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弹部队》有两个参照坐标。
一是当前热映的主流电影,特别是在各电影奖中与其竞争角逐的电影。
该片自上映以来已经“斩获”大大小小的奖项十余个,其中多数是影评人奖,在1月18日揭晓的金球奖中,《拆弹部队》颗粒无收,之前热炒的卡麦隆与前妻凯瑟琳·毕格罗对决也成了媒体的一厢情愿。
与代表影迷趣味的各类影评人奖相比,金球奖和奥斯卡更代表了普通观众和美国电影工业内部的态度。
《拆弹部队》在电影奖上受到的“优待”和“冷遇”或许表明了电影观众趣味的分化:即便是佳作也不得不“选择”观众,无法与“全盘通吃”的《阿凡达》相比。
我无意于贬低《阿凡达》而抬高《拆弹部队》,只是想唤起观众对这部电影更多的关注,有时影评不得不充当义务广告的角色。
另一个坐标是战争片,尤其是带有反思性质的战争题材电影。
有国外影评人称赞《拆弹部队》是至今为止伊战题材的电影中最优秀的一部,因为同类题材的其他电影都是些平庸之作。
这样的评论听起来更像讽刺而不是赞赏。
于是为该片寻找合适的比较对象成了当务之急,无疑,我们想到了产生过大量优秀作品的越战电影。
我按电影反思的深度将越战片分成三个等级:一种是单纯以画面的血腥和残酷来唤起人们对战争的憎恶,大量的平庸之作属于此列;稍高一个层次的是以战争中人的处境来反射意识形态的荒诞,同时讽刺现实政治,以德·帕尔玛的《越战创伤》和库布里克的《全金属外壳》为代表;更高一个层次的是刻画战争对人的心灵的扭曲,但这种心理刻画必须具有真实的厚度,比如《猎鹿人》。
还有一种属于第三等级同时又超越第三等级,比如《现代启示录》,战争不仅扭曲心灵,战争也使人洞见到人之存在处境根本的虚无性,就像库尔兹上校所说的“恐惧!
恐惧!
”,电影的意义已不再局限于战争了。
《拆弹部队》片头打了这样的字幕:“在战斗中狂飙突击往往能上瘾,强烈而且致命;因为战争就像是毒品。
”电影的主要着力点也不在视觉的残酷上,而在于战争对于人的心理的影响,无疑,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是向反战电影的最高层次看齐的。
电影的主要部分从拆弹专家威廉·詹姆斯接替牺牲的前任抵达巴格达开始。
詹姆斯不像他的队友那样整天处于心惊胆战的恐惧和“今天我们幸存了”这样的祈祷状态,他更像一个不知死亡为何物的疯子。
他来到之后,用于拆弹的机器人就废置了。
当他跟一堆炸弹卯上时,为了更专注起见他可以把沉重的防爆衣也脱了。
这位老兄似乎把拆弹这样危险的工作当成修车那么简单。
而且,他明显“沉迷”于拆弹的过程,当人们都已经撤离炸弹周围,可以安全地引爆它时,詹姆斯拒绝撤离,在有可能增加队友危险的情况下继续把炸弹拆完。
很肯定的是,在拆弹过程中,詹姆斯获得了一种强烈的快感。
当他拆完炸弹,回到“悍马”里点上一支烟时,表情就像刚做完爱一样,疲倦而满足。
复原回国后,他惶然若失,不久就在这种快感的吸引下重新回到了战场。
导演凯瑟琳·毕格罗没有在电影中直接对战争做道德判断,即除少数的例外外,她没有通过战争场面的残酷来唤起观众的人道主义同情,她也没有制造戏剧性场面来讽刺美国发动战争的政治错误,当然,她更有没“站在”伊拉克的立场上以他们的观点来看待眼前这样战争。
或许正是因为这部电影的“现实批判性”不强,产生了一个对它的最大误读:即认为这是一部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的电影,甚至认为它是美国政府的“征兵广告”。
这种观点认为詹姆斯在战场上的“云中漫步”是充满英雄主义的行为,而整部电影的意图就在于让人忘记战争的恐惧,在战场上像詹姆斯一样恪尽职守地完成使命。
我认为这样的解读忽视了人物心理与塑造它的环境之间的关系,更忽视了这种所谓的“英雄主义”本身的悖论性,就像国内有位电影界老前辈将《巴顿将军》解读为军国主义电影忽略了巴顿这一角色身上的矛盾性一样。
片中,当詹姆斯中士拆完一车危险的炸弹后,有位长官来表示钦佩之情,并问他总共拆过多少炸弹,在短暂的谦逊之后,詹姆斯肯定的回答:“873个,长官”。
为什么他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他把拆下的引爆信管都收集起来了。
拆弹不再仅仅是他的工作了,而是某种必须完成的使命,在这种使命意识下,他对拆过的炸弹如数家珍。
观众甚至可以揣测,这位中士说不定还为自己定了一共要拆满多少颗炸弹的目标呢!
这让我想到了本届金球奖的另一部提名电影《在云端》。
乔治·克鲁尼主演的裁员专家一年有300多天坐飞机出差在外,他早已没有了家的概念,或者,他已经把飞机和机场当成了他的家。
他的目标之一是要坐飞机旅行满一千万英里,成为航空公司最高级的会员,算上他历史上只有7人达到过这个记录,比上过月球的人数还要少。
克鲁尼对这种飞行记录的喜悦与詹姆斯拆弹过程中的狂喜是异曲同工的。
无论你认为这种追求幼稚也好,变态也好,它都是由人的生活方式和存在环境所决定的。
人必须“因地制宜”地为自己存在的真实性找到依据。
当人身处战场,目睹的都是无辜的杀戮和血腥的丑恶,对政治不报幻想,从家庭找不到寄托,为了避免自己沦为行尸走肉,他必须找到自己存在起码的价值和理由。
于是,原本冒着生命危险不得不面对的拆弹工作成了这种价值和理由。
这是荒诞的、变态的、畸形的,但这是战争从客观上塑造的,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不可抗拒的。
这就像鸦片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重返战场前,詹姆斯对着幼子自言自语,“然后你会忘记你真正所爱的少数东西,当你长到我这么大时它们或许只是一两件东西,对于我来说,则只剩下一件了。
”他最后剩下的那件东西就是拆弹了。
再来说这种所谓的“英雄主义”。
当一个人怀着坚定的信念,有着明确的自我意识,同时在行动中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勇气和魄力,取得造福于群体的功绩时,我们说他的行为具有英雄主义。
而电影中的詹姆斯呢?
他或许有勇气和魄力,但他的自我意识早已变得迷离而晦涩,他重返战场前对前妻说的“他们需要更多的拆弹员”更像是一种借口而不是出于信念。
更重要的是,他对拆弹的迷恋必然导致他的死亡,没有一种英雄主义是不热爱生命的,是这样急切地寻求死亡的。
詹姆斯的拆弹,早已变得像《猎鹿人》中的俄罗斯轮盘一样,是一种了结生命的疯狂方式,是解脱的手段。
本片很为人称道的一点是导演的场面调度极佳地营造了战争的现场感,电影院的观众跟随战场上的拆弹队员一起紧张、心跳、焦虑,最后又得到释放。
电影的非情节结构也使其很有纪录片的味道。
导演拍摄时,让三四架摄像机同时对着目标,从不同的机位去捕捉现场的视觉信息,然后把不同摄像机拍摄到的材料再剪辑起来。
最后完成的《拆弹部队》全片没有几个镜头持续3秒以上,镜头的数量远远超过普通的电影。
我想说的是,《拆弹部队》或许具有记录的价值,但是整部电影的美学手段不是基于摄像机的纪录性,不是为了“完整地”捕捉对象的存在,它是基于某种心理主义,基于战场上的人对战争的感受方式。
用这么庞大数量的超短镜头来组成一部电影,镜头之间必然有一定的剪辑逻辑。
在某些情况下,镜头模仿的是拆弹队员的目光,当詹姆斯拆弹时,其他队员必须密切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他们的目光必须时刻变换,迅速转移。
这样的镜头(目光)背后是战场上人物的心理状态。
导演将这样的镜头扩大至整部电影,不仅是拆弹过程中,队员们在军营里休息时,甚至詹姆斯和卖DVD的伊拉克小孩玩足球时,用的也是这种高度变化的短镜头。
这样的运用,其心理效果是惊人的。
战场的紧张感已经退至其次了,这样的镜头和剪辑暗示的是人物心理的失常状态,他们无法以正常的方式完整地注视事物了,他们的注意力被迫不停地转移、分散,一切都是片段的,不连续的,他们无法对周围的存在产生整体感。
这多少有点像吸食了鸦片之后的感觉。
这是一个人在环境中逐渐湮灭,人的自我意识逐渐丧失的过程。
全片只有两种情况是例外,一是詹姆斯回国后的几组镜头,持续时间明显变长了,然而正是这种变化,暗示了詹姆斯回到和平状态后的不适感。
另一个例外是高速摄影机拍摄下的炸弹爆炸时泥石从地面涌起和狙击枪弹壳落地的慢镜头。
从节奏上来说,这两个镜头具有平衡的功能,同时,它们也具有心理意义:就像人在完全丧失自我(死亡)前投向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瞥。
好的电影,要求形式和内容完全融合在一起,完美地为主题服务。
我认为《拆弹部队》基本做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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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妈妈不让我拿吃饭的钱去校外的小摊子买玩具每次我都赌咒发誓不买,但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床底下的小箱子里已经堆满了一大堆玩具。
相信每个男孩子小时候都有那么一个小箱子,装着自己的童年,长大后,箱子不见了,孩子受了许多伤,变成了大孩子,老孩子,或者变成了男人。
和曾经的最爱分手时的痛苦学校里的失意找工作时的失意各方面的压力,爱情,事业,生活然后父母老了,终究要走了,好友虽然不忘,但人事无常,很多痛苦累积在男人心中,变成了皱纹刻在脸上。
这些都是每个男人必经的路,可是回忆你的父亲,你可能想到的除了严厉以外,更多的是笑容。
因为男人把自己变成了容器,承载的痛苦,然后把这些痛苦锁了起来,空闲时拿出来,仿佛自己儿时珍藏的玩具,伴随着一支烟,一杯酒,一曲铁血的摇滚。
所谓Hurt Locker,意义就在于此,本片讨论的故事只是外衣,我没有具体去看那表面,因为我先入为主的认为,这片子还是在讲男人。
我看片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先不看影评,不听别人评价,不然很容易先入为主,我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被别人影响,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程度有多深。
为了防止人云亦云,保证我自己观点的原创,独到或者说,为了让我有观点,我选择了对此片完全无知。
没有剧透,没有调查谁演谁导的。
倘若我看了影评,千万个和我观念不同者终究有一个会和我看法相同。
在豆瓣伤,我往往点了“推荐”,推荐了他们的影评,自己就懒的动笔了。
因为我对于此片的无知,所以我确实在看片前不知道这片子是女人导的,但是我却看了出来,男人导演的男人片,你看到的多数是荷尔蒙,而女导演眼中的男人,往往是那种男人看了会有一丝丝羡慕的男人。
当然,《Twilight》除外,因为片子里没有男人,只有男狼和男鬼,且年龄还离男人比较远。
一眼看到男主角的时候,他并不是让你觉得窒息的帅,但是他有着美国人最崇尚的叛逆精神,他买A片,酗酒抽烟纹身,开色情玩笑,而且做事吊儿郎当,却技术非凡,胆识出众。
他有情有意,我差点剧透了····他做的事情,混蛋中文译名已经说清楚了,拆弹的,这件事情高度危险,每次都是生死一念之间。
他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知道就知道了,你不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就是没有剧透~回到我说的,女导演的视角往往很独特,对于一个男人的刻画,并非需要让你看到他脸有多么英俊,身材多么健美,多么刀枪不入,在床上功夫不凡,而是在小事情上:在他对兄弟间,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卖DVD的小男孩,对于社会,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伊拉克人,对于自己的孩子,爱人,以及他对于工作,一点一滴的,他流露出他的人格,他的本质,描述他一点一点的收起那确实存在的悲伤,痛苦,描述他如何把那些感情锁在自己内心这个你不知道还有些什么的locker里。
慢慢的,你能体会到的已经不只是片子里的紧张气氛,而是一个不清晰的男人的轮廓,一个线条。
男人的组成,是责任感,是兄弟情谊,是勇敢,是坚强,是沉着,是不张扬。
然而,这些只是男人那些你看的到的,他有过去,过去也有着片子里发生的一幕一幕,他把他收藏起来,装在自己的体内,男人就是一个locker,里面装的什么,他知道,你永远只能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一小部分,日积月累,你就会了解谁是男孩,谁是男人。
虽然片子不可挽回的套上了主旋律,让男人,这一个如同爱情一般被电影描写了无数的东西,穿上了美国军装,粗一看,你说,这不就是另一版的黑鹰降落吗,你也许也能看到战争带来的灾难,你也许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剧情,或者你赞叹片子的剪辑功力,从不同角度,这部片子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仿佛《夜访吸血鬼》,披着吸血鬼片的外衣,实际上讲的是同性恋对于自我的排斥,自我的认识,到自我的认同,这部片子,我看到的是男人这个概念的升华。
至于老话重提,男人终究是会沉迷的,沉迷女人,沉迷游戏,沉迷车,沉迷摄影,或者沉迷任何事情,看完这部片子的美女们,你看完片子,是否被这个拆炸弹的男人吸引,是否觉得,这个片子讲得事情很残酷?
然而,男主角最后的决定,他的生涯,则很容易被我理解,他为什么做这个,他为什么一直做下去?
美女大概无法理解,我们这些男人想得是什么,至少你不会猜到我看完这个片子想得是什么。
我想:我要是也能和他一样去拆炸弹就好了。
我也想象他一样?
为什么?
这个和兄弟情义一样是我们永远无法给你们解释,或者你们总认为你们知道但是你们其实不知道的事情。
生与死,其它得一切,空谈得时候都无所谓,真正到了节骨眼上,那是辨别男人和男孩的一个很好的方法。
当你看到一个男人眼中的执着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我老说,一个男人,首先靠毅力,其次靠智商,然后是肌肉,包住这一切的躯壳,必须是带情感的。
最后,为什么只给了4颗星而部是五颗星?
因为片子有些略微虎头蛇尾,而且结尾对男主角的升华不够,而且震撼力一点点的减少,让人觉的此片是否后期经费不足,这只是我一己之见,我给四颗星只想说明此片有提升空间。
倘若只是问我值不值票价,那我还是会强烈你去看的,绝对好片。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写了篇无剧透的影评了
1、我觉得拆弹很不错——老辣女人看男人视觉狠,但没想到她能走这么远。
2、一开头就说:“你们男人说的正义利益种种借口都扔开吧,你们就是喜欢杀戮。
杀戮上瘾,仅此而已。
”3、拆弹部队:主流片?
男主角讨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国式生活,喜欢拆炸弹,他根本不管这战争正义与否,就是喜欢拆炸弹,顺便讨厌一下杀小孩的人,他讨厌也是为了拆更多炸弹。
这根本就是技术宅男片。
技术宅是当今主流。
4、反战还是征兵?
我觉得这电影和那幅标语是一样的:“靓仔,有没有搞头?
没搞头来参军好了!
”现在大家都觉得活得没劲嘛。
5、奖嘛,多是排排坐分果果的事:(1)一直以来表现良好(2)本次水准不失(3)如果得过了还可以再得但适当孔融一下更好——这样更多的人能得奖更多的人能为老板赚钱。
6、所以,奥斯卡还是要照顾到大部分行业中人的意愿的:拍一部电影要更多的人有饭吃,尤其是技工有饭吃——纯高科技靠电脑精英不行(阿凡达),要让传统的场记、灯光、道具……演员都要有饭吃。
7、从锅盖头到拆弹,从英雄无用到技术宅,现代战争模式正在转变。
这个讲述了美国政治正确的电影,不管是故事还是结局都是一水的美国英雄拯救一切的俗套普世价值,为什么却获得了当年的奥斯卡?
