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日本把核废料倒入大海前,跟你们“商量”,真的算是客气的,原来早有先例——水俣病。
这部电影算是记录讲述了一个真实丑闻还是摄影师尤金的自传?
也许都是。
一个颓废但又充满正义感的美国人,在一群自救无门的日本穷人的协助下,终于成功出手拯救了被日本富人及日本政府欺辱残害多年的日本穷人,这个故事是真的。
虽然遗憾的是,这些日本穷人及后代至今仍然没有摆脱苦难,虽然政府于2013年宣布他们已经不再苦难,这也是真的。
人类自从掌握了“现代科学技术”、金融资本、经济发展……这些事物,我们对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孕育我们的土地水源空气,就开始了毫不留情的破坏和掠夺。
即使那些获取巨额利润的公司(个人)“竭尽所能”地投入到环境保护事业,也无疑是杯水车薪。
人类造成的每一个破坏,绝对都是不可逆的,多久完蛋只是个时间问题。
即便看似已经在“深刻反省”的今天,我们补救的速度,依然远远落后于破坏的速度,和因过去破坏造成影响的裂变加速度。
这就是人类贪欲的驱使,这就是人类培养的魔兽——资本,吞噬一切的本性。
想想你我生活都离不开的电商,因为我们可有可无的需求,我们的纸包装纸制品要砍掉多少树木?
这是没人下单的时候会考虑的,悲哀!
我也必须自责。
没有一个科技公司、化学公司、矿业公司……是无辜的;当然,每一个渺小的我们,也不是一片无辜的雪花。
这样的片子,和《2012》、《后天》这些可以搭配着看,万一哪颗心被小小地触动了一下,或许也是地球之福!
本片《水俣病》,日本一重大的环境污染问题,致使多少人患上可怕的疾病,更让我生气的事,片尾字幕:2014日本首相宣布该问题已解决并且否认仍然存在或者曾经存在的许多患者……日本人连自己家的历史都能否认……不知道其他小伙伴是否这样,我们小学的老师经常跟我们讲日本环境非常好,日本的环保意识非常好,后来渐渐的听过水俣病,海豚湾,日本人捕鲸,还有近期的福岛核废水……你告诉我,日本人哪里环保啦?
这些可能小学老师都没听过,却在我们还未养成价值观的时候给我们灌输这样的思想,现在看来,崇洋媚外脱不了干系。
以后谁再跟我说日本人环保,我就骂他/她/它。
真人真事改编,环保题材,工业发展反思,警惕资本逐利不择手段,毒害人类健康。
这些影片要素足以高分,镜头下的内容触目精心,惨不忍睹,这是人类作孽的灾难时刻。
有些已经远去,有些还在发生。
其实每个国家工业大发展时期都有很大的创伤,英国砍光了自己的森林,至今都是欧洲森林覆盖率最低的国家。
日本东京那时候鸟都绝了,东京市民看见一只乌鸦都争相来围观,德国酸雨把民族发源地条顿黑森林变成了黄森林。
人类行为灾祸要反思,我们以此保持警惕。
所以我觉得这个片子值得5星,值得深思。
最早知道水俣病,是從日本紀錄片導演土本典昭的紀錄片。
土典和小川紳介一樣,拍人們的抗爭,一拍就幾十年。
到1971年,Chisso 就已經知道他們排出的廢水水銀超標了,周圍得病的人越來越多,公司社長還一直否認、壓制,反抗的人們已經把抗爭當成了生命的全部了,放棄抗爭就放棄了生命。
攝影師尤金的視角,帶入我們的觀看和理解,雖然比紀錄片少了真實的力量,卻能讓更多觀眾看清事實。
片子裡面Aileen 和尤金的愛情看來很好萊塢,但卻是真實的,而且他為這次攝影絕唱最終付出生命,她卻活著並仍舊在抗爭。
日本政府和權貴的不肯認錯是出了名的,但日本人民的堅韌也同樣出名。
「生活週刊」在1972年底就結束,是我已經忘記的事實,只是記得最近拍蕭軍紀錄片,見到他們的攝影師在東北拍下1946年的情景......如尤金所說,不僅被拍照的人靈魂會被攝走,拍照的人更是。
當你直視苦難,苦難就會攝人心弦!
20200220.柏林电影节《水俣病》首映前夜媒体场.尤金•史密斯本身是个梵高式的人物,作品够出圈,性格也出圈,所以就算是路人也会偏爱他。
如果说他自身的故事和他最为传世的那几张作品一样都是超五星级的,那这部电影最多是个三星水准,还靠的是约翰尼·德普的角色加成+故事自身的现实力量太足(不过就算是三星,还是值得一看的,毕竟是尤金的故事,毕竟由德普来演)。
这个锅自然是导演来背的,没别的,就是水平不行能力不够,故事讲得毫无波澜,全员人物浮于表面,看着演员想发力却摸不到发力点真是干着急。
摄影和配乐都有记忆点,但这么一把好牌打成这样也就剩了个底裤来遮掩一下,只能说不是由大师来导尤金的故事真的太遗憾了。
就演员表现来说,约翰尼·德普大概是年龄、气质、角色驾驭能力最能胜任尤金的现役选手,是个神选角。
个人最喜欢片中他抱着智子的那段处理(不剧透),高光又动人。
另一个高光演技出自加濑亮,其它角色(包括比尔·奈伊)都没什么发挥空间。
女主就。。。
能看出尽力了,但和德普不来电,完全不来电,也完全没展示出现实中艾琳•史密斯的魅力与贡献。
没选个能接得住德普戏、并能和他擦出火花的女主,可能也是继导演之后、第二大拖本片后腿的败笔了。
上图:片中德普饰演的尤金;下图:尤金本金之所以有这种感触,是因为在2010年机缘巧合下采访过艾琳•史密斯(本人比女主漂亮),当时正值第39个世界环境日,艾琳以《影像力量:水俣病的半个世纪》为题来北京进行演讲,并带着尤金水俣相关的作品进行了展览。
十年后,第一次眼见采访过的人成为电影中的角色,还是由德普这样的本命出演,想想也很奇遇人生了。
自1971年开始,21岁的艾琳开始与尤金•史密斯在水俣共同拍摄了三年,用影像记录了这场工业污染对人类和环境带来的无尽伤害,这期间诞生了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张环境受害者图片《智子入浴》。
在接下来近50年的时间里,从记者、摄影师到志愿者、老师,艾琳从事了各种各样和环境相关的工作,一直致力于环境问题的解决,成为日本环境运动的一位重要推动者。
所以她本人绝非电影中那样“花瓶”的存在,而听她讲和尤金当年在日本的故事,也许是如今我们接近传说中的大师的最好方式。
在看本片前,我重新翻出当年的采访稿《尤金-史密斯的暗房姑娘》读了一遍,后来在影片中发现不少细节还原得蛮到位,再一查,艾琳本人果然参与了编剧团队,她是把对尤金的回忆夹带私货般藏进电影的细节里。
10年前的采访现在看显得又蠢又八卦,但有些片段能配合本片、跟着艾琳的视角更好地去接近尤金。
Q1:你是出生在东京,何时开始长期在美国居住?
