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同的时间线展开,愤怒式的情感,极端式的表达。
所谓的愤怒主要来源于几点:婧子的前男友纠缠不清,被神经男侵犯以及宫本的懦弱。
宫本的懦弱在片中出现频繁,导演或许想因此而制造可以与结局相对应的情节,事实上,他并不是无能,单纯就是懦弱窝囊,即便打架打赢了也没办法为他洗白,我认为打架暴力真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本质上其实也是因为自尊心,说是因为爱反而有些牵强,不可否认。
剧情部分,婧子被侵犯是现实,然而,电影中的设定为仨人在同个空间内的时候婧子被侵犯是相当相当残酷的现实。
重点其实不应该在宫本因为过度饮酒而发生的后果,主观点,神经男真要想侵犯,就算宫本没喝醉他还是可以把他俩拳揍晕继续干,现实就是现实,日本类似的案件屡见不鲜,不是说婧子活该,只能说运气真的真的非常不好,非常惋惜,同情和悲痛欲绝。
我想,重点在于,那么强势的神经男伤害了自己的女朋友,威胁到自己所爱的人,撇开性别歧视,就想看看作为一个‘男人’你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爱婧子的‘男人’你能做什么?
宫本迟迟给不出答案。
愤怒的骂来骂去,抓吊,口水你喷我我喷你,眼泪鼻涕拼命流,狂吃白饭,到最后唯一的答案却是涉及暴力行为。
女性角度出发,也难怪婧子会如此如此的愤怒激愤,宫本在事情发生之后各种行为皆莫名其妙,尤其是在宫本频频满脸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会脑袋冒烟。
事实上,婧子在被侵犯后的心境是180度大转变的,宫本的一举一动虽说是真切且拥有巨大的决心,可为什么就偏偏不能被婧子接受?
说白了就是婧子已经把一部分的愤怒转移到了宫本身上,非常非常复杂的心境,这么一来,婧子每回对宫本的拒绝挺说得通的,没毛病。
另外,我就想不明白了,真要打架,宫本找多点人一起揍不行吗?
一个人去揍,揍了大半年也没啥结果,自己牙却掉了几只。
打架绝对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要报仇结果自己却被仇人揍到头破血流,看了也不痛快。
婧子确实需要宫本的保护没错,但这种不关心有可能无限延伸到极度恶劣情况的后果的态度,到最后他们两个到底会因为宫本的解决方式而真幸福还是假幸福根本是两回事。
以暴力回应暴力是绝望的,以暴力制止暴力是更绝望的,就像婧子说过的:被强奸一次和两次没有差别。
现实到底要多么的残酷才可以让男女在性爱里获得真正的平等?
为什么一定要‘强’奸?
相信部分能够看到暴力以外的人,是会对这部电影印象深刻的。
首先友情提示,电影版是少儿不宜的电影,也不适合在客厅全家观看的电影。
尽管电视剧版的评分很高,可是相对电视剧版,其实我是比较喜欢电影版的。
老实本分的职场菜鸟宫本一见钟情靖子,两人情感渐渐升温,可是一次意外,让原本幸福的两人出现了情感危机,为了证明自己深爱靖子,展现男人的责任感,有点憨傻却十分执着的宫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电影的前半段通过现在和过去来回穿插的形式来交代故事背景。
故事慢慢升温,精彩的后半段爆裂开来。
有人说这是日本新的暴力美学。
不管是真与否。
电影确实包含了很多不宜的性爱,暴力,血腥的场面,尤其是后半段的复仇暴力场面让人大呼过瘾。
那真是打架都怕横的,横的都怕不要命的。
除此之外,电影里有着大量的台词,而且男女主有时候之间的言语对话基本靠喊,吼,表演极致的夸张,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这一对欢喜冤家,真的是天生一对。
日本人的工作真的非常细致,我只想提醒各位观众注意看,宫本的脸。
电影最后,宫本满脸伤痕鲜血,却面带胜利笑容,嘶哑的声音,去面对靖子,那段对白场面,给人的感觉真的难以言表。
。。。
不要再哭了。。。
讲真,男主的演技真的太棒了。
你问这世间什么最值钱?
有一种答案叫做:女人的贞洁,男人的尊严。
也许,一文不值。
片子无疑是带有日本漫画色彩的夸张表达。
一开始不太适应,奉子成婚的提亲,破门而入的前男友,毫无预兆的喊叫哭闹,无人问津的残忍打斗,一切都仿佛非常狗血。
但慢慢的发现,虽然手法是夸张的,表演是歇斯底里的,但所揭示的思考却是直指当代社会的人性。
最先看到的,就是关于两性焦虑的思考。
男性视角下,老生常谈的“男性尊严”,对于力量的崇尚,对于女性的占有欲,男性社群的认同感,“认怂”的耻辱,关于命根子的隐喻与讽刺,等等。
女性视角下,同样是经典的“贞操观”,无能为力的选择与被保护,生育的权利与意义,等等。
虽然大都没有给出褒贬,但旗开得胜的大力男无疑是一个反面角色。
靖子对于亲密关系的判断,也是值得讨论的。
先是和前男友痛苦分手的时候,她听到宫本的肺腑之言要保护自己,心动了于是发生了关系。
然而被强奸后,她意识到一个不够强大的男人是很难保护自己的,因此不管宫本如何信誓旦旦,她都不相信了。
而后在公司里,宫本以怀孕为理由的求婚(在别人看来是唯一的选择),靖子也拒绝了。
直到最后宫本把被“阉割”的大力男扔在地上,也大胆承认所作的一切看似为你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似乎复仇也没有那么神圣,其方式之狗血,反而有了一丝讽刺。
这也让两人关系最终稳定了下来,说不出是大男子主义获胜了,还是对于大男子主义的反思获胜了,总之恋爱中的男女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也正是这种在浪漫和理智之间的模糊,让整个电影无比诡异。
还想聊一个点,就是关于纯真与城府。
怒怼天地的宫本,到处显示自己的真性情,和俱乐部里不动声色的元老们,和懂得扬长避短的同事们,和油嘴滑舌的前男友,都有强烈的对比,却在他的执拗中无法得逞,不得不说纯真自有其强大的一面。
可对于宫本的不谙世故,也很难看出作者的态度。
最后,从形式上来说,这虽然是发生在现代社会的故事,但我们应当架空它来看,把它当作是一部现代童话,当作是几个主角之间的舞台剧,而不要纠结于“为什么没报警”之类的现实问题。
来回插叙的主线,也给理解剧情带来一些困难,复杂的剪辑并没有深思熟虑的精巧。
这是一部特点鲜明的电影,蕴含其中的思考是很现实,也是很深刻的。
整个故事里,有好多地方都让我感觉到故事人物(或者说某些日本人)对事情处理方式的扭曲。
自己的女人被强暴了,无论男女主第一时间都不是考虑用法律的方式去处理而是想要“生死决斗”,为什么不报警呢?
女主被强暴后当天晚上身体里绝对留下了可以马上去作证据的东西。
男主如果真的要守护自己爱的女人,想过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搏斗,万一死了的话,女人怎么办呢?
还有一个没出生的宝宝?
回想起来这个悲剧也应该有机会避免,男主和五个男人的聚会,为什么就要带上自己的女人?
现场老男人们没轻没重地开玩笑的时候,男女主都没感到不适?
强暴者的父亲喊自己儿子过来的时候说的是:“过来,有很辣的女人介绍给你哦”,女主竟然也不生气?
最后还在自己男人完全醉倒的情况下,允许这样的男人把自己送回家?
这一切都太让我气愤了……到最后,男主的牙齿和女主的怀孕生活,竟然还是靠着当年无数次出轨背叛的前男友的钱来成就的… 这一切都太悲惨太让人绝望了。
看得我特别难受的电影。
我在故事里除了得到愤怒以外,得到的另外一个感悟就是“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有时人的堕落是一次又一次错误的决定造成的。
好好生活,谨慎为人吧。
首先,日本片的老毛病:每个人都歇斯底里挤眉弄眼不知道干嘛。
其次,完全不讲任何逻辑,只追求尴尬。
尤其后面把胖子弄在自行车后座骑过来是认真的吗?
先不说男主这体格受伤了还能驮着这大胖子骑车合不合理。
我就是觉得荒唐甚至有点好笑。
本来挺严肃一个刑事案件,女朋友在出租屋趁自己酒醉被强奸了,反正咱就不报案。
而是选择情侣相互生气大吼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个死骗子。
OK,愤怒我看到了,其他呢?
男主体格劣势,要报复要找说法咱也不能偷袭,而是选择正面大喊引起敌人注意然后让他胖揍一顿掉仨门牙断一条手臂,还得女友找她的渣前男友借四十万装假牙。
OK,可怜可悲我看到了,其他呢?
和强奸犯胖子决斗,不讲原理的承受住了胖子的暴击。
掌握中华武术诀窍踢蛋蛋,终于打赢了。
但结局又拉胯!
OK,武术我看到了,那其他呢?
导演啊,好好讲个故事吧。
(接下来,我说你记。
)至少结局得改改。
依我看两人掉楼下摔死就完事儿了(最好是胖子没死因为皮糙肉厚嘛合理),主角一边死一边切个慢动作镜头嘴角微微笑靖子我做到了,来点回忆蒙太奇,配点radiohead西洋乐不整挺好。
同时还要指出:有些影评人生怕自己不深刻,不找点社会原因不行。
还有播客生吹日本这批年轻导演新浪潮牛逼爆了。
先别急嘛,给一点发育空间,好吗?
《从宫本到你》电影剧本文/〔日本〕真利子哲也、港岳彦译/徐怡秋1.飞鸟山公园,广场(2018年8月下旬)一名男子沿着石阶拾级而上,镜头中只能看到他移动的双腿。
石阶尽头就是公园。
公园里一片祥和。
一群孩子正在嬉戏。
满脸红肿的宫本走过来。
孩子们见到他后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所有人都注视着宫本。
2.飞鸟山公园,公共厕所水槽里落下一颗沾满鲜血的牙齿。
宫本站在镜前,不停地掌掴自己。
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他不停地掌掴自己,一下又一下。
映在镜中的脸上布满杀气,仿佛下一秒钟就会爆发。
影片片名 从宫本到你3.饭田桥,人行天桥,早晨天桥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赶着上班。
4.丸北文具,外观,早晨丸北文具的外观。
※※※会议室门外。
公司同事田岛担心地向室内张望。
大芝跑过来,对田岛说道——大芝:没事儿吧?
田岛竖起手指,做出“嘘”的手势。
田岛:你别这么大声!
大芝:啊,对不起!
田岛:赶紧闭嘴。
大芝(走到门边):能听到吗?
田岛:听不见。
二人忧心忡忡地望着会议室。
5.丸北文具,会议室,早晨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上可以看到田岛与大芝的身影。
小田:你身体已经没事儿了吧?
宫本:啊,已经好多了。
冈崎部长坐在桌前,眉头紧锁。
宫本与小田坐在冈崎对面。
宫本的胳膊上绑着绷带。
冈崎:对方伤得厉害吗?
宫本:听说好像得躺两三个月吧。
冈崎:两个月不就得算故意伤害了吗?
宫本:在医院里,警察已经问过话了,对方好像也没打算起诉,所以就算是私了了。
小田:就这么算了吧。
反正事儿都已经过去了。
冈崎:你胡说什么呢!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这能说过去就过去吗?
宫本:对不起!
冈崎:宫本,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还得娶老婆、生孩子,对不对?
宫本:对,对了,冈崎部长。
冈崎:你想打架,想图个痛快,我不管。
可是你靠拳头吃得了饭吗?
你牙都这样了,还怎么上班?
你以后到底是为了什么工作?
为了什么来公司上班?
宫本:我,我,我会为了家里人努力赚钱的。
冈崎:那你就给我好好工作!
宫本:是!
6.丸北文具,门前,停车场,早晨丸北文具的招牌挂在门口。
满脸阴沉的宫本与小田走出来。
宫本:小田课长,总得让您陪着我,真是不好意思。
小田:咳,这就是我的工作。
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营业课的车停在一旁,小田与宫本走上车。
小田:你到底为什么打架我就不问了,反正你不惜丢下工作,把自己弄到住院也得打上这一架,对不对?
这话咱们就私下说说啊,我觉得,任性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人活一世,就得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哪怕要与所有人为敌也无所谓。
男子汉一个,管他千军万马,只管跟他们干。
你不就是这种人吗!
宫本:没错儿。
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我都会跟他干。
小田:括号,包括家人,括号完了。
宫本:不不,那怎么会——小田:你得让你老婆做好要吃苦的准备啊。
宫本苦笑。
小田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7.宫本的老家,起居室宫本的父亲武夫与母亲秀子坐在宫本和靖子的对面。
窗外,小狗花子一直叫个不停,屋内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
秀子把茶端过来。
秀子:来,喝杯茶。
靖子:初次见面,我叫中野靖子。
秀子:我是阿浩的母亲。
宫本:你笑什么啊?
武夫:没什么。
我是他父亲。
宫本(笑着说):你好好说嘛。
秀子(对靖子说):靖子,随便坐,别拘束。
靖子:啊,谢谢您。
一直跪坐着的靖子放松了双腿。
秀子:千万别客气,想说啥就说啊。
武夫:花子,别叫了。
靖子:啊,原来它叫花子啊?
秀子:对了,茶点就尝尝靖子带来的蛋糕吧,好不好?
秀子说着站起身。
武夫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一直打不着火。
武夫:孩子他妈,打火机放哪儿了?
秀子:啊,你看看书架下面那个抽屉里有没有。
武夫翻了翻身后书架下面的抽屉。
靖子将身体靠向窗外的花子。
靖子:花子,你好啊!
宫本:我要和她结婚。
宫本板着脸喝了一口茶。
时间静止了。
秀子:啊,你怎么说得那么随便啊。
阿浩,再来一次,好好说。
※※※武夫坐在窗外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抚弄着小狗。
暮色降临。
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前。
笑声阵阵。
秀子:我一直觉得,这孩子最好找一个岁数比他大一点的人。
因为他太爱撒娇了。
靖子:嗯,还真是这么回事!
宫本:你什么意思啊?
秀子:然后还特别固执。
是不是也没少给你添乱?
靖子:啊,没有没有。
不过,您再多说一点儿吧,妈妈!
宫本:还是别了,换个话题吧。
靖子:你这是自作自受。
秀子:这孩子啊,上幼儿园的时候——啊,你不爱吃寿司吗?