电影主题是救人与杀人,拆弹俩字其实就是表明在救助人员面前拆除炸弹是第一任务,不论是受害的是平民或者军人,而男主那种大无畏精神其实恰好表现了这层含义,至于主旋律估计是需要军方支持否则去战争地点拍摄也是够危险,不过导演还是选取比较折中的方式嘲讽了美国,比如那个美国步兵连连长在炸弹面前也不得不要求撤退和看见闯进来的车惊恐的表情,而男主那句不情愿的“长官”估计是导演的现实写照,奥斯卡颁奖估计也有这点考虑吧。。。
如果白马是排弹服和吉普车,那么本片男主角William James就是一名王子。
布什总统也曾是一名白马王子,因为2003年3月19日,他曾在白马上向世人庄严宣布:My fellow citizens, at this hour American and coalition forces are in the early stages of military operations to disarm Iraq, to free its people and to defend the world from grave danger.对于我来说,这本电影最发人深省的一幕是当William James私自持枪从民居内奔出后,失落在巴格达的街头。
然而这一幕留给人的遐思是如此的短促。
因为人们记得的永远是那873枚他业已排除的炸弹,他床下的那个纪念品收藏盒,以及他胸膛上弹痕累累的伤疤。
现在我才知道它为什么大败了阿凡达。
虽然我还是很不服气。
虽然我一度认为阿凡达有大量抄袭与狼共舞的剧本之嫌疑。
虽然我到影片结尾还认为太多情节或者宣扬的主旨雷同于Generation Kill, Three Kings, 或者Jarhead。
打个比方,如果你活在二战时的德国,仗打完了......1.做为临时政府组建人之一,你付出了大量心血,工作初见起色,总统却派了一个从来没有战后经验的帅哥来把你的大老板给换了,然后大帅哥又把所有你的得力同僚都给换了,取而代之的是跟他一样帅的去年夏天刚刚从法学院毕业的帅小伙儿,并让毫无经验的他去统管柏林市的交通。
而多半任职于新临时政府中的是与其同样年轻的,年前在总统竞选时做过大量募捐的富二代们。
2.你是前政府的普通文书雇员,美军开始说要让你继续留任的,然后组建中的临时政府被取消,你失业了。
你甚至从未加入过纳粹党。
3.你的确是纳粹党员,但从头到尾只在公立小学任图书馆管理员。
新任的完全由美国人运营的临时政府决定对你实行终生解雇,不得叙用。
您就回家跟老婆孩子抱头痛哭吧您内。
4.你是个德军士兵,旧临时政府说会继续雇佣你维护柏林城的治安,但是突然你和你的50万同僚们被命令就地解散。
从此你的生活费和三餐没有了着落。
而这时候反新政府的游击队正在招兵买马。
自然你和50万同僚们很了解全德国的70处大型军火库的具体位置。
5.你是个文青或者砖家。
前临时政府信誓旦旦在占领后要重点保护的国家财产,包括国家博物馆和图书馆大门洞开。
在几周内被趁火打劫的暴民洗劫一空。
6.你是个愤青或者新闻工作者,你听说了战前柏林的谋杀率是一月一起,到战争结束后的几个月内上升到每日25起。
于是你的老婆不敢出门上班或者买菜,连你的孩子你都不敢接送幼儿园。
7.你是一个外国记者。
你正巧目睹了被解雇的几个士兵在70处军火库的其中一处扛出了几管反坦克炮,自动步枪,手雷,子弹无数。
这时候你致电美军临时指挥所报告了以上情况。
对方的回答是,人手不够,罩不住。
8.希特勒没被找到。
美军于是在之后的四个月里,不分昼夜,整天飞机坦克吉普车,不管你是熟睡在床上,在院子里洗菜,还是开车等红灯。
不由分说,拿个自动步枪对着你,搞到你一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就会自觉地准备穿戴整齐等着蹲下双手抱头;或者,之后由于习俗语言不通或者各种误解,平白无故将你的亲人打伤打死或者带走审讯,而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内你通过各种途径却无法得知他们的任何消息。
9.战前甚至战时居住在全德国最大最繁华的柏林城的你至少一天24小时还水电不断,到战后由于无能甚至极度混乱的临时美国政府由于各种指挥失当,造成你一天差不多只有2至3小时的供电,自来水更是说断就断,搞得你好像19世纪还要到街边的井中排队取水。
10.你做为一名普通的出租车驾驶员,整日提心吊胆在你前方的美军吉普车机枪手会突然兴起而朝你打出几十发子弹。
11.你是一个犹太人。
这时候你想仗总算打完了。
可以安居乐业了。
你回到德国中部一个小镇。
然后临时政府警告你你和其余35万居民赶快撤离,因为反政府的种族灭绝主义者正大批向这里开来。
12.你是一名美军吉普车驾驶员。
国防部长来视察工作,你跟他说咱的吉普车没有装甲,挡不住家庭作坊制作的地雷攻击。
国防部长说,尽管美国很多车厂都已经或者正在倒闭,尽管国防部拿到了大把大把的战争拨款,但是你做为一个士兵,上战场拿的是给你做好的这把枪,而不是你想要的那把枪。
13.当柏林市中心有一大群人对于正在燃烧中的四具美军尸体鼓掌称快时,你做为一名成名的知性导演还在拍摄一名白马王子如何极具感染力地体恤着一具疑似曾卖给他两张毛片的小孩儿的尸体。
14.希特勒被推翻了,但由于极端宗教人士对于美军的憎恨和对于强权宗教领袖的信仰,居然在大选时有一多半人的选票跑到了比希特勒更希特勒的这些领袖的手中。
15.战后美军自身难保,于是起了堵“柏林墙”把自己保护起来。
于是整个柏林城被不同势力瓜分。
美军控制一点儿,新德国武装安全部控制一点儿,犹太人自卫队控制一点儿,新上台的几个极端宗教领袖控制多一点儿,各地区富豪集资的自治民兵再控制一点儿,但更大部分的土地处于无人管辖区。
于是在联合国派遣的最得力维和大使斡旋数月后,他所在的联合国分部,包括他本人在内的22人被炸弹袭击全部惨死。
16.仗打了4年多,早已花费了超过相当于美国一年国民生产总值的战争经费。
正巧全球又迎来了百年不遇的经济危机。
而此时做为总统候选人的你在全国电视观众面前居然还对大家说,我国的经济基础还是很结实的。
因此虽然这个电影拍的是牛到一塌糊涂。
但是美国人从03年打到现在拍伊拉克题材的好片儿也不少了,从Control Room开始,“Turtles Can Fly”,“The War Tapes”,“My Country, My Country”, “The Ground Truth”, “Taxi to the Dark Side”,“The Messenger”,还有HBO的迷你影片集Generation Kill, 真正直指人心,戳中病根的还得是07年的纪录片"No End In Sight"。
以上我的16个例子基本上都是从这一部纪录片中演化而来。
引用Tom Hanks在Charlie Wilson's War结尾时的台词,These things happened. They were glorious and they changed the world... and then we fucked up the endgame. 如果你只是一名打算去解救全人类的白马王子,请先至少弄清楚你是否有这个能耐。
尤其是当你的所作所为还远比那个被你所推翻的独裁者更令人发指时。
请破帽遮颜,而不是高悬胜利的旗帜。
女人拍战争片就纯扯淡。
狙俩塔利班用个反器材狙雷达狙装甲车的M1982A1,你以为焗奶酪呢啊。
这枪要是狙人身上直接血肉横飞两节还得少点,好像被巨人的脚在中间踩一脚一样。
一会拆弹,一会狙击2人组一个观察手一个狙击手,一会突击小队,一会拯救人质。
你以为是Mitrix啊,脑袋插一芯片输入不同兵种现成教材的就行了啊。
我尼玛还以为最后再来段开战斗机上航母呢。
分开每一段都五星,合在一起一星。
这女导演好像读多了金庸小说了吧。
什么好功夫都往猪脚身上拽。
这种武功高强阅历沧桑一脸苦逼刺激自虐中寻找解脱和救赎的货,古龙小说里一抓一皮卡。
先他妈真实,再他妈真实
拆弹部队 -- 一个女人眼中的男人跟风看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
我承认我是带着有色眼镜看的这部片,因为这部片的导演是个女性,而且她的前夫是詹姆斯卡梅隆。
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部战争片,我也不关心评论中所谓拆弹剧情有多不严谨。
战争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外壳,导演想讲的故事,是关于男人,关于她心里性感男人的标准。
全片的配乐,对话都很少,很多场景几乎都在一种半无声的状态下进行。
整部电影就像一个男人一样,内敛,深沉。
什么?
幽默感?
那你应该去听听他是怎么回答上司关于拆弹技巧的提问的。
说说电影的几个故事都讲了关于男人的哪些方面吧。
一:聪明第一个故事其实是承接上一个段落的,也就是影片开始那一幕。
两个段落有大量对比:例如拆弹车,之前的拆弹过程都是优先操纵拆弹车完成的,而James坚持要自己去,他大步流星和之前队长的小心翼翼也形成了对比。
而这一切在下属Mike的眼里不过是“鲁莽”。
转折发生在下面:James扔了一个烟雾弹用于迷惑“潜在对手”,从后来那辆出租贸然闯入来看,他似乎成功了。
而之前的队长正是死于一个当地人的圈套。
这个场景中两个镜头让人印象深刻:一是给他脚步的特写,表示他的坚定。
二是给了他一个正面行走的镜头之后紧接着是一个猫的镜头,我想这应该是衬托他轻松的心态吧。
二:看他怎样对孩子他和那个孩子打过两次半交道。
第二次打赌踢球时,夕阳打到他们脸上,两个人一直在笑,这应该是本片中最温馨的场景了。
最后有一段逆光的片段,两个人剪影的轮廓都镶着金边,更加烘托了这个温馨的气氛。
这让我想起了《终结者2》里孩子教施瓦辛格怎么在猜拳游戏中使诈的那个段落。
好吧,也许这里是在向她的前夫卡梅隆致敬?
他们最后一次“碰面”是这个孩子最终被当做人体炸弹。
Mike进行了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困难的一次拆弹,然后冒险跑到了“非安全区”想找到是谁把他做成了人体炸弹。
我觉得这绝不是什么正义感,而只是因为他关心那个孩子。
三:专注看看他是怎么找那辆悬挂很低的车上的引爆装置的吧,我想女士们这个片儿看到这里的都会觉得他很性感吧,呵呵,或许你会注意到James在这里还有过一丝微笑。
影片这里的节奏控制的很有意思。
一方面是紧张的Mike和Gorge在那里咋咋呼呼(最后被一个中指顶回去了),另外就是James寻找引爆物的静寂了(中间还有雨刷来那么一下缓解一下气氛)。
要是一直在拍他寻找引爆物,估计观众也该受不了了。
四: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沙漠遭遇战这一幕实际上是配角上镜的群戏。
专注的狙击手Mike,和虽然有些胆小但关键时刻救了大家的Gorge。
那个小昆虫落在睫毛上的镜头让人印象深刻,这是衬托专注的最好方式。
我觉得这一段时整部片剪得最棒的一段了。
五:男性的荷尔蒙这就是James和Mike对殴这段的主题了。
酒,肌肉,拳头,匕首,关于女人的话题……一切都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最终我们看到了一个戴着拆弹帽入睡的Mike,这才是他最爱的吧。
六,好奇心一场坦克爆炸之后,“我知道有个人在这里后面看着,嘲笑我们,I'm not OK with that”。
我相信这仍然不是什么正义感,仅仅是好奇心想让他找出幕后的操作者,以及不想被别人当白痴而已。
为此,他差点搭上了同伴的性命。
淋浴那一幕可能是他后悔的象征吧,那不是他的软弱,而是对同伴的愧疚。
七,同情心这是最后一个故事要讲的,他本可以一枪干掉那个人体炸弹的。
八,执着于一件事情这个就不用说了吧,最后一幕说的很明白了。
在地狱里,太阳都是静悄悄的——但丁。
在但丁的所有话语中,这句话是我印象最深的,也是被我引用次数最多的。
再次翻出这句话来,个中滋味体会得更为深入。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写作静悄悄,观影静悄悄,讲课静悄悄,读书静悄悄,感情静悄悄,游玩静悄悄,整个生活都陷入一种悄无声息的状态,不仅外人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天天在干嘛了。
回望起来,顿然发现原来那是一种安祥如死去一般的绝望,绝望的是一种完全消去的存在感。
可是除我以外的世界,又在喧天的叫嚣中存在了一年,就连那个悲惨的“犀利哥”也被众人的追捧给铬上了自顾不名的存在价值。
当然,最具有存在意味的纷争事件无疑是最近《阿凡达》和《拆弹部队》的较量了。
搅入这样的一场热热闹闹的论战,无疑是我辈小鬼们立身正名,告别寂静,向他人和自己证实存在感的一种最好的时机。
粗略看来这场论战还是具有很高水准的,从电影的技术水准到内容质量,从电影的意识形态到导演的八卦前史,从市场营销学到拉票门,从影迷的草根之声到奥斯卡的价值趋向,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在外界此消彼长不绝于耳的喧嚣声中,电影本身却好像被隐匿在了一片宁静之中。
《阿凡达》我不想多谈,首要原因就是像我这样没有去看过3DIMAX版本,只去混看过2D版本的不忠影迷根本就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不戴上那幅“有色眼镜”是绝看不出这部电影的好。
在奥斯卡没有颁奖之前,我也觉得《阿凡达》理应得奖,不仅仅因为这样一部站在风口浪尖集所有口碑为一身的电影,已经在所有人心目中打下了根深蒂固的存在感,更是因为每每面对电影业瓶颈时会选择技术突破的美国人,又可以好好的在欧洲人面前得意一回了。
面对着堪于媲美有声片发明的一种革新,欧洲人可以不屑,自己人哪儿能不买帐呢?
相对于《阿凡达》,我必须得承认,如果不是奥斯卡给了《拆弹部队》提名,我可能真的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一个电影。
我为自己的无知而后脊梁直冒冷汗,但当我看完了整部影片之后,更是为片中令人窒息的宁静而湿透了后衫。
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感觉最能给人带来最大的心灵创伤,这个问题也许很复杂,但也可能非常简单,简单到只需用两个字来回答:恐惧。
人最恐惧的又是什么呢,即是生命的消亡,如果要延展一下的话,那种有血有肉的不存在感好像会更加恐怖。
两次世界大战,恐怖主义,地震海啸为何会给人类带来整体意识上的挫伤和自救,因为我们都能感受到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可是相较之陷入“集体狂欢”意识之中的整体遇险,那份主动赴险前的宁静,那种被人冷眼凝视中的孤寂,因为缺乏了喧嚣环境中的个人意识的屏闭,而显得更为恐怖。
《拆弹部队》中三人小组即是面对着这份宁静中的恐惧。
尽管这部影片获得了最佳音效剪辑和最佳音效合成两项大奖,但我仍然执迷于电影中那些停顿于宁静中的片断。
片中最为极致的宁静莫过于那个夜晚詹姆斯执意带着两个队员去查找引爆炸弹的始作俑者的事件。
在他们离开爆炸现场,进入那片未知的黑暗之时,画面中出现了长达十二秒钟的黑场,除此之外,我们只能在一片寂静之中听到隐约的脚步声。
我们不得不佩服导演的大胆,与库布里克在《2001漫游太空》开片时的大段黑场所表现出的生命的孕育感相对比,毕格罗正好相反的用黑场表现了生命消失的恐怖。
乍似无法眼见的危险却又无处不在,完全无法看到的恐惧确是最大的恐惧,完全被黑暗吞噬掉的生命就像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掉了。
然而这种主动性走入黑暗的恐惧还是可以被预知的。
诸如三人小组在执行任务途中偶遇自己人却遭伊斯兰份子伏击的段落,却是真正陷入了一种无法被估量的恐惧当中。
当詹姆斯等人还在为抓到了扑克通辑犯而高兴时,当四周寂静的环境貌似宣告了短暂的安全时,冷不防蹿出的一发子弹却要了人性命。
美军士兵们呱噪的枪火声和对面广阔无物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最大的危险即遁匿于那片宁静之中。
而桑伯恩在和狙击手对峙的间隙,那种被威胁生命的紧张感笼罩下的寂静,更是如地狱一般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我觉得这种面对面的对峙远不是地狱,如地狱般的寂静还是出现在影片中最常见的拆弹现场。
孤寂的拆弹者完全暴露在那份恐怖的寂静之中,四周环绕着的那些冷峻敌对的目光,或者是好奇审慎的目光,是隐埋在寂静之下随时要划破寂静的威胁。
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自我保护的膜层,而最易眼见也是最易隐藏保护自己的膜层莫过于集体的喧嚣。
将个人置于整体宁静之外的行动,给个人所带来的巨大的存在压力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所以詹姆斯面对被寂静的凝视所笼罩时表现出来的那份专注,是他最为令人钦佩的英雄主义,而并不在于他拆解炸弹的手段。
但是,战争中的寂静与在生死边缘的挣扎反而更容易让那些战士们确认自己的存在感,就如同詹姆斯每每收藏起拆解下来的炸弹零部件那样,那是生存与存在的佐证。
所以当詹姆斯回到宁静的美国,回归无法用死亡的威胁来证明生存的真实的生活后,他反而无法承担。
这是战争所带来的另一种极端的精神创伤吧。
就像我们需要在喧闹声中树立自我,哪怕树立不了自我也要通过树立别人来确认自我一样,当我们恢复到最为宁静的平常生活中时,自我被我们一直所恐惧的寂静抛弃掉,让我们无法辨识。
当然,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也是《拆弹部队》的制片人员在戏中戏外的反差性表现。
原本一部值得人们尊敬的所谓独立制作的电影,原本一部想要表现并突破那份寂静中的恐怖,展现人类深层次精神创伤的电影,却也耐不住寂寞,唯恐寂静吞噬掉了存在感,而大搞“拉票门”。
这无疑又是一种延展了电影文本的反讽。
在地狱里,太阳都是静悄悄的——因为我们都已死去,因为我们都不存在,因为我们都要抱着相同的恐惧心理,回归到寂静的生活中。
本片是凯瑟琳毕格罗夺得奥斯卡大奖的作品,也是我看来她的导演生涯的一个超关键的节点,纵使我对本片并非痴狂,但也承认此片是一部极具艺术质感的独立电影。
而且如果你只是觉得动作戏好的话,就低估了这部电影,因为本片的剧本,巧妙的在动作戏铺垫人物情感变化,叙事上事半功倍。
首先从大结构来看,本片除了最后近乎故意的将节奏变起伏来展现出本片对好莱坞叙事传统的不屑一顾(这也是很大程度上我不喜欢本片的原因),以及开头的定调过于商业化,其他的完全可以当做一部情感类影片来看,先是陌生人加入团体,与团体发生磨蹭,三番五次后被团体接受,然后再一起面对大事件,以及陌生人不为人知的情感软肋为观众所知晓,形象逐渐饱满的普遍结构。
并且说到这里,在事件本身中,后半段报仇的“乌龙”也是很妙的设计,观众感到新颖和韵味悠长的同时,将好莱坞传统的个人英雄主义通过整个事件再度留给观众去批判,实在是高明。
当然,刚才只是笼统的介绍一下本片剧本的特点,接下来我们可以慢慢看这几场戏里的不同,一开始的俩场拆弹戏中,虽然很明显在拆弹后编剧各设置了几个场景来表现由杰瑞米雷诺饰演的威廉与团队的隔膜,但仔细看着主角和团队的互动,第二场明显比第一场多,而动作戏本身的时长也在增加,这样一来,威廉拆弹这个时间就成了他个人戏组成第一部分,我们得以更贴切地看到他与团队距离的慢慢加深的同时,动作戏也更让人身临其境地进入电影所塑造的语境中。
当然,紧接着荒漠的那段更长的动作戏后,团队的最主要塑造的仨人,威廉,桑伯恩和欧文才同框,这样,我们当然也就知道,主角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团队之中。
后面的动作戏,之所以接踵而至,还不让大家感觉到混乱的原因,也很大程度上源自于此。
在人肉炸弹拆解这段戏中,紧张感远没有之前那几段动作戏紧绷,却足够让人印象深刻。
我们已经说过,威廉拆炸弹是一种塑造人物的戏码,这里我们就看见了与开始的拆弹不同的,独立于“一个专家”之外的男人形象。
而另一队友的死也使得欧文的戏份起到作用,即“男人的必经之路”与“战场的本质是莫测”。
当然,后面的戏份就主要是威廉的个人塑造与动作戏的再度升级了,这个时候,编剧的作用的确少了不少(当然,最后一场拆弹戏也是设置的很不错的)。
导演的功力派上了极大地用场。
油罐车爆炸后的调查,那段夜戏质感太棒了,真正的表达出所用人的状态,在危险的边缘行走。
而回家前的那段剪辑,风筝,谈话时车外的孩子们,再日常的美国家庭生活,惆怅?
不舍?
只是男人味儿罢了。
(最后的题外话——吴宇森当年运气咋怎么好,同样的武戏处理方式被他在《喋血双雄》里用的流畅的多,而且后面他自己都没有再融合的那么好了。
以及毕格罗对暴力的态度,还是老样子,只是换在这片里表达出来难免有点小家子气,还好被塑造出的真实感给抵消了不少,也是我为啥把分改成三星的原因之一。
)
《拆弹部队》电影剧本文/(美国)马克·波尔译/经雷黑画面阿拉伯人通过扩音器喊话的声音。
字幕:战斗的冲击是一种瘾,强效而致命,因为战争就是种毒品。
———克里斯·海奇思电动引擎的嗡鸣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嘎声。
警报声,扩音器喊话,尖叫。
随着嘈杂声增强,引子淡出。
(淡入)外景,巴格达街道,黎明,机器人摄像机主观视角大颗粒、低分辨率的画面中显示出一条肮脏的土路。
我们正紧贴着烈日暴晒下的地面向前高速行驶。
近距离观察满是战争遗迹的街道:空弹壳、橡胶碎片、动物粪便———所有这些都通过一个古怪、晃动的视角呈现出来,显得巨大、可怖。
我们经过一个压扁的可乐罐,白色的字母“C”在屏幕上显得奇大无比,仿佛一座摩天大楼,充满了整个画面。
我们撞飞罐子,继续向前猛冲。
一块飞舞的破布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然后在我们被凹凸不平的地面弹起来后又飞走了,短暂的离地让我们瞄到一眼地平线和耀眼的太阳,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继续在土路上疾行。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黎明匆忙、混乱的疏散。
伊拉克警察和士兵正在驱赶平民,让他们离开某种看不见的危险。
(切至)遥控的“利爪”机器人(一种价值二十五万美元的军队防爆组专用电子仪器,又叫“the bot”),沿着路边的一条轨道行驶,我们此前看到的画面是它携带的小摄像机拍摄的。
街对面,一个穿着血淋淋的工作服的伊拉克屠夫拒绝离开他的摊位,肉摊上除了用铁钩挂着的羊以外什么也没有。
装甲运兵车载着美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美国陆军步兵大叫着“封锁这里”,“注意你的六点方向”,“拦住车辆”等等。
字幕:巴格达,2004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人口密集、环境嘈杂的巴格达街区;远方传来的枪声和召唤祈祷的声音让这个处在占领/骚乱/内战中的城市显得更加混乱不堪。
外景,街道,黎明受到推搡的屠夫忿忿不己,几个伊拉克士兵强迫他离开自己的肉摊。
外景,街道,黎明,机器人摄像机主观视角透过摄像机的低视角我们可以看到一群羊从镜头前一闪而过。
蒙面的妇女和穿着传统服装的老人慌乱地逃离。
又来了几名美军步兵把落在后面的行人从一个垃圾堆和利爪机器人附近赶开。
画面不时地因静电干扰而中断。
等到画面恢复时,我们正在接近某一堆垃圾,上面盖着白色塑料垃圾袋。
不论是什么,这袋子里一定有让所有人都恐惧不已的东西。
外景,中东街道,黎明利爪机器人用机械钳戳着塑料袋和垃圾堆。
高区(注1)在一辆悍马车旁,三位防爆组(EOD,亦称爆炸物排除组)组员俯身注视着手提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垃圾堆的画面。
操纵电脑控制杆的是J·T·桑伯恩中士,A型人格的壮汉,高中橄榄球明星,自负,外向,经常带着和气的笑容,听笑话时反应敏捷……如果你乐意,也随时可以冲你的下巴来一拳。
他就是拎着步枪的拳王阿里。
桑伯恩:我想我们触地得分了。
低区机器人碾轧着尘土,逐渐靠近塑料袋。
高区麦特·汤普森上士站在桑伯恩身旁,擦着额头的汗。
虽然是一位主官,一个无可挑剔的职业军人,执行的还是驾轻就熟的任务,但烦人的沙漠热浪还是对他一贯镇定的神经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汤普森一边咬着士力架巧克力棒,一边观察周围的潜在威胁:一个戴面纱的女人和两个男人站在窗前———他们都在朝他这边看,带着一种莫测的神情。
汤普森转向桑伯恩,观察他手中的工作———手提电脑屏幕我们掠过垃圾堆。
苍蝇嗡嗡作响。
灰尘弥漫,塑料袋在飘动。
一寸一寸地向前缓慢移动,来到我们之前瞄过一眼的那只袋子边缘:一颗锈迹斑斑的炮弹,弹头处连着一根导线。
高区桑伯恩:你好啊,宝贝儿。
画面推向弹头。
汤普森:往里推。
桑伯恩:推不进去。
汤普森:推不进去?