Aileen:我爸爸是美国人,妈妈是日本人。
从两岁开始,我就总在美国和日本间来来回回,大概有十次左右。
11岁开始,我便长住在美国圣路易斯(Saint Louis),之后回日本读了一年高中。
1968年,在美国考入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
大学的前两年是不分专业的。
那时候很多美国人反越战,有很多学生运动,我也参加了这样的运动。
在大学三年级开始前,我本来是要选择东南亚历史作为专业继续学习,但是因为尤金的出现,我退学了。
1971年,我与尤金一起回到日本,在熊本县水俣市(Minamata)拍摄。
Q2:1968年全世界范围的思潮及各种运动,是不是让你对新闻摄影产生兴趣的诱因?
Aileen:应该是有这样的因素。
我小的时候去过不少亚洲的国家,那种贫苦与美国有很鲜明的对比,所以我从小就对贫富之间的差距有很深的感受。
上高中时,我去过西贡,那里正处于越战时期。
可能是因为越战的缘故,我才开始逐渐关注与政治相关的表达。
但是在见到尤金之前,我没有想到艺术或者摄影,可以对人们的影响那么大。
Q3:那时候有开始摄影吗?
Aileen:没有,我记得上大学时我有一台相机,但是基本没有拍过照片——我不知道怎么装胶卷,所以就把它丢在一边了。
Q4:你不了解摄影?
那怎么会有机会去做尤金•史密斯摄影展的助理?
Aileen:那是1970年,我为电通公司进行暑期工作项目,客户是富士胶片(FUJIFILM)。
工作内容是拍摄一个电视广告片,广告片中有两个著名的摄影师,尤金便是其中之一。
我的工作是翻译,协调日方的工作人员和尤金沟通。
所以我跟摄制组一起,去到尤金在纽约的家中。
一周的工作完成后,我要回到加州的大学。
尤金正在准备自己的600幅作品的大展,是截至到当时他全部作品的精选。
他几乎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完全忙不过来,展期也被拖延了。
他请求我留下来帮忙,所以我就留下来,帮他一起做这个展——这也是为什么我决定退学的原因。
Q5: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尤金的情景吗?
(PS:这段在电影里还原了)Aileen:记得,记得。
我和摄制组的日本同事一起去尤金在纽约曼哈顿的住处,那个房子原先是个服装制造厂,后来废弃了。
阁楼的低层是出售斧子、锤子之类的五金小卖铺,整个房子很老很旧,还有很多灰尘。
我和日本同事往楼上走,按按钮的时候,日本同事说:“可能我们找错地方了”,但是我的直觉是:“就是这里,没有错。
”然后门开了,尤金站在我们面前。
我的日本同事向他寒暄“你是多么伟大的摄影师”之类的,然后我翻译给尤金,尤金听到后问我:“伟大?
你在来之前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我实话实说了:“不,我没听过你的名字”,然后他哈哈大笑。
在准备这次工作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他这个摄影师,也没有看过他的作品,甚至连那会儿最著名的《乐园之路》(The Walk to Paradise Garden,又名《走向天堂花园》)也没有看过。
《乐园之路》,1946Q6:第一次如此全面地看到尤金的照片是什么感受?
Aileen:其实尤金的作品本身对我的影响,远不及他对我所表达的——他告诉我他想通过作品想表达什么、他的意图是什么、他的信仰是什么。
尤金不断向我讲起他对摄影及新闻的信仰,比如他从《生活》杂志辞职,是因为对他们使用图片的方式不满。
而在600幅作品的大展上,尤金展示了125幅有关史怀哲专题的图片,每一幅都是精品。
Q7:尤金会时常向人们谈起他对摄影和新闻的理解?
Aileen:对,他总在对人们说这些,从开始到最后。
有些很难理解,比如那次的展览,很多人都不太理解展览的名字“Let Truth Be the Prejudice”。
因为Prejudice(偏见)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尤金说:每个人都有偏见,但我希望在我们的世界中,每个人的偏见都能距离真相更近些。
不过因为名字太难理解了,所以后来在日本做这个展览的时候,名字改成了“Truth is a Friend”(真相是朋友)。
Q8:你认同他的那些理念吗?
Aileen:是的。
也许他第一次说的时候,你会觉得难以理解“真的是这样吗?
”,但逐渐我会觉得那非常有力量。
比如,尤金认为摄影是无法做到客观的;摄影既要对拍摄对象负责,也要对看照片的人负责;“中立”与“公平”之间的细微差别……也许我是被“洗脑”了,我不确定(笑)。
Q9:你当时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Aileen:统筹制作,装裱,布展,包括协助尤金冲洗放大照片。
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那一次是我的开始。
Q10:你也帮忙做冲印?
是尤金教你吗?
(PS:这段在电影里也有相近的还原片段)Aileen:对,我不仅学会了冲印,更多的是学会了“观察”。
我最初就是通过观察尤金如何冲印,然后模仿他的样子做出作品。
他在冲印的时候,会拿一个勺子,挡挡这儿、遮遮那儿,让这边暗一些、那边亮一些,7、8次之后,我通过观察就知道了“哦,这儿应该多一些,那儿应该少一些。
”所以有一次在尤金休息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我也想做一张”,然后按照我记住的细节,冲印出了我的第一张照片——我生命中冲印的第一张照片,就被收录到了尤金最终展出的作品中,我很高兴。
不过当时我只是在“复制”尤金的动作,不代表我已经会冲洗了。
但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学习其实是没有步骤的,必须先学什么、后学什么。
尤金也是这样认为,他从来不会说:你是个初学者,哪些可以做,哪些不能做。
当时的状况是,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得赶紧现学什么。
Q11:当时尤金是怎样的状态?