靖子:没有没有!
我最爱吃寿司了。
我开动喽。
靖子伸手去挑选寿司。
宫本:啊,我这份根本不够吃,把你的也给我吧。
靖子:我没事。
对了,上幼儿园的时候怎么了?
靖子说着拿起一块寿司放到嘴边。
秀子(笑着说):上幼儿园那会儿,我骗他去看耳鼻喉科的大夫。
结果到了医院门口,他死死抱着电线杆不肯动,一直在那儿喊“妈妈骗人”。
宫本:妈妈,你这儿有饭粒。
靖子:像是他会干的事儿。
靖子突然站起身,脸色有些苍白。
武夫:身体不舒服吗?
靖子:没事。
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秀子:靖子?
靖子:我没事。
靖子慌慌张张地走向卫生间。
武夫使劲儿闻了闻寿司的味道。
武夫:要不要给寿司店打个电话?
8.宫本的老家,走廊,夜晚宫本的房间里亮着灯。
秀子端着大麦茶走过来,敲了敲门。
9.宫本的老家,宫本的房间,夜晚靖子(躺在被窝里):请进。
秀子:还好吗?
秀子端着茶盘,走到靖子身边。
靖子想要坐起身。
秀子:你别起来。
我把大麦茶放这儿了。
靖子:啊,麻烦您了。
秀子:药,还是不要乱吃比较好,对不对?
你这是,怀孕了吧?
10.宫本的老家,起居室,夜晚宫本正在与武夫喝酒,他很担心楼上的情况。
武夫:喂,我说,靖子可是个好姑娘啊。
靖子可是个好姑娘!
宫本:嗯。
秀子回来了,脸上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秀子:阿浩,我有话要跟你说,很重要。
宫本:什么?
你说嘛。
武夫:好啦好啦,有话坐下来说。
秀子:阿浩,妈妈很不认同你的做法。
秀子边说边端坐在宫本面前。
秀子:你是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们啊。
上个礼拜住院的事你也不说。
跟人打架把人打成重伤,闹得警察都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宫本:哎呀,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
秀子:哪儿就过去了啊!
你把人打成那样,连去医院看一眼都没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说清楚。
宫本:哎呀,不是都——秀子:今天也是,突然就带了个姑娘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说要和她结婚,真是的。
宫本:不是,我不是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吗?
秀子:结婚的事你可是一个字儿都没提啊!
而且,她怀孕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你都给我说清楚。
武夫:怀孕?
秀子:她都跟我说了。
宫本:她跟您说到哪一步了?
秀子:什么叫说到哪一步了啊?
宫本:欸?
啊,没事儿没事儿。
秀子:你什么意思啊?
你给我说清楚了。
宫本:我不都说了吗?
没事儿。
秀子:可是——宫本:我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
秀子:什么叫她说到哪一步了啊?
宫本:我哪儿知道!
秀子:你别跟我藏着掖着的。
你这样怎么给孩子当爸爸?
宫本:不关你的事!
武夫:喂!
秀子:一上来,就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11.宫本的老家,宫本的房间,外观,夜晚二楼宫本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12.宫本的老家,宫本的房间,夜晚宫本正在换衣服,靖子开口了。
靖子:宫本。
宫本:哎呀,你还没睡呢?
靖子(坐起身):你们都说什么了?
宫本:嗯?
还不就是那些。
怎么去跟你父母提亲啦、订婚、彩礼、结婚典礼什么的,简直都要烦死了。
靖子:孩子的事呢?
宫本:啊,被人看出来了。
靖子:那件事,就这么瞒着他们,好吗?
宫本:没事儿,都跟你说了,没事的。
靖子:可是,宫本——宫本: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
靖子:你妈妈,还恭喜我了呢。
13.宫本的老家,二楼卧室,夜晚榻榻米上并排摆着两床被子。
武夫正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秀子仰着头不停地流泪。
秀子的啜泣声。
14.宫本的老家,宫本的房间,夜晚房间里的灯灭了。
宫本坐在被子上默默地流泪。
靖子睁开眼,望着宫本。
15.有轨电车荒川线,站台,夜晚(2018年8月上旬)电车进站,乘客下车,电车继续前行。
宫本走下车。
他的脸上没有伤痕,看上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16.有轨电车荒川线,站前,夜晚宫本走出站台,他似乎对这一带不太熟悉。
这时,靖子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向他走来。
宫本点头致意后,走向靖子。
靖子:这一带你没怎么来过吧?
宫本:还真是。
靖子两只手拎的购物袋都装得满满的。
靖子:今天要不去我家吧?
那边的超市正在搞特卖,我一下子买了这么多!
不想去吗?
宫本:没有没有没有,没不想去。
靖子:是吗?
那就走吧。
宫本想要接过靖子手中的购物袋,靖子不肯。
二人说说笑笑地向前走。
17.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起居室,夜晚/早晨房间布置得非常简陋。
靖子一边哼着歌曲《花街》,一边做饭。
宫本:上次,你唱的也是这首歌。
靖子的声音:欸!
是吗?
对了,宫本,你平时做饭吗?
宫本:啊,完全不做。
靖子的声音(笑了笑):啊,是吗?
宫本一直很拘束地坐在小桌前。
他站起身。
宫本:啊,不过,我还是来给你帮帮忙吧?
靖子把菜端过来。
靖子:不用不用,你坐那儿就行。
宫本:啊,那把菜给我吧。
靖子:谢谢!
来,请用!
宫本:真厉害!
靖子:让你久等了。
宫本:哪里哪里。
这个放中间。
我帮你倒一杯吧?
宫本拿起一罐啤酒准备倒酒。
靖子:啊,不用不用。
赶紧吃,一会儿凉了。
宫本:啊,那我把这个打开了。
靖子:谢谢。
好,开动吧!
靖子与宫本双手合十。
宫本:我开动啦!
(吃了口菜)嗯,好吃!
靖子:我可是下了功夫的哟!
用我的心当佐料,用我的爱来入味!
宫本不由得一阵慌乱,继续埋头吃菜。
宫本:嗯,真好吃!
裕二的声音:咦?
怎么回事?
宫本:这是苦瓜炒豆腐吧?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裕二的声音:喂!
靖子!
是我啊,你在家吧!
靖子:那个混蛋!
宫本(轻声):欸,我该怎么办?
裕二的声音:靖子!
快开门!
靖子:别理他。
我已经换锁了。
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的。
裕二的声音:你这是怎么了?
喂!
赶紧给我开门啊!
裕二继续用力砸门。
宫本(轻声):中野小姐,我——靖子不为所动,继续吃饭。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靖子走到玄关观察情况。
宫本紧张地望着靖子。
这时,他们身后的阳台门忽然开了,裕二探出头喊道——裕二:裕二来喽!
你是谁?
靖子跑到阳台上。
靖子:这儿已经没有你待的地儿了!
赶紧给我走!
裕二(笑着说):那家伙是谁?
靖子: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
我再也不会让你进门了!
靖子想要把阳台门关上,裕二拼命抵抗。
裕二:我说,就让我进去呗。
裕二瞅准缝隙一用力,一头栽进屋里。
裕二:啊!
好痛!
靖子:真是的,你到底来干吗啊!
裕二站起身,向冰箱方向走去。
裕二(对宫本说):赶紧跑,赶紧跑!
宫本拿起自己的书包与上衣,望向靖子。
靖子(望着宫本):你在干什么?
宫本!
你也是让人窝火。
裕二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
裕二的声音:来干一杯吧,靖子,好不好?
拿啤酒干杯!
宫本:可是,中野小姐,你不是喜欢他吗?
靖子:真受不了你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宫本:为什么要跟我发火?
靖子:还不是因为你让人来气!
宫本:那我还是走吧!
裕二一把抓住宫本的胸襟,然后扯着他的头发喊道——裕二:喂,你们俩关系不错啊,啊?
宫本:好痛。
裕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宫本?
靖子:够啦!
靖子尖叫着将二人推倒。
宫本与裕二倒在地上,架子上的金鱼缸也掉到了地上。
金鱼掉到宫本面前,不停地喘息挣扎。
靖子:我求你了,好歹放过我吧。
宫本在一旁捡起金鱼,把它们放回鱼缸。
裕二:靖子!
靖子:你少哄我。
裕二:靖子啊,别哭啦。
裕二站起身,抚摸着靖子的头。
靖子:你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
这种日子到底还得让我忍多少年?
宫本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起身走向厨房。
宫本打开水龙头,往金鱼缸里注水。
裕二:靖子,我们结婚吧。
靖子立刻给了裕二一记耳光。
靖子: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别以为我是这么容易搞定的!
裕二(捂着脸颊):好痛!
靖子:难道你和其他女人鬼混的时候,我就必须得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说地在这儿等着吗?
宫本一脸严肃地望着正在怒吼的靖子,二人四目相对。
靖子:我已经和他睡过了。
还睡了好几次!
鱼缸里的水溢了出来,一条金鱼掉进水槽里。
靖子:我只不过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你没什么好说的吧!
啊!
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裕二一巴掌把靖子打倒在地。
靖子倒在地上。
裕二:这家伙,以为我不会动手,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宫本:你闭嘴。
裕二:什么?
裕二转过身,冷笑着望向宫本。
宫本狠狠地盯着裕二,大口喘着粗气。
宫本:这个,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挺起胸膛)这个女人由我来保护!
宫本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宫本:我来保护!
中野靖子由我来保护!
我会保护她。
靖子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宫本全身绷着劲儿,神色严肃地盯着裕二。
不知怎么,裕二一下子泄了气,他走过去关上水龙头。
裕二:不把水里的漂白粉去掉,金鱼会死掉的!
大情圣。
裕二走出房间。
靖子紧咬嘴唇,啜泣着望向宫本。
靖子: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你可以走了。
我刚才真的很过分。
为了甩掉裕二,利用了你。
你还真是很方便呢。
这个女人由我来保护。
中野靖子由我来保护。
真好笑!
水槽里的金鱼已经奄奄一息。
宫本:那你就笑吧!
宫本捶了墙壁一拳,转身向玄关走去。
靖子:我可以相信你吗?
宫本,虽然我觉得你说话的时候不那么有底气,可是,是女人都想听到那样的话,哪怕一辈子只有一次。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还是说,你只是在骗我?
你倒是说话啊,喂,喂!
宫本一声不吭地跑到靖子身边,一把抱住她。
靖子也紧紧地抱住宫本。
靖子:傻瓜,你真是太坏了!
再跟我说一遍吧,哪怕是骗我也好!
宫本,你倒是说话啊!
靖子一把推开宫本。
宫本:好痛!
靖子:只有你这样的男人会喜欢我,所以我只能把弱小当成武器!
宫本:你个混蛋,你怎么这么多话!
宫本把靖子推倒在床上。
靖子:你要干什么!
宫本:你闭嘴!
宫本低着头,大口喘着粗气,笨手笨脚地卷起靖子的衣服。
靖子一言不发地把被子从阳台上扔了出去。
靖子:这上面全是那个混蛋的味儿!
扔完被子,靖子拉上窗帘。
靖子凝视着宫本,二人开始亲吻。
水槽里的鱼已经没有了气息。
房间里弥漫着二人的兴奋之情。
18.夏日清晨的风景,早晨(第二天)黎明时分,电线上的麻雀叫个不停。
19.靖子的公寓,外观,早晨扔被子时被甩掉的纱门仍斜挂在门框上。
宫本和靖子的笑声。
20.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早晨闹钟响了,铃声盖过二人的说笑。
靖子:啊,该去上班了,宫本!
宫本与靖子在床上抱在一起。
宫本伸手关上闹钟。
宫本:欸?
今天是休息日。
你要去上班吗?
靖子:啊!
靖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厨房。
水槽里的金鱼和鱼缸里的金鱼全都死了。
宫本:啊!
我把它们给忘了。
靖子:啊,对不起!
对不起!
都怪我,光顾着自己开心了,金鱼全都死掉了!
怎么办啊?
宫本!
喂,你说,我该怎么办?
宫本紧紧抱住乱成一团的靖子。
宫本:好了好了!
21.小区的一角二人蹲在小区的一角。
四周的风景十分优美。
宫本正在用汤勺挖土。
宫本:这样行吗?
靖子:嗯。
一旁的纸巾上放着两条金鱼的尸体。
二人将一动不动的金鱼埋在刚挖好的坑里。
宫本往坑里埋土。
宫本:我好幸福。
我好幸福!
我会努力的。
靖子:快别说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傻瓜,宫本!
魔鬼啊你!
宫本:这有什么!
我是真心觉得很幸福嘛。
靖子把玻璃球与小花供在土坑上,二人静静地双手合十,祈祷幸福。
靖子:你很会在幸福与不幸之间找到平衡嘛。
柔和的阳光透过树叶空隙洒在二人身上。
22.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夜晚宫本与靖子正在吃晚饭。
靖子:牙医那边,我已经约了周一晚上8点。
下下周去我家之前,至少得先把假牙装上。
宫本:嗯。
二人继续吃饭。
宫本:对了,靖子,你是怎么搞到这四十万的啊?
靖子:我想想啊,好像是——宫本:什么叫好像是啊?
靖子:反正就是一个女的,算是我的一个亲戚吧,她借给我的!
对了,宫本,你打算怎么跟我爸爸妈妈说呢?
宫本:嗯?
(笑着说)请将,令千金许配给我。
不过,你好像也不算什么千金小姐!
靖子:你什么意思?
过分了哦!
二人开心地笑着。
风铃随风摇荡,沙沙作响。
23.港町,风景白描(第二天)别具风情的渔港景象。
宫本的声音:去买点什么吧?
靖子的声音:好啊!
24.路上宫本与靖子拎着行李走在路上。
宫本的左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不过嘴里已经装好了假牙。
宫本露出牙齿。
宫本:哇!
看,不错吧!
靖子:讨厌,好娘啊。
宫本: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旅途风情啊!
靖子:我这是乡愁!
25.靖子的老家,中野文化电机,店门前靖子边走边为宫本介绍。
靖子:这是我上小学时的学长,对对对,山崎他们家。
宫本:山崎?
靖子:山崎。
宫本(环顾四周):我说,还没到吗?
靖子:欸?
到了,到了。
靖子用手指着前面的招牌。
宫本:啊!
真的假的?
靖子:看,中野文化电机。
前面是一家小小的电器行,招牌上的松下标志十分显眼。
宫本:欸,他们在家吗?
