么回事?

吉泽这下摔得不轻,她挣扎着站起身。

津乃田想要拉她一把,却被她甩开了。

吉泽:你要是不拍,就过去把他们拉开,别让他动手。

你要是不想阻止他,就好好拍,好让更多的人看到。

装着一副很清高的样子,其实你这种人,最无药可救了。

津乃田无力反驳,只能站在一旁喘粗气。

吉泽用力将摄像机扔到津乃田身上。

津乃田没有接住,摄像机直接滚到地上。

65.三上的公寓,和室三上:啊——啊!

三上对着旋转的电扇,胡乱哼着刚在烤肉店听到的歌曲。

神清气爽。

三上:“魔猴!

魔猴!

魔猴!

魔猴!

”66.津乃田的公寓,书房摔坏的摄像机。

昏暗的房间里,正在播放摄像机拍摄的影像。

三上张嘴咬向对方的腹部,红色的牙龈出现在屏幕上,仿佛野兽一般。

津乃田目不转晴地盯着屏幕。

67.超市,卖场店长正在往货架上补充货物,他笑眯眯地跟走过来的三上打招呼。

店长:后来怎么样?

驾照考下来没有?

三上:想一次过还是有点不容易啊。

不过……店长:哦,不过什么?

三上:……我,要上电视了。

三上有些害羞地说道,他脸上堆满笑容。

店长:上电视?

三上:说是像我这种重入社会、改造自新的人,观众会比较有新鲜感。

啊,先别跟别人说哦!

店长停下手边的工作,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68.同上景,办公区两人坐在办公室里交谈。

店长:……我这话可能不中听,我觉得他们是在利用你。

三上:利用我?

店长:要是一个电视节目就能改变社会,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不幸了。

那个导演,叫什么来着——三上:津乃田?

店长:那个津乃田真的是为你着想吗?

我很怀疑。

他到底拍过什么作品?

三上:你的意思是,他要是个名人就了不起了?

正常人,能有几个愿意跟我这种身上有刺青又是刀伤的人来往?

店长:怎么会呢。

不是有个为你担保的律师吗?

而且你现在又有低保,干吗那么着急呢?

三上:你怎么会明白靠别人施舍过日子是什么感觉。

“你现在又有低保”,这话说得轻巧,可我想靠自己想办法,我想自己努力。

店长:我就是明白你的心思才来找你聊的。

社保局的负责人是怎么跟你说的?

三上:我可是在省吃俭用地考试费,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店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为了考驾照,是不是能领些什么特别的补贴?

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一定能找到一份正经的工作。

三上:我可从没说过要去找份正经的工作。

一次都没有。

我现在这都是装的。

我马上就要去干一票大的,轰动社会的那种。

店长:喂喂喂,你这是当真的吗?

三上:就算黑社会找我去当马仔,只要先把钱给我,我说去就去。

店长:先把钱给你,出多少钱能让你杀人啊?

三上:5000万,不,3000万就行。

店长:现在的黑社会,会为了杀人出那么多钱吗?

你还是别做梦了,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三上: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敢情你是有那么大一个店,用不着操心老了以后怎么办。

(店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三上直接打断)为了让你们这些有钱人高枕无忧,我们就得老老实实地干活,我们就那么好欺负吗!

店长:……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啊。

店长摇摇头,站起身,脸色铁青。

店长:咱们改天再好好聊吧。

三上:用不着,我没工夫跟你们这种伪善的家伙打交道。

三上气冲冲地离开超市。

69.驾照申请处,考试路线(7月)“哐”,弯道拐弯时汽车冲上了便道牙子。

熄火。

考官的声音:好,就到这儿了。

三上用力把头撞向方向盘。

考官和同车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70.三上的公寓,和室三上重新拿出低保手册开始研究。

三上:就业补贴是指原则上对于求职所需费用、技能习得所需费用、高中学费等进行资金补助。

71.庄司的公寓,大门口三上对着门铃大声喊道——三上:……那上面是这么写的,庄司律师,这是真的吗?

庄司的声音(“叮叮咚咚”,门铃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你用不着那么心急。

现在赶着去考驾照,也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三上:不过这上面说,按照生活保障法,技能习得的费用是……庄司的声音(旁边传来“爷爷,爷——爷!

”的尖叫声):啊,疼疼疼,你跟我说也没用啊。

社保局不是有专门的负责人吗?

术业有专攻……别弄,好疼!

——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孙子的生日,我这儿现在是一团乱,下次再说吧!

门铃挂断了。

三上“啊”了一声,呆若木鸡。

三上身后围了不少人等着进门。

72.社保局井口与三上面对面坐在柜台前。

大厅里,电话铃声、婴儿哭声此起彼伏。

井口面带难色,绞尽脑汁,说道——井口:30多万的培训费要是就这么花出去,恐怕会出问题。

上面肯定会说,不是有更便宜的资格证吗?

三上:井口老师,是您说您会帮我的。

井口:我说的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您要是特别着急找工作,还可以去职业介绍所……其他职员:井口,外线1号线!

井口:我一会儿给他打回去。

三上:您看……(翻开低保手册)这上面写着:“如果对社保局的决定有异议,可以向东京都知事提出申诉。

”井口:……三上先生,您冷静一下,听我说。

井口的声音饱含怒气。

井口:今天这番话,我都还没有跟上级汇报。

您现在就说什么异议不异议的,到底想要置我于何地?

三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他职员:井口!

井口:我来了……总之您不要自作主张,不要冲动。

井口回到身后的办公桌旁,办公室里一派繁忙的景象。

73.图书馆,书库津乃田脖子上夹着手机,手里抱着高高的一摞书。

津乃田:预支经费是不太可能了,因为节目企划还没通过。

津乃田把书放在阅览桌上,用手挡着嘴,向外走去。

津乃田:算了,你就当没有节目这回事吧。

摆在桌上的书包括《暴力解剖学》《冷暴力与儿童大脑》等等。

74.三上的公寓,厨房昏暗的厨房。

水壶里正烧着水。

三上:当初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们那会儿说得那么热闹。

津乃田的声音:我觉得让您上电视还是有些草率。

另外,寻找您母亲的事儿也……很遗憾……三上: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那个小姐姐甩了?

75.图书馆,屋顶吸烟处(与下一场景镜头交切)津乃田点燃香烟。

津乃田:她不甩我还等什么。

本来差点就能拍到一条杀人案的独家镜头。

三上的声音:杀人案?

76.三上的公寓,厨房(与上一场景镜头交切)津乃田:就是那天从烤肉店出来,路上你跟那两个人,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儿。

三上:你又这么夸张……津乃田:我夸张?

上一次,你不也觉得没那么夸张吗?

三上正在往杯面里注水,他的手停了下来。

津乃田:说到底,你还是没有接受教训啊。

三上:你什么意思?

津乃田:你就想用暴力,靠拳头制服别人。

三上:我才没有呢。

监狱我已经待得够够的了。

津乃田:是吗?

我看你打人那会儿,可是前所未有地精神。

三上:……津乃田:为什么你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呢?

逃跑也是一种了不起的解决方法噢。

三上:这还真是你们这种只会计较得失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

眼看着好人受欺负却不出手相救,难道就了不起了吗?

津乃田:随你怎么说。

反正,这一点你要是不改的话,是没办法在社会上生存的。

三上:要活成你们那种窝囊样子,我还不如去死。

津乃田(不等三上把话说完就开口):喂,我说,我想问问你……你觉得为什么自己会变成今天这样?

三上:啊?

津乃田:还是和你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吧?

77.图书馆,屋顶吸烟处津乃田向远方望去。

一名幼童独自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痛哭流涕,仿佛被人丢弃了一样。

津乃田:据说很多无法控制愤怒情绪与暴力行为的人,童年时期都曾遭受过严重虐待,这会导致大脑损伤。

78.三上的公寓津乃田的声音:你总是在为自己的母亲找借口,说她曾经来接过你,她并没有抛弃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管怎么看,你母亲就是……三上猛地挂断电话。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三上调整了一下呼吸,掀开杯面的盖子,默默地站着吃面条。

刚吃了一口,他就将面条连纸杯一起摔了出去。

血压升高,三上的头开始疼起来。

79.图书馆,屋顶吸烟处津乃田默默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

远处传来一位母亲开朗的声音,她好像是刚从卫生间出来。

幼童立刻停止哭泣,拉住母亲的手,母子二人一起离开了。

是不是有些失言了——津乃田熄灭手中的香烟,转身离开。

80.三上的公寓三上爬到柜架旁,伸手取下装着处方药的袋子。

墙壁与柜子上也沾满了方便面的汤汤水水。

三上的视线忽然落到柜子边的笔筒上。

三上放下药袋,从笔筒里取出一根圆珠笔,然后将它拆开。

笔芯里装着一个小纸捻。

三上打开纸捻,只见上面写着一排小小的数字,是093开头的(注2)。

三上:……三上把矮桌上的手机拉到手边。

黑屏。

81.夜幕下的东京湾上空黑屏下响起电话拨号音。

(镜头淡入)绚丽的街景。

电话里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语气十分粗鲁。

三上的声音:请问是下稻叶明雅先生吗?

