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始男主人公刑满释放,在寒冷的冬季穿着短袖用了所有的钱给母亲买了一件衣服,前往从前家的住址却发现全家人已经搬了家。
敲开门本想给家人来个Surprise,却吓了现在的租客一跳,以为他是神经病,急忙关上了门。
来到电话亭想借硬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结果没人愿意借给他,于是来到一家饭店索性饱餐一顿,再向饭店老板借电话找家里人来付钱总可以吧?
结果打了10多个电话也没人接,家里人居然换了号码也不通知自己一声,由此可见蹲牢饭的这两年家里人也从未有来看望过男主呀!
而通过后面的剧情我们得知男主是替哥哥顶罪才坐的牢,由此可见家人是多么地冷漠。
设想一下倘若这样的荒唐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会怎么样?
不得庞然大怒?
可男主没有,直到警察联系了他的弟弟来认领自己,仍旧笑嘻嘻的招呼着弟弟,仿佛没事人一样。
这是个吃人的世界,在利益面前亲情荡然无存,纯粹的好人只有被吃的份,甚至是最亲的亲人也恨不得多啃你两口。
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普通人身上的几率很小,我们都是智力正常的人,我们的亲人也都是富有人情味的。
但像男主这种情况却又不可避免地发生在现实社会当中,李沧东要关注的就是这种现实中存在着的悲剧小人物,将视角在聚焦在这类小人物身上,使当下的人们在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能够关注到这类在现实生活存在着的边缘人物。
前面我们知道了男主是因为自身智力的缺陷,“人善被人欺”,在家人眼中仍有着利用价值才没有被抛弃。
女主又何尝不是?
在电影中女主的哥哥利用政府给予残疾人的福利公寓,把女主丢在破烂的小区楼,自己却和老婆住进了环境较好的残疾人公寓。
在一次政府调查中,哥哥将女主接到残疾人公寓,应付完政府人员之后又将女主送回了破烂的小区楼,告别时,女主只是挥挥手说着:“走吧,走吧”,和男主一样对于这类冷漠的行为熟视无睹。
我们可以说这是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看嘛,他们都不懂得反抗,不懂得愤怒,真可恨。
可是,对于天性纯粹善良的人我们不能要求其能够领悟人世间的恶。
对于天生存在缺陷的人群,我们不能奢求那么多。
至此,我们就该将反思的重点转移到社会,是否当下的这个社会对于弱势群体太过冷漠了?
一部电影能否带给人以反思,能否推动社会体制的完善,也是衡量电影价值的一个标准。
从这个角度而言李沧东做的很好。
①女主的病不是智障而是脑瘫,她能正常思考能说话;②男主第一次对女主的行为就是强奸未遂,有意图有实施,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他还真就是强奸犯。
③男主前面侵犯女主时候无人发现无人知道;反而女主向男主主动表达意向后,两人你情我愿睡觉却暴露于人前为众人不耻,她的恐惧,欲望和人格都被否定(两次对比起来真是莫大的嘲讽),李沧东这么拍可不是为了让人感慨骗人眼泪他不是强奸犯的。
男主实施未遂后还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角色,短评请谨慎。
④女主她是男主的公主,但她也确是残疾人,是脑瘫患者。
就是因为她的不健全,她才会收到异样的眼光,就是因为这种疾病,所以她在被侵犯时无从呼救,在想为爱人解释时无人倾听。
她被家庭和社会抛弃,没有人关心她想什么她在意什么。
李沧东拍这样的故事不是为了自欺欺人不存在残疾人的,残疾人也有爱,但女主是残疾人的事实,不会因为有爱就改变了,她愤怒地碰撞却无力改变什么,这就是电影残酷的地方。
唉,按理个人有个人的解读,但是我真的看不惯这两个短评👌
福柯有一句话:精神病不是一种自然或者生理上的疾病,而是一种对人群加以分类的社会功能。
在步入所谓的“后工业社会”下,人们有权利思考:作为平平常常的人,我们是否已经被某种模式异化?
或者说,我们一直遵循的某种规律真的无懈可击?
