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知名应用心理学者Niobe Way和Carol Gilligan与导演Lukas Dhont在2.28日于纽约大学举办的《亲密》放映活动后举办的对谈。
本文将摘取对谈的高光进行汉语翻译。
由于我使用的是手机录音所以一些没有录制清楚的地方可能会导致翻译出现偏差,烦请大家指教。
Context: Dhont写作剧本的灵感来自于Way教授的名作《Deep Secrets——Boys’ Friendships and the Crisis of Connection》本书探讨了男性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面临的阳刚气概危机以及传统性别建构如何阻碍了男孩们建立并维持健康的友谊的可能性。
Gilligan教授的研究从性别角度出发剖析男性和女性对世界认知的根本性差异——女人由与背景和叙事相关的角度去理解事物,而男人则从事实和抽象的角度去看待同样的事物。
以下对话中人名将使用对话者的英语缩写。
LD:谢谢你们在这个影院与我一起探索这个电影。
对于我来说,与人们一同感受这部电影是一件让人心潮澎湃的事。
我为在座的各位选择和我一起体验这一经历而感到激动,谢谢你们。
CG:(这部电影)太有感染力了。
我想先说一下,这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了。
我在一个十二月的周六下午第一次看了这部电影,在曼哈顿的东村。
我记得当时可能只有包括我在内的5个人。
我有关这部电影的记忆最深刻的在后半段,当Lukas无比真挚地处理了Leo对所有发生的事的回应。
我记得我在想: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真的要带我们进入这样沉重的节奏吗?
在我眼里这是艺术表达最无与伦比的一种正直——说到这我都要哭了——当有人可以真诚的展现出Leo的内心。
当Leo说“我想他”的时候,太震撼了。
我想先从你是如何开始构思这个项目问起,(转向LD)你是如何信任你的观众去和你一起完整地体验全部的(在这部电影里)情感的?
并且你做的很成功。
LD:谢谢,这无疑是非常鼓舞我的褒奖。
我很信任我的观众们。
我相信所有来看这部电影的人都经历过Leo的年纪,都感受过这些在生活中发生过的事,都经历过第一次觉得愧疚的感觉。
这感觉让我们中的很多人都困惑。
在我们的亲密关系中,我们都被越推越远过。
我知道我们一定程度上都失去过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们都经历过这些,所以我明了人们会与这个男孩共情。
通过这一系列颠簸的情绪过山车,我认为这部电影是所有人生活的写照。
也许因为我相信这一点,所以我提供了这个空间供我的观众们去完全体会,去与这部电影连接。
我相信集体情绪宣泄的价值,因此这部电影的后半部分与这有很多的关系,有关集体修复和安抚的可能性。
CG: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无与伦比的,这是有关艺术的正直性的作品。
从这部电影的节奏和律动一步一步被构造出来(都是难以置信的)。
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想问你一样的问题,你是如何展示这两个男孩的?
LD:我觉得首先是他们与角色处于同一视野。
你们都知道探索人的本质常常与对话可以是合作的一种。
我十分坚信聆听13岁孩子们的心声的价值所在。
*观众和LD一起笑了*我认为我们可以从13岁的男孩们身上学到很多。
当我们进入选角的阶段时,我知道我们所找的人拥有成就彼此的可能。
所以我们在找两个年轻人——正处于离开童年和进入青春期的时间点。
同时我们也在寻找愿意相互合作的人。
我认为很多时候角色,剧本以及时间需要匹配。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我们第一次举办戏剧工作坊时,这两个小演员相遇的场景。
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与彼此链接。
我们在选角结束时准备了一系列有关他们的问题供他们回答,有关他们的情绪等。
其中有一个问题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是?
”这两个孩子在答案中写下了彼此的名字。
这当然是因为他们是绝顶聪明的情绪操纵者。
*全场哄笑*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关于这件事的软肋,当然我也有,他们完全正确。
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向我展示了他们之间已经拥有了一些我们其他人没有的情感。
所以我们选择了他们。
我们希望坦诚地对待他们,所以我让他们先读了剧本。
我们涉及了一些有关作为年轻人,或者更确切的说一个年轻男人和他的友谊在这个世界应当如何协调的对话。
让他们理解友谊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认为人们可以创造很多可能性。
让他们体会到能够对一些情感有热情的可能是创造非凡艺术的理想土壤。
我们排练了大约六个月,这六个月中我们做了很多,主要是做煎饼或者从事园艺。
我们还看了他们最喜欢的电影,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一起,于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创造了家庭般的联结,慰藉和自信。
所以当我们正式开始拍摄时,他们已经拥有了创造所有的必要条件。
所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给予他们属于自己的空间,然后让他们自由发挥。
CG:我刚刚想问你对这两个男孩来说最具有挑战性的事是什么,但是听完你说的,我觉得我的问题应该是:对你来说最具有挑战性的事是什么?
LD:我认为应当是舍弃。
舍弃你曾经花很多年打磨的剧情,在这个电影中我花了两年的时间,不论你有多了解艺术创作过程是要以特殊的方式去塑造你想要达成的目的,同时也要给予你的合作者同样多的自由去表达自己。
这比你想象的要难很多。
CG:你可以说一个让你拥有这种感觉的具体瞬间吗?
LD:我记得在电影的开头,Remi无法入睡并且脑子无法停下来想事情,Leo对Remi讲了一个故事。
在剧本里的故事应当是:一个男孩掉入了一个黑洞。
这是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构想并且喜爱的故事。
彩排时Leo的小演员对我说:我可不会讲这样一个故事。
我当然感觉有些难过,但是我问他:那你又会说什么呢?
他对我说:我之后会告诉你的。
另一个瞬间是,他对我说:我想讲这样一个故事,我想讲一个有关鸭子在蹦蹦床上跳来跳去的故事。
*大家又笑了* 我花了一点时间去琢磨,然后我意识到他说的是对的。
他明白自己不会讲剧本里的故事,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故事感到更得心应手。
通过听他以一个13岁男孩的视角讲述这个点子,我明白这个故事在此才开始对他来说解释得通了。
有关这两个动物,生物和彼此产生爱慕与联结的故事,以至于他们想要共享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
CG:他是不是也是自己想出对Remi吹气的这个点子?
LD:是的!
是的!
是的!
CG:我太喜欢那个片段了,对我来说简直惊为天人。
LD:吹气和呼吸的方式是这部电影的重头戏之一。
我想我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对话对他有多少效益,但我的确认为他将我们对话的内容深思熟虑过。
NW:在我观看这部美到难以置信电影时我恍然大悟到了一点,这部电影所讲述的故事是我听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老生常谈。
而你将它如此完美地呈现出来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当你去观察这两个男孩的互动你会发现很多的肢体接触和亲密行为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很强烈的。
那些打闹和拥抱,你将它们以最直接的方式传递到我们的视觉感官。
我总是听人说这部电影中的很多部分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但是对我来说Leo的面部表情是最打动我的地方。
他在观看Remi演奏时候面部的活动,太过鲜活了。
LD: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点,很多人在放映后会来问我:他们相爱了对吗?