什么意思?
你就当它是你那玩意儿。
桑伯恩:要不我当它是你那玩意儿吧。
汤普森:那你永远也甭想推进去了。
我来试试。
另一个士兵凑上来看电脑屏幕,显然挺满意自己有这么两位战友。
他是专业军士欧文·埃尔德里奇,在小组里年纪最小,情绪多变,心理脆弱,不过有时会表现出惊人的毅力。
桑伯恩:等一会儿。
汤普森:不行。
时间到。
这玩意儿归我了。
他们交换了位置。
汤普森站在控制台前。
他们可以看到生锈的弹头上伸出的那根简易爆炸装置(IED)引线。
汤普森:看见那个了吗?
桑伯恩:155弹,不错。
汤普森:是啊。
炸起来肯定带劲儿。
桑伯恩(通过无线电呼叫):埃尔德里奇,我们要装点儿炸药。
埃尔德里奇早已经拿着四块C4塑胶炸药过来了。
这些都是已经干了无数次的活儿,他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什么。
埃尔德里奇:好了。
估计四块够用了,一共二十磅的药。
我们站得够远了吗?
汤普森对目前的状况进行判断。
我们看到简易爆炸装置就在远端———很远很远。
汤普森:爆炸会一直到那儿(用手指)。
弹壳会弹到那儿(用手指)。
大多教弹片会呈一个漂亮的雨伞型落下来。
一些小弹片和弹壳碎片会往这边来,不过我们躲在悍马后面应该没事。
把机器人弄回来,我们去装药。
桑伯恩:没问题。
机器人回来了。
(切至)低区塑料袋附近机器人听话地向他们驶来。
街道尽头怒气冲冲的路人被伊拉克士兵限制在一块区域,不过那个暴躁的屠夫趁士兵转身帮助一位老人的时候溜了出去,飞快地跑向自己的肉铺。
高区埃尔德里奇组装了一个简易车斗挂在机器人的后面。
车斗里放了一排C4塑胶炸药。
桑伯恩:好了吗?
埃尔德里奇:一切就绪。
桑伯恩:好的。
车斗就位。
机器人移动。
机器人往低区走,拖着车斗以及一卷引爆导线,埃尔德里奇拿着导线的另一端。
正在此时———刚才的那群羊转了回来,一时挡住了机器人的路线。
桑伯恩(笑):山羊!
把这帮畜生给轰了。
低区机器人晃晃悠悠地行驶在空荡荡的街上。
高区汤普森扫视四周,发现附近的一个阳台上站着三个伊拉克男人,正盯着他看。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的神情。
低区机器人撞上了土坡,车斗的轮子被石头卡住,锁扣迸开了,轮子掉了下来,装置停住不动了。
高区大家都忧形于色。
低区车斗被彻底卡住了。
高区桑伯恩摆弄了几下控制杆。
什么反应也没有。
桑伯恩:拖车今天运气不咋地。
汤普森(对埃尔德里奇):这是你做的?
埃尔德里奇:不。
美国陆军做的。
汤普森:看起来我得过去一趟了。
桑伯恩:怎么,在这美丽街区的旁边,你就不打算再等等?
汤普森懊恼地把钢盔往车上一扔。
汤普森:我喜欢这样。
(切至)外景,悍马,不久之后桑伯恩打开了“套装”包。
这个高科技装备像是宇航服和米其林轮胎人结合的产物。
它既笨重又复杂,需要在两个人———或者一个桑伯恩———的帮助下才能穿上。
桑伯恩弯腰协助汤普森把脚伸进套装的黑靴子里,然后扣上一排维可牢搭扣,把护甲绑紧,就像一个跟班在给骑士穿盔戴甲。
汤普森扭动着戴上他的胸部护甲。
他眼神严峻,皱着眉头,往远处瞥了一下。
那东西可是个不好对付的杂种。
汤普森:好。
我要靠近了。
这一带看上去还行。
没有电线。
视线清晰。
如果到了那儿看上去没什么问题,我就把炸弹装上,然后咱们把它给轰了。
我想让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像这样把炸弹留在路边,我们就会把位们这条破路给炸了。
桑伯恩:准备好了?
汤普森:我想吃个汉堡,有点奇怪吧?
桑伯恩:是你就不怪了。
桑伯恩在汤普森的头盔前封上一块玻璃板,埃尔德里奇接上呼吸管。
汤普森(对着头盔里的通话器):这是“爆一”。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
“爆一”。
你可以出发了。
汤普森孤身一人向炸弹走去。
桑伯恩用他的M4步枪瞄准具观察阳台上的两个伊拉克男人。
瞄准具主观镜头他们在笑。
威胁不大。
低区穿着八十磅熏的套装,汤普森满脸是汗,缓慢地移动着,每踏一步都会震起一片尘土。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我这里又舒服又暖和……一百五十米。
高区,悍马车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
距离目标一百五十米。
一个激动发狂的伊拉克小伙子刚从附近一座建筑里出来,他张开双手,打着招呼,向桑伯恩靠近。
小伙子:嗨,你是从哪里来的?
桑伯恩摇着头,举起枪。
小伙子脸上始终挂着紧张的笑容。
桑伯恩:不行。
小伙子:加利福尼亚?
纽约?
此时两人已经近在咫尺。
桑伯恩:赶紧离开这儿。
小伙子:哪里?
桑伯恩:这里不是歌迷见面会。
离开这里!
桑伯恩用力推搡着小伙子,几乎把他撞倒。
桑伯恩:走!
那人一脸困惑和受辱的样子,跑开了。
埃尔德里奇———此时他正在三十英尺开外的地方观察一辆烧毁的汽车———用眼睛余光看到了这次接触,冲着步话机说———埃尔德里奇:又交上朋友了,桑伯恩?
桑伯恩(笑):一整天就没停过。
低区汤普森往前走。
附近的一辆汽车反射出一道阳光,把他的面罩瞬间照得雪亮。
一个年轻姑娘抱着孩子出现在远处的一个门廊,然后又消失了。
高区埃尔德里奇和桑伯恩严阵以待,环顾四周的同时也盯着汤普森。
低区汤普森小心翼翼地走在沙地上。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二十五米。
高区桑伯恩疲倦地按下步话机。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二十五米。
你已经进入杀伤区。
汤普森(通过通话器):多谢提醒。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
一切都进展得轻松而顺利。
低区,塑料袋附近汤普森走到起爆雷管前,把它们捡起来,然后走向炸弹。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引爆器应该没问题。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
汤普森小心地把C4塑胶炸弹放在简易爆炸装置上面。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炸药布置完毕。
(稍顿)可以了,返回。
汤普森站起来,看了看这条气氛紧张的空街道。
整场战争都为他停了下来,他很清楚这一点。
汤普森开始往高区走,仔细地观察着脚下的路。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五米。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五米,收到。
高区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收回枪口。
低区,塑料袋附近汤普森小心翼翼地踢开脚边的可乐罐。
高区两人盯着往回走的汤普森。
埃尔德里奇百无聊赖地转向桑伯恩。
埃尔德里奇:嘿,桑伯恩,你知道这地方缺什么吗?
环顾四周被战火摧残的肮脏街道,土色的建筑,没完没了的灰尘和沙子。
哪里都是黑乎乎的。
桑伯恩:我听着呢。
埃尔德里奇:草。
桑伯恩:那咱们在这儿做种草生意?
埃尔德里奇:是的。
我负责卖草———你负责收割。
咱们就叫“桑伯恩家族公司”。
肯定挣大钱。
桑伯恩:我喜欢。
螃蟹草,圣奥古斯丁草。
我可是专家。
要不这样?
你管卖———我来培育。
汤普森(画外;通过通话器):二十五米。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二十五米。
收到。
埃尔德里奇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他的余光看到肉店有东西在动,立即举起卡宾枪。
瞄准具主观镜头屠夫手里拿着一个手机。
高区埃尔德里奇:桑伯恩———肉店———两点方向!
那家伙有电话!
桑伯恩:让他放下电话———埃尔德里奇冲向肉店。
桑伯恩举起瞄准具,但埃尔德里奇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到。
埃尔德里奇(挥舞着枪叫喊):嘿,放下那个———屠夫点着头,举起手,仿佛在说“再等一会儿”。
低区汤普森感觉到有麻烦了。
汤普森(对着通话器):为什么埃尔德里奇在跑?
哥们儿,说句话呀。
高区埃尔德里奇奋力奔跑。
埃尔德里奇:把电话扔掉!
桑伯恩往侧面跑,企图绕开埃尔德里奇,看清楚前方的状况———桑伯恩(对埃尔德里奇喊):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把电话放下!
埃尔德里奇双腿颤抖着,拔开步枪保险———肉店屠夫笑着。
向埃尔德里奇伸出大拇指。
他的另一只手在拨号。
高区桑伯恩猛跑着,但始终找不到射击角度。
埃尔德里奇发狂地嘁———埃尔德里奇:扔掉电话!!!
桑伯恩:闪开———干掉他!!!
埃尔德里奇:我打不着他!!!
低区汤普森开始跑了。
眼中充满恐惧。
埃尔德里奇的瞄准具主观镜头两根电话线杆让他没办法锁定目标。
肉店屠夫冲埃尔德里奇笑着。
大特写:屠夫的眼睛。
大特写:手指按下手机的发送键。
低区汤普森正在全速奔跑。
砰!!!
——————炸弹爆出巨大的火球。
———汤普森倒下。
———他的头盔里满是鲜血。
此时:———第二次爆炸触发了。
———灰尘满天,一个颗粒物体构成的巨浪汹涌而起。
———埃尔德里奇和桑伯恩被一阵瓦砾石块的风暴所吞没。
———爆炸后的现场。
风暴在慢动作中缓缓平息。
———沙尘无声地掠过汤普森的尸体。
(切至)外景,胜利营,殡仪事务仓库一个兢兢业业的殡仪部士兵掀开一只雪白的大箱子上的木盖。
里面用塑料布包裹着一个士兵的遗物:一双靴子,一把牙刷,一把梳子,一面美国国旗。
桑伯恩盯着这些东西。
试图搞清这些物件的含义。
现在我们看到,他正站在一间巨大的仓库里。
这里是殡仪事务办公室,里面一排一排地存放着许多同样的箱子。
殡仪士兵:放哪儿都行。
桑伯恩把汤普森的“狗牌”轻轻地放进箱子。
士兵:就这些了吗?
桑伯恩:是的。
箱子合上了盖。
上锁。
就这样了。
士兵离开。
桑伯恩紧紧抓着箱子。
不愿意放开。
外景,胜利营,白天桑伯恩步履沉重地走在军营的空地上,两边是成排的营房和一模一样的铝外壳拖车。
内景,拖车在一个黑魃魃的常规军用拖车里,“内阁”乐队的工业金属音乐轰鸣声让四壁发颤。
桑伯恩敲门,听见里面说“啊,门开着,进来”,就走了进去。
一个一手拿着独角锤,一手夹香烟的人跟他打招呼。
这是威廉·詹姆斯上士,他的新上司。
桑伯恩伸出手,两人握手。
桑伯恩:詹姆斯上士?
我是J·T·桑伯恩,兄弟。
詹姆斯:叫我威尔。
桑伯恩:B连欢迎你,还有,胜利营欢迎你。
詹姆斯:胜利营?
我还以为这是自由营呢。
桑伯恩:不,他们一个礼拜前改名了。
“胜利”好听点儿。
尴尬的无言瞬间,让我们有机会仔细打量詹姆斯。
虽然这个三十出头的前陆军游骑兵身材匀称、长相英俊,算是个天之骄子,但举止总显得有些古怪。
在这个满是外向性格的年轻人的世界里,詹姆斯的自我封闭显得很扎眼。
桑伯恩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特点,并对此困惑不已。
原因在于,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场杀戮,拆解炸弹,詹姆斯丧失了一部分与他人沟通的能力,沟通欲望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此刻詹姆斯还是尽力表现出一副正常人的样子。
詹姆斯:好吧。
那看来我没走错门。
(疲倦地)既然你来了,能不能帮我一把?
詹姆斯的头转向一个用夹板封起来的窗口。
他走过去,开始拆卸那块木板,让桑伯恩抓住板子的另一头。
桑伯恩:你最好还是别把它拿下来。
这里晚上经常有迫击炮。
木板可以挡住一些碎片。
所以才封在这里。
詹姆斯:这个不可能挡住从屋顶上掉下来的炮弹———是吧?
而且,我喜欢阳光……(尴尬地)我对汤普森的事感到遗憾,我听说他是个好技师。
桑伯恩:是的,他还是个了不起的领导者。
詹姆斯:我不指望取代他。
我只能尽力做好我分内的事。
桑伯恩:这样很好。
桑伯恩对新上士的态度几乎要温和起来了,可詹姆斯反倒没法继续套近乎了。
他把音量拧大了,拿起还在燃烧的烟,一下子倒在床上———整套动作出奇地流畅。
接着他欢快地说道———詹姆斯:有家可真是好。
(切至)内景,悍马车,胜利营桑伯恩在开车。
詹姆斯在副驾驶位置。
埃尔德里奇在后座。
透过悍马的车窗可以看到,我们正路过一长排M1埃布拉姆斯主战坦克。
它们整齐地停放着,所有的水平表面上都覆满了沙子。
埃尔德里奇:多好呀,这么多坦克停在这里,就等着俄国人来了跟我们打一场坦克战。
桑伯恩:我还是宁愿有坦克在旁边,以防万一。
埃尔德里奇:可是它们在那儿趴着什么也不干。
一有人经过悍马,我们就完蛋了。
甚至有人仅仅是怪怪地看着你,你也完蛋了。
基本上就是,只要你在伊拉克,就是死定了。
一辆破坦克顶个屁用。
桑伯恩:你他妈闭嘴吧,欧文。
埃尔德里奇(笑):对不起。
就是想吓吓新来的。
詹姆斯耸耸肩。
詹姆斯:我在阿富汗也见识过一点儿。
外景,胜利营/巴格达市郊,早晨悍马离开基地,向楼房林立的城市驶去。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38天内景,悍马桑伯恩:嘿,欧文———你他妈看着路呀。
悍马扎进了车流中。
埃尔德里奇爬到车顶的机枪位。
外景,悍马埃尔德里奇在机枪位上存着几个半空的水瓶。
他向前面的一辆车扔了一只水瓶。
水瓶砸在汽车的后挡风玻璃上。
车里的人恼火地转过身来。
他看到了悍马。
伸出中指问候美国人。
埃尔德里奇(阿拉伯语):让开———让开!
外景,巴格达街道,清晨悍马车吱吱嘎嘎地停在了一个贫民窟,到处是垃圾,还有就是土房子,看上去跟它的居民一样垂头丧气。
詹姆斯第一个下车,又点了一根烟。
桑伯恩跟在他后面。
埃尔德里奇从枪塔上钻出来。
四周空荡荡的,他们脚踩着伊拉克的土地———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地方。
埃尔德里奇用脚尖把可疑的塑料片翻过来。
詹姆斯(环顾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叫我们的人在哪儿呢?
詹姆斯沿着街道往前走。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对视了一眼,心想“这叫怎么回事”,然后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一些伊拉克平民正若无其事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胜利干线”,“胜利干线”,这里是“爆M”。
提问,你是否有更新的位置?
指挥中心(画外音;从步话机传来):这里是“胜利干线”。
否定。
数字如下。
坐标3453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战斗人员。
指挥中心(画外):稍等。
我确认一下。
的确是3453詹姆斯、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继续在街上缓慢前行。
在一个路口出现了一辆空的悍马。
詹姆斯:我们看到一辆悍马。
桑伯恩从街道对面转过街角,向悍马靠近。
他大喊一声,以防有人在车里。
桑伯恩:友军!
但是没有反应。
车是空的。
埃尔德里奇往车里看了看,检查有没有血迹。
詹姆斯看到附近一座建筑物的窗边有一面小小的美国国旗在晃,径直走了过去。
埃尔德里奇(害怕地):他们放弃了自己的车辆。
桑伯恩(同样惊恐):我们找到一辆空悍马!
詹姆斯:知道了!
外景/内景,巴格达建筑,白天詹姆斯往一个花园瞧了一眼,里面有六个士兵正在休息,尽可能地不暴露出自己的恐惧,有一个卡特中士则努力掩饰着羞愧。
詹姆斯:早上好,小伙子们。
别告诉我炸弹就在这里啊。
卡特中士:我们到外面去,我指给你看。
他走到外面,指着远处一个街区。
卡特中士:在那个街区,清真寺往回走大概二十米,街东面,我们的情报人员说看到一个瓦砾堆里有导线———可能是简易爆炸装置。
我相信这个人,我认识他。
你需要跟他说几句吗?
詹姆斯:交给我吧。
,让你的人躲好了。
(对埃尔德里奇)军士!
把悍马开过来。
桑伯恩正从车上拿机器人下来。
桑伯恩:怎么了?
詹姆斯:把套装拿出来。
桑伯恩:机器人呢?
詹姆斯:我来处理吧。
桑伯恩:什么?
你不想让我们弄机器人过去探探情况吗?
詹姆斯:交给我吧。
桑伯恩:这里气氛可挺紧张呢,詹姆斯。
詹姆斯笑笑。
桑伯恩看了埃尔德里奇一眼。
他是愣头青还是怎么的?