Aileen:我见到尤金的时候,他非常沮丧,他总是说等他做完展览之后,就去自杀。
但很有意思的是,他又总是在开玩笑,每天都会。
Q12:尤金真的总把“自杀”挂在嘴边?
Aileen:对对对,他总会开玩笑,但也总说要去自杀。
我和尤金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打电话给他的传记作家吉姆•哈格斯(Jim Hughes),说“我太沮丧了,我要去自杀”,吉姆通常接了电话就会过去陪他,确保他没事。
但是有一次,当尤金说要去自杀的时候,吉姆说“好吧,你去吧!
”(笑)——尤金当然没有真的去自杀,但他不是在说谎。
这是他真实的情绪,他真的很沮丧,确实有这个念头,只是并没有杀了自己。
当年我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尤金请求我留下,说如果我离开他回到加州去,他就杀了自己。
我不知道先前的那些事,结果我完全相信了他,于是我留下来了。
也许这是他乞求帮助的一种方式,他其实是在说“Help me!
”——帮帮我,或者是,救救我。
尤金本金。
电影开场还原的就是类似场景。
Q13:你说尤金总爱开玩笑,还记得他的玩笑吗?
Aileen:他总是在同音词或双关词上做文章。
比如,尤金是堪萨斯州(Kansas)的人,堪萨斯州有很多谷物,谷物的形容词是corny,但也有“傻冒儿”的意思——尤金便总是说自己是来自堪萨斯州的corny——很无聊?
他很多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他还喜欢拉我们起来“跳舞”。
Q14:听说你喜欢跳舞,尤金的“舞蹈”跟你所喜欢的是一种类型吗?
Aileen:哈哈,不是的,不是的,他那个只是“手舞足蹈”,而不是“舞蹈”。
尤金的暗房不是安静的,永远都在放着音乐。
很多时候他都会随音乐跳着转来转去,拥着我一起跳。
爵士乐,摇滚乐,歌剧。
尤金非常喜欢音乐,那时候我们会放鲍勃•迪伦(Bob Dylan)、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威尔第(Giuseppe Verdi)的La traviata(茶花女)、普契尼的(G. Giacom Puccini)的La Bohème(波西米亚人)等等。
Q15:尤金所拍摄的“慈悲先生”阿尔伯特•史怀哲(Dr. Albert Schweitzer)曾经说“要让生活脱离迷思的方法有两种,那就是猫和音乐”,尤金也喜欢猫?
Aileen:是的,尤金在纽约有一只名叫“Taiho”的猫。
Taiho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日本非常著名的相扑手,他总是一副做梦的表情,但是非常厉害,尤金很喜欢他,就把自己的猫叫作“Taiho”。
尤金经常跟我讲起他以前的猫是什么什么样子。
他在纽约的家真的非常杂乱破旧,更适合做仓库而不是住人,连城市监察员(估计类似于中国的房管所或居委会的人)都说“这儿真的不适合居住”。
最后连一只猫妈妈都受不了了,冲尤金“喵”了一声,然后带着猫宝宝跑掉了(笑)。
(ps:尤金·史密斯死于1978 年,59岁,死时在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18美元。
那天早上7点多钟,他走到空无一人的街上去找他走失的猫,不小心摔了下来,撞了头,死于脑溢血。
)Q16:1971年,尤金600幅作品的展览做完后,你们是如何到日本开始水俣项目的?
Aileen:我的日本朋友元村和彦想把尤金的展览带到东京去,于是我们去了日本。
当时日本已经有很多支持水俣病患者的人,元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告诉了我们水俣发生的事情。
到水俣后,我们租了两间房,一处是我们自己住,一处是暗房。
那间作暗房的房子本来就不住人,都快倒了,是个“危房”。
Q17:在你们住的地方,受害者大概占当地村民人数的百分之多少?
Aileen:我们去的是水俣病发病最严重的地方,在1971年大概有10%的村民已经发病。
逐渐发病的人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有70%以上的人在申请水俣病的官方认定。
Q18:到水俣后你们所看到的,跟去之前想象的一样吗?
Aileen:我们看过土本典昭的电影《水俣病患者及其世界》(水俣--患者さんとその世界),有了大致概念。
到水俣的时候,竟然有人告诉我们,那里已经没有水俣病了——而且是科学家跟我们说的。
但是我们拍下了我们真实看到的,便是你们所看到的这些。
很多人问过我,去到那里是不是感到很震惊。
最初会震惊,但是后来我和尤金真正在那里生活,和那里的人们在一起,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里就是我们的生活。
尤金作品。
电影中有还原拍摄此作品的类似场景。
Q19:从1971年到1974年,你们一共拍了多少照片?
Aileen:我记不起来了,每年大概一千多张,三年一共三千多张?
可能吧。
尤金通常会同时使用三台以上的相机。
在水俣的时候,他用的两台美能达、一台徕卡和一台尼康(电影还原了此处细节)。
我没有专业地学过摄影,甚至不记得尤金有专门教给我如何摄影。
主要是天天拍,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Q20:《水俣病》一书(合著者W. Eugene Smith、Holt Rinehart、Winston,1975年出版<英文>,日文版1980年出版)中最终使用的照片,有三分之一是你拍摄的?
Aileen:对,尤金的还是在多数。
如果现在不看图说,有一些图片我已经想不起来是我们俩谁拍的了。
Q21:你和尤金在拍照上有分工吗?
Aileen:我不记得我们有很正式地讨论过该如何拍照,今天拍什么、明天拍什么,该如何表现等等。
当然会有沟通,比如一起到一个地方拍照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视角。
只是在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尤金是这个项目的“指挥人”。
直到我后来独立去做一本书的时候,才觉得很孤独,原来把整件事情完美呈现出来是相当难的。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尤金一直在主导着事情。
也许你并没有觉得他做了什么,但事情是顺着他铺的轨道往前走。
只是当年在水俣的时候,我并没有体会到这一点。
Q22:在水俣的时候,尤金的状态如何?
Aileen:尤金每天会很慢很细致地准备第二天拍摄所需的东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事情上。
他甚至不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所以生活琐事上,需要我来帮忙处理。
但只要一处于摄影中,或者在暗房里冲照片的时候,你会看到尤金是那么那么的专注。
当要从数量非常多的底片中挑选时,我可能看很多片子都会觉得“这个不错,那个也挺好”,但尤金总能一下子找到最需要的那张:“就是这个!