韩国导演李沧东抛出了《绿洲》来提醒我们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绿洲》在表面上诉说了一个唯美畸形的爱情悲剧,其实在背后充分表现了导演对机构制度贬斥,所谓的男女主人公的感情被社会“囚禁”的过程。
所以《绿洲》的真正悲剧得原因在于,男女主人公的病情已一种异类的态度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这真是社会机器所不能容忍的。
已至于正常的男女之爱也被我们认为是不符合道德的罪恶。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引用了这样一个例子:“17世纪中叶的麻风病突然在法国灭绝,原来的麻风病院闲置,法政府用这些隔离措施囚禁罪犯,流浪汉和疯子。
”“大囚禁”时代就此开始。
在这样的环境下,疯人成了社会的敌人,是需要防范和改造的对象。
在《绿洲》中,男主人公中都是智力低下的成年流氓,在社会和家庭上都不受关注,虽然心地善良,帮助其哥哥摆脱罪责。
当家庭仍然无法认可其行为。
在影片后半部分,中都把哥哥车铺的车私自拿出去兜风而遭到哥哥的毒打,中都并没有反抗。
中都的行为其实体现了他作为智障流氓,在家庭中已俨然成为累赘,哥哥的毒打成了家常便饭。
自然,这样的人一触犯到社会秩序,必然受到这种秩序的强制规范。
而这样一个人,需要的正是已种关爱,一种一个人应该受到的正常的爱。
很有意思的是,他碰到了这样一个人,从另一位女主人公公主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与她互补的另一类畸形人: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内心有着爱情和性的正常冲动,却因为外表极度丑陋和病态而被社会遗弃。
在这种环境下,男主人公中都对他试图的强奸就引发了他内心深层次的解放,中都的企图虽然未遂,但公主意识到了原来世界上原来还有人会爱她这样一个不健全的人的,她的内心深处的渴望被彻底激发出来,从而,这两个感情互补的人走到了一起。
道德的出现本身就具有荒谬性,在这种爱情中,两个非理性的人诞生了一种新的道德规范,其实他们也像一般人一样逛街,吃饭,表达爱意。
但是这样的一种怪异的形象是不被社会所认可的。
男主人公中都曾把公主带到了母亲的生日宴会上,并在潜意识当中告诉家人:“这是我的女友。
”(他并未明说)但是正常的人终究无法容忍公主的丑态,把中都得行为理解成了对大哥和家庭的一种报复。
中都根本不会信教,但是从对于公主的爱情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价值,他在路边请求神父帮他祈祷,希望他的生活能更加丰富。
但他的价值不等于社会的价值。
社会早已给与了他的价值观固定的定义,他对自己肯定的方式得到了社会的否定。
讽刺的是,在最后神父又在中都的审判中出现一次,这次中都不在有任何希望了,他所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即是他的女友公主,他希望帮公主做完最后一件事在入狱。
影片的编剧真是用边缘人与边缘人的形象反映社会正常价值观的丑陋,影片的导演蓄意的说明:“现代的监管机制无处不在,凡是一般看似有悖于社会伦理的现象社会都会给与严重的惩罚。
而影片在最后的桥段当中使主题得到了升华:中都趁间隙从警察里逃走,跑到公主家旁,趴在树上,为公主剪去曾给她带来害怕的树枝。
在这点上,导演显示了非凡的才华:不仅使这场爱情更加唯美,也是男女主人公彻底完成了心灵上的交流。
女主人公用收音机的声音告诉男主人公,我知道了。
这其实是男女主人公之间的谈情说爱。
而这种只有两个人才明白的甜言蜜语被正常的社会人当做了疯癫,这造成了影片带有悲剧色彩的结尾。
说一男的,被女友甩了,撕心裂肺小一年,好歹缓过劲,又找一位,你来我往两三年,终于一锤定音。
婚礼前夕,前任女友不知怎么又找来,彼此间不知有说了什么,隔日,男的毅然决然,结婚戒指套在这位前女友无名指上。
说一女的,百里挑一,一群男的围着众星捧月,邪门了,看上一大龄已婚男,死缠烂打,走火入魔,一哭二闹三上吊,已婚男据理力争,未果,旁人啧啧称奇,齐叹世间确有惊奇在。
说一男一女,恩爱夫妻,男的商场销售,女的工薪阶层,不想某日男的出轨,跟商场一位也有家有室的女同事好了。
没瞒住,女的知道了,气不过闹上门去,肇事者的丈夫还是位公安片警,估计平时思想工作做多了,见多识广想开了,一摊手:这事没法管。
女的一听更来气了,死活要讨个说法,公安片警倒乐了,说:要不行你看咱俩好得了。
女的估计已经气昏了,一拍大腿:就这么着了!
一来二去,这两位还真摩擦出了爱的火花,合计买新房,置办新家具,就等跟各自家里那位盖章说拜拜了,按说结局也算皆大欢喜,谁知临了临了出了岔子,男的妈知道了这事,死活不同意,一句话:不许离!
你们要敢离我就不活了!
谁敢背这罪名?
无奈,离婚的事撂下了,夫妻两貌合神离,地下情如火如荼,彼此也各不相管,如此情景二十余年。
要说男女这点事,恐怕是这世上最匪夷所思的高科技,千奇百怪,变数层出,偶然接着一个偶然,未知套着一个未知,好的坏的正的歪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干不出的,这可难为坏了深陷其中的男女老少,各朝各代都有那好管闲事的,攻略指南层出不穷,说起来头头是道,各路大仙八方神怪,指路的指路,点灯的点灯,旁门左道大有人在,说别人都起劲着呢,出谋划策一点不嫌腰疼,说别人都大明白着呢,都牛逼着呢,都自我感觉超人着呢。
原来我不明白,该着糊涂人多,非找我讨教,该着我也嘴欠,别人一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就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我说你该怎么着怎么着,要不灵你就那么着那么着,别人听不听两说着,反正自己心里挺美,还得意,自以为通透了,众人皆醉我独醒。
好在现实没理这茬,大嘴巴抽得我一愣一愣的,自己跟一姑娘,本也朝着天长地久去的,也想有情人终成眷属来着,谁他妈料到啊,相爱没成差丁点反成恨,扪心自问,我对别人都不这样啊,就你,说三句就吵,吵三句就掐,智商全不知跑哪去了,到最后,话说得那叫一狠、说得那叫一毒、说得那叫一个牙根抽抽。
那叫一完才明白,才明白事与愿违四个大字怎么写,说是一码事,做是另一码事,道理就一摆设,光明白没用,说谁不会?
白纸黑字跟那摆着,没事装装门面,真出事顶个屁用,更何况,一人一境遇,一人一理解,个性经历牵连甚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经验不可复制,共享极为有限,交流层面驴唇不对马嘴,谁帮得了谁?
谁能代替谁?
谁他妈能给谁当明灯啊?
动真格的全是瞎子赶路,是谁谁上,不撞个头破血流悟不出自己的道。
当然也有不受这苦的,稀里糊涂一没留神,成正果了,也没见正果废我这么多吐沫,我是真不明白——爱可说吗?
