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部文艺电影,即将要在院线上映,它就是曾经定了6月3日逃过档的《路边野餐》。
说起这部电影,是我看完《百鸟朝凤》之后跟影友讨论,无意中被提及才知道的小众片。
网上搜一搜获奖记录:* 2015法国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气球”奖 * 2015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新导演、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亚洲电影观察团推荐奖* 2015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当代电影人单元最佳新导演银豹奖、最佳处女作特别提名奖* 2016土耳其伊斯坦堡独立电影节:金奖、影评人奖* 2016西班牙加纳利群岛拉斯帕尔马斯国际电影节:金奖* 2016墨西哥UNAM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 2016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年度青年导演奖无论怎么看,都可以跟“牛逼”这个词扯上关系。
好吧,支持国产好电影,影迷有责,影评人也有责,于是我默默地关注了它。
一部文艺片要在商业院线绝处逢生,动用资源宣传当然能理解,我有幸借用了些身份参与其中一场格瓦拉的试片见面会专场。
专场设在高大上CBD影城的一个中厅,虽然只有一条欢迎横幅,但到访的媒体却不少。
既然知道导演要来,相信观后肯定有互动,于是开映前夕,我揉了揉闭目不过一分钟的眼睛,抖擞了一下肩膀,正坐黄金席位板直腰,心想:好歹自己也是个业余货,看看能不能争取个发言机会!!
于是……110分钟过去了……随着电影落幕,我一脸懵逼!
意料之中,导演毕赣亲临现场参与互动,意料之外,这片子到底说了些啥?
我勒个去,我连“提问环节”都不敢举手,压根儿想不出问题!
环节总共三人问了大概五个问题,除去深深的寒暄套路,其实也就两个针对影片的疑惑问题。
虽然导演都能正面回答,但是想想,这部电影,只问两个问题能行么?
绝 ! 对 ! 不 ! 够 !难到拍完全场大合照就灰溜溜地回去么?
想发朋友圈嘛!
这逼我觉得也装不下,于是挠头加进线上讨论群请教。
惊喜的是,导演毕赣也进群逐一回答观众的疑问,排山倒海的问题蜂拥刷屏,他也的确做到了有问必答,很亲民没架子,这点我欣赏!
首先表个态,虽然我一刷没看懂,但不代表它是烂片,只能用“另类”来形容,因为它的优秀在于新颖。
其次,导演用了很低的成本(据说十几万)完成了这部奇妙的作品。
电影没有开头,亮屏马上插入到故事的生活之中,一座山区小诊所,等电来了,两个医生就开始工作。
导演曾解释过,在此之前的诊所是停电状态,如同电影开场前“什么都看不见”。
影片的功夫几乎下在光影构图和动静交错的镜头方面,做出新颖别致,独树一格。
导演自己说过,他不打算拍所谓“最好”的电影,而是希望去尝试其他的导演没有用过的创新手法。
在这部剧情茫然的电影当中,有一段堪称载入电影史册的42分钟的远距离运动长镜头,最容易被观众记住,它不单单是摄影师的功劳,连被忽略的录音师,和现场调度也特值得佩服。
简直就把2D电影都拍出3D感觉,游历了一遍黔东南山区风光。
导演还提及过,电影里除了卫卫(成年男)和洋洋,几乎没有专业演员;因此,看见数不清的人物都是浑然天成的自然与散漫。
那么,这个故事到底讲什么?
其实它只是一部虚幻真实交替的流水作业。
时而梦境,时而现实。
影片里,我们看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镜头,这些隐晦的东西,有实际存在的流淌也可能是主人公陈升的惶然幻想。
虽然可以用心留意对白知晓大概,但实话说,剧情无关紧要啦。
我在讨论群里提出的问题是电影里“野人”代表了什么?
导演回答:是作为重要的时间标记,针对那起车祸来说;其次也有解读为“恐惧”,间接让观众观影时,带有“心理依靠”。
所谓维度的标记,还有“录音磁带”和带给故人的“衣服”,借用这些“标记”,导演在空间和时间上作了文章,但都必须费脑力深层挖掘才能领悟。
接上全片两个高潮点,是陈升撩妹唱“小茉莉”和尾声两列火车相遇一刻的“倒时钟”,最让人印象深刻和感动。
导演在这里提及过,原本拍了60分钟的长镜头,因为“小茉莉”已经达到情绪释放的最高点,不能因为想长而长,该结束就让它完美地结束,所有把后面18分钟与母亲相遇的情节砍掉。
关于洋洋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角色,导演解释到:写这一段剧本时,陈升进入这个地方,可能太孤单了,就想有一个人在某一种维度上跟他接近,所以就把卫卫喜欢的那个人(洋洋)提了出来。
关于《路边野餐》这个片名,几乎没有人能解释通,当我在看片时,还十分期待,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野餐”?
结果只记陈升和卫卫一起吃了两碗粉……尽管导演长篇大论的解释,我听后理解为:片名是导演随便瞎改的(任性、会玩),缘于影片原名叫《惶然录》,因为名字太阴郁被发行商毙了。
有人说侯孝贤的《刺客聂隐娘》是画,而毕赣的《路边野餐》是诗。
是的,这部电影里面充满大量由陈升念出的神秘诗词。
这些诗词是导演从小到大有感而写,并且收录到台湾出版的同名诗集当中。
以诗带影,整部电影都是由导演成长的感悟编织形成,他说过,电影里每一段历程都有他曾经的身影印记。
诗是好诗,但不是人人能懂,正如古文基础差,会念都未必能猜到。
一首诗词在不同读者心目中可以有一百种感觉,只要用心去看镜头感受,试图读透里面心思或许徒劳,因为它只是一首诗!
话说回来,缺乏耐心和心思的观众,还是不建议去看,不然就是十脸懵逼的程度。
【豆瓣不仅有水军,还有纯黑,版面通篇都被一轮疯狂刷“没用”,此文也在公映之前、半天时间突然吃下19个“没用”,然后被系统屏蔽;想了一想,反正阅读量那么低,干脆删文重发】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路边野餐,开头有一段金刚经。
点明了,电影讲的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
前半一段,大部份都是铺垫,讲的现在,穿插了一些回忆的片段。
进入荡麦之后,那一段长镜头都是梦,在梦中,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在一起。
前半一段,老陈的经历,都溶入了梦了。
老医生讲她和她的爱人手电筒的细节时,画面交待,一个昏暗房间的女人,这个女人就应该是老陈的妻子张夕。
这一画面是老陈的回忆。
于是在荡麦的梦中,他和亡妻重复了手电筒的细节。
前面的酒鬼喜欢开一辆报废的车,在荡麦的梦里,长得一样的酒鬼,是乐队的司机。
梦是人欲望的表达。
在梦中,老陈再见亡妻一次,给她讲手电筒,海豚,唱小茉莉。
在梦中,老陈放心不下的小侄子卫卫,长大成人,还有一段全心付出恋情。
据说,导演最初的版本里,荡麦的长镜头,还有额外15分钟的情节,讲老陈和他母亲相遇。
对老陈来说,亡妻,卫卫和母亲,就是他心里的结。
在梦中,都有照应。
所以真实发生的有哪些?