靖子:应该在吧?
可能正在上班,不会不在吧!
靖子发现宫本有些紧张。
靖子:宫本!
深呼吸,深呼吸!
靖子大笑起来。
宫本:你这家伙,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
喂!
26.靖子的老家,起居室,傍晚宫本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瑞穗:哇,哈哈哈哈。
静江:了不起,了不起。
靖子:他这就是在逞强。
靖子的妹妹瑞穗与母亲静江开心地望着宫本。
静江:酒量真好啊!
宫本,来,再来一杯!
靖子:别灌他了!
他没那么能喝。
静江又给宫本倒满一杯。
静江:你别管,还是得听妈妈的。
宫本:那当然了,我也听妈妈的。
瑞穗(突然问靖子):对了对了,姐姐,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大家全都安静下来。
静江掐了瑞穗一把。
瑞穗:好痛!
干吗掐我?
靖子:明年四月。
妈妈肯定都告诉你了吧?
瑞穗:我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好好聊聊嘛!
真是费力不讨好。
快,妈妈。
瑞穗起身离开座位。
静江:靖子,你,身体还好吗?
靖子:嗯。
都挺好的。
孕吐也不像我想象得那么严重。
静江:不过,这刚四个月就跑这么大老远的!
靖子:妈妈。
这可是我的孩子!
才不会那么娇气呢。
静江:是吗?
那就好,不过——瑞穗:真是急死人了!
你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好不好。
姐姐,妈妈想说的是,我们家的靖子该不会是因为怀了孩子,必须得找个人负责才结婚的吧?
静江:瑞穗!
你给我闭嘴。
宫本:那个,我是因为爱才结婚的!
我爱靖子,也爱这个孩子。
宫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瑞穗(轻声):这下妈妈可要落泪了。
静江满眼泪水地注视着宫本。
宫本哐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
宫本:妈妈,再来一杯!
静江:真是个好孩子!
我一定会支持你们的!
宫本:我也会支持的!
妈妈。
酒杯里又倒满了酒。
静江:谢谢你。
瑞穗:姐夫!
我也会为你撑腰的。
宫本(开玩笑):哦!
是左腰,还是右腰?
大家一齐笑起来。
静江:我撑右腰。
宫本:右腰?
左腰?
瑞穗:那我就来撑左腰。
定了!
靖子(对静江说):对了,爸爸是怎么说的?
刚热闹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又凝重起来。
靖邦站在门口。
他身上穿着半旧的工作服。
静江:她爸。
宫本慌忙放下酒杯,站起身。
宫本:啊,初次见面,我是宫本浩!
我,一定会让靖子幸福的。
我会好好爱护她。
一辈子陪着她。
请把靖子交给我吧。
拜托您了!
靖邦:那就交给你吧。
宫本:谢谢您,爸爸!
27.神保的公寓,神保的房间,夜晚(2018年8月中旬)久别重逢的几位朋友聚在一起,十分开心。
大家推杯换盏。
神保与重松大口吃着烤串,广濑往杯子里倒满饮料。
神保:那可太可惜了!
重松:哪有哪有,一点儿都不可惜。
我根本就不行!
广濑:为什么啊?
神保:哎呀,实在是太可惜了!
重松:不会不会,你想想就知道了!
我现在哪儿干得了农活啊。
广濑:哪儿的话,哪儿的话。
神保:你怎么会不行呢!
重松:肯定不行。
这种农活儿肯定没戏。
神保:哎呀,也是,确实是有点困难。
重松:我就说干不了吧!
神保:现在是干不了。
等你这边都安顿好了以后就行了。
这时,小绿和靖子端着刚做好的菜走过来。
盘子刚放下,神保就伸手过来拿,靖子拍了神保的手一下。
神保:好痛。
靖子:谁告诉你现在能吃了,啊?
重松:骂得好!
再来两句!
广濑:干得漂亮!
靖子:我说神保,小绿现在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吧?
你就不能体贴她一下吗?
神保:当然能啦。
靖子:你老婆在超市里买东西,可是连一块钱都不舍得多花啊,你知不知道?
小绿:就是就是!
重松:靖子靖子,求求你了,左手也给我来一下!
来来来。
靖子:你给我闭嘴。
神保(低下头):哎呀,没脸见人了!
没脸见人了!
靖子:真的是,你争点气吧!
重松:听见没有,你给我争点气!
神保:烦不烦啊!
你,赶紧种地去!
重松:说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说的是你!
大家笑成一团。
这时,门铃响了。
小绿:来了来了,门没锁!
神保:嗯?
什么人?
小绿(回过头):玉米!
宫本抱着一箱玉米走进玄关。
宫本:你们好!
神保:呦!
宫本。
小绿:欢迎欢迎!
宫本:神保,你这箱玉米寄到公司去了。
广濑:宫本!
好久不见了。
宫本:好久不见!
靖子,你怎么也来了?
靖子(有些羞怯):你你,你好,宫本。
众人一齐望向神色极不自然的靖子。
宫本:欸?
你还没跟他们说吗?
靖子:宫本!
神保: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宫本:完了,完了。
神保:哎哟喂!
你完什么完啊,你这家伙!
重松:真的假的?
哇,太劲爆了!
神保:你小子,搞什么呢!
哎哟!
大家一顿爆笑。
神保:喂!
表情这么温顺的靖子,我这可是第一次见啊!
重松:靖子,亏我这儿一直默默当你粉丝来着。
广濑:哎哟,真是太意外了!
真想不到,居然是和宫本。
重松:还真是的!
神保:来,干一杯!
重松:好嘞!
靖子:你们随便吧!
众人一齐举起杯,神保:一——二——众人:不醉不休!
大家一齐碰杯,喝酒笑闹,热闹非凡。
28.神保的公寓,神保的房间,门前,夜晚神保和小绿站在玄关,目送宫本、靖子、重松和广濑离开。
小绿拿出玉米,每人发一根。
重松把玉米递给靖子。
重松:我这根也便宜给你了,好不好,靖子?
广濑:我说,你赶紧还给人家吧!
神保:宫本。
丸北现在怎么样?
大家还好吗?
都没什么变化吧?
宫本:唉,自从你出去单干以后,大家好像全都没了干劲儿。
神保:那你更得要好好打起精神来了!
宫本:是!
神保:你等我一下。
神保把自己的领带递给宫本。
重松、广濑和靖子一直在旁边打打闹闹。
神保:来!
这个给你。
这是我的幸运领带。
宫本:不行不行不行。
这我怎么能收呢?
神保:宫本!
还是工作最重要。
男人嘛,只有奋战的时候才最有魅力!
宫本(点头):是。
神保:哈哈哈哈,偶尔也让我摆摆前辈的谱嘛!
在公司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帮到你。
宫本:哪里哪里,怎么会!
才不是这么回事呢!
重松:喂!
说你呢,你这家伙!
重松一把搂住宫本。
宫本:这个人,怎么回事?
真是,受不了你。
重松:靖子可就交给你了,你这个混蛋!
哈哈哈!
靖子对着广濑苦笑了一下。
重松(对靖子与广濑说):喂,走啊,去喝一杯!
喝一杯!
靖子/广濑:不去了。
29.路上,人行横道,夜晚宫本与靖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二人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之中。
宫本(模仿重松的语气):我的靖子就交给你了!
靖子(笑着说):他好烦人啊。
电话亭里,一对情侣正在拥吻。
宫本:哎哟,真不知羞。
靖子:你瞎说什么!
年轻人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
又不是小猫小狗!
宫本:不过,24岁跟26岁也还不算老吧?
靖子:大庭广众接吻。
欸?
宫本凑近靖子身旁,准备吻她。
但是嘴唇马上就离开了,二人彼此对望。
宫本:哈哈哈哈!
有没有很心动?
靖子:讨厌!
你在干什么!
宫本笑着往前跑,靖子在后面追。
靖子:危险!
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人行横道上等红灯时,宫本与靖子吻在了一起。
30.靖子的老家,起居室,夜晚(2018年10月中旬)桌上是摊开的家庭相册。
宫本已经酩酊大醉。
宫本:真的,来这一趟真是太好了!
有妈妈,有爸爸,还有——瑞穗:瑞穗。
宫本:还有瑞穗!
这里简直就是天下最棒的一家人。
棒得不行不行的。
啊,是不是?
靖邦一言不发,默默地喝着酒。
静江:不行不行的!
瑞穗(笑着说):什么叫不行不行的啊!
宫本兴致高涨地说笑着,然后突然猛地向后一倒,躺在榻榻米上。
静江:哎哟哟哟。
瑞穗:啊,啊!
疼吧?
哎呀,这下摔得不轻吧!
真是的,你笑得太过了。
大家都在等着宫本坐起来。
瑞穗:快起来!
你干吗呢?
瑞穗叫了宫本一声,但是宫本没有任何反应。
鼾声响起。
瑞穗:咦?
睡着了?
静江(竖起手指):嘘——瑞穗(轻声):了不起,秒睡啊,简直能当才艺表演了。
你老公有两下子啊!
鼾声震耳欲聋。
宫本已经彻底陷入梦境。
靖子:喂,快起来,宫本!
这还不到9点呢!
静江:你别折腾他,让他好好睡吧,肯定是累坏了。
靖子,你赶紧洗澡去。
我给你们铺床。
靖子:啊,嗯。
爸爸,等我洗完澡再来给你倒酒。
靖邦:不用了。
靖子:好吧。
你还是喜欢自斟自饮啊!
31.靖子的老家,店内,夜晚靖邦正在收拾各种电器。
这时,刚洗完澡的靖子走过来。
靖子凝视着父亲工作时的背影。
靖子:爸爸,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广播里正在播放暴风雨预警。
靖子:咱们一起去看打雷的那片海岸,已经好多年没去了。
靖邦:这么一说,还真是好久没去了。
靖子:明天我搭3点的电车回去。
靖邦手上一直忙个不停。
靖邦:当初答应你去东京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绝对不要发生这种事。
靖邦头也不回地继续忙着手里的工作。
靖子无言地望着靖邦的背影。
32.新桥,繁华街,夜晚(2018年8月下旬)靖子在人潮中发现了宫本,一路向他跑来。
靖子:宫本,抱歉,我来晚了!
宫本站在真渊与大野之间,表情有些尴尬。
靖子开心地跑到宫本身边。
真渊:怎么来得这么晚?
宫本:啊?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明明是我俩的约会,你们偏要跟着来。
真渊:跟你没关系。
宫本:欸,不是不是。
大野:宫本,想开一点吧。
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得开。
真渊(对靖子说):喂,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赶紧道歉。
宫本:欸,不是。
哎呀,靖子,对不起。
真渊:赶紧道歉!
宫本:这两位是我的新客户,泉谷建筑的真渊部长和太阳制果的大野部长。
靖子(对宫本说):别说了。
我懂了!
(上前一步)给你们添麻烦了,十分抱歉。
靖子神情严肃地鞠了一躬。
真渊:跟我来吧。
真渊走在前面。
靖子(满面笑容):是!
33.日熊居酒屋,夜晚居酒屋内,几名体格健硕、面相凶狠的男子正在陪一名孙辈的小男孩玩耍。
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真渊的声音:喂!
几名面相凶狠的男子齐声回应。
几名男子:来啦!
真渊:来啦。
真渊走入店内。
熊:几位?
大野、靖子、宫本随后走入店内。
靖子:晚上好。
真渊(数了下人数):嗯,四位。
熊(搬出圆凳):来,坐这个。
靖子:啊,谢谢您。
真渊:来,这就是大熊!
靖子/宫本:您好。
真渊:这位是太阳制果的饭岛,还有柳川道路的齐藤。
饭岛/齐藤:你们好。
宫本/靖子:幸会幸会。
真渊拍了拍大野的肩膀。
真渊:再加上大野和我,我们都是太阳制果橄榄球队的。
大野:我们是甜甜巧克力,老头五人队。
靖子:原来你们都是打橄榄球的啊?
大野:没错。
本来是年轻人组的队,被我们抢过来了。
真渊:那群笨蛋,就只会糊弄。
熊(端出小菜):真渊啊,你就是死脑筋,所以才不招年轻人喜欢。
真渊:不喜欢我。
(挥起拳头)我就把他打爆!
熊把小菜递给宫本与靖子。
熊:来!
来!
宫本和靖子接过小菜。
宫本:啊,谢谢。
靖子:谢谢您。
饭岛:好了好了好了。
真渊,来,第一杯,你先说两句!
真渊:好,喝之前——(站起身)我决定招收一名新成员,就是你,宫本。
真渊递给宫本一瓶一升装的酒。
宫本:啊?
怎么就决定了,这怎么行啊?
大野: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敢直接上门推销了。
众人在一旁跟着起哄。
饭岛/齐藤:喂,赶紧冲啊,冲——宫本:我冲不上去。
我不会打球。
大野:还有,还有,这位是球场之花,靖子小姐。
齐藤、饭岛、熊一齐鼓掌欢迎。
宫本:不行不行。
(对靖子说)等一下,这可不行!
齐藤:不愧是大野!
不良大叔!
饭岛:皮条客大野!
宫本:不不不,大野先生!
※※※饭岛:干!
干!
几个人在一旁不停地劝酒,宫本端着一升装的酒瓶准备一饮而尽。
饭岛:干了,干了!
(笑着说)你还真行啊,宫本!
齐藤:喂,新人!
宫本举着酒瓶,不停地往嘴里灌酒。
真渊:够了,就到这儿吧!
靖子:宫本,听见没,够了!
齐藤:这家伙!
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饭岛与齐藤大笑不止。
靖子:宫本!
真渊:宫本,够了!
靖子站起身,想要拦住宫本。
靖子:宫本!
给我,给我。
宫本推开靖子的手,一边躲避着靖子,一边继续往嘴里灌酒。
真渊:宫本,够了!
然而宫本仍旧想要喝光整瓶酒。
饭岛:好了,好了,好了!
到这儿了,到这儿了,就到这儿了!
靖子:喂,听见没有,危险!
所有人都想要制止宫本,可他还是举着瓶子喝个不停。
真渊站起身,一把抓住已经完全不听指挥的宫本。
饭岛:老大,你要干什么?