我说有意思,告诉我哪个场景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当他们说爱时并不是指代广义上的爱,他们指的是这两个男孩是一对同性恋。
我问具体是什么场景,他们总是说当Leo参加Remi的演出时的那个场景。
我无法停止想这件事:当一个男孩以难以言表的温柔和仰慕注视着另一个男孩,不与他产生任何肢体互动,他仿佛与另一个男孩在这个瞬间无比联结。
(转向NW)当你在一个经常性化男性友谊的世界里投入半生的经历去聆听男孩们对彼此亲密的感受(大约会有你的感慨)。
NW:我想要在此分享一个小插曲。
当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电影时,我以为这是两个同性恋男孩的故事。
好吧,我想这就是我们理解隐藏秘密的方式(NW在此双关了她的书作《Deep Secrets》,一本与男性友情相关爱情无关的书)。
我在电话中问Lukas:其中一个男孩是同性恋吗?
他回答道:Niobe,我看过你的书。
这不是一个关于性取向的故事,这是关于渴望爱和如何与人建立联系的讨论。
(转向LD)但我很喜欢你的回答,这是一个非常打动我的回答。
这是一个常常被世俗曲解的话题,即使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体验,去期待和人联结的感受。
LD:这是一个当我和另一位编剧开始写作时的想法。
我认为最开始我们首先从懊悔这个情绪入手。
这是一个我作为成年人依然在体会的情感。
我与朋友,特别是年轻男性朋友体验过的,将他们越推越远的体验。
这是源于我在年轻的时候对亲密的恐惧。
我和我的编剧,同样作为男同性恋者,总是在想这和我们的酷儿经历息息相关。
我认为这是Niobe作品所给予我的,这种人与人之间渴望联结的情感超越了我们性别所定义的限制。
CG:我总是想说,有关《Deep Secrets》的deep secrets是:男孩们也是人。
我对Niobe的问题是,在你做有关这个话题的研究前,这个秘密是如何一直被保守不为人所知的?
NW: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我一开始是想要研究女孩的互动方式的。
这一切要从我在做Carol的学生时开始说起,我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就读于哈佛大学的研究生项目。
我当时在学习使用一种研究方式去专门研究女孩和年轻女性。
我们用这种研究方法去和七年级的女生打交道。
通过聆听,去了解这个年级的女生关心的事和她们常做的事,然后分析她们的行为。
我们经常碰到女孩子挣扎于感情生活,想要通过自我牺牲去挽留一段关系。
通过串联起女生的经历,我们也听说了男生也在友谊关系中经历了同样的事。
男孩们总会试图用满不在乎的口吻去遮掩过去很多事,他们会说挺好的,他们会说很多挺好的。
随后我们会深挖这些问题,试图让他们放下戒备,询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男孩们就会开始讲有关欲望和爱的经历,特别是他们如何渴望这些情感并且无法获得这些情感的困扰。
当他们长大一些后,一些总是充满着怒气的或者是装作不在意很多事的男孩会开始使用很多的恐同言论。
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够使用一些带有歧视性的词语了,但是没有,恐同的语言依然随处可见。
所以我们开始看到男孩们对于女性气质的恐惧,暴力逐渐增多,男孩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痛苦之中。
(转向CG)我们经常讨论年轻人的性别问题,但是对于男孩们来说,我想搞清楚为什么男孩总是在伤害自己也在伤害他人?
为什么连环杀人狂总是男人?
为什么我们同为人类,拥有一样的欲望,但是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在长大后杀人?
或者自杀?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在这个议题来说,我想要探讨如何建构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具有人文关怀的社会。
去做到这一点的话,你需要从这个社会最棘手的一部分人开始下手,在这个案例中就是研究男孩们。
这也体现在这部电影里。
(转向LD)我相信你也是听说了类似的事,然后以你自己的方式在这部电影里将他们讲出来。
你已经明白这个理论的核心了,被隐藏的秘密就是语言本身,以及男孩们是如何使用语言的。
在这个没有很多对话的电影里,很多长镜头往往都是沉默的。
比如Leo和Remi妈妈在厨房里的场景,这是一个非常长的片段,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对话。
另外一个场景是Leo在Remi去世后在音乐会上注视Remi的妈妈,他除了看着她的脸没有做任何事。
你基本上在讲述一个没有语言的故事,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这部电影里构思语言的?
LD:语言可以有很多形式,在电影中或许以镜头,以对白,以配乐等等的方式展现。
我致力于探索当这些不同的语言媒介碰撞时能产生的火花。
我经常想这两个男孩彼此之间的十分亲密的语言。
从无话不谈的温存到他们的生活渐行渐远。
这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当他们的生命出现转折时,这个变化变得残酷。
当Leo逐渐迷失在他所穿戴的盔甲之后(这里导演使用了一个指代双关,盔甲指的是Leo参加冰球训练所穿的训练服),他就切断了和外界产生柔软联结的可能。
我认为这个戏服和表演者的搭配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场景。
从男孩们还很小的时候我们就不断告诫男孩去成为一些他们本不是的人,去掩盖他们真实的想法和渴望。
在剧本和电影中有一个我们从未拍摄的场景,这是一个一群黑鸟飞过天空的场景,它们成群结队,美丽又可怖。
我觉得这代表了我年轻时的一些感受,我曾经试图成为一个本不是我真实样子的人。
只有在我成长到一定阶段时,我才意识到不去主动向这些传统性别建构投降的意义。
我们的摄影师出色的完成了这部电影的拍摄,她向我们展示了这些既定的角色在被强加到一个身体上时人们会有的一些反应。
她同时也做很多的编舞,所以她将这些带到电影中,将感知传达给观众而并非刻意地去解释一些不需要被解释清楚的事。
对我来说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电影语言。
CG:在我忘记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下,有关电影中母亲的角色。
你是如何展示她们的?
LD:好的。
我很幸运在这部电影中遇见了一个伟大的女性,她在意外中丧失了自己13岁的儿子。
在我建构她的过程中,我为她添加了一身盔甲。
我觉得像这样一个角色经常在传统电影中被其他方式展现,即使她外表外向,但恰好相反,她会有柔软的一面。
她曾说自己是一个自私冷酷的人。
我被她所展现的情绪所震撼,这种情绪太强大以至于她丧失了悲痛的能力。
我认为对于这个角色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电影的后半段有两个角色共同疗伤和治愈彼此的过程,他们尝试谅解彼此和自己,更多的是尝试谅解自己。
CG:在Leo说出“我很高兴见到你”时我很受触动,就在他们开始对话的时候。
这是无与伦比的一句台词,当然是在妈妈说出“滚出去”之前。
NW:我知道你写了这个场景,我希望今天你也可以和观众一起分享,我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人是如何体会这个场景的。
我想问你,通过让Remi妈妈说出“滚出去”这个台词,你展现了一个理想的女性形象。
我能感知到这个母亲的愤怒,但我也意识到,我的天啊,我会做完全相反的事,那就是保持自己原本的情绪。
你曾告诉我,就我本人而言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如何理解的?
