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特》是一部充满隐喻和想象力的后现代歌舞片,是在歌舞类型框架内对传统的颠覆和对电影本体的探索,同时具备典型的元电影特性。
开场,导演和制作团队聚集在录音棚内,现代录音设备的出现紧随一段古老的机械人声。
卡拉克斯以怀旧的姿态直面电影的当下和未来,用丰富的表现形式和声音实验为我们带来一场复杂而又纯粹的视听盛宴。
什么是歌舞片?
或者,让我们仿照巴赞的句式来问:歌舞片是什么?
它可能是所有电影类型中最虚假的骗术,是电影幻觉的终极形式,是乌托邦。
它让我们远离生活中一切琐碎的烦恼。
在霍华德·霍克斯的《绅士爱美人》里两位女主角来到异乡无处安身,而转眼间她们就在巴黎的街头又唱又跳。
这一看似虚幻的超现实场景恰恰以歌词中的讽刺性直截揭示了电影的主题——对男女关系的戏谑。
歌舞片中的每一歌舞段落都是对电影中当下情绪或情状的即时反映,《安妮特》也不例外。
电影开始,所有人高唱“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亨利和安坠入爱河,他们浅唱“我们深爱彼此”。
在角色热切的呼唤和深情的目光中,我们发现此时的电影无需任何多余的解读,它于能指和所指的统一中真诚地显现自我。
在这无需阐释的自明背后是黄金时代好莱坞的荣耀,以《雨中曲》为代表的传统歌舞片满足了观众对纯真美好的向往和需要,而几十年后的《爱乐之城》又带我们重历这份感动。
《安妮特》看似遵循好莱坞的效果历史,但却以黑暗的笔调迅速了结了这段昙花一现的罗曼史——观众对亨利和安的态度差异催生出恶的种子,致使亨利走上弑妻之路。
在这过程中,外界的质疑声不但淹没了亨利的舞台,更借助现代媒介得以传播。
于是,新闻画面的出现满足了大众的娱乐心理。
同时,它又以其日常属性消解了工业机器的在场,实现了对好莱坞造梦机器的反叛。
需要明确的是,影片绝非对歌舞片历史的全盘否定,而是传统好莱坞故事在后现代语境下的视域融合。
那些我们所熟悉的浪漫的或严肃的事物被以一种陌生的方式组合起来,但归根结底它们属于两个体系:电影和电影的理念。
而在卡拉克斯这里,电影就是速度。
无论是《新桥恋人》《神圣车行》里德尼·拉旺的狂奔,还是亚当·德莱弗骑着摩托车在黑夜中飞驰,它们都证明了电影的速度,一如在它诞生之初时胶片的转动一样,决定了一切。
歌舞的作用是为其提供一项加速度,这便是歌舞片的最初理念。
在自然主义歌舞场景里,这种速度即演员跟随韵律的舞动,它由镜头直接传递给观众。
但在这样一部后设的歌舞片里,演员不再只是演员,而是演员的演员或作者的演员。
舞台也不只是卡萨维茨、滨口龙介电影里那样实际的舞台,任何形式主义的布景,如电影中的风暴和荒岛均可视为舞台。
舞台,一个由电缆所包围的空间,是我们的实体仍身处电气时代的证明。
大卫·林奇在《双峰》里让迷失多年的库珀从电源插座穿越回家,而四处布满电线的舞台自然也和红房间一样成为连通不同维度的枢纽。
影片中的叠化也强调了一种时空关系,亨利和安,两个舞台,犹如两个多元宇宙的中心,它们的碰撞注定引发混乱。
在舞台内部,演员的躯体作为导演意图和观众诉求的化身,似乎是支配舞台的绝对主角。
然而舞台不单单只是客体或被动的导电容器,谁能说《神圣车行》里的车不是和奥斯卡先生同样重要的主角呢?
不同于柯南伯格的《欲望号快车》将车视作人身体和欲望的延伸,在卡拉克斯的电影里车或者舞台和人是根本对立的。
车的机动性反衬出人在其中受到的限制,而舞台则恰恰相反;奥斯卡在车内不断为接下来的表演做准备,而舞台上所呈现的正是公开表演。
前者就像是对后者的预演,卡拉克斯的视角由私密的走向敞开的,由自我排演转而面向全体观众。
但共同点在于表演始终是一项工作,它不可避免地导致异化——同一位演员在不同角色之间的分裂,或脱口秀演员与歌剧演员之间的割裂。
在如此赤裸的矛盾关系里,演员的演员或作者的演员都被抽象为了符号。
而这符号也指向电影能指的残缺,在这部歌舞片里“歌”和“舞”是断裂的,安优雅的歌声无法与任何舞蹈相洽,那么哪里又真正有“舞”?
或许只有亨利表演时夸张的肢体动作可被视作一种怪异的没有韵律的舞动。
安在圣洁的吟唱中一遍遍地献身于舞台,从而拯救了观众;而亨利则不断以疯狂的表演进犯观众。
实际上,亨利与安的关系里包含了一种主体间性。
萨特指出:“意识间关系的本质不是共在,而是冲突。
”当亨利张牙舞爪之时,他那自大和暴戾的形象就不言自明了,无论如何改变其经验特征,观众都不难辨认出他的典型意味:亨利,一个虚荣的艺术家,父权社会的缩影。
但在亨利狂妄的背影中我们却也瞥见一丝作者中心主义的失落。
安的献身并不值得歌颂,甚至在亨利眼中是令人厌恶的作秀。
安问亨利:“还有什么对你来说是神圣的吗?
”后者破除前者神话的方式正是渎神。
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写道:“最近我听到魔鬼说这句话:‘上帝死掉了;上帝死于他对世人的同情。
’”安的歌声对于观众即是一种同情和安抚,她甘愿沦为歌声的傀儡,将自己献祭给观众的掌声,“死亡”后的鞠躬揭露了艺术的虚伪本性;当亨利在舞台上假死时,观众席内一片混乱和尖叫,而在他起身鞠躬后观众重又开始欢呼,他以复活宣告了作者对舞台的霸权。
亨利的讽刺是对所有佯装上帝的同情者的批判,但他也并非超人。
他越发疯狂的言行致使他失去了自己的观众(信众),并被贪婪和欲望反噬而成为独裁者。
在安死后,她的鬼魂不断在亨利周围游荡。
而他们的孩子,安妮特,一个木偶,突然开始像她妈妈一样歌唱。
亨利犹如一个新时代的暴君被历史的幽灵所折磨,于是他不得不又杀死了那位代表过去的指挥家。
在安妮特公布父亲的罪行后,所有人一同愤怒地唾骂亨利,但他们同时又问:“谁能替代安呢?
谁会为我们而死呢?