下稻叶的声音:你哪位?

三上的声音:我是三上正夫。

下稻叶的声音:你是,干架王阿正?

三上的声音:阿明。

下稻叶的声音:啊,是我,是兄弟我啊!

三上/下稻叶的声音:啊!

下稻叶的声音:……恭喜出狱,辛苦你了!

这么长时间,不容易吧?

你这是从哪儿打的电话?

我这就过去接你。

三上的声音:我在东京呢。

下稻叶的声音:那这样,你坐新干线也行,飞机也行,赶紧过来,现在就出发。

往后的事,你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镜头逐渐拉远,东京的街道越来越远。

82.三上的公寓,玄关前的走廊津乃田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过来。

他敲了敲门,又转了转门把,门是锁着的。

电话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者已关机,暂时无法为您接通。

83.机场飞机降落在夜灯闪烁的跑道上。

84.丰田埃尔法,车内三上坐在宽敞的车内,车内设施十分豪华。

高桥:三上叔,您肚子饿不饿?

三上:啊……我刚在飞机上吃了一份盒饭。

高桥:那我先带您去洗个澡,老大现在还没回来。

高桥低声应答,态度殷勤。

高桥踩下油门加速。

三上:……三上听懂了高桥的话,目光转向窗外。

85.长长的跨海大桥汽车飞速驶过大桥。

86.泡泡浴“深海鱼”,客房内,浴室全身埋在浴缸里的三上猛地从水里探出头。

莉莉与他面对面泡在浴缸里。

三上筋疲力尽地坐在浴缸边缘,莉莉将手搭在三上膝头。

莉莉:没事儿吧?

三上:我血压高,不能泡太长时间。

莉莉:那激烈运动呢?

三上(摇了摇头):……惭愧了。

莉莉:全包在我身上吧。

您就当我是护士,包您满意,保证安全。

莉莉站起身,湿漉漉地贴到三上身边。

87.同上景,床上从呼吸声中可以听出,莉莉手口并用,一直在拼命努力。

三上躺在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静静地呼了口气。

三上:……累了吧?

算了,别弄了。

莉莉:还有时间呢……莉莉还想再次尝试,三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莉莉的身体滑到三上胸前。

莉莉:咱们聊聊天吧。

莉莉握住三上的手,躺在三上身边。

莉莉:你从哪儿来的啊?

三上:东京……不过,我之前可是去了不少地方。

莉莉:我老家是宫城的。

你去过吗?

三上:嗯。

冬天冷得让人受不了。

莉莉:没错。

三上:你们那儿地震过,是吧?

那会儿你就在干这个吗?

莉莉:我是地震之后才干的。

从吉原开始,已经整整7年了。

三上:不过,你身材保养得可真好。

还没生过孩子吧?

莉莉:啊,这话真是让我又开心又伤心啊。

三上:你生过孩子?

莉莉:生过一个男孩。

再过半年,我就要去见他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

三上:……都当妈妈了。

莉莉点了点头。

莉莉:开心点儿吧,要不这次我来当医生?

三上:不了不了,不用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莉莉:你真可爱。

莉莉吻了三上一下,又吻了一下,是长吻。

莉莉:喂,行了……(三上有反应了)三上(摇了摇头):谢谢你。

我已经很满足了。

莉莉笑着又吻了三上一下。

黑屏。

88.下稻叶家,和室(镜头淡入)广播里正在播放高中棒球地区赛的实况。

躺在被窝里的三上开眼睛。

他身上穿着图案花哨的T恤和短裤。

廊上的门开着,外面传来周防滩(注3)上平静的波浪声。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位老人正站在脚手架上修剪树木。

89.同上景,客厅下稻叶:哎呀,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接到你的电话时,可把我开心坏了。

衣着随意的下稻叶举起啤酒瓶,给三上的杯里倒满酒。

他的手上少了一根小手指。

三上:够了够了。

已经够了。

嫂子,你也来……我现在就是半个病人。

下稻叶的妻子益子穿着围裙,笑眯眯地上菜。

长桌上摆满了海鲜料理。

下稻叶又给自己的杯里倒满酒。

下稻叶:你不是半年前就出来了吗,怎么一直也不跟我联系?

太见外了吧,阿正。

三上:不是啦,承你这么盛情款待……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么一个漂泊无依的人,连自己的父母兄弟在哪儿都不知道。

下稻叶:说什么呢,你兄弟不就在这儿嘛。

三上:……嗯。

下稻叶:得,一会儿咱一块儿去逛泡泡浴。

要说起来,咱俩当时可是祗园有名的把妹兄弟啊。

喂,高桥去哪儿了?

高桥,你在哪儿?

赶紧过来!

高桥跑过来,在廊下单膝屈地,问道——高桥:您叫我?

三上:不行不行,他昨天刚带我去过。

夫妇俩对视一眼,高声笑起来。

三上望了望屋外,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小型货运车,上面写着“下稻叶建工有限公司”的字样。

三上:……小哥,那个,你会开吗?

高桥:会开。

三上:……阿明,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回头我能不能借用一下那辆……突然,电话铃高声响起。

下稻叶马上抄起手机放在耳边。

下稻叶:……没有吗?

好,我马上过去。

你们先别动手哦。

三上察觉到事态不对,脸色一变。

下稻叶:阿正,不好意思啊,例行公事。

你需要什么,尽管找她,我一会儿就回来。

三上(直起腰板):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下稻叶:用不着,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

下稻叶在高桥的搀扶下站起身,他穿的是短裤,左腿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另一位手下将轮椅推到廊下,下稻叶坐上轮椅。

三上:……三上目瞪口呆地目送下稻叶远去。

※※※丰田埃尔法与小货车在轰鸣声中驶走了。

三上站在廊下,默默地目送车辆远去。

三上:嫂子,阿明拖着一条腿,这是要去哪儿?

益子:他的身子,轻了不少吧?

因为糖尿病,直接切掉了小腿。

益子拿起酒瓶直接对嘴喝起来。

三上:……益子(笑):这是温泉水,对身体可好了。

(倒满一杯递给三上)他就是想在老哥们儿面前威风威风……阿清,今天就干到这儿吧——三上坐下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是水。

坐在院子里大石头上抽烟的老人,对着屋内点头致意。

老人身材瘦削,跨栏背心下布满刺青。

益子:……其实啊,是一个年轻的手下把事务所的钱全给卷走了。

帮里的其他人想要把他带回来,这时候他反而叫来了警察。

三上:啊……益子:我倒是挺能理解他的。

现在混黑道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又不能在银行开户,小孩儿又上不了幼儿园。

干这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辛苦啦。

直接回家,别去打小钢珠哦。

“嗯。

”老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三上:说老实话,谁不想金盆洗手,早点离开这一行啊。

可是,改过自新哪有那么容易。

到哪儿都让人看不起,最后还不是得重操旧业……益子:三上,你也打算重操旧业了吗?

三上:……益子:对了,听说你的药快吃没了,没事儿吧?

三上: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身上没劲儿……益子:要不要给你来点儿带劲儿的药?

益子凑到三上耳边轻声说话。

三上:……三上猛地将身体往后撤了撤。

益子:哈哈哈。

跟你开玩笑的。

我们早就不卖那种药了!

益子大笑着站起身。

三上:哎呀,现在对我来说,降压药就是灵丹妙药。

三上赔笑道。

90.防洪堤三上坐在静静的防洪堤上钓鱼。

一对撑着阳伞散步的母子从旁经过。

儿子:有鱼吗?

三上:没有。

手机响了。

三上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津乃田的声音:三上,你现在在哪儿?

三上:……跟你有什么关系。

津乃田的声音:不会又去找以前的同伙了吧?