LD:是的这很有趣,因为这场戏剧本和电影的版本是一致的。
但是当我们一起阅读剧本时,很多人对这个剧情并不是很满意,或者对这句台词不满意。
没错的。
所以我们最终拿掉了这个桥段,然后大家都很不满意。
所以我们按照新的版本拍摄了在车里的那场戏,但是我又本能的感觉到,这里有一些别扭。
我真的是这么感觉的。
于是我们又让演员重新表演了带有原本台词的剧情,然后演员告诉我,当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她感到畅快了很多。
NW:对我来说,电影中母亲能够展示复杂情感的例子少之又少。
当一个妈妈能对一个13岁的男孩,她死去的儿子生前最好的朋友说出“滚出去”这样的话,但是同时又是一个完美的妈妈。
我认为我们不常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真实的母亲形象。
当Leo来到Remi妈妈工作的地方时,她看上去十分焦躁。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Leo嘘寒问暖,而是直接说道:我在工作。
这是一种母亲复杂情绪的展示,特别是当她怀中抱着婴儿时。
(转向LD)我好奇你和你母亲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你们的关系又是如何影响你拍摄这个场景的?
*笑*LD: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我人生中认识的第一位艺术家。
她是一位高中时尚课程的教师。
但是她空闲的时间她会作画,所以当我小时候我会坐在她的身边,模仿她所画的东西。
但是随后我发现她也是一个没有足够情绪出口的人,她经常内心里波涛汹涌但是不表现出来。
她也是一个电影的爱好者,于是我也从她身上继承了这一点。
她就是一个我学习的榜样,当我说这句话时我是说我学会我如何和他人相处。
NW:这真的太美妙了,谢谢你Lukas。
我们现在将提问的机会给到观众好了。
观众1: 谢谢你!
谢谢你带给我们这么美的电影!
作为一个社会科学研究者,我很开心看到一个艺术完美融合了科学的例子。
Lukas我想问你你是如何了解到这本书的?
你又是如何将这本书变成一部电影的?
Niobe你能否讲讲你是否很受通过艺术的方式展现科学理论这一现象的启发?
NW:你的问题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哈哈。
我的答案是是的。
LD:我希望Niobe可以写一本让我能拍另一部电影的书!
NW:我记得你曾经告诉我过你是如何读到这本书的。
LD:我必须承认我非常困扰于第二个剧本的写作(导演的处女作《女孩》于2018年上映)。
我真的没有任何灵感。
当《女孩》首映过后,我们觉得这是一部我们使用了很多直觉所拍出来的电影。
这是我的一部电影长片,我们有些拔苗助长。
这也是我第一次收到有关我自己制作的电影的评价,有些好的反馈,也有不怎么好的反馈。
当我回到我的工作台前,面对这些剧稿,我无法将我的身心完全投入进全新的创作。
因为我总是在介意他人的评价或期待,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毛病。
所以当我再次开始工作时我有一些很强烈的情绪反应。
幸运的是当我成年后我拥有了许多很好的朋友,我没有将他们越推越远。
当我在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时,我表达了我很想创作一部和《女孩》一部和女性气质有关的电影,一样比肩的电影。
所以我想要在男性气概上做些文章。
这就是我全部的想法。
我的一个朋友找到了Niobe的这本书。
于是我开始在网上浏览有关这本书的信息。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在创作一个美国语境下的故事,但是这很有趣。
我同时也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有关一个12岁的科罗拉多男孩男孩自杀的新闻。
文章中解释道,这个男孩生前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校园霸凌,因为他同时也是男同性恋。
我感知到了这种暴力,我认识到我有想要解读这个现象的欲望。
当我写下这个故事中,我还没有确定我要些什么样的剧本。
但是有关暴力的讨论一直存在在我脑海,以不同的形式存在。
所以我去读了Niobe的书,从这本书中我读到了男孩之间情谊联结的危机。
这本书让我不再感到孤独,书中有一种强大的宽慰和包容。
于是我意识到对于这些和我一起长大的孩子们来说,他们中的大部分也曾经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即使我经常把他们看作“他者”,这本书将我们的关系拉得更近了。
我认为这成为了一个可以创作的窗口,我突然觉得我脑海里的思绪开始解释得通了,我拥有了去创作一个故事所具备的所有重要的要素。
但是我的确是想诚实地展示年轻男孩之间的友情与男性气概的博弈。
NW: 我还想说的一点就是,在我刚开始研究男孩们的隐藏秘密时,特别是对于有色人种和工薪阶级的男孩来说,我也在探讨是什么让我们成为人类这样一个特别的物种。
就像我们曾经的社会建构将女孩排除在人类之外,我们也没有考虑到有色人种和工薪阶层。
我对有色人种男孩的友谊尤为关注,我想要了解他们的社群。
在这个过程中,最革命性的一点是我意识到在我不断进行学术演讲的过程中,我将不断面对全白人的受众群体。
我经常看到这些听众的儿子,兄弟,父亲的人生经历与我书中所写的内容吻合。
简单来说,这些男性将自己长时间看作自己习惯于异化的对象,从而引发许多的悲剧。
所以当来自比利时的Lukas拍摄了一部法语的电影时,我意识到这个现象是具有普适性的。
我想对在座的欧洲听众们说,在这部比利时电影中所展现的肢体接触,包括拥抱,这是一个非常刻板印象的欧洲的现象。
你不会在13岁的美国男孩们之间看到这种互动,这对我们来说是很不寻常的。
观众2: 谢谢。
作为一个有四个兄弟的男性,我完全被Charlie(影片中Leo的哥哥)打动了。
我好奇你是如何构思并展现Charlie的这个角色的。
LD: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演员。
可惜的是电影中我们能给他发挥的空间有限。
我会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在我家进行的试镜。
他和扮演Leo爸爸的角色的互动让我着迷。
我早就从朋友处听闻了这两名演员的出色表现。
我希望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探索他们和我这部电影能产生的火花。
他(扮演Charlie的演员)表演了一部由戏剧改编的电影中的一场戏,他完全将我的心俘获了。
他在这场戏中是那么的脆弱又惹人怜爱,他是如此温柔,于是我当下就决定要和他合作了。
在我们常常看到讲述阳刚气概的电影中,一个哥哥的形象通常愤怒地冲下楼梯,打了自己弟弟的胳膊后离开。
*笑*这就是我们习惯看到的“哥哥”。
所以我很期待看到哥哥在电影中的其他可能性,特别是与自己的弟弟拥有亲密连接的一个哥哥。
他的肢体动作中只能流露出温柔,我很爱我创作的这个角色。
在Leo和Remi二人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也有一些懊悔,这无疑让人觉得十分残酷。
但是Charlie是那个将温柔和信任再次交还给Leo的人——这是一个我们内心深处都渴望拥有的陪伴。
这些场景不断地提醒我们自己需要将感情回归本真,而Charlie的角色给我们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观众3: 谢谢,我十分荣幸今晚可以和你们在一起。
这部电影在不同程度上让我感触良多。
我的应用心理本科毕业论文曾写过“青春期男孩自杀行为的一些并存因素”。
我在19岁的时候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兄弟,我同时也来自一个中东和欧洲的移民家庭。
当你讲到人们对归属和被接受的渴望时,我感到这是一个在我成长过程中反复出现,十分宏大的主题。
当我作为一个孩子时我曾努力的想要融入。
我在一个要求女人顺从的文化里装扮的相对男性化(该观众是一名女性)。
我现在有很多关于我兄弟的问题想要寻求解答。
当我们说到有关ADD,ADHD,精神健康以及父亲的缺位时,我想要知道对于他来说哪一个瞬间对他来说是决定性的?
比如当Remi躺在Leo肚子上时被Leo推开,然后Leo离开去操场上和其他人打闹了。
是什么让一个人的情绪战胜了另一个人?