”想起来非常奇妙,因为尤金在拍照的时候,并没有给人特别强烈的“我到这儿拍好照片来了”的感觉。
有时候你会觉得他并没有准备得特别充分,甚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自己说自己像只老鼠一样,在这里和那里之间蹿来蹿去——其实他是个“太极高手”,只要他出手,总能击中他的目标。
尤金受音乐影响很多,而不是绘画,他对音乐更敏感。
在他暗房中的底片,就像音乐的节拍一样,可能刚开始是缓缓进入,然后节奏逐渐加强,最后有两个大的鼓点,再缓缓滑落下去。
当最强节奏出现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
”Q23:在水俣的暗房中,还是会放音乐吗?
Aileen:会放,但是在那儿我们没有很多唱片,不过我们还是有的放。
只是不能像在纽约一样放很大声,因为会吵到周围的村民。
Q24:尤金总是过得很拮据,你们在水俣的日子如何?
Aileen:那个时候在日本东西没有那么贵,不用花太多钱。
房东家有自己种菜,但是他夫人已经住院了,我们有时帮帮忙,会拿一些菜;有几次也去帮忙捕鱼,房东就会给我们一些鱼。
每天最固定的开销就是给尤金买威士忌(whisky),大概是2.5美金。
我们住的地方离威士忌小卖铺超级近,估计一分半钟就能把酒买回来。
Q25:尤金喝了酒还能拍照、做暗房吗?
Aileen:(笑)没问题。
他是个大酒鬼,从早上就开始喝酒,每天喝一瓶,估计他确实是酒精依赖。
我认识他之后,他一直在喝酒,但只见过他喝醉过一次。
尤金去讲座的时候会拿个茶杯,别人都以为里面是茶,其实是酒。
然后他就一边讲,一边喝酒。
Q26:你也跟他一起喝酒吗?
Aileen:不不不。
现在我喜欢猫了,但是还是不喜欢酒,哈哈。
Q27:你们当年在水俣住的地方,现在还保留着吗?
Aileen:四年前拆掉了。
(约2006年)Q28:你还会时常去那里看吗?
Aileen:是的,有好几次。
在我女儿小的时候,我大概三四年回去一次,现在一般是一年去一次。
我经常能在东京见到水俣病的受害者,去年还跟着坐在轮椅上的受害者,去到内阁府前抗议。
我们当年的工作,没有办法缓解受害者的伤痛,但是可以把他们的伤痛展示给全世界。
在水俣有一种很强的社区文化,人们在那里是相互支持的。
Q29:你和尤金有宗教信仰吗?
Aileen:我本人没有宗教信仰。
尤金小时候是天主教徒,长大后他从家乡堪萨斯州离开,去到纽约之后就退教了。
但我感觉天主教中的原罪说、救赎说等等,还是对尤金有很大影响——尤金认为自己像一个“殉道者”(martyr),身先士卒,马革裹尸——但他那时候已经不信教了。
Q30:或者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就是你们的信仰?
Aileen:也许吧。
许多人可能不理解我们做的事情,但我们还是会去努力,为之奋斗。
Q31:你相信宿命吗?
Aileen:(笑)可能吧。
如果我没有跟尤金一起到水俣,也许他还是会去那里拍摄,但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会不会走向另外的道路。
在水俣,虽然我们看到的是苦难,但在那里的生活给了我们很多很多的快乐,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份。
Q32:尤金是不是更适合处于工作状态,一旦离开工作环境,更难与人相处?
所以在离开水俣、回到纽约后,你最终离开了他?
Aileen:很多人会把工作与生活分开,但是尤金不同,他的工作和生活是杂糅在一起的。
这就是他的情感,他的家庭,他的所在,无法分离——它们是一码事。
我们不是工作狂,那个所谓的“工作”,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是一种感情上的需求。
尤金说自己不是一个好爸爸,他的大女儿在他的墓碑上写了一首诗,名字叫《电话》:“爸爸总是在电话的另一边”——我不记得诗的细节了,但是大意就是她很想要她的爸爸在身边,但爸爸总是不在。
我也一样有个女儿,在我这么多年忙于环境工作的同时,我会去平衡工作与家庭、孩子之间的关系——但是尤金做不到,他无法处理这样的关系。
Q33:1978年,在你离开尤金几个月后,他便去世了。
你去参加他的葬礼了吗?
Aileen:我有去。
一共有五个女人参加了尤金的纪念仪式,尤金的第一任妻子,我(第二任妻子),尤金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相处十年的女朋友,还有在最后的日子里照顾他的女孩。
尤金的墓碑上刻的名字,有他的两个孩子,另外就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和我——但是我们都和他离婚了。
Q34:在那之后,你会时常去看他吗?
Aileen:32年了,我从未去墓地看过尤金。
Q35:为什么再没有去看过他?
Aileen:嗯……说起来有点儿奇怪,尤金的归所离纽约不算远,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但是从他离开到现在,32年了……我总是很忙,忙工作,到纽约,到日本,去水俣,照顾我的孩子……不过这两年我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我想应该去看看他。
在尤金离开后,我结过婚,有一个女儿。
但对我来讲,尤金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在我身边,在我心里,而不是在那个墓地中。
但最近几年,每到他的生日或者他的忌日,我就常常会想,他的墓地那块儿很冷,会下雪,也许我该带上花去看看他——也许吧,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去过。
上一次回纽约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件事,但是有很多媒体采访,日程安排得很满,太忙了……也许是因为这样吧。
Q36:尤金有“托梦”给你的时候吗?
Aileen:有的,有的。
两年前(2008年),我在日本京都做了一个展览,也是尤金有关水俣的作品,有一些先前从未展出的作品。
在开展的前一天,尤金出现在我的梦里,他站在展厅的外面,对我说:“咱们进去吧!
” Q37:在尤金离开之后,你做过关注日本环境污染问题的新闻摄影记者;1981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公共健康学院环境科学系做助教;硕士毕业后,你做过老师,然后一直在国际环保组织工作——这些和你先前与尤金一起所做的事情,应该算是同道。
这样的选择,是因为你本身对此热爱,还是尤金对你产生的影响?
Aileen:当年我选择学习哥伦比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环境科学专业,是因为我想了解,公司或者行业是如何利用科学“耍手腕”,以此来压迫受害者,不给他们正当的权益。
我觉得应该有人了解这些事,可以进一步帮助受害者,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权益。
我从来没想过去做一个与公共卫生事业相关的政府官员,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可以说,我继承了尤金的精神,但我不是在替他做什么事情。
我没有一直做摄影记者,也没有参与“尤金•史密斯人道主义摄影奖”的事情。
当然我有关注这个奖项,我知道中国的摄影师卢--广获得了第30届的奖项。
Q38: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讲的,“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这么多年一直马不停蹄,有想过何时退休吗?
