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编剧加主演写下这么一段有意思的自我介绍:陳翠梅5歲釘過一個小板凳,8歲開車撞過一根柱子,9歲做過一本兒童雜誌,12歲讀完一整本科學百科全書,17歲開過一個文學專欄,21歲電腦動畫學位畢業,27歲拍過一部《愛情征服一切》,38歲生了一個小孩,41歲決定習武。
于是当她的作品《野蛮人入侵》与大众见面时不禁让我们再一次意识到拍电影的人不一定是专业导演,但一定是有趣的人。
而且电影与普通人的距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遥远。
如果假设生活既是电影,那么电影的延展空间会无限放大,正如陈翠梅的作品一样,准备电影,拍电影,演电影,又像真实的人物在学武功,照顾孩子,与不明人士搏斗,镜像多重却不用穿越闪回,在一个线性叙事里平行的延展一个女性身份和意识探索的问题。
陈翠梅给我们认识电影一个新的思路,当我们观察电影里的人,电影里的人也同时在观察自己,人物和人物之间的镜像关系会作用到观众心理,这是一个较高的艺术创作带来的良性互动。
当然,如果比较简单的欣赏这部电影,它武侠和功夫的元素是很复古动人的。
会让我们感觉和理解功夫动作电影的独特魅力,更重要的是南洋功夫中代代相传的蕴含在背后的哲学观念,也就是沉淀出的珍贵文化,尽管是三招两式的展示,看得还是热血沸腾,身体在打斗中的动作美感会激发出每一个华人都有的功夫梦,合理的解释了存在于金庸作品里的英雄浪漫主义不仅属于男性,属于所有同样的“野蛮人”。
没想到两年前在澳门看过的一部小众艺术片现在竟然登上了中国大陆的院线,当年对这部《野蛮人入侵》印象深刻,在充满欢乐与紧张刺激的类型元素里,还感受到导演对女性身份的思考与反省。
现在重温这部电影,有了更多新发现,让我对马来西亚导演陈翠梅钦佩不已。
电影讲述一位隐退多年的女演员,应某位老导演诚意邀请,再度出演新片,而且是一部动作片,让女演员深感压力。
随后,她接受一个月的武术训练,吃尽苦头,却得知其前夫要参演新片,非常不情愿,最后她能否克服万难拍出这部动作新片?
这种讲述电影拍摄的戏中戏结构不算新鲜,有偏艺术的《迷离劫》,或者搞笑的《喜剧之王》,而近年最成功的莫过于日本的《摄影机不要停》,将一部丧尸恐怖片的拍摄过程呈现出令人捧腹的效果。
这部《野蛮人入侵》有点类似于《摄影机不要停》,也是采用前后实验的叙事结构,不过导演更巧妙地将现实与拍戏之间的界线抹掉,于是观众在看到高潮部分男主角倒下,再听到导演喊卡的一幕会有一种拍案叫绝的乐趣。
除了这个天衣无缝的元电影结构,陈翠梅灵巧地糅合各种电影类型,在功夫、动作、悬疑、犯罪、爱情等不同纬度里自由穿越,让人猝不及防地迎来一个个惊喜的包袱。
最让人眼界大开的莫过于对功夫片传统的追溯与重现,这一段充满了幽默感与令人深思的时刻。
剧本花去不少的篇幅展现女演员接受高强度训练的场景,不仅是为了后面戏中戏的情节做好铺垫,更重要是引出女性对自我身份的反省与探讨;其中有一幕,女演员被师傅直接出手打到脸,让戏里的演员和戏外的观众都感到疼痛不已。
导演正是利用这种生理上的痛感让人反思何谓“自己”、什么才是真实的“自己”。
女性往往被困在多重身份中而难以活出自己。
就拿影片中的女演员来说,她复出拍戏也要带着一个难缠的孩子,事业和家庭两边都要兼顾。
此外,女性身为妻子还要应对随时变心的丈夫,身为演员也要考虑观众的口味与反应,这对于一位退隐多年的离异女演员更甚。
女性在这些不同身份之中该如何找回“自己”?
这似乎是一个玄妙复杂的话题。
陈翠梅却聪明地以好莱坞动作片《碟影重重》为蓝本,在后半段的戏中戏情节里,让女演员先是遭遇失忆,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凭着自己的功夫身手,成功击退坏人。
这种性别对换的类型设计有鲜明的平权意识,导演借此来打破女性柔弱、归顺、慈爱的刻板印象,颠覆其长久以来的家庭和社会角色模型。
女性的归宿远远不止于家庭和感情,女性也应有潇洒自在、施展拳脚、维护秩序,甚至拯救世界的时刻。
陈翠梅兼任本片的导演和女主角,这个双重身份在影片中潜藏着有趣的投射。
作为女演员,她直接饰演了剧中女主角,也许不为别的,就是要体验一把不同角色的转变,尤其是向动作演员的难度挑战,并以此为榜样鼓励更多女演员跳出条条框框的限制,在演技上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而作为导演,陈翠梅则将自己对电影的思考融入到那位老导演的角色里:“现在一切都是电影”、拍独立电影的艰辛、为了筹集资金不惜改剧本、说服演员接受阵容变动、在资本与原创之间艰难取舍等等。
由此看来,老导演和女演员实则是陈翠梅的两个“分身”,分别对应着她对电影拍摄创作、性别角色定位的独到见解。
正如她对于片名解释的那样,每个小孩出生来到世上,对母亲而言都像是野蛮人的一次入侵,因其搅乱了女性原有的生活轨迹,而她现实中孩子的出生启发了《野蛮人入侵》的诞生不足为奇。
更发人深省的是她将创作者与表演者的思考与行动进行了生动而趣味盎然的剖析,让观众进一步体会电影人的辛酸,以及一部电影作品的来之不易。
首发于奇遇电影:图文版功夫片终结了吗?