老陈和妻子张夕相遇。
老陈的妻子生病,老陈找花和尚借钱。
花和尚儿子被剁手指,活埋。
老陈和他兄弟替花和尚出气。
遇到严打,老陈被判了9年。
出狱后,他兄弟来接他,告诉他老婆已经死了(这一段电影里有),他母亲也死了。
母亲死前让他帮忙照顾他侄子卫卫。
还让他和老医生一起开诊所。
出狱的那天,汽车里的广播新闻说,一个醉酒的司机把一个骑自行车的拿苗族蜡染的青年人撞死了,醉酒的司机说是遇到了野人。
9年后的现在,新闻播放了,发现野人脚印,以及上次9年前的野人交通事故。
老医生梦到自己的儿子,骑着单车,去老陈的母亲那里拿一块蜡染布,后来他儿子手上的蜡染布被血染红。
而且老医生的儿子的遗物,也有一块蜡染布。
说明,被醉酒的司机撞死的青年人,就是老医生的儿子。
之后就是花和尚接走卫卫,老陈去镇远找卫卫。
起名上也很有趣。
卫卫,代表未来的牵挂,张夕代表过去的遗憾。
老医生的情人叫爱人。
老陈去镇远,是找回卫卫(未来),并寻找“爱人”。
他在荡麦的梦中,找到自己的爱人,张夕。
在现实中,镇远的爱人已经去世。
大卫卫喜欢的女孩叫洋洋,是一个要离开家乡,离开恋人,前往城市的女孩。
洋洋有远走的意味。
电影讲了就是老陈,一个失去太多,又担着责任的人,对人生的悔恨,遗憾和感悟。
荡麦,这个交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地方,让人为迷。
当我们形容一部电影镜头不错,配乐不错,服化道不错,唯一不会说的就是电影不错。
没错,当我碍于面子不直接评价一部电影不值得看的时候,以上就是我的托辞。
没想到,好几个朋友居然如出一辙,说这部电影有个长镜头不错(如果那也算的话),观影体验很不一样(就是晕),没错,就是《路边野餐》。
不好意思,我还是觉得《惶然录》更适合。
朋友圈里一片夸赞声,sorry,这次我欣赏不了。
我不会在皇帝展示他的新衣的时候,附和赞美,如同我一直不明白“蒙娜丽莎的微笑”究竟好在哪里一样,可能真的是我的艺术修养和大家差了三个银河。
朋友劝我说一看就不好看,叫我不要去,而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我以后争取克制。
当然,影片我看懂了,但是你们这样吹捧一个并没有交上一份好答卷的年轻导演,在我看来是捧杀。
大家所叫好的点在于片中暗合的许多小细节,挺有想法的。
譬如新闻里报道的开白色皮卡撞死了一个拿着蜡染的少年,而小诊所的老阿姨的儿子天天托梦问他妈要蜡染,此一层为过去和现在的交合,另外一重是陈升外出所乘坐为白色皮卡,路遇卫卫穿白衣摩托上有准备拿颜料的桶,此为一处暗合;陈升的侄子叫卫卫,是个爱在胳膊上家里到处画表的人,而从陈升和老阿姨的交谈中,有个人死了儿子,儿子天天问他爸要手表,无法只能开了个钟表店,现实中花和尚也开了个钟表店,家里有很多钟表,陈升明显是认识花和尚的,那么这里应该是暗合两重,陈升后来离开凯里去找卫卫,时光又错乱到未来,路上遇到的半大小子也叫卫卫,也喜欢在手臂上画手表,此为和未来的暗合,再一处是陈升路上遇到一个姑娘,给她唱小茉莉,送她磁带,又暗合了老阿姨年轻时和爱人的约定,过去和未来再次暗合。
以上所传达的都是中国人最信的轮回之说,为我们的庸庸碌碌找到了极好的借口,反正还有下辈子。
影片中起码玩俄罗斯套娃玩了5层,创意有意思,但是不能说电影就好看,镜头晃的我都晕了,所谓的长镜头……也就那样吧(什么时候大家口中牛逼的镜头标准降到这么低了),没用的空镜头太多,(也并不是什么用都没有,我起码知道了挖掘机是怎么从车上把自己卸下来)。
不是说第一次就可以粗制滥造,诚然中国电影行业的现状就是没有大卡司拉不来钱,但是片子其实可以更好。
片中陈升大段大段的诗歌独白,真是让人尴尬不已,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之前《职来职往》上被张绍刚羞辱质疑的“引力波”先生,为什么,从陈升的生活轨迹中非常清楚他身处一个什么样的阶层,以及他会接触哪些人和事物。
一个人写出那么多且不论精不精彩的诗歌,且分享出来,就很尴尬,里面经常会用到的一个意向是“暗房”“曝光”等摄影专业术语,这明显不是一个服刑期间挖煤的人能接触的东西,一个人的言谈举止要符合他所在的环境才显真实。
当事人的隐喻失真的时候,那么表达的情感的真挚程度也就那样吧,在我看来这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做作。
所有题材里,最不喜诗歌,总觉得诗歌是非常主观的感受,就像是日记一样,只能自赏,要在公开场合读出来且要求观众共鸣,那就是“头未梳成不许看”变成了“尴尬的梳头直播”。
并且我不觉得里面的诗歌文学价值有多高(个人意见)。
观影过程中,旁边的姑娘没能忍住,一半时候退场了,再过了会,前面的男生也退场了,等我结束退场的时候看到一个老阿姨也在座,大概是我奶奶年纪,头发衣服整洁气质儒雅,敬佩老人家的毅力和精气神,希望我老了还能这么讲究。
《反脆弱性》里提到关于为什么有些人在争议中火起来,比如杨幂比如袁姗姗,作为信息同样可以反脆弱,我写难看的片,并不是为了鼓励或阻拦大家去电影院,告诉你这是烂片,看不看选择权还是在你。
以后我争取让自己在影片上映期间少说话。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要求朋友们跟我一起去看难看的片了。
<图片1>
<图片1>我情愿冒着过度阐释的风险为导演在后半段的长镜头做如下开脱:据传是由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摄影师手持拍摄的影像最终是为了捕获沿江山坡上的“野人”。
这个非人的大家伙是一种颤抖得令人不适的视域,随等高线和人类聚落的景观流动,紧紧盯住生活。
贵州的乡野间,人,并不重要。
和所有有机体(龟、狗、鱼)一样,被时间和空间拘禁、戏耍。
然而又自在地往高处走,向低处流。
山体封闭的区域内部,有自己的逍遥游。
险些让人信以为真。
幸亏更残酷的现实出面解围:导演没钱了,野人眼中的凯里因此晃动得粗糙,满是人味儿。
没有野人,把捆在手臂上的树枝扔了吧。
安全地称赞或者谩骂。
作为童年经验的“贵州”也曾在王小帅身上灵魂附体,《青红》,《我11》,《闯入者》。
但王氏贵州凝滞、阴郁,每一块遮住太阳的云彩都可疑。
他像坐在镜头后面等待弗洛伊德接诊的病号,哭闹着、青筋暴露着坚持邀请梦魇回来赴宴。
影像的美学全倚仗影影绰绰的二十世纪共和国史,没有事先预习功课的观者被清理出讨论的空间。
不妨说得极端一些:王小帅是“贵州”的囚徒,影像制作则是漫长的越狱斗争。
“贵州”是干巴巴的一张人皮,厂房建起巨大迷宫,拒绝野合的一切可能。
毕赣在接受媒体访谈时承认,《路边野餐》是“拍给野鬼和风”。
也许是这种对目标世界完整性、丰富性的充分自觉,使得我在忍受了晕车般晃动之后依然承认观影的愉悦。
在不可克服的山脚下、公路边、小镇中,穿梭游弋的野人之“眼”不单熟练玩弄着时空回环重组的小把戏,它还赋予被囚禁者以流动的权利。
毕赣的“贵州”无疑更加宜居,在人生悲喜与莫测雾气的包围中,透露着欢快。
老医生有收音机,冰箱里冻着一条鱼;卫卫踩不着的破摩托车,驮着丰腴的黄裙子。
不是旁白诗歌让凯里成为“蓝调”(Kaili Blues),而是生活让诗歌被落实为河流、石头、下沉的鞋、流浪的狗。
在“西部大开发”的地图上,贵州被划定为“中部”。
一块碗大的疤。
既没有东部的野蛮繁华,也不如西部哭哭闹闹从爹娘那里论秤分金银。
相隔几个世纪的景观罗列着:委身于山风雨雾中逐渐凋零褪色的“三线”遗址;被疯狂的矿业开膛破腹的地表里寄生的疯狂、贪婪、质朴;“吹芦笙的苗人”;瓮安城被火烧亮的夜空……说不清、道不明,积木散了一地。
技术也罢,叙述也罢,找出足够的理由质疑这部处子长片并不难。
我情愿冒着矫情做作的风险为它写一种表扬:没有血的报复,没有墙的劳教,没有钞票的人口贩卖,没有证人的历史创伤,因为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野人之手被挥舞,轨迹连成俏皮的圆环,熠熠有温暖的光。
流水不腐,“贵州”欢迎你。
你也许烦了,最近每个人都在聊《路边野餐》。
不仅聊,而且变着法儿夸,一副生怕自己没看懂的样子。
你也许厌了,每个微信公众号都在说毕赣。
不仅说,而且变着法儿八卦,连他的副导演、摄影都跟着出名了。
你真觉得这片儿好吗?