”是的,相比一个受审判的恶人,他们更愿看到一个完美的牺牲者。
在舞台上抑或现实中,上帝之死永远比魔鬼之死更具震撼力。
亨利和安无法决定他们各自的命运,因为观众早已给出了答案。
他人即地狱,观众即深渊。
“当我望向深渊,黑暗的深渊,我听见自己的丧钟在回响。
”摆脱父权控制的安妮特最终由木偶变成了活生生的人:“我将永远不再歌唱。
”她挥手告别,离我们远去。
此时艺术品也脱离了作者,脱离了观众,进入自身的独存。
而那具木偶还留在原地,提醒我们她曾来过的证据。
Annette戛纳电影节再一次出现了由歌舞片作为体裁的电影,法国导演莱奥·卡拉克斯的音乐故事片《Annette》作为第74届戛纳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同时它也入围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
它是历经了一年有余的新冠全球大流行之后,首次展现给观众的作品。
电影的剧本和音乐同时由美国电子乐队斯巴科斯的创办人麦尔兄弟创作。
故事讲述了洛杉矶的一名古怪前卫的喜剧演员亨利和拥有天籁之音的歌剧家安的爱情故事。
随着两人爱的结晶-安妮特的出生,两人的感情道路却愈渐曲折… 在一次游艇旅行的途中,醉酒的亨利和安在甲板上争执,于是,暴风雨卷走了安,留下安妮特和亨利一起生活。
在偶然一次发现了安妮特的歌唱天赋之后,亨利利用这个天赋,把安妮特变成一时风靡全球的摇钱树。
但安妮特渐渐长大,拒绝受控制的安妮特最终在一次hyper Bowl的演出中,揭发了父亲杀人的秘密…导演莱奥·卡拉克斯(Leos Carax),1960年11月22日出生于法国巴黎,是法国的导演,编剧也是演员。
1983年,执导个人首部电影《男孩遇见女孩》入围第10届法国电影凯撒奖最佳处女作奖,并获得了第3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青年奖-最佳法国电影奖。
接着他凭借第二部正片作品《坏血》入围次了第37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莱奥的电影大多都具有很鲜明的个人主义色彩,通常也会给人一种很诡谲的氛围,就像他的个人经历一样:13岁的时候,他把原名亚历山大-奥斯卡-杜彭的字母重排了一下,改成了名字莱奥·卡拉克斯,与父母脱离了关系。
不寻常的经历造就了他独特的视角,例如在影片《Annette》中,他也很擅于运用意象来象征或隐喻影片中的人物和处境,比如火,翻腾的巨浪,曲径悠长的庭院,被操控的木偶人Annette等等…演员亚当·道格拉斯·德赖弗(Adam Douglas Driver)饰演的亨利原本是一位天赋秉异的脱口秀演员,但是他在成名的道路上逐渐迷失负责处理现实世界事物的“自我”,而任其发展他潜意识里,不受主观理智控制的受到欲望和意识遏抑的“本我”,他在他的个人节目里调侃宗教,调侃着给社会里的少数种族,公开冒犯犹太人… 如果说脱口秀是冒犯的艺术,那对于对喜剧演员而言,冒犯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如果常常把自己置于利益中心,而对别人漠不关心,那命运最终会反噬掉他,影片的开头对亨利的结局也有着很多的暗示性的情节。
演员玛丽昂·歌迪亚在影片中饰演Ann Defrasnoux,一位歌声优美动听,同时也温柔美丽的可人儿。
玛丽昂可以说是十分符合这个角色的设定了,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温柔,她的表情也总是充斥着一种母性的柔和。
戛纳电影节开幕式现场,玛丽昂同Annette的剧组一起进入电影宫,细心的她帮亚当轻拂衣领上的灰尘,而后两人四目相对,眼神柔情似水。
在电影中的安也是一个温暖的爱人,她和亨利从相恋到走进婚姻的殿堂,再到迎接新生命的诞生,她的生活轨迹原本是最正常的道路,但是,她的生命却终结于那次为了修补和亨利出现裂缝的感情而计划的一场旅行。
亨利对于她而言,时而像火一般热烈,但灼热。
时而像海一样汹涌同样危险。
小演员德温·麦克道维尔饰演的安妮特可以说是剧中的灵魂人物了。
她从一出生导演就用了一个布偶娃娃来隐喻她将来的道路,在自我意识还未形成之前,她一直是父母的提线木偶。
父亲在偶然间发现了她和她母亲一般唱歌的天赋之后,将她推上了舞台,并且把她培养成国际巨星。
可是她只能唱亨利让她唱的歌,母亲的作曲家朋友教他弹奏母亲生前的歌曲,却被暴戾的亨利阻止。
渐渐长大的安妮特拥有了自我意识,她摔坏象征着安妮特天赋的音乐盒,并且尝试摆脱亨利的控制。
在最后的一次登台,hyper bowl晚会中安妮特被直升机带上了舞台,而几根线牵着安妮特的线的脱离代表着亨利的控制权的消失。
提线布偶的形象最后一次出现在安妮特来探视亨利的时候。
监狱里,亨利说她变了,安妮特回答一句,你也变了。
预示着女儿要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彻底脱离亨利的控制。
这是一部讲述爱情,亲情以及人生的故事。
电影的表现手法是歌舞,歌舞剧一般情节都比较简单,故事也不是那么冗长,影片的亮点自然就落在了布光,道具,和音乐上面,而导演将影片明暗对比处理得很好,这也是观众的视线焦点。
影片在画面处理十分精细的同时,整篇电影的立意也带给观众对两性关系以及对教育的反思。
要首先承认,《安妮特》是一部让人失语的电影。
当我试图表达些什么的时候,我发现语言无法承载它。
这是电影的最高境界。
所以我只能记下一些只言片语。
让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安妮特》是一部歌舞片,一部“喜剧”和一部关于表演的电影。
当然这只是这部电影的几个方面,它是一个复杂的结合体,我们当下能做的只是先从这些角度去描述它。
在深入《安妮特》之前,我们需要先清楚它的外部定义。
这是Leos Carax的第一部英语片,同时它也是一部“美国电影”,一部类型电影歌舞片。
当我们回望歌舞片的历史,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它的明显特点:“在戏剧性故事中,静态的、单维的角色将熟悉的社会冲突表达出来,并且明显忘记了摄影机与观众的存在,而在歌舞场面中,那些同样的角色承认了他们作为活力十足的娱乐者角色,并且直接面对摄影机/观众表演。
”这里显示出了歌舞片与其它(类型)电影的不同:当其它(类型)电影都在试图隐藏自己的剪辑与摄影机时,歌舞片却勇于让它的观众清晰认识到双方看与被看关系的存在。
这是歌舞片中表演的在场。
歌舞片存在于传统电影的一个悖论中,它可以同时存在唤起观众情绪又直面观众。
《安妮特》做的不仅仅是这些,它有更为之激进的地方。
在Adam Driver和Marion Cotillard所饰演的两位演员在床上做爱时,他们依然在歌唱。
这是好莱坞歌舞片中断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同时再次强调了电影表演。
即Adam Driver和Marion Cotillard在表演。
而在这里,出现另一个悖论,美国式的表演与法国式的表演(我们现在仅用这两个词来代称)。
那我们先回到Adam Driver所饰演的喜剧舞台演员身上,他的穿着以及他的拳击练习,很难不让人想到那部著名电影《愤怒的公牛》和罗伯特·德尼罗。
德尼罗是如何表演的?