《一代宗师》和《叶问》系列之后,如果《战狼》系列不往功夫片发展,那肯定是终结了。
功夫片终结了之后怎么办?
徐浩峰给出过一种路线:在“练家子”的基础上去写“武林”,不再去展现“功夫”的奇观,反而去分析其背后的意识形态性(《倭寇的踪迹》),以及以“功夫”为名的权力斗争(《师父》)。
陈翠梅的新作《野蛮人入侵》令人惊喜地给出了另外一种重启功夫片的路径,这也是本片最重要的意义所在。
徐浩峰2015年作品《师父》,探讨功夫片的一种可能性陈翠梅即便不是绝无仅有,也肯定是为数不多敢于挑战功夫片的女导演。
“打女”在功夫片里也早有传统,现在能看到的最早的影片,大概是1929年的《红侠》和《女侠白玫瑰》(中国电影资料馆偶尔会拿出来晒一晒),那还是“神怪武侠片/古装稗史片”脉络里的作品。
《女侠白玫瑰》(1929)《野蛮人入侵》明线里挑战的是《谍影重重》,暗地里却是对整个功夫片片种的数据库式拆解。
看出这一层意思来,不禁击节叫好,也是当场打出高分的道理所在。
《野蛮人入侵》初看去是一部“剧组故事”式的“元电影”(更时髦一点的词儿就是“后设电影”),自编自导的陈翠梅亲自扮演影片的大女主李圆满(Moon):一个带着学龄前儿子(目测大概四五岁)的离婚前著名女演员。
Moon因为生娃淡出演艺圈,这次因为导演召唤,带着孩子来参加电影的筹备。
他们要拍什么电影呢?
一部“女版的《谍影重重》”,电影的开场是,一个女人在海滩上醒来,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是会说五种语言……当然了解陈翠梅或者马来西亚的读者都会知道,马来西亚华人至少会讲中文、英文、马来文,很大概率再会讲粤语或者闽南语方言,而且关键在于可以无缝切换。
这里面就有极为有趣且可以深入展开的文化身份问题。
不过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指向导演/主演自己的元素。
影片的前一半略多的时间就是在讲这部“东南亚打女版《谍影重重》”的筹备过程,一方面是片中导演和演员的各种探讨,其间有很多有趣的迷影梗,比如片中导演比出了《宫本武藏》的故事,Moon反嘲导演“我们是要拍一部洪尚秀电影吗?
”,甚至在讨论过程中还细致地铺陈了女演员的人设、职业经历和感情经历,比如演过什么缅甸难民,越南新娘(此时五国语言凑齐了),吐槽了电影宣传,融资,选角等等。
另一方面则是Moon为了角色而开始了武打训练。
而这个武打训练则是本片最绝妙的地方,将功夫片的套路全数拆解开来:首先,功夫片里的打斗,主要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好看;但为了好看,也要看上去是有了很长时间训练,这就是“练功”和“作戏”的区别。
但影片处理的有趣之处就在于,设定是“作戏”,Moon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学习一下套招,便于表演,但实打实地拍成了“练功”。
最具“元功夫片”特性的莫过于这样两个桥段:教练告诉Moon“你要用身体表达自己”,Moon问“什么是自己?
”教练一拳上去,Moon当场鼻血喷涌,此时教练再进几招,并不断追问“是谁在流血?
是谁在痛?
是谁在躲闪?
”,当然这个段落挪到一部正常功夫片里,就该是主角练功到了关卡,亟待突破的时候由高人点化的桥段。
想想黄飞鸿,方世玉、张三丰……
另一个桥段则是片中导演告知Moon,因为大陆影星“黄璐璐”看上了这个项目,直接丢了三千万过来,要求自己演女主角,所以Moon很生气地就要退出这个项目。
她离开练功房的时候,教练告诉她“学功夫,是为了寻找自己。
你要答应我三件事:不参加比赛,不和人打斗,不让人知道你练过功夫。
”看到这里观众都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这么一个老掉牙的学成下山之前的桥段,但反过来用就用得这么妙趣横生。
当然这也再度印证了我刚才的分析:这一段名为作戏,实则练功。
而这一段“作戏/练功”中还有着对功夫片堪称数据库式的拆解,具体到了近身格斗,摔跤,扭打,兵器选择,随手抓起各种物体做兵器等等套路的分解教学。
而这些教学都伴随着教练颇为“元功夫片”式的指导。
加上之前“筹备”部分中有意铺陈的细节,两者共同构成了影片第二个段落“电影”的“预叙”。
“电影”段落开始的无声无息,Moon离开武馆后,一直带在身边的孩子“宇宙”(由陈翠梅的儿子宇宙扮演)突然被人劫持,Moon与几个劫匪打斗之后,被打昏并丢入海中,然后在沙滩上醒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被当成了缅甸难民……这正是片中“筹备”的那部电影的开场段落。
而这个美妙的转场也应了影片刚开始时导演和Moon的那段对话“一切都是电影”“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电影”。
这个“电影”段落充满了套路和迷影梗,但是因为前面近一个小时实在太过精彩,而且早有铺陈,观看这个段落的愉悦感就会集中体现在“哦这个地方前面交代过”上面。
这既是数据库电影的奥义之一,又有着对套路“意料之中”但“居然可以这么用”的评论式观看的快乐。
这种手法其实左岸派大师阿兰·罗布-格里耶就用过多次,但哪有这么好看啊!