真渊抓住宫本的领带,把他揪到门外。
※※※宫本倒在门外。
靖子正在照顾他。
真渊:对不住啊,揍了他一顿。
靖子:没事没事。
男子汉,哪有不打架的。
靖子收拾好酒瓶。
宫本想要起身。
靖子:哎呀,你就别动了,都醉成这个样子了。
靖子走进店内,坐到座位上。
烂醉如泥的大野坐到靖子身边。
大野(望着靖子说):你的三围从上面起是84、58、85。
靖子(笑着说):哪有!
大野:有过七个男人。
内衣是三十个一包的那种,都比较老气,成长过程中没有经历过叛逆期。
靖子感觉恶心想吐,用手遮住嘴边。
齐藤:喂,宫本。
宫本:没事儿,没事儿!
宫本晃晃悠悠地想要站起身。
手机响了,大野耍着酒疯接电话。
大野:拓马!
我们正在日熊这儿喝酒,你马上给我过来!
真渊:喂,你叫他干吗?
大野把手机拿下来反扣在肩头。
大野:比赛前大家见个面。
另外让他把宫本他们送回去!
喂,喂喂,听见了吗,啊?
真渊:把电话给我!
(从大野手中接过电话)喂,是拓马吗,你小子现在在哪儿?
靖子:欸,拓马是谁?
饭岛:真渊的儿子。
大野:饭岛!
你在说真渊儿子之前,得先说是我的徒弟!
齐藤:真渊拓马。
早明大学橄榄球部,怪物8号。
真渊: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蠢货!
时间,听好时间!
我让你现在过来!
大野:喂,真渊,真渊,真渊。
给我,电话给我,交给我吧。
行了,行了!
没事儿啦!
大野从真渊手里抢过电话。
大野:我是你师父!
一点儿都不麻烦!
听着,我给你准备了个小姐姐。
这次这个准没错儿。
84、58、85,可标致了!
众人一团哄笑。
齐藤:可标致了,可标致了!
大野:拓马,喂,拓马!
还有一件事。
我们巧克力队招了一个新人,这小子放话了,说你就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
你赶紧给我过来!
34.日熊居酒屋,店前,夜晚大野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他站在门前的小巷子里,一边抽烟一边等拓马。
大野扔掉烟头。
真渊拓马从小巷的另一侧走来。
大野: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喂,喂!
真渊叼着一根烟,默默地坐在店内。
宫本:我们该走了!
饭岛拖着宫本,把他带到门外,反剪着他的双臂。
饭岛:这里是特等席。
靖子站在店前的影子里,向拓马的方向望去。
齐藤:我来帮你!
齐藤按照橄榄球里扑搂的要领靠紧大野身边做好准备。
穿着拖鞋的拓马腿上突然发力,速度极快地猛扑过来。
大野与齐藤被双双撞倒在地。
拓马:大野叔,赶紧退役吧!
大野:闭嘴!
真渊(来到门外):有没有点分寸,你这个蠢货!
拓马注意到靖子。
饭岛:拓马,这就是那个新人,宫本。
拓马:你好,我是真渊拓马。
叫我拓马就行了。
35.靖子的公寓,门前,夜晚深夜的住宅区一片寂静。
真渊的车在路边停下,拓马从驾驶席上下来。
宫本的声音:拓马,门打不开。
靖子:锁着呢吧?
拓马:那边,你把锁打开。
拓马从后座上抱起酩酊大醉的宫本。
宫本:喂!
好想吐。
靖子:等等。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还得让你帮忙。
宫本: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拓马:憋屈坏了吧?
跟我爸爸他们一起喝酒。
靖子:说什么傻话呢,你父亲棒得很呢。
酒醉的宫本缠在拓马身上。
拓马:你喜欢哪一型的?
我可真理解不了,我可是被他从小揍到大的。
靖子:我挑男人的眼光有多烂,你看看宫本不就知道了?
宫本: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呢?
靖子:别介意。
拓马笑着把宫本扶进靖子的房间。
36.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起居室,夜晚靖子在厨房里沏咖啡。
靖子:那个什么证券交易员一级考试,挺难的吧?
拓马:嗯。
我脑子不行。
宫本的酒劲上来了,横躺在床上。
宫本:我啊,知道自己讨厌什么,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靖子:你少说两句吧,宫本!
我可不喜欢你这样。
宫本: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好呢?
拓马,你太出色了!
拓马:才没有!
没那回事。
宫本:嗯,就是的。
靖子递给拓马一杯咖啡。
拓马:啊,谢谢。
靖子坐在拓马旁边。
靖子:嗯,在宫本看来,拓马,你确实很出色。
拓马:才没有呢。
放弃橄榄球也算是对我父亲的一种挑战吧。
某种意义上来说,从初中、高中到大学,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这么一路打了过来。
靖子:要么是你爸爸逼你打,要么是你自己主动要打。
反正,不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拓马:你觉得是哪一个呢?
靖子:年轻人这么说话可就不酷喽。
拓马:我有个亲戚,是外交官。
有一次他喝醉了说,拓马这可是为了国家在奋斗。
一下子把我爸爸都说愣了。
不错吧,这段?
靖子:太棒了!
哈哈哈。
来,加油吧,拓马!
你行的!
靖子大笑着拍了拍拓马的肩膀。
靖子: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拓马紧紧注视着靖子毫不设防的背影。
靖子走进卫生间,水声响起。
无声的室内,拓马侧耳倾听。
有水声响起。
37.靖子的公寓,卫生间,走廊,起居室,夜晚靖子洗完手,关上灯。
靖子刚想走出卫生间,拓马突然站起身挡在靖子面前。
拓马一把抱起靖子,强吻起来。
靖子:嗯?
啊!
一瞬间的静寂之后,靖子尖叫着想要挣脱拓马。
靖子:宫——宫本!
宫本躺在床上熟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拓马很快用手堵住靖子的嘴,把她拽到自己身边。
靖子的嘴被堵上了,想叫也叫不出声。
靖子的表情十分痛苦。
※※※宫本熟睡正酣,鼾声不停。
靖子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拓马起身来到水槽前洗手。
靖子坐起来。
靖子:滚,滚出去!
滚出去!
拓马毫不介意,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口。
过了一会儿,靖子踉踉跄跄地移动到宫本身边,望着沉睡的宫本。
宫本依旧鼾声大作,靖子满脸泪水地望着他。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靖子从厨房里拿起一把菜刀,跑到门外。
38.靖子的公寓,门外,深夜赤着脚的靖子飞奔到门外,她紧咬牙关。
拓马的车已经开走了。
靖子手握菜刀,呆若木鸡。
她仰天痛哭,哭声越来越大。
39.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深夜靖子低头望着依然熟睡的宫本。
她举起菜刀对着宫本,脸上露出无比憎恶的表情。
靖子低下头,腿上有液体流下来。
40.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早晨早上。
宫本醒来后发现靖子不在房间里。
41.飞鸟山公园,早晨广场上蝉声大作,孩子们正在嬉戏,四周一片祥和。
靖子坐在角落里的长凳上,宫本走过来。
宫本:啊,好热!
我也喝点什么吧。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
靖子:睡得好吗?
宫本:欸?
糟糕,我没带钱。
真是糊涂啊,我!
靖子:你真是没救了。
宫本坐到靖子对面。
宫本:靖子,你在生气吗?
靖子:没有。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宫本:欸?
我做错什么了吗,靖子?
靖子:没有啊,你只是睡着了而已。
宫本:出什么事了?
你倒是说啊!
靖子:有什么办法呢,你睡着了啊。
靖子望着自己的发梢。
宫本:到底怎么了啊?
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啊!
靖子:你当然不知道了。
因为你一直在睡觉嘛。
宫本:我睡觉有什么错吗?
靖子:没错啊,你什么错都没有。
靖子的肩膀颤抖不已。
靖子:可是,我恨死你了!
宫本:为什么?
靖子:我,我——宫本:靖子,啊?
怎么了?
靖子:我,我被强奸了。
靖子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宫本:是拓马吗?
靖子压抑住悲愤之情。
靖子:这不挺好的吗?
反正你那么赏识那个男人。
宫本一时呆住了,然后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靖子缓过气来,低着头。
靖子抬头盯住宫本,眼神十分恐怖。
靖子:你干吗这副表情?
(大喊)你现在摆出这副表情有什么用?
已经来不及了!
就因为你像个傻子一样,打着鼾呼呼大睡。
你没有资格生气!
我也不要你同情我!
宫本,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们这就一刀两断!
宫本的身体一直在不住地颤抖,他哭了起来。
靖子:反正你什么也比不过人家。
靖子懊悔不已,她颤抖着说道——靖子: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宫本?
42.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门前(2018年8月下旬)宫本(拼命敲门):靖子!
靖子!
靖——宫本掏出钥匙,想要开门。
靖子抄起身边的东西往门上砸去,宫本只得又把门关上。
宫本:靖子,我想要抱抱你。
43.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玄关,起居室靖子抓起厨房里的东西不停地往外扔。
靖子: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宫本啪的一声打开门,闯进屋里。
他根本顾不得脚下破碎的盘子,径直走过去将靖子抱在怀里。
靖子:放开我!
宫本:我不!
宫本抱得更加有力。
靖子:你放开我!
宫本:我死都不放!
靖子:闭嘴,你放开我!
宫本:我是不会让你跑掉的!
靖子:你个混蛋,宫本!
(把宫本的脸拧到变形)就这样,靠着一膀子蛮力,把女人推倒。
就等她无力反抗,乖乖就擒。
你也是这种男人吗?
宫本:我,我才没有那么想呢!
靖子:你要是没那么想就把我放开!
宫本:不要!
我不放!
靖子:那你就上吧,想上就上吧!
来,你也来强奸我吧!
反正一次两次都一样。
宫本:我怎么会干那么过分的事情?
靖子:什么叫过分的事情?
(松开手)我,被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过分到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过分到要让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咋咋呼呼吗?
宫本更加用力地抱紧靖子。
宫本:加油!
加油!
振作起来啊,靖子!
靖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倒是给我看看啊,宫本!
靖子用力扇了宫本一个耳光。
然后又一下,一下又一下,靖子不停地打宫本耳光。
宫本毫不抵抗,呜咽着任由靖子发泄。
44.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起居室,傍晚/深夜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靖子躺在床上睡着了。
宫本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望着靖子。
他的脸已经被打肿了。
※※※深夜。
屋里一片漆黑,宫本坐着睡着了。
靖子醒来过一次,但很快又沉睡过去。
45.靖子的老家,客房,清晨(2018年10月中旬)宫本鼾声大作。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靖子推开门走进来。
房间里铺着两床被子。
靖子:喂,快起床了,宫本。
宫本:嗯,怎么了?
靖子:我想带你去看看这里最美的风景。
46.能看到悬崖的海岸边风雨大作。
一辆出租车停在海岸边。
宫本与靖子走下出租车。
司机的声音:真的要停在这儿吗?
宫本:是啊,靖子,别去了吧,你身体吃不消的。
靖子:真的没问题的。
宫本想要把伞撑起来,可是雨太大,伞根本就不管用。
宫本:你看,这伞根本就不管用。
出租车的门关上,车开走了。
对面的天空中闪起一道雷电。
宫本:好厉害!
靖子:好像不太顺利啊。
宫本:什么事?
靖子,快,进伞里来。
你身上都湿了。
靖子微笑着避开宫本。
宫本:别闹了,靖子!
靖子!
靖子:雷会落到伞上的。
宫本:啊?
真的假的?
靖子:以前我和爸爸经常到这里来玩儿。
宫本:靖子!
等一下。
靖子,快回去吧。
靖子!
这时一阵雷声轰鸣,吓得宫本赶紧丢下伞。
沙滩上狂风大作,靖子在前面跑,宫本在后面追。
靖子:宫本,我爸爸好像不会祝福我们了。
宫本: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吗?
靖子:你妈妈也算是接受了我。
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靖子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郁的表情。
靖子:让你妈妈为难了。
害她操了不少心。
她一直很担心你,还有你的牙。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把你的牙给补好。
那四十万块钱,是我找裕二借的。
宫本:不会吧。
干吗要找那家伙借?
靖子:宫本,这点小事儿你就要生气吗?
你不是已经要承担一切,准备当爸爸了吗?
你必须再强大一些才行啊。
我现在身上担负着两条性命,我可不会输给你哦。
47.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起居室,早晨早晨。
宫本已经走了。
靖子绑好头发,走进厨房。
案板上放着一个南瓜。
靖子拿起菜刀用力切南瓜。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烧开了,南瓜终于被切成两半。
靖子举起刀,奋力插进南瓜里。
※※※靖子坐在起居室里吃饭,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宫本推开门,汗流浃背地走进来。
宫本一屁股坐在靖子旁边。
宫本抱着电饭锅,直接用饭勺大口吃饭。
宫本与靖子一言不发,默默地吃着饭。
宫本:我要宰了他。
谁说什么也没用。
靖子:出事的人是我,跟你没关系。
宫本:被欺负的人是我。
你给我一边儿去!
靖子狠狠地盯着宫本,伸手要拿菜刀。
宫本立刻按住靖子的手。
宫本:9点,真渊父子应该会来接我。
等他来了,我就宰了他。
靖子:他怎么可能来呢?
宫本:无所谓。
他不来我也要宰了他!
二人按着菜刀的手上沾了好多米粒。
靖子:反正对于你来说,比起我受到的伤害来,你更懊恼的是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对不对?
对不对?
宫本:可能吧。
靖子:那你为什么不马上跑去找他?
你是不是怕了?
你这个胆小鬼!
宫本:不是的!
因为我当时喝醉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儿,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靖子:就因为你不知道他住在哪儿,这骨气就没了,是吗?
宫本: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了,混蛋!
我,我连拓马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我,我脑子里只能想起你的样子。
靖子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宫本的手上。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靖子(笑着说):宰了他,宫本。
48.靖子的公寓,门外,早晨宫本站在路边等待。
真渊的车开过来了。
戴着太阳镜的真渊坐在驾驶席。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问道——真渊:你的脸怎么了?
宫本:拓马呢?
真渊:他和朋友先去球场了,咱们在那儿会合。
宫本恶狠狠地盯着真渊。
真渊:你女人怎么了?
宫本:现在轮不到女人出场。
49.郊外,橄榄球场,场内,早晨宫本穿着和大家一样的队服。
他重新系好鞋带,身体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宫本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走进球场。
大野等人正在球场一角与对方球员聊天。
对方球员甲:今天拓马也会来吧?
对方球员乙:日本高中队海外拉练的那场比赛,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对方球员甲:他撞飞了三名外国队员,直接触地得分。
熊:那个球确实挺厉害的!