我听说,大多数看完电影后观众其实没啥问题的。
我看过一个提前场次,《金刚经》和《路边野餐》连放。
放完后掌声淅淅沥沥,导演上台跟观众互动,没几个人举手。
最犀利的问题来自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导演,我以后会超过你的。
」导演说:「很期待那一天。
」观众统统陷入了失语的状态。
好多人都担心「如果我问出一个傻问题,会不会被看作傻逼?
」乐意去看文艺电影提前放映场次的观众,多多少少是憋了一股文艺理想的青年,问不出问题事小,没看懂、丢了面子事大。
前不久有个不要命的人当众询问戴锦华:看不懂塔可夫斯基怎么办?
被戴锦华一句话呛了回去:「看不懂就回去惭愧、回去学习,有什么脸在这里喊看不懂!
」我猜塔可夫斯基本人也说不出这样嚣张的宣言。
《路边野餐》的成功值得嘉奖,不在于它得了多少奖,而是因为它是一部有开创意义的影片。
它的出现,证明了中国可以容纳小众的作者电影。
换句话说,不仅看好莱坞大片的人有钱了,那些看新浪潮和塔可夫斯基的年轻人也有钱了。
感谢时代,也感谢盗版商的多年培育。
我们看了那么多塔可夫斯基,看了那么多安哲罗普洛斯,也看了那么多阿彼察邦和侯孝贤,终于出了一位模仿得还算及格的学生。
尽管这位学生技术上很粗糙,表达上略显杂乱。
蹒跚学步,但没关系,至少是起步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感谢观众,当这样一部电影来临,有如此多的观众宽容地接纳了它。
观众赞美它的优点,容纳它的缺点。
还需要感谢这片广袤的土地。
在微博,在朋友圈,你可以读到一个又一个中国。
但那更丰富的内陆和更为庞杂的小地方,还有无穷无尽的故事和景观。
《路边野餐》的最大看点就是毕赣的凯里。
毕赣双手劈开世界,打开了属于他的地理。
视觉上,凯里、镇远、荡麦,盘山公路、隧道、台球厅,劣质粗糙的镜头底下,是导演本乡本土的柔情爱抚。
声音上,听起来像是一门外语的凯里话,观众必须借助字幕才能理解其含义,配合精心钩沉的老派台湾流行乐,建构出这一套独特的视听奇观。
就像2006年横空出世的《疯狂的石头》,所有人都知道宁浩在模仿盖•里奇,但所有人都在疯狂地赞美他、期待他。
以此上溯到电影尚不主流的八十年代,我们在文学上不断爆炸出地理大发现,发现了中国的「马尔克斯」、中国的「博尔赫斯」、中国的「米兰昆德拉」。
我们因为「和世界接轨」而狂喜,因为我们终于「赶上了」而狂欢。
坦白说,这种高兴是源自落后文明的不自信,就好像长年考58分的学生,终于考及格了。
《路边野餐》当然有很多问题,但没关系,宽容是给先行者的特权。
2016年,孱弱而强大的中国电影终于拼齐了最后一块拼图,这真是它最好的时光。
“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 为了寻找你 我搬进鸟的眼睛 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 片是好片,诗是好诗,有人说片子太过晦涩,有人说故事讲得清楚,细致以及克制。
四十二分钟的长镜头包含着独特一新的创新和缺点,但影片的镜头与诗无疑带来一种“美” 电影是一部非常典型的作者电影,它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谁说生活是粗糙的,明明充满无数不定性的诗意。
片子有由于经验不足和成本限制导致的粗糙,但你又能明显的感受到影片无处不在的精巧设计和导演那些似乎冲出出大银幕喷你一脸的才华。
影片讲的是回忆和告别,时空错乱,亦幻亦真。
27岁的毕赣用他叙事的奇技淫巧和电影语言完美融合,创造出了一部教科书式的电影。
42分钟的长镜头让观众渐入佳境,充满仪式感。
一个有关时间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
拍摄手法和剪接很巧妙,导演的诗写得很美妙,方言听着别有一番滋味,总之不做作的长镜头和所有的细节一起构成了粗糙的诗意以及乡愁。
有一句诗像凯里的瀑布一样砸在人身上——“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陈升骑着摩托车,沿着贵州黔东南神秘潮湿的亚热带的蜿蜒山路前行,身后留下记忆的黑洞,洞的边缘正散发着燥热的湿气。
毕赣的《路边野餐》中的这个长镜头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侯孝贤的《南国,再见南国》,高哥固守帮派旧情谊俨然不顾世道变幻人心失散,徒留虚名与落寞的青春也不正是陈升本人的人生写照?