答案很明显——方法派。
说到这里我们便不用赘述方法派表演在美国电影演员中的地位。
Adam Driver是方法派的化身的话,Carax则试图在电影中(主要还是Adam Driver身上)发掘出法国式的内涵。
Adam Driver和Marion Cotillard的表演就被定义成了“模仿”(这是狄德罗的表述)。
或者说Adam Driver和Marion Cotillard在模仿两位电影中的角色。
而模仿带来的是观众预期的效果,这与类型电影的内涵相似。
类型电影是否就是在互相模仿?
也许我们可以下一个肯定的答案。
而这时,表演与类型电影就成为了柏格森口中的自动机械装置。
“因为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自动运行的机械装置。
这不再是生命,而是装在生命之中,模仿生命的机械动作。
这就是滑稽。
”Adam Driver饰演喜剧演员。
Adam Driver和Marion Cotillard最终产下的是一个真正的机械装置“安妮特”,表演的本质,歌舞片的本质。
当Adam Driver和Leos Carax融为一体时,他们被困于美国电影叙事的囚笼之中——犯罪与恶人必得恶果。
而安妮特,最终它“死”于叙事。
它成为了我们预料之中的一位真正的小女孩。
也许我们可以说,它自己让位给了叙事。
而叙事,并不属于歌舞片的目的。
表演的本质、歌舞片(电影)的本质离Leos Carax而去了。
Leos Carax在指涉自己陷入美国电影的叙事之中时,也在反击着之前《神圣车行》所遗留下来的“Leos Carax不会叙事”的批评。
只是不知他的批评者能读懂多少。
起初我以为卡拉克斯想用“乐性”来代替对象世界里的“德性”,使之成为我们的判断法则和行为准则,但随着电影推进,我发现改变的不仅仅是对象世界的质料,还有现象世界的形式,按照我们在对象世界里培养出的思维准则我们会自发地进行对象符号化并解读符号,分析性地说清楚每个对象普遍性的本质和排他性的特质,然后综合性地理清楚对象之间的关系以及对象在那个现象世界里的价值前提,总之,无论是感性直观到的,还是知性整理到的,这些都是经验性的,但经验性这种特质并不是电影本身所包含的,而是针对观众和银幕之间的关系的,毕竟这些都是对象世界里的实体,所以,只有消灭观众和银幕在对象世界里的实体,电影才能纯粹地展现它自身,不过,作者并不想暴君式地消灭观众和银幕,而是让观众和银幕自明地脱离实体——控制你的呼吸,进而削弱你的官能效应和工具理性,当所有的官能效应和工具理性都被消灭时,观众的主体只剩下了无限制地被视为单纯的童话意志,银幕被精简化为能直接与主体交流的音乐(在对象世界里能越过所有感官与主体直接交流的只有音乐)。
在这样一个没有目的、只有形式的现象世界里,“银幕”(音乐)不再是“观众”(童话意志)的工具,而是“观众”的诸原理之和。
作为童话意志的唯一官能效应,它可以被称作“音乐感官”。
但是当我们从电影里脱离出来写影评时,我们又不可避免地回到经验性的思维固着中,为了在写影评时不违背电影的精神内核,我们需要完成两个任务:1.解释“音乐感官”在对象世界里是如何可能的。
2.详细地展现“音乐感官”在电影里的那个现象世界被主体规定为对象世界过程中的经验。
1.音乐感官在对象世界里是如何可能的?
音乐感官是童话意志的唯一官能效应,按照感性范畴的概念:有机体的器官与目的一一对应,即主体的价值在于其目的的实现的概率。
但童话意志本身是形式的,而非目的的,因此音乐感官并不是某种目的的工具或是某种思辨的价值前提,而是感性的纯粹产物,之所以称之为一种感官,是因为在感性的范畴内,官能效应比理性更具有规定性,仅此而已,并不是说音乐感官具有感官的普遍目的性。
但也有人怀疑,音乐感官的目的不就是规定电影中的那个现象世界吗?
其实这种怀疑只是我们在对象世界里思维功能固着的产物,在对象世界里我们有多种官能效应,在它们帮助主体实现目的的同时,也给童话意志造成了很多主观限制,在当今对象世界我们所面对的最大的主观限制就是机械功利主义伪造的辩证法,它让目的在主体里的价值超过了意志,但主体在现象世界里不会遇到这些问题,因为现象世界的背后是超感官世界。
超感官世界排他、排己、没有时空规定性,可以排除音乐感官的所有主观限制,同时并不会对作为表象的音乐感官施加影响,无意间(不带任何目的性的成分)排除所有与音乐感官无关的杂多,使它能够像一门科学一样独立存在,还能保留它所包含的质料,这也是为什么音乐感官能够在没有感官的普遍本质的条件下被称为一种感官,而音乐感官在所有感官中唯一可以是超感官世界里的表象的原因则是音乐的特质:音乐是力的确定过程的永久形式,它在灵魂深处希望得到伸张,它无法平静,更从来都不曾平静过,它的非实体性和力感的有机结合体在告诉我们:世界是没有目的的、没有最终状态的,而且无法达到“存在”的程度,世界的一切表象都在它内在生命的黑夜,能符合如此特质的世界就只有超感官世界,而超感官世界就在影片所展现的那个现象世界的背后,直观地说,假如电影里的那个现象世界是一座城堡,卡拉克斯就是城堡的主人,他在电影开始时通过城堡的唯一窗户(声响)给了我们城堡的钥匙,即音乐感官,我们在确认了钥匙的准确性和效用性后打开了城堡的大门,大门上的锁就是超感官世界在对象世界里的表象,而真正的超感官世界则在城堡深处,虽然我们没有和它有直接接触,但它一直在吸引作为童话意志的主体的我们。
下一个任务中我们要完成的是详细地展现音乐感官在电影里的那个现象世界被主体规定为对象世界过程中的经验,这里的经验并非个体的,而是一般童话意志普遍拥有的经验。
2.音乐感官在电影里的那个现象世界被规定为对象世界过程中的经验 规定现象世界里的表象的主体并非一般个体,而是普遍的童话意志,规定的根据不是理性,而是作为官能效应的音乐感官,在音乐感官的范畴里,Ann被规定为可能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Henry被规定为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conductor被规定为音乐主体,Annette被规定为音乐感官在超感官世界里可能存在的形式,即纯粹音乐感官。