齐藤(笑着说):前两天我和大野接了他一个扑搂,结果把我们俩一块儿给撞飞了。
大野:别多嘴,说这干吗?
对方球员甲:不过,拓马退役可真是太可惜了。
对方球员乙:幸好他退役了,才能和咱们一起玩,那可是大名人啊!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
齐藤:说到就到。
赶快去换衣服!
饭岛:拓马,快,要开球啦!
拓马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走下来,满面笑容地对大家挥手。
宫本摆好架势,朝拓马大步飞奔过去,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拓马完全没有意识到,转身正要上车。
拓马:藤岛,停车场在球场对面。
宫本扑到场边的铁丝网上,死死盯着拓马。
宫本:就是这张脸!
拓马:你好。
拓马坐进副驾驶席,完全不理会宫本。
宫本紧紧地抓着挡网。
宫本:你个混蛋!
你给我等着!
拓马:干吗?
找我有事?
什么事啊,用得着那么大嗓门?
要是有什么法律问题想咨询,随时来找我。
我在大学里多少学了一点儿。
(对司机藤岛说)开车,慢点儿啊。
藤岛的车开始缓缓移动。
拓马:咦,那个说好要来球队当助理的,是叫靖子吗?
宫本激愤地沿着挡网跟着车往前走。
拓马:她今天没来吗?
原来她是个骗子啊。
(对藤岛说)甩了他。
藤岛突然开始加速。
宫本在挡网内侧大叫着追在车后跑起来。
真渊讶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宫本摔倒后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追。
饭岛:他在那儿喊什么呢?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50.郊外,橄榄球场,停车场,早晨拓马(下车后对藤岛说):你随便转两圈再回来。
宫本嘶吼着朝拓马跑来,气势逼人。
拓马注视着宫本。
拓马:宫本,这边!
拓马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继续撩拨宫本。
宫本(大叫):你给我等着!
宫本向拓马猛扑过去,想要挥手打他。
拓马对准宫本的脸就是一拳。
宫本直接被打倒在地,十分凄惨。
拓马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后,走到晕倒在地的宫本身边。
拓马对着宫本的脸又是一拳,然后把他拖到汽车中间的空地上。
拓马把宫本的身体靠在一辆停着的汽车上。
拓马:喂!
(对着宫本的头又是一拳)醒醒!
宫本想要伸手抓住拓马。
拓马按住宫本的手。
拓马:还想来一下吗?
要不要,啊?
宫本满脸是血,拓马抓住他的下巴。
拓马:嗯,你明不明白?
你已经输了,不要再缠着我了!
你已经输了,懂吗?
拓马对着宫本的脸又是一拳。
宫本晕倒过去。
51.郊外,橄榄球场,场内,早晨真渊等人正在场内做准备活动。
这时,已经换好运动服的拓马走过来。
拓马:你们好,我来晚了。
齐藤:你换个衣服要多长时间啊?
拓马进场开始做准备活动。
饭岛:对了,宫本是不是去那边找你了?
大野:去了吧?
拓马:哎呀,他是来找我了,不过——52.郊外,橄榄球场,停车场,早晨宫本晕倒在地,阳光照在他身上。
真渊等人围在他身边。
齐藤:前牙掉了三颗……拓马:哎呀,我就打了他一下,没想到正好打到那儿。
齐藤:宫本,能站起来吗?
喂!
真渊: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宫本一动不动。
拓马(对真渊说):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我们谁都不肯让步。
真渊咋舌。
※※※球场上传来队员们的喊叫声。
倒在地上的宫本把手伸进嘴里一晃,牙掉了。
宫本(嗓音嘶哑):啊!
我的牙,我的牙,没了!
宫本躺在地上哭了起来。
53.妇产科,检查台上,早晨(另一天)靖子正在接受妇科检查。
月岛的声音:好,可以再往下躺一点吗?
靖子显得非常不安。
月岛的声音:好,放松。
再放松。
好,我来看一下啊。
54.妇产科,诊室,早晨月岛院长正在为靖子写检查说明。
月岛:应该没有染上什么病。
伤口问题也不大,不用担心。
万一今后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请随时来复诊。
靖子:谢谢您!
月岛:不过中野小姐,你怀孕了。
你说的出血应该是先兆流产的症状。
靖子:流产?
月岛:这就像黄灯警告一样,提醒你有可能要流产了。
你现在已经快四五周了,必须好好保养身体啊。
中野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妈妈喽!
55.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靖子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
她伸手取下藏在门框上的备用钥匙。
56.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厨房里堆满了没洗的脏碗筷。
靖子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麻利地刷起碗来。
傍晚,靖子正在收拾屋里的垃圾。
起居室的地上丢满了写废的纸团。
靖子摊开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信纸,是宫本给她写的信。
宫本(信):中野靖子,我还没有正式跟你道歉,实在很对不起。
我们暂时无法见面了。
靖子靠在墙边,痛苦地按着腹部,然后慢慢地就势躺倒。
她面如土色,泪流不止,表情十分恐怖。
风铃无力地响着。
57.荒川河坝,黎明(另一天)黎明的微光照在堤岸上。
宫本正在树前练拳。
他出拳迅速,一下一下打在大树上。
58.雏菊公寓,门前的小路,清晨宫本出发去上班,表情坚毅。
59.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起居室,玄关,清晨靖子开始孕吐,十分痛苦。
外面传来敲门声,靖子踉踉跄跄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裕二。
裕二:我可是一路飞奔过来的。
昨天晚上广濑告诉我的,她说剩下的让我直接问你。
这阵子不太好过吧?
裕二想要擦去靖子脸上的泪水,靖子避开了。
靖子:你别碰我!
裕二:啊,好痛!
哎呀,好怀念啊,那四年的时光!
靖子:求你了,别碰我。
我现在脑子一团乱。
裕二退后一步,用脚踩灭烟头。
裕二:过来,靖子。
(伸出食指招呼靖子过去)到我这儿来。
靖子走到裕二身边,把头靠近裕二的怀里。
裕二温柔地抚摸着靖子的头,把她搂进怀里。
裕二:你还是个好女人。
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我来帮你。
60.路上宫本拎着公文包,木然地走在路上。
突然,他停下脚步,把公文包放到一旁。
宫本对着电线杆开始用力挥拳。
挥了无数次拳以后,宫本靠着电线杆倒立。
61.咖啡馆宫本坐在真渊与大野的对面。
他低着头,避免与他们眼神接触。
真渊:你们俩为什么打架?
他到底干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店员端着饮料过来。
店员:让您久等了。
宫本:我不记得了。
店员放下咖啡壶。
店员:请慢用。
店员转身走开。
大野的声音:实话实说啊,我这完全是出于好奇。
你别有负担,咱们就随便聊聊。
反正你已经和拓马打完了,输得一败涂地。
宫本把咖啡倒进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里。
宫本: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大野:我一直觉得,那些明明打不赢还非要去找碴儿的人,看起来似乎很勇敢,其实心里都有一些狡诈。
大野舀起一勺甜点,送进嘴里。
大野:宫本,你要是真觉得自己能打赢拓马,那可就太傻了。
宫本喝光玻璃杯里的冰咖啡。
宫本: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傻,就让我傻下去吧。
今天就到这儿了,我先走了。
(问店员)冰咖啡多少钱?
宫本起身准备离开。
真渊:你等等,话还没说完呢!
宫本: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要不是你们当初非要掺和我的约会——真渊:你什么意思?
宫本: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真渊一把拽住宫本的书包带。
真渊: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清楚?
宫本:这是秘密,跟你没关系!
大野:宫本,你也要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情嘛。
宫本:我管你什么父母不父母的!
大野:你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嘛,冷静一点。
真渊的表情十分严肃,宫本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回座位上。
大野:对真渊来说,他现在跟自己的儿子越来越无法沟通,问什么拓马都装不知道,要是你也不搭理他的话,他可真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我一直觉得,男人的愤怒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自己的母亲被人侮辱,就好比别人骂你“狗娘养的”一样。
第二种是自尊遭到严重践踏。
第三种,这种最为棘手,就是和女人有关。
是和中野靖子有关吗?
宫本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宫本:我要宰了你们。
你们不就是想求个心安吗。
你要想相信自己的儿子,就做好和他同归于尽的准备吧。
现在想要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这些当父母的能干什么?
宫本转身走出门。
只留下真渊与大野二人面面相觑。
62.大马路,丸北公司的汽车,车内,夜晚路上堵车严重,水泄不通。
田岛坐在驾驶席上,宫本板着脸,坐在副驾驶的位子。
田岛:你这副模样都没把你开了,这种公司可不好找了哦。
宫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田岛:这种时候啊,真想死了算了。
工作也不行,又没钱,又没女人。
人生只有痛苦,越活越暴躁。
你就不一样了,你多幸福啊!
田岛掏出一根烟点上。
宫本:你说谁幸福呢?
田岛:我的意思是,只要身边有个女人就已经很幸福了。
宫本:闭嘴!
我现在没空理你。
田岛:啊,你变了,宫本。
宫本:你给我下车,看我不把你的牙也给打掉!
田岛:我要把你剩下的牙全敲断了。
我还打不过你了吗,啊!
宫本:你这种人都能跟我打的话,那我真没什么希望了。
田岛:你以为你是谁啊?
宫本:田岛,你以前打过非赢不可的仗吗?
田岛:啥意思!
你是说昨天跟你干仗的那家伙吗?
宫本:他一拳就把我打趴下了。
前牙掉了三颗。
然后他对着同一个位置又打了一拳。
他那个拳头,就像保龄球一样。
田岛:几磅的?
宫本对着仪表盘一顿猛捶。
宫本:我太没用了。
疼死了!
泪水浮上宫本的眼眶。
田岛默默地吸了口烟。
63.饭田桥站,人行天桥,早晨(另一天)宫本手上拎着大公文包,一边走一边锻炼臂力。
64.丸北文具,二楼前台,早晨宫本走进公司,发现裕二坐在前台的等候区。
裕二:您辛苦啦!
裕二伸出手指比画着,示意宫本坐到他对面。
裕二打了个哈欠。
宫本(焦躁):你来这里干什么?
宫本放下包,坐在裕二的斜对面。
裕二:我给你带来个炸弹。
宫本:什么炸弹?
裕二一下下地敲着桌子。
裕二:信——息——费!
宫本:你开什么玩笑?
裕二:靖子可全都告诉我了。
真是太可怜了,靖子浑身颤抖地靠在我的怀里。
宫本:靖子怎么会跟你见面的?
裕二: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暂时不和她见面了。
所以,我现在作为她的代理人来跟你谈话。
靖子现在还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其他员工出去跑业务了。
员工的声音:我先走了。
宫本把钱包里的钱全都掏了出来。
宫本:靖子,靖子她怎么了?
裕二:你有多少存款?
宫本:你不要岔开话题。
裕二:就是因为有关系我才问的。
赶紧说,你有多少钱?
宫本:大概不到七万吧。
裕二(笑):真渊拓马打断了你几颗牙,啊?
我告诉你,光是装假牙就得不少钱呢。
(咋舌)你听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钱啊,宫本君。
强奸的和解费,是不是可以找真渊拓马他爸爸要。
宫本:不是钱的问题。
而且,这事儿跟他父母无关。
裕二:啊,是吗。
那我们现在开始说正事。
再给我一万块。
宫本(站起身):你也太不要脸了!
裕二:哈哈哈哈,你要是没钱,我就先走了。
这时,田岛抱着一个纸箱从旁边走过。
田岛(望着宫本):怎么了?
宫本一把抓住田岛。
宫本:喂,借我一万块,我今天一定还你,现在,马上。
裕二在一旁大笑不止。
田岛: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先把东西放下面。
宫本(不等他说完):田岛!
田岛:钱包!
宫本:田岛!
田岛: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借给你就是了,你在这儿老老实实等着!
宫本抱着箱子,望着裕二。
田岛飞快地跑上楼。
宫本:你说的炸弹,到底是什么?
裕二一把搂住宫本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裕二:靖子怀孕了。
孩子爸爸不是你就是我,得生下来以后才能确定。
你听好了,这个问题不能一时冲动,你别意气用事。
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跟她结婚,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光靠这种美梦人是活不下去的。
你要真为靖子着想,就应该让她把孩子打掉。
田岛(走下楼):宫本,这是一万块!
裕二:把钱给我,给我!
宫本:你对靖子也是这样说的吗?
裕二(拿过万元纸钞)啊?
对啊。
宫本:然后呢,靖子怎么说?
裕二:应该会打掉吧。
田岛:宫本,我的东西。
裕二:那,我就先走了。
宫本把纸箱递给田岛,嘴里一直在嘀咕个不停。
田岛(接过纸箱):怎么了,宫本?
宫本:我,我,我要和她结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电光石火间,宫本对着裕二的胯下猛地来了一脚。
裕二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总务部的员工一阵骚动。
田岛放下纸箱。
田岛:你干了什么啊,宫本!
宫本已经陷入狂热状态,不停地对空挥拳。
田岛不停地大嚷大叫,裕二痛苦地扭动身体。
前台的女职员对一直在房间里面的总务部长说道——前台女职员:部,部,部长,刚才宫本把一位客人——宫本:我把他打倒了!
大芝与营业部的同事从楼梯上走下来。
员工们乱成一团。
部长的声音:喂,宫本,你干什么呢?
宫本:结婚,生孩子,现在没人能拦得住我了!
我要结婚,生孩子,有意见吗?
谁敢拦我就来试试!
田岛,我自从那次哭过以后,已经强大多了。
田岛举起一只手臂。
宫本挥舞着胳膊飞奔出门。
裕二一直口吐白沫。
65.丸北文具,门前宫本目不斜视地在马路中间一路狂奔。
宫本:可恶!
66.KOBATO SYSTEMS公,司门前宫本一路飞奔过来,险些摔倒。
宫本:对不起,让一下!
宫本踉踉跄跄地跑进公司。
67.KOBATO SYSTEMS公司,软件开发部,室内宫本走进办公室,他怪异的举止引得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宫本:打扰各位了!
靖子望着宫本,一脸茫然。
宫本:已经没有退路了。
靖子,我们结婚吧!
我是认真的,我们结婚吧!
靖子:宫本。
宫本:你什么也不要说,我都知道了。
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会负责的!
所以,我们结婚吧!