侯孝贤的南国和毕赣的南国从一开始就交汇在一起,从此再没分开过。
在电影中毕赣毫不隐藏地展现着他的台湾新浪潮情节,乡土的气味和与时代变化格格不入的主人公。
主人公叫陈升,老医生联系不可能之爱的物件是李泰祥的专辑,多次出现的帮派剧情,更别说这些剧情的展开在一个破旧的台球厅里,机车文化和任贤齐、伍佰的配乐,绿皮火车从山谷驶出的镜头像极了《恋恋风尘》。
“弃武从文”的高哥、《恋恋风尘》中车站的钟都在《路边野餐》中通过简单的变形穿越时空成为了另一个故事。
贵州的凯里县城无非承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但这个故事却又悬置于这片土地之上。
潮湿的空气弥漫,被雨水冲刷变得异常光滑的石阶,屋檐不停滴落的雨滴,昏暗灯光映照下的黑色雨伞,这些“潮湿的记忆”统领了影片的前半部分,凯里部分展现陈升当下的生活,在同父异母的哥哥、老医生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朋友,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侄子卫卫身上,只为了母亲临终的遗愿。
在影片前部分那些琐碎细节之中我们能发现之后剧情走向的关键片段。
被野人袭击出车祸的白色汽车、和侄子在游乐园坐火车看见一个像野人的流浪汉还有那个缠着鞭炮的疯子,这三者其实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象征链条。
野人是过往的痛苦回忆,他困扰着无法和过去告别的人们,火车旅途是对往事的一次寻觅,在追忆往事的时候必定会遇到野人,鞭炮和最后陈升梦境中年轻人告诉他对付野人的方式异曲同工。
在这些精确设置的意象背后凯里县城的那些破败的废品收购站、小公园、商铺都印证着我心中对最美中国的想象,它们足以弥补意象堆砌的沉重感。
从凯里到镇远的路途中,陈升经过了一个虚构的梦中之地--荡麦,40分钟的长镜头是一个遥远而深邃的梦,隧道是时空变换的工具,其中藏匿着解开谜团的密码,那些苗人的壁画。
陈升顺理成章地开始追寻这些壁画的意义,他走过山川、穿越时间的封锁,从现在的素色衬衣换回了年轻时的花衬衣,遇见了年轻时的爱人,唱起了那首之前永远没有机会唱出来的歌。
这个长镜头是影片最长的梦境,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圈,在起点出发,在终点相遇,两个“我”的对话,渡河犹如一种仪式般,梦境最后结束在河边,但陈升却找不到去往现实此岸世界的船。
和陈升的记忆相伴而行的是老医生的记忆,与陈升相比,老医生却能从容面对曾经的痛苦的往事,那得不到的爱情,文革的历史只留在只言片语之中,手电筒取暖在之后长镜头的梦境中出现,寄托着陈升对美好纯洁爱情的向往,在寻找老医生情人的过程中,寻找的客体也与主体一起合二为一了。
时间是《路边野餐》最重要的主题,因为它串联起了每个人物的喜怒哀乐,似如《去年在马里昂巴徳》般的迷宫意象,毕赣用“诗歌”解构了时间的线性属性,创造出一种追根溯源的魔力来。
在雷奈那里,过去的找回从记忆走到回忆,从静态去往动态,因为记忆停留在时间之中,回忆流动于时间之外,记忆等待被找回,回忆则是找回记忆的唯一方法。
在影片开头《金刚经》中对“心”的隐喻,到电影中出现的诗歌“心里的蜘蛛模仿人类张灯结彩,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 ,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心之所想外化于时间,却不得不又进入记忆的黑洞,可悲之处在于人只能真正存在于当下的时与空之中,生命有限,时间无限,生命停止,时间继续流动,陈升在某个瞬间终于让时间倒流,就像影片的另一个灵感,佩索阿的《惶然录》,佩索阿努力停留住时间,他得以转变多重身份,贵族、贫民、科学家和信仰之人,战胜时间,终获永恒。
始终觉得时钟的意象在影片中过于泛滥,卫卫不停地画手表无疑是种对倒转时间的尝试,而失落在梦中的纽扣最终掉落在现实的表盘之中,痛苦的记忆被找到也最终被封存,这是被望远镜带去的过去,在通往记忆的旅途中,遇到了一个卖香蕉的人。
也许争论《路边野餐》像哪位电影大师的作品是观众看完最直接的讨论冲动。
从细节和场景气质它很像侯孝贤,梦的加入有阿彼查邦的影子,长镜头中的时空转换更是安哲的拿手好戏,而寻找的主题又非常塔可夫斯基,甚至对公路跟拍的痴迷又是阿巴斯的典型风格。
这也说明毕赣的这部电影还没有完全确立自己的作者风格。
影评人把《路边野餐》和贾樟柯的《小武》相比,他们一个在诗意一个在写实层面诉说了中国一个人和一个时代的生活图景,《小武》中对阶层表现有戏谑与批判的意味,贾樟柯在《三峡好人》中对人物记忆图景所搭建的废墟意象更是中国电影难得的天才创作。
毕赣的贵州似乎无法包裹住人物,正如影片中所说,很多人是当初呆着镣铐送过来的,因此背手也成为了不祥之举。
贵州更像是漂泊者的一块异域之地,诗歌是在自我消隐瞬间迸发的恍然呓语,家是虚构的象征,是墓碑,是只停留在语言中的词语,用诗歌重塑自我,避免被现实吞噬。
苗笛作为救赎象征也颇有意思,现代性的消解本身就具有时间倒流的意义,走入森林如同潜意识的一次探秘,很容易将荡麦与塔可夫斯基《潜行者》中的“区”联系起来,但“区”中人们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荡麦,陈升则意外地重新收获了自我。
靠一场梦来终结故事,是今敏、汤浅政明的创作模式,毕赣也说汤浅政明是只能仰望的人物,今敏则是自己努力靠近的人物,不难看出汤浅政明梦境之中复杂的场面调度影响了毕赣,今敏在梦中连接不同时空,汤浅政明则在梦中通过现在、过去、未来多重时间维度构筑象征和隐喻的激情,在他们这里,梦境就是历史本身,以梦为马,策马入林,我们得以遇见曾经的自己。
個人電影清單#236.《路边野餐》
個人評分:7.5/10 早在去年年底,当《路边野餐》于金马奖上斩获了最佳新导演奖以及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的时候,这部电影便在业内开始名声大噪。
昨晚有幸又一次参加格瓦拉的新·放映活动,提前试看了这部个人风格这么强烈的实验性作品,幸甚至哉。
其实当正片一结束,我的第一感觉是相当强烈的: ◆ 对于追求电影娱乐性的普罗大众而言,这部电影某种程度来说可以算是场灾难; ◆ 对于热爱发掘电影背后寓意的电影迷而言,这部电影则能带来耐人寻味的沉思和惊喜; ◆对于以电影为生的电影业内影评人、行家而言,这部电影则绝对是一场狂欢盛宴。
而我则属于第一种和第二种人之间。
所以其实坦白讲,初看这部电影时,你会全神贯注地留意每一个细节,生怕会落下电影里任何一个不起眼但其实很重要的线索,但当你用心地捕捉这些线索时,你却发现线索像碎片一样分散在电影中的现实、虚幻里的各个角落,这种“寻宝式”的观影方式大概并不是每个观众都能接受,尤其结局还并非是一个很豁然开朗的结局,这时大部分正常观众会觉得自己这么用心地咀嚼这部电影但却离“吃透这部电影”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内心便多少会有挫败感。
但请你相信,这部电影看第二遍绝对会比第一遍更有意思。
试映会现场 这一场试映会首次尝试了导演、影评人(毒舌电影)评论音轨同步的模式放映,即现场给观众人手派发一部无线电和耳机,在观影过程中你可以选择戴耳机边看电影边听导演对每个场景调度、拍摄细节和背后故事的一些评论,其实这是种非常适合于二刷的观影模式,但可能由于广州站是巡回试映的第一站,设备调试还不够娴熟,导致后面评论音轨和电影播放进度已不同步,所以我后来大部分内容干脆就没听评论音轨只看正片,这是很大的一个损失。
(导演说这个评论音轨并不会面市,只会出现在这十几场全国巡回试映活动上,昨晚在场或后面几个城市的小伙伴们如听到宝贵内容请在下面评论处积极补充吧!