Aileen:退休?!
不不不,我不会想这个问题,这是个“坏”想法。
现在这样的状态,就是我的生活方式。
Q39:你现在还会继续拍照吗?
Aileen:很久不拍了。
不过我认为应该把更多的类似于艺术的表达形式,运用到我的工作中,也许也是不错的。
近两年我总在思考这个问题,也会常常想起尤金。
Q40:你刚才两次提到 “近两年会常常想起尤金”,为什么最近会时常想起他?
Aileen:……不知道,但我现在总会觉得离他越来越近了。
也许是因为我几周前终于达到了尤金去世时候的年龄,我想:“哦,我跟你一样大了。
哦不,我现在比你大了”——这个感觉很不一样。
Q41:你的名字Aileen Mioko Smith,Smith是你的父姓?
还是,仍然是Eugene Smith的Smith?
Aileen:不是父姓,就是Eugene Smith的Smith。
尤金去世后,我结过两次婚,但我从来没有改变过我的名字。
尤金和艾琳Q42:最后一个问题,尤金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Aileen:……嗯……我经常很轻松地说起尤金,玩闹似的调侃他(哽咽)……但他永远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是我的搭档,我的伴侣……也是,我的导师。
【2010年采访后记】原本预计30-40分钟的采访,因为Aileen的和善健谈拉长到了两个小时。
而在这两个小时里,她毫不避讳地谈论着尤金的种种,就像她所说的一样,那是“轻松的”、“调侃的”。
任何一个见到Aileen的人,都觉得她完全不像60岁,无论是外表还是心理。
谈话中,Aileen一直乐呵呵,说起当年和尤金在暗房中放的普契尼的歌剧,她会立马哼起曲调来;说起尤金的“手舞足蹈”,便立马站起来学尤金如何扭跳;说起尤金的殉道者样子,她会用手比为枪,“啪啪啪”地作扫射状。
整个的谈话过程,甚至显得十分八卦——算起来,Aileen和尤金之间的两组数字确实显得八卦味十足:一组是“7”,一组是“32”。
我们无法知道她为何会在生活7年之后离开尤金,就象我们不会知道她为何会在认识7天之后选择与尤金在一起。
与尤金相识时,他们相差32岁;而当尤金离去,她在32年的时间里,一次都没有去他的墓地看过他——“32年”这个数字,Aileen是脱口而出的,也许她比谁都清楚,也许她比谁都觉得这个时间太久太久了——就像她说的,也许吧。
艾琳说出的那句“我终于达到了尤金去世时的年龄”是有些自言自语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眼泪毫无征兆地瞬间流下,然后又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嬉笑。
那一刻有些恍惚,会让人俗不可耐地想起《大话西游》中死后的至尊宝,终于在自己被剖开的心脏中看到紫霞所留下的,只是一滴眼泪。
十年后再见到艾琳,70岁的她与其说依旧美丽,不如说她是由内而外发光的。
她和剧组一起出席了新闻发布会,一起走了红毯,电影虽有诸多遗憾,但能看到德普出演尤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她后来去墓地看过尤金了吗?
德普和艾琳附:关于不再发表由尤金•史密斯拍摄的“智子入浴”的声明Aileen Mioko Smith/2001年7月5日/发表于Arles/Perpignan, France Photo Fetes press conference经过了非常慎重的考虑,我做出了不再发表“智子入浴”这张照片的决定。
我希望这个决定的本身是饱含了爱和关怀的。
1971年至1974年我和尤金•史密斯在水俣拍摄了三年,“智子入浴”这张照片正是尤金拍摄于此。
1971年一个萧索的12月下午,在一间小浴室中,我们四个人在那个时刻都屏住了呼吸,仿佛空气都是紧绷的。
如果仅仅由摄影师把个人意志强加到拍摄对象上,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我认为是观众为这张照片注入了力量,使得图像真正完整。
所以,从那张照片被拍摄一直到现在这30多年来,这张照片一直处在被再创作的过程里。
我还想说的是,在将来的岁月中,这张照片也会一直被以不同的、更有力量的方式重新创作。
尽管我和尤金一起像同事那样工作和奋斗,但其实他更像是一位导师。
我作为这张照片的版权所有人,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我相信他所说的话,也是因为我希望能尊重他一贯的作风。
我无意让我的这个决定成为某种先例,但是我坚信这个决定有助于作为艺术和新闻的摄影工作。
这辈子还从没有哪个决定让我如此深信不疑并且感到高兴,对我个人来说这简直能算上一个奇迹了。
尤金说过,作为摄影师他有两个主要职责,一个是要对他的拍摄对象负责,另一个是要对他的观众负责。
他认为如果这两点都能做到,那么他的作品肯定也能达到他对编辑应付的责任。
“正直”和“倔强”是尤金最看重的东西。
我想再向你们介绍一些关于智子家庭的情况。
摄影不是机器也不是神,虽然“智子入浴”这张照片在全世界发表,但是这并不能治愈智子的病痛,她被排入日本海致命的含有有机汞的工业废水所污染。
她妈妈怀着智子的时候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被污染的鱼,而毒素则通过胎盘传给了胎儿。
智子的父母把这个长女看作“珍爱之子”,因为她吸收了本来存在母亲体内的毒素。
由于智子把母亲身体里的毒素吸收了,她的5个弟弟妹妹都没有患上水俣病。
世俗的偏见直到今天都在伤害着那些有家人不幸患上水俣病的家庭。
水俣病成为了这些家庭的婚姻的巨大障碍,甚至让婚姻成为不可能的事。
1976年,当智子刚刚成年后没多久,也恰好在她的弟弟妹妹即将到了结婚年龄的时候,智子去世了。
她的死亡是一个象征,它宣告了一个被家人深爱着的智子,彻底离开了他们的生活。
这也是智子唯一可以做出的决定。
智子的父母直到现在依然坚定的渴望地球能够摆脱污染的魔爪,说到这一点时智子的父亲用的词是“根绝”。
所以他们非常在意这个世界不要遗忘这张照片,那就顺其自然吧(收录这张照片的出版物,藏有这张照片的博物馆将继续发挥它的作用)。
无庸赘述,智子死后这张照片的意义变得有些不同了。
照片本身不再是关于智子她这个曾经鲜活的生命,而变成了要让全世界知道应该想办法消除污染,表达母亲和孩子之间永恒的爱。
在生活中,我们知道爱是他人自愿给予我们的礼物,我们不能视之为理所当然,也不应该想当然以为它会永远持续下去。
老实说,多年来回答公众关于这张照片的问题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个越来越重的负担。
智子的父母始终保持沉默,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感受,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感受。
我不断的告诉我自己,“我确信人们都被感动了,甚至他们的生活都因这张照片有所改变。
我必须继续向全世界展示它。
这是我的责任。
”但是渐渐的,这开始变得像是亵渎。
智子去世已经快有四分之一个世纪了,我知道智子的父母一直希望他们的女儿能够安息,用他们的话说是“Yasumasete agetai”(我们希望她能够休息)。
而我其实也有一样的想法。
智子每每毫无保留的用自己被毒害的身体赤裸地面对这个世界,我深刻的体会到她在这近30年中所做的努力。
如果不是为了纪念智子,这张照片没有任何意义。
这张照片会成为一种亵渎,如果继续这样违背智子和她的家人的意愿而发表的话。
这张照片曾经是智子生命的一份声明,所以它应该尊重她的生命并随着她生命的结束而消失。
而观众呢?