靖子身边的女职员久美感动得拍起手来。
靖子:不了。
宫本一下子愣住了,他竭尽全力地喊道——宫本:别啊,结婚啊,靖子!
靖子:我管你是结婚还是干吗,反正你一个人弄去就得了!
宫本:结婚哪有一个人的?
员工们都笑了起来。
宫本:结婚,我俩一起结婚!
结婚!
结婚!
结婚!
靖子:吵死了!
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
宫本:我想不到别的了!
靖子:太丢人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广濑:我明白你的心情。
不过,你要小心身体啊!
久美:靖子,敞开你的心扉,真实地面对自己,好好回应他一下嘛。
靖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广濑:你的心情我都明白。
不过,忍住,那可是久美!
宫本:靖子!
靖子:闭嘴!
闭嘴!
闭嘴!
宫本:我就不闭嘴!
我们俩必须得在一起!
不结婚就没有意义了!
瞬间,屋内一片死寂。
靖子:我俩就算在一起,也没有意义。
宫本:欸,没有意义吗?
靖子:嗯,没有意义。
宫本:对于我来说,意义可大了。
因为我喜欢你,靖子。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啊!
靖子:那好,我问你,我是你的什么?
你整天一口一个我啊我啊的,你脑子里只有你自己。
宫本:我,我,那是,那是因为——靖子:你自己的感情无处释放,请你自己解决,不要来找我,我可没那么好。
宫本:我,我,你肚子里——广濑:这话咱们换个地方再说。
靖子:没事儿,广濑。
广濑:可是,靖子!
靖子把手放在肚子上,注视着宫本。
靖子:这是我的孩子。
我一个人生一个人养!
我,是孩子的妈妈!
宫本无言以对。
其他人也都呆若木鸡。
靖子:实在抱歉,打扰大家了。
各位也都听到了,我,现在也算是准妈妈了。
靖子一下子被祝福声包围,而宫本则呆呆地站在原地。
广濑:靖子都这样说了,你现在肯定是没戏了。
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宫本无语,转身离去。
68.喧闹的街头宫本蹲在马路边上。
他站起身往前走。
69.日劳会医院,门前的马路,傍晚宫本站在隧道中间。
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便利店里买的炒面面包,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宫本开始往前走,眼里一闪一闪的。
70.日劳会医院,走廊,傍晚宫本快步穿过医院走廊。
他来到病房前,门上的名牌写着“真渊”。
宫本走进病房。
71.日劳会医院,病房,傍晚真渊头上绑着绷带,大野坐在床边。
宫本走过来,但是真渊的身体无法自由转动。
大野:你来了,宫本。
不好意思啊,让你特意跑一趟。
宫本: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大野:听他老婆说,一大早,拓马还没起床呢,俩人就干起来了。
他就一个劲儿地问,你对中野靖子干了什么?
拓马就一直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俩人谁也不肯让步。
真渊:大野,你先出去一下。
没事儿,你走你的。
大野叹了口气,拍了拍宫本的肩膀,走出病房。
宫本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真渊。
宫本:拓马现在在哪儿?
真渊: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宫本:你快说!
真渊:是我不好。
问你之前,我应该先去盘问拓马的。
你说我偏袒儿子也好,什么也好,都无所谓。
拓马,他毕竟是我的孩子。
宫本:你就这么爱他吗?
真渊:是的。
宫本:你,你这个糊涂爹!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太瞧不起人了吧!
真渊:我已经拼了老命了。
宫本抓住病床的栏杆。
宫本:你别跟我来这套!
拼了老命你就落得这副样子是吗?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你可能觉得你们是父子俩,可在我看来,你和拓马都是和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拼了老命?
正好。
不过,我现在已经输不起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我必须拼命,拼了命地去当爸爸!
我已经准备好了。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你拼了老命去给儿子陪床,你也赶紧做好准备吧!
二人无言地对峙了一阵。
真渊挣扎地坐起来。
真渊:给我纸和笔。
72.闹市中心,小胡同,夜晚宫本神色严肃地穿过胡同。
73.马路,夜晚宫本走过寂静的住宅区。
74.公寓,外观,夜晚面前是一栋略显破旧的公寓。
宫本默默地走进公寓。
75.公寓,小百合的房间,门前,夜晚宫本站在玄关前。
他执拗地按着门铃,手上伤痕累累。
宫本:开门,快!
哗啦一声,门上的保险链被挂上了。
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小百合的声音:阿拓。
挂着保险链的门打开了,拓马探出头来。
拓马:啊?
宫本:你果然在这儿。
放马过来吧,赶紧的!
拓马:宫本,我可要叫警察了。
到时候你得从头开始解释,这样好吗?
宫本:我求之不得呢。
不过,我更想在这儿跟你解决了。
小百合躲在拓马身后,担心地望着他们。
宫本:喂,你给我出来啊!
拓马:宫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你别再靠近我了。
宫本:谁跟你说好的?
几点几分几秒?
你赶紧给我出来!
小百合猛地推上门。
小百合的声音:你快回去吧,会吵到邻居的。
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宫本:那个男的!
小百合:我不想听!
你赶紧走吧,快走!
76.公寓,避难楼梯,深夜,凌晨宫本站在公寓外侧的楼梯间里。
他一只脚卡在门上,紧盯着小百合的房间。
房间里隐约传来小百合的喘息声。
宫本有些焦躁,他转身望向前方。
眼前是一片城市的夜景,灯光闪烁。
宫本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
※※※凌晨。
宫本活动着身体,正在做体操。
太阳渐渐升起来,天亮了。
77.公寓,小百合的房间,门前,早晨拓马一边接电话,一边慢吞吞地走出房间。
拓马:现在?
我在朋友这儿。
啊,没事儿。
我爸爸怎么样了?
是吗。
妈妈,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那我这就回去。
再联系。
拓马听到有动静,他转过头。
拓马:嗯,那我挂了。
宫本打开楼梯间的门。
宫本:过来。
拓马跟在宫本身后来到楼梯间。
78.公寓,避难楼梯,早晨宫本死死地盯着拓马。
拓马:宫本,你当真吗?
这回可就不光掉牙这么简单了。
宫本对着逼近眼前的拓马狠狠地拍了一下手,然后瞄准拓马的胯下,抬腿就是一脚。
可是拓马一把抓住宫本的一条腿,狠狠给了他一拳,并把他推到身后的栏杆上。
拓马:宫本,有些事儿,无论你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知不知道?
拓马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打个不停。
宫本狼狈不堪地想要挡住拓马的攻击。
拓马一拳打在宫本的脸上。
拓马抓住宫本的两条腿,想要把他扔到栏杆外面去。
宫本拼命抓住栏杆。
宫本:哇啊!
不要,不要!
拓马想要掰开宫本死死抓着栏杆的手。
宫本的身体被倒吊在栏杆外,宫本大叫着。
宫本的手死死抓着栏杆。
拓马毫不留情地踹在宫本的手上。
拓马:你去死吧!
拓马抓住宫本的双腿,想要把他拽到地上,宫本立刻死死抓住栏杆。
拓马用力拖拽,终于把宫本直接摔到地上。
他拎起宫本的身体,扔到门上。
拓马狠狠地用膝盖踹宫本的脸。
拓马:宫本,就到这儿吧。
宫本死死地瞪着拓马。
拓马扇了宫本一个耳光。
宫本的脸已经被打花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拓马:那我只能把你的手指头掰断了。
拓马将宫本顶在门上,令他无法动弹,然后一把抓起他的左臂,将他左手的小手指用力向反方向掰。
宫本大叫。
拓马:有人曾经坚持到第三个手指。
宫本的身体动弹不得。
拓马: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
宫本:才,才,才怪!
拓马又折断了宫本的无名指。
宫本的肩膀一直被拓马按着,根本无法挣脱。
拓马:再来一根吗?
宫本转过脸,发出痛苦的悲鸣。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在拓马的肩膀上。
拓马:好痛!
宫本咬住拓马,不肯松口,手上则用力抓住拓马的短裤。
拓马不断地挥着胳膊肘,拼命想把宫本甩开。
宫本的头被拓马从侧面击中,身体被弹飞。
他手上紧紧抓着的短裤一下子被扯破了,拓马的下身暴露在宫本面前,宫本立刻想要扑上去。
拓马马上护住下身。
拓马:你这家伙,想干吗?
拓马跑上几级楼梯,对着宫本的腹部猛踹一脚。
宫本蹲在地上开始呕吐。
拓马走下楼梯,一把拽起宫本。
拓马:太恶心了,你个混蛋!
宫本仰起头,突然一阵眩晕,一口吐在拓马脸上。
拓马吓了一跳,宫本趁机对着拓马胯下就是一脚,拓马大叫。
拓马倒吸一口凉气,一动不动地蹲下身。
宫本用尽全力对着拓马一顿乱踹。
拓马:等一下!
等一下!
宫本一脚踢在拓马的后背上,拓马被这一脚直接踹下楼梯。
由于下落的势头太猛,拓马直接飞出了栏杆。
幸好拓马及时抓住栏杆,没有从楼上掉下去,他拼命想要往上爬。
这时,宫本跑下楼梯,对着拓马一顿猛打。
然后,宫本跨过栏杆,直接骑到拓马身上。
宫本的重量全部压在拓马身上。
他猛打了一顿后,抓住拓马的脸一通乱晃。
宫本:我怎么会输给你这种人呢!
栏杆外面,宫本紧紧拧住拓马的脖子。
宫本跨过栏杆,重新回到楼梯间。
拓马也费力地翻回栏杆。
宫本给了拓马有力的一击,拓马痛苦地将身体蜷成一团,发出垂死般的绝望呻吟。
宫本骑到拓马身上。
宫本:好戏才刚开始呢!
宫本对着拓马的脸一顿猛打。
拓马跌跌撞撞地想要逃走。
拓马一回头,宫本又挥起一拳,拓马顿时被打倒在地。
宫本神情恍惚地望着拓马。
宫本:太棒了!
太帅了!
宫本激动地高声尖叫,兴奋不已。
他脸上血迹斑斑,肿胀不堪,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79.靖子的公寓,靖子的房间,玄关,早晨躺在床上的靖子睁开眼睛。
她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慢慢坐起身。
靖子想要沏咖啡。
靖子:现在能喝咖啡吗?
她拿出孕期指南开始翻查。
靖子把垃圾装进袋子里。
她把刚刚要沏的咖啡连同过滤袋一起丢进垃圾袋。
靖子拎起垃圾袋走出门。
80.靖子的公寓,门外,路上,早晨靖子将垃圾袋丢到垃圾场。
她把手背在身后,走在静谧的住宅区里。
道路尽头传来一阵响声。
靖子朝远处望去,原来是宫本正骑着自行车过来。
宫本:靖子,靖子,靖子啊!
自行车倒了,宫本与拓马摔倒在地。
宫本(笑着说):我把他痛扁了一顿。
靖子,我,我的身体也快要散架了。
宫本开始咳嗽。
他走向靖子。
宫本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喘着粗气瘫坐在靖子面前。
宫本(对拓马说):你也给我过来!
宫本(转头对靖子说):嫁给我吧!
好不好嘛?
嫁给我吧,靖子!
别磨叽,你还想什么想,赶紧痛痛快快给个话,你个混蛋!
靖子: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这就是我的回答。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你最好赶紧在我面前消失,你个混蛋!
话说回来,这到底——宫本大笑起来。
宫本:你这声音,你这声音太棒了!
啊,我这会儿不该笑的。
宫本继续傻笑不停。
靖子:你自己想怎么开心你随意。
我可没让你把他给我带过来,也没让你去打架。
你千万别说这都是为了我。
宫本:我说,我说,这些全都是为了我自己。
我本来是要与全世界为敌的。
靖子,其实你,你也是我的敌人。
靖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想让我干什么?
宫本:我想让你夸夸我。
拓马:救命啊!
救救我!
对于拓马的呼喊,宫本完全不加理睬。
靖子(对宫本说):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宫本:那就别救了。
拓马:求求你们了!
靖子(对宫本说):我讨厌死你了!
宫本:讨厌也无所谓。
拓马:叫救护车!
靖子对着不停呼救的拓马喊道——靖子:吵什么吵,闭嘴!
宫本:你是想要坐灵车吗?
拓马:对不起!
宫本转向靖子,站起身。
宫本:相信我,靖子,我这么棒,一定会让你们幸福的,让你和孩子幸福!
什么无药可救啊,什么讨厌我啊,那都无所谓。
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呢。
靖子的脸上挂满泪水。
宫本:不过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至死不离。
我才不会说什么“让我们一起努力吧”之类的屁话。
有我在就足够了!
孩子是我的孩子,我才是最棒的父亲!
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过得幸福。
我的人生是蔷薇色的!
靖子:你说的这些——宫本:我全都相信!
靖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宫本:是我的孩子。
宫本又哭又笑地坐在地上。
宫本(笑着说):没事的,有我在。
不要再哭了。
靖子,靖子,没事的。
81.丸北文具,门外,夜晚(2018年12月下旬)年关将近,路上的行人全都行色匆匆。
宫本从公司里走出来,天气很冷,他裹紧大衣。
突然,他抬头望了望星空。
82.雏菊公寓,外观,夜晚宫本的房间里亮着灯。
靖子的声音:最近,不管在家还是在公司,他都动得很厉害。
83.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夜晚靖子的肚子明显大了一圈。
二人已经开始同居,房间里多了很多靖子的东西,但整理得十分整齐。
靖子:好像已经能够听到声音了,所以得特别小心。
你也注意点儿,不许再说脏话了。
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回来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宫本:我看了看星星,已经入冬了呢。
84.街道,夜晚(2019年2月下旬)寒风凛冽的都市景象。
85.新宿,路上,夜晚寒风凛冽。
宫本站在围栏前。
裕二从旁边走过来,刚一走到宫本身边,他就打了个喷嚏,溅了宫本一身。
宫本:你怎么这么脏,真是的!
裕二:好痛,好痛,我感冒了,浑身关节疼。
啊,好痛!
宫本递给裕二一个信封。
宫本:这个给你。
今天就算全部还清了。
这么长时间,麻烦你了。
宫本鞠躬致意。
裕二:好,辛苦啦!
宫本:那我先走了。
宫本转身想要离开,裕二叫住他。
裕二:喂喂喂,等等,等一下嘛。
我说,你这家伙,每次撂下钱扭头就走,这不太合适吧,你这怎么混社会?
宫本:啊?