) 影迷可以从这部电影找到很多影子,大多都是从拍摄手法和电影艺术性风格角度去找相似的作品,我则觉得这部电影在题材上更像一部东方版的《死亡幻觉》——《路边野餐》是在东方哲学层面上探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人文情结,而《死亡幻觉》也是个探讨现实与虚无的故事,与本片不同的是,后者用硬科幻外壳来包装、以西方哲学为基础。
讨论虚实尤其是梦境与现实的作品还有很多,大卫·林奇的随便一部都是同类型题材的,往往也都是刚看完一脸懵逼,仔细回想其中各种对应的细节和隐喻却耐人寻味、不能自拔。
《死亡幻觉》、《穆赫兰道》、《妖夜慌踪》 其实当一部电影拍出来的初衷和灵感基本都是源于导演的精力、整个电影的过程就像是导演自己内心的独白和对话,那么这部电影对观众而言必定是开放性的。
电影中的隐喻越多、细节越丰富,电影所表达的情感其实是越不可猜测的,这种不确定性并非说是电影主题的零散,而是便于引起观众们哈姆雷特式的讨论。
既然是个哈姆雷特,下面就凭我初看此片的记忆,不妨先说说在我看来这部片是个什么样的“哈姆雷特”吧:(下文含剧透)1、电影取名。
电影名字叫《路边野餐》,导演原来取名《惶然录》,后来制片团队以及发行方觉得《惶然录》太不接地气,会让观众有距离感,于是导演改名《路边野餐》,这个名字在影评中诠释为一本诗歌集的名字,实际名字灵感取自一本科幻小说。
(详见: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11612052/)2、故事本身。
电影主线其实是比较清晰的(只要你不被主线推进过程中的许多镜头留白催眠):又过前科案底的贵州凯里医生陈升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去到一个叫荡麦的小镇,寻找被同母异父弟弟(歪哥)抛弃的儿子卫卫,同时陈升的同事——另一位年长的女医生也托他将一些将一张照片、一件衬衫、一盒磁带带去给她的一个故人(老情人)。
在荡麦里面陈升遇到摩托仔卫卫、裁缝洋洋、一位女理发师(我忘记电影中是否有出现过名字)、一帮乡村乐队,却没有找到孩子的踪迹。
影片最后,陈升又恍恍惚惚地去了贵州镇远(离凯里190公里),最终用望远镜看着孩子(我不确定这里面是否有年幼的卫卫),继而再次坐上火车驶去远方。
3、电影中的虚与实。
很多观众在看完之后都表示一头雾水,我第一遍看完也是摊坐在座位上,对不少细节表示困惑的,这都需要过后将电影里的细节逐一回忆再拼凑,才能有个相对完整的理解。
我不能对每一个细节都回忆到位并确定虚实真假,甚至我相信有些部分是导演故意不让观众辨别出它的虚实的,我只能在此说一些我比较清晰的理解:
进入这条隧道就能进入光怪陆离的荡麦镇 一、荡麦这个小镇里发生的一切,可以视为陈升的梦,也可以视为一种异度空间。
凯里和镇远两个地方都是现实存在的,唯独荡麦这个小镇,是虚构的(导演访谈中曾提到荡麦这个词是他从一些苗人口中听到的,意思是“梦境”,后来导演却发现这些苗人其实是骗他的,但他却决定不改了,就用荡麦这个名字)。
如果你还是对荡麦这个小镇的存在感到困惑,不妨想想《千与千寻》里那个神奇隧道背后的中世纪小镇,我觉得挺有相似的感觉。
二、整个故事本身就有点逻辑上的虚幻,满深棕色毛发的野人(片中的新闻还说有目击者从倒后镜看到野人,这大概是导演多少想让观众看到倒后镜的镜头有点紧张感吧哈哈)、混过黑社会蹲过监狱出来却成为了医生的男主角陈升(陈升这词是导演听),这些本来就是现实中挺荒诞的现象,但在故事里面却安静地叙述着,所以我觉得观众可以理解为:电影的每个片段单独来看都是真实的,但拼凑在一起,就是一场梦了。
三、这个故事的很多角色其实都有导演自己经历的痕迹。
导演自己就是个贵州凯里人,片中演小卫卫的小孩就是导演同父异母的弟弟(片中陈升和歪哥是同母异父兄弟),野人这个因素的灵感是因为导演从前对世界上大脚怪野人的事迹有过浓厚兴趣。
所以,其实导演自己经历的影子存在于这部片的每个角色当中。
到这里,我们其实可以大胆总结电影的主旨:与时间、回忆的对话,跨越时间与空间维度的对话。
4、野人的定义。
结合现场访谈和我自己的一些理解,我主要说说它的功能性吧: 一、由于电影的时间并非线性推进,一方面“野人”在新闻里的播报和人物口中的叙述,都是一个时间的标记,这便于观众感知电影里各个段落的时间点。
二、你甚至可以将后面的40分钟长镜头视为“野人”的视觉(其实这是的野人就更加像是个幽灵了),导演在试映会后的微信互动群里也解释道:片中前面不断营造这个野人在人们讨论中的心理状态,是为了在长镜头里让观众有心理依靠。
而具体非要给它找个意向性的定义的话,我觉得这就是开放式命题的。
一个能引起观众与之互动的标志物对一部文艺电影来讲是挺耐人寻味且有必要的。
5、圆圈与镜头。
《路边野餐》里“圆圈”是个比较重要的因素。
一、电影的前半段,有许多的镜头,都是通过定点旋转拍摄的全景镜头(包括开场的诊所、隧道里、陈升家里的环视),拍摄出来的画面形成了很多条圆弧轨迹;
二、电影的后半段,到了荡麦小镇上,摄像机追随着洋洋的行走轨迹,先乘船过了对岸,又走桥回到原地,摄像机实际运动的轨迹是一个圆圈;
三、小卫卫在墙上画钟、大卫卫在火车上画钟,都是一个个的圆;
四、最后陈升看望远镜,望远镜的视觉投影还是个圆。
电影无处不充斥着圆的概念。
至于圆圈的定义,是轮回?
是圆满?
是重复?