可解吗?
可诠释吗?
可查字典吗?
可问百度吗?
可等价交换吗?
可顶脑门上吗?
那不扯淡吗,扯来淡去还说故事。
说一男的,劳改释放犯,头脑简单,游手好闲,家人冷目相向,人嫌狗不待见。
到女的,更玩完,重度脑麻痹患者,面容扭曲手脚抽搐,话都说不利落,基本算没人形。
就这二位,看吧,太困难了,换谁谁搭理啊?
三十米开外全躲远远的。
没人理没人爱的男人彷徨了,没人理没人爱的女人孤独了,那是真被逼没辙了,彷徨男就琢磨了,这女的不错啊,管她残不残疾呢,能让我抱抱就成;孤单女一开始也不乐意,也反抗来着,可一看见负责照顾她的女邻居跟情人哼哼唧唧,心也萌动,到深夜,家人不要她了,一人独对空房,心里难过得真抗不住了,费半天力按之前男的留的电话拨过去——哪怕对方是想强奸我呢。
然后两人就好上了,估计两人当时也都震惊了,光顾着对着彼此乐了。
要不说说苦命鸳鸯呢,要不说世俗操蛋呢,外带两家之间还有点纠扯不清的恩怨,乱上添乱,两人甜蜜之时,被女方家人捉奸在床,女的有口难辨,万语千言全憋心里了,男的索性爱咋咋地,嘴一闭,你们丫爱怎么误解怎么误解去。
牧师说:“万能的主啊,请原谅这只期待救赎的迷途羔羊吧,帮助他拒绝任何诱惑找到回家的路吧。
”男的听没听明白不知道,反正牧师一说完他就从警局跑了,多少警察愣没追上,男的一路狂奔,奔到女的家门前,上树,抄起手中的铁锯——干!
干掉那些在曾在无数个深夜惊吓女的的树枝叉!
树底下围一圈警察全看傻了,女的屋里听见动静,心潮涌动,万语千言还憋心里,费半天劲按响身边的录音机,最大声,算对爱的回答。
有时听别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得不行了,真感动,这些故事远胜于一切关于爱的论调、理论或教导,又让我觉得,不信什么也一定要信爱啊,管它是一是二呢,管它伤痕累累呢,管他妈管什么呢,爱得行动啊,把爱说得天花乱坠管蛋用啊,说出花说出钻石说出真理说出大仙说出百科全书把偌大个天全给说下来——管什么用啊?
爱的迷宫中,谁不是迷途的羔羊?
千百年来谁说清楚了,多少大师小仙谁又真给掰扯明白了?
那或许只是一种冲动,这冲动能甩开四肢,能一路狂奔,能撇下彷徨,能抛弃语言,或许那才是爱——才是在这个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孤寂的世界上两个陌生人用尚未生锈的真诚锯掉横梗在彼此心间的枝杈蔓影的原始力量。
以前只听过李沧东的《鹿川有许多粪》,他往往在韩国电影的那一章中从90年代开始属于韩国电影崛起的中坚力量。
遗憾的是这个版本里,有些歌词和收音机的播报没有翻译。
这让我想到侯孝贤的《悲情城市》中也用到这个手法,时代的悲痛并不由主角承担,而是作为背景晕染着作为人们精神失常的注脚。
李沧东在其中运用繁复的政治意涵,仅仅就我所见:隐喻着2002年那场韩日世界杯黑哨的FIFA外套;白鸽、蝴蝶、灰尘对于恭洙来说就是洪忠都;他名叫忠都可他的先祖却是世人眼中的叛国者;以及那块绿洲的针织品,或许是对非洲部落政变的人道主义关怀,也或许有更为zzbzz的指代。
但这些象征隐喻谁人都可自圆其说,而普遍认同的我想是残疾人被忽视的对爱的渴望,以及爱的一切形式,包括性爱。
不能因为在公众的视野中残疾人的缺位就直接判定残疾人数量不多,更应该重视这一群体的情感需求。
稍有不慎便会如开头洪忠都那般,被人性之恶钻入罅隙。
从没想过,看李沧东的电影,能这样让人感动。
这是仿佛在无边无际的大沙漠中涌出的清泉般的,奇迹、伟大的,又是卑微、渺小的,同时也是真实、纯粹、穿透人心的爱,这是不顾周遭那所有的荒凉,依旧要在这残酷的土地里绽放的,美丽而又坚强的爱。
【一点简单的感受】人物对于《绿洲》而言毫无疑问是最关键、最核心的部分,两个角色完美的塑造加之薛景求和文素丽颠覆性的演绎,可以说是电影的灵魂所在。
而李沧东在角色的塑造上,是非常高明且高效的。
以电影开头为例,从2分半左右一直到10分钟左右这七八分钟的时间里,在观众不知道人物身份和过往的前提下,镜头始终给到了男主人公忠都。
随后通过在警局的对话我们才得知,忠都刚刚出狱,他的亲人已经搬家。
在交代这些信息之后忠都和弟弟回家,到这里,电影要讲的故事才算是刚刚开了头。
那么这7分多钟与故事无关的时间,忠都从借烟、给妈买衣服、找家、往楼下丢橘子和吐口水、去超市、吃豆腐、到电话亭、吃霸王餐到被抓,这一系列事件的意义在哪里,要我说,就是人物。
李沧东仅仅凭借开头这与故事无直接联系的几分钟“闲笔”,就把忠都这一角色塑造得非常立体可感,同时也为作品奠定了生活化、写实的风格。
在轻微晃动的手持摄影中,忠都表现出的,是一种流浪式的、且与其所处环境不相容的状态,无论是其行动意图的不确定,还是屡次地碰壁,包括衣着的格格不入,都意在表现这一点;其次,是他的性格,不张扬、不起眼、有些卑微的,又是善良、有点单纯、留着点孩子的稚气的,甚至不那么“聪明”的一个形象呼之欲出。
此后的故事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深入地体现这短短几分钟内在忠都身上表现出来的特质,而预先刻画的人物形象也让人物之后的行为显得自然,让观众带着印象去进入人物的世界,更容易理解和共情。