那可完了。

你的律师知道吗?

三上:你给我闭嘴!

你不告诉他不就没事。

津乃田的声音:你的口音都变了。

现在是在九州吧?

三上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想要挂断。

津乃田的声音:别挂电话!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

三上:……津乃田的声音:我联系到你以前那家福利院了。

他们说可以找一下以前的名册。

三上又默默地将手机放回耳边。

远处传来海鸟的叫声。

91.下稻叶家门前的道路薄暮时分。

三上拎着鱼竿走过来。

门前停着几辆警车,警灯闪烁。

三上下意识地想要跑过去。

这时,旁边冲出一个人影,一把拦住他。

是益子。

益子:不行,你不能过去。

三上:出什么事儿了?

阿明呢?

房子那边传来手下们愤怒的喊叫声。

益子:他一回来就这样了。

怒吼声越来越大。

三上又想要冲过去。

益子拼命按住他。

益子:你不能过去!

三上,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上:……益子:可你不一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三上:……三上的力量一下子消失无踪。

益子紧紧握住三上的手。

益子:外面的世界就是需要不停地忍耐。

忍到最后可能也捞不到什么甜头。

不过,你头顶上有广阔的天空。

三上,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

门口似乎有人出来了。

益子将旅行包递给三上,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钱的信封交给三上。

益子双手紧紧握住三上,仿佛在托付自己的希望。

在益子的催促下,三上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暗夜中。

92.福冈市内,那珂川上的大桥第二天。

津乃田从人群中走过来。

他环视四周,目光忽然停住。

他想要出声招呼,又有些犹豫。

相遇桥(注4)上。

津乃田一步步向三上走去。

三上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转过身。

津乃田一下子停住脚步。

二人视线相对,然后前后保持着一段距离,朝着同一方向走去。

93.西西铁公交公交车开上坡道。

三上与津乃田并排坐在一起。

三上:你的摄像机呢?

津乃田:摄像机已经没了。

津乃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三上。

窗外的阳光射进车内,二人脸上浮现出笑容。

94.河上的小桥蝉鸣如雨。

三上走在桥上,津乃田跟在他的身后。

三上:我妈妈回去的时候,我总是在这里跟她告别。

我会一直站在这儿,就这样(向远处挥手),直到看不见她的白围裙为止。

95.儿童福利院,晨晓学园,操场园内绿草如茵。

蝉鸣如雨。

二人隔着栅栏,跳望一群正在踢球的孩子,他们大多10一14岁左右。

津乃田:如果能找到你的母亲,你想跟她说些什么?

三上:……说什么好呢。

我想问问她我出生那天的事儿。

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你问过你妈妈吗?

津乃田:我想想啊。

好像问过,不过……三上:你怎么不好好问问?

这些事只有你妈妈才最清楚。

96.同上景,走廊昏暗的走廊里,零零散散地堆放着孩子们的绘画和各种奖杯。

墙壁上被涂抹得乱七八糟。

二人在女职员的引领下穿过走廊。

女职员推开一扇门,示意二人入内。

三上鞠射致意。

当他起头时,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屋内,一位老妇人与园长对坐在桌前。

老妇人衣着朴素,但打扮得干干净净。

她停下与园长的交谈,转头望向三上。

三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老妇人。

“是她吗?

”津乃田问道。

97.同上景,会议室陈设老旧而简朴的会议室。

坐在老妇人对面的三上已经彻底失望。

园长的话从耳边轻轻滑过。

园长:当时的名册是由县政府保管的,不过据说在十年前已经全部销毁了……当年管理这里的那些寺庙的和尚也都去世了,我们确实没办法再核查了。

三上:……园长:虽然没能了结您的心愿,不过,据说这位田村女士当年曾在福利院里帮过忙。

田村略带拘谨地点头致意。

津乃田:你还记得她吗,三上?

三上:不记得了……对不起。

园长:您呢?

田村:实在抱歉。

我当时只是偶尔过去做个饭……田村的语气十分温柔。

如果这个人是要找的人就好了。

津乃田:……当时有没有一位穿着白色围裙的女性来接她的儿子?

是在他从福利院跑出去之后,所以……应该是1974年以后,那个人曾经在博多做过艺伎。

田村:……(显然不清楚)三上:……园长:田村女士,关于当时那些孩子,您还记得些什么吗?

什么都行。

田村:……我想想啊。

那会儿我最多就是上下班时跟孩子们打个招呼而已,不过……我当时会弹风琴,园里举办什么活动时,孩子们不是得唱园歌嘛,那会儿就会把我叫过去,和孩子们一起……三上:“筑紫野的蓝天下……”田村:“梅花飘香的山路边……”三上/田村:“明日充满希望,精神百倍向前,啊,明月园,我们的家园……”二人一起轻声唱完园歌,脸上都浮现出微笑。

98.同上景,操场夕阳照在操场上。

三上和津乃田混在五六个孩子中间,追着足球跑。

三上气喘吁吁地追着球,拼命奔跑。

年龄最小的孩子飞奔过来。

射门前,三上对着那个孩子大喊一声,然后将球传给了他。

孩子抬腿一脚,球完美地射进球门。

伙伴们蹦蹦跳跳跑上前。

三上一把抱住进球的孩子,欣喜万分。

由于用力过猛,二人抱着倒在地上。

满脸喜悦的三上压低声音呜咽起来。

围在一旁的孩子们全都笑了。

气喘吁吁的津乃田停下脚步。

他慢慢走近抱着孩子哭泣不已的三上,默默地站在他们身旁。

99.酒店内小小的温泉浴场狭小而整洁的浴场内没有其他客人。

津乃田细心地为三上搓背。

三上的背上都是刺青与伤痕。

津乃田:三上,我想把你的故事写下来。

三上:……津乃田:从你出生开始,我要把你经历过的一切都写下来,留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请你不要再走回头路。

不要再回去了。

好吧?

……三上默不作声,微微地点了点头。

100.东京,三上居住的街道,街景101.三上的公寓,门外手提行李包的三上正在查看信箱,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井口从自行车上下来,跟他点头致意。

三上:啊!

三上慌忙将行李包藏到身后。

三上:那什么,我听说有个老朋友突然生病了……井口:对不起。

我没能说服上司批准驾校的费用。

三上:啊,没关系的,井口先生……我才应该跟您道歉呢,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

井口:三上先生,你要不要换个思路?

102.同上景,和室三上坐在矮桌前,在井口的指导下,用圆珠笔一笔一画地填写简历。

井口的声音:长期以来,你一直过着纪律严明的生活,也做过不少特别需要耐心的简单劳动。

103.同上景,厨房(8月)早晨。

三上站在水槽前认认真真地刮胡子。

镜子前。

三上打好领带,再次套上西装。

井口的声音:你可以试着去应聘一些了解你并愿意接受你的地方,不用隐藏你的过去。

104.松美老人院,走廊三上见到院长,深深地鞠了一个90度的。

走廊里不时有老人或护工经过,三上紧张地穿过走廊。

井口的声音:我觉得就算没有资格证书,你也可以胜任很多工作。

105.同上景,空着的单人房年轻的护工服部与三上一起将床单展开,服部为三上讲解如何铺床。

服部:……抓住这个角用力一扽,然后把它塞到里面。

一、二!

……啊,OK,做得非常好。

三上在服部的指导下,灵活地操作。

望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院长点了点头。

106.商店街三上一路狂奔。

他气喘吁吁地奋力奔跑。

三上:……感觉好像嗑了药一样!

107.超市,收银台店长正在收银。

三上长吁了一口气,将购物篮放在收银台上。

店长(避开对方的视线):最近一直没见到你啊,出门了吗?

三上:我……找到工作了。

店长面无表情地抬眼望了望三上。

店长:司机吗?

三上:不是,是在一家老人院里打零工,见习。

虽然每天只上半天……店长:……你可以啊!

太好啦!