为了表示对观众的尊重,我不能说谎。
我怎能一边继续发表这张照片,一边把智子真的需要安息这件事秘而不宣?
至于摄影界,这个决定将会使将来的照片发表出现一种“危险的趋势”,即因为照片的拍摄对象会超越照片本身而阻止照片的发表吗?
我不这样认为。
针对智子的照片的决定是一次行使版权的实践而不是放弃版权。
这里有一场需要为之拼搏的战斗,而且我们所奋斗的事情是正确的。
虽然事件各不相同,但是我相信这个决定能够为摄影本身注入力量,而不是削弱它。
作为一件艺术品也作为一个新闻作品,我相信我的这个决定是对这张照片的一种尊敬,这本身也体现了摄影本身对艺术和新闻的尊敬。
因为,这样说可能有些无礼,如果所有的拍摄对象和观众都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每张照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而得到的结果,而不是一个量产的意外,那么摄影的力量才会高矗。
最后,我觉得仿佛是智子她在把我们送入一个她已经不在其中的世界,她说,“现在轮到你了。
现在你必须用你自己的艺术和新闻方式去表达,就像这张照片已经做过的那样,而且要更多!
”不论我们是否是摄影师,我们面对的挑战都非常巨大,无论是在摄影界工作,还是像我这样简单把从尤金•史密斯那里继承的传统在其他领域发扬。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希望这张照片的“空白”可以给我们勇气去面对我们前方的巨大挑战。
这是2020年上映的一部电影。
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水俣病”里的“俣”念“雨”,指的是日本熊本县水俣镇上发现的一种怪病。
查了一下百度。
这种病最早出现的由于工业废水排放污染造成的公害病。
症状表现为轻者口齿不清、步履蹒跚、面部痴呆、手足麻痹、感觉障碍、视觉丧失、震颤、手足变形,重者神经失常,或酣睡,或兴奋,身体弯弓高叫,直至死亡。
被称为世界八大公害事件之一。
这部影片表现的就是这次水俣病事件中的一个片断。
时间在1971年。
当时水俣病已经发展了十五年,熊本县许多人患上了水俣病。
这时,著名摄影师尤金·史密斯受美国《生活》杂志委托,去日本拍摄关于这种怪病的照片。
在日本期间,他遇到许多阻力,也碰到许多诱惑,然而,他以顽强的毅力,始终站在受害者这边,投身到抗争运动中,拍摄了许多震撼人心的照片,从而使得水俣病引起了世界的注意,为那些患者们赢得了稍许的公正。
影片是从两个方面来叙述这个事件的,一是人物的刻化,二是对事件的纪录。
在此之前,尤金·史密斯已经是个资深摄影师了,他在二战期间作为一个战地记者,已经拍摄了许多很有影响力的新闻照片。
当那个日本女人艾琳来找他去报道水俣病事件时,他并不是太上心。
后来看到这事背后所包含的新闻价值,以及他这个过气摄影师维持生活的需要,他才接下了这个活。
他在日本采访这个事件,动机一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敬业精神,二是对摄影的热爱。
他说:“一张好的照片,能拿走摄影师的灵魂。
”在之后的采访中,他看到水俣病给那么多的家庭带来了苦难,以及人们长期不懈的抗争,使得史密斯逐渐对他们产生了同情。
直到朋友们为他精心准备的暗室遭到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他辛辛苦苦拍下的照片被烧的一干二净时,他彻底愤怒了!
于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抗争的第一线,并劝说那些受害者不要考虑个人隐私而是去向世界展示他们的苦难。
因此他被恶势力打了个七荤八素,受伤住院(后来他的早逝据说也与这次挨打有关)。
同时以他的狂热激情,拍下了那张享誉世界的照片《智子入浴》。
顺便还钓到了他的女助手艾琳。
影片以并不精彩的手法描述了尤金·史密斯的心路历程。
另一方面,影片忠实记录了人们发现水俣病后所遭受的苦难、抗争过程和各自不同的态度。
水俣病其实就是汞中毒,来源于当地一家大型化工企业智索公司排出的废水。
这家公司的老板开始的态度是“这只是百万分之一”,进而想贿赂前来调查的尤金·史密斯,后来事情越闹越大,看到那些无辜的病人,老板顿生恻隐之心,和手下嘀咕半天之后,发现“我们赔不了那么多”。
这或许是他的真心话。
在抗争者里,他们发起这场运动的目的是寻求赔偿,那位领导者说:“如果我们能弄出足够大的声音,他们就没得选择了。
”可见他们的动机仍然是以大声音来换取人们的同情,取得法院的胜诉。
而在这些抗争者中,也有另外的声音,例如那个假造的自愿放弃赔偿的签名。
在那种情境下,人们的心理可以理解,他们在遭遇这些苦难的时候,没工夫去考虑全人类的事情,只能想着尽可能的摆脱自己家庭的痛苦了。
而日本政府所考虑的是战后日本经济的快速增长,所以从发现水俣病的1956年到现在已经15年了,政府却装没看见。
影片中,抗争的一方在法院获得胜诉,人们欢欣鼓舞。
可这只是道义上的胜利。
实际上却没有获得任何补偿。
可见“执行难”的问题在日本尤甚,也可以隐约感到日本政府在后面操弄的黑手。
据说直至今日,这场官司仍然在没完没了的在持续。
影片拍摄于去年,影片中斯密斯放低姿势用心拍摄那条管道中排出的污水时,自然令人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其中的隐喻,那就是在影射福岛核电站的核污水的处理方式。
我在电视中看到,核电站的负责人号称这污水很干净,可以喝。
并且在日本首相菅义伟视察时给他递上了一杯。
这位菅义伟老弟颤巍巍的接过水杯,心里在纠结:“是作秀重要呢还是我这条小命重要?