影片的另外一个重要面向就是女性议题。
这部影片里Moon和孩子相处,显然也是来自于陈翠梅的生命经验。
片名里的“野蛮人”正是指无法/尚未被文明社会规训的孩子。
许多文章都谈到陈翠梅带孩子带得“心力交瘁”,片中的Moon虽然能水下闭气三分钟,能演缅甸难民越南新娘能跳钢管舞,但是现在“连个小孩也搞不定”。
用Moon的台词说:“一旦成为妈妈,身体就属于社会了,我最讨厌他们讲‘你的小孩是你最好的作品’,我不过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管道而已。
”生孩子对Moon有多大影响呢?
武馆的一个学员跟导演讲他最喜欢的电影,却认不出眼前的Moon就是那部影片的女主角。
当然影片并不是反生育女权宣言啦,而是非常难得的心平气和的女性角度对“生孩子并和他共处”的一次讨论,而且是“带着孩子工作”的讨论和实践——戏外的陈翠梅不也是带着孩子拍了这部电影嘛!
所以从这个角度再看,《野蛮人入侵》是多种维度上的“元电影”,既是剧组故事和戏中戏,又是元功夫片与数据库电影,同时也在导演生命经验上形成了绝妙的“自指”。
我能想到的一个类似文本就是北野武的《导演万岁!
》,在那部神经刀片子里,北野武在创作焦虑下,尝试了十多种风格,最终拍出了一部大杂烩的乱炖电影,也是在元电影-数据库-自指的范畴中进行了绝妙的创作。
当然我故意没有写片子里密集的科幻梗,从《银翼杀手》到《黑客帝国》乃至小说原作都出现在“电影”部分,以及影片中的爱情线——留待大家自己去发现吧。
陈翠梅的下一部作品将会是一部“科幻小品”,实在是不能更期待了。
《野蛮人入侵》是天画画天与香港国际电影节协会合作的“Back to Basic(B2B)”项目第二部完成的长片。
这个项目集合了蔡明亮、石井裕也、翁子光、张律、陈翠梅和杨瑾,每位导演只用一百万人民币的低成本,以“爱情征服一切”为主题拍摄长片。
石井裕也的《只能唱的心声》已于2020年完成并入围釜山国际电影节。
其余四部电影也值得我们重点关注。
记得去年曾经短暂地公映过几天。
马来西亚女导演的动作片,这很吸引我。
本来是有去看的计划,无奈当时的时间安排有点问题,过了大概一周再去看就没了排片。
今天突然想起找来看了。
嗯,跟我预想的好像有点不同,并没有那么吸引人。
导演和女主的形象,有点让我联想李安和杨紫琼,呈现的女主的困境,却是有点扁平。
前半段平淡而舒缓,有点洪尚秀的意思。
后半段的谍影重重戏中戏咋就觉得有点突兀呢。
我理解导演想探讨如何追寻真正的自我,但是整体观感就有点奇怪,好像融合了动作、犯罪、悬疑等诸多元素,有点文艺,有点玄幻,但是感觉并没融合得太好,造成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割裂感。
和前夫的感情纠结,也显得混乱。
而这样的主题和主角(曾经的影后),其实也并不那么容易共情。
武馆门口的黄衣喇嘛,还是觉得太刻意了。
总体吧,不那么吸引人,但也不难看。
我对全片最感触的是,哪里找的这么厉害的武行和师傅啊,一个月就可以脱胎换骨,我也好想去学学😂
1为什么要保卫电影?
因为要保卫电影院。
而不是相反。
唯有在电影院,电影才真正是电影。
前者定义了后者,而不是相反。
就像学生在学校才是学生,演员在片场才是演员……电影在电影院才是电影。
为了让电影是电影,我们需要电影院的存在,因此需要保卫。
为什么唯有在电影院,电影才真正是电影?