店长停下来,拍了拍三上的肩膀,满脸喜悦。

店长:慢慢来,别着急。

有空的时候,继续去驾校学车。

三上:嗯。

您说得对……店长竖起暂停收银的牌子,向后面排队的客人低头致歉。

店长向四周望了望,从口袋中的记事本里掏出一个叠好的信封,塞进三上手中。

店长:这点钱可能只够你交个首期。

三上:欸……店长:找工作的事儿我也没能帮上忙,白让你期待了一场。

等你拿到驾照,说不定还能让你负责接送老人的工作呢。

三上(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店长:这钱不是送你的。

你好好工作,等赚到钱再还我。

三上:……(用力点了点头)108.回家的路上,过街天桥庄司的声音:……只要你身体没问题,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三上将手机拿在耳边,走上天桥。

庄司的声音:不过三上啊,领低保的话,可能没办法申请学费贷款。

三上:……手里着购物袋的三上停下脚步。

庄司的声音:我的意思是,剩下的钱我借给你。

不过,你得马上把钱都交到驾校。

不然手边放那么多钱,对你也没好处,是不是?

三上:……三上站在天桥上望向远方,长庚星已经开始在天边闪烁。

歌声:“抬头仰望夜晚的星空,每一点微弱的星光,都在赞颂着小小的幸福,抬头仰望夜晚的星空,平凡如我们的群星……”109.三上的公寓敦子(颤音):“都在祈祷着——小小的——幸福——”敦子正在演唱。

所有人都在鼓掌。

矮桌上摆满了饭菜,有自己做的,也有超市买的。

桌上还摆着一个蛋糕。

“恭喜入职!

”庄司夫妇、店长、津乃田与三上举起酒杯干杯。

三上不停地致谢。

庄司:这可不是终点,万事才刚刚起步。

敦子:三上先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说不定,这份工作会很适合他呢。

庄司:不过,这活儿可不太好干啊。

压力很大的。

店长:你那点火就着的脾气,在黑道上可能很吃得开,可在现实社会里,就只会招人烦了。

敦子:他就是太直了。

一看到哪儿不对,一下子就冲上去了。

庄司:在监狱里要是和人闹起来,还会有人过来管。

在社会上可没有人理你,等你明白过来,可能连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敦子:我们啊,都是活得差不多就行了。

店长:受不了的时候就装听不见。

把耳朵堵上。

什么都听不见。

敦子:什么都听不见!

深呼吸。

店长:深呼吸!

庄司:你必须把那些没必要的东西都丢掉,才能保护好自己。

人没有那么强大,不可能面面俱到。

逃避并不意味着失败。

津乃田:……(窥探了一下三上的表情,担心他又会反驳)三上直勾勾地望着庄司,听得十分认真。

庄司:不是有种说法,叫勇敢的撤退吗?

能逃走,才有机会再次挑战。

津乃田(劝解般):三上——三上: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了。

津乃田:……敦子:你要好好爱护你自己。

冲动的时候,就多想想我们。

(握住三上的手)三上(重重点头):我绝对不会再做让你们丢脸的事情!

忍耐二字,我会铭记于心。

津乃田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有些担心。

110.三上的公寓,门外夜晚。

在众人的催促下,三上走下铁楼梯。

只见津乃田和店长一起掀开一个防尘罩,下面露出一辆色彩鲜艳的山地自行车。

111.公寓旁的空地三上跨上自行车。

刚开始骑的时候还有些摇晃,但他马上就适应了,稳稳地转圈骑了起来。

他抬起一只手向众人挥手。

津乃田等人也对着三上挥手。

112.三上的公寓,门外(9月初)早晨。

一身工作服的三上,跟正在扔垃圾的萨杜等人打招呼,然后骑上自行车。

电话的拨号音。

113.津乃田的公寓津乃田: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是津乃田。

津乃田推开窗户,晨光洒进屋内。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里传来一名女子含混不清的声音,听上去不太痛快的样子。

114.桥上三上卖力地蹬着自行车,骑行在上班的路上。

津乃田的声音:那些身份记录的本子,能继续放在我这里吗?

制片人吉泽的声音:……什么?

你和那位有前科的大叔还有联系呢?

115.松美老人院,客厅津乃田的声音:三上先生已经顺利开始工作了。

三上的长袖内衣外,罩着一件色彩柔和的制服。

他和服部二人换好床单,扶老人躺好。

做得不好时,三上会点头接受批评,态度坦诚。

津乃田的声音:他现在在一家老人院做清洁和辅助工作,时薪990日元。

116.同上景,门外的花坛三上与戴着棒球帽的青年阿部,推着小推车,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车上装着各种各样的花苗。

吉泽的声音:欸。

真了不起。

最后他没闯祸啊。

津乃田的声音:他不会再闯祸了。

不会了。

吉泽的声音(笑):话说回来,你还好吗?

他现在已经变成普通人了,你还怎么写啊?

花坛旁。

阿部正在教三上如何种花。

一只虫子从土里钻出来,阿部捡起虫子放在掌心,两人一起看着虫子。

阿部面带微笑,脸上鼻涕横流。

日间托护结束后准备回家的老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跟二人打招呼。

二人转过身,对着老人微笑招手。

津乃田的声音:他是变成普通人了。

不过,我还是会写他。

我能写好的。

听筒里传来吉泽的哈欠声,她似乎很不以为意。

117.驾校,S型弯道(10月上旬)三上在教官的指示下,谨慎地转动方向盘。

教官:打把,打把,打把,看镜子好,完美!

手握方向盘的三上,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118.三上的公寓,10平方米小屋夜晚。

三上定好闹钟,熄灯睡觉。

他心情愉悦地呼了口气,仰面躺好,闭上眼睛。

忽然,他感到不太对劲。

三上:欸?

三上把手伸到胯下。

他变换姿势,右手抽动起来,明显感觉良好。

远方传来庙会的鼓声。

三上:……喂喂喂!

鼓声越来越大。

119.同上景,厨房三上在水槽前洗手。

水流打在不锈钢的水槽里,发出唰唰的响声。

三上悄悄闻了闻手上的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

三上:……太好了——三上跺了一下脚,摆出胜利的手势。

120.村松美老人院,卫生间三上一边哼着歌,一边刷马桶。

121.同上景,内侧走廊,员工入口三上推着清洁工具,向库房走去。

拐弯时,他听到前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服部与另一位员工(大竹)将阿部逼到墙边,一脚踹掉阿部手上的垃圾袋。

阿部的身体缩成一团。

“喂喂喂!

”三上条件反射般走上前。

服部还在痛骂阿部。

三上回手抄起一根拖把,快步走过去。

然而,他突然放慢脚步。

三上:……三上僵硬的背影。

※※※(想象中的画面)三上从背后给了服部一拖把。

过来劝架的大竹也被三上暴揍了一顿。

阿部缩在一旁,惊惧地尖叫。

※※※三上的背影一直停着不动。

他慢慢地转过身。

远处传来服部的骂声。

三上置若不闻,沿着来路的方向往回走。

转过弯后,三上靠在墙壁上。

他心跳加速,同时开始耳鸣。

三上急忙从口袋中掏出一板药,慌乱地想要抠出药片。

药片不小心掉在地上,三上爬着去追赶药片。

他痛苦地将额头抵在地板上。

122.同上景,大厅傍晚。

一阵大风吹过,院子里的大树枝叶婆娑。

※※※三上与两名女护工一起缝制小布袋。

“针脚可真齐整。

”二人佩服不已。

透过玻璃窗,三上望向外面的院子,只见大风中,阿部推着小推车,无精打采地走过。

三上:……服部与大竹工作结束,回到大厅。

“辛苦啦!

”二人爽朗地和大家打招呼。

女护工川口:喂,服部,阿部闯什么祸了?

服部:……欸?

服部坐到三上对面,打开工作联络表。

川口:他一直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回来。

这台风马上就要来了。

服部: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那家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男护工大竹:听说刚才给高桥胜男洗澡的时候,服部的呼叫铃响了。

于是,他让阿部帮忙照看一下,结果等他回来一看,阿部一直在那儿打游戏。

女护工江藤:那胜男呢?

服部:就一直被绑在浴缸里的升降椅上。

水都漫到嘴边了,差点给淹死。

我把他手机抢过来,打了他一顿。

川口:哦……服部:真是把我吓死了。

要是出点什么事就来不及了——川口(对三上):他脑子有点毛病,你知道吧?

窗外,阿部正站在花坛边,摆弄花木。

服部:而且刚从牢里出来。

你们听说了吗?

咱们这儿,坐过牢的,智商低的,特别多。

好像雇佣这种人,可以从政府那儿领补贴。

这些人又不懂事,学东西又慢,倒霉的还是咱们这些干活儿的。

三上默不作声,继续缝制手里的布袋。

江藤:我说,阿部干了什么被抓起来的?

服部:好像是因为偷摩托车。

川口:欸,他还会骑摩托车啊。

江藤:听说他还加入过黑帮。

川口:那不可能吧?