这个还是大家自己各自去诠释和理解吧。
6、长达40分钟的长镜头。
自从影片获奖之后,这个长镜头便被许多人誉为能载入华语影史的长镜头。
其实导演在微信群里的交流访谈提到,这个长镜头一共拍了三次,但导演最终还是用了第一次拍的版本,这个原始版本长达60分钟,删减的20分钟是关于陈升遇到自己的母亲的镜头,因为导演认为陈升在唱完那首《小茉莉》之后,角色情感已经达到制高点,后面就没必要再添加那部分文本。
在我个人看来,这个长镜头是有充分的文本、剧本和场景调度基础的,但我觉得称之为载入影史还是过了点,因为设备更换导致画面质感偏粗糙以及有不少地方有明显的镜头抖动感,同时由于演员都是素人而导致不少镜头追拍都略显刻意且冗长,这都是这个长镜头比较明显的不足遗憾之处,这会让观众觉得两个段落的衔接有突兀感——无论这是主观因素还是经费设备等客观因素造成的。
技术上的粗糙这点包括导演自己也承认,并且表示遗憾和歉意。
我希望大家明白我只是在客观评论这个镜头而非吹毛求疵,假如要选出“华语影史近年性价比最高的一个镜头”,我肯定会投这个镜头一票。
7、过去、现在、未来。
片头打出了《金刚经》的一段话:过去心不可得。
现在心不可得。
未来心不可得。
这段话似是在给后面正片的一个预告,又像是在给观众提前发放的护心符,以免观众在扑朔迷离的情节中迷失。
影片中,过去的代表是老女医生,现在的代表是陈升,未来的代表则是卫卫。
而荡麦里发生的一切,将这看似散漫的三条线索汇集在了一起:陈升自己本来进入这个异度空间找卫卫,就是现在进行时;而那个跟小卫卫一样喜欢画钟的、相信着在手肘装木条能捅到野人腋窝的青年卫卫,则完全是未来的一种刻画;最吊诡的是,当陈升见到女理发师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穿上了老女医生托他送给老情人的那件衬衫,去搭讪这个已婚少妇,最后甚至把磁带都送给了对方,这更是对历史的一种重演。
所以连陈升在将近离开之际,也恍然道:这tm真像一场梦啊。
写在最后的是,其实说了这么多,大家对这部电影想必又会有了更多新的理解,定然会比刚看完这部电影时的感觉酣畅了许多,甚至萌发了去看第二遍的冲动。
这是我第一遍看完大概能想到的一些散乱的感悟,我也不希望再去做过多解读,哪怕我二刷回来更新这篇影评,也只会修改一些有错误的地方。
电影因为解读而能二次绽放光芒,但也会因过度解读而索然无味。
所以,还是让这个梦维持着它一个梦应该有的状态吧。
导演在映后访谈登场时,第一句话就是“辛苦大家了”。
假如你看完它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不必怀疑自己没看懂,你其实已经看懂了。
即使你在过程睡着了,我相信导演也会感到欣然。
背着手在亚热带的酒馆门前吹风晚了就坐下看柔和的闪电背着城市亚热带季风的河岸淹没还不醉的桥不醉的建筑用静默解酒明天 阴摄氏三至十二度修雨刷片 带伞在戒酒的意识里徒然下车走路到天晴照旧打开身体的衣柜水分子穿越纤维没有了音乐就退化耳朵没有了戒律就灭掉烛火像回到误解照相术的年代你摄取我的灵魂没有了剃刀就封锁语言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山是山的影子狗 懒得进化夏天 人的酶很固执灵魂的酶 像荷花许多夜晚重叠悄然形成黑暗玫瑰吸收光芒大地按捺清香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命运布光的手为我支起了四十二架风车源源不断的自然宇宙来自于平衡附近的星球来自于回声沼泽来自于地面的失眠褶皱来自于海冰来自于酒通往岁月楼层的应急灯通往我写诗的石缝一定有人离开了会回来腾空的竹篮装满爱一定有某种破碎像泥土某个谷底像手一样摊开今天的太阳像瘫痪的卡车沉重的运走整个下午白醋 春梦 野柚子把回忆塞进手掌的血管里手电的光透过掌背仿佛看见跌入云端的海豚所有的转折隐藏在密集的鸟群中天空与海洋都无法察觉怀着美梦却可以看见摸索颠倒的一瞬间所有的怀念隐藏在相似的日子里心里的蜘蛛模仿人类张灯结彩携带乐器的游民也无法传达这对望的方式接近古人接近星空——from Bi's movie
2016年3月26日第40届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次观影。
2016年7月3日上海超前点映二刷。
2016年7月16日上海影城三刷。
2016年7月20日上海影城四刷。
首次观看后写下短评:梦里列车,镜中虚像,光天下的腐锈,昏暗中的荧光,旧楼小屋滴雨潮湿,绿色蜿蜒夏日阴凉。
细碎诗词与流动影像相融,虚实之间穿梭流畅。
不同于贾樟柯粗粝画面中的生活质感,区别于娄烨摇晃镜头下的晦涩意象,它有很多影子但偏偏谁都不是。
至今仍然记得三月香港九龙湾星影汇放映厅内温度较低的冷气,无比清晰明亮的银幕,以及全程保持静音的观众。
当然好的影院氛围对观影有好处,但记忆最深的还是《路边野餐》带给我的震撼。
首次观看以前我并不了解此片,也不了解导演毕赣,比如说1989年生,双子座,这些一概不知。
甚至不知道那场放映结束后导演会来到现场交流。
而恰恰是因为这些不知道不了解,才使我对这部电影保留了最纯粹也最原始的观感和体验,两小时不到的放映中几度屏息凝神,身处香港观赏这样一部大陆电影,有一种难以表达的骄傲和兴奋。
「凯里」——“山,是山的影子。
狗,懒得进化。
夏天,人的酶很固执,灵魂的酶像荷花。
”电影从开场便是导演所营造的儿时记忆里的贵州凯里,镜头下是南方山路边弥漫的湿气以及刚烧开的水要倒灌进热水瓶时蒸腾起的雾气,还有烟,还有薄暮,和昏暗闪烁的光。
“路边野餐”取自塔可夫斯基《潜行者》的原著科幻小说《路边野餐》;电影中虚构的地名“荡麦”就像墨西哥小说《佩德罗·巴拉莫》里面的柯马拉一样。
香港那场放映结束后,有观众提问:“导演,我在你的电影中看到了娄烨甚至侯孝贤,请问你是不是把你的迷影情结带到了你的电影中?