在电影院,电影是唯一存在,观看是唯一被准许的举动。
大银幕、黑暗空间,立体声效……电影院才有的环境,让观众全神贯注于,从而忘记自己。
2如果说观影有如祷告,原因正在于此。
在教堂,我们与他人一起,闭上眼睛向上帝祷告。
在电影院,我们也是与他人一起,但却是睁着眼睛观看电影。
一个是在明亮空间中通过闭眼进入自我,一个是在黑暗环境中通过睁眼忘记自我。
两者却有本质上的相同点:即全神贯注于一。
祷告是与上帝的单向交流,闭眼制造的黑暗保证了注意力全部集中于上帝。
观影是与电影的单向交流,黑暗的环境同样保证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影像。
3薇依说:注意力是唯一能让人的灵魂与上帝接触的能力。
那么,当我们在电影院全神贯注观看电影时,我们的灵魂便是在与上帝接触。
因此,电影院是如同教堂般的圣地,观影是如同祷告般的圣举。
保卫电影院,便是保卫我们的灵魂与上帝接触的机会。
保卫电影院,首先要保卫电影;没有电影,电影院就不会存在。
没有电影院,电影仍然可以存在,但我们的灵魂将因此失去一种与上帝接触的能力。
请保卫电影吧,为了保卫电影院而保卫电影;而且要保卫好电影,好电影更能让观众集中注意力。
第一次听说《野蛮人入侵》,是在两年前的上海电影节,当时它是大热之一,最后获得了评委会大奖。
时隔两年,在竞争激烈的暑期档上映,本片目前却仅收获了67万的票房。
实际上,与许多观众的预期不同的是,这并不是一部平淡晦涩、难以理解的文艺片,而是一部光看外表就已足够好看的“混类型片”。
导演陈翠梅在片中运用了元电影的“戏中戏”形式,将动作片、悬疑片的类型元素融入角色的生活日常,并在其中发掘出不少反类型的、具有“破坏性”的颠覆创意。
那些令人会心一笑的幽默时刻,则让影片变成了一场妙趣横生的与观众的对话。
影片以马来西亚知名女星李圆满(由陈翠梅自演)艰难的带娃一幕开启。
李圆满曾是顶尖的一线演员,却因婚育而暂停事业。
直到婚姻破裂、离婚后成为单亲母亲,她才终于试图找回自己的事业。
为此,她决定在好友导演的“东南亚版《谍影重重》”中饰演女主,重返影坛。
在“带娃进组”的第一天,她就发现这是个巨大的挑战。
为达成“不用替身全程真打”的宣传噱头,李圆满被拉到了当地的武打俱乐部进行艰苦的武术训练。
在一个月习武的过程中,她逐步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同时事态却发生巨变——她被迫要求与前夫祖力亚搭档演出,拒绝后儿子宇宙又在街头被人绑架……电影后半段,我们能看到这个不准备出演动作片的女演员,却把自己的生活过成了不断武打与逃亡的动作片,直至更突然的反转降临。
《野蛮人入侵》的情节冲突、戏剧张力,一直围绕着“野蛮人”、“入侵”这两个词做文章。
其一,入侵李圆满生命的野蛮人是她的儿子。
片中引用了汉娜·阿伦特的名言:“每个小孩的诞生,都是一次野蛮人对这个文明社会的入侵”。
年幼无知、没有规则意识的小孩,未经社会驯化,几乎能第一时间在每个场景里制造混乱。
尤其宇宙突然失踪的一段戏,足以见得小孩对母亲生命的“入侵”,甚至成为其生活中最不可控的因素。
每个父母的人生,都分“带娃前”与“带娃后”。
立业、成家、带娃、育儿,每个环节都充斥艰辛。
即使像陈导这样年少成名的导演,亦不例外。
她如此分享道:“怀孕生产后,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困境:身体变成了一片废墟,健忘又疲惫,工作被小孩干扰,电影计划不断延后,最终取消。
小孩三岁前,我都活得狼狈不堪。
成为母亲后,我才发现作为女人的各种不平等待遇。
这是我创作《野蛮人入侵》这部电影的起源。
”近十年无长片作品的原因、育儿时遭遇的困境,构成了《野蛮人入侵》的创作表层。
从李圆满的视角,影片不断展露出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细致入微的关心、孤注一掷的营救。
但“母爱”绝非影片的讨论重点,重点反向在于儿子对她事业与生活的干扰,两者付出关系的不对等。
有孩子后,李圆满更加迷茫于自己的个体认同。
这是相较于大部分母子关系的电影,鲜少被拍摄出的内容。
借李圆满之口,陈导输出了自己对于社会强加给女性“母亲”身份枷锁的思考:“孩子不是我的作品。
母亲只是孩子来到世界的通道,类似于某种更高级的3D打印机。
”李圆满在怀孕时遭受到了异样的眼光,就连陌生人都会触碰她的肚子。
未出世的孩子成了怀孕女性的“代言人”与“母亲”身份的赋予者,反而伤害到了她作为个体的独立存在。
其二,野蛮人是作为女星的李圆满从未接触过的那些人,同时也是她自己。
武术俱乐部的教练与同伴,街边与山林里的佛教师傅,绑走孩子的罪犯,来自缅甸的偷渡客。
他们不由分说地入侵到李圆满的生命中,赋予她全新的行为与身份动机:零基础学武的落魄女星、想重新掌控自己人生的迷茫者、身手不错但仍被暴虐的打女、抹除记忆与社会身份的难民。
李圆满的人生,因为不断地被这些不常规的野蛮人入侵,让她感受到生理上的疼痛与心理上的刺激,迫使她本能地去寻找自己是谁。
片中,李圆满不解“自我”为何物,被教练当面打了三拳。
每一拳教练都会问上一个问题:“是谁在挨打、是谁在痛、是谁在躲”。
意识到“自我”是自己身体本能反应的此刻,她才知道武术的本质,是用心去相信自己的身体,再用身体去表达自己。
通过不断用身体去感知生活中遇到的一切,使之成为身体性的经验。
人这具身体经历的当下、所做的反应,即是“自我”。
尼采关于权力意志与身体间关系的解读,也许能解释佛教师傅对李圆满说的那句“身体不是灵魂的监狱,灵魂才是束缚身体的囚笼”。
他认为,权力意志集中体现了身体与意志的同一关系,其并不先于身体,而是揭示出在身体及其行动中爆发出的生命力。
相比于那些一遍遍强调灵魂比外在身体更重要的电影,《野蛮人入侵》给出了一种反向理解的可能:也许我们的身体与意志是同一的,且身体才是我们接触、感知这个世界的源点。
不谈职业、姓名、性别、身份,你到底是谁?