黑帮,他肯定不行。

服部:不好说哦。

有些杂活儿傻子肯定也能干吧?

川口:当个马仔什么的?

三上感到口干舌燥。

他用颤抖的手紧握住布袋,小豆从袋口漏了出来。

江藤:不过,他平时总是戴着手套,是不是有点可疑?

川口:不会吧?

难道少了一根小拇指?

服部:阿部切手指的场面可是有点好笑。

川口:你少来。

(笑)服部用极度夸张变形的动作模仿拿刀切断手指的场景。

“讨厌!

”女护工们大声笑起来。

三上的视线落在桌面的剪刀上。

大竹:太像了!

服部的动作愈加夸张。

三上将剪刀反握在手中。

三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剪刀的刀刃,然后,他缓缓抬起视线,望向面前的服部。

川口:好啦,你。

服部:他不就是这样的吗!

江藤:太过分了。

(笑)服部:像吧。

像不像,三上?

服部对着三上模仿起阿部的动作。

三上:……太像了。

三上脸颊抽搐着挤出笑容。

为了要适应这个社会,就要扭曲人性。

服部:怎么样!

三上不动声色地将剪刀放回桌上,默默地起身离开。

其他人都没有留意到。

123.同上景,员工入口薄暮时分。

强风大作。

三上准备回家。

昏暗中,他刚走出门,就遇到阿部。

三上:……阿部手里拿着一大捧大波斯菊。

阿部:三上先生,带把花回去吧?

三上:……阿部:我赶在暴风雨之前摘下来的。

三上:……三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眶中盈满泪水。

阿部的脸上无忧无虑,笑容满面地望着三上。

124.夜路太阳落山了。

三上骑着自行车,扶把的手里还握着一束报纸包着的大波斯菊。

三上用力蹬自行车。

桥下。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三上停下车,掏出手机看了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三上:……喂。

久美子的声音:阿正。

我是久美子。

……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听到对方的声音,三上跨下车。

三上:……当然了。

……没想到啊……啊,是你女儿告诉你的吧。

(苦笑)她长得真漂亮,跟你一模一样。

125.夜景久美子的声音:听说你找到工作了?

三上的声音:嗯,才刚干没多久。

久美子的声音:没和同事闹别扭吧?

三上的声音:……没有。

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你放心吧。

久美子的声音:你这种人,活得肯定很不容易。

三上的声音:嗯……不过,那也得活着啊。

126.大桥上三上将手机放在耳边,推着自行车向前走。

久美子的声音:以前的相册还在我这儿呢。

回头,我们见个面吧。

三上:你可是有老公的人喽。

久美子的声音:我带着闺女一块儿去。

你请我们吃顿午饭吧。

三上:要是那个小美女也跟着,那我一定去。

久美子的声音:就这么定了?

开始下雨了。

三上停在桥中央。

久美子的声音:啊,下雨了。

三上:嗯,暴风雨就要来了。

久美子的声音:不知怎么,我好激动哦。

(笑)三上: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笑)三上笑出了声。

河上吹来的风拍打在三上的笑脸上。

津乃田的朗读:三上正夫于2017年2月19日服满刑期。

三上挂断电话,再次骑上自行车。

津乃田的朗读:结束了13年的牢狱生活,于第二天,2月20日出狱。

127.三上的公寓,门外雨越下越大。

三上飞快地跑上楼梯。

津乃田的朗读:刑满释放人员行动自由,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然而,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无家可归。

据统计,约有一半的人会在5年内再次犯罪,重返监狱。

三上打开窗户,取下晾晒的衣物。

他手上拿着刚取下的衣服,同时一把拽住窗帘。

一片窗帘被拽掉了。

窗户大开着。

还没取下的衣服一直在风雨中飘荡。

狂风中,只剩下一片的窗帘一直在窗外摇曳。

128.津乃田的公寓,书房桌上摆满资料。

津乃田面前的墙壁上,贴着三上被捕时的新闻复印件。

津乃田一边翻看身份记录本,一边在电脑上打字。

津乃田的朗读:自14岁被送入少管所以来,三上共犯案10次,6次被判入狱。

据说,保管在旭川监狱中的他的身份记录,全部摞起来高达一米。

我再也不想回到监狱了,他在心中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重新做人——津乃田忽然停下来,抬头望了望窗外的狂风暴雨。

129.三上的公寓,和室三上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他的指尖碰到那束包在潮湿的报纸里的大波斯菊。

三上用力将花拉过来。

他把花举到鼻子前,用力吸了一口气,闻了闻花香。

三上深深地、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三上正夫在人世间的最后一口气。

130.商店街台风过后,万里无云。

晴朗的早晨。

津乃田脸上遽然变色,一路狂奔。

131.三上的公寓,门外津乃田跑上铁楼梯,拨开人群,走进屋内。

132.同上景,屋内房间里挤满了警察和穿白大褂的医生。

庄司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了津乃田。

“不行了。

”庄司对津乃田摇了摇头。

津乃田走进屋内。

津乃田:三上先生——警官:请什么都不要碰。

我们之后要进行行政解剖。

榻榻米上,可以看到三上僵硬的手,一动不动。

他手中轻轻握着的大波斯菊上,还有水滴在闪光。

津乃田:三上先生!

几名警察按住津乃田。

津乃田已彻底失控。

津乃田:不能这样啊,不,不要——津乃田拼命挣扎着凑到三上身边,想要摇晃他的身体。

警察呵斥津乃田,反剪住他的双手。

133.同上景,门外井口与店长分别架着津乃田的双臂,仿佛押送罪犯一样,将他扶出门。

三人就这么走下楼梯。

一直靠在走廊栏杆上的庄司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下楼。

津乃田下来后,一直在楼下低头等待的敦子抬起头来,将手搭在津乃田的肩膀上。

五个人在楼梯下或站或坐。

艳阳下,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

黑屏。

演职员表滚动。

(全剧终)注释:注1:身体半蹲,一手伏在膝盖上,一手前伸,掌心朝上。

——译者注2:093是福冈县的电话号码区号。

——译者注3:濑户内海最西部的海域。

——译者注4:连接福冈与博多的大桥。

——译者PS: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21年3月号。

——编者

 5 ) 如何定义美好

随意点开了这一部电影,在开始看之前甚至没想到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完这120多分钟。

影片是日本电影所常见的娓娓道来的形式,整体平淡的叙事中穿插着一些或喜或忧的转折。

当主角去到疗养院工作时,对我来说终于看见了主角似乎开始拥有了在他看来幸福的生活,即使在这个过程中,在周围寥寥无几真正关心他的人中,主角无形中已经被规训,收敛了他性格当中率真的部分。

面对被霸凌的同事,他第一次选择了沉默,从他后面的眼泪中也能觉察到他的愧疚与无力。

拿着被欺凌之后的阿部君送给他的波斯菊,风暴来临之前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之前恋人的邀约电话,一切的美好可能都是主角人生中的第一次,然而回到家之后,暴风雨中飘摇的窗帘已经昭示了最后的结局。

片名是《美好的世界》,主角在剧中说过,自己一定要坚持活下去,他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的活着,以他所能想到的任何的方式,最终却在自己刚触摸到幸福的边缘的时候,突发疾病离开了这个世界。

何为美好,这应该从每一个个体人出发,他所感受到的美好即美好。

 6 ) 他逃进美好的世界

故事的最后,三上努力了,感恩着,在泥潭之中被前妻的理解和身边人的关爱拉了出来,被自己曾经的“大哥”的现状“逼”了出来。

可是,上一秒,这护工对老人家笑脸盈盈。

下一秒,他就对智障青年拳打脚踢。

目睹这一幕的三上,都快心肌梗塞了。

跟往常一样,他操起家伙,挺身而出。

正当观众焦灼地担心着三上的下场。

画面戛然而止——原来,热血大叔不再热血。

这些画面,全是他的想象。

这一次,他想起了朋友的叮嘱:要有撤退的勇气。

而刚刚把人毒打一番的护工,还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离间其他人和智障青年的关系。

画面将所有人拥挤的框在一起,中心的三上内心不断被敲打,镜头缓缓推进,似乎下一秒三上就会一如想象中操家伙上头,但是没有,他努力扯出了微笑,说出了违心的话。

欢迎逃进这个美好的世界。

下班时,被欺负的残障同事,送他一束新鲜的波斯菊,他热泪盈眶。

他带着波斯菊回到家,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

他有鲜花,却仍无法抵挡大雨。

 7 ) 太阳出来之后,你却去还了你黑夜的债!