外景,悍马,片刻后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詹姆斯身前蹲着,帮他穿套装。
桑伯恩:你不一定得过去,伙计,机器人已经差不多就绪了。
詹姆斯:没事的。
桑伯恩把头盔戴上。
桑伯恩:我觉得你还是悠着点儿好。
套装全部密封好了,詹姆斯准备就绪。
詹姆斯:咱们开始吧。
詹姆斯向低区走去,步履轻松。
他看起来似乎很渴望接近那炸弹,甚至为此而欢欣鼓舞,跟汤普森那种谨慎、沉缓的步态截然不同。
两人在身后看着他。
埃尔德里奇:这哥们儿很好斗。
桑伯恩:他是不知轻重。
外景,巴格达街道詹姆斯毫无征兆地突然往街中央扔了一个圆形铁罐子,是一颗烟雾弹。
大特写:罐子炸开,喷出滚滚的灰色浓烟。
外景,悍马桑伯恩望着烟雾弥漫的街道,一脸的困惑,詹姆斯的身影渐渐模糊。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回答。
詹姆斯已经完全消失在浓烟里。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你在干什么?
没有回答。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一”,这里是“爆M”。
路上的烟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
桑伯恩(画外;对着步话机):嘿,詹姆斯,听得见吗?
烟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画外;通过通话器):分散注意力。
桑伯恩看不见詹姆斯。
他爬上悍马寻找观察角度。
但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儿。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分散谁的注意力?
有威胁吗?
(对埃尔德里奇)爬上那堵墙。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军士!
埃尔德里奇跃上附近一堵薄薄的石墙,双脚小心地寻找着平衡。
埃尔德里奇:我看到他了。
他在往低区走。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詹妈斯,烟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距离简易爆炸装置多远?
在一百米内吗?
外景,巴格达街道/道路交叉口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哎哟,我不知道。
等我踩到它的时候会通知你。
画面变成詹姆斯的主观视角:城市呈现出一种浓烈的、梦幻的色调,我们仿佛不知怎么地就进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
詹姆斯继续前行,世界恢复了正常,他来到一个两端都有士兵和悍马车把守的路口,此时———一辆红白色出租车突然变向冲过左侧士兵的把守。
士兵寻找掩护,喊出相互矛盾的命令———“拦住车!
”“站住别动!
”“往后退!
”“从车里出来!
”出租车在詹姆斯面前刹住。
外景,悍马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可以听到呼喊声,但残余的烟雾依然阻挡着他们的视线。
埃尔德里奇(对桑伯恩喊):车!
车!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住了。
外景,巴格达街道/道路交叉口詹姆斯的通话器又响了起来。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詹姆斯,马上回来。
詹姆斯拔出一把手枪,对准汽车……士兵士兵(对着步话机):防爆组用一把9毫米对着车里的哈吉(注2)。
要我派人增援吗?
詹姆斯詹姆斯(对着通话器):不用了。
司机的脸很难判断他究竟只是一个不耐烦的出租车司机,还是一个在执行自杀式攻击任务的武装分子。
外景,悍马桑伯恩(通过步话机对士兵说):否定,否定。
你们太近了,爆炸会波及整条街。
后退。
待在街角后面。
防爆组已经控制住局势了。
外景,巴格达街道/十字路口詹姆斯的枪口对着挡风玻璃。
司机面无表情。
士兵嘁道:“从车里出来!
”詹姆斯朝汽车前轮附近的路面开了两枪。
司机还是无动于衷。
怒目以对。
詹姆斯用手枪比划着。
詹姆斯:往这边……回去。
詹姆斯开火了———挡风玻璃破成了无数的碎片。
,但汽车仍然一动不动。
詹姆斯现在拿枪对准了司机的前额。
士兵士兵(对着步话机):三四枪了。
9毫米已经顶到了哈吉的脑门。
詹姆斯司机缓缓挂上倒车挡,把出租车倒回到士兵所在的位置。
士兵们冲上去,把司机拽了出来,猛地按在地上。
出租车被挂上钩子拖走。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就算他不是个暴乱分子,现在肯定也已经是了。
低区詹姆斯继续向前走,留意着周围的威胁———路边有个人站在窗边,另一个窗口有两个孩子。
外景,巴格达街道/碎石堆简易爆炸装置这个城市里成千上万颗炸弹中的一个。
詹姆斯靠近了些。
碎石堆上有两个轮胎突了出来。
抉择的时刻。
詹姆斯迅速地把碎石和垃圾移开,露出了导线和炮弹壳。
他跪在碎石堆旁。
触摸着炸弹。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炸弹的雷管拆了下来,确保它不会跟炮弹的金属边缘发生接触。
他把连向雷管的一根导线剪断。
然后把炮弹翻了过来,剪另一面的导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我们好了。
可以离开了。
高区桑伯恩:下来吧,军士。
埃尔德里奇:收到。
埃尔德里奇从墙上跳了下来。
低区詹姆斯站着,用他的大靴子清理石堆,发现:地上还藏着一根弯弯扭扭的电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找到一根线。
等一下。
詹姆斯沿着这根线,把它一点一点地拔了起来,就像把一棵树连根拔起。
越往上拔,露出的线就越多。
,好像怎么也看不到头。
阳台在头顶,一个年轻的工厂工人站在高处一个阳台里,观察着正在拔线的詹姆斯。
外景,巴格达街道/碎石堆简易爆炸装置詹姆斯还在拔线,最终找到了一大团线,以这一团线为中心,有许多导线四散出去。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第二炸点!
他把那团线拉了起来,第二个简易爆炸装置露了出来。
然后又看到第三个。
然后是第四个。
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圈简易爆炸装置的中间。
这就是菊花环。
最致命的简易爆炸装置形式之一。
高区桑伯恩(对埃尔德里奇):上墙,欧文!
(对士兵说)找个遮挡物。
隐蔽。
士兵四处寻找混凝土建筑物来遮挡。
阳台工人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顺着楼梯下楼了。
我们的目光跟随着他下楼,对切至:詹姆斯独自一人处理炸弹。
大特写:詹姆斯的头盔———呼出的热汽给面罩玻璃蒙上了一层雾———视线受阻。
大特写:雷管大特写:下楼梯的双脚大特写:刀尖挑断了导线内景,建筑楼梯工人快到地面了,还在继续往下走。
外景,街道詹姆斯发现了正在往下走的工人,加快了手头的工作。
内景,建筑楼梯工人为了跟上詹姆斯加快的动作,开始跑步下楼。
外景,街道工人来到了底层,打开楼房的正门,走到街上。
他看着詹姆斯。
詹姆斯拿着最后一个雷管给他看,表示所有的炸弹都已经没有威胁了。
工人没有显露任何表情。
他转身向一条小巷走去。
一边走一边扔掉一块9伏特的电池。
我们发现巷子的墙上粘着一个线头,要是在往常,用这块电池就可以引爆炸弹了。
(切至)外景,悍马,不久之后詹姆斯大步流星往高区走。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詹姆斯。
桑伯恩亦然,但是不打算表现出来。
桑伯恩一边解开拆弹服上的维可牢,一边粗暴地吼着。
詹姆斯终于回应了。
詹姆斯:不算太糟,咱们的头一回合作。
你觉得呢?
桑伯恩:我觉得合作的意思是我跟你说话,你也得跟我说话。
詹姆斯:咱们这是约会吗,桑伯恩?
桑伯恩跟詹姆斯面对面。
桑伯恩:不是,我们是在出任务。
我的工作是保障你的安全,这样我们才可以继续出任务。
詹姆斯:嘿,这可是在打仗。
詹姆斯拍了拍桑伯思的肩膀,到悍马车上拿了一根万宝路。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低声对话。
埃尔德里奇:就剩三十九天了。
桑伯恩:三十八。
假如我们能活过今天。
声音先入: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发出的电子声。
内景,指挥部,附属办公室在一个小型娱乐区,埃尔德里奇坐在沙发上,对着一台平板电视在玩《战争机器》。
战斗压力调理师约翰·坎布里奇中校走了进来。
埃尔德里奇:嘿,这不是“做你自己”先生吗,还好吗,大夫?
坎布里奇:一般。
你呢?
埃尔德里奇:我挺好。
不过我对那首歌有点儿意见。
如果我的下场就该是死在伊拉克的路边呢?
我觉得这下场挺合理的。
这是场战争。
随时都会死人。
凭什么轮不到我呢?
坎布里奇:你得止住这些胡思乱想。
换掉脑子里的唱片。
想想别的。
现在,就现在,你在想什么?
埃尔德里奇: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坎布里奇:是的。
埃尔德里奇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M4步枪,手指钩在扳机上。
埃尔德里奇:我在想这个。
汤普森死了。
(空弹射击。
敲击声。
他把枪栓合上)这样,他活下来了。
手指回到保险。
再一次空弹射击。
埃尔德里奇:他死了。
他活着。
外景,胜利营,大帐篷,白天伊拉克的正午。
无处不在的热浪让人透不过气来。
詹姆斯在基地里走着,一个伊拉克小孩拦住他,向他兜售盗版DVD。
这个叫贝克汉姆的孩子是个街头小混混。
贝克汉姆:嘿,干吗呢,哥们儿?
你酷不?
要买点够酷的玩意儿不?
带劲的?
不要?
去你丫的!
(转向詹姆斯)嘿,哥们儿,买点儿DVD?
最新出品。
很棒的。
詹姆斯:多少钱?
贝克汉姆:一个五块,两个九块。
詹姆斯(觉得好玩):三个十二。
贝克汉姆:三个十三。
给你优惠,不用交税。
詹姆斯:没税?
不错啊。
贝克汉姆:你是个聪明蛋,知道吧。
你跟那些摆臭脸的蛋不一样。
詹姆斯:我是聪明人?
你是个聪明小子。
把你最好的给我。
贝克汉姆:给你。
这是最棒的东西了。
詹姆斯付钱。
递给他一根烟。
詹姆斯:不用找了。
来根烟?
你是开玩笑吧?
你不能抽烟。
内景,胜利营,淋浴间,第二天早上桑伯恩对着镜子刮胡子,除此之外他已经穿戴好作战装备,随时可以出发了。
詹姆斯穿着一身T恤短裤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上去是刚醒。
詹姆斯开始刷牙。
桑伯恩:出发前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詹姆斯:说。
桑伯恩:昨天———那样不好。
詹姆斯:我知道。
你会明白的。
桑伯恩擦了擦脸,努力保持冷静,他注意到詹姆斯的前臂有一个文身。
桑伯恩:你是游骑兵?
到防爆组之前我在情报部门待了七年。
我们在地球上的每一个屎坑都执行过战斗任务。
(停顿)所以我总是能很快辨认你们这种住在拖车上的乡下二愣子。
詹姆斯微笑。
詹姆斯:那看来你是走对路了。
内景/外景,悍马,联合国驻巴格达办事处,早上他们开车进入一个停车场,周围到处是往外跑的人,几百号联合围雇员正在撤离办公大楼,大多数是穿着职业套装的白人。
大楼旁边停着一辆蓝色轿车。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37天悍马通过了一个路障,停下来,詹姆斯下车跟一个伊拉克警官交谈。
由于所在位置的关系,詹姆斯看不到大家正在躲避的那辆蓝色轿车。
伊拉克警官:在墙后面。
詹姆斯:有没有看到电线?
冒烟?
伊拉克警官:没有。
我没看。
詹姆斯:那你怎么知道是个炸弹?
伊拉克警官:车是违规停在那里的,悬挂往下沉,所以后备箱里肯定有很重的东西。
詹姆斯:你干吗不过去看一眼,然后告诉我里面有什么呢?
伊拉克警官:你要我走过去?
(阿拉伯语)你他妈的有病!
(切至)外景,办公大楼,轿车附近,片刻后詹姆斯穿上了拆弹服,跟在悍马车旁边向蓝色轿车走去。
大楼里仍有员工争先恐后地跑出来,看到穿着拆弹服的詹姆斯,愈发加快脚步下楼。
詹姆斯走到距离轿车不到二十英尺的地方。
停下来。
阳台一处三楼的阳台上,一个武装组织的狙击手正在瞄准,士兵们没看见他。
轿车———狙击手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汽车。
———汽车着起火来。
———油箱里喷出一团火,好像一盏喷灯。
———我们透过詹姆斯的头盔看到火焰。
外景,街道,办公大楼附近“从这里来的。
”大楼外地面上的步兵叫嚷着,用M4向阳台上的狙击手开火。
他们的子弹击中了水泥墙,但没打到狙击手。
一队士兵冲进建筑物。
轿车詹姆斯转身离开,向正拿着灭火器赶过来的桑伯恩走去。
埃尔德里奇跟在桑伯恩后面。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桑伯恩把灭火器递给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我去做高点掩护!
詹姆斯:否定,军士。
埃尔德里奇和我在一起。
桑伯恩,你来高点掩护。
桑伯恩听到这个侮辱性的命令,愣了一下:以目前这种情况,高点掩护是新手干的事。
桑伯恩摇摇头,向建筑物跑去。
埃尔德里奇在一段楼梯项部找到一个位置,蹲在一堵低矮的水泥墙后面。
詹姆斯拿起灭火器向肆虐的火焰喷去。
火舌舔到了他的拆弹服。
桑伯恩全速向楼上跑。
火势被控制住了。
冲出天台的门,跑向边缘。
詹姆斯:火基本上扑灭了,整辆车被烧得黑乎乎的,沾着一些白色的阻燃粉末。
桑伯恩站在天台边缘,看着楼下的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爆M”就位。
内景,轿车詹姆斯停下来。
火已经灭了。
他抬头看看桑伯恩,点点头。
然后他擦了擦被熏黑的车窗,往里张望。
桑伯恩扫视周围,以便发现各个方向的潜在威胁。
外景,悍马/街道里德上校,一个军服上满是部队徽章和技能标贴的久经沙场的军官,穿过街道走到一个地方,军医正在那里处理受重伤的狙击手。
里德的下属站在一旁。
里德(对军医):你这儿什么情况?
军医:胸部穿透伤,但我把他稳定下来了。
里德上校(笑):他撑不下去的。
军医:如果我们十五分钟内能出发的话,他是能活下来的,长官。
里德上校(对士兵甲下命令):他撑不下去。
上校转身离开。
士兵围着军医,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我们听到两声枪响,狙击手被杀死了———(切至)天台枪声传到屋顶。
桑伯恩转着圈扫视四周。
然后看楼下的詹姆斯。
外景,轿车詹姆斯试图用一根撬棍把后备箱撬开,但没成功。
他接着用脚踢,用撬棍敲打,直到后盖弹开,露出———整个后备箱里塞满了南非155毫米炮弹,用引信连接着。
詹姆斯吓了一跳,撬棍脱手掉在地上。
然后他拉开了拆弹服的快速脱卸拉环。
拆弹服掉了下来。
然后他摘下头盔。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他在干什么?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不知道。
外景,轿车埃尔德里奇:你在干什么?
詹姆斯:这些炸药足够把我们全都送上天。
如果我要死了,我想死得舒服些。
詹姆斯把头盔递给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我需要工具箱。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看着詹姆斯和车。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怎么了?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去拿他的工具箱。
(停顿)掩护我,求你。
埃尔德里奇跑去拿装备,詹姆斯继续脱衣服。
桑伯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街对面一个拿着民用摄像机的伊拉克青年也在观看。
之前没有注意到他。
埃尔德里奇拿着工具跑回来,交给詹姆斯。
詹姆斯向汽车走去,打开手电筒察看后备箱。
烟雾。
电线。
炸弹。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有许多引信。
电子的。
他剪断一根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我要找找引爆器。
桑伯恩点点头,感觉在天台上危机四伏,完全暴露在外。
詹姆斯钻进后座,按压坐垫。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不在后座,我觉得没有。
他用刀划开座椅。
扯出里面的泡沫。
但是没有电线。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没有。
不在后座里。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在九点钟方向发现一个青年男子站在阳台上,他一边举起步枪,一边向那个人招手。
小伙子也向他招手。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在你的九点钟方向看到一个阳台里的人。
盯着他。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在下面举起手表示“收到”———明白———同时紧张地扫视周围的建筑物。
内景,轿车詹姆斯在前座拆解车门,门窗封条都被扯了下来,只剩下金属门框。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前座里没有……门里没有……底板没有……杂物箱里没有。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如果你还没找到,那可能是在车底的什么地方。
内景,轿车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没有往下走的线。
在上面……某个地方。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不停地运动着,以免成为固定目标。
他对现在的局面感到很不安。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在十二点钟方向的一个屋顶上发现有一个人正拿着摄像机。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你能看到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吗?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没有。
在哪里?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就在我的十二点方向。
看到了吗?
他正用那玩意对着我呢!
詹姆斯用刀子扎椅背。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否定。
我看不到。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举起步枪,打手势让那人离开。
那人不理他,继续拍摄。
埃尔德里奇慌神了。
埃尔德里奇:就在我十二点———十二点方向!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跑到天台边缘,看到了埃尔德里奇说的那个人。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收到,我看到他了。
是的,他很可疑。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举起枪。
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那我该怎么办?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机灵点儿。
做出合理判断。
埃尔德里奇惊恐万状。
(切至)詹姆斯越来越沮丧地拉扯着车里的线,嘴里轻声咕哝:“更多不知连向哪里的线。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嘿,詹姆斯,你怎么样了?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好得不得了。
你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在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的周围,越来越多的面孔开始浮现。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我们在这里有一阵子了。
我们得尽快离开。
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呢。
内景,轿车詹姆斯没理他。
他正处在一种忘我的境地,这个运动员的注意力全放在比赛上了。
他顺着现有的线重新又走了一遍。
思考着。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收到。
我得把这东西搞清楚了。
桑伯恩(画外):詹姆斯,我们得离开这里。
詹姆斯不理他。
桑伯恩(画外):詹姆斯,你听见了吗?
詹姆斯把头盔式通话器扔出车外。
通话器重熏地摔在地上。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这是坐着等死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看到楼下一个士兵正在帮助一个老太太撤离。
士兵抬头看桑伯恩,给了他一个大拇指手势。
桑伯恩:下面情况怎么样?
士兵:清场了。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大楼已经疏散完毕。
我们可以离开,让工兵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们要走了吗?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对着步话机):确定无疑。
轿车詹姆斯把汽车的收音机拔了出来。
突然———汽车的雨刷扫过挡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詹姆斯(嘟囔着):有意思。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詹姆斯是怎么回事?
他不回答我。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我想他把他的通话器摘下来了。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通过步话机对埃尔德里奇说):你能让他恢复无线电通讯吗?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詹姆斯喊):嘿,詹姆斯,桑伯恩军士问你是否可以把通话器戴上。
詹姆斯举起手,对埃尔德里奇伸出中指。
埃尔德里奇(通过步话机对桑伯恩说):否定。
门儿都没有。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开始踱步,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他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宣礼尖塔上有三个人,于是向他们招手。
桑伯恩:我在尖塔上发现三个人。
六点钟方向。
内景,轿车詹姆斯还在努力。
他从车里出来,打开发动机罩往里看。
希望找到线的源头。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停车场桑伯恩:他到底在干什么?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看上去像是在检查机油。
轿车詹姆斯拔掉一根线。
雨刷止住了那可怕的叫声。
他回到车里,检查方向盘的下面。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在尖塔上,那个怒气冲冲、不愿意招手的男人身边又多出两个人,他们指着桑伯恩,然后又指了指楼下的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
他们朝着拿摄像机的人招手。
他也向他们招手。
桑伯恩(对着步话机):他们在和你的摄像师交流呢。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这很不妙。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找个水泥护栏掩蔽。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埃尔德里奇(对着步话机):我在这里看不见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站了起来。
桑伯恩(画外,通过步话机):蹲下。
快!
埃尔德里奇缩了回去。
他现在已经搞不清该做些什么了。
埃尔德里奇(对詹姆斯):我们该走了!