最后,李圆满戏中的角色,同时也是李圆满自己理解到:野蛮人即是她自己。
她经历的武术学习、形形色色的“野蛮人”,逼迫自己在反复自问中意识到了“自我”,而这个自我是不为社会规范所容纳的。
如陈导所言:“所谓的文明社会,是对每个个体的侵占和控制。
而我想做那个‘不文明’的野蛮人。
”
其三,野蛮人是电影制作本身,也是电影采取的“戏中戏”形式。
在片场,导演、导演背后的监制与制片人、塞钱入组的演员、前夫祖力亚、“戏中戏”里的剧情设计,对李圆满来说都是一场接一场的入侵。
围绕一部电影是被如何制作而出的,电影刻画出了片场的诸多变化,以及李圆满不断被冲击的尴尬境地。
我们在情感上与她产生共鸣的同时,电影与生活之间的界限也开始变得模糊。
李圆满在寻儿时被壮汉猛击头部,落水后失忆并陷入巨大的威胁之中。
这整段都是戏仿自《谍影重重》,马特·达蒙饰演的患有极端记忆丧失的男主角杰森·伯恩,试图在逃避情报局追杀的同时发掘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我们看到,李圆满在失忆后,已经回想不起自己有个儿子。
她体验的是与阿南(前夫祖力亚)惊心动魄的爱情,又迅速随着阿南的被杀而返回现实的片场。
这是对李圆满现实生活(离婚、无法妥善带娃)的投射,同时也是通过电影完成一次设想:如果你在电影中,被剥离李圆满这个社会身份,失去了孩子与前夫的记忆,成为没有身份的人,你感受到的“自我”是什么?
这也是影片在开篇点到、又在结尾回扣的内核:“年轻时电影是一切,年老时一切是电影。
”宫本武藏借用刺眼的阳光,在与年轻人比武时获得胜利,因为他已把生活中的一切视作为剑。
导演戏称自己也如此,电影不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物,生活本身才是。
与之相对的,生活成了电影的驱动器。
《野蛮人入侵》最出彩的一点就在于此。
它不是一部直白告诉你何为“戏”、何为“戏中戏”,将界限鲜明划分的元电影。
它弥散掉现实与虚构的边界,一如阿萨亚斯的《迷离劫》与黑泽清的《第七码》。
因为电影从来都是我们可以短暂离开现实、离开自我身份的艺术形式。
陈导没有把拍电影这件事放在多重要的位置,而是把拍电影的过程、自己的生活与习得,视为“一切是电影”。
“戏中戏”仿佛真实发生,又在部分细节中让你感受到它的不合理,直至最后的突然揭晓。
观看时,你也许还能大致分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戏;但在看完后,反而发觉全程都看似散落、实则黏连在一起,完全无法分开叙述。
所有的一切,都是角色自我剖析的心理片段,被呈现在银幕之上。
陈导的野心很大,她通过身体探索“自我”,引向一场心理的剖析之旅,唤起的是对于社会与个体关系的思考。
同时又处理得很轻,如果不以上述解读去观影,你完全可以当它是一部打破既定类型定式的“混类型片”,直观上感受到怪异、有趣,就已足矣。
无论是被前者所打动,还是因后者而回味,它都堪称是一部放在院线环境中,够异色、够不同的作品。
也希望在排片不多的当下,能有更多人别错过它。
前一小时:“灵魂是身体的囚笼。
”,提出了和常规哲学认知里相反的概念。
我们的“本我”不是意识或灵魂,是身体,是那个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立刻闪躲的身体。
电影中的小满曾“误以为”身体是自我,直到得到大师的点化才幡然醒悟。
仔细想想,如果我们挨了一拳,意识或者灵魂其实什么都没感受到,但身体会痛,“我”这个概念也会感到疼痛,从这个角度来说,身体的确是最初的本体,意识或灵魂反而才是中间的“自我”。
我觉得本片算得上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虽然似乎陈翠梅导演自己予以了否认。
女性主义导演的先驱者之一Maya Deren也曾说自己拍摄的电影非女性主义,但不妨碍后世这样去定义她,因为观感这个东西真的来自于观众。
电影中小满遇到的困境(单亲妈妈尝试平衡工作和孩子、罗师父有用但直接暴力的教学、导演和资方对于其和前夫过分的关心……),都是社会结构导致的对于女性的一种无意识的生存方式的压缩,我曾试想过如果本片的主角是单身爸爸会怎么样,我能想到的是这位男士一定也会遭到类似的待遇,只是方式一定是指责其缺少所谓的男性气质(Ex:“怎么一个人带孩子?