美好的世界 (2020)8.32020 / 日本 / 剧情 犯罪 / 西川美和 / 役所广司 仲野太贺关键词——温柔以待!

本片片名《美好的世界》,改编自小说《分身账》,又名《太阳出来之后》。

虽然我没看过原著小说,但是能感觉到肯定是一部优秀的小说,因为这部电影已然很优秀了!

故事很简单,说的是一名黑帮成员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十几年,出狱后的经历。

他之所以成为黑帮成员,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是一名艺伎的私生子,从小就没得到父母家庭的关爱,在类似于孤儿院里长大,在年轻的时候走入社会,加入了黑帮,成了黑帮老大的金牌打手,最终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失手打死了别人,被判入狱十几年!

等他出狱以后不光已经是中老年,而且身无分文,且有重度高血压!

但是面对他的人们却都对他温柔以待,从类似于监管的老夫妻、想从他身上爆料出名的记者、以及身边的小超市老板、甚至是以前的黑帮老大和老大的女人…然并卵,他垂垂老矣,生患重病又穷困潦倒一贫如洗!

从一开始想用监狱里学会的手艺谋生到后来想学驾驶送货谋生直至生活无望又重新找到以前的黑帮老大,想重蹈覆辙,就是这样老天也没有给他机会!

最终他找到了一家福利院机构的类似于志愿者的活,就在他从内心里改过自新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造化弄人,老天却将他收了回去!

我怎么有一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种感觉!

虽然原著作者和导演肯定没有想过表达这样的含义,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本片没有轰轰烈烈的感人事迹,也没有慷慨激昂的动人情节,直至男主拿着那一束小菊花缓缓死去也只是让观众些许的心疼!

但是全篇看完,还是能让观众心声共鸣心绪难安的!

这也是少数我不带有对着小日本有偏见的眼光评论一部日本电影,这怕是才是艺术无国界吧!

本片的男主对于电影的贡献也是功不可没的,即使我对他不熟悉,但从本片的表演来看,绝不是一般的老戏骨,浑厚扎实!

推荐指数⭐⭐⭐🌟

 8 ) 我们走在社会的正轨上,却没有幸福的感觉

这应该不能算是一篇影评,顶多算是我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的观后感。

影片的主旨,与其说是在讲主人公三上作为一个刑满释放的前黑帮分子重回社会的经历,倒不如解读为社会驯化作用在每个角色身上所呈现不同反应的对照。

比如三上在中途前去投奔的那位黑帮兄弟阿明。

这个昔日的同僚,虽然初看起来有着与三上天壤之别的生活,能安排豪车接机,能安排大保健给兄弟接风,吃穿用度看似依然有着往日的荣光。

但这种光鲜的外表却在小弟们手忙脚乱地把他架上轮椅时被撕了个粉碎,那条因糖尿病而截肢的腿,明晃晃地告诉三上一个事实:13年过去,无论是否在高墙之内,他们这种靠暴力解决问题的人都已经被现代社会无情地抛弃了。

而且这种抛弃,与你内心善良或是邪恶都没关系。

我们且不论当年造成三上入狱的杀人事件到底真相如何,就只看出狱后他与周边人发生的几次冲突——从教训自己公寓里大声喧哗乱扔垃圾的邻居,到街头单挑抢劫路人的混混,再到(想要)出头维护自己的残障同事,这些行为背后无不透着一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气概。

甚至当男配角津乃田劝说他“逃跑也是一种很棒的解决方法”时,老头子还义愤填膺的回怼道所以你的美满人生就是,看见善良的人被欺负,却视而不见?

所以你绝不能说三上是一个恶人。

把他放在中国的武侠小说里,这妥妥就是个标准的侠义之士。

但这种习惯于付诸暴力解决问题的行为方式,早已不被社会相融,所以驯服也就由此产生。

但,社会的驯服并不仅限于是法律层面对犯罪行为的纠正。

作为一个电视台节目的导播,津乃田想要离开公司以自由创作为生,但是上司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打了退堂鼓。

你真的很有才华……不过,你要靠什么维生?

老老实实打工,规规矩矩生活,这是社会为所有人划出的界限。

“踏错一步,就是死路一条,社会就是这么不友善”。

这位吉泽小姐姐(身份是节目导演?

)无疑是剧中人间清醒的代表。

她最初选择素不相识的三上作为采访目标,原因是觉得“洗心革面的罪犯与母亲眼泪汪汪的重逢”能赚足观众眼球,但后来在浏览了拍摄素材后,又果断换了故事脚本,想要把三上打造成“边缘人不畏艰险努力奋斗回归社会”的人设更加能打动观众。

不管她那碗怂恿三上入局的鸡汤有几分真假,但一句“只要偏离了这个社会的轨道,就很难在这世上生存下去”,却是血淋淋了点出了这部影片背后的主旨:你若是不接受这个“美好的”世界对人的“驯化”,那么就只有被边缘化,被吞噬的命运。

我们走在社会的正轨上,却没有幸福的感觉,无法容许异类的出现

所以,当津乃田拿着相机落荒而逃的时候,吉泽是万分失望的。

当三上前去解救被劫道的路人时,她的职业本能告诉她,接下来的冲突将会是无比真实刺激的第一手素材,所以目睹着三上如苏醒的雄狮一样暴揍着两个小混混的暴力场面,津乃田和吉泽俩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吉泽兴奋地眼睛放光嘴角上扬,津乃田却吓得落荒而逃。

追上津乃田后,吉泽气得把摄像机砸在了地上,转身离去,这个人物就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镜头前。

这种区别,就是社会对不同人不同的驯化结果。

在吉泽看来,当素材无法按照自己的预期拍下去,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抽身止损,不再浪费精力去试图挽救这个选题,更没必要继续挽救或帮助三上。

这个决策是现代社会对她的训练结果所致,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她对津乃田说的那些大道理看似激昂慷慨,但却止步于对他人的规劝,而自己却并没有真的想要走进镜头前被拍摄的那个人的内心。

因为从她的角度看来,三上只是她企划出来的一档还没拿到预算的“电视节目”,是镜头前的素材,是一个预先被贴了标签的人,现在既然买卖不成,仁义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所以最后当津乃田再次联系上吉泽的时候,电话这头,津乃田为三上走出了生活的泥潭感到宽慰,而另一头的吉泽,却惊诧于津乃田的坚持,似乎早就已经把这一切当做了陈年往事,然后在她那慵懒的嘘寒问暖中,三上依然只是那个是否平凡的“选题”。

他现在变得如此平凡,你要写什么?

所以,明哲保身是在社会上生存的唯一途径吗?

是最优解吗?

我相信津乃田与三上的相处过程中,这个疑问一定在不断地冲击着他原有的人生信条。

虽然口口声声说“逃跑也是一种很棒的解决方法”,但头破血流的三上却如同荒原中的一把野火一样,让津乃田看到了一种他在自己身上不能或无法拥有的东西,一种已经被现代社会“阉割”了的原始生命力,所以他一边用“逃跑论”劝着三上,另一边却始终想去保护三上,记录下他的人生。

而也正因为此,我们可以看到,当三上最终拿到养老院的工作之后,在饭桌上面带微笑,对周围朋友七嘴八舌的劝导连连点头全盘接受时,津乃田轻喊了一声“三上先生”,然后怔怔地看着后者的脸——或许我是过度解读,但我感觉,此时津乃田的心情应该是无比复杂的。

一个丢失了昔日的锐气,终于拥抱接受了社会规则的三上,还是真正的三上吗?

影片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镜头语言却似乎透露了导演想说的话。

看到同事欺负低智商的工友,三上顿足捶胸,终于做到了转身避开,但却气的血压升高,要借助药物缓解胸口的疼痛;听到周围人恣意地开着关于“更生人”恶俗的玩笑,三上几经挣扎,盯着雪亮的剪刀愣了半天,最终选择了随声附和。

大波斯菊在风中摇曳,三上拿在手里,魂似乎都没了,仿佛是给自己的祭奠。

于是在暴风雨来临的当晚,心梗比驯服更快一步降临到了三上身上,仿佛冥冥中上天在嘲讽着这位已经低下头颅的老头,让他在失去自我的那一刻也同时失去了生存的力量。

津乃田闻讯赶来,看着寄托着自己反抗情绪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他冲着三上的尸体哀嚎着:我该怎么办?