我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裕二:下雪了,宫本。
宫本从栏杆下探出头往上看。
裕二:骗你的啦!
哈哈哈哈!
(一把搂住宫本)我问你,靖子她还好吗?
快生了吧?
孩子,还顺利吗?
宫本:嗯。
裕二:你可别到了最后关头背叛靖子哦。
宫本:什么?
裕二:当然了,你肯定也很苦恼。
裕二举起双手,在面前合十。
裕二:求神保佑,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宫本:用不着你这个外人在这儿瞎操心。
裕二:你转告靖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支持她的。
宫本:我会输给你吗!
裕二(打了个喷嚏):好痛!
宫本:我先走了。
宫本转身离去。
86.街道,夜晚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87.坡道,夜晚雪中的道路十分清静。
宫本突然跑了起来。
宫本:傻瓜,这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办!
大腹便便的靖子走到宫本面前,她的脚上穿着长靴。
靖子:我开始歇产假了,闲得无聊,出来迎迎你。
(满面笑容地望着宫本)去帮我把钱还了?
宫本:嗯。
靖子:现在我终于可以答复你了。
(流下眼泪)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对不起,宫本!
宫本: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二人依偎在一起,缓缓地向前走。
宫本:名字想好了吗?
靖子:名字,怎么办好呢?
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静谧而平和。
88.赤羽,路上,早晨宫本走在上班的路上。
正在过马路的宫本突然停下脚步。
宫本转过身。
89.雏菊公寓,外观,早晨公寓楼里传来靖子的喊叫声。
90.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屋内,早晨靖子的手机掉在地上,她表情惨烈地望着两腿之间,用力踹打着墙壁,身体不停地左右翻动。
她大口喘着粗气,痛苦地呻吟着。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门被撞开了。
宫本:靖子!
宫本跑到靖子身边,一把抱住痛苦不堪的靖子。
宫本:我在这儿呢。
没事的!
旁边的起居室里摆满了婴儿用品。
靖子:出,出,出来了!
啊!
宫本:别担心,有我呢!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啊?
靖子痛苦地喘着粗气,她用力抓住宫本的手。
靖子:待在我身边!
宫本:用力抓住我!
用力抓!
再用力!
靖子:我怕!
我好怕!
我好怕!
宫本:不怕,靖子,不怕!
每个活着的人都很强大。
靖子大叫着推开宫本。
榻榻米上浸满了鲜血与羊水。
宫本呆若木鸡。
91.雏菊公寓,宫本的房间,门外,楼后的停车场,傍晚靖子被急救员们从房间里抬了出来。
宫本:没事吧,靖子?
张皇失措的宫本跟在急救员们的身后。
宫本:我,我妻子还好吗?
流了这么多血!
她没事吧?
急救员:没事的。
婴儿的哭声响起。
宫本:孩,孩子,孩子怎么样?
急救员:没事的。
这位爸爸,您镇定一下。
急救员们不动声色地抬着担架。
急救员的声音:小心台阶。
举起来!
靖子躺在担架上。
宫本紧张得语无伦次。
宫本:你们,你们可以拿我的命,拿我的命去换!
我,我无所谓的!
急救员:您让一下。
宫本:请,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老婆和孩子!
要输血还是要捐器官,我都可以的,求求你们了!
急救员:您别这样说!
宫本:是!
靖子:宫本。
靖子被抬上救护车,她的眼中映着宫本的身影。
宫本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
(全剧终)注:本文译自日本《电影剧本》2020年6月号。
——编者
严格来说,这部片子的内核不值得推荐。
但拍得的确不错,角色塑造值得肯定,内核值得被批判。
虽然电影中的宫本,与之前的电视剧一样,是在用力。
但电视剧的剧情是,宫本虽然愚蠢,但他用力地生活,他经历了一些事,后来在工作上拼搏,然后遇到理所当然的失败,继续用力地生活。
这不是一个“热血就能侥幸成功”的喜剧,但也不是一个“努力却完全失败”的悲剧(悲剧是将美的东西——我欣赏电视剧中宫本用力的美——摧毁给人看)。
电视剧的故事,既尊重了“不是用力就能成功”的现实,又允许了愚蠢的宫本“即使失败也固执地继续用力地生活”。
后者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精神上的成功。
电视剧主要关于工作,宫本愚蠢但用力。
愚蠢是难免的,总得有个学习成长的过程。
宫本也的确在精神上有所成长,所以挺好的。
电视剧展现了活生生的人,可能有人喜欢有人讨厌,但至少承认他是有特点的。
而这部电影的剧情是,宫本虽然用力,但他愚蠢。
在电影中,宫本有着更频繁的歇斯底里(这与电影的时长有限也有关),体现了宫本在现实的困境里无能狂怒。
其实无能狂怒并没什么,《从宫本到你》讲的并非是“人生胜利组”的故事,所以无能狂怒很正常。
在无能狂怒的同时,在遭遇被一拳击倒两拳昏倒的失败之后,“觉得自己很弱,于是想一个人静静,无力情感支持靖子”,也是“人生失败组”的常见表现。
电影的最大问题在于,竟然让 宫本在赤手空拳的搏斗中侥幸赢了拓马。
宫本在楼梯上狂喜“太棒了,我赢了”的那一幕,特别违和。
对于拓马强奸靖子,宫本从头至尾十分遵从东亚文化地“用男人的方式来补偿自己的尊严”。
即使宫本不带有“我的所有物被侵占所以我的尊严被侵犯”的物化女性思想,即使宫本是一种“我当时竟然睡着了我没能保护你所以我的尊严被侵犯”的念头,也无法掩盖宫本“我愤怒地喊着要杀了你,其实我只想打赢你,而且我的脑容量只允许我做下简单的身体锻炼,我并不想用工具用方法,如果我喊你你不出来,我就守在你门外等着靠撩阴腿制胜,虽然最后是凭运气抓痛你的蛋,但我觉得我获得了人生的巨大胜利”的愚蠢,无法掩盖电影宣扬 “宫本通过打赢拓马补偿了自己的尊严” 的可笑。
电影中拓马前后的反差,有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味道。
但这并非宫本“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他是害怕着但为了尊严而觉得必须去做。
这是电影在给宫本开挂,于是一个“在战术上也不重视敌人”的家伙在一个月内(我不清楚具体时间)从被两拳打昏,到扛住殴打,到战胜“纸老虎”。
本片可能想当个喜剧,逗人开心的喜剧。
但对比电视剧,本片是个悲剧,错误地用力,错误的胜利,导向一个看似美好的结局,用“愚蠢地用力”摧毁了“愚蠢但用力”的宫本。
宫本高呼胜利的同时,他获得了什么成长?
没有。
他只是符合传统大众观念地“用男人的方式解决了问题”,而抓蛋这种“不男人”的手段并不是对传统大众观念的反抗,只是在尊重传统大众观念的前提下做出个大家能接受的情节设定。
他不是愚蠢地对抗传统大众观念,“举世皆敌”,用力地活着的宫本。
电影显然并非关于爱情,只是与现实的人们复杂的感情扯得上关系而已。
因为电影不是关于宫本与靖子——从头到尾,只有宫本。
靖子与拓马,都是工具人,都是宫本的敌人。
当然,也没必要否定宫本对靖子的喜欢,虽然这是一种涉嫌 缺乏尊重、缺乏爱的能力、更多重视其情绪价值与生育价值 的喜欢。
从影像层面考虑,《从宫本到你》在一定程度上延续了《错乱的一代》中对暴力行为毫不掩饰的直接展现。
而真利子的作者性则帮助筑起了连接屏幕内外情感流动的桥梁。
如果说德勒兹的“情动”旨在将人类的身体从密闭的“主体”中解放,通过流动的情感重新建立与他者以及周遭发生关系的可能性。
那么根据情动理论家 Brian Massumi 对情动-影像理论的论述,情动的有效性与影像的“强度”可以直接划上等号。
真利子过激的暴力演示与性爱场面均是通过增强影像的“强度”(intensity)——我把它理解为影像层面对身体性以及其所装配的情感的强调——来让其得以从一般的社会符号系统中所挣脱,传达给观众一种前认知的体验。
而据 Massumi 来看,这种体验甚至超越了共情,而使得观众可以与角色共享“身体与内脏层面的体验”。
【4】真利子哲也的电影就像是一个高速转动的情动机器,不断地在刺激并重塑着观众们的身体以及对身体的理解。
唉,深吸一口气,再深吐一口气。
真的没想到是这样一部让我看了中间有无数次觉得不适,最后,是到最后——电影的尽头,把我又征服的故事。
唉,就像这命运。
像历经劫难的十月怀胎。
当宫本和靖子无数次朝对方咆哮,又无数次朝命运咆哮的时候,我心理真的烦躁、不耐烦极了。
我想让他们闭嘴,就像让命运这个不说话却处处蹂躏我于无形的混蛋闭嘴。
但他们没有。
命运自然也没有。
当我在心里一遍遍咀嚼:我是靖子的话就不会告诉宫本强奸的事(好像那样才是真正的爱,那样才算得上无私),我甚至一直到生孩子前还在默念:是我,从一开始可能就会选择放弃宫本。
这样对谁都好(也不会发生被强奸的事了)。
我还替宫本也这么想,这个脆弱善良深情却坚韧的男子,是我,我会选择另外一个可能不会给我带来那么多撕心裂肺屈尊的女子,我要再找一个。
可他们,宫本和靖子(写不下,只能发所谓影评了) 就是死死抱在了一起。
就像靖子对宫本说的:哪怕是假的,你再说一次。
她想听宫本说:我会保护你。
而且当着前男友的面,对她也对全世界说。
又像宫本,当得知靖子被强奸以及怀孕(不知道孩子是前男友还是自己的)后,每一次 都是更深地抱住了对方而没有“逃走”。
甚至在最后,大声宣布:我要结婚,我要这个孩子(跟是谁的无关 我也不care),我要做爸爸了,我要挑起养家的责任。
天哦,我被打败了。
我被他们的勇气,被他们最后没有选择一种完全可以逃离对方,逃离命运,或许可以(或许存在?
也或许不存在?
)更容易的一条生存之路,打败了。
就在我观影过程中无数次的嫌弃和否定后。
宫本在身体上或许没有打败拓马,那仅是一种美好的希冀;也或许没有真正对裕二动粗。
但是,他在精神上的坚持不懈不屈不挠地反抗,那种无畏,和不介意与命运交手,真的让我,汗颜了。
原来原来,只要坚持,真的可以“再见昨天,你好今天”。
(用句最最俗气的话翻译过来即: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也感谢影片里拓马爸爸和靖子前男友裕二的人设,增强了人生的可信度和完整度,也增加了本片残酷度以外,另一种(唯一的)温度。
影片开头,当宫本和靖子去埋葬金鱼时,宫本嘴里念叨着:我好幸福啊。
看到这里的时候,眼睛就湿润了,这是怎样一个令人心疼的男孩啊(靖子说:因为我周围再没你这样的人了,脆弱可以当我的武器……靖子知道这个男人,他的底色。
或者这也是她没有放他走,且无数次敢对他咆哮,且把所有事都不怕告诉他,且一次次敢于发脾气的原因——想到这里,觉得,即便命运对他们如此,其实他们还是挺幸运的。
并且紧紧抓住了这份幸运带来的,不可多得的幸福) 最后想说,第一次知道,马景涛的咆哮体可以发挥出这样的冲击波嘿嘿 (话外:或许可以探讨下,以下这些复杂又迷人的关系:宫本和裕二间,宫本和拓马爸爸间,拓马爸爸和拓马间,裕二和靖子间…以及一些剧情的设置、角色所做出的选择…哈)
(原载公众号“虹膜,3月26日)新鲜、生猛、强悍,充满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生命力,似乎都不足以形容真利子哲也改编自同名漫画的电影《从宫本到你》。
这部电影在观影过程中给人带来的震撼、令人目瞪口呆的情感冲击,都让它几乎可以称得上是2019年最好的一部电影. 召唤一种日本新电影 回想近两年的观影经验,给我最大惊喜的,大部分是日本青年导演的作品——《冰淇淋与雨声》《夜以继日》《你的鸟儿会唱歌》《热情花招》,带来一种美学体验上的新鲜感,令人耳目一新。
这些新生代导演,为日本电影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暗自孕育着一种全新的电影美学的可能性。
令人遗憾的是,这些电影始终处于西方电影节的视野之外。
除了入围戛纳的《夜以继日》,其他几部作品都没有入围过三大电影节任何一个环节,滨口龙介、真利子哲也与三宅唱曾经入围过洛加诺电影节,但也仅止于此。
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西方电影节对于日本青年导演的忽视,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以西方为中心的艺术电影审美经验带来的美学偏见。
三大电影节,共同塑造了西方对于艺术电影一整套的内部规则和美学逻辑,从题材选择到美学风格。
艺术电影在这一传统中,正变得枯竭、变得过劳甚至陈腐。
电影节大部份入围作品的美学创新,似乎都在预期之中,鲜有超越我们固有经验的作品。
这几位日本青年导演的作品,在西方电影节的美学标准下,可能确实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显得太轻了,无论社会批判、人性探索、艺术手法,都不够深刻、醒目。
而他们所呈现的当代日本生活,又看起来不够日本——那种是枝裕和或河濑直美电影中的日本。
在我看来,这些日本青年导演,在不遗余力地实践着一套从自身生命经验中生发的电影表达,去宏大叙事、去社会批判、去人性深度,几乎与西方艺术电影节的所有标准背道而驰。