”导演毕赣只回答了一句:“我不是一个影迷。
”后来他又说过一句话令我印象深刻,他说:“任何一个导演他都只能给你一双鞋,路还是要你自己走。
”电影好看不在于它像谁,而在于它是谁。
我认为无论是塔可夫斯基还是侯孝贤,没有导演是不看电影就能拍电影的,可是对于毕赣来说,先前任何电影中的素材或表现方式就像“潜行者”一样进入他的潜意识,但电影最终还是完全属于毕赣自己的。
它是《路边野餐》,更是《惶然录》。
可能是我观影量还不够多,也因为没有任何附加和累赘,于是我对此片有着初见般的纯粹。
在现实、梦境、现实,在梦境般的现实与真实的梦境之间来回穿梭的体验如同一段奇妙的旅程,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表达和形容。
「荡麦」——“荡麦的公路被熄火延长,风进入汽车后备箱。
人类代替人类掌管家园,地狱颠覆地狱成为天堂。
”真正的“路边野餐”从此处开始,当然我也未曾计算过片名是从电影第几分钟才出现。
老陈从凯里前往镇远寻找侄子卫卫,袋子里装着诊所老医生给他的一张照片、一盘磁带还有一件花衬衫。
真正进入荡麦前,有一段几分钟的空镜长镜头,似乎是老陈与开车的司机的几段看似无意义的交谈。
那个时候老陈坐在列车上,因此那些对话或者说是自言自语,就仿佛是在梦中又套置的一个梦,也有时间回到过去的体现。
对话结束,镜头回到列车上的老陈,梦境抵达最深处——荡麦。
途中偶遇在手上画着表的摩的司机卫卫,唱流行歌曲的青年乐队,将要去凯里当导游的洋洋,理发店的女老板……镜头依靠这些人物的视线转换、推进以及延续,这些情节和对话又像套嵌的梦境和呓语。
由一人到一人,搭建起完整的虚幻的路边荡麦。
洋洋听到火车开过的声音,老陈用手电筒照着理发店老板手指,虚拟出看到海豚的样子,更像是梦,也是向往。
老陈穿上花衬衫,唱完《小茉莉》,把那盘“告别”的磁带送给理发店为他洗头的女老板。
梦境戛然而止是导演要将故事停留在最好最沉醉的地方。
就像我们做梦,常被突然打断或惊醒,总是没有后续,而那段完整流淌的印象又总是回味无穷。
后来很多人对此片的评价,赞誉或者批评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于“长镜头”。
其实我第一次看的时候甚至没有想到要去寻找长镜头的痕迹,只是当列车像梦游一样穿梭时,我仿佛置身其中,追随镜头的轨迹,在铁轨和那个虚拟的空间中前进和游弋。
因为事先并不知道电影中有这样一个长镜头,也就不存在看表计算具体长度,不看他人的评价才可完全投入影片没有任何限制,于是那一次《路边野餐》给了我尤其好的体验。
很多电影都适合二刷三刷反复观看,因为每一次都能从中获得不同的信息和感受,但我始终认为电影的最佳观感一定是在第一次观看时。
你并不需要从别处搜集影片的信息,不需要刻意从影片中找到某种拍摄手法,更不需要知道“40分钟的长镜头”这样的关键词。
就像电影不该受制于形式和标准,好的电影不是它用了多少高难度的技法,而是它最终呈现的影像记忆是否完整流畅又能触动到内心某处;好的演员和观众也不源于专业;好的影评更不是撰写者的观影量以及经验之谈。
不过前几天二刷我还是计算了长镜头的时间,从电影第56分钟开始进入虚拟的“荡麦”,1小时37分左右结束梦醒,这个长镜头比较准确的时间在41点几分钟。
但这是一次无意义的计算。
如果说首次观影犹如梦游般,那这一次计算镜头时间的观影显然比较清醒,坐在第一排也不觉得镜头太摇晃,但这也不是一个好的观影方式。
长镜头的时间本来就是无意义的,关键是它究竟为电影带来了什么。
后来在几次访谈中其实导演也提到:“它具体是四十分钟还是六十分钟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那一段完整的时间。
”
「镇远」——“许多夜晚重叠,悄然形成黑暗。
玫瑰吸收光芒,大地按捺清香。
为了寻找你,我搬进鸟的眼睛,经常盯着路过的风。
”凯里和镇远是两个清晰的地方,这两段的叙述属于“现实”,而长镜头则完全属于导演虚构的地点和空间。
三个地点的时间和影像,中间是一段完整的时空,实则这个“长镜”并非长镜,而是段落镜头,它用于突显电影的结构,又完全嵌入影片中,也是无法独立的一部分。
梦的构成里,有往日记忆,有前日残念,对往后的期盼遐想,生活中的各种零碎的细节,各种感情关系,还有些胡思乱想。
当列车在床边穿梭,墙上车厢上画着的钟表快速转动,轨道的声响竟与时针的转动声有着奇妙的吻合。
最妙的是梦的片段和诗的细碎给了我无比流畅的观感。
且不论电影的拍摄过程是断断续续的或是真正拍摄的时间要比举着摄像机排练的时间少出很多,又或者那段长镜头的拍摄用了多少台机器轮班交替,至少到最后它呈现出一段完整而且饱满的影像。
其中有梦的缓冲,梦境深处还有梦醒时分。
手法和结构是值得探讨的一部分,但最重要的是影片给予观众的绝妙体验。
而且你要是喜欢这个梦,你还能多看几遍,只是梦里的故事永远只会停留在那个地方,你可回味,也可想象。
电影的形式关于现实与梦境,剧情上则表达记忆与告别。
台词与诗句,情节与场景之间,初看时的散漫零碎不知所云,到了二刷三刷以后就变得尤为明确清晰,错落之间相互关联。
实际上就是在不断地做梦、梦醒,回忆、告别。
让“原来的归原来,往后的归往后”,以梦为分界线。
绿色车厢外画着的时钟转动,时间奇迹倒退,而现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却从一个孤独中年男人的自语和梦境来唤醒和忏悔,再通过“时间”这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线索,构成了老陈的命运和人生。
失去母亲和妻子的老陈,梦中的绣花鞋沉入水底是与母亲告别;拿着诊所老医生的物件代替她与她的过去告别;荡麦偶遇的理发店老板又长着他妻子的样子;开摩的的卫卫和侄子卫卫都爱画钟表、谈野人。
过去的只能告别,往后的可以寻找。
老陈寻找侄子卫卫的地方,就是真实存在的镇远。
由此可见《路边野餐》中的地点、时间和结构的运用都非常重要,长而不断的梦当然很有必要。
在现实中回忆,在梦境里告别。
岁月沉重,徒劳无功,所以有了诗,所以成了梦。
除了长镜头以外,《路边野餐》的第二大争议在于“诗”。
但电影里的诗不仅仅是毕赣的诗,很多人忽略了主角陈升同时也是一位诗人,其实在电影一开始就已经介绍到“诗人陈升著有诗集《路边野餐》”。
因此旁白的诗,也是陈升的念白和自语,符合当下语境,符合人物特点,也符合电影呈现出的梦境的状态。
虽然在创作上,诗的文本要早于电影很多,但两者的结合不仅恰到好处而且前后呼应。
比如坐牢九年的老陈,在诗的表达上就是那句“没有了心脏却活了九年”。
诗作为一种意象的表达却未将电影剪成碎片,它仍给了我一段完整的奇幻的记忆,梦镜和现实的衔接也如同自然清醒般流畅。
但要问其含义,其实诗这种载体本身就是私有化的直观的写意,也是自身与灵感的结合。
放在老陈身上,一切顺理成章,放到观众身上,不能理解反而正常。
而要问其意义,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它不为了表达某种具体的故事,却用难得一见的方式为你描述一段关于时间与记忆的梦境。
诗词与影像相融流动,在虚幻真实,具象意象中穿梭流畅。
南方山区的气候,影像的主色调以及潜意识的深入,也始终给人以清新空灵之感,各种手持和后期,以及错落的诗句和重叠的镜像反倒不觉腻味。
地域和方言更是极具魅力的存在,也是导演赋予此片的意义之一,似乎没有任何一种方式可以取代它们。
如果说第一次观看是沉迷在如梦似幻中如同梦游般兴奋,第二次是在清醒地计算镜头时间,第三次则是完全投身轨道中将剧情脉络梳理得更加清晰,看懂了更多细节的用意,听到了更丰富的环境声,看出了明显的瑕疵缺陷和不完美,但却更加喜欢。
这一次几度潸然,老陈的诗句念白,理发店里对着镜子忏悔,还有那首跑调的《小茉莉》,鼻子一酸就很想流泪。
不看《路边野餐》可能不会知道,原来电影还可以是这样的。
看完以后最想做的事估计就是听着贵州方言念的毕赣的诗,去凯里走一走,沿着蜿蜒山路进入荡麦路边,再放一曲《小茉莉》。
毕赣讲故事的方式不依赖于剧本,也不依靠台词,所有的引申和延续都通过镜头影像来完成。
虽然相对晦涩难懂,却就成就了他“有时令人费解,刻刻令人着迷”的作品。
其实不必纠结于某处细节的用意,或是某个形象人物究竟是指代什么,电影是梦,也是我们不了解的凯里,是属于个人的私人的记忆。
可是对我而言,我看到的是粗糙镜头下,喘息的湿热的地域与方言,以及鲜活的自然的生命和景象。
第一次看完后就有为这部电影写点东西的想法,二刷后终于写下它,三刷后又陆续修改补充了好几个段落。
因为我始终认为这样的电影应该多看几遍才能写出最完整的文字,但我不称它为影评。
就像导演说过,当你想要批评一部电影,首先应该看完它。
四次,为什么看了四次还不腻,因为诗、歌、语言、镜头、故事,处处令我着迷。
毕赣的雨,可以多淋几次,反正我,不爱撑伞。
——“冬天是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四月。
当我的光曝在你身上,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
【法国文化中心展映】前后风格两极化鲜明。前1小时的时间跳跃,诗歌与莫名其妙,在后40分钟的一镜到底牛逼长镜头中都变得豁然开朗,丰富的细节串联起整部影片。男主在梦中遇到了死去的妻子与长大的侄子,与片尾倒走的表盘一般穿梭过去与未来,让人动容//公映后三刷达成。看到更多呼应细节。感动!