当恭洙出场时,我们又见到了大师级别的人物塑造手法,白鸽和蝴蝶的超现实意象运用。
恭洙的视野以主观镜头先进入画面,这里不仅白鸽的意象是超现实的,恭洙也在假想中轻声哼唱。
紧接着白鸽消失变回镜子反射出的光晕,美妙的哼唱声也变成了恭洙的呻吟。
在这里美好与残酷、幻想与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美好的幻想是先行的,随即被残酷的现实打破,这一点放到恭洙身上,则是她作为一个残疾人对于美好的向往。
于是恭洙这一由于自身的设定塑造起来相当难的角色形象,通过这样一个超现实的笔法,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每一个超现实的段落,都是由恭洙出发的,是恭洙的想象,而不是忠都的,这也对应了两个人物对待彼此的态度:恭洙希望自己是正常人,这样能更好的去爱忠都;而忠都不奢望恭洙成为正常人,他对恭洙的爱是完全不受她的残疾所影响的。
对于恭洙的塑造,文素丽的表演无疑有着最大的贡献,配合角色本身生理的残疾,恭洙的情绪表现对于观者而言是不清晰的,她的喜怒哀乐之间没有一条明晰的分界线,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是喜悦还是痛苦,往往需要根据当时的情境来间接地推断。
可以这样去想,李沧东根本不希望观众知道恭洙到底是喜还是悲,她的悲或是喜根本不必要区分,在她残酷的命运面前,情绪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悲喜都是相同的,都不过是对生活、对这个世界的抗议。
“绿洲”的象征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李沧东的电影是现实主义的,而“绿洲”这样一个带着浪漫主义气质的意象,其现实主义性质在于其存在的环境——沙漠,这是《绿洲》中极为重要的主题,李沧东在表现绿洲的同时,并没有忽略沙漠的存在。
在黄沙掩埋的残酷世界里,绿洲对于两人而言的意义是彼此,而对于现实环境的意义,则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一种与所处环境对立的、难以被接纳、被理解的关系和感情。
于是我们可以看到,恭洙家中绿洲的布画上的树影来自于外部环境,这其实即是象征着现实世界的沙漠向她投射的阴影。
这也是为什么李沧东要对两位主角各自家庭进行不厌其烦的描写,实际上是对人性、对现实世界的控诉,甚至是毫无保留地撕开了亲情的虚伪。
影片里有这样一慕,忠都遇上堵车,于是直接抱起恭洙在公路上载歌载舞,在车水马龙灯光闪耀的夜色下,他们的浪漫又是多么的孤独。
用陌生人之间萍水相逢之情来反思现实社会的电影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可以不夸张地说把现实的思考融进故事是《小偷家族》能斩获金棕榈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在《小偷家族》里,几个人物组建起来的家庭最终分崩离析,是枝裕和通过这个家庭最后的命运,想要表现非血缘家庭在各种不同层面上的不稳固,进而对传统家庭、非血缘家庭以及其背后的社会现实做出更深刻的思考。
而对于《绿洲》,恭洙和忠都做为个体本身的“不正常”与他们“不正常”的关系致使他们之间的爱异乎寻常的“脆弱”,当恭洙在警局竭尽全力地试图“发声”来表达对周围人抗议,或是企图证明忠都清白时,她的尝试是完全不奏效的,他们两人对此是毫无挽救之力的,而这一切都是李沧东在残酷的现实语境下对于忠都和恭洙所代表的一类人的生存现状作出的思考,他们的生存依靠互相的报团取暖,但在外部社会的冲击和排挤下,就如同沙漠里的绿洲,稍有不慎就会被沙尘吞没。
无论是什么故事题材、何种呈现方式,韩影在现实反思和批判的路上从没停过,我想这也是他们的创作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电影最后在忠都读信的画外音中出现了这样的构图:门作为框中框将恭洙与绿洲的布画置于两个被分隔的空间,但她们仍然处在了同一个大的画框内,在明亮的阳光和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里,李沧东给了这个悲情的故事最后一抹希望。
2020.11.21
有人说这样的爱情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则要辩解说,如果人类本就是一种生来残疾的物种,那么这样的爱情只会是世间唯一可能的爱情。
我对于《绿洲》的基本理解是,这是一个关于被剥夺了语言的人们的故事。
无论是智力低下,还是脑瘫,这些都是呈现失语现象的疾病载体。
也许非要选择一个脑瘫患者,更多是出于对影像奇观的需要以及为演员的发挥提供条件,甚至可以指责为一种取巧的做法(文素丽对脑瘫者的再现太有说服力,以至于我忍不住不断把电脑屏幕推远,仿佛那种残酷要冲破屏幕刺伤我)而这两种疾病的共同点,是他们对于自己境况的不可言说,因为这不可言说,他们的大脑被视为没有思维生成的封闭体,最后,连他们的生命本身都变成了没有生命存在的,任人处置的客观物。