”最终还是没有喝。
知趣的镜头很快就摇开了。
实际上,无论是核污水也好,水俣病也好,原子弹也好,这些都不是大自然凭空产生的现象,而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公害。
人类在慢慢的毁灭着自己。
在人们的环保意识逐步增强的今天,这些公害仍然在肆无忌惮的威胁着人们的生命安全,这其中的原因,正如我们在影片中所感觉到的,这些事情并非是靠一个人、一个企业,一个政府所能够控制的。
它需要的是一种强大的合力。
一种全人类共同的力量,一种上帝之手的力量。
它意味着人类是进步还是退步,是生存还是毁灭的抉择。
一些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这些了。
可惜现在还看不到这股力量。
人类发展至今,创造了高度的文明。
许许多多的科技成果,满足了人们的美好追求,方便了人们的生活。
与此同时,也制造了许多毁灭自己的武器和工具。
和谐美好的同时,扭曲和邪恶也在产生。
进步的同时,也在逐步走向深渊。
尽管如此,我们没有人打算返回去过茹毛饮血的穴居日子,宁可去遭遇那不可避免的苦难,宁可看着毁灭一天天临近。
影片中说:“苦难是由邪恶造成的。
”从道德上这样谴责没错,可是,邪恶又是谁造成的呢?
是由我们。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份。
现在比较时髦的想法是回归自然,可是对于老天爷(姑且相信它存在)来说,人类的生活环境生活状态就是自然的啊。
人也是自然的产物,人们的行为也是自然规律。
人类所创造的一切都是自然创造的,包括人类的文明。
在老天爷眼中,人类只是自然界中的万千物种之一,没有进步和退步这一说,也没有生存和毁灭这一说,人类都死光了,再来一次轮回就行了。
所以,人类不能指望救世主,人类的前途还要靠自己。
这个“自己”,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人类对美好前途的共同期望,以及为此做出的共同努力。
而不是整天琢磨着群体自杀。
整部影片中规中矩,除了那些动人心魄的照片,实在没有什么令人震撼的地方。
演员的水平也很一般,或许剧本就没有给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本人评分:6.5。
这是一部我收藏了很久的电影,很伟大却也平庸,尤其是在日本不顾全世界的反对讲核污染水排海的时候,就如同氮肥公司将贡含量超标的污水排入海中,让水俣湾的人得病却不愿承担后果,只为一己私利。
1956年日本熊本县水俣湾开始出现很奇怪的病,得病的人会步履蹒跚,面部痴呆,手足麻痹变形,口齿不清,神志混乱直至死亡,这些病症最初出现在猫身上,于是又称为“猫舞蹈症”。
水俣湾地处偏远,很难以引起国际的注意,因此,本片讲的就是一个摄影师记录下的一系列发生在水俣湾的真实故事。
影片整体非常平淡,甚至可以说有些流水账,背景交代得也不清楚,题材太过深刻,但是故事支撑不起来,太过零碎扁平。
我想真正让我震撼的是摄影作品,黑白似乎更能让人感到心灵的触动和一种无力感。
在尤金拍摄《智子入浴》时,智子和母亲在狭小的浴缸中,她被母亲抱着,完全不能动弹,眼神空洞得望着天花板,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好像都与她无关,但是母亲脸上的表情确是每一秒都不相同,我想尤金使用快门线的意义就在于表达,摄影永远都不存在复刻,每一刻都意义都是不相同的。
影片的最后还有很多工业污染受害者的照片,有些是我知道的,例如乌克兰切尔诺贝尔核泄漏,日本福岛核灾难,美国深海油井泄漏,中国贵玉电子废弃物污染,更多的是我不知道的,无数的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在承受着这一切,每一张照片都是让我触目惊心,痛心不已。
这不是一个人,或是某个群体的世界,是生活在地球上所有人的,我们理应有对于它的责任感,也应当去保护它。
我真的希望这部电影能被更多的人看到,可以让更多的人去思考人与环境的问题。
作为聚焦爱好者和CDC从业者不得不说,这部电影看得我咬牙切齿,也深感意义之所在很喜欢智子入浴,很难不为此流泪,在此谴责一下字母站打码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突然有人送来差点被销毁的胶片显得太容易了呢,是觉得在这样一场痛苦到诡谲的悲剧面前,人人都会受金钱驱使吗?
纱布后看不清的人脸,正是这样一种挣扎又模糊的灵魂,只是在坚守者那里,那个灵魂找到了方向像无数个摇摆的普通如你我的人一样但这部电影确实不像聚焦那样痛快,广泛的关注度,巨大的改变,而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依旧数以万计的受害者,依旧难止其源,而尤金眼睛被打坏了,在几年后去世。
或许这才是我们与世界抗争的真正样子,遍体鳞伤,却只能撼动其分毫。
很喜欢主编一开始给gene的形容:离谱。
他就像一个我行我素的孩子一样对抗着资本的强盗逻辑。
在疾病预防的领域里,你常常听到这样的申辩:只是一小部分。
或许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他看似不靠谱,把生活过的一团糟,却是因为他对不在乎的事情的一种忽视甚至鄙夷,两次支票,他都没要。
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拥有着对理想近乎苛刻的极致追求因此才不会轻易妥协一直以来,我一直想问强盗逻辑的资本一句话:行如走尸甚至没了生命,金钱到底有何意义?