他们在美学表达上没有任何包袱:《冰淇淋与雨声》中的一镜到底,举重若轻地重构了时间与空间、真实与虚构的界限;《热情花招》中近乎实验性的空镜头、静照。
在主题选择上也不带有一丝功利性,如《夜以继日》《你的鸟儿》的纠缠三角恋、《热情花招》的狗血玛丽苏、《从宫本到你》的暴力复仇,似乎没有打算迎合西方电影节的口味,也因此能够更加自由、更加不被束缚。
即便某些作品可能不够精致、不够复杂、不够深刻,甚至带有粗糙的毛边,但却依然光芒四射。
而那些已经接近套路的艺术片,在一种精致、复杂、深刻的趋势中,逐渐失去了美学生命力。
虽然每个作者的表达方式各异,但这些日本青年电影依然有某些相似之处,比如对人物生命状态的精准把握、对人物感受的敏锐捕捉、对身体性的呈现。
《从宫本到你》更是表现出一种强悍到令人震颤的生命力。
动物性 真利子哲也对人的“动物性”与“身体”,一直有着某种极大的兴趣,这是一种反理性主义的立场。
西方主体哲学传统中,一直把人定义为智慧、信仰、理性的存在。
与此相对,反启蒙的尼采则将动物性纳入人的规划之中,由此,将人看成是身体的存在。
动物性与身体,是理解《从宫本到你》的两个关键。
成名作《错乱的一代》中,四处游荡的男主角,总是无差别、无动机的挑起斗殴,这种动物性的身体行为,是一种无因的暴力。
创作者没有探究主角暴力行为之下的心理原因与社会原因,拒绝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或引导性的解释”(导演访谈),而是专注呈现人物如野兽般的存在状态。
而对于主流观众而言,为电影中的暴力行为找到一个创伤性的前史作为解释,才能消解对暴力的恐惧。
而像真利子哲也这样不断深入施暴者的性格、存在状态,对于观众无疑是一种冒犯。
《从宫本到你》的原著漫画创作于90年代初平成萧条的时代氛围中,在充斥高度规范的社会规则、窒息压抑的等级观念的社会环境下,才诞生了宫本浩这样一个无法适应社会、想要与全世界为敌、头破血流依然勇往直前的热血巴嘎。
在剧集《从宫本到你》中,动物性成为宫本在社会化困境中被激发出的一种拒绝被规训的生命本能。
剧集表现初入社会、被社会规则虐得体无完肤的宫本,如何完成社会化的转变。
但他在确立社会身份的过程中,依然不是通过接受社会规则的方式(拒绝贿赂等潜规则),而是依靠某种动物本能(一次次磕头这类肉体苦行)。
电影版《从宫本到你》则呈现出宫本这一人物身上某种更加复杂的动物性,一种带有某种超越性的、属于生命本能的动物性。
社会性的人,存在于超越性的神与世俗性的动物之间。
人的身体同时镌刻着超越性的潜能与动物性的沉浸。
电影中,宫本与他的敌人拓马,身上都带有某种动物性。
但拓马的动物性,无法超越动物性的低等、局限,是从人性下潜到动物本能,无法控制自己,释放兽性强暴了靖子。
拓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非人的人形动物。
但宫本身上的动物性,却是在困境中激发出的身体本能与生命本能,以此对抗几乎不可战胜的强大敌人(拓马)与道貌岸然的虚伪社会关系(拓马的父亲)。
这种动物性中包含一种超越性,既超越了被社会束缚的人性、也超越了动物性的低等。
宫本的座右铭是“与全世界为敌”,由此,躯体的潜能成为一种对抗性力量,以此摆脱来自社会的规训性束缚。
而宫本的动物性之所以带有超越性,在于他借助这次复仇行为,来认识自己——认识自己对靖子的感情、认识到自己想要与靖子结婚生子,甚至并不在意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这就彻底超越了动物的低等。
在主体哲学中,人只有通过“认识自己”这一人类机制,才能超越内在的动物性。
之所以一直用动物性来谈宫本,而没有使用某些评论中提到的男性气质这一概念,是因为男性气质依然是一种带有社会规训性的、社会化的性别建构。
与此相反,宫本在这场复仇之旅中,则彻底超越了社会性,他一次次被打、被羞辱,失去男性尊严,即便是最后的决战,宫本也不是依靠所谓男性的力量(包括体力与技巧)取胜,而是依靠一种动物性的生命本能(坚强的生存意志与不讲规则的下乘招数)。
复仇后表白的场景中,靖子选择接受宫本,并不是因为宫本替她报仇了。
一开始宫本带着浑身是血的拓马来见靖子,靖子不为所动,反而质问,我没让你打架,净给我添麻烦。
宫本回答,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要与全世界为敌。
所以,当满脸是血、门牙漏风的宫本傻乎乎的对靖子说“我来保护你”,这句话所彰显的,并不是一种带有社会属性的男性气质——男性保护女性,而是一种动物的生命本能——我要成为孩子的父亲,我的人生充满了希望,我相信这一切,这契合了靖子始终想要生下孩子的那种强大的生命本能。
这一段人物对话逻辑混乱,人物想法也混沌不清,但如果从宫本的那句台词“活着的生命都是强大的”出发,似乎就不难理解人物的情感关系了。
二元补衬与情绪转调电影采用双线叙事,两条时间线的场景交替呈现,叙事主线是从宫本和靖子开始约会,一直到完成复仇,占据五分之四篇幅。
叙事副线是宫本与祥子一起见双方父母,直到最后孩子诞生。
叙事主线以冲突为主(复仇线),从始约会时从前男友手中保护靖子,强暴事件及其引发的情侣之间的争吵,打靖子前男友、与拓马父亲的社会关系的决裂,最激烈的是与拓马的几次打斗。
叙事副线以和解为主,对公司上级认错,见双方的父母,在他们的指责不满中寻求他们对这段婚姻的认可,给前男友还钱。
如果说,复仇的主线是宫本的座右铭——与全世界所有人为敌,那么,和解的副线就是与全世界和解。
《错乱的一代》中的无因暴力是彻底摧毁社会规则与理性价值的一种力量,主角更接近一个失去社会性的动物。
动物性与社会性在此是互相排斥、二元对立的存在。
与之相反,《从宫本到你》中,宫本在复仇主线中所表现出的动物性(对抗冲突),与和解副线中的社会性(寻求认可),形成了一种二元补衬、而非二元对立的关系,使宫本这一人物更加完整、更具有现实感,更是一个带有主体性的人。
也正因为这种社会性/动物性是以二元补衬的结构存在,才使得影片中一些异质性因素的并置,并不显得突兀。
比如漫画的热血中二,与现实的冷酷无情。
宫本内心强大、自信、执着,但现实中却是一个智力、体力都平常的小人物。
真利子哲也在《错乱的一代》中尝试一种对动物性、身体、暴力的有效表达,在剧集《从宫本到你》中则反复演练一种社会性场景的呈现,于是,到了这部影片中,他几乎对每一种性质的场景、每一种人物状态与情绪都驾轻就熟。
第一场在公厕的戏如此暴烈孤绝,轻松转到第二场公司认错戏的冷静克制,再跳到是枝裕和电影中那种温和世俗的家庭场景,然后是两人约会场景的清新日常,再到性场景的情欲感与动物性。
真利子哲也太擅长转调,每一场戏都全然不同,却能够无比流畅衔接在一起。
在差异性的社会空间、不同的情绪调性之间任意切换,却丝毫没有分裂与别扭的感觉。
也因为情感转调技术的不留痕迹,让人几乎无法预料电影的情节走向。
进展到三分之一处的那场高潮戏,完全出乎意料,没想到情节会有这样转向。
有一场戏的情绪处理堪称教科书级别,是靖子被强暴后两人吵架的场景。
这场戏混合了屈辱、压抑、愤怒、绝望、爱、情欲、荒诞、幽默等多种情绪,让人一边揪心难受一边又想笑。
这场戏对白的微妙、表演的多层次,可能是这几年看过最好的一场情感戏。
还有复仇大战一场戏,也是痛感、喜感、残酷感、畅快感,百感交集。
身体性身体在这部电影中也包含两个层次,一是激发身体的动物潜能战胜敌人,二是通过身体的体验(疼痛与流血)来感受生命、确认自我存在的意义。
在身体理论中有一个观念,没有身体的体验,也就没有自由的体验,身体与精神是同构的。
宫本通过身体的疼痛与创伤,也更了解了自己的感情。
真利子哲也在这部《从宫本到你》中,不是要去呈现身体的美,而是身体的真实,从人的面部表情到赤裸的身体,再到肢体动作,都尽力追求一种没有经过修饰、美化的真实感。
哭泣时扭曲变形的表情、争吵时狰狞凶狠的脸部,吼叫时歇斯底里的声音,电影中人物的这些表情都是去社会性的,接近人类的本真状态。
在靖子办公室的一场戏中,靖子在嘶吼之后,迅速转变,以一种高度礼貌、客气、克制的社会化表情,对办公室同事道歉。
那种训练过的面部表情,如同脸部的一件衣服。
而在几场两人争吵的情感戏中,去社会化的表情,则是如裸体般赤裸真实,能够最大限度的传递人物的情绪。
真利子哲也对于暴力、打斗的呈现,也是去奇观化、去动作戏剧性、去观赏性的。
几乎挑战并消解了电影呈现暴力的方式。
几乎所有呈现暴力打斗场面的电影,都会选择一种适合影片主题和美学风格的暴力呈现方式。
无论是带有美感、写意性、仪式感的(武侠电影),或是残酷、无人性的(黑帮电影),又或是恐怖、血腥、赤裸的(三池崇史),恶心、变态的(园子温),或者是高度游戏感、娱乐性、戏谑性的(昆汀)。
但无一类外,这些暴力的呈现都是带有某种展演性质的,为了呈现出暴力的观赏性。
但《从宫本到你》去除了暴力场景的展演性,而将其还原为一种原始的、动物性的肢体动作。
最后的打斗场景,几乎没有任何观赏性的招式、也没有戏剧性的致命一击,完全是撕扯、扭打在一起。
对于宫本和拓马的体型差距,这种扭打是合乎逻辑的,但又丝毫不觉得乏味。
两次对称性的悬空也让人既紧张又啼笑皆非,而最后完全是借助咬人、扒裤子、呕吐加偷袭取得胜利。
虽然全是烂招,但这场打斗似乎是我这几年看过印象最深刻的一个暴力场面。
那种拳拳到肉的残酷与痛感无比真切。
池松壮亮和苍井优在本片中的表演让人惊叹,都演出了一种癫狂到极致的状态。
池松壮亮无疑是当代日本最优秀的青年男演员,也许范围扩大到当代亚洲也不为过。
这部电影,从导演到演员,已经无法用“厉害”或一个“强”字来形容,似乎只能说是强悍,一种美学上的高度强悍与高度自觉。
也许这些才华横溢的青年导演,正在形成日本电影的又一次新浪潮。
23_038。没看过剧,演员演得不错,整体要表达的氛围大概也能get,但实在是喜欢不下,感觉就是一种男性的傲慢,女人就是一个胜利品和繁殖的载体。就这样吧,考虑一下剧也不想看了
文化差异的不理解吧
人生苦短,该drama时就drama吧 3.5
男版《百元之恋》。怎么做到每场戏都那么好看的?!嘶吼式的表演竟然并不违和相反增强了整部戏想宣泄的质感…尤其用在办公室求婚戏时真是又好笑又爽~糟糕的人生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吧,加油啊!
这种日式爆裂不如直接看动物世界得了,真尼玛野兽。
用力过度 ,傻逼男主像极我身边一个死缠烂打的奇葩,连长得都很像,看的时候生理性呕吐,让人产生无法逃离生活中那奇葩的困境窒息感,这大概叫投射吧。我甚至会极其担心哪天奇葩捅我一刀,玉石俱焚。还有看起来好累啊,情绪随时是紧绷高调状态,演员也好累啊 生活像不透风的墙就好累。被一厢情愿的爱窒息的女人,男主你爱的不是她,你只是爱着这个过程中的你自己,说到底自私又自大。
我睡了此生最悔的一觉,却遇见今世最爱的一人。我总是在应该清醒的时候沉睡,应该沉寂的时候勃起。手指真的会掰断么,蛋蛋真的会捏爆么,蝼蚁真的能击倒大象么,人生真的能死磕一次么?中野靖子,我会保护你的,这是我倒立一百次都要兑现给你的承诺。当耻辱终于分娩出了新的我,我们之间却再没了爱情。
很棒的电影、我左边的妹子笑的很开心、我右边的小哥哭的泣不成声。
MD这海报太骗人了
金鱼葬礼,酣睡宿醉,海边闪雷,一场不能输的架;哭泣的拳头,跟《错乱的一代》一脉相承
武士道到了平成令和 就只剩下虚张声势和自我感动了
骑着车带着破蛋莽汉冲向苍井优的场面还真挺ハンサム的!但真心接受不了这种中等强度歇斯底里的表达方式......要真的是全程高能的强度电影倒是还好~
わかりません.越拍越倒退了不是?
特别好的一点是没有为了讨好观众而回避男性最为怪物性(不只是动物性)的部分,甚至展示这种怪物性与女性的正面斗争:“我要和全世界为敌,靖子你也是我的敌人”,“我背负着两个生命,我是不会输给宫本你的”,结婚或许是漫长的斗争的开始,对他们来说还有更“幸福”的活法吗?如果在那些声嘶力竭、丑陋狼狈的过度使劲中揭示了什么,那或许就是阉割的真相——让性关系得以可能的第三方。
前半的好感在后半的漫改感里渐渐败落,只想说行了行了是爱人也是仇人我知道了,可怜人也必可恨我get了,可以停止癫狂嘶吼了
两个男人的决斗戏拍得真是绝了,惊心动魄,深深地抓到了我的神经,刷新了我的观影体验。从来没想过,竟会逐帧来看一场动作戏。真利子哲也的影像有一种不加修饰的、最原生的魔力,它将男人的兽性从身体里一点点剥离出来,继而撕裂、绽放。这个世界是如此虚无,想要拥有存在的感觉,就必须与全世界、与所有人为敌。那个人当然是仇人,甚至是爱人。爱与恨淤积在心中,最终只与己相关。而唯有胜利了,才能从对手手中夺回卑微的荣光。印象最深刻的是,宫斗的关键一击,靠的是被人打出的苦水。
狂暴的兽性 是与人为敌、对抗世界的反高潮回应 男人的愤怒来自三方面 1母亲被脏话辱骂 2自尊严重受损 3与女人有关 而黑化后不顾一切地丢命死磕 与其说是证明自己有能力守护女人 倒不如说是证明自己不再软弱受人欺凌 原始人类的血液 永远在腥红的铁拳下滴落、流淌 嘶吼、哀鸣 人间不值得 所以活着的人都是坚强的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看友邻评论看到了新太阳族这个词。。。想了一下旧太阳族是无所事事的有钱公子哥,新太阳族是无能狂怒的穷逼社畜 昭和到令和啊
还是更喜欢剧版,电影真的过于兽性了,就连唯一的主要女性角色都很男性化...没有平衡好力度,就失去了真情实感,过犹不及。看的过程中,几度想起身走人。说白了,完全就是男性的自我感动,而且是非常愚蠢的那种。
大喊大叫没有分寸的业余电影,日剧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