”“打拳不要这么娘娘腔的”……),所以从这点来看,此片还是很女性主义的,而且以上也是最契合片名“野蛮人入侵”的地方,孩子、导演、资方……都是“野蛮人”,对于我们自己的生存空间的一种“入侵”。
后一小时:有个很明显的节点开始这后近一小时,看了10min理解了为什么,看了20min猜到了反转是啥(不过没想到有两次),主题上也是比较直球的(“找自己”),有点可惜不如前一小时,主要是那种独特的气质被所谓“模仿”消解了不少两次反转(也就是揭露摄像机的存在)而言,第一次可能因为已经猜到了所以觉得还好无伤大雅,文本层面也是合理的;不太喜欢第二次临近结尾时再揭露一次摄像机的存在,破坏掉了两次揭露摄像机之间找寻自我的过程以及和大师谈话的意境,观众的注意力会从“感受”不自觉地变为先去思考这之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电影内“仿作”的一部分。
结尾反而不错,电影外真实的导演看着电影内虚假的导演陷入迷茫并会在未来尝试找自己的开始,一定程度上是个头尾闭环
刚刚睡醒了突然在想为什么电影用《野蛮人入侵》这个名字。
回顾了一下剧情,我的理解是,当你涉足一个全然陌生的新领域,要以狼狈但又坚韧的野蛮人姿态,去应付新变化,才能生存下来,并有所创造。
女主为角色需要去学习武术,训练过程忍受各种惨痛/同时婚姻失败,要兼顾工作与独自养育小孩/私人感情与工作需要的冲突,面临着前夫作为自己电影的男主/戏中戏的女主和一群偷渡者踏上异国等等。
生活如同电影一样,面临着诸多新的困境,她在负隅顽抗,同时也在不断寻找自我,在多重角色空间里,“我”究竟是作为何种身份而存在?
突然觉得《野蛮人入侵》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啊!
片名取自女性思想家阿伦特的名言:“每一次小孩的诞生,就是对文明社会的野蛮人入侵。
”在导演看来,小孩的成长意味着由野蛮状态被文明社会规训的过程。
影片中身体是被使用的、作为对象化存在的,随着影片不断推进,女主陷入短暂性失意,但属于身体记忆她从未曾遗忘——无论是拳击路数还是多国语言。
最终,也恰恰是那个抚慰伤痛的“吻”,由肌肉唤醒了她有关灵魂和自我的记忆。
而贯穿影片始终的拳击动作,便是使用身体的外化表现。
导演认为,拳击重在步伐的闪躲,体现出人类原始的生存本能和求生欲望,意味着自我保护和与世界的对抗,同时也是唯一能感受到身体被自身拥有的体现。
路演过程中,有嘉宾对此评论:“所有的外在都是野蛮的。
当你作为主体本身时,你便拥有了能对抗一切的能力。
”
影片分为四个阶段,也可称为圆满作为女性的觉醒和自我找寻的过程:第一个阶段——无自我阶段。
生活主线始终围绕自己的孩子,即使在练习拳击、在工作,也始终放心不下家里有个孩子;第二个阶段——习武阶段,逐渐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第三个阶段——失忆阶段,试图建构自己的故事,尝试寻找“我是谁”的答案;第四阶段——大梦初醒,在虚实之间、正式踏上寻找真谛之路。
“我是谁?
”是影片贯穿始终的终极命题。
影片中,圆满是妈妈、是演员、是拳击初学者、是男演员的前女友、是导演的工作伙伴……但摒除这一切的身份、职业、关系,我们试图向内询问自己的内心——我究竟是谁?
影片中的圆满通过由果寻因的方式寻找自己内心的身份认同。
在导演看来自我是一种主观化的概念,我们对现实的认知是虚构的、是为使发生事件合理化而人为建构的理由,而所谓的真实究竟在哪?
到底是你选择了成为什么样的自己,还是由你无法选择的事把你推到这里、故此你成为了自己?
我想这也是导演正在找寻的答案。
最后的结尾留下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开放性思考,也为观众留下了在现实中继续追问和思考的空间。
在映后交流环节,我印象中最为深刻的,是这位来自马来西亚的女导演陈翠梅的一句话,她开玩笑地说:“我编了个剧本,里面自己是名(影后级)演员,最后在现实中获了个马来西亚影后。
”这位集导演、编剧、表演才华于一身的女性,实乃吾辈楷模。
同时,也借由这部独特的影片,让我们看到东南亚华语电影多元化探索的希望。
进入电影,她忘记了自己是谁:不记得名字、不知道身份,也不知从何来,要到何处去。
她在这个世界变成了空白,成为“消失的女人”。
但她因此似乎获得额外的才能:会讲中文、马来语、英语、缅甸语、越南语、泰语……还有一身功夫,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她人。
而在此前的生活中,她很清楚自己是谁——她是女人,与几十个男人恋爱过,每个都爱;她是母亲,生了一个男孩,把他叫做“宇宙”;她是明星,演技超绝,缅甸难民、越南新娘等都不在话下……当然还有其他身份及因此获得的关注和荣誉。
唯有进到电影,她不再知道自己是谁。
但正是在遗忘的过程中,她找到了自己。
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
“我”如同那个伟大的谜——时间,当我们不思考的时候,都清楚它是什么,一旦思考又都模糊了。
“我”正是万般谜题的根源,被名字、身份、名誉、财富等一切捆绑一起,妨碍了人找到自己。
“我是谁”的问题始终萦绕在女主的生活与影戏中。
电影给出了三条解决路径。
生子是其一:因为怀孕,人们注意到她的存在,上前摸她的肚子;习武是其二:“诚实地面对自己”,李小龙深谙武术与生活之道,武术便是返璞归真,在对危险的防御中调动身体机能;演戏是其三,进入角色、诠释角色、成为角色,在另一个名字、身份中扮演他人。
这三条途径都有相同的逻辑,即对自我的遗忘:母亲把注意力全部投注在孩子身上,他就是“宇宙”,自我于此消失;在习武的过程中,身体被重新调动动物本能,“我”在功夫动作中消失;在表演中,通过扮演另一个角色,演员需要彻底清空自己,来承接他者假想的经验。
“我”不能被定义,不能去寻找。
一旦被赋予任何名字、身份、荣誉……它便消失了。
“我”只会在不找时到来……你如何能拖着尸体生活?