这种象征意味对周遭所有曾试图用社会规则教化三上的人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律师、主妇、教员、邻居,他们怅然若失地站在庭院里,仿佛在向观众发问。

我们都曾尽其所能地帮助过三上,为什么没能“拯救”三上?

问题出在了哪儿?

镜头随之摇向空旷的天际,“美好的世界”,既冷酷又温情。

 9 ) 既是中年的又是少年的故事

中国电影资料馆江南分馆看的第一部。

整体来说硬件和气氛非常好,期待以后常来。

这部片子又再次诠释了,当有牵动人心的角色的时候,任何其他都瑕不掩瑜。

这一步看似是边缘中年人的故事,其实内核是一个少年的棱角被磨平,被社会化,被规训称为“可以在社会立足”的大人的故事。

就像最后始终没有被收进房间的白色背心,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一个青春的故事。

选角很成功,役所广司身上确实同时有着中年的沧桑和少年的清澈、纯良、倔强和冲动。

仲野太贺这条故事线和他形成了很好的互文,第一份感动的点是他决定,即便三上变得普通,也要把他的故事写出来。

近些年很多反传统反英雄的叙事都深得我心。

影片还有很多细腻的旁支剧情,比如三上和女招待的对话,和老奶奶一起唱校歌等,体现出西川美和作为女性导演的独特细致之处。

题目可以有多种解读,因为Arashi有首同名的歌,开场后和结束后脑海里都是那首歌啊。

 10 ) 西川美和许鞍华杨荔钠中国电影资料馆对谈

西川 我这是第一次和女性导演对谈 在日本也没有过 尤其是和两位撑起中国电影一片天的导演许 西川导演很优秀也很美 我一直说她也可以做幕前问 大家是怎么走上电影之路的许 我大学是文学专业 因为是影迷 老师就建议论文改成和电影相关 然后去了伦敦学电影专业 回来香港电视行业很需要人才 就进去了 一开始是拍广告 拿着样片去找人投资电影 很快就找到了 就这样入行 我的老板也是胡金铨的老板 他们对电影的艺术创作和质量非常有经验 我的第一部片子就被送去东京现象所冲印 这里的冲印水平 至少是香港的四倍 冲出来我都不认得是自己的作品 他们还不告诉我在做我的制片人 怕影响我的发挥 很感谢我的老板对于新人时期的我的帮助西川 我是74年出生 那时香港电影蓬勃发展 我是看着成龙的电影好莱坞电影长大 那时加入电影行业看起来非常遥远 也没想到做编剧导演 一开始想着做电影宣发 周边这样的边缘工作就可以了 虽然一开始想做宣发 那时90年代的日本处于经济泡沫 很难找工作 我当时到处去面试电视电影制片公司 广告公司 刚好面试的时候是枝裕和导演在筹拍新片 刚好看到我表现不错 我面试的电视制片公司说既然你想进电影行业 我们这里做电视的可能不适合你 第二天是枝裕和就打电话通知我去做他的副导演 所以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电影行业的中心 在是枝裕和导演的身后看着他制作电影 进入这个电影行业 我开始在是枝裕和那些学习做电影 但是我不是正式员工 拍完片我就失业了 我就去找别的导演合作 找了两年 看着这些优秀的导演 我觉得自己不太行 就开始做回自己擅长的文字工作 写出了野草莓这个剧本 那时有很多困难 也是一个契机 那时很多导演不是科班出身 比如是枝裕和 北野武 都很优秀 我周围的人觉得我还有机会 他们建议 我自己的剧本自己拍 拍砸了 也怪不得别人 交给别人拍 拍砸了就会觉得是别人的错杨 我一开始是舞台剧演员 很擅长关注别人 我拍过关于老人的纪录片 经历了他们的离世 从此决定关注真实的人 开始拍纪录片 后来开始拍剧情片许:为女性权益发言 作为女性从自己的视角发声 这是我对于女性导演的定义 区别在于是不是宣扬什么观点 还是从女性本身的角度出发自我表达 我和戴锦华讨论过 张爱玲的女性主义 她的作品里对女性的描述有很多层面 有正面的和负面的 我觉得这是真实的 这就是从她的自身视角观察到的女性 就是女性主义 宣扬女性优势的不一定是女性主义 问 西川导演的很多电影主要角色是男性 这是怎么考虑的呢西川 感谢杨许两位导演对我电影的肯定和细致的剖析。

其实我做电影时没有刻意呈现女性角色的伟大 不然别人会说这是在说我本人 文学和电影关系很深 文学和电影创作时 可以充分发挥想象 如果设置女性角色 我可能下不了太多狠手 没法写得太深 如果设置男性角色 我就可以充分发挥想象和剖析 下狠手 其实我们塑造角色 首先写的是人 然后才是男性女性 现在也有人说 我老是写很多男性角色 很少写女性角色 所以我现在也渐渐写更多女性角色 但是很多男导演也老写女性角色 怎么没人去说他们呢 我觉得这也是一种性别偏见我写《卖梦的两人》也是接受别人的建议 多写女性角色 现在女性的职业选择很多 但是年龄到了很多人会催婚催育 这也会造成女性困境 许 我那时女导演很少 就三两个 我新人时期是留学回来的 行业里不太信任留学派 说不看证书 要用工作证明能力 我第一次用英文骂人就上了新闻 我新人时期在电视台的初级导演工资很低 所以80%以上都是女性同事 所以没遇到太多性别歧视 我后来去电影行业 把我在电视台合作的团队整个带过去 所以也没有遇到歧视 在电影行业里 如果熬过了新人期 出了自己的作品 在行业里还是不会被歧视的 如果在剧组里 做好自己的导演工作 同时和剧组同甘共苦 第一个来 最后一个走 同时能出作品 那么是可以获得认可的 这个行业是靠实力和作品说话的西川:日本没有广电总局这样的机构 所以我们做对外交流的活动很困难 所以我们想成立一个行业组织 来支持日本的国际文化交流 文化传播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组织除了承担起文化传播的功能 也希望可以支持行业里的年轻女性在结婚生子以后也能继续留在行业里 刚听到杨导同时育娃和拍电影 想知道这是怎么实现的问 电影文学性的传承西川:我学的是文学专业 动笔比动手更顺手 小说可以把看不见的听不见的都写成文字 比如心理活动 很多意境是无法描述的 这是小说和电影的区别 电影的特长就是把无法用文字描述的拍出来 拍电影很烧钱 所以我写剧本的时候 写一句我就想 这拍出来要多少钱 写一句就想这一句要花多少钱 不行太贵了 删了算了 写剧本时就这么反反复复 许:西川导演是先拍电影还是先写小说西川:都有 筹备电影时 会做很多调查 背景研究 拍完电影觉得放不进去很可惜 就写成了小说杨:摇摆是先有电影还是小说 西川:电影问 许导拍很多文学题材,学文学专业 但是剧本都是别人写 为啥许:拍文学题材是取巧 因为其他导演都不怎么关注文学 我是一种英雄崇拜 崇拜张爱玲 就拍她作品 但我有个问题 把文学作品转化成电影的表达处理不好我太崇拜文学了 所以不敢写剧本 假如放下这个包袱 就正常改编也许能做好西川:从来没有人拿着自己的剧本找我拍 向大家推荐李沧东的小说 在日本没有出版 但是中国有 杨:第一部电影《春梦》没有剧本 得到了团队的认可 但是付出了很多补拍的代价 所以后来我都会写剧本 认识到了写好剧本对拍电影的重要性 老年议题西川:这是我们时代的现实问题 日本的老龄化问题是世界上最严重的 现在一百岁的老人靠80多岁的子女照顾 但是这些子女也是很艰难的老人 电视上也会有新闻讲放弃对高龄老人的照顾 许:我就是老人 我觉得衰老比我想象的糟糕 会失去对生活的兴趣 有点像抑郁症 不想起床 连我最爱的喝茶和聊八卦都提不起兴趣 我都不敢想比我大一辈的90多岁的人的生活状态 我近80岁 我已经感觉很糟糕了 问 西川导演以后的作品计划西川:您刚提到 失去兴趣 我不好意思说 我也这样 激情的火焰越来越小 我已经做过的题材 肯定不想重复 我以前拍的都是现代题材 以后想尝试日本战后时期的题材 之前一直拍家庭题材 以后想拍一些日本作为国家的的一些题材 我以前每次拍电影都想着这是我的最后一部电影 今天见到许导杨导 我想以后还可以更努力的工作 问 怎么把难以传达的意境用影像表达西川 年轻时拍很多照片 很有帮助 通过光线 画面 而不是语言表达 比如《摇摆》葬礼戏 酒瓶子倒了 酒滴在裤腿上 哥哥都不管 想表达哥哥是家里很有奉献精神的人 问 中日两国电影的影像叙事的可借鉴的点西川 中日文化有相似的地方 仔细看有很多区别 这次来中国给我很多感官刺激 有时觉得这怎么这么发达 有时觉得这个东西怎么还在问 分享职业低谷 怎么走出来的许 接连几个戏都失败 导致没有工作 我只好接了个电视台采访的工作 没有钱 我回到了职业开始的状态 我只好什么事都是自己动手 没有助手 花很多时间剪片子 重新找到了最早的乐趣 然后拍出了女人四十杨 我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低谷 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想到 我还有吃饭的钱 纪录片没啥钱 我只好自己给自己催眠 继续做下去 我还挺适合这个工作的 西川 我的电影一直都是赤字 每次都是大家都说这个电影真好 就是没什么人来看 这次在中国的影展应该是职业生涯最满座的一次 我很任性 我只拍我感兴趣的题材 我经常一个人去做研究和采访 说实话 很长时间里 我的题材只有我一个人感兴趣 所以都是一个人慢慢的研究和准备 能让我坚持25年的电影工作 都是我身边的人 总是跟我说我们一起再做一部好电影 感谢他们 许:《书剑恩仇录》是我拍的最艰难的一部电影 最长7天没有洗澡 吃住都很艰苦 如果能把当时跟大陆的合作拍成电影 我觉得会是很好的电影