我无法停止思考这些决定性的时刻,当我们已经被伤害的遍体鳞伤,或者当我们去伤害其他人?
我没有一个具体的问题要问,但是我好奇你们是如何看待我这些想法的。
LD:最近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你是从Leo的视角拍摄,而不是Remi?
我回答因为我不清楚谁是毁掉这段关系的人。
因为我曾经做过毁掉关系的人,我认为很多时候这些毁掉关系的人也是被伤害过的人——他们并不完全了解伤害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我想这是我尽量尝试让角色去理解这些可能的后果,即使我和你一样对这些问题有很多的困惑。
也许这就是友情本身,我们不断的问自己,问朋友,问周围的人一样的问题。
你刚刚所讲的那场戏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在那一刻我们的角色无意之中流露出了潜意识。
在此之前,他们的友情有长留的可能性,但是很遗憾被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摧毁了。
NW:我很抱歉听到你兄弟的离去。
我太习惯于听到这样的叙事,这种绵长的痛苦。
我成长的过程中与我的家庭关系密切的五个孩子都自杀了。
在电影放映之前我也说过,我们作为人类生活在一个不孕育深层链接的文化中,每个人都无比渴望情感关系。
我们同时也对情感的交互无比敏锐,一种近乎狡黠的敏锐。
但我们无法浇灌和培育一段感情,即使我们都渴望被爱以及给予爱。
于是才有了这部电影,如今吸引了全世界的注意力。
我对Lukas有很多的感激,我认为这部电影可以改变世界。
CG:这是一个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这是艺术与科学完美结合的代表。
你想想电影中的色彩吧,那些情绪。
(转向LD)我知道你一开始是一名舞者,这部电影几乎是无法仅仅用语言表达的,但是我们都领会到了其中的美妙。
你的镜头语言已经到达了另一个高度。
这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Leo问Remi:你现在这样(情绪低落)是因为我吗?
NW:是的,Leo会和Remi进行沟通,这让我感到震惊。
LD:在开始创作的时候这个片段很难写,因为我曾经想要展示这两个男孩多年之间的情感纽带。
他们之间的相互依赖很快变成了摩擦,又从摩擦变成了打斗,但是这也是我们人为创作出来的,这也不是他们所希望的。
对我们的创作过程来说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个场景。
因为这是一个随着时间推移不断疏远的关系,即使二人心中依然保留着对彼此的渴望。
所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电影的前半段去展示两个男孩曾经的友谊。
我的确一度想成为一名舞者,而不是电影制作者。
所以当创作剧本时我忘记人是会说话的*笑*。
这是我大脑运作的方式,当两个人在近距离接触时所做的动作,他们会看着彼此的眼睛。
我想要创作肉体与行为的更多可能,所以我要感谢和我一起创作的编剧,因为没有他就没有这部电影。
比利时90后导演卢卡斯·德霍特与泽维尔·多兰相似。
两人都很年轻,取向同性,都凭借对情感的幽微探究成为戛纳系导演。
两人的不同也很明显。
多兰的电影多有奇情,对情绪的表达趋于激烈,画面比较依赖迷离、幻梦、鲜艳的风格。
德霍特则往往将故事紧扣在人物本身的生活中,炫技表现得不动声色。
卢卡斯·德霍特与《亲密》两位小演员在戛纳
泽维尔·多兰在《劳里尔·高德罗苏醒之夜》(剧集)片场这种紧扣,使德霍特的电影具有相当痛苦而坚定的张力。
比如他获得2018戛纳金摄影机奖的长片首作《女孩》,在变性题材中蕴含的无法绷断的力量,与同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普通女人》中体现的决绝与坚强如出一辙。
影片《普通女人》中主角玛丽娜在街上逆风而行、身体前倾的隐喻性画面,在《女孩》中,则体现为主角Lara在剧痛中撕掉私处胶带的情节,两者都呈现出一种积极而饱满的抗争精神。
塞巴斯蒂安·莱里奥《普通女人》
卢卡斯·德霍特《女孩》饱满,是德霍特电影另一个珍贵的品质。
他的电影向来都是没有缝隙的。
所谓的没有缝隙,并非没有留白,而是说一部电影再无需任何增减。
比如,对照电影《断背山》《色,戒》和安妮·普鲁、张爱玲的短篇原著,或者对照《阿凡达》的视觉效果和你梦境中的绝美世界;我们会发现,李安和詹姆斯·卡梅隆的电影,已经找不到任何需要补充或显得臃肿的地方。
而卢卡斯·德霍特的电影,同样也具备这种精准的控制力。
卢卡斯·德霍特相比《女孩》,德霍特的第二部长片《亲密》柔软许多,但其中依然包含明显的对抗成分。
这部电影讲述中学生(相当于国内的初中生)里奥和雷米,他俩原本亲密无间,但在学校遭致“娘炮”“基佬”的非议后,里奥刻意疏远雷米,最终导致雷米的死亡。
2022《亲密》在前作《女孩》中,德霍特让Lara对抗自己原有的性别。
而到这部《亲密》,德霍特则让里奥对抗雷米与世俗偏见。
而向来缺乏对抗性格的雷米,则选择了结束生命。
由此可见,德霍特电影的本质就是对抗性。
这又是他与多兰的不同之处。
多兰喜欢明明白白在电影中设置人物的性取向,再基于取向探索情感的复杂维度。
但在德霍特的电影中,取向被隐匿,或者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物如何构建强大的内心,以完成他们被自我意识驱使的每一种对抗。
导演在《亲密》中设计了非常多的对抗情节,这些情节对拥有类似经历的观众而言,可谓十分亲切。
因为这些对抗中的行为与借口,并无新意,德霍特也知道,这种时候不需要新意。
比如在学校草地上,雷米一如既往将头枕在里奥小腹上,里奥很不自在地挪开身体,说,“雷米,天太热了”。
或者,雷米问里奥,自己是否也可以学冰球,里奥没有回答。
雷米问,你为什么不同意;里奥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雷米又问,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里奥回答,我不知道。
借眼前的天气随意地摘取理由,或者将两个人的关系归置于语言的虚无,这就是里奥对抗闲言碎语的方式,即以很明显的冷暴力远远地推开雷米。
德霍特为此设计了一场可能是2022年最漂亮的戏。
里奥和雷米原本同床共寝,经历过同学的非议后,里奥挪到地铺。
早晨醒来,里奥发现雷米也尾随自己睡到地铺上。
他俩由此热情地打闹起来。
渐渐地,一道边界忽然闪过,两人的嬉闹在纠缠的肢体间转为斗殴,这导致雷米借口胃痛而流泪,也悄然埋下他自杀的引线。
从嬉闹到斗殴这场戏值得细品:一方面,世俗偏见通过里奥的心路,顺藤蔓延至两人的私密空间,并对此空间进行撕裂;另一方面,从嬉闹到互殴,影片没有划出明显界限,这发生得如此自然,证明身体对情感而言,是非常敏感的存在。
作为一部时长105分钟的电影,在大约45分钟处,雷米突然离世。
对观众们而言,这无疑是一个惊吓点:如果德霍特没有选择像南尼·莫莱蒂导演的《儿子的房间》那样,从一开始就亮出死亡,好让影片处于缅怀的基调中,那么《亲密》将如何平衡雷米死亡前后的世界?