内景,轿车詹姆斯没理埃尔德里奇,继续做手头的事。
终于,在一团线的下面,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一个黑盒子。
他慢慢地拆卸盒盖,把盒盖拿了下来。
然后他把黑盒子扔了。
盒子从车里飞了出来。
詹姆斯从车里出来。
对埃尔德里奇喊———詹姆斯:我们完事了……桑伯恩,咱们离开这里!
他捡起通话器,对桑伯恩招手,叫他下来。
外景,办公大楼,天台桑伯恩撞开门,顺着楼梯往下走。
外景,办公大楼,停车场,不久之后詹姆斯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地朝悍马走来,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桑伯恩怒不可遏地冲过来。
内景,办公大楼,悍马,不久之后詹姆斯坐进悍马,点起一根烟。
詹姆斯:挺不错的。
桑伯恩把头伸进车窗。
桑伯恩:嘿,詹姆斯。
詹姆斯:怎么?
桑伯恩给了他下巴一拳,香烟被打掉了。
桑伯恩:永远不要摘掉你的通话器。
桑伯恩大踏步走开,詹姆斯从车上跳下来。
他俯下身去,在悍马车下面搜寻。
他找到了那根烟,把上面的尘土清理干净,然后回到车上。
他再一次从容地看着桑伯恩,琢磨着这个人。
正当詹姆斯抽着烟打量桑伯恩的时候,两辆悍马高速冲进停车场。
几位军人下车,其中一个是里德上校。
士兵们跟在他身后。
上校大踏步走到埃尔德里奇跟前。
里德上校:你是穿拆弹服那个人?
埃尔德里奇:不是,长官。
那是詹姆斯上士。
他就在这儿。
(对詹姆斯)有人要见你。
詹姆斯回过神来。
詹姆斯:你好,长官。
里德上校(指着詹姆斯):你就是那个在烧焦的车里的人?
詹姆斯上士?
詹姆斯:是的,长官。
里德上校:好,那活儿可真是够呛。
你是个狂人,你知道吗?
上校转过头去对着一个副官。
里德上校:他是个狂人,知道吧?
(转过来对着詹姆斯)咱们握个手吧。
詹姆斯:谢谢你,长官。
里德上校:你一共拆了多少炸弹,上士?
詹姆斯:我不太清楚。
里德上校:上士,我在问你问题。
詹姆斯:一百七十三枚,包括今天的,长官。
里德上校:一百七十三?
这应该是个纪录了吧。
告诉我,拆掉这些玩意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詹姆斯:就是能让我活下来的方法。
里德上校:说得好。
说话也像个狂人。
很好。
(切至)外景,胜利营,上士的拖车,下午詹姆斯坐在迷彩网下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烟,正在观察一块电路板。
一只足球滚到他身边。
詹姆斯把球捡起来。
那个卖DVD的小孩,贝克汉姆,跑过来取球。
贝克汉姆:给我。
詹姆斯:别急。
看看谁来了。
还我五块钱,哥们儿。
贝克汉姆:五美元———凭什么?
你疯了吗?
詹姆斯:你卖我的那些DVD都是垃圾。
贝克汊姆:不是,你疯了。
那是不可能的。
那是好莱坞特效。
詹姆斯:全都摇摇晃晃,焦点是虚的,哥们儿。
贝克汉姆:特效!
你想要什么?
驴子毛片?
姑娘和狗?
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要不要同性恋的片子?
男孩的胆大包天让詹姆斯很惊讶。
他开始喜欢上这个孩子了。
詹姆斯:你到底叫什么?
贝克汉姆:贝克汉姆。
詹姆斯:哦,是啊———跟那个踢足球的一样?
你和他一样棒?
贝克汉姆:比他棒,兄弟。
詹姆斯站起身。
示意孩子站开一点儿。
詹姆斯:好吧,跟你做笔交易。
你要是能把球挡下来,我给你五块钱———贝克汉姆:———五美元?
我更喜欢十,或者二十。
詹姆斯:但如果你办不到,这球就归我了。
成吗?
贝克汉姆:成交。
男孩跑到一个简易球门边。
詹姆斯准备踢球。
詹姆斯:准备好了?
一,二———他把球踢向贝克汉姆,球飞了起来,但贝克汉姆轻松地把球拿住了。
他的技术不错。
詹姆斯:———三。
妈的。
贝克汉姆走过来,手里拿着球,他发现了詹姆斯制服上的炸弹标贴。
贝克汉姆(指着标贴):快点儿,五美元在哪儿呢?
你是防爆组。
防爆组———轰隆隆轰隆隆。
好玩,不是吗?
混黑道的?
詹姆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问题。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詹姆斯:我想是吧。
听着,孩子,我再买一张DVD如果这次还是晃的或者虚的,或者不全的,我就用把钝刀把你脑袋割下来。
(停顿)我逗你玩呢。
詹姆斯亲热地用胳膊夹住孩子的头。
内景,胜利营,车库埃尔德里奇躺在悍马车下面正在修理着什么,心理医生走到他身边。
坎布里奇:怎么样了?
埃尔德里奇:挺好。
刹车有点儿涩。
坎布里奇:你怎么样?
埃尔德里奇:挺好。
睡得好。
吃得好。
感觉一切顺利。
坎布里奇: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和组里的人相处得怎么样?
埃尔德里奇:我们组好得很。
领头的让我收获很大。
坎布里奇:你在说反话吗,士兵?
埃尔德里奇: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会把我害死。
我昨天差点儿就死了。
不过至少我是战死沙场,“骄傲而坚强”地死。
坎布里奇:这段日子不见得就是你一辈子最倒霉的时刻。
上战场是千载难逢的人生体验。
它可以很好玩的。
埃尔德里奇:你是在战场上做了广泛观察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坎布里奇:我履行过应有的哉地义务。
埃尔德里奇:那是在哪儿———耶鲁?
坎布里奇:你看,你随时都可以停止同我淡话。
这些疗程是自愿的。
埃尔德里奇考虑了一下。
埃尔德里奇:我感谢你跟我谈话。
但你得从后方走出来。
看看我们到底在干什么。
坎布里奇:有这个必要时,我会的。
跟所有其他战士一样。
(切至)外景,巴格达,“炼狱”,白天我们在一个爆炸物销毁区的南端,这个区有个别名叫“炼狱”———一块满是弹坑的宽阔空地。
叠加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17天砰!!!
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迄今为止我们见到的最大的一次,炸出了一朵瓦砾组成的蘑菇云。
我们越过销毁区,来到站在悍马旁边的防爆组组员身边。
桑伯恩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引爆器,正要触发第二次爆炸。
桑伯恩:准备好第二次了吗?
起爆戒备。
起爆戒备。
詹姆斯欢快地打断他———詹姆斯:等一下。
我可能把手套忘在那里了。
詹姆斯跳上悍马,开向低区,和我们来时的方向正相反。
距离爆炸物有很远一段距离,至少半英里。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詹姆斯在一大堆爆炸物边显得很渺小。
桑伯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引爆器。
埃尔德里奇注意到他的这个举动。
桑伯恩:这些引爆器经常走火。
埃尔德里奇:你在干什么?
桑伯恩:我只是说,倒霉事常有。
它们是会走火的。
埃尔德里奇:他会瞬间消失。
桑伯恩:他的头盔应该还在,你可以留着。
里面会有一些烧焦的头发。
埃尔德里奇:是啊,应该能找到半拉头盔……有些头发。
桑伯恩:我们得要求改变技术和规范———确保此类事故不再发生。
你得写报告。
埃尔德里奇:你来真的?
桑伯恩:我写不了。
埃尔德里奇:不是,我说你真的想杀了他?
桑伯恩盯着埃尔德里奇。
极其严肃。
他们看着他们的组长,这个让他们受尽折磨的人。
他找到了手套,挥舞着拳头以示庆祝。
(切至)内景/外景,悍马,白天悍马车行驶在一片荒漠上。
不停地往前开。
外面,沙石和太阳组成的地平线。
里面,罹患战争综合症的男人。
外景,悍马,白天悍马爬上一个山坡,进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把守的区域,这个人用头巾蒙着面,种族不明,手里挥舞着一支AK-47。
他的身后还有四个种族不明的武装人员,以及一辆块头庞大但失去动力的SUV。
内景,悍马站在炮台上的埃尔德里奇把手指扣在他的点50枪扳机上。
埃尔德里奇(对下面喊):十二点方向。
我看见一辆SUV。
我看到四名武装人员。
他们配了哈吉的装备。
桑伯恩:明白。
詹姆斯:要小心了,伙计们。
桑伯恩(对詹姆斯):我们已经进来了。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在机枪上别下来。
外景,悍马戴头巾的男人停止挥舞,向悍马走来。
桑伯恩刹车。
詹姆斯和桑伯恩跳下车,高度戒备,举枪向对方喊:把枪放下!
举起手!
跪在地上!
戴头巾的男人没有服从,反倒冲他们喊起话来,但是声音被沙漠的大风给淹没了。
桑伯恩:举起手!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掩护!
埃尔德里奇:我盯着呢。
桑伯恩(高声命令):跪下!
跪在地上,狗杂种!
手放在头上!
手放在头上!
戴头巾男人总算对他的手下点了点头,让他们放下那些吓人的武器。
然后他把自己的枪也放下……小心翼翼地把肩带断开。
他双膝跪地,两手交叉放在头上。
在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的掩护下,桑伯恩跑上前去,激动地大叫,手里的M4指指戳戳。
等他靠近才发现那人的腿上还插着一支手枪。
桑伯恩:手枪———马上拿下来。
戴头巾男人(英语):你想让我干什么,举起手还是卸下手枪?
桑博:把手举起来。
戴头巾男人:好吧。
桑伯恩伸手去拿他的手枪。
枪先是卡在了枪套里,然后才成功地拿出来。
戴头巾男人:我现在可以碰我的头了吧?
桑伯恩:慢慢地。
他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巾解开……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是阿拉伯人,而是一个皮肤黝黑、满脸胡子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前英国皇家空降特勤队(SAS成员,现为雇佣兵队长———此刻他对美国佬的一惊一乍已经是烦透了。
雇佣兵队长:咱们是一边儿的。
你们几位够紧张的———知道吗?
詹姆斯:你们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这可不是野餐的地方。
雇佣兵队长:我们爆胎了。
,能帮个忙吗?
詹姆斯:当然。
你们有备胎吗?
雇佣兵队长:有备胎,但是我们的扳手用完了。
詹姆斯:扳手怎么会用完?
雇佣兵队长(指着一个叫费萨尔的雇佣兵说):那家伙———他把扳手扔出去砸人了。
桑伯恩(对费萨尔):你不一定非得扔扳手,知道吗。
这里是可以开枪的。
费萨尔:滚蛋。
他们走回到雇佣兵的车边,那里有两个头上蒙着黑布、双手被捆的战俘正很别扭地跪在沙地上。
(切至)外景,道路,不久之后冷静下来后:费萨尔蹲在瘪了气的轮子边,用扳手拧着螺丝。
另一个雇佣兵———他叫吉米———在给两个战俘喝水。
剩下的两个雇佣兵克里斯和查理静静地站在SUV附近警戒。
桑伯恩站在一座沙丘上方便。
詹姆斯和埃尔德里奇在跟雇佣兵队长聊天。
他正在吹嘘自己的两个俘虏如何如何价值连城,他们是上了通缉扑克牌的。
雇佣兵队长(指着战俘):在纳贾夫逮着的。
红桃9-梅花J。
埃尔德里奇:就是他们俩?
雇佣兵队长:就是他们。
詹姆斯客气地表示了赞赏。
他发现费萨尔那边遇到点儿问题。
詹姆斯:要帮忙吗?
雇佣兵队长:轮胎怎么了?
为什么还没好?
费萨尔:情况不妙,老板。
这扳手太小了。
埃尔德里奇:我记得悍马后面还有一把,你可以去瞧瞧。
费萨尔:谢谢,我去看看。
费萨尔朝防爆组的悍马走去。
雇佣兵队长:你们几位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詹姆斯:我不知道。
军士,我们待了多久?
埃尔德里奇:我们有……呃……还有十七天。
詹姆斯:但是谁会去数这个呢,是吧?
费萨尔拿着新找到的扳手回来了,此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后背。
———他当即倒在了地上。
雇佣兵队长:左侧交火!
左侧交火!
———雇佣兵和士兵们都开始向他们的左手边射击,向沙漠倾泻了一大片漫无目的的火力。
———又一颗子弹带着咝咝声飞过来,差一点儿击中其中一个雇佣兵。
一片混乱:大家向着四面八方射击,雇佣兵在他们的队长指挥下爬向他们的SUV去拿给养和弹药,队长叫着“吉米,把急救包拿来”,“查理,把巴雷特拿来”,“克里斯去用点50”,“到山窝里去”,等等。
克里斯钻进悍马的炮台,向四面八方扫射。
士兵们四处寻找掩蔽点。
外景,山窝附近的一个山窝,射击依然是没有目的的。
悍马克里斯的大口径机枪已经冒起烟来。
因高温变得通红的弹壳旋转着蹦出来,大口径的子弹不断地打在沙漠上。
但眼前还是看不到敌人。
山窝埃尔德里奇(喊叫):我们在朝什么开枪?
桑伯恩(大声回应):不知道!
SUV两个被蒙着头的战俘趁乱站起来,两眼一抹黑地往前跑。
山窝眼看值钱的俘虏正在逃跑,队长叫道———雇佣兵队长:货跑了!
吉米:靠两条腿跑不远的。
雇佣兵队长:花了三个月追捕这两个混蛋。
我这一下损失五十万镑!
说话间,队长不顾一切地冲到平地上,企图找到朝逃跑俘虏射击的角度,在枪林弹雨里,他击中了俘虏的背。
雇佣兵队长:我忘了,是无论死活都是五十万!
外景,道路克里斯在悍马的炮台里继续向四面八方射击。
外景/内景,深山窝射击还在继续,雇佣兵队长爬上了山窝一侧的上沿。
雇佣兵队长:吉米,把巴雷特给我。
(他指的是一支装了三角架的50毫米狙击步枪。
)雇佣兵队长把这把沉重的枪弄上山窝边,通过瞄准具往前看。
吉米爬到他身边,手里拿着射击观测镜。
外景,道路克里斯还在用机枪开火,一分钟能消耗掉几百发子弹。
外景/内景,深山窝雇佣兵队长对吉米说———雇佣兵队长:克里斯在乱打。
我们得节省弹药。
吉米(对无线电说):嘿,克里斯———听得见吗?
点50停下来。
外景,道路克里斯停了一阵子,手指离开了扳机。
然后接通自己的步话机。
克里斯(对着步话机):明白。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脖子,他当即毙命。
外景/内景,深山窝吉米:他打中了克里斯。
雇佣兵队长神气不起来了,下巴贴在狙击枪托上。
所有困在山窝里的人都停止了射击,面对目前的这个局面,他们束手无策。
瞄准具主观镜头扫视着贫瘠的大地。
沙石和太阳。
没有敌人,一眼望去连个活物都没有。
突然……一座建筑物……一座平房,距离很远。
山窝吉米:肯定是从那个建筑里来的。
雇佣兵队长:我什么都看不到。
瞄准具主观镜头热浪滚滚。
突然……屋顶上……有东西在动。
可能是一个呈卧姿的人。
可能是两个人。
山窝吉米:屋顶有动静。
雇佣兵队长集中注意力进行瞄准。
射击。
建筑物子弹射出后有一个短暂的间隙———然后打中了建筑物的侧面,砖头和泥灰飞溅起来。
屋顶上的人———如果真的是人的话———显然安然无恙。
山窝吉米:上提三米。
雇佣兵队长:我得调整一下。
他把沉晕的狙击步枪往前推了几英寸。
内景,建筑物在房子里面,一个武装组织的狙击小组正在观望雇佣兵和士兵们藏身的山窝。
瞄准具主观镜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山脊上趴着的两个小小的雇佣兵。
内景,建筑物狙击手的枪口闪出火光。
山脊雇佣兵队长起身正要匍匐前进,结果——————子弹正中他的胸口。
———把他打下了山脊。
———头朝下摔到山窝里。
山窝吉米从山脊跳下来检查他的脉搏。
吉米:他死了。
这下大家可惊慌失措了,所有人都开始说话。
桑伯恩:我来使巴雷特。
詹姆斯:上,上。
埃尔德里奇:别,桑伯恩,别这样。
詹姆斯:上,上。
身体压低。
年长一些的雇佣兵(对着无线电):这里是A9。
我们有大麻烦了。
我们正受到火力袭击。
指挥中心(画外):收到,A9继续。
山脊桑伯恩爬到巴雷特边,詹姆斯跟在后面,拿起了吉米的观测镜。
我们的士兵实际上已经替换了原先的狙击小组。
山窝吉米(对着步话机):我们受到火力袭击。
我这里有两人阵亡。
纠正,三人阵亡。
你们能给予支援吗?
指挥中心(画外):收到,A9继续。
年长的雇佣兵:我们的坐标———MDRF:5542973420。
指挥中心(画外):A9,这里是“大北7”。
你们得靠自己了。
吉米露出绝望的表情。
(切至)山脊桑伯恩准备向房子里的人射击。
詹姆斯(轻声):调整呼吸。
我发现房子上有动静。
八百米。
窗户边:有一个目标。
桑伯恩:收到。
桑伯恩扣动扳机。
枪口发出火光。
瞄准具主观镜头子弹击中房子的左侧。
还是没打中。
山脊詹姆斯(轻轻地):偏左了一点儿。
桑伯恩扣动扳机……但是只听到空膛的金属敲击声。
桑伯恩:我没弹药了。
詹姆斯:啊?
桑伯恩:我没弹药了。
詹姆斯(扭头喊道):埃尔德里奇!
我们需要弹药。
山窝埃尔德里奇慌乱地在身边的背包里搜寻。
山脊詹姆斯:我们需要弹药,哥们儿!
山窝埃尔德里奇:我在找。
放在哪里?
詹姆斯(画外):看看死了的那个。
埃尔德里奇把雇佣兵的尸体翻过来。
他的胸口已经被打烂了。
几个点50弹夹躺在一汪鲜血中。
埃尔德里奇用颤抖的双手拿起弹夹,递给了詹姆斯。
山脊詹姆斯把弹药递给桑伯恩。
桑伯恩装上弹夹。
詹姆斯:同一目标。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扣动扳机。
敲击声。
大特写:反复操作武器的手。
手指扣动扳机。
枪栓拉不到位,卡壳了。
桑伯恩:卡壳了。
血把枪卡住了。
桑伯恩卸下弹夹,交回给詹姆斯,詹姆斯又交给山窝里的埃尔德里奇,指示他———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得把子弹上的血清理干净。
血把弹夹卡住了。
埃尔德里奇拿着弹夹,擦拭最上面的那个子弹,没什么效果,因为他手上的土粘到了血上,血粘在子弹上。
他擦得越使劲,子弹就越脏。
詹姆斯回头瞟了他一眼,意识到埃尔德里奇已经糊涂了。
詹姆斯:吐口水再擦,伙计。
吐口水。
埃尔德里奇往子弹上吐口水。
他的嘴太干了,没什么唾液。
他又吐了一口。
还是什么也没有。
詹姆斯眼看着他越来越绝望,从山脊上滑下来,到了他身边。
詹姆斯:用你的骆驼(指他的驼背牌水壶)。
詹姆斯拧开埃尔德里奇的水壶,往子弹上淋水。
看起来有点儿用。
他俩现在并肩坐着,把肮脏的子弹擦得亮闪闪的。
詹姆斯:你干得不错,伙计。
你没问题。
我保你安全无事。
詹姆斯拿着干净的子弹爬回到山脊,对埃尔德里奇说———詹姆斯:看好你的扇区。
山脊桑伯恩装上干净的子弹,射击。
瞄准具主观镜头屋顶的一个人被击中了。
另一个人爬了回去,看不见了。
山脊詹姆斯:漂亮。
你打中他了。
第二个人现在在射程外。
瞄准具主观镜头扫视……又一个人,趴在沙漠上。
山脊詹姆斯:建筑物后侧二十五米。
有一个目标。
桑伯恩:我看到了。
詹姆斯:准备好就射击。
瞄准具主观镜头桑伯恩的子弹落在那个人身前几英尺的地方,激起一阵毫无用处的尘土。
那人站起来向建筑物跑去,一边还用AK-47向桑伯恩和詹姆斯射击。
他的冲锋枪喷着火舌,但距离太远,没起什么作用,在烈日的照射下只是星星点点地闪了那么几下。
山脊詹姆斯:他往房子跑了。
跟着他。
看见了吗?