在最后警察局那场令观众难以在伦理上难以忍受的戏份之前,李沧东已经展现了不能说话者被如何对待。
女主人公的公寓是一个没有任何私密性的场域,钥匙被放在楼道的花盆里,可以随意当着陌生人的面拿出,任何想要进入这间房子的人都能轻易得偿所愿,因而她不能预测何人、何时、因何事会突然闯入她的房间(这也酿成了最后的悲剧)对于所有的闯入者,她只能被动接受,因而她对于强奸这种极端事件也是完全敞开的。
残疾所带来的限制并不仅仅在残疾本身,比如不能自己吃饭,自己洗澡这般日常生活之上,它会修改整个生命的代码,改变每一个层级的运转方式。
对于女主人公而言,并不是在事件发生之时,她没有力气抵抗,她的生命的实质,是已经被限制得只剩下某种被榨干的形态,心脏的机械跳动或者持续的呼吸。
毁灭必然会发生,她只是在等待它而已。
偷情的情夫表示不必在意女主的存在邻居家的负责照顾女主人公的女人和情夫在她的房间里交欢,证明这里变成了一个合适的偷情场所,免费、便利,而偷情最需要的条件,则是无人知晓,很显然,女主人公虽然存在在这间屋子里,但她并不被视为人,偷情者无须担心她会告密,甚至无须担心她是否可以理解眼前事情的意义。
当女人(也许由于平时那最低层次的照顾,虽然是连喂狗的精力都不及,但她尚且知道这一团扭曲的持续抽搐的肉体里有生命存在)略带迟疑地告诉情夫,“她在看”时,他以无法理解为什么需要担心这件事的口气回答“没关系”。
在很多的电影叙事中,动物的目光都常被作为使偷情者(甚至是正当的情侣)羞惭的存在(比如《华尔街之狼》,我看的太少了一时只能想起这些,但应该有更多)而这里的脑瘫者是连动物都不如的,她没有令人羞惭的能力,她被降格为类似于一件家具一样的存在,不动,无声。
她的观看不能转化为言说,观看就变成了只有输入的过程,输入的内容被大脑如何处理如何理解,因为出口被封闭了而永远不能被人知道,因而观看本身也失去了意义。
男主人公对于女主人公的意义,他作为“绿洲”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是唯一想要去破解那一连串毫无意义的能指碎片,在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语音中,主动去拼凑出一个连贯的句子的人,他带有鼓励意味地重复女主人公的话,因为她没有能力一次说太多的词,他作为一个补充的大脑,帮她存储那些已经费劲说出来的东西,使得她可以安心地接下去说,而不用为上一句话不被理解而焦急(在警察局的场景里,我们可以看到失去了男主的辅助,女主的话语如何不可能被理解)。
在这个过程中,他意识到女主的理智存在,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质疑过这份理智。
令我惭愧不已的是,她对于历史的了解,她对于爱的渴望,她最原始的性欲,她虽然缓慢,但是仍旧能清楚表达自己需求的能力,这些事实都在某些瞬间里引起我的惊奇,“不是所有的脑瘫都是智力低下”,这对于我来说是个新知识。
如果说女主人公的失语是直观的,男主人公似乎有非常好的语言能力,很多时候我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有智力上的缺陷,因为至少在现实中,我知道有很多的人只是因为坦诚和率真,只是因为不愿意去按照所有人都生活的那套规则去行事,就被视为怪人,甚至被认为是有某些精神上的疾病。
从男主弟弟的口中我们得知,替哥哥顶罪是他自己的主意,这可以被视为一种怪异的举动,因为它违背了人本性中的利己倾向,这是人们怀疑他智商不高的充分理由。
当然,家人们是不需要理解这种行为背后的原因的,因为这种话语的施事结果正好符合他们的利益。
在男主的话语和思维之间的关系上,家人们判定有一种智力的缺陷和精神的疾病造成了扭曲,因此男主虽然可以说话,但是不被相信。
男主把车祸家的女儿带来母亲的生日宴会,让派对无以为继。
在男主把女主带到母亲的生日宴会上,若无其事地告诉大家这就是哥哥车祸撞死那家人的女儿时,他毫不在意地反应使得众人的惊诧和愤怒达到了极点,似乎他只是带来了一个无关的人。
如何可以在阖家欢乐的日子把整个家庭推向愧疚的深渊,而又不在语言上体现这种恶意呢,这是他的家人们所不能理解的。
他的哥哥,也就是那场车祸的真正肇事人,无疑是最为不安的一个,因为男主人公不仅帮他顶罪,更替他愧疚,这是一种令人抓狂的僭越。
事实上,男主人公本不应该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是哥哥,不仅理应对车祸的一家人愧疚,更要对主动顶罪的男主愧疚。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模式,男主应该表现出愤怒、痛苦、冤屈等情绪,然而他却反而同情别人的受害者,他的话语无法展现他对于含冤顶罪这件事的任何态度。
为了使自己摆脱这种愧疚,将男主判定为智商低下的未成熟的儿童显然是最方便的做法。
只有那个弟弟,尚存理解的企盼,尽管他根本不可能理解,他问出那句不会有答案的话:‘솔직히 말해 봐,지금 무슨 생각하고 있어?