在展现可能现象的舞台上,可能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符合了一般观众在对象世界里的思维功能固着,即在感性范畴内器官与目的一一对应,而观众很容易相信音乐感官的目的就是“悲剧性地消亡、神话性的虚无,最终仅存眼泪”,似乎音乐感官在所有感官中的特质就在于它的目的是虚无与激情,而其它感官的目的是机械功利与存在,倘若真是如此,卡拉克斯没必要单独抽出我们的音乐感官,只需要制作一部让人潸然泪下的情节剧即可,更没必要专门表象一个现象世界,因此,在现象世界里是不可能有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的,只有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Henry),他借助超感官世界的表象(海上风暴),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杀死了可能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在舞台上获得了独裁的权力,即童话意志只能通过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才能认识现象世界里的经验。
但在离开展现可能现象的舞台后,可能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的表象依然存在,她和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综合性地证实了纯粹音乐感官(Annette)的表象的实在性。
为了能够将纯粹音乐感官的质料直观化,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杀死了作为音乐主体的conductor,夺取了音乐主体的权力,在夺取了舞台和音乐主体的所有权力后,结合了童话意志和权力意志的音乐感官在现象的所有可能范围内展现纯粹音乐感官的质料,但是当纯粹音乐感官也被规定为音乐主体时,其质料背证明是不可能的,所有的规定也就失效了,可能作为目的的音乐感官变回了对象世界里的Ann,作为形式的音乐感官变回了对象世界里的Henry,音乐主体变回了对象世界里会动情、会批判的作为一般个体的conductor,一直像提线木偶的纯粹音乐感官变回了对象世界里的Annette——作为一般个体的Annette,我们观众也回到了对象世界——带着对探索超感官世界失败后的失望情绪回来的。
Ann、Henry、conductor、Annette、观众,我们都是对象世界里活生生的人,回忆了一次在现象世界里的梦,回忆中,“音乐”也变回了“银幕”。
从很多角度来看,《安妮特》都算得上是一部不同寻常的电影。
这其中最为特别的一点,也许要属它在电影这一媒介中对剧场(Theatre)方法的借鉴与使用——这种「剧场性」深刻地影响了整个作品的表达,使其更加依靠象征而非特效来构建故事所需的意象。
在这里,现实与虚构被搅和在了一起——并不是让你分不清两者之间的区别,而是将两者都变成了叙事可能性的一部分。
在我看来,剧场里最不可思议的奇迹,就是观众分明知道演员在演戏,但却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
而生活中明明白白的现实,却往往令人难以接受。
男主亨利是一名单口喜剧演员,他在剧中说,喜剧的作用是让人放下心防,这样才能在观众的笑声中讲点真话。
而不管是戏里还是戏外,我们都分不清他的某种表现到底是对某一现象的犀利讽刺,还是这一现象本身精彩的实例。
女主安是一名完全不同类型的艺术家,她和男主相爱,但在剧中却总是成为男主表演的素材和欲望的投射。
这种关系构筑了整个影片内在的一种不平衡,而这种不平衡也成为了电影向前发展的关键动力。
影片中随处可见表达上的设计与形式上的实验。
电影里的表演往往讲究自然与真实,要让观众感觉不到演员是在表演,要让观众沉浸在故事里,但在《安妮特》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却常常能看到演员在「表演表演」。
与此同时,剧场的立体感也让很多原本需要额外交代才能建立起来的东西直接出现在影片之中,而我们相信它,恰恰是因为我们无法完全理解。
而至于影片标题中的「安妮特」,其实是男女主的女儿的名字。
我只能说这么多。
胜闻安妮特今年在戛纳的时候就褒贬不一,一直说想看,好不容易看了,然后看了一眼导演,终于明白了为啥如此两极分化,当年他的《神圣车行》是让我看了5次才依稀看得懂一点边的电影,十年相隔之作,直接用一种极夸张的形式、极熟悉的色调和镜头运用来亲昵而又反讽观众。
电影的开篇,卡拉克斯和她的女儿坐在掌控台前询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然后就各种舞台上的表演者走出录音间,走到幕后,走出戏院或者录音棚,在街道上表演,一个完整的长镜头和红绿极强对比的冷暖差最后在警车的鸣笛声转向男女主摩托车和房车的背道而驰,敏感的我虽然想到最后他们这甜美的歌声和组合也许终将背道而驰,但是也仅是如此,后面的惊喜更大。
男主亨利作为脱口秀的顶流与女主作为音乐剧的顶流相爱、结婚、生子了,男主是用不断的挑畔和冲突让观众逗乐,女主则是用不断的戏剧里的死亡让观众相信并爱上她,两个人完全不同的自我表达和渲染方式,无一不在利用着观众甚至是人性的弱点,也在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终于男主有一天失去了生活里快乐的源泉不能再被观众喜欢而被谩骂退出舞台时,女主也即将失去这生活的纠缠,以一种被男主失手推下大海的方式,留下了一个木偶人形的女儿安妮特。
我曾一度擦亮自己的眼睛看清安妮特木偶般的关节与脑袋,也一直在想象着这个如木偶般孩子存在的意义,终于在安妮特张嘴高歌后恍然大悟,这便是女主死时所说的用一生来纠缠男主的怨念附体啊(突然感觉在看灵媒)然后我就一直不肯直视了,毕竟小时候被切尔诺贝利的俄罗斯洋娃娃吓哭过一周。
后半程我实在是不知道说啥,音乐在重复,男主利用女儿到处巡演获得收入的生活在重复,直到有一天安妮特对着大众说了一句,“爸爸,你杀人了”,直接将她那个做不了脱口秀演员做幕后的loser老爸(我可没有隐喻谁哈)送进了监狱,然后木偶人就变成正常的小女孩了,声线也恢复成了正常人的声线,意寓着她彻底摆脱了父母的控制,但这里又和导演想反讽观众有点儿矛盾,可能导演也仅仅只是想自省或者寻找出路吧,这儿的安妮特抵抗了父母双权不就是抵抗了导演的绝对话语权吗?
好想再有一幕,开头卡拉克斯的女儿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镜头里好像在控制着演员们的爸爸坐在掌控台边,但外围看着那就是个监狱的样纸,哈哈哈,是不是我内心过于黑暗了?