桑伯恩:看见了。
桑伯恩扣动扳机。
瞄准具主观镜头桑伯恩的子弹击中了那个逃跑的人的胸部,鲜血往外喷,大口径子弹让他当场毙命。
山脊詹姆斯:你打中了。
他倒了。
晚安。
多谢您的参与。
瞄准具主观镜头房子里的狙击手出现在窗口。
建筑物狙击小组探出窗外,向詹姆斯和桑伯恩射击。
山脊子弹落在詹姆斯和桑伯恩身边。
詹姆斯:窗户!
窗户!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开火。
瞄准具主观镜头没中!
桑伯恩的子弹击中了窗户下面,武装分子退回到里面。
詹姆斯:他还在那儿。
武装分子跑到了建筑物的另一边,出现在左侧的另一个窗口。
詹姆斯看到了他的枪管。
詹姆斯:左侧窗户!
左侧窗户!
看见了?
桑伯恩:看见了。
桑伯恩扭头长出一口气以缓解压力:狙击手的呼吸控制技术。
接着他射出一颗子弹;武装分子倒向里面。
詹姆斯:他倒了。
瞄准具主观镜头远端的建筑在视线中摇摇晃晃;这么远的距离视觉上是不稳定的。
詹姆斯扫视那片区域。
寂静无声。
广阔的沙漠地平线上的阴影越来越长,我们在翻滚的沙尘中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外景/内景,深山窝,几小时后太阳偏西了许多。
在山窝里,阵亡的队长被推向另一侧,活着的人则在竭力保持神智的清醒。
埃尔德里奇和剩下的雇佣兵已经喝干了他们的水。
埃尔德里奇正朝向东面警戒,前方有一条铁轨。
另两个雇佣兵分别面向南面和北面。
桑伯恩和詹姆斯还在原地未动,完全暴露在这恶劣的天气下。
沙漠的热浪和沙尘让他们,尤其是桑伯恩,痛苦不堪。
外景,桑伯恩,主观镜头瞄准具的视线模糊了,因为桑伯恩的视觉出现了短暂的问题。
詹姆斯:埃尔穗里奇,把给养包里的果汁拿给我。
埃尔德里奇在死去的雇佣兵队长的背包里翻找,发现了一包果汁,递给詹姆斯。
詹姆斯往果汁包上插了一根吸管。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不愉快之后,桑伯恩会不会接受这个友好的举动。
詹姆斯把吸管放到桑伯恩的唇边。
桑伯恩起初把注意力都放在狙击枪的瞄准具上。
詹姆斯:喝。
桑伯恩有点不自在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吸吮起来。
山窝埃尔德里奇扫视着地平线———一小群羊沿着铁轨走着。
他擦了擦眼睛,继续看———在羊群中间有一块布在飘动———埃尔德里奇紧张起来。
埃尔德里奇:呃,威尔。
詹姆斯:说。
埃尔德里奇:你六点钟方向。
铁轨上有动静。
詹姆斯:你来处理。
埃尔德里奇:呃,好吧。
埃尔德里奇用瞄准具看着,拿不定主意。
詹姆斯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建筑物上。
埃尔德里奇:我该开火吗?
詹姆斯:你自己决定。
埃尔德里奇把重心移向他的步枪。
铁轨上又出现一块飘动的布。
埃尔德里奇扣动扳机。
然后又扣了一下。
再一次扣动。
他对着远端的目标打光了一弹夹的子弹。
羊群散开,铁轨上躺着一具尸体。
埃尔德里奇萎靡下来,松开了步枪。
(切至)山窝,几小时后黄昏。
詹姆斯和桑伯恩依然保持着此前的狙击位置,但是现在从头到脚都盖着沙子。
房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远端的房顶上也没有。
,那里没有任何有生命的迹象。
天地之间只有他们几个。
詹姆斯:我想我们完事了。
(切至)内景,胜利营,詹姆斯的拖车,晚上玩乐时间:已经醉了的詹姆斯和桑伯恩摆好打斗的架势,他们摇摇晃晃,面红耳赤,拳头捏得紧紧的。
桑伯恩一点头,詹姆斯往他胃部猛击了一拳。
詹姆斯笑了;他看上去不错。
暴力发泄对他来说就像是维生素。
詹姆斯:这就是你打上司的下场,狗东西。
桑伯恩艰难地站直了,跌趺撞撞走出拖车。
桑伯恩:马上回来。
我得放个水。
詹姆斯向埃尔德里奇走去。
詹姆斯:欧文,再走一个。
这是命令。
埃尔德里奇(模仿年轻新兵的样子):是,长官,詹姆斯上士。
你不怎么会跟人相处———不过你是天生的勇士。
詹姆斯:你在今天的任务中表现得很好,军士。
他们碰杯。
埃尔德里奇喝下他的威士忌。
詹姆斯摊在椅子上。
埃尔德里奇小心地坐下。
埃尔德里奇:我当时很害怕。
詹姆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怕的东西。
(停顿)你做得不错。
桑伯恩摇晃着回到房间,他注意到詹姆斯的床下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盒子。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这个房间除了军用家具、灯和他们正在喝的威士忌以外什么都没有。
桑伯恩出于好奇把盒子拖了出来,放在一个简陋的咖啡桌上,以便看个究竟。
桑伯恩:这儿都有什么啊?
咱们威尔还有家当呢!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私人物品,威尔。
埃尔德里奇:看看都有什么。
桑伯恩抽出了一张已经褪色的照片,是一个小男孩。
桑伯恩:这是什么?
詹姆斯:那是我儿子。
他是个真正够生猛的小杂种。
跟我不一样。
桑伯恩:你结婚了?
詹姆斯:是这样,我有个女朋友。
她怀孕了,我们结婚了,然后离婚了。
或者说我以为我们离婚了。
她还住在家里,她说我们还是夫妻。
所以我就搞不懂了。
她是怎么回事?
桑伯恩:她是笨———跟你这个家伙扯在一起。
詹姆斯(恼火):她才不笨呢。
她这就是忠诚。
(停顿)你们俩呢———你们有人了吗?
桑伯恩:我的问题是我喜欢的这个姑娘没完没了地说孩子的事。
詹姆斯:把你的精子给她,猛男。
生孩子!
桑伯恩:别了。
詹姆斯:去吧,你个孬种。
生一个!
桑伯恩:不,我知道什么时候合适,我现在没准备好。
(继续看盒子,发现一块电路板)这又是什么?
詹姆斯(羞愧地):元件。
炸弹零件。
信号源。
桑伯恩:这我知道。
但是这些东西怎么跑到你床底下去了。
詹姆斯拿出一块电路板,充满敬畏地看着上面的线路设计。
詹姆斯:这是从联合困办事处大楼那儿来的,那辆着火的车。
死神开关———砰!
这家伙很棒。
我喜欢他。
那个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弄来的。
这盒子里有好些差点儿弄死我的东西。
埃尔德里奇在盒子里搜寻,看到了一个穿在廉价链子上的金戒指。
他拿着戒指在詹姆斯眼前晃。
埃尔德里奇:这是从哪儿来的,威尔?
詹姆斯:这是我的结婚戒指。
找说了,几乎害死我的东西。
(停顿)我觉得手里拿着一些差点儿把我们都送上天的东西挺有意思的。
桑伯恩(看着电路板):这就是从电器行买来的一块破烂。
一贯缺乏自信的埃尔德里奇这次站在了詹姆斯的一边。
埃尔德里奇:是有意思。
詹姆斯:我同意。
我也觉得有意思。
桑伯恩:我觉得刚才那一拳比我打你的要重。
因此我欠你一拳。
站起来,狗东西。
詹姆斯起身,很高兴看到这场对话终于结束了。
桑伯恩也起身,拍着手———考虑拳头该落在哪里。
埃尔德里奇:等一下,我们得定个规矩。
不能打脸。
桑伯恩(笑):脸是一定要的。
埃尔德里奇拿起一支马克笔,让詹姆斯把衣服脱了。
然后他在詹姆斯的胃部画了一个大圈。
画圈的时候,他发现上面有一条隆起的疤痕。
埃尔德里奇:怎么回事?
詹姆斯:我妈生我的时候留下的。
埃尔德里奇:看上去像弹片伤。
桑伯恩:别问了,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笑着抬起手臂,把自己的腹部完全暴露在桑伯恩面前。
桑伯恩摆好了奋力一击的架势。
他身体后仰,然后朝肚子打了一拳,把詹姆斯打倒在地。
詹姆斯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大笑。
他站起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桑伯恩:你喜欢吧?
詹姆斯:你就这点本事?
桑伯恩举起手,等待对方的拳头。
詹姆斯佯装要出右手交叉拳,做了一个刺拳的假动作,然后勾住桑伯恩的脖子,给他的腹腔神经丛来了一记凶狠的上钩拳。
桑伯恩倒下了,痛苦地呻吟着。
詹姆斯(笑):这下可够你受的。
埃尔德里奇:你没事吧?
桑伯恩:没事。
詹姆斯:站起来,小妞。
詹姆斯伸出手去拉桑伯恩。
但正当桑伯恩伸手接受詹姆斯的帮助时,詹姆斯猛地撞了他一下,就像橄榄球里的截击,把他撞回到地上,然后敏捷地压到桑伯恩身上,用膝盖把他的手臂定住,掐住他的脖子。
詹姆斯:现在你还能怎么着?
桑伯恩:放开我!
詹姆斯:来啊,你能怎么着?
桑伯恩: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桑伯恩企图把詹姆斯掀开,但他不可能就这么把一个前游骑兵弄开。
桑伯恩加倍发力,使出各种办法,想摆脱詹姆斯。
然而詹姆斯始终在上面———满面狰狞地咆哮着。
詹姆斯:这次这只够野的!!!
桑伯恩愈发使劲挣扎。
但詹姆斯非但没有丝毫松动,反而随着桑伯恩的踢打、挣扎愈发疯狂起来。
桑伯恩又踢又顶,詹姆斯在上面却高举着双手,像是在骑牛的牛仔,嘴上还喊着———詹姆斯:我骑着他呐!
没错!!!
这只挺野的,我骑着他呐!!!
来吧,小妞!!!
桑伯恩伸手拿到了靴子里的刀。
大特写:刀刃弹出。
桑伯恩把刀顶在詹姆斯的喉咙上,两人的目光相对。
詹姆斯像个孩子似的笑着。
他拍了拍桑伯恩的头,笑了笑。
詹姆斯:我逗乐子呢,畜生!!!
妈的!!!
桑伯恩终于放松下来。
詹姆斯拍拍他的胸口。
詹姆斯:你挺好,桑伯恩。
(对埃尔德里奇)欧文,给这家伙再来一杯。
(切至)外景,胜利营,几小时后桑伯恩醉得站不起来了,被埃尔德里奇和詹姆斯架着走在军营里。
他们来到埃尔德里奇的拖车,詹姆斯一个人架着桑伯恩,埃尔德里奇走进车里。
埃尔德里奇:回见。
一个人扛着桑伯恩不是件容易事,桑伯恩差点儿倒到地上。
詹姆斯:你得减点儿肥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桑伯恩的拖车,路边的士兵好奇地看着他们。
伊拉克的美军基地是不允许喝酒的。
詹姆斯把看热闹的人赶开,嘴里说着“他膝盖受伤了”,扶着桑伯恩来到拖车的楼梯上。
内景,桑伯恩的拖车詹姆斯把桑伯恩搀到床上,扭头往门口走。
詹姆斯:好好休息。
桑伯恩咕哝着醉话。
桑伯恩:嘿,詹姆斯,你觉得我是时候穿那身拆弹服了吗?
詹姆斯(停顿):想都别想。
(停顿)晚安,伙计。
内景,詹姆斯的拖车,深夜詹姆斯蹒跚地走进拖车,瘫倒在床上,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他躺在床上,看着放在床头一张桌子上的拆弹头盔。
他看着头盔……伸手把它拿过来。
接着他把头盔戴在头上,调了一下扎带,解开玻璃面罩,然后把它合上,他的整个脑袋此时已经套在了这个金属护具里。
一个包裹在盔甲里的男人。
他靠在床头,我们可以听到詹姆斯沉重的呼吸声……他幻想着……回味着手拿炸弹的感觉,病态的刺激。
(切至)外景/内景,悍马,胜利营,停车场一场巨大的沙尘暴即将袭来。
整个基地笼罩在山呼海啸的红色沙尘中,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好像在火星上似的。
一群群男人和他们的车辆一同对抗着恶劣的天气。
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16天在这一片天昏地暗的景象中,坎布里奇中校幽现了,他来到悍马车边,敲了敲窗户。
坎布里奇:介不介意我一起去?
我烦透了整天坐办公室。
詹姆斯看了埃尔德里奇一眼。
埃尔德里奇耸耸肩。
詹姆斯:荣幸之至。
(坎布里奇上车)我不想显得在质疑你的智力,长官,但是如果咱们遇上倒霉事,请不要朝外面开枪,子弹会跳来跳去,会打中人。
我不喜欢被打中。
坎布里奇:明白,上士。
外景,阿布格莱布中心,炸毁的建筑,白天画面中出现一座部分被毁的建筑。
砖头和钢筋被炸得到处都是。
沙子被风卷向空中。
附近一个伊拉克老人正从驴车上往下卸砖头,用来维修建筑。
在道路前方,距离建筑物很远的地方,停着两辆悍马。
詹姆斯和他的组员在和一小撮士兵交谈。
埃尔德里奇向坎布里奇介绍情况。
埃尔德里奇:这是一个很例行公事的任务。
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取走一些爆炸物。
詹姆斯上士会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东西。
运气好的话我们几分钟后就可以走了。
詹姆斯:伙计们,带好装备。
桑伯恩:干什么?
詹姆斯:负责安全的人还没进去。
我们要悄悄进去,关掉无线电。
埃尔德里奇:很高兴你能来。
坎布里奇:注意安全。
内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走上一个平台。
地面很湿。
他们穿过平台,来到一个房间,看上去这里发生过很严重的爆炸,到处都是瓦砾,天花板上垂着裸露的电线,爆裂的水管在往外喷水。
炉子上放着一只滚烫的茶壶。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面包。
一个进水的房间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察一个大房间,裂开的水管滴着水,地面湿滑。
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和水滴声。
他们呈战术队形移动,警戒着四周的一切,一点点向建筑物的深处推进。
走廊他们来到一条阴暗的走廊,地面上有玻璃渣,那是武装分子布置的预警系统。
他们缓慢地向前推进,玻璃在脚底发出脆响,他们穿过走廊进入教室。
教室一间摆着课桌椅的教室,再往前还有一个房间。
詹姆斯和桑伯恩悄悄地转着圈走进房间,举着手中的步枪,埃尔德里奇在走廊上警戒。
武装分子的居处他们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久前有人生活过的地方。
一只本生灯上放着冒热汽的茶壶。
墙角排着床垫和床上用品。
墙上挂着标语,房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带三脚架的摄像机,是用来拍摄招募新成员用的录像的。
桑伯恩检查床垫下面是否有隐藏的爆炸物,一无所获,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担忧。
三人一起转圈进入下一个房间。
空房间这里是空的,又一个到处是瓦砾和垃圾的巨大空间。
他们通过这个区域,推开一扇门。
炸弹作坊圣诞老人的炸弹制造工厂。
和之前他们经过的那些宽敞的空间不同,这里摆满了一个以炸弹为主要武器的武装分子的工具,各种电子元件和爆炸物随处可见:炮弹,成盒的电池,塑胶炸弹,军事手册,火箭弹,手雷,成堆的炸药,工具,放大镜,以及焊枪。
虽然有些军火印着外国军队的徽标,但绝大多数都有英文标识。
讽刺的是,这里此前是美军的一个弹药库。
三人在一堆堆的爆炸物中穿行,慢慢地检查每一个能藏人的空间。
终于,他们放心了。
桑伯恩:清理完毕!
埃尔德里奇走向附近的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还在燃烧的香烟。
埃尔德里奇:这烟还在烧着呢!
桑伯恩:这些都是咱们的东西。
是他妈的一个金矿。
小心别绊倒了。
里屋在房间后部有一个工作台,塑料帘子把它围成了一个简易的隔离室。
詹姆斯嗅到了血腥和死亡的味道,是从帘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把帘子拉开。
他走近工作台,上面摆着一具赤裸上身的男孩尸体。
裸露的胸膛停满了苍蝇。
詹姆斯:我这儿有情况。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走进来,小心地靠近尸体。
男孩的胸口被切开了。
在心脏位置塞着一颗炮弹。
炮弹上连着线。
詹姆斯摇着头,桑伯恩走到近前,发现了胸口的线。
在昏暗的光线里,男孩的脸因为鼻青脸肿而变得无法分辨。
但詹姆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詹姆斯:我认识这孩子。
他叫贝克汉姆。
卖DVD的。
桑伯恩没理他,走向埃尔德里奇。
桑伯恩:你以前没见过人体炸弹?
埃尔德里奇摇摇头,用围巾捂住鼻子。
桑伯恩:真恶心,咱们出去吧。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把所有的C4和引爆线都拿来。
我们把其他的东西弄出去,然后把这里炸了。
桑伯恩:明白。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离开,剩下詹姆斯一个人站在尸体边。
他盯着那男孩。
外景,炸毁的建筑坎布里奇正用有限的几句阿拉伯语和往驴车上堆石块的老人交谈。
坎布里奇:你在干什么?
搬石块?
伊拉克农民一边用阿拉伯语回答,一边把石共搬进车斗。
坎布里奇:这很好。
今天有点儿不大安全。
所以———我也说不好———我觉得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
内景,人体炸弹詹姆斯走开。
外景,炸毁的建筑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外面碰头。
桑伯恩:你没事吧?
埃尔德里奇:嗯。
你呢?
内景,炸毁的建筑,不久之后詹姆斯离开尸体。
思考着。
埃尔德里奇拿着C4来了。
詹姆斯的表情让他忧心忡忡。
埃尔德里奇:你没事吧,伙计?
詹姆斯:没事。
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埃尔德里奇点点头。
匆匆地离开了。
詹姆斯从包里拿出一块块C4把它们放在尸体周围。
他往C4里插了一个雷管。
此时他看到了死去男孩的眼睛,它们好像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詹姆斯竭力保持镇定,把注意力放在布置炸药、准备引爆上。
但他做不到。
战争终于把他推向了心理极限。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取消引爆。
詹姆斯利索地把炸药拿开,摘下头盔。
他把男孩的眼睛合上。
双拳砸向工作台。
(切至)外景,建筑物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在悍马车旁喝水。
桑伯恩:他想他妈的干什么?
埃尔德里奇:不知道。
坎布里奇在驴车边。
几个伊拉克人聚集在驴车边。
坎布里奇正在尽力沟通。
坎布里奇:你好,你怎么样?
伊拉克人:你从哪儿来?