南尼·莫莱蒂《儿子的房间》德霍特的处理不仅出乎意料,而且合情合理:雷米的死亡并未使里奥的对抗消失,所以他没有狗血地立即卸下心防,投入对雷米之死的懊悔与痛哭当中,而是怀着紧张与谨慎,在靠近雷米之死的过程中,又将自己推开。
比如他飞奔向雷米的家,却只在窗外看那扇被雷米父母撞开的浴室门(雷米就是在浴室自杀);又如他参加雷米葬礼,却规避和雷米父母的任何接触。
在此,德霍特再次设计了一个非常出色的情节。
雷米热爱双簧管演奏,他死后,里奥去欣赏一场演奏会。
里奥请求母亲将车开快一点,因为他不想迟到。
在演奏会上,里奥久久凝视着雷米的母亲。
里奥不想迟到,是不想在入场时引起雷米母亲的注意。
而在演奏会现场,德霍特让摄影机镜头从里奥眼神的方向,不断推近雷米母亲,从而在情节设计和镜头运动的共同作用下,将里奥靠近又远离的对抗张力,表达得丝丝入扣。
在电影《女孩》中,德霍特导演就已经呈现出扎实得惊人的镜头语言,《亲密》则进一步提升了摄影的难度。
无论是那些里奥、雷米在花田中追逐的长镜头,还是里奥坐在秘密基地的光影之中,抑或雷米的母亲在夜色中痛苦漫步……电影《亲密》都在充满设计感的同时抹去了刻意的痕迹,从而将电影的摄影之美,统一到德霍特的生活流叙事中。
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是在雷米死后,里奥自雷米家离开的画面。
里奥独自行走在深浓的夜色中,远处只有一点红色灯光,画面相当黑暗,但里奥眼中的泪光却非常清晰。
这是技术和情绪的双重捕捉。
将画面推出银幕,还原为拍摄,可以想见饰演里奥的演员伊登·丹布林,必须小心地配合摄影和灯光团队,而摄影和灯光也必须精细地尾随丹布林的情绪。
除此,还有那些里奥一家打理花田的农耕画面。
相比电影《隐入尘烟》中如米勒油画般构图的劳作场景,或者柏林金熊影片《阿尔卡拉斯》中被现代化资本不断冲击的果园景象,影片《亲密》中的泥土始终处于花和犁的翻动中,更湿润也更有力。
同时,也能从泥土中找到里奥比雷米更坚强的原因,里奥的心智源自大地,雷米的心智则源自管弦。
影片《亲密》中偶有哲思对白,比如“保持坚强,并不代表要克制泪水”、“难过和生气本身就是很接近的”,但这不代表影片试图拔高内涵境界。
《亲密》就是一部单纯的悲剧性电影。
德霍特的设计非常残酷。
雷米死后,他的父母有一次到里奥家用餐。
里奥的母亲谈起自己的大儿子,也就是里奥哥哥的学业。
这时,雷米的父母再也绷不住了,当即流泪啜泣。
雷米是独子,死了。
里奥家是兄弟两个,都活着,还有学业可讨论。
这张餐桌可谓是完全失衡的,幸福的过于幸福,凄清的过于凄清,也正是这种失衡,使《亲密》的重量惊人。
影片结尾,里奥终于鼓起勇气向雷米母亲承认,是自己的疏远导致雷米死亡(里奥在这里见到雷米母亲时,身为产房护士的对方怀里正抱着一个新生儿,德霍特的残酷又可见一斑)。
雷米母亲送里奥回家的过程中,让里奥下车。
里奥走进树林中,雷米母亲追过去,里奥手持木棍。
乍看,这或许是一个难以理解的情景;细思,原来里奥担心雷米的母亲会复仇,所以才不得以准备用木棍自卫。
这一根木棍,瞬间让里奥回到他自己的年龄上,也让观众们意识到,人的一切行为、一切靠近、一切推拒、一切对抗,都建立在年龄之上。
不同年龄的人,对悲伤有不同的处理法则。
至此,里奥这个人物的合理性,终于被德霍特的最后一片拼图构建完成。
从《女孩》到《亲密》,不得不说,卢卡斯·德霍特是一位才华出众,并对情感的理解拥有恐怖天分的年轻导演。
如果能在格局和深度上再做拓展,说不定下一次他就能问鼎戛纳。
作者|县豪;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被设计得十分完美的画面,剧情也是如此,然而失真的剧情却让人如鲠在喉,不论是中途自杀而亡的奥米,还是导演通过一系列事件想要讲述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生道理,几乎成了一个模板秀。
另外一点,导演几乎把所有的视角都放在雷奥上,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对自我的过度沉溺,也许对他来说只是想从以往的过错中寻得一份原谅,但这对于无数个雷米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西方与东方的不同:奥米死亡之后,这个事情几乎是家喻户晓,学校组织悼念活动,对外有公开的葬礼,父母能够及时沟通,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治疗。
这在mainland是无法想象的,如果家属不来闹,这件事除了班上的部分同学或者亲密的朋友外,其他人是无从知晓的,而学校方面更是会严防死守,生怕消息泄露,公开的葬礼也许有,只是我们无从知晓,因此也就无法向任何人表达自己的内疚与悔恨。
父母当然也指望不上,中国人对这种时期一向讳莫如深,即使自己有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隐隐想来,也不过是说一声“…死了”,然后独自在被子里痛哭一场罢了。
而后的时光里,依旧照常生活,只不过在成人之后,再也无法与别人有亲密的关系,再也无法与别人交朋友。
一开始就对雷奥这个小男孩有点排斥,虽然是电影,但是他透出的那种冷漠和疏离却像本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也许,某个时期的我如雷奥一样有过这种经历,所以被这种内疚刺痛,而更加痛恨雷奥。
细节:当奥米问雷奥自己要不要也去参加冰球队,而雷奥只是沉默以对,而且他的语气和神态真的十分不耐烦。
在影院杂志看到对Dhont的采访,他说自己不会去美国拍片子,将来依旧计划留在比利时。
他的影片的确很有本土特色。
一天内多次晴雨变化,人物对话混杂法语与荷语,可以感受到导演有意识地把比国日常同情节交织在一起,想必比国观众在观看过程中不会有太多间离感。
从《女孩》就可以窥见Dhont的执导风格。
家庭环境supportive,社会环境的隐秘压抑(东亚观众表示你这算什么),外部环境只不过是催化剂,实际上推动情节的是角色内心冲突,而影片的中心也是那些细微、颤抖,无比贴近情绪本身的情绪。
《亲密》延续了这一特点,只不过它的主题更偏向于“关系”。
影片的开头像极了混沌初开。
黑暗里,两个男孩对外界一无所觉,像幼兽一般仅凭直觉厮混在一起;他们幻想着被第三人追逐,欢笑着在花田中穿梭,亲密无间地滚作一团,天真烂漫地许下关于未来的诺言,从未考虑过分别的可能。
影片最迷人的部分集中在Rémi死前。
印象最深的片段是,Léo依旧去Rémi家sleep over,却抗拒Rémi靠近他,径直躺在地上睡;醒来发现Rémi又躺在身边,先是开玩笑似地打闹,后来两个人不知不觉就泄露出这段时日的委屈、恐惧,肢体冲突升级成小小搏斗。
镜子的缝隙愈来愈深,终于碎成两半。
Dhont太擅长拍情绪了,两个孩子彼此牵引的微妙情绪,赌气、嫉妒、刻意疏远——亲密关系中一切近乎博弈的拉扯,被镜头无比细腻地捕捉。
没有太多台词,眼神和下意识的动作永远比话语诚实。
个人认为影片的缺点也在于此,细腻敏感到让人觉得,这种情绪表达的方式属于成年人而非孩子。
影片的高潮是Rémi的死,在这之后情节可谓平铺直叙,甚至由于缺乏中心矛盾点显得散乱,无怪乎很多人觉得后半部分没意思。
虽然很难承认它在手法上有什么新颖之处,也很厌倦让影片显得有些造作的配乐,但后半部分也有很多让我喜欢的地方,比如——无比漫长的“失去”的过程。
活下去的人延展着原本的轨迹,大笑、吃饭睡觉、种花收花、结交新的朋友,一切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分别。