神秘,甚至有点奇幻,念着诗的农村乡土奇幻,意识流似的情绪流动。以我现有的观影经验,无法把它套入任何一个套路里,也说不出任何哪怕是有相似感觉的另一部片,很独特。但不怎么喜欢。
时空交错,游荡手持,野人魔影,逆行时钟,摩托跟拍,镜像绵延,雾卷盘山,主观长镜,故土往事,诸法空相。横摇长镜有安哲余味,与其说[潜行者],不如说本片更趋近于老塔的[镜子],然而借用来的形式外衣下却缺乏足够深远厚重的内蕴,穿插的诗作也并不高明。但这种尝试绝对值得鼓励。(8.0/10)
感觉象《百年孤独》往复循环,无论时间空间;感觉象游戏的《古墓丽影》第三人称追尾。阳光明媚的夏日看了潮湿粘稠的片子一下感觉不好了,后遗症是发现自己会用贵州话读诗了,扫片要慎重。
果然大家都拼了命地想逃离农村和小城镇,却又情不自禁地憧憬着、怀恋着诗化的乡村和小镇啊。
小细节设置上面能感受到用心。然而无聊且矫情的破碎剧情让人晕晕欲睡。长镜头的运用可以看出技术明显不到位,有种用长镜头只为装逼的感觉。
重看仍未升值。明明是在电影语言上玩花活却缺乏电影感。
我的诗更搭这个电影
本以为是个走心的电影,结果变成了一个炫技的电影。前半段无聊的差点睡着,后半段终于绕到主题上,但是剧中人物性格单一,个个都是性冷淡诗人风,让人麻木。是不是只要长镜头就能得奖?导演是不是用osmo跟拍的,全程晃的人心慌,除了镜头很任性,没什么意思。同样以诗串联,《诗人出走了》要有趣许多。
3 到了最后才有了些电影该有的样子,没有用处的镜头太多了,倒不是因为不知所云,而是跟电影的整体格调的形成完全没有关系。在揽阿彼察邦的瓷器活上还是太嫩,在表侯孝贤的情怀上还是缺气数,四十分钟的长镜头有很明显的技术瑕疵,但却颇有点意思。
然而像四五线城市都不排片的,感觉自己是方圆十里内唯一的文艺青年……
先看了宇宙探索编辑部。之前很少看文艺片。手持拍摄,西南方言,诗人,关于寻找,关于生活,关于救赎。7.21那天的单向历,是路边野餐的台词,加上很久之前看步履不停的时候,有人推荐这部。就在往返南京的高铁上,看完了。有一种迷茫和无力,因为每个人的生活,好像都是这样不断的错过和失去,见面了又无法回头,好像就像火车,在命运既定的轨道上,路过不同的风景。又有一种希望,也许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希望。说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大概是,不可知的已知和不确定的一定。我想到周五杭州下雨,雨下的很安静,节奏很慢,雨滴顺着玻璃窗缓缓滑下,同事说像动态屏保,另一个同事说,说不定有其他文明在透过显示器看着我们呢。
泥地上的卡车,雾中的树,长镜头与诗歌,像极了安哲罗普洛斯;摩托穿行小路,潮湿的亚热带气候,关于野人的传说,又如同阿彼察邦的《热带疾病》。院线最佳观影体验,我对《路边野餐》的好感已超过《推拿》。
#电影资料馆 用纪实美学的理念来拍摄超现实主义,注定无法让观众一次性就全盘接受。全程算是写实主义的虚构,用梦境与诗来结构电影,时钟的意象贯穿全片,家中穿行而过的火车在某种程度上很像贾樟柯在《三峡好人》中的外星飞碟,还多了几分催眠的功效。后面极其夸张的丢手(hand off)长镜头是全片的精髓,且不说最后呈现的效果如何,至少这流逝的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长度,与观众在现实之中所感知的时间长度达到了完美和谐的统一。银幕里的钟所走过的,同时也是银幕外的时间。
我看不懂。
我离文艺可能还差一点吧。
慢慢灌满的水壶、从拖车上开下来的挖掘机、直穿房间呼啸而过的火车…这些看似荒诞的画面交叠在一起却散发出一种谜一样的吸引力,这就是光影镜头的神奇之处吧!作品承载了导演太多的想法,像诗一般的预言,但能get到多少就只能看脑洞有多大、脑补技能有多强了…总之,是部令人惊叹的导演处女作!
值得多看几遍,很多细节第一遍看注意不到。就像毕赣自己说的,第一遍看,“是去淋了场大雨”。要第二遍,才会注意到地面上溅起的水花,路边被雨打残的一棵草,雨里匆匆跑过的人,他们脸上欣喜或者忧惧的神色。熬过前半部,所有细节浮现,淅淅沥沥的水滴在一起,最终拼成一个穿越时间黑洞的梦境。
盘山公路上的机车、山谷中行驶的列车、黑帮又敏感的少年时代,台球厅和老歌,毕赣的贵州犹如侯孝贤的南国,跨越岁月经历成长,记忆的野人被捉住,梦有魔法,能让时间倒流,原来终究游回到原点,寻找之路漫漫长,诗意地捕捉被遗忘的人、事、物,消隐瞬间迸发的恍然呓语,时空在幻觉中相融
不喜欢。根本没有媒体吹的那么好。农村哪有那么诗意?大概觉得诗意的只有城里人了。哦,这个片子主要就是拍给城里人看的,满足受众幻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