(老实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男主人公在想的,他都已经说出口了,可无论是哥哥和弟弟,都坚信还有一些没有说出的东西,他们一面寄希望于男主是智障的的事实来消除自己的愧疚感,另一方面怀揣着男主装傻寻求报复的阴谋论,活在持续性的良心不安中。
在故事的高潮部分,男女主人公显性的失语和隐形的失语终于合流,他们无法告诉所有人他们恋爱的事实,无法让这种爱被众人认可。
而对于众人来说,不能相爱,仍旧有活下去的希望,而对于他们来说,爱情的悲剧则等于人生的悲剧,一个再度入狱,另一个则失去了生的希望。
当看到有人在评论区询问为什么女主人公不解释自己不是被强奸的,我怀疑他是不是放了二倍速并且跳过了无数个段落,以至于他刚好理解到了情节的彻底反面。
李沧东所展现的恰恰相反,我们看到的是女主人公如何声嘶力竭地想要表达自己,说出真相,她的理智是多么努力地想要冲破那扭曲的躯壳,被人听懂。
她的焦躁却使得她陷入了不被理解的恶性循环,由于她的亲人早已放弃从具体的词语,而是从肢体语言上去理解她,因而她越试图说话,表现在肢体上的躁动就越会被她的嫂子理解为是经历了强奸之后的PTSD,并自以为是地帮她诉说她认为的真相,而女主就会更加着急,仿佛被堵住了嘴的人。
情况就变成了:越想说话,就越被视为不能说话,越不能说话,就越想说话。
对表达无望之后,女主人公遂用自己的身体砸向桌子柜子,试图自杀,或是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对现状的否认,然而即使是这种尝试,都会被理解为是因为无法忍受被强奸之后的耻辱,因此她甚至被剥夺了选择死亡的正当理由。
这是何等深刻的绝望。
在警察局女主拼命想要解释,但并没有人听,而女主的嫂子则在不断自作主张地做着错误的证言男主人公又为何不解释呢?
答案也很显然,只要他要辩解,他和脑瘫女孩是自由恋爱,是女孩主动想要和他做爱的,人们就会更把他当傻子,尤其是在他有强奸前科的情况下。
傻子可以干的最危险的事情,就是声称自己不是傻子,男主人公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做任何的辩解。
他的越狱也只是想要和女孩子打个电话,在破碎的声音能指中再度确认她的存在,帮她砍掉树枝,消除绿洲上的阴影。
他对于辩解之不必要的清醒认识,似乎说明他的智力也许还要超越常人。
有人说这样的爱情是不可能存在的,我则要辩解说,如果人类本就是一种生来残疾的物种,那么这样的爱情只会是世间唯一可能的爱情。
它使用一种排外的语言,绿洲国的绿洲语,不需要他人的理解,只需要彼此心领神会。
然而正如残疾人是少数群体,绿洲也是那些快要消亡的所在,它们不断被侵蚀,缩小,直至消失,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绿洲,也不会再有少数人的爱情。
绿洲是相对于沙漠而言的,在这里,所有人理解所有人,或至少,所有人试图去理解所有人。
只有当绿洲和沙漠不再有分别时,我们才可以承认,每一种爱都没有分别。
可是,那样的世界是无差别的绿洲还是无差别的沙漠呢?
我不得不以悲观的口吻似诉说这个现实:我们似乎离后者更近一点。
不止一次,李沧东让女孩变成正常人起舞。
我第一次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他比金基德更残忍。
这其实不仅仅是部 “野百合也有春天”,或者“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的电影。
它讲述一个因为行为鲁莽,思想不成熟的社会边缘人和一个脑瘫女的爱情故事。
老罗曾经说过,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并进一步阐释说,只有两种情况他会解释,一是好友亲朋的误解,二是涉及法律,而这部电影的男主,连这两种情况下的解释都放弃了。
本片就是讲述一对男女如何在巨大的社会误解中开始爱情故事的。
洪忠原这个人,28岁了,仍然保持天真,往好处说,他善良,热情,是个保持赤子之心的成年人;另一方面,他拒绝长大,拒绝接受社会的种种规则,不愿意或者学不会用『正常』的方式在社会存活,想要钱就偷(虽然这是他应得的),为了带脑瘫女出去兜风,就无证驾驶,还驾驶弟弟修车店客户的车出去一整天。
他是个只顾眼前,不顾后果的人--在正常人看来,智力也不正常。
从一场未遂的性侵犯开始,他爱上了脑瘫女--后者他们能够心意相通,或者他觉得他这样的人,也就只配爱上一个残障人士。
然而,他对待爱情和对待其它事情一样,是儿童式的。
心智不成熟,一心对她好,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完全不顾世俗的规则(其实正常的爱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最后在一系列因为他不愿解释或者觉得解释了也没人信的误解中,二人的爱情开出花来。
最后他们终于像正常的恋人一样,经过数次的约会,情到浓时,共赴云雨。
这也变成他们爱情的巅峰,几分钟后,便急转直下。
电影的结尾是开放性的。
悲观的结局可能他在监狱中被折磨致死(自己的家人有可能疏通警方,不让他再出来了),乐观的结局则可能他出狱后,和脑瘫女在一起,直到她死---但这个结局也不乐观,他们要如何在整个社会的巨大误解中生存下去呢?