坎布里奇:纽约。
大苹果。
伊拉克人:我是伊拉克人。
坎布里奇:我喜欢这里。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不过今天,这里不太安全,所以我想你们最好离开。
内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在男孩的尸体上小心地寻找引线,然后把缝在尸体胃部的线剪断。
他一根接一根地剪着。
他把手伸进男孩的下腹,把那个残忍地植入身体的炮弹取出来。
他擦了擦满是血污的脸,用一块白布把尸体盖上。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我下来了。
男孩的血渗进白布,把它染红了。
内景,炸毁的建筑,楼梯詹姆斯抱着男孩的尸体走在狭窄的走廊上。
尸体的头和脚磕碰着两侧的墙壁。
外景,街道/炸毁的建筑詹姆斯把尸体抱向一辆带有伊拉克警察标志的蓝白色皮卡。
两个警察下车跟詹姆斯交谈了几句,然后把尸体装上车。
外景,炸毁的建筑詹姆斯看着警察的卡车远去,然后走向悍马,招手示意坎布里奇上车。
内景,悍马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面对面坐着,看着詹姆斯。
埃尔德里奇:……你觉得是基地那个小耗子吗?
桑伯恩:我觉得不是。
埃尔德里奇:你肯定?
桑伯恩:肯定。
嗯,我说不好。
他们长得都一样,是吧?
埃尔德里奇:我不知道。
威尔看上去很肯定。
但这很奇怪。
桑伯恩:很奇怪。
坎布里奇在驴车边。
坎布里奇对越聚越多的伊拉克人感到不耐烦,举起了M4。
坎布里奇:请你们离开。
“揍”开(错误的阿拉伯语发音)。
人们抱怨着、咒骂着走开了,坎布里奇冲他们说着“谢谢,再见”之类的话。
他没发现有一个年长的人在地上放了一只白色的米袋。
内景,悍马与此同时,悍马车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埃尔德里奇:但是威尔也是很怪的。
他把炸弹零件放在床底下。
桑伯恩:我跟你打赌,他没在床底下放任何零件。
詹姆斯打开车门,坐进来,看着坎布里奇———詹姆斯(冲坎布里奇嘁):咱们走吧!
透过悍马的挡风玻璃坎布里奇对人群终于散开感到很高兴,跟周围所有人挥手道别,听到詹姆斯在叫,他向悍马走去,路过了那个白色的米袋,此时——————一阵剧烈的爆炸。
———坎布里奇顿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他的头飞进悍马,挡风玻璃瞬间被碎石覆盖,什么都看不到了……内景/外景,悍马三人一边喊着“简易爆炸装置!
”、“简易爆炸装置!
”,一边跳下车,四周弥漫着血腥味,士兵从四面八方赶来,匆忙地维持秩序,嘴里喊着“是指挥官”、“盯着你的六点钟方向”之类的话。
我们跟随着目瞪口呆的埃尔德里奇,来到爆炸现场,在地上发现一个冒着烟的头盔。
他把头盔捡起来。
上面裹着的尼龙布烧着了;里面已经烧焦。
埃尔德里奇低头看到人的肢体,还有一些军服的碎片。
埃尔德里奇:坎布里奇在哪儿?
坎布里奇!
快点儿,我们得赶紧走!
(停顿)医生?
詹姆斯跑到埃尔德里奇身边。
詹姆斯:他死了。
埃尔德里奇:我刚刚还看见他!
他就在这里走着!
詹姆斯一把抱住埃尔德里奇。
埃尔德里奇抽泣着。
詹姆斯:他死了。
他死了。
(停顿)但你没事,兄弟。
你没事。
(切至)外景,胜利营,黄昏詹姆斯靠着一根电线杆拨打一只卫星电话,身后是落日。
他挂了电话。
再次拨号。
内景,一座郊区房屋,地球的另一面一个简朴的中西部风格的厨房里,电话铃响起。
一个年轻女性抱着孩子跑进来接电话。
女人:喂?
(停顿)威尔?
喂?
电话另一头没有声音。
外景,胜利营,黄昏詹姆斯挂掉电语,把电话塞回口袋。
外景,胜利营,大帐篷,早晨詹姆斯焦躁不安地抽着烟,正在看着什么东西……一个年长的伊拉克男人正在贝克汉姆平时用的那个摊位上卖DVD。
虽然贝克汉姆不在,这人的买卖还是照常。
詹姆斯走上前去。
詹姆斯:嗨,我问你一个问题,以前在这儿工作的小孩去哪儿了?
那人摇摇头。
DVD小贩:对不起,不说英语。
詹姆斯:不说英语?
你现在又不说英语了。
小孩?
名字叫贝克汉姆。
他是卖DVD的。
DVDJ、贩:DVD?
一张五美元。
詹姆斯走到附近一个哨兵跟前。
詹姆斯:抱歉,士兵,这一片归你管?
哨兵:怎么?
詹姆斯:那边那个家伙可能是个武装分子。
(指着DVD小贩)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不会通风报信,告诉别人应该往哪里打迫击炮?
哨兵:我看他只是在卖DVD。
詹姆斯:他是个安全隐患。
你应该把他弄走。
哨兵:他就是在卖DVD。
所有商贩都检查过了。
我不能拿他怎么着,除非我的指挥官下命令。
詹姆斯焦躁不安,看到劝说无望,转身往营地走。
(切至)外景,胜利营,大帐篷,几个小时后天快黑了,DVD小贩收摊打算回家了。
詹姆斯戴着墨镜,军服外面套了一件运动衫。
正当那人发动汽车引擎时,詹姆斯跳上副驾驶位置,用手枪威胁他。
詹姆斯:有这个就不一样了吧?
会说英语了吗?
开车!
内景,伊拉克人的卡车卡车穿行在巴格拉一个中产阶级街区,来到一座有八英尺高水泥墙的房子。
詹姆斯:就是这座房子?
贝克汉姆的家?
司机含糊地点了点头。
詹姆斯:在这里等着。
外景,巴格达街道,晚上詹姆斯下车跑向房子。
他试着从前门进去,看到门是锁着的,此时那辆车开走了。
他看上去好像无所谓,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
詹姆斯爬上墙,跳进院子。
外景,伊拉克房屋,院子一个简单的院子。
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其他窗户都是暗的。
蟋蟀在呜叫。
屋内开着一台电视。
詹姆斯推了一下前门。
门开了。
内景,伊拉克房屋,门廊一条昏暗的门廊。
电视发出轻微的声音。
詹姆斯循着声音走去。
内景,伊拉克房屋,前厅詹姆斯来到一个前厅。
后面有一个很矮的石拱门。
他穿过拱门,看到———内景,伊拉克房屋,客厅一个男人———名叫卡里姆———五十来岁,穿着打扮是西式的,此剡正在水槽边忙着洗盘子。
詹姆斯走进来,举起枪。
卡里姆手里的盘子滑落。
詹姆斯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叫他不要出声。
詹姆斯:你会说英语吗?
卡里姆:英语、法语、阿拉伯语。
詹姆斯(轻声):好。
把你的马甲解开。
站在那里。
告诉我关于贝克汉姆你都知道些什么。
卡里姆:谁?
詹姆斯:贝克汉姆。
,一个十二岁男孩,人体炸弹。
卡里姆:贝克汉姆?
我不知道。
但请坐下。
我是卡里姆教授,这是我的家。
你是客人,请坐。
詹姆斯:我是客人……我只是在找有关的人。
卡里姆:你是中情局的,是吗?
很高兴中情局的人能到我家来。
请坐。
正当詹姆斯开始犹豫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响声,他转身看到———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端着一个茶盘。
她看到詹姆斯,还有他的枪,立马开始用阿拉伯语咒骂他,一个带枪的美国人出现在她家里,这让她惊骇万分。
詹姆斯往后退。
她的骂声越来越愤怒。
她举起她的茶盘。
卡里姆:小心!
枪会走火的。
她毫无惧色,把茶盘扔向詹姆斯。
他躲开了,朝门口走了几步,脑袋重重地撞在水泥拱门上。
外景,伊拉克房屋/街道詹姆斯很是不安。
他往四周和街道上张望了一会儿。
他开始跑……不停地跑……他在深夜穿过繁忙的伊拉克居民区,头上的伤口流着血。
他穿过布满商铺的街道,小贩们不安地看着他。
他躲闪着汽车。
路边一个在咖啡馆抽烟的老人注意到他的紧张。
一个肉店正在从车上往下卸一头完整的牛。
他跑啊跑啊,我们一直跟随他的视线。
詹姆斯快步横穿一条街道,路上一辆汽车呼啸而过。
(切至)外景,胜利营,门口,晚上詹姆斯双手高举,走到军营的一个检查哨,喊道———詹姆斯:美国友军进入!
强力探照灯亮起,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哨兵们紧张地叫嚷着———哨兵:站住别动,跪下。
跪在地上。
哨兵:别他妈动!
哨兵:站住!
哨兵:跪下,跪在地上!!!
詹姆斯屈膝跪下。
哨兵:把你的夹克打开!
哨兵:掩护!!!
詹姆斯拉开运动衫的拉链,声明———詹姆斯:我有武器!
一个手持霰弹枪的哨兵冲过来把詹姆斯踹倒在地,膝盖压在他的背上。
哨兵:搜身!
哨兵发现了詹姆斯的手枪。
他喊道———哨兵:枪!!!
没有武器了!!!
詹姆斯:我说了。
(停顿)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证件?
哨兵:你到外面干什么去了?
詹姆斯(喘息着):我去妓院了。
哨兵(想了想):好吧,如果我放你进去,你得告诉我妓院在哪儿。
(切至)外景,胜利营,晚上詹姆斯走进他的拖车。
桌子上的步话机响了起来。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我重复,你收到了吗?
你在听呜?
詹姆斯?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是的,我是詹姆斯。
怎么了?
内景,悍马,几分钟后悍马和运兵车的大灯把忙乱的停车场照得通明,我们看到詹姆斯向一辆悍马跑去,然后跳上车。
桑伯恩把着方向盘,不太高兴。
桑伯恩:我们在绿色区有一起油箱爆炸。
我们得做一次爆炸后评估,看看是不是自杀式炸弹,如果是的话该做些什么。
(停顿)你刚才说你去哪儿了?
詹姆斯:我没说,中士。
咱们走吧。
桑伯恩:你脑袋怎么了,詹姆斯?
詹姆斯没有回答。
他转向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准备好了?
打起精神来。
悍马车驶出基地。
桑伯恩(话音先入):美国友军进入!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深夜在直升机聚光灯照射下,我们看到一幅博施(注3)式的噩梦图景,到处是断肢残骸。
烈火,浓烟,呼天抢地的死者亲属,躺在担架上的伤员,救护车,警察,消防车……大爆炸后的现场。
在这一派惨烈景象中,穿插着他们的军用手电筒射出的白色光柱。
远处有一场大火,把街区的尽头笼罩在通红的火光中,我们看到爆炸半径将近有一英里。
向火光走去,沿途有十英尺高的火苗,被炸毁房屋留下的水泥和玻璃废墟,碎石堆,尖叫的女人,伊拉克警察正在往外抬惨不忍睹的伤员……他们停下了脚步,帮助伊拉克警察救一个被压在汽车下面的人。
他像个布娃娃似的被拖走了。
他们继续向大火推进,在一大块金属物体旁停了下来。
詹姆斯:运油车?
桑伯恩:是啊。
飞得够远的。
三人散开队形,继续向前走,循着各自的路线向火红的地狱进发。
埃尔德里奇一个穿长袍的女人从远处的火焰和浓雾中走出来,恍惚地看着四周,显然已经吓呆了。
她的身后是一辆熊熊燃烧的汽车。
汽车旁的地上躺着一只黑色的拖鞋。
埃尔德里奇看到那只鞋,一时间搞不清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是战争制造的又一个灵魂出窍的牺牲品。
桑伯恩在一个巨大的碎石堆前,桑伯恩弯下腰,清理压在一具尸体上的石头。
石头搬开了,但另一块又滚下来。
桑伯恩看了一眼,发现了第二具尸体,或者说部分尸体:头和躯干,没有腿———只剩半截的身体抽动着。
在他身边,悲痛的家人和伊拉克医务人员一起抬着已死或垂死的人。
詹姆斯他向大火走去,路过一棵正在燃烧的棕榈树,火已经把它变成了一座余烬的喷泉。
终于,他来到熊熊燃烧的———油罐一只油罐。
从这个扭曲的金属车架残骸里喷出二十英尺高的火焰,一个人间地狱的入口。
詹姆斯凝视着大火出了神……他看到了几个武装分子的手法特征。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我们此前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样子。
火苗在他的面前闪动,他似乎迷失在了一场一个人的战争中。
这几个武装分子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亚哈和“鲸鱼”(注4)。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绝望地看着一个女孩,她被压在了一个半毁建筑的楼梯平台上。
她哭喊着要爸爸。
在他们身后,几个排的美军士兵和伊拉克警察到达现场,开始在爆炸区域周边警戒。
(切至)爆炸半径的边缘詹姆斯来到临近着火点的一个柠檬果园。
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跟着他,詹姆斯摸到一个安然无恙地躺在灌木丛里的柠檬。
詹姆斯:这是爆炸半径的边缘。
桑伯恩过来查看。
詹姆斯对他点点头,然后又死死盯着远方,一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
詹姆斯:引爆的那位在哪里呢?
桑伯恩:被烧成灰了。
自杀炸弹。
找不着尸体了。
詹姆斯:但是如果根本就没有尸体呢。
如果是遥控引爆呢?
(停顿)一个非常厉害的坏蛋就藏在黑暗里,不是吗?
这里是爆炸半径外的一个理想地点,可以躲在这里观察我们———埃尔德里奇:你想去那里看看?
詹姆斯:是的,我想。
埃尔德里奇:我不介意惹点儿麻烦。
桑伯恩看着詹姆斯,看了看他头上的绷带。
桑伯恩:不行,这是扯淡。
你手里有啥?
这里有三个步兵排负责抓哈吉呢。
这不是你的活儿。
詹姆斯:你别跟我说“不”,中士。
我可以跟你说“不”。
你知道那里有人正在看着我们呢。
(动身往前走)我们过去。
詹姆斯愤怒地看了桑伯恩和埃尔德里奇一眼,问柠檬果园后面一片黑暗的田野走去。
埃尔德里奇同情地看了桑伯恩一眼,跟着詹姆斯往前走。
桑伯恩看着他们即将消失在黑暗里。
他跑了几步,追上了自己的战友。
外景,田野他们穿过田野,在一片黑暗中并肩前行。
他们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还有脚底踩着沙石的声音。
走了很长一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突然有了耀眼的灯光,他们的眼睛一时间都适应不过来。
我们看到———外景,停车场一个昏暗的停车场,里面停满了被遗弃的车。
停车场边是一个由平房和狭窄小巷组成的居住区。
在汽车中间,他们看到了一辆完好的子弹形油罐车。
他们蹲在车边低声交谈。
詹姆斯:我们知道油罐车是从哪里来的了。
桑伯恩:是一样的。
詹姆斯:我们接近了。
这些巷子可能是网格型的。
我们分头上去,把他们给赶出来。
桑伯恩去第一条巷子。
埃尔德里奇第二条。
我第三条。
在巷子交会点会合。
准备好了?
行动!
桑伯恩:等一下。
会合点?
什么时候?
但詹姆斯已经冲进第三条巷子了。
第二条小巷埃尔德里奇走得很慢,对一个人行动感到不自在。
第三条小巷詹姆斯自信地移动着,看到一个门口有些小孩,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第一条小巷桑伯恩是最后一个走的,所以要跑着以便跟上大家。
第二条小巷埃尔德里奇往一处被遗弃的房子里瞄了一眼。
他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声音。
转身。
什么也没有。
第一条小巷桑伯恩放慢脚步。
正在调整呼吸时,他听见———乓、乓、乓———一连串子弹撞击水泥的声音。
桑伯恩全速跑向巷子入口。
第三条小巷詹姆斯转身,奋力往回跑。
桑伯恩和詹姆斯在第一个十字路口,他看到桑伯恩,于是大叫———詹姆斯:你交上火了?!
桑伯恩:是谁?!
怎么了?
詹姆斯:你什么情况?!
桑伯恩:是埃尔德里奇!!!
第二条小巷他们跑到埃尔德里奇所去的小巷,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他们跑上前去。
詹姆斯:有伤亡!!!
桑伯恩:埃尔德里奇!!!
等他们跑到跟前才发现那不是埃尔德里奇,而是一个伊拉克武装分子的尸体,被枪打死的。
詹姆斯:不是他。
桑伯恩:他走了?!
思忖了一阵。
桑伯恩:这条路往前走就是有油罐车和大部队的地方了。
他们沿着巷子往下跑,来到一个有许多错综复杂的小街道和闪着昏暗灯光的走廊的地方。
狭窄的街道在转角处,他们看到两个式装分子拖着埃尔德里奇一闪而过。
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人已经不见了。
街角他们跑到那个街角,准备转身射击。
詹姆斯把自己的手电筒递给桑伯恩。
詹姆斯:用两个手电同时照他们。
一、二、三!
昏暗的街角他们转过街角。
在手电筒光柱的照射下,街道空空如也。
下一条小巷他们跑向下一个街区,又看到了被拖着的埃尔德里奇。
詹姆斯:一、二、三。
他们再一次转身瞄准:桑伯恩亮起手电———光柱打在埃尔德里奇和两个武装分子身上———詹姆斯的M4打出两记短促的点射。
两个武装分子倒下了。
詹姆斯和桑伯恩跑上前去,看到武装分子一动不动,打中了。
不过一颗子弹误中了埃尔德里奇的大腿,鲜血如注。
詹姆斯:埃尔德里奇你还好吧?
埃尔德里奇:我被打中了!
詹姆斯和桑伯恩展开急救。
桑伯恩:你打中他的腿了!
埃尔德里奇(喘着粗气):我死定了吧?
桑伯恩:不,你没事。
詹姆斯:你挺好的。
埃尔德里奇看着桑伯恩,希望能确定他的伤不是致命的。
埃尔德里奇:我死定了?
我死定了?
我死定了?
桑伯恩和詹姆斯把埃尔德里奇从地上扶起来,他痛苦地惨叫着。
(切至)内景,胜利营,淋浴间,不久之后詹姆斯摇晃着走进一个空荡荡的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输给战争的人的恍惚表情。
他的衣服被埃尔德里奇的血染成了腥红色。
他走进淋浴间,身上还穿着全套战斗装备。
他打开热水龙头。
水倾泻在他的头顶……他发狂地击打着墙壁,拍打自己的手臂,然后瘫坐在地上沮丧地啜泣起来,他的军服已经湿透,发红的水旋转着流向排水孔。
外景,胜利营,总部,早晨詹姆斯穿着一身干净的军服,看上去一切正常,他大踏步从总部走出来,向停车场上一辆正在等他的悍马走去。
他看到停车场另一头……一个人向他开心地叫着,不是别人,正是贝克汉姆。
贝克汉姆:嘿,最近怎么样,老兄?
轰隆隆轰隆隆,要来点儿DVD吗,踢足球?
詹姆斯停下来。
他看着男孩。
还能说什么呢?
这孩子好得很。
他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
是发疯。
詹姆斯不知如何面对孩子,也不想解释,转身僵硬地走向悍马。
悍马发动引孳,开走了。
备感受伤的贝克汉姆看着汽车远去,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声音先入:准备升空的直升机发出的巨响。
外景,胜利营,停机坪,早晨两个士兵把固定在担架上的埃尔德里奇抬上转移伤员用的直升机。
桑伯恩和詹姆斯跑过来向他道别。
詹姆斯:你怎么样?