只是在不经意间会意识到那个人不在了,遗失的那块拼图再也回不来,自己与他共享的那一部分将永远残缺,自己朝向他的目光将永远落空。
他再也不会在窗外出现,再也不会坐在教室的一角,乐团再也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再也无法和他倚偎着躺在一起,一切关于未来的诺言、爱的可能性都将成为过去。
伤口会在现在与过去的互文里无数次被撕裂,就像愈合的断骨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
另一处有意思的点是“失去同一个人的悲伤”。
不过懒得写这一点了XD虽然略逊于《女孩》,但总体而言是部瑕不掩瑜的作品。
“ Remi,对不起。
你回来吧,我好想你。
”
他们一块玩耍,一起奔跑,快乐,纯净,美好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我好想你”
再见,Remi2023年2月12日。
很久没看电影了。
成长到了26岁,感谢路上的每一位好朋友。
陪伴过一些人,伤害过一些人,帮助过一些人,也放下过一些人。
记忆会慢慢消退,可能很多人会被逐渐淡忘,即使我们不再联系,也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Remi和Leo是亲密的幼驯染,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一起携手上学。
因为同学之间的一句玩笑话,Leo开始疏远Remi。
这也导致了Remi的间接夭折。
Leo也在失去之后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和宝贵的友谊。
看完电影其实感觉也没有交代什么。
就是友情的界限罢了。
青少年处于心智发育的关键阶段。
意识以及思维的转变,可能会发生在日常生活的每个点滴。
或许是别人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亦或者是他人的行为,都可能会对之后的行为处事产生影响。
电影里Leo正是被同学的话语所影响而疏远了Remi。
Remi的死虽然没有交代清楚,但是暗示与Leo对Remi态度的转变相关。
或许这不是爱情,或许这就是友情罢了。
只不过Leo太在乎他人外在的眼光罢了。
我把这部影片放到了2022.12.31看,看完这部影片,时间跳到了2023.01.01 00:05。
在翻译预告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注定是一部悲伤的电影,但今晚看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与这部影片多么相似,只不过我不是"léo"而是"Rémi"。
我能切实地感受到Rémi的痛楚,也能理解léo的行为,但我就是真的非常非常痛苦,然后无能为力。
我摸着左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庆幸自己是"胆小"的,没有"勇气"用力一划,不然,我的父母与朋友该陷入怎样的自责与痛苦之中。
即便如此,我还是丢掉了许多东西,丢掉了对他人的信任,丢掉了许多真心待我的朋友,也丢掉了对未来的期许,但我似乎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说回电影,总的来说,在剧情上的确是稍稍欠缺了些,但是这部电影也很好地向我们传达了在现在的社会背景下,人们对于同性之间的亲密关系存在着一定的错误认知,特别是在青少年这种敏感群体之中。
导演的拍摄手法和镜头语言很棒!
演员的演技也很到位,大量近距离的镜头,将微表情微动作捕捉得很到位,各种象征意义的镜头也都能很好地传达给观众,比如天气、风声、花田等,观感非常强,无不体现出导演的细致。
青少年的情感是复杂敏感的,情绪的变化是迅速且饱满的,这些也都通过演员感染到了观众。
很感谢在2022年结束之际遇见这样一部电影,真的很开心!
用一句话概括,《亲密》讲述了一对十分(过于)要好的男孩被恐同(homophobic)的环境拆散的故事。
影片开头的第一场戏便是这个剧情梗概的一次排演:看不见的敌人从后面把我们包围。
他们人多势众、身着盔甲,而我们只有彼此和脆弱的肉身。
三二一我们开始逃跑,沉浸在身体和花簇的相对速度之中而无暇设想我们终将落网。
影片的剧作非常工整,沿着环环相扣的戏剧性链条一路推进。
几乎每场戏都传递着明确的意义,许多设计也过分直白,例如冰球运动与男子气概,又如雷米边哭边对利奥拳打脚踢,这决定性一幕之后紧接着雨夜的花田收割,两个没有直接因果关系的场景旨在合成“残忍”一词。
从某种角度可以将《亲密》看作传统情节剧,但与那些曲折的冒险传奇相比,《亲密》扎根于日常琐屑之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它力图展示日常的“重复与差异”。
例如四次骑车上下学时双方距离和态度的转变,标志了他们一步一步从亲密到疏远。
《亲密》关乎目光以及目光的威力。
影片聚焦两个少年、两个家庭,但利奥更符合传统意义上的主人公,不仅因为他(带着创伤)幸存,而且因为他是“看”(look)的施动者。
海报已为我们揭示出这一点:我们只看见了利奥和他的“看”。
借用经典电影理论展开叙事学分析时,戴锦华指出占有视点/视点镜头意味着占有话语权,“人物间的权力关系首先呈现为看与被看的关系”。
在此意义上,雷米几乎完全是目光的承受者/“被看”的客体,而仅占有寥寥数个的反打镜头。
两人之间的观看关系在花田中的奔跑后旋即被揭示:雷米在专注地练习单簧管,利奥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
然后雷米靠在红色的墙上,为利奥的画作做模特儿(联想《燃烧女子的肖像》)。
暖红色充分烘托出了亲密感。
但他们即将(被迫)走出封闭(close)的二人小世界——开学了。
在一个全景镜头中,两个人踏入校门,然后镜头缓缓拉至远景,以超过 40 秒的持续时间宣告二人之间的亲密要被置于学校这个小社会大群体中的复杂关系网中。
这份亲密即将遭受众多目光的检视。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在开头即用一个小桥段刻画目光的威力:少年们用放大镜玩弄着一只蚂蚁时,蚂蚁的“视角”展示出仿佛放大镜汇聚的不是日光而是目光。
被凝视烧死的蚂蚁影射了玛莲娜的处境,也可以喻指利奥和雷米的遭遇。
在性别角色(男子气概)受到规训的传统社会里,女性之间可以亲亲抱抱,但男性之间的——尤其是肢体的——亲密是一种禁忌。
表面上是恐同,背后是父权制和异性恋正统的规范下,一方男性会被视作女性化/降格,从而对男子气概构成威胁。
当雷米躺在利奥身上小憩时,利奥向画外说笑的同学们看去,因为惧怕异样的目光,他躲开了雷米。
影片没用过多笔墨渲染二人遭受的恶意,但点到的两三处都简洁高效。
在被骂 faggot 之后,利奥闷闷不乐地走在楼道里。
刚刚挑衅的男生在后景虚焦处有说有笑,面目和话语模糊。
短短数秒,那种仿佛身边所有的笑声都是在嘲笑自己的忧虑和恐惧足以溢出银幕,想必所有敏感的灵魂都感同身受。
尽管对雷米的正面聚焦较少,我们足以感受到他其实比利奥更纤细更脆弱。
影片还暗示了他的抑郁倾向。
如导演所说,利奥代表了对规范的遵从(conformity)。
影片的复杂在于它没有将悲剧全部归咎于不够友善和平等的环境,角色有各自的问题和挣扎。
虽然不好怪责受害者,但既然雷米可以对流言蜚语满不在意,因为他只在乎利奥,利奥是不是不必那么自私和绝情?