几乎毫无可能。
李沧东是作家出身,作家电影当然就是用平凡的事表达宏大的主题。
所以,从这部电影,难免让人想起一些哲学问题,Norm,社会范式和人性的冲突,是最先想到的。
作者也许想说,在韩国这个社会,是不允许这两个人生活下去的,不能包容他们的幸福。
他们想活下去,只能接受社会范式:即,洪忠原要好好工作,勤勤恳恳赚钱养活家庭,养活自己。
而脑瘫女恭洙则要继续孤独的活在房间,看着墙上的绿洲挂毯,度过一个又一个绝望的日子,直到死去(她甚至没有能力自杀)。
社会范式是强大的,并且总是以『我是为了你好』为借口,将各种不合理强加于每个人。
尤其是韩国这样的传统亚洲社会,并不承认人生的多样性,人性的多样性。
这种社会先的人,首先『自阉』以适应社会(当然,官方的话叫『成熟』),然后对于任何有意无意不遵从或者挑战社会范式的人(这种人天然JJ大,不愿意自阉),不遗余力横加打压,必欲除之而后快。
通常,前一种人虚伪,麻木,凶狠(以洪忠原的兄长为代表),而后一种人则天真,热情,单纯。
中间的(洪的弟弟)处在阉割过程中。
会有一点残存的人性--这就是为何两次去警察局保释他的,都是弟弟。
这部电影中的人,从各个主角,到一个小火锅店的服务员,莫不如是。
导演特地拍了几段脑瘫女幻想自己是个健康人时,和洪忠原的爱情场景。
其实在他们心灵上,这种美好是存在的,仅仅因为她是脑瘫,这些美好就变成了嘲笑。
这几段拍的凄美浪漫,对比现实,让人落泪。
好像是金基德说的,李沧东是韩国最好的电影导演。
李沧东是作家出身。
我曾经在《南方周末》上看过他的访谈,但看他的电影是第一次。
作家出身的导演,其电影导演之路一般比摄影师、美工师、画家等的电影导演之路要艰难一些,但如果考虑编剧也是作家的话,那么,作家成为导演也就顺理成章了,其数量也是很大的——事实上,很少有从来没有写过剧本的导演的。
再者,作为电影圈的外行人要进入电影圈,最便捷最省钱的办法就是写剧本——也就是说,成为“电影作家”!
随着读图时代来临——有人说,这是一个读图时代,但我认为它还不够彻底——我相信,越来越多的作家会由作家变身为电影导演或其他工种的电影人。
著名作家朱文摇身一变,成为著名电影导演。
而那个写方块字的叫做马原的家伙也拍了一部电影,不为人知而已。
老马甚至在一次电视采访中称小说已死,写字的作家改行“画图”才是出路(大意)。
老马似乎有意煽动广大作家同行投笔从影。
老马的“二次革命”(老马的“第一次革命”是开启了先锋小说的写作之门)精神也深深地感染了像我这样的无名之辈。
小可在电影圈中没有人脉也没有靠山,要想入行,看来写作之外,别无他法。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
在我眼中,《绿洲》是一部导演难度很大的电影。
所以,李导演获得59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完全是名至实归。
女主角的表演也令我难以置信——她是一个正常人啊!
一个正常人为表演而扭曲自己,我没有看过比《绿洲》中的女主角更加残酷的,那个南非美女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部电影是关于残疾人的故事的,但令我们触目惊心的不是片中的残疾人,而是那些正常人,他们更加可怕。
我不得不说,当正常人自以为正常时,这个世界开始变得可怕了,甚至是面目全非。
……我在往下说,大概要成为人道主义大讨论了。
好吧,我闭嘴。
李沧东是一个电影诗人,他调剂着生活,调剂着人性,调剂着美好,调剂着罪恶。
当所有都被揉杂在一起,人物也就开始模糊,评价也趋于离散。
这位诗人暴露让人不快的点,呈现的是一种曲折,让人爱恨交织,反思唏嘘。
而他本就不打算彻底美化任何一种现实和任何一种情愫,也不打算偏袒任何一个角色,但也不刻意抹杀任何一个灵魂。
任何一个孤独,边缘的灵魂。
洪的脑子不太行,无法轻易控制情绪,强奸未遂是抹不去的污点。
与其将他的暴力归结于兽行,不如认为这就是一个心智未开化的小孩,他的智力或许滞留在了时间里。
他任性,顽劣,稍微有那么点不辩是非,同时也会懊恼,内疚,略显天真。
但幼稚顽皮的心灵并未使他更显可爱。
成年人的躯体和现实处境愈发同这种气质相抵触、分裂。
这种张力残酷地拉扯着这个灵魂,使人生厌,嫌恶,无奈,叹惋。
以至于恭洙说,“喜欢他的声音,却讨厌他的脸”。
他的哥哥不希望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事实是你的存在是亲人口中的哀叹,哀叹他们前世的罪孽。
如果存在是某种罪孽的化身,其意义不过便是青烟缕缕般飘荡与孱弱罢了恭洙的哥哥占了残疾妹妹的新房,也许他也会为恭洙而痛苦,也许一点内疚。
而恭洙的存在又是怎样令人垂泪的悲愁,十倍之于忠都,百倍,千倍,无法估量!
恭洙想要行走,想要舞蹈,想要爱,想要亲吻,想要哭诉,想要唱歌,想要拥抱,想要“正常人一点”。
对啊,正常人一点,也许颇具规训之嫌,甚至能义正言辞地批评为“普世价值”!
可她就是痛苦啊!
无数倍之于我们的痛苦!
难以想象!
比被掩埋于细沙深处还要痛苦!
比被天上数不尽的星星压制住还要痛苦!
我为什么要沉湎于此?
沉湎于这样的悲伤?