医生说你不会有事的。
埃尔德里奇:我的大腿骨碎成了九块。
他说我再过六个月就可以走路了,我运气不错。
詹姆斯:六个月,还行。
埃尔德里奇:还行?
这他妈的太倒霉了。
埃尔德里奇在落地的时候被撞了一下。
疼得他直叫。
埃尔德里奇(愤怒地):你看到了吧!
这就是你开枪打人的下场,你个狗东西。
詹姆斯:我很抱歉。
对不起。
埃尔德里奇:你对不起?
去你妈的,威尔。
真的,去你妈的。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们本来不用去找麻烦的,你该控制一下肾上腺素了,你这个战争狂人。
詹姆斯很沮丧。
一位机师看看桑伯恩,向他打了个手势表示时间到了:该走了。
埃尔德里奇(对桑伯恩):你多保重。
桑伯恩(拉着埃尔德里奇的手):一路平安。
在那边见。
直升机关上门,埃尔德里奇在里面大喊:“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沙漠。
”詹姆斯和桑伯恩往后退。
詹姆斯转身想对桑伯恩说些什么。
但桑伯恩已经走开了。
士兵(声音先入;叫喊):别动!
你再往前走我们就要开枪了!
(切至)外景,巴格达街道,检查站,午后在检查站,一个年轻的军士举着M4紧张地向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伊拉克男人叫着。
这个人一脸茫然,双手高举着。
他独自站在广场中央,行人都被驱赶开了,周围有美国陆军士兵在警戒,还有一个戴着黑色滑雪面具的翻译。
军士:别动!
让那个翻译回来。
翻译:但是那个炸弹是别人强迫他带上的。
军士:别动。
站在那儿不动。
你再往前走我们会开枪。
翻译用阿拉伯语转达命令。
字幕:距离B连换防还有:2天詹姆斯穿着拆弹服向现场走去,桑伯恩开着悍马紧跟在他后面。
军士:让那个翻译回来。
一个士兵拽着翻译,其他人看到詹姆斯后喊着“给他让路”、“让他过去”之类的话。
翻译(对士兵):但是炸弹是别人强行装上的。
他不想这样。
他不是个坏人!
詹姆斯和军士碰头。
军士:他朝我们检查站走过来,说他身上放了一个炸弹。
他很抱歉。
他不想让炸弹炸起来。
然后他就求我们把炸弹拆下来。
翻译(对詹姆斯):帮帮这个人。
他不是坏人。
桑伯恩:不是坏人?
他身上藏着一个炸弹。
(对詹姆斯)这是个陷阱。
他想让我们靠近他。
詹姆斯(对翻译):叫他慢慢地解开衣服。
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翻译用阿拉伯语叫喊。
那个人解开外套的扣子,露出胸前固定着的一个铁架子,是用挂锁锁着的,上面挂满了C4。
詹姆斯(对士兵):我需要一个七十五米的警戒圈。
(对翻译)叫他跪在地上,双手举高。
跪下!
翻译叫喊。
穿黑西服的人一脸的绝望,举起手跪下来。
军士:我们就不能直接开枪打他吗?
詹姆斯考虑这个建议,此时———翻译:不。
他不是坏人。
他有家人。
炸弹是强行装上去的。
他想要寻求帮助。
就是要帮助。
詹姆斯(对翻译):我要你后退。
我来处理。
桑伯恩把詹姆斯拉到一边私下里说话,小心翼翼地恳求他———桑伯恩:我们是有分歧。
关于埃尔德里奇。
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是不可改变的了。
但是这个———这是自杀。
詹姆斯在考虑。
桑伯恩当然是对的。
但他忍不住。
这就像是飞蛾扑火,他就是这样。
詹姆斯:所以他们管这叫自杀式炸弹,对吧?
桑伯恩不情愿地给詹姆斯合上头盔。
他们碰了碰拳。
低区,自杀式炸弹附近詹姆斯拿过身边一个士兵的步话机,向低区走去。
士兵退回到警戒圈以外……行人聚拢过来看热闹。
士兵们迅速把他们驱赶开。
“黑西服”向正在靠近的詹姆斯笑了笑。
詹姆斯向他点头。
男人也害怕地点头。
“黑西服”:有救了。
有救了。
詹姆斯:把手举起来。
翻译:他说他有一家老小。
詹姆斯跪下仔细察看男人肚子上的炸弹。
他拿出9毫米手枪对准男人的额头。
拉起扳机。
詹姆斯:你看,如果我打死你,拆弹就会容易得多。
你明白吗?
“黑西服”用阿拉伯语回答。
詹姆斯(对着步话机):他说什么?
高区翻译(对着步话机):他说:我不想死。
我有一家老小。
请把这东西拿下来。
低区詹姆斯举着步话机,让这人能听到翻译的话。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叫他把手放在脑后,否则我会很乐意甭了他。
翻译用阿拉伯语向“黑西服”传达这句话。
“黑西服”用阿拉伯语叫起来。
前额开始冒汗。
翻译(通过步话机):他说请快点儿,他有家人。
詹姆斯(对翻译):你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叫他举起手放在脑后,否则我就开枪打他。
詹姆斯举起步话机放在这人的耳边:“听,你明白了吗?
”詹姆斯跪下来检查炸弹,与此同时手枪依然顶在这人的头上。
炸弹装置里面有一大团电线。
他把电线拨开,看到一个廉价的卡西欧电子表,正在从五分钟开始倒计时。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桑伯恩,有个定时器。
这里有很多电线。
我需要你帮个忙。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你需要什么?
詹姆斯用手触碰炸弹。
它是用厚重的金属材料固定在“黑西服”身上的。
这人正在瑟瑟发抖。
詹姆斯(对着通话器):断线钳。
但是你得在两分钟内赶到这里。
桑伯恩(通过步话机):收到。
我三十秒赶到。
悍马桑伯恩已经向悍马跑去了。
低区詹姆斯按住“黑西服”的头,让他安静下来。
詹姆斯:我知道。
没事的。
你现在挺好。
卡西欧表上的时间是4:30高区桑伯恩拿着断线钳奋力奔跑。
低区桑伯恩把钳子交给詹姆斯。
那个人在哭泣。
桑伯恩看了一眼卡西欧。
时间是4:00。
桑伯恩:看来你是说真的。
詹姆斯:是啊。
詹姆斯使用断线钳。
大特写:断线钳。
对那人身上的金属线根本不起作用。
詹姆斯(咕哝着):这是什么做的?
桑伯恩:强化钢。
詹姆斯加倍用力。
大特写:断线钳。
钳口咬着钢铁,但剪不进去。
詹姆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桑伯恩:还有多少时间?
詹姆斯:两分钟。
詹姆斯:我们得用气割。
桑伯恩:我们车上没有气割机。
他死定了。
大特写:卡西欧的时间是1:46。
詹姆斯:等等,让我想想。
我们可以的。
我能处理。
我来看看背后。
桑伯恩点头。
他的手开始颤抖。
詹姆斯转到那人的身后,把衣服撕开,看到背后的炸弹。
这里同样有焊接的钢条,但看上去薄一些。
詹姆斯用钳子剪。
大特写:卡西欧的时间是1:30。
詹姆斯:我们来不及了,桑伯恩。
我们来不及了。
我必须得把这些铁条剪了。
桑伯恩:我们还有一分半钟,我们得离开这儿。
詹姆斯:我来处理。
走。
桑伯恩:你看,威尔,别这样———詹姆斯:走。
桑伯恩:去他的吧,快点儿,哥们儿。
詹姆斯———詹姆斯:桑伯恩,你还有四十五秒的时问。
你还有四十五秒。
赶紧离开!
桑伯恩:他死定了,威尔!
詹姆斯:走!
桑伯恩往高区跑。
桑伯恩(对士兵喊):后退!!!
所有人都后退!!!
士兵们纷纷转身逃跑。
詹姆斯奋力剪着挂锁上的铁栓,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
终于,钳口剪进去了。
大特写:断开的锁掉在地上。
詹姆斯看到还有四个锁要剪。
时间已经走到二十秒了。
詹姆斯和他无力拯救的人面对面。
詹姆斯:我做不到,锁太多了。
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把它取下来。
对不起。
“黑西服”(阿拉伯语):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詹姆斯:对不起。
你能听懂吗?
对不起?
“黑西服”(阿拉伯语):救我。
救我!
詹姆斯扔掉断线钳,跪在那人面前,摇着头。
没办法了。
那人明白了詹姆斯的意思。
他向前倾,抓着詹姆斯的衣服。
“黑西服”(阿拉伯语):不!
不!
求你。
詹姆斯把他的手推开。
詹姆斯:对不起。
詹姆斯转身跑开,寻找掩蔽的地方。
———詹姆斯狂奔,两手叉着腰。
———“黑西服”站起来,呼救!
砰!!!
———他炸了,一大团碎片以每秒两万两千英尺的速度向我们飞过来。
———一些熔化的金属砸到詹姆斯,把他撞倒在地。
———桑伯恩扑向翻译,把他按在掩蔽物后面,一块弹片划伤了桑伯恩。
外景,低区/炸点詹姆斯苍白的脸;他的鼻子里渗出鲜血。
此时,他的心脏仿佛战胜了一个强大的压制力,突然恢复了跳动。
当刚刚回过神来的桑伯恩在画面后景大喊“所有人都离开”时,詹姆斯睁眼看着天。
天上悬着一只风筝。
(切至)外景,悍马,黄昏悍马驶过一个熙熙攘攘的居住区。
交通很拥堵。
天空一片阴沉。
内景,悍马,黄昏詹姆斯开着车。
桑伯恩坐在副驾驶座上,浑身都是泥巴和尘土。
詹姆斯:还好吧?
桑伯恩:不好。
我讨厌这地方。
詹姆斯递给他一瓶佳得乐。
詹姆斯:来一口。
桑伯恩感激地喝了几口,然后把佳得乐放下,盯着詹姆斯说———桑伯恩:我还没打算死,詹姆斯。
詹姆斯:你不会死在这里的,兄弟。
桑伯恩摇摇头。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寻找着防弹衣领子上方的一块裸露的皮肤。
桑伯恩:再偏两英寸,弹片就会嗖一下———把我喉咙割开了。
我会像只猪似的躺在沙地里,直到血流干为止。
没人会搭理你。
我是说,我爸妈,他们在乎,但他们不算。
除了他们还有谁?
(停顿)我连个儿子都没有。
詹姆新:你有的是时间做那些事。
桑伯恩:不行,我受够了。
(停顿)我想要个儿子。
我想要个小男孩,威尔。
漫长的沉默。
桑伯恩:我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冒这么大的险?
詹姆斯:我不知道。
从来没想过。
桑伯恩: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是吧?
每次我们出任务,你都玩儿悬的。
这你是知道的,是吧?
詹姆斯:是,我知道。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为什么这个样子?
桑伯思想了想。
停顿片刻后———桑伯恩:我不知道。
他们对视了许久。
他们终于成为了兄弟。
外景,悍马一群孩子嬉闹着往装了装甲的悍马扔石头。
内景,田纳西州诺克斯维尔,超级市场,几个月后我们跟随詹姆斯沿着一条宽阔、整洁的过道往前走,路过一排排光鲜的冷冻食品,这是一个一尘不染、彻底消毒过的消费主义圣殿,它的另一个名字叫超市。
此时的詹姆斯跟之前完全不同,笨手笨脚,缺乏自信。
他的头发长起来了,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推着购物车的郊区窝囊废。
他回家了,但显然这里不是他能生活的地方。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从通道另一头走过来。
她也推着一辆购物车,里面坐着一个小男孩。
她对詹姆斯笑笑,说道———年轻女人:亲爱的,你能去拿点儿麦片吗?
我跟你在收银台会合。
康妮·詹姆斯又笑了笑,拍拍丈夫的肩膀。
她往外走的当口,他咕哝着———詹姆斯:麦片在哪儿?
她已经听不到了。
麦片通道詹姆斯看着成排成排的麦片盒,各种糖分、色素、淀粉含量都完全相同的品牌交织在一起。
他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从物资匮乏的巴格达回来,面对多得过分的选择,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他拿起一盒,然后又放了回去,犹豫不决。
不管了,他随便挑了一盒,扔进购物车。
外景,诺克斯维尔,詹姆斯家前院,午后,几天后雨水。
落叶。
詹姆斯在清理屋檐的排水槽,天气阴沉沉的。
内景,诺克斯维尔,厨房,第二天早晨家庭生活。
康妮在削一堆胡萝卜。
詹姆斯在水槽里洗蘑菇。
他试图一个个清洗,但蘑菇在他手里一不小心就烂了。
詹姆斯:有个人开着卡车冲进了伊拉克的一个市场。
他在里面分糖果。
所有孩子都跑上去———然后他引爆了。
(停顿)他们说死了五十九个……她以前听过这类故事,知道结局是什么。
她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回应。
詹姆斯:你知道,他们缺拆弹技术入员。
康妮(把胡萝卜递给詹姆斯):帮我切一下这个好吗?
詹姆斯(声音先入):啵嘤!
啵嘤!
啵嘤!
内景,詹姆斯儿子的卧室,当天晚上睡觉时间到了。
詹姆斯在满是花花绿绿的装饰和电动玩具的房间里哄儿子睡觉。
他按动了一个玩具。
詹姆斯:啵嘤!
啵嘤!
男孩咯咯笑着,伸手要爸爸抱。
床上有一个“盒子里的杰克”(注5),詹姆斯把它拿起来上好弦。
杰克跳了出来,儿子开心地尖叫着,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爸爸崇拜不已。
不过爸爸对这些事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巴格达狂人的一个尴尬瞬间:他要在可爱的孩子面前扮演笨拙的爸爸。
詹姆斯看着儿子的眼神,那是充满了毫无条件的爱的眼神。
这眼神促使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詹姆斯:你喜欢玩这个,是吧?
你喜欢你的动物玩具。
你喜欢你的妈妈……你的爸爸。
你喜欢你的睡衣……你什么都喜欢,是吧?
詹姆斯开心地转动着玩具。
孩子看到旋转的色彩,兴高采烈。
詹姆斯:但是你知道吗,伙计,等你长大了,有些你喜欢的东西就没那么了不得了。
知道吗?
就像你的“盒子里的杰克”。
男孩摸着“盒子里的杰克”,露出灿烂的笑容。
詹姆斯:可能……到时你就发现不过就是一个盒子,一个填充玩具。
年纪越大,真正喜欢的东西就越少。
(停顿)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可能就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喜欢的东西了。
詹姆斯停了一会儿。
儿子继续笑着、玩着。
詹姆斯:我就只有一个。
(切至)外景,巴格达,停机坪———一架C-130着陆,发出过载噪声。
轮子接触跑道。
内景,外景,飞机装卸坡台的液压系统启动,坡台放下,我们看到机舱内站着一队年轻的士兵。
在一张张惶惑不安的面孔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格外放松的人———詹姆斯。
士兵们开始下飞机,我们跟随詹姆斯离开飞机,他和停机坪上一个正在等他的防爆组士兵打了个招呼。
士兵:欢迎来D连。
詹姆斯和他握手。
中东的阳光照在詹姆斯高昂的头上,他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的步伐慢了下来……停机坪变成了土路,他的脚步带起一阵阵尘土。
他现在已经穿着拆弹服,我们正在———外景,巴格达郊区,白天又一条被战火摧残的街道。
两个之前没见过的防爆组士兵正看着詹姆斯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他正向一个炸弹走去。
———詹姆斯的脸上闪耀着欢愉。
———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头盔上。
字幕:距离D连换防还有:365天我们目送着行走在不知名街道上的詹姆斯,直到他从视线中消失。
(全剧终)注释注1:军事用语。
高区(uprange):通常指出发、集结、进行遥控操作的据点;低区(downrange):指交战区、伏击区、目标等远方的行动目的地。
注2:原意指曾经前往麦加圣地朝拜的伊斯兰教徒,在美国军人中间成为对所有中东人的蔑称。
注3:希罗尼穆斯·博施(1450-1516):荷兰画家。
注4:此处是指l9世纪美国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巨著《白鲸》。
注5:即揭盖就会有玩偶跳出的玩具。
不太主流的戰爭片,本想給四星,但細細品味之下對男主角的刻畫其實很好,4.5吧。
“无论如何,通过那些真真切切得到的东西,才是你的最爱” 这部电影能真切的让人感受到战争的痛感和毁灭…不知道奥斯卡大叔是不是越来越怜香惜玉了?最近几年总喜欢送一些小片叱咤颁奖季,不由得让人怀念上世纪末专属于《阿甘》《勇敢的心》《泰坦尼克》的奥斯卡大片时代。那些经典,今天还会重现吗?
What's the fucking about this movie I don't give a shit丑陋的美国英雄主义色彩明明侵占了别人的领土还在这里假惺惺的伪正义,以为是宣扬自己的援助精神其实更多的是讽刺,拿到今年奥斯卡最佳电影真他妈不要脸 ,一星只为已逝在战场的英雄
狙击战或者巷战,美国大兵开枪的时候,对方受伤倒下的别说特写了,很多根本连个脸都见不着。
看了三次一个月才看完…前面的1个小时和后面的1个小时之间的那段确实是让自己很难坚持看完。当看到那个人肉炸弹的时候,整个人忽然一沉…震撼确实是有的…
从立意,拍摄手法和调度还是值得最佳导演的,但是,(总是有但是)怎么着都轮不到最佳影片啊,还有最佳音响效果,凑数么
典型的美国主义电影,然后奥斯卡给了无数的奖。人物塑造上面,男主有点个人英雄主义,缺乏团队精神。还有潜伏狙人那段,IQ能不能不那么低呀,不会换个路线包抄么,真当自己是“兵临城下啦”,玩没玩过call of duty呀,看没看过地道战呀,学没学过孙子兵法啊~~脑残编剧。
看了两遍才觉得棒!第一遍感觉他们怎么好像在摄影棚里没事找矛盾啊!第二遍在了解了剧情以后比较能体会到人物背后的思想,原来主题非常鲜明。Jeremy人物刻凿很到位! -- 2013-2-10
假惺惺,侵略之后假装有人性。
像蓝波一样,有些人只为战争而存在,只因战争才变得有意义;本片献给所有痴迷的同志!
纪录片拍摄的部分太过繁琐冗长,看得昏昏欲睡。
一小时十分钟后开始觉得有些好看。不太喜欢宣扬一种价值观的电影,尤其这种看似伟大其实很矫情的价值观。不能让他拿奥斯卡吧……或者从美国人的态度来说正相反呢。
8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剪辑、最佳音效剪辑、最佳音响效果。知道是好片,可惜不对胃口。
挺写实的。美国就是为了把这些亡命之徒都消耗掉,才会不断的挑起各种战争,无法想象主角这样的人在和平年代能干什么。
在令人迷惑的 沙漠风暴中创造了一个冷酷镇静的现代英雄形象。这很好。但让他完成形象的强度圆圈的方式是什么呢?不知所措的重型摇滚乐的狂乱。同样令人感到不安的是,现代的美国背景似乎只剩下它在政治和道德上的迷失,不再拥有机智的讽刺
本片荣获2010年第82届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最佳剪辑、最佳音效剪辑、最佳音响效果等6项大奖
【B】故事性太弱了看的真没劲,盖皮尔斯和费因斯两大型男居然都出场五分钟就挂了囧!电影本身还可以不至于对不起奥斯卡最佳影片这个奖,其实相比于阿凡达,我更希望无耻混蛋得到奖……另外,无法相信这是个女人拍出来的电影+1
其实还是有很多可说的地方,可惜一直对这种题材无感
没有对侵略的反思,只是对战争的控诉,没深度,亦不专业,漏洞百出。奥斯卡真是徒有虚名。
这种水准的战争片 看10部和看1部感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