两点最让我在意的一个是导演对故事的反向处理方式,另一个是设置了第二层“假观众”来调整故事主体和我们观众的相互位置和关系。
电影讲的是一名单口喜剧演员和一名歌剧演员相爱、结婚、生子、离别的故事,看似普通又没创意,很多人也都在说这部电影故事情节方面薄弱。
但我认为导演也正是有意地削弱了两个人的故事转折点,而以一种看似戏谑的形式呈现出来——定格动画版的港台娱乐小报。
电影中反复出现了这个娱乐小报形式,来向观众播报两个知名演员和他们的女儿安妮特的进展。
他们以一种消费主义式的碎片化信息形式,插播在家庭的平缓而平凡的生活中,个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当私人生活进入了公共层面,弱化的冲突被放大,而真正有所意义的东西被忽略。
他们被做成定格动画,但这个动画所讲述的又是动态的过程:两个人的相爱,孩子的出生,安妮特的长大……电影一直在强调的是这种“异物感”又进一步被安妮特的木偶形象加强;这样的提线木偶形象所增加的怪诞感让夫妻两人之间逐渐病态的关系更添一层诡异。
导演为了让我们观众感受到更明显的剥离感和这种“异物感”,他在我们观众和夫妻两个人中间增加了一层“假观众”来隔开互动。
夫妻两个人始终都在舞台上,舞台下的假观众不断与舞台上的两个人互动,对他们的生活提出疑问,产生质疑。
“Why you become a comedian?
”的逼问,越来越多的嘘声和越来越高涨的欢呼声最终导致了夫妻两人的关系崩溃。
在这一刻,舞台上的两人在不觉间变成了提线木偶,他们的一举一动从为了迎合假观众到彻底沦为他们控制之下的生硬舞动。
而我们观众是在观看假观众观看夫妻两人的家庭戏码,毫无疑问,是无法带入故事中去的。
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但我们又不是单纯地与这部电影内容脱离,而是靠其中的“假观众”形成新的联结。
电影开场,“导演”直视镜头发问“may we start?
”,以一种绝对权威的姿态带领观众进入这个病态诡异的世界,即两个演员的世界。
当中间这层媒介消失之时,是与这个世界的共存时刻,而当这层媒介出现之时,又是我们沦为媒介下的提线木偶的时刻,遥望那个世界而同时身处无力状态。
中间这层媒介,是电影中的假观众,是娱乐小报,是屏幕中的舞台和屏幕之外的我们互相无法企及的距离。
这样一种貌似互文的关系,屏幕内外互相渗透和补充才完整地体现出了故事主体和观众的对应关系。
只有当都脱离片面的信息,拥有追求自我的勇气,才能如安妮特最终拒绝“爱的剥削”后摆脱木偶的形象一样打破第二层媒介。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Henry一直在唱那句“don’t cast your eyes down to the abyss”吧。
革命性电影的影评理应以革(偷)命(懒)性的方式呈现。
尽管复杂到我前所未见的程度,但并不能用观看诺兰的方式与卡拉克斯沟通。
看了两遍,第一遍完全动弹不得,同时注意到导演在连贯反复的咏叹中也留有必要的缺口。
梳理出模糊的概念及思路。
本质上是一场导演和观众对于舞台主权的争夺。
“Stop bowing!” Ann之死是夺权,谋杀指挥家是镇压,Annette自觉则是观众的复辟。
关于电影介质,卡拉克斯陷入了究竟是操纵观众还是被观众凝视的悖论——厌倦于臣服观众,于是妄图dominate舞台;然而观众不凝视,作者表达无意义。
于是告别了抽离于木偶的安妮特,面对自由于歌剧伪情绪的观众,受困于介质/桎梏的作者呢喃:“Stop watching me”,然后不得不接受凝视。
尽管如此,导演在舞台上不流血的“光荣革命”中依旧对观众保持了最大的亲近与爱。
作为观众必须承认导演成功了。
第二遍带有目的地观看——事实上在这场争夺中导演已然胜利,因为我们观众有反复观看的犯规特权——试图以一个业余电影观众的角度,凭借一些不完整但有机的线索/元素,拼凑出一个仅仅能够在个人层面自洽的逻辑闭环。
于是有了下面花花绿绿的脑图——失眠两晚的结果。
part 1
part 2
part 2
part 3
part 4
part 5
part 6通过有局限性的电影媒介,应当选择怎样的姿态与观众共存一室,我能够感受到光鲜外表(戛纳流浪汉)背后导演的困顿与挣扎,当这种思索与情绪被导演具化成电影,反倒精致瑰丽得无以复加。
或许透过他的思索,我们观众也能够重新思考我们透过艺术作品来认识作者的习惯方式。
后记:才疏识浅,这个脑图中未能成功地解释Henry从蔑视观众到谄媚观众这一关键转变的原因。
而新见到另一篇《安妮特》长评,将家庭中的男权纳入考虑范围,与舞台霸权并置,更详尽、更流畅地解释出本片的关键转折点。
综合与本片有关的作者个人家庭,放眼“工业娱乐时代”文化背景,将对《安妮特》的主旨解读从本文中的“作者-观众”关系层面带向更深远的大众传播背后的政治层面。
这才是真正的“能看得懂的好长评”。
谨附上长评链接供参考: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940098/?dt_dapp=1
司机像《愤怒的公牛》拳击手一样穿着短裤和浴袍在台上走来走去唱歌说话。
敏感和暴烈的样子,真是注满了“拜伦”的灵魂!
被提及最多的开场几分钟!
说实话,这不就是我The Verve乐队几十年前的《Bitter Sweet Symphony》mv吗!!!
电影从华丽摇滚到迪斯科到电子再到歌剧,把所有元素融了个遍,其实这个创意本就更适合以原先的概念专辑呈现,真不太适配电影。
一旦观影时音乐的新鲜感消失,习惯了它不断的重复和反问表达的手段,就会马上意识到电影的空洞。
一会儿男主陷入metoo的谴责,一会儿和女主两人仿佛置身波塞冬历险记。
我都笑了哈哈,可能恰巧应证了导演想表达的悲剧和喜剧相生相依的点吧,很难分清两者的终点和起点在哪里。
当你看开场以为是《爱乐之城》的时候,看着看着就会发现其实是艺术版《一个明星的诞生》。
也可以算是《婚姻故事》的暗黑重复。
还夹带着《安娜贝尔》般恐怖的匹诺曹木偶孩子。
男主离开舞台时赤裸屁股背对观众,完全虚无主义的蔑视行为。
他说他杀了观众。
女主离开舞台时优雅的鞠躬,每晚在舞台上优雅的死去,被鲜花簇拥。
她说她救了观众。
艺术家的表达,究竟是想伤害观众还是拯救他们?
电影让我一度很分裂,音乐部分很强烈,似乎一直在表达的就是“别管评论家无视他们”的任性!
再回到电影本体行进时是“继续创作”!