因为现实让人沉湎,现实扼住我的脖子浸入无望之海里,我很窒息,这是来自心的海水,苦涩的海水。
悲剧莫过于让喜剧死亡,也莫过于把美好的情愫赋给无可救药的人,然后再在你最难忘的时刻一瞬间剥夺,无可救药的人再次无可救药,而你的脑子却仍停滞在美好的幻影里。
好在结尾不是很糟糕
7.0/10 大银幕4K修复版重看,三星半,看法不变,远不及《薄荷糖》。踏实的现实主义拍法没有错,唯独没了《薄荷糖》中的一些必不可少的导演意识,导演手段也相对匮乏,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在“正确”的情节轨迹上运行,就连文素丽的表演都是那样的保险,甚至是刻板,经由想象而来的技巧过多,且毫无意外之美或惊鸿灵动的瞬间,她在每一个李沧东安放的确切的剧作节点上给予了预料之中的、没有过失的表演。倒是再次感叹薛景求是一位伟大的演员。2023.7.9号@资料馆
李沧东不但摆脱了小国小家的自身某些弱点(如模仿、形式主义、肤浅等),还在电影观念上超越了常规的韩国电影,不管是手持摄影机、纪录片风格、强调与现实不可分割的真实感,还是对好莱坞叙事和技巧的排斥、规避,都很好的体现出了这一点。他不断地挖掘琐碎生活表象下的诗意,但最终却还是得回归现实。
会对男女主角产生怜悯的感觉,仅仅是因为他们被放在了电影里。在生活中又有何时曾去关注过这类人?薛景求和文素利演的还真是好啊
开头男主试图强奸残疾女主,这个不适即使后面男女主发展出真情,也无法释怀。是的,这个设置,让人恶心
李沧东的电影中透露出极强的人文关怀与社会批判,对于残疾边缘人他是平视而非俯视与猎奇,他书写残疾人的七情六欲也是为了说明,ta们除了器质缺损,其他地方都与健全人一样。但是他的女性观扣分。
生而为人,对不起!
欣赏不来。心智不健全的男人和身体不健全的女人之间的萌动,但是画面太狰狞,作为观众身体不适。
割樹杈一段也太浪漫和心酸了吧!沒有語言,讓光化作蝴蝶替我愛你。🥺
看到男主强奸女主未遂的时候就不想看了 为什么还在评论区赞美什么美好爱情啊 把女人当人好吗?by the way女主演残疾人真的好辛苦…怎么没有人打打男残疾人的主意啊 …
砍树的那段很八错。这么高的分,难道是重口味。爱情题材的电影,已经看不下去了……况且还这么虐。我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我不否认电影不错,但个人不能接受,把强奸侵犯女性当成一种表现手法,作为男女主角感情升温的催化剂。更何况,这场男主强奸女主的戏份好像意义也并没有很大,我思考过,其实删掉或者哪怕是改成另外一个人强奸也好像是可以的。所以,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安排这场男主强奸女主的戏份。但电影最后男女主角那场被哥嫂撞破的激情戏份挺震撼的。震撼的不是激情戏,震撼的是人性,哥哥在男女主自愿发生关系的激情戏里面误认为男主是在强奸女主,但却只是站在门口处呼喊着让男主离开,而不是上前去制止男主,男女主就这样裸露在哥哥和观众的面前。嫂子看似是想找来领居帮忙将男主抓住,但好像叫来的却是更多的看客,大家都只是站在门口说着女主可怜,喊着让男主走开,但赤裸裸的男主这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而大家也都只是看着喊着,让人细思极恐。
千辛万苦找到了,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震撼,依然最喜欢蜜阳
一般来说人犯错都是有原因的,只有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才是可憎的。
这种“审丑”感观上确实不是我的菜。看完不得不要问导演想表达什么。设计了如此多的人物反差矛盾,除了主角外的人物,都在再不过正常的社会价值体系下审美,导演还甚至将社会规则脱离人物,只讨论人。两个人在原始和形式上开始和完成了恋爱。所以结果呢。电影里的样子也很像80-90年代的中国,这样环境下的人们缺少了对审美上的一些追求。
无论多么温情都无法抹消强奸未遂的开始,你所讽刺的并不比你塑造的差多少,当爱与温柔建立在脆弱不堪的私欲妥协之上,一切点缀描画都是令人作呕的做作矫饰
电影既是底层人的梦工厂,又是难以遮掩的明镜。
2023.4.25 E1放映厅 今天坐第二排,仰头对着梯形的屏幕,沉浸在李沧东所塑造的畸形现实世界里。尽管将军与公主是彼此沙漠里的渺小绿洲,我依然无法对这种浪漫感同身受,这一切仍然建立在男对女的剥削上。公主这样的全片唯一完美受害者选择拥抱强暴自己的罪犯,实在令人感到难以摆脱的不适,进而更加对漆黑的环境感到绝望。
我讨厌这种题材,但故事中有些想法挺好,拍的也不错
许多很差的作品我都会给两星,但是“错”的作品例外,非常厌恶,再多的艺术加工也改变不了内核的扭曲,既然是现实主义作品就不要塑造出男主这样的人,女主没晕过去强奸就坐实了,要是女主不喜欢他呢?他才不在乎呢,他只是把女主当成新玩具抱着到处玩,只有兽性就要做好被社会抛弃的准备,而不是让我跟他共情,大家都在忍受凭什么他可以又当又立。我是修井盖被莫名其妙踹翻告示牌的工人,是有人吃霸王餐却无可奈何的餐馆老板,是走在路上被捂着嘴胁迫哭喊着逃跑的女生,肆无忌惮还要博得同情,我们普通人只能忍受,连同情都不配了一颗星给女主角的表演,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
白色的鸽子、蝴蝶、光斑,幻想和现实,美妙的歌声和现实的残破语句。两个社会功能极度缺失、生理缺陷的人,产生的惺惺相惜和爱,真正的交流可能是不需要言语的。导演的桥段选择让我觉得,可能是违反常人举动的行为,会成为极大的浪漫。现实里做不到的,在幻想里可以实现,唯一实现的就是,令人害怕的树影真的消失了——片头的光影变化有迹可循。正常人的观念、联想在此刻成为最大的破坏和肮脏。(男主真的好像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