泰米尔高僧道出了真相,人类将生活变成了生存,肉体变成了行尸走肉。
跟随高僧的指引,女主角通过打坐、静观……找到了自我。
修行的本质就在于回归空无。
“我”本是空无,从无中来,到无中去。
这里显现出一个悖论,即唯有主动放弃自我的意志,人才能找到自己。
习武如此,演戏如此,冥想同样如此。
在打斗中,在表演中,在打坐中,身体在动与静的本真状态间,清空着自我意志,吸纳着万物,“空故纳万境”。
我们本就是无限的圆满、无限的存在。
如何能被定义为一个名字、几种身份、多个称谓……一旦被定义,“我”便消失了。
如戏的人生,要拿出演戏的本事。
活着就如同扮演电影中的角色,凭空创造,又凭空消失。
活着是一场体验,如何好好地生活则是一门艺术。
超级类型片!最近时常精神出走的生活需要这样一部电影来入侵!
DW.74混乱的梦
元电影手法,有些刻意玩结构,混杂着东南亚各式语言,叙事节奏从励志到悬疑,再到形而上,让人看得反而困顿了,加上一半以上的手持镜头,不稳定画面,武打部分没有美感,反而有些黏腻。坐到出字幕,也没理解片名为啥叫野蛮人入侵,以及这样一部戏导演到底想表达什么。
在一部(有意成为的)“身体电影”中,比起激发身体,陈翠梅似乎更在意观察身体,我们可以见到技能连招不断升级,却鲜有被身体的惊人状态刺激的时刻(所以沙滩上的翻滚尤为动人)。相较之下游戏性才是更大的优点。
前半段还行,后半段寻找自我的戏中戏太冗长了,知道你的意思,但一想到角色身份“票房保证”和“影后”,就觉得出戏,小成本值得鼓励,2.5吧
复古香港武打片的味道。武术的一招一式,引发关于“我是谁”、我的身份(做了妈妈的女性被社会默认贴上的标签),“自己”存在的思考。上半部,窃以为大汉甩她上偷渡船,就结束也不为过。习了武,悟了道(禁锢你灵魂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禁锢了你的身体),还是保护不了至亲,不敌不可抗力bla,“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结局,也挺好,尤其看了下半部,看过谍影重重啊,不需要委屈她和前夫配戏再演一遍(就为了思考红蓝药丸,现实和想象,生活和梦想的选择吗),没必要,真没必要。有种25分钟短片硬拉成100分钟长片的狗尾续貂感。
其实宫本武藏 谍影重重 低成本电影 这三个设定的内核是相互矛盾的 但你又不能视为一种无知者的荒诞 应作如是观这种底子本片还是托不住 但陈翠梅的表演反而不错 看到一点杨紫琼的感觉
《野蛮人入侵》拥有一个从《广岛之恋》以来的元电影,或者说中产“泛散步影片”的开场:结束一段感情生活的女明星来到某个陌生的度假胜地拍摄一部新的作品,马来西亚的海滩,酒店和法国相当类似。但令《野蛮人入侵》与众不同的是导演没有拍摄一部洪尚秀或法斯宾德式的影片,而是采用了一种相对类型化的设计与节奏,它是述行的,也就是说影片所表述的内涵正是它在后半段出现的,动作影片的外延,具身体验与虚构文本密不可分。在这种不断自反的怀疑主义之下,却最终回到了同类东南亚小成本独立电影中常见的后殖民/电影本体论的主题:在多元文化背景之中的东南亚中,创作者如何宣称自身的主体性,而《野》一如其名,给出的回应类似巴赫金的“多语”:这个“野蛮人”就是文本中不纯的他者。
以前,电影就是一切。到了现在,一切都是电影。
在这部作品中,导演把目光更多地投向了自己而非他人。她本人在剧中的形象带着一种“清澈”,眼睛是那么大而平静,让我想起见过的很多身体颀长,质朴自然的女性。所以当她说出她交往过二十多个男友的时候我也感觉并不违和,很容易就相信她说的“是真的都喜欢他们”。最后,其实能感觉到作品里还是有很多针脚,但是导演细腻地把它们藏了起来。(导演真人比电影里还可爱x
【上海电影节展映】世界首映场。陈翠梅近十年来首部长片,自编自导自演百万低成本制作(武馆/戏中戏男主家都是在大荒电影公司同一工作室内拍摄),确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用戏中戏呈现电影制作的“元电影”为形式,以动作亲情爱情为类型,最终引导向关于追寻“自我”的主题。影片是陈翠梅生了儿子“宇宙”后对电影制作与人生体验的思考成果,也即是“中年后,生活就是电影”。片名指代“每一个小孩的诞生就是一次野蛮人对文明社会的入侵”。全片自始至终都紧紧跟随女主角自己一人的视角叙事,从《谍影重重》的设定、男主菲利普·迪克的T恤,到《黑客帝国》的经典桥段,这些无一不是导演所阐述的自我及寻找自我的体现。包括陈翠梅半年训练亲自上阵的动作戏,那些身体的疼痛也是自我的感受。迷醉动人的片尾曲摄人心魄,散场时深陷其中。好看好听且好酷