当然这是用成年人的眼光要求 13 岁的孩子了。
情绪被煽动,但感官没有被激活。
影片虽然不乏运动中的身体(奔跑、骑行、打闹……)或相互依偎的身体,但依旧是在保持着距离观看它们。
我们没有感受人物的身体、和人物的身体一同感受,换言之,镜头和身体之间没有亲密——真正的亲密。
视界政体(scopic regime)的危险之处在于观看关系中内含的控制与支配的权力秩序,而触感视觉(haptic visuality)的话语高举感官的大旗反叛经典电影实践与理论中主导的视觉中心主义和理性主义。
作为精彩演示观看和观看关系的典范,希区柯克的《后窗》揭示了偷窥/凝视有赖于距离(distance),而触觉的激活是以邻近(close-ness/proximity)——特写下纤毫毕现的纹理和质地(texture)——为前提。
Beau Travail (1999),特写镜头下跳动的脉搏摄影上,影片多用浅焦和较紧的取景,聚焦少年(主要是利奥)的心绪。
限制一个狭窄的清晰视域的同时,制造了一个广阔的画外(或曰不可见的)空间,那里盘踞着不可见的敌人,威胁着焦点上不安的少年。
有趣的是,当利奥和雷米再次玩起“假想敌”的游戏时,利奥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其实并不在我们身后。
”对于利奥来说,敌人并非一直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它可能从任何方向以任何面孔随时袭来。
恶意会(已)显形。
画外如幽灵一般纠缠并侵扰着画内空间。
影片如是建立起一组可见/不可见、画内/画外的动态关系。
父亲和兄长在虚化的后景,母亲在画外音。
空间被局限于利奥的自我。
甚至到了影片第二章,其中一个主角被绝对地放逐到了画外空间,以其缺席而在场(套用戴锦华爱用的文字游戏)。
讽刺的是,对于班上这样的边缘人来说,他的缺席比他的在场要更惹人注意(每周的追悼班会)。
影片第二章正是关于一个人的“不在”如何牵动着所有身边人的“在”的状态。
利奥最后轻声说的“我想他”若按法语的字面义直译即“我缺少他”(“Il me manque.”)。
尽管永远地失去了身体上的亲密,利奥也许从未在心灵上如此贴近雷米,后者的缺席深深刻入他的存在方式。
影片企图回到生活的原本轨道,但画内的日常已是被画外的一切染指了的日常。
在后半段,利奥独自继续着上学、冰球训练、帮家里干活……但看似相同的流程与前半对照叠出的细微不同暴露出回避创伤的失败,不然为何护甲在身却不断跌倒?
邻近暑假,利奥坐在一旁看着同学们伴着音乐狂欢,微微左右张望,眼神飘忽不定。
最末,利奥独自奔跑穿越花田后回头望向画外,影片再次以十余秒的镜头展示他摇摆的目光。
要知道在影片前半段,利奥的目光总有一个明确坚定的指向,即使是越过人群或书桌。
虽没有参与上海电影节抢票,但还是很幸运地收到了校友和朋友的赠票《亲密》和《世界的阿菊》,我真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儿。
《亲密》的镜头语言画面剧情,让我想到了很多经典的文艺电影《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赎罪》、《呼吸》,导演用唯美的暖光逆光胶片镜头讲述了一个悲伤心碎的故事。
长相俊美的油画少年Leo和Remi,两小无猜的玩伴,一起长大,在同一张床上午休,追逐奔跑在田野,花海,树林,他们的童年生活非常美好,直到上了小分在同一班,班里的女同学问:“你们是一对吗?
感觉你们非常亲密。
” 听到这句话,Remi只是羞涩地笑了笑,Leo却非常生气,他反问:“我们牵手了吗?
我们亲吻了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
”后来他开始就有意疏远Remi,不等他一起上学,并主动开始别的男生社交,认识了新朋友,加入了冰球队。
感觉被忽视被抛弃的Remi哀怨地质问Leo,甚至试图推搡他,两人一度情绪激动打的不可开交,最后Leo的哥哥和学校的老师将他俩分开。
原本亲密的友情心生嫌隙,渐行渐远。
一天,学校组织去海边游玩,Remi却没有出现,Leo虽然也有点失落却假装若无其事地和同学们一起游玩。
游玩结束🔚返回学校,老师安排同学们去体育场,说你们的家长也都来了。
感受到氛围异样的Leo拒绝下车,直到他的妈妈告诉他“Remi不在了。
”接收到这一噩耗的Leo除了难以置信外,迅速下车奔往Remi家想要一探究竟。
透过他家的玻璃,他看到了Remi门口被破门而入的痕迹。
就这样,Leo失去了他亲密的朋友,活在了巨大的悲伤和自责之中,他寄情于和哥哥同床共眠、冰球训练和家族农活,他没哭。
他让悲伤在体内越积越多,直到一次冰球比赛他骨折了,医生给他包扎时他抑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医生说:我知道的,骨折是很痛的。
他的爸爸一直抱着他安慰着他,时隔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让自己的悲伤以眼泪的形式释放了出来。
直到他觉得自己平静了,他重回旧地去探望Remi家人,去Remi房间看他存在的痕迹,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和Remi妈妈说明真相时,回应他的是Remi妈妈一开始的难以接受赶他下车,最后在树林里双方完成了拥抱和和解。
过了没多久,Leo在跑到Remi家时发现他们全家搬走了,Remi的离世让Leo心里空了一个洞,从此他会带个这个悲伤生存下去。
前段时间,刚刚看完张天翼老师的《如雪如山》,里面有个短篇《雪山》讲述地就是中年失独的女人和失去中学好友的女孩的一次会面,他的离去彻底改变了两个女人的人生,从此仿佛她俩再也无法感到幸福。
这种悲伤无力感,让人像《海边的曼彻斯特》一样,Can’t beat, can’t move on.演Leo的小演员眼神戏特别好,是个超级有灵性有天赋的演员。
演Remi妈妈的女演员长得像《唐顿庄园》的大表姐,她把丧子之痛以及克制的隐忍演的淋漓尽致,观者无不动容。
一部绝佳的文艺片,五星推荐。
1、親密(Close ,2022)的事件是一段友誼因風言風語而產生的變化,而故事的重心在刻畫情感的處理。
故事主角的年紀設定初中一年級,在青少年時期,在狂飆的青春時代,在自我意識與性意識逐步發展又特別敏感的階段。
現在在印度,男孩間是好朋友,走路時也會牽著手;而在歐洲,這樣親密的舉動被質疑是曖昧情愫——我想起蘇古諾夫的父子迷情(Отец и сын,2003),當歐洲影評質疑這片子的亂倫情節,俄羅斯導演抗議著說那是歐洲人汙穢的想法,因為人際間的親密是情感的自然流露。
而這樣被閒言閒語刺激的里歐,開始有意識的和雷米保持距離,在這樣刻意疏遠下,傷害了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終於導致雷米的自殺。
2、里歐中學後開始展開他男性化的活動:運動、勞作。
里歐的冰球運動和農務,一方面改變了他的外在輪廓線條,抵抗社會對他女性化的評價,所以我們會發現在影像中,他的臉部線條越發有稜角;另一方面也有魏晉時期嵇康選擇刻苦的打鐵為業的意思在,把自己的全副精力和感覺,內斂、集中在某種技藝、技術上,強化內在的力量。
3、里歐因冰上曲棍球競賽手腕受傷而包紮時,淚水泉湧而出,但這並非導因於肉體的疼,而是喚起了他心理層面上的苦——我想,學音樂的男孩雷米應該是割腕。
4、結尾特別的有寓意。
最後的和解不僅是在醫院,而且是在產房,這意味著里歐和雷米的家人不僅傷痛得到醫治,而且還斬獲新生。
於是里歐骨折痊癒,雷米一家人也搬走,也正式宣告這項打擊與事故不再糾纏於心,生活不再停滯不前,人生能繼續邁步。
德霍特把自己的灵气都用在光影、色彩雕刻上,类似花田等意象的选用也极妙,年少纯澈烂漫的情愫才刚破壳,就被过早碾进了土里。架不住这个一眼望穿的故事,从社群隐微压迫到阳刚男性气质的弊端,挖掘得都太浅,情绪全淤在表层,始终渗不进去。直觉是不如Girl,看来“写”自传总归要留出些审慎的距离为好。
Jamais je ne peux pourtant lui dire qu’il me manque.