 短评

节奏慢

3分钟前
  • 豆你玩
  • 较差

最近正好看到圆桌派讲到高级的故事给人带到情绪里,低级的写法才会无厘头喜头悲尾…这个故事一定要把三上君写死么?好好的有啥必要…除了结局可以给4分,加上结局只有2分。

6分钟前
  • Pomelo_5
  • 较差

役所广司算是日本梁家辉,属于演技变色龙型的多面演员,其实出狱人生算是比较老的题材了,三十年前英雄本色就在讲,这里面讲的其实也没什么新意,一刻是黑社会,一辈子就是黑社会,洗不清甚至自己有时候也分不清,所以对他们来说哪来的美好的世界,只是他们太容易满足罢了,可即便选择卑微的活下去,却最后还是被命运开了玩笑,太过讽刺了。

11分钟前
  • 不留痕迹
  • 推荐

没有新意 充斥着套路化的日本柔情

16分钟前
  • 唧唧复唧唧
  • 较差

siff 拍得是真矫情

19分钟前
  • plzbequiet,plz
  • 较差

8.5 虚设一种美好的幻影,然后速朽。像这样的人(有原则的人)是无法融入这个社会的。我们作为人,其显而易见的局限性是,我们可以因为工作需要、素养、性格,而对一个人一时地友善,但却难以长期对一个人真正地耐心和关切,更无法抵达他人的内心世界。

22分钟前
  • 丘丢丢
  • 力荐

拖沓

25分钟前
  • Pandatu
  • 较差

想表达的比实际能表达出来的相差太大

30分钟前
  • 实在界的大荒漠
  • 较差

把电影拍成电视剧的质感也是独一份了。除了役守广司稳定的的发挥以外其他人的表演太浮夸了。其实也可以说整部电影的表现形式都很浮夸,戏剧性太强,很多桥段略显突兀没有一个递进过程让人感觉生硬割裂。 导演在这个片里的表现比他师傅略差了十条街吧。最后点评一下音乐的运用实在是太俗了,整部电影都很俗套。难以忍受的戏剧感和不真实充斥着整个观影过程。两颗星给役守广司卖力的表演。

32分钟前
  • Detachment
  • 较差

暴风雨前被采摘的波斯菊最后还是没有躲过被暴风雨摧毁的命运;一如男主人公,终于融入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却发现更多的格格不入才刚刚开始。非常日本的电影,小人物视角的呈现,既温柔又残酷。

34分钟前
  • 饮歌
  • 还行

单一性的悲剧,全体性的悲剧,更是全体性对单一性征服的悲剧。一切论点同时都遭到二律背反的侵扰。

35分钟前
  • 月箱chidori
  • 还行

所有人都在劝三上,你要学会忍受那些肮脏,逃避良心的谴责,才能融入这个美好世界的假象,但如果你为肮脏而愤怒,为了内心真正的美好而挺身而出,那么所谓的美好世界全都会排斥你。他们说三上你不能那么冲动,不要跟人闹矛盾,遇到肮脏逃开就好了,逃避并不是败北。但是忍受肮脏这件事本身,对于三上而言就是最致命的。波斯菊的花语是纯洁、多情与自由,三上最后闻的那束波斯菊,也许是远比一份工作、一本驾照、一份贷款,更不可企及的,最大的奢望。

37分钟前
  • 木格子
  • 力荐

1.再次享受到「在所知甚少的情况下直接观影带来的」福利,本来只晓得是「役所广司」主演,没想到竟然看到《我是大哥大》《短剧开始啦》的仲野太贺、《东京家族》《家族之苦》系列的桥爪功、以及“意外客串”的长泽雅美……真是让我感到惊喜;2.观看《美好的世界》前可搭配《黑道与家族》、《极恶非道》系列等日本黑帮题材电影;3.犯过罪的人抱有善心,普通常人却带有歧视。“三上先生,您要帶點波斯菊回去嗎?我在暴風雨來之前摘下來的。” → 看到他的傻笑,我湿了眼眶。4.“……-聽說你找到工作了。-嗯,才剛剛開始。-沒跟同事們鬧矛盾吧?-沒。我已經不會再和人起衝突了。不用擔心我。-對你這樣的人來說,很難在社會上生存吧?-嗯,可是 我還是得活著。……” 5.“……我已經不想再進監獄了。他在心中發誓,這次定會改過自新。” 结果……

40分钟前
  • Panda的影音
  • 推荐

看后难受,不爽

42分钟前
  • 820_Catherine
  • 较差

上影《美好的世界》,这不日版《阳光普照》和《爱尔兰人》吗?无论是社会本位、家本位还是人本位,社会边缘的悬崖之上是盼不到黎明的。但是,一定能盼到黑暗和黎明以外的,别的东西。

44分钟前
  • RoXang
  • 力荐

长期服刑人员重返社会,生存技能的掌握和心里寄托的建立同样重要,以前都是没人爱没人疼,只有在黑社会团伙里找到自己的立足。人有所顾忌才能利于社会。“该出手时就出手”,只存在于理想世界。

47分钟前
  • 朝二一
  • 还行

温和平静地讲述自由世界的残酷,人心的卑微终究拗不过森严的秩序,固有的成见,和那套打不破揉不碎的所谓“处世”之规。出狱者尝试融入社会的设定,更像一个以卵击石的伪命题,从邻里到雇主同事,从福利体系再到媒体的“关注”,到处都是看得见看不见的陷阱。弱者抱团取暖是为数不多的闪光瞬间,这本身就让人倍感凄凉与悲哀的了。- Tiff Bell Digital Cinema (9/13/2020)

48分钟前
  • 北回归线
  • 还行

特别好。男主出狱后的生活已经极端幸运了,但仍然充满着痛苦。“我们该认命时就得认命,在世间活着就得忍耐。”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得认命,为什么我要忍耐,为什么我们不得不为了生存戴上面具融入这种世界里,难道这就所谓的美好吗?想到《人间便利店》里说“正常的世界是非常强硬的,它会静静地排除掉异类。”拥有自我脾气的人从精神和肉体上都会被这个社会扼杀吧。

53分钟前
  • 曰立
  • 力荐

总感觉所有情节都太过直白地讲述了。事就这么个事,讲述手法就不能有所创新?

55分钟前
  • 一二
  • 较差

看完几天后,突然想起役所广司对年轻妓女说“我已经硬不起来了”,平淡的悲伤,如水如空气。人要如何才能认命?死亡才可以,主动去死不行,要忍受着这世间的不公不愉快,被按着脖子去死那一刻才是解脱,那一刻我认命了。

56分钟前
  • 熊猫眼小A
  •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