整体观感真的不佳,但不代表不值得观影,毕竟我们也不是常常能看到这种超现实主义和前卫摇滚歌剧结合的电影。
本文听译自卡拉克斯访谈 主持人: Devika Girish (《电影评论》/《Film Comment》联合副主编)嘉宾:Leos CaraxDevika Girish:大家好,我是《Film Comment》的联合副主编Devika Girish,很高兴今天邀请到了《安妮特》的导演Leos Carax。
感谢大家的到来。
今天我们首先会进行简短的Q&A问答,然后会邀请现场观众进行提问。
这其实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的结尾,却依旧为最后一句话所动容,为什么影片要从这句话中结束呢?
Leos Carax:这就是我为什么永远不做Q&A问答的原因。
(笑)Devika Girish:不!
别这样开场~Leos Carax:那我们开始问答,或者Q&Q(问题与问题),或者Q&D(问题与疑惑),随便吧。
我觉得在最后一个场景中,亨利独自一人在牢房中,也许还带着安的灵魂。
他看着摄像机,作为表演者的他始终在寻求这种全面的关注。
这个镜头之后,我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希区柯克《惊魂记》的结尾里,安东尼·帕金斯那迷狂的独白。
也许这算一种即兴表演?
Devika Girish:那现在我们回到一开始,请问你和火花兄弟(Sparks)的合作是怎么实现的呢?
是谁先联系的谁?
Leos Carax:我在童年的时候就知道了火花兄弟。
最重要的是,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过去擅长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完全的音乐生涯,但是从13或者14岁开始我就挺了解他们的。
Devika Girish:那你记得你第一次听的是他们的哪张专辑吗?
Leos Carax:那是一定的,我当时应该和一个朋友在一起,我们俩过去经常一起偷唱片,还经常翘课。
当时我们看见了一个兄弟俩被绑在一条小船上的封面,我就觉得这太有意思了,然后我就买了这张叫做《Propaganda》的专辑,至今仍是我最爱的几张专辑之一。
我买的火花兄弟的第二张专辑是次年发行的《Indiscreet》。
真的,这两张专辑我听了一辈子!
他们给我带来了快乐,所以我在10年前的《神圣车行》中用了《Indiscreet》中的一首歌。
火花兄弟看了电影,然后他们联系到了我。
《Propaganda》
《Indiscreet》(《神圣车行》中引用了专辑第六首《How are you getting home》)Devika Girish:所以说,火花兄弟他们当时联系你拍《安妮特》的时候,是带着和今天我们看到的一样的故事,还是说你们合作过程中经历了一些调整?
Leos Carax: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带着另一个项目来找我,我说不做。
但之后他们就带来了13首歌说是给电影写的,还带来了基本的故事情节,就是说他们已经开始了这个项目。
这个时候,他是一个喜剧演员,她是一个歌剧演员,还有一个小婴儿和指挥这些主要的东西已经做出来了。
我们的合作就从这里开始。
Devika Girish:你没和他们一起做的那个项目说的是什么呢?
就是他们第一次来被你拒绝的那个?
Leos Carax:那个啊,我忘了项目的名字,但我觉得是给瑞士电台做的,总之是关于英格玛·伯格曼被困在好莱坞的故事。
Devika Girish:你不想做一个关于伯格曼在好莱坞的音乐剧吗?
Leos Carax:不不不,首先我不想拍历史片,其次,我不想拍一个主角叫伯格曼的电影。
(笑)Devika Girish:好吧。
不过我真的感觉《安妮特》对亚当·德赖弗(Adam Driver)来说,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车【因为Driver驾驶车,指亚当非常适合《安妮特》】。
虽然在拍摄《安妮特》前后,Driver都有不错的作品,但我觉得本片中他贡献了最好的表演。
导演您很好地运用了他深沉而又极富魅力的人格魅力。
想知道最初你一个个淘汰演员的时候,是什么让你在看到他的时候把他留下,觉得他就是亨利?
Leos Carax:8年前项目启动的时候,我看了Driver出演的一个系列美剧《都市女孩》,我当时就觉得我的电影镜头需要他。
所以那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忠于这个项目。
Devika Girish:我同时还想知道,您是否从Driver身上看到了他与你之前的御用德尼·拉旺( Denis Lavant )的某种一致性?
如果我能把拉旺称之为缪斯的话,我在他们俩人中发现了你能够完美呈现的一种身体素质。
Leos Carax: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想到了以前几部电影中的动作呈现。
在Driver之前,我指用过两个男演员,一个是德尼·拉旺,一个是《宝拉》中的Guillaume Depardieu(吉约姆·德帕迪约)。
我认为他们俩用非常不同的方式去表演,但是当他们不懂的时候,你可以以拍摄雕塑的方式去拍摄他们;二档他们动起来,又可以把他们拍成一个舞者。
同时我觉得,他们俩有一个我喜欢的共同点,英文里被叫做“猴子”,不过我很喜欢猴子,所以这不是一个负面词汇,而是强调他们的原始气质。
Devika Girish:原来是这样。
本片不是真的在洛杉矶拍的,不过故事确实是发生在洛杉矶。
作为你的第一步美国电影,虽然是合拍的,但想问问你,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制作一部关于美国的电影,体验如何?
Leos Carax:因为火花兄弟出生在洛杉矶,他们现在还住在洛杉矶。
他们生活在一个泡泡中,每天像最后一天那样看见对方。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过了多少年,然后因为和他们的合作,我开始认真思考洛杉矶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现在我也得说,没思考出很多东西。
所以我开始想象这个巨大城市空间中光的位置。
我又开始想象摩托车等等东西。
然后制片人开始为在洛杉矶拍摄的行程感到莫大的焦虑,因为在这里拍电影非常贵。
所以我们认为,不妨吧拍摄取景地从洛杉矶移到纽约、多伦多、巴黎。
所以我因为要拍一部洛杉矶的电影又不在洛杉矶拍摄而感到很兴奋。
所以我们在比利时、德国开始拍摄。
最终在洛杉矶我们只拍摄了1周左右,拍了开场和一些其他的场景。
Devika Girish:这么说,你们在其他城市创造出来一个洛杉矶的生活图景?
Leos Carax:当你开始拍音乐剧,几乎一切东西都被唱出来,你是如此的自由,因为这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你可以拥有一个木偶,可以在比利时创建一个洛杉矶。
所以,这是一种真正的解放。
某种程度上,进入电影尤为喜欢建造的一个虚假世界是令人兴奋的。
这里的虚假,我指的是电影开拍开始的那一部分。
Devika Girish:接下来不妨让我们谈谈木偶,你何时又是因为什么,才决定使用木偶来饰演婴儿安妮特?