好害怕举手前那漫长的安静,那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那几秒里你看见不幸如同木刺刺穿了无数如蝼蚁的我们的生命,与其问你在犹豫什么,不如问你们为何如此恐惧,恐惧去捍卫自己的生命。
看这个电影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人类真的有“相关部门”,能对抗资本,强力捍卫人民的生命,那时候我们才算赢了。
我期待着。
最后说一句:用体温去触及它,德普的尤金真是一个离谱又浪漫的人顺便说一句,这才是正常如你我遇到现实与挫折的正常反应,别的什么跑步、健身等等那种满是英雄气概的样子,I can't do it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吗,越痛苦、越绝望,越不会屈服,因为绝望就绝望在我不能屈服,没有这个选项因为屈服就等同于死亡
女主Alieen在Eugene拍摄中的意义颇大。
不论是让他知道水俣病的资料,还是在当地医院的时候,当Eugene想直接拍摄患者的眼睛争取外界的怜悯,她一句:这里也需要,人间味且有力。
还有Eugene拒绝单独与患病的Akiko相处的时候,她给他的眼神。
如果Eugene拒绝到底,没有与Akiko轻松相伴的时光,可能他后面也不会主动寻求村民的帮助,让他们允许他拍摄家人和患者的画面,就无法把震撼与警醒告知全世界。
真人真事、Depp的演技、画面调光都很优秀,令不知道水俣病的观众如我开始了解这个事情,这些都远远重要这片导演到底有没有拍烂吧, 就别叨逼了。
就算导演把握不好节奏剧,最后宣判一直坚持抗议争取赔偿成功那一刻,交错着现实中事件并没有妥善解决,还有刊登这次事件新闻图片的Life杂志第二年后倒闭,胜利的当下与后续的多个瞬间组成的现实对比,这种残酷导演还是呈现到了。
足够了。
自2017年一部《加勒比海盗5:死无对证》之后,好莱坞巨星“杰克船长”约翰尼·德普至今除了2018年在《神奇动物:格林德沃之罪》中饰演的反派让观众眼前一亮外,再无影响力大的电影作品。
翻看德普的成名史,与鬼才导演蒂姆·波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两人合作了多部风格迥异的影片,一度被看作是合作默契的黄金搭档。
2017年《加勒比海盗5:死无对证》在全球票房大卖的同时,德普与他的妻子艾德柏·希尔德也陷入互相指责的口水大战,最终两人离婚。
德普与妻子的离婚,不得不说对他的个人形象造成了严重的影响,进而也影响到了他的电影事业,最明显的事件就是他被迫退出《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系列,留给外界的印象就是德普的演艺事业陷入低谷。
影片《水俣病》是德普2021年的最新作品,虽然是一部小成本电影,但是德普一改常态,破天荒的参演真人真事改编的人物传记类电影,还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德普在片中出演当代新闻摄影大师尤金·史密斯,尤金·史密斯因为在二战期间拍摄了大量的战争照片而闻名于世,本来打算隐退的他,又被强大的信念支撑来到了日本熊本县水俣湾东部的水俣镇,试图对当地的水污染对居民的侵害,拍下真实的照片公布于众,期间拍下了著名的照片《入浴的智子》。
水俣病是由于工业废水大量排入河流,致使水中汞含量严重超标,从而导致水中鱼类和周围居民身体健康出现严重问题,轻者口齿不清、面目呆滞、手足麻痹,重者双目失明、手足变形、直至死亡。
所以这部被很多网友所诟病的《水俣病》真正的意义在于通过对过往事件的回顾,对人类当下生活环境生态文明建设达到警示作用,由此来说影片的剧情故事是否具备足够的吸引力,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德普在片中的造型也是基本保持了尤金·史密斯本人的经典扮装,时年58岁的德普看上去已是满脸沧桑,世事的浮沉或许让他对于人生的意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或许也是他接拍这部《水俣病》的原因之一。
影片在豆瓣6.7的评分,一来是影片本身故事的公益环保特性,二来则是对于德普演技的认定,如果说最大的遗憾,那就是影片故事其实可以拍得更加具有吸引力。
令人欣慰的是当影片在柏林电影节上亮相时,德普一身的造型还是颇具“杰克船长”的风采,对于很多影迷来说,更加期待的还是这位加勒比海盗中的船长再次启航。
【END】
很好的题材,剧本理由不充分,表现不够煽情,德普越老越糟糕,女主美呆。
影片用一个极为庸俗的救赎故事来包装一个民族的伤痛是十分自大的。在处理日本的段落时没有任何想象力,俗套地将鞠躬和进屋脱鞋这种日本日常生活组织为笑点,配合上德普插科打诨式的演技,愈显尴尬和轻薄。
完全没看出来是船长...
优缺点都很显眼,仅针对事件本身的还原与对异域文化语言冲突的处理,是可圈可点的,值得许多非合拍片导演学习,而在对极富传奇色彩的人道主义摄影大家的塑造上,却显得非常功利且单薄;摄影风格是锐利而纯粹的,不在年代质感上做刻意的追求,有着普世之美,不知是否有主观受到LIFE影响;一直认为坂本龙一是顶顶的大师级音乐家,但不见得是最出色的电影配乐大师,就如圣诞快乐那样,无需剧情感染力,main theme单拎出来欣赏那绝对是更纯粹的享受 ;比较惊讶的是片尾对全球工业污染事件的罗列,China神奇的只有一例案例
好莱坞式日本。摄影很棒,乏善可陈。
给Eugene多一星,创作过程还是很感人的
这电影可以做一个全方位的反面教材
去过水俣几次 是个很安静的海边小镇 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公害病的存在 ただ今でも苦しんでる人がいるでしょう
好题材拍成了流水片,色调好评,德普好评。
视听卡司都好,然而剧本又烂又散浪费故事,照片在结尾释出的震撼度也完全没有。
像在梦里拍的。
這片除了攝影可以一看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嗎?拍成這樣只覺得是在消費這個議題,最後還要站在很高的位置說本片和世界工人階級站在一起?拜託,真的別鬧了。
berlinale2 花式炫技,音乐用的过了,剧本有些地方过于无语。本来就有震撼力的东西应该静静的说,不过如果我是片商我会买,够商业,能看到钱。
好牌打稀烂系列,只有摄影有点意思,剧本简单且流水线,人物全是工具人且单薄,后面全在煽情但让人感受不到通感,很失败
有關水俁病的電影看了幾部了。一個社會需要吶喊的人。
污染水资源日本是一流的🙃
加濑亮全片演技最舒服,ryo出来多拍戏啊
很能理解为什么电影评分不高,故事讲述的并不深刻,甚至还没有故事最后的文字画面交替闪现更让人动容。但后半段高潮部分实在让人心伤,一切看似结束了,可只是粉饰太平后长久的苦痛罢了。
故事远没有照片来的震撼。
最后出现的历史真实画面和电影拍的交叉剪辑一起对比实在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