很喜欢。虽然前面的对话戏节奏实在不好,大概大家对中文flow的理解不同。与其说是戏中戏,不如说这一场由戏中戏的“折射”所打断的刺杀(那个部分30秒你就会死去),Julliard根本不存在的深情又痛苦的脸...作为女性视角对《穆赫兰道》的致敬与抛弃,其实才能作为对于Julliard的真正告解。戏谑又或引述,但只有“爱情是一切”,全片其实都是在回答“你为什么会和他结婚”;而海龟或野蛮人大批入境,“宇宙”是入口,带你进入以上这个关于其与记忆的生成的本质异世界。于是最终,镜外“真实”里一家三人在wrap后的团聚,相比那深刻的体验,显得太表层而不真实。拳师与大师两次触及“自己”是谁的问题,在拳拳到肉的身体记忆的搏击里,我只更懂第一个版本的答案。
看完https://douc.cc/3ETZ0P减到两星,后悔之前支持过陈的长短片,未来会全部避雷,再见👋|前1/2看到女主带个娃我:WTF我选错片了,看着看着逐渐适应后来到后1/2,我又开始:WTF我选错片了。只喜欢练功夫和戏中戏剧组都是女性crew这两点
一部许久未见的、令人振奋的武侠片——关于身体潜能的压抑激发与内心秩序的崩塌修复。电流(现代科技)与海浪(原始自然)声的合奏,撕掉性别、民族、国籍、婚姻的标签,重新确认人生的羁绊来自何处。我们正在拍The Bourne Identity吗?不,我们拍的是On the Beach at Night Alone,来自经验以外的镜花水月,和黄粱一梦。
前三分之二太好看了,影迷会无数次会心一笑的那种好看。接吻的地方我就开始充满疑惑并烦躁了,为什么还不喊卡,俩演员的情感关系不用展开交代了吗?之后,以玄的意味走到了最后。
8.5 #SIFF#12 可以说是类型的翻滚吗?这么有趣多类型揉合下,仍然保持女性主义主题表达而不跑题也是够厉害了,女主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母亲的身份,接下来就是离婚的女人,男导演的慕斯,男教练的学生,她的身份一直在丰富,而自我却在在消失。在戏中戏那一段,失去记忆的她才新掌握自己,有趣的是,当戏中戏框架即将露出的时候,女主虽然从脱离了她不被定义的身份,但是视角却是反凝视的,随后,她身边没有导演,前夫,孩子,她只有她自己,和她自己的选择。
前40分钟都是我非常喜欢的女性主义表达,坚定充满韧性的主体意识、冷静克制不卑不亢,也有女性导演特有的细腻敏锐。电影里开宗明义的cue到了洪尚秀,确实在风格上能看到诸多洪氏的影子——琐碎生活流、有意模糊现实与戏剧边界的戏中戏嵌套结构……甚至包括玩转人物对话尴尬瞬间的微妙细节。但还是太割裂了后半部分形式凌驾于内容又有点堆砌符号,导致表达整体失焦。
孩子是入侵身体的野蛮人,所谓母体只是一台3D打印机。寻找的不是孩子,而是“自己的宇宙”。概念很喜欢,观影过程也很享受,但后半部像拍着拍着忘了原本想拍什么……就结束了。(看了导演的访谈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前后落差了,她感受到的限制主要来自母亲身份,所以一旦进入电影,一切又都是剑了。)导演果然不是演员,可以当演员,但演不了演员,眼神和状态一看就不是演员XD;男主好像李国修……
类型片+文艺片的一次探索,放在今年FIRST开幕,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四个章节过渡顺畅,关于野蛮的解读,可以跟着曾经抑或现在的疼痛去寻找答案。导演给青年创作者的建议是:1.宁愿去做一个有趣的失败,不要去做一个标准的成功。2.不要听别人的劝导或者建议,自己想做的就去碰一碰,千奇百怪的错误要比千篇一律的成功有趣的多。
一个关于“我”的故事。她失去了身份🆔,她撞得头破血流,不断锤炼、强化、削尖着自己,她似乎变成了一样武器,拼命要戳破着什么。陈翠梅的自导自演,它强调“我”与电影的联结,强过“我”与现实的联结。在电影里失去身份的女子,却通过拍摄这部电影的方式,强化了自己的导演身份——一个被时间和记忆剥夺,又靠身体力行拿回来的坚韧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