Leos Carax:我拍电影时不喜欢的就是选角,所以一般我都会避免选角。
我发现,一般说来,我需要用1年到10年的时间,为男演员或者女演员构思好一部电影。
但如果我要去构思一部为新演员打造的的影片时,我经常找不到演员。
我之前一直在找1-5岁、又能唱得很好的小女孩,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所以我以为这个项目要完蛋了。
我们的解决办法是用3D图像制作一个没有情感的小女孩。
这真的很困难,首先因为拍摄场地空无一物,所有东西都是后期完成的。
我从没想过自己要在不跟活人接触的情况下拍摄婴儿安妮特,演员也没想到要这样,你甚至可以说,我们进入了机器人世界或者电子世界。
这看上去真的不太动人,因为现场唯一有的是一个木偶。
其实我对木偶一窍不通,但我觉得世上一定有人,能创造出有情感的木偶,只是我们要花时间找到能做出来的人。
Devika Girish:那在电影的最后,木偶又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人呢?
即使是变成了真人,她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演员。
从她说台词的方式,到她表达的黑暗的成年人的情感,我们看见她以非常早熟的方式去表演。
您是如何发现这个演员的?
有时如何在那个场面中和她一起进行拍摄的?
Leos Carax:在当时,我已经找到了火花兄弟最初情节里的男人,女人,甚至找到了那个木偶。
所以我觉得终于解决了选角的难题。
但是这之后我灵光乍现,由木偶饰演的安妮特最终会变活的,他最终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
虽然我觉得我找不到一个5岁的女孩,但我们仍然在欧洲和美国搞了一次试镜,最后我们选了一个刚刚满五岁的小女孩,她是那里面注意力最不集中的一个。
就是说她根本不能集中注意力,但是她每次拍的时候,都会留下几秒钟的闪光瞬间。
所以最终我决定她就是我要拍的安妮特。
大多是时间,都是我、Driver和她在一起工作,有时候Driver一直在指导她,有时候是我在她面前扮演亨利。
最终我们成功完成了拍摄。
Devika Girish:你会对她解释她现在在唱什么吗?
比如现在没人爱你了之类的?
Leos Carax:不管是成年演员还是小演员,我都不会这么做的……Devika Girish:我知道你说过,你看过的电影不是很多,但我感觉在《安妮特》所呈现的,不仅与电影史息息相关,还与喜剧、歌剧、文学等其他艺术形式息息相关。
在片尾的致谢名单中,你提到了很多人,从埃德加·艾伦·坡(Edger Allan Poe)到史蒂芬·桑坦 (Stephen Sondheim)以及巴托克·贝洛 (Béla Bartók)。
当你在构思这部电影的时候,你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画面是什么呢?
卡拉克斯片尾致敬Leos Carax:因为这部片子不是我的创意,最开始也不是我的作品。
一般说来,我在创作自己的片子时,确实会产生一两个画面,或者一两个情绪,然后我会试着把这些最初的灵感整合在一起。
不过这次最先想到的,却真的是火花兄弟的音乐,这些童年时代伴我至今的音乐,这些给我带来快乐的音乐,尽管对其他一些人来说,这并不是一部快乐的电影。
而随后出现了一个画面,是像闪耀的星星般划破黑暗的小女孩,这就是我脑海中的第一个画面。
我总是很喜欢单口喜剧,单口喜剧演员对我而言是最难从事的职业之一,于是我对考夫曼(Kaufman)和(Lenny Bruce)等单口喜剧演员十分感兴趣,我开始阅读他们的书,并了解他们不得不站在舞台上取悦观众有多么难。
单口喜剧演员面对着巨大压力,对我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噩梦。
我对歌剧几乎一无所知,然后我意识到歌剧主要是在剥削女性,通过各种手段让她们可以唱出最动人的歌曲。
在策划最后一场的时候,爱伦·坡姗姗来迟,但给我提供了非常多灵感。
最后一幕叫做“对深渊的同情”,这是我从爱伦坡那里读来的。
爱伦坡描述了这样一个男人,他在悬崖上命悬一线,他知道一旦自己把目光投向深渊,自己必将坠入,但他却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深渊。
Devika Girish:那您对金·维多的致敬是怎么一回事呢?
Leos Carax:至于金·维多,因为我借鉴了他《群众》那部片子中关于观众描写的黑白镜头,而我一直非常喜欢金·维多,所以就致敬了。
Devika Girish:好。
接下来是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最近你看过的电影里,哪一部是你真的很喜欢的?
Leos Carax:我不再看电影了,所以……没有。
Devika Girish:那你最后看过的一部电影是什么呢?
Leos Carax:我不记得了……Devika Girish:因为我记得,你2012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时候说你觉得那部叫做《超能失控》的科幻片挺不错。
所以我想知道那之后你还看了什么你喜欢的东西?
Leos Carax:我仔细想想……【实际上后文没给解答】 Devika Girish:(对观众)如果你有问题,请举手,工作人员会把话筒给你。
1号提问者:请问可以聊一下电影中汤姆·雷勒(Tom Lehrer)的音乐吗?
Leos Carax:我不确定现在的年轻人是否知道汤姆·雷勒(Tom Lehrer),在50年代后期和60年代,他不仅是一个单口喜剧演员,同时还是一个数学老师。
他是个喜欢唱歌的喜剧演员,会在演出的时候弹钢琴,很吸引人。
我父母有他的唱片。
所以我从小就认识他,现在我想现在他已经93岁了。
在我20或者22岁的前两部作品中,还偷过演出中的几句话做我的台词。
但这次我征求了他的许可,得以引用他的作品。
Devika Girish:电影中亨利的两次单口喜剧演出的台词都是你写的吗?
Leos Carax:是的,虽然第二次演出他唱得不多。
第一次演出里我写了一些歌,然后火花兄弟写了一些。
Devika Girish(2号提问者):新的问题是,卡拉克斯工作的时候会有任何恐惧吗?
或者他会认为因为我是卡拉克斯,所以我肯定能做好吗?
Leos Carax:我其实我会往反方向去思考,如果我要是去想我是莱奥·卡拉克斯的话,我肯定会搞砸的。
不过我确实需要混乱,所以我就得和那些优秀的人在一起。
在我的混乱和他们的精确之间建立一些东西。
这也因为我拍的电影太少了。
我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完全的无能为力,我越来越老,虽然我逐渐接受了一点这个现实。
不管怎么说,每个作品一开始总是看起来不可完成,这是它该有的样子。
当你像是虚张声势的聚集起几个人,你试着说这看上去好像有点可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一些演员。
我就是这么开始的电影生涯的:我从来没有拍过电影。
我从未见过相机。
我从未学过电影。
但我就说,我知道怎么做,尽管这不是真的,但因为我年轻,人们会觉得,也许他真的可以拍电影呢?
3号提问者:您好,这部电影完全可以看做对当下名人和名人生活的描写,满足了大家对成为明星的好奇。
同时,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是一部关于父母把自己的名声投射到自己孩子上的电影?