“他们来了,包围了我们。”最亲密的时刻在开头便已给出,一个双方接受对方无限想象的空间,而Léo选择将这一虚幻空间戳破。德霍特对这对朋友的仁慈便在于,将对视镜头与双人特写镜头几乎全部留给了Léo与Rémi(以及其母亲)。从另一个角度来看,Léo与Rémi的分野同时也是男性/女性特质的分裂,来自男性的“雄性气质蔑视”促使Léo疏远好友,并试图通过参与冰球活动(典型的对抗性活动)彻底从物理上/精神上与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而Rémi则被呈现为某种边缘形象——与女性,或是弱小的男性玩耍。这种处理方式简单清晰易懂,但是却陷入cliché与强化某种刻板印象。影片前半段的极其精彩,后半段却好像变成了某种幼年版的资产阶级叙事,镜头也变得僵硬俗套。
将亲密拍成了暧昧不清,直到结束也并未真正面对问题。里欧和雷米之间的感情关系的进程,起码可以用青少年的懵懂和稚嫩来作为推进的理由,他们还处于成长期完全不懂得不会表达也不知道表达的重要性,所以才会产生关系破裂和雷米的意外。之后,里欧多次的回避,最后也没有说出自己和雷米之间的关系,雷米母亲又回避,他们夫妻搬走了。电影利用小演员和正面直拍,想要解决情感力量的问题,是很容易让人动容。但影片内部关于人物关系的描写和剧作核心点明的缺失是非常明显的问题。
温和的,温柔的。也是痛苦的,挣扎的。只觉得与人相处,真的好累,同性也好,异性也罢,产生的羁绊都像是倒刺一样扎进肉里,让你做不了自己,让你不想做自己。
围坐在一起的情感教育课堂令人羡慕,流泪不是脆弱,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情感的权利,后半段过于仓促,罗塞塔魅力依旧,反而更get达内作品聚焦精练的有效和力量
(C)lose 😭😭😭😭😭
一个推崇“男性特质”社会下的悲剧,孩童的世界在被“规范”沾染前像个自由的乌托邦,结合近日法国13岁男孩因为在学校被恐同而自杀来看,更有通感。但后段的事件真的太少了,看着不断的人物近景而疲乏。
看到第一场夜外戏份时按了暂停正好是将近一半时长的地方。但可惜前半部分太过优秀,使后半段的宽恕与疗愈显得有些刻意与顺理成章。剪辑与分镜设计很棒,选角惊艳。
三星半。如果说每部电影都有自己的颜色,那这部的颜色应该是透明色。通过这个颜色,每个画面都折射出一种纯粹、美好、毫无防备的光彩,仿佛最初的伊甸园,令人沉醉。也如同每个过于完美的故事,它有了猜忌、背叛,天堂陨落,人们开始初尝眼泪,知道跌落多么痛。学会爱,学会放手,学会永不忘记。
32倍速都嫌慢,又是这种无限放大情绪的电影,看不下去大约是心思不够细腻,感受不到这种要死要活的心情
# 75 Cannes 主竞赛# 一个青春成长的伤痛事件,不同的奔跑是本片中出现最多的场景,也有不同的寓意
这些天才的小演员…到底是怎么选出来的…
里欧这个角色被拍得很女性化,在面对雷米时总表现出超过正常男孩对待发小的眼神动作,情节上又要疏远又不愿意被疏远。这种人设至少让我很难对角色共情。别人失去了辛苦养大的孩子,他因为自己矫情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他还在一直矫情。导演还喜欢拍他大眼睛那个看人的样子,原谅我用媚形容一个孩子……确实情绪需要堆积,但这个节奏的缓慢堆积,也太细太文了,每个镜头都长到让人等下一个happening,炫技降低故事感。
导演颇有野心。前半部分极其细腻而出色地描绘了一对男孩之间的友情,因过分亲密而招致悲剧,暗中指向男子气概的危害,给男性在青春期与同性好友维持友情造成困扰。可惜是后半段没在此方向上继续深入探讨,却选择用戏剧化的手段来追求一种在成年人看来足够自我感动的圆满结局。尽管看得出这部分是在向达内兄弟致敬,但是这种刻意的转折令此前营造的细腻与好感荡然无存。
真心觉得前半段比后半段好太多
名为亲密,却是在讲疏离。更早觉醒的一方也更早接受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也更快地学会伪装,从未放下警觉扮起低沉的声线逃进男性同盟的庇护中,冰球的虚势武装和渗进骨髓的凉意让他在面对真实情感的冲撞时脆弱得不堪一击。共枕时的落日余晖和畅快奔跑的花海,是刻在心底的绚烂阴影。很多年不见这样类似《爱在暹罗》气质的片子了,但格局过于局限在导演私人情愫的回望中,也就失去了更多可能。
这么敷衍流水线的作品还能有评审团大奖?!戛纳也要完了吗?!看完除了觉得manipulative 和生气,还是生气。一起看的三个人都这么觉得然而望着满场的鼓掌和各种抽泣声我怀疑了人生一整天。
影片中大量亲昵时刻是真的拍得好,中性地观望,自如地凝结发酵,视线的闪躲与焦点的游移构成了情节。非常巧思地呈现了偏见地暴力。可惜后段实在坍塌得厉害,不再具备相互钳制的力场,被一种不必要的情节导向侵占了。
想起了小学一个同学,放学路上总喜欢贴我脸颊,紧紧搂着我脖子,不停蹭啊蹭。léo在花丛中奔跑,回头一望,身后追赶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百老汇moma/法国影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