Leos Carax: 事实上,我并不觉得我拍的电影关于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那样做,因为我不是一个说故事的人,所以不如让我来说说“安妮特”这个项目吧。
这个项目之所以很特殊,是因为我并没有在最初便投身于此。
当我和火花兄弟合作时,这里已经有了名人的元素。
我发现很难去拍摄有钱人的生活,也很难去拍摄名人的生活。
同时火花兄弟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我们称之为充满讽刺之爱的流行幻想世界。
不过我认为,如果电影中出现太多反讽会使人心生恶感。
因此,第一,我不知道要如何成功展示当下有钱人的生活,因为你曾经就是那个有钱人…… 在上世纪50年代,像文森特·明奈利(Vincente Minnelli)和道格拉斯·塞克(Douglas Sirk)这样的导演,如果能被有钱人理解,就可以拍摄展示失败之神和认同悲剧的影片。
在我看来,我喜欢他们他们在50年代的作品,但是在当下,我不能再像这些导演那么做了,这就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说到这里,我忘了那个问题……Devika Girish:(提醒)问题是这是否也是一部关于父母的电影?
Leos Carax:我一开始拒绝了火花兄弟的这个项目,因为他们对我、对我的生活知之甚少。
当时我女儿9岁了,我在想,我能不能,我该不该拍一部讲述坏爸爸的电影,如果拍了,这是否会对我的女儿产生困扰?
最后我想明白了,不会的,所以我去拍了《安妮特》。
我希望这部电影能更多展现父女关系,特别是加了最后这一场戏。
Devika Girish:你刚刚是不是说你不是一个说故事的人?
那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
Leos Carax:不知道诶,也许是一个碰巧拍电影的人?
(笑)Devika Girish:最后一个问题。
4号提问者: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想打破戏剧舞台和音乐舞台之间的界限(boundary)?
Leos Carax:与什么的boundary?
什么是“boundary”?
Devika Girish:就像戏剧舞台和音乐电影……你是否在某种程度混合了两者?
Leos Carax:我没有。
最开始这个项目就是更加剧院导向的,就像开头出现的《So May We Start?
》这首歌其实在项目的最开始就写好了。
就像剧院一样,人们为一场演出做准备,很明显,两个演员亨利和安虽然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舞台上,但是他们都有一种相同的vulnerability(卡拉克斯不太会读这个单词,主持人用正确读音强调了一遍)。
就像他们勇敢得以这种方式来演唱,声音是非常私密的。
与此同时,这又是一种得到训练的肌肉记忆。
就像我说的,在舞台上逗别人笑就像在别人面前全身赤裸。
我之所以在亨利和安这两个人的世界都设置了舞台,让摩托车穿梭其中,是因为我想用舞台这个比喻,告诉大家音乐剧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5号提问者:在莱奥斯·卡拉克斯的电影中,会有更多的丹尼斯·拉旺参与其中吗?
Leos Carax:我不知道诶,法斯宾德在36岁去世时拍了32部电影。
我在想,要是我也要拍32部电影的话,还得再多活200年。
所以如果我还能再拍一部,我肯定会和德尼·拉旺合作的。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会合作完成一部电影,但我确定我们会一起做点什么。
完
看的时候想了无数次,这也许就是舞台音乐剧和音乐剧形式电影的壁垒,而卡拉克斯是想要打破它。
除了唱歌,还是唱歌
差得令人发指。我不想去深究这片所谓的自反性寓意(如果有的话),对我来说它就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很空洞的把戏。卡拉克斯大概的确是老了,那股生蛮得足以直接创死观众(而不是在舞台上摆出冒犯台下观众的姿态)的力量哪儿去了?歌不好听倒还是其次。
★。“幕”的呈现、转场状态、对“观看”的基本解构,延续着《神圣车行》的特征,不同的是,选择一个故事、一个人物进行不断的挖掘,在每一被拆分出去的局部情境,由情绪主导着完成意识的深入与流变,而当情绪转瞬即逝时,大量的歌声继续高强度维持,兼顾了表层叙事、吟唱、以及情绪走向,严丝合缝,毫无喘息。
10+++/10 “直到结尾都不要呼吸”,从片头开始,卡拉克斯不再“催眠”而是直接试图“杀死”观众,亨利成为导演的替身,脱口秀舞台上往返的质问成为了屏幕内外的一场创作者与观看者的爱恨纠葛,然而最后观众“囚禁”了亨利,终结了这暴力的狂欢。外壳或结构是极为古典的,甚至是维多利亚式的,相爱,生子,一场谋杀与复仇,文本时常回到中世纪,在黑夜骑单车的恶魔与依赖自我牺牲的天使,所中和出的安妮特也在结尾被怯魅,幻化成人。而其歌声则是一则神迹,被亨利带回的旋转灯台所触发,正如卡拉克斯一度地对早期电影形式的关注(神圣车行中的人物行为短片),这旋转发光的台灯正是动态影像的雏形:Magical Lantern(魔灯),而当摩灯被摔碎,圣迹凋零,歌唱终止,所有曾被舞台或图像粉饰的暴力也就不再受到保护,一切败露
确实是可以一星也可以五星。如果你想看到的是反电影的自反精神,那么卡拉克斯这个名字就值五星。但如果你想看一部普通的叙事电影,或者是经典的歌舞片,那也只有一星了。演员基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司机好歹还是他本身装疯卖傻神经质的老一套,科迪亚就真的是全程clueless只能当提线木偶了。如果要用歌舞片的形式讲当代艺术家的精神焦虑,《爵士春秋》好很多。另外我其实不觉得卡拉克斯是在"创新"或者"打破界限"。我反倒觉得这是他相对保守的影片。核心形式还是非常靠近经典的歌舞片模式。你把这部和几十年前的《秋水伊人》放在一起看,核心套路其实是一样的。旧瓶装了后现代的新酒而已。视觉上面的设计逻辑也并没有十分新颖的地方,反倒还用了许多复古的手法。视觉上的新奇感基本得益于数字技术的进步而非美学设计的突破。
Carax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歌舞片,算是圓了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在這部片子裡他打破了音樂劇、脫口秀和電影的邊界,對影像的操控能力令人艷羨。猿猴的設計延續了「神聖車行」的主題,但相比之下能看出兩者之間有不少差距。「神聖車行」裡的中場休息戲,或前任隨意唱的那幾句歌,都能令觀眾印象深刻。「安妮特」有意模仿上個世紀美國的「整合式歌舞片」,讓歌唱和舞蹈都發生在普通場景,做到當代的「藝術與生活合而為一」。舞美一流,布景華麗,但無奈的是每首歌都很難聽,形式上的成功掩蓋不了敘事上的蒼白無力。父母雙方都是演藝者,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有很大可能是一個木偶,從出生那一刻起,便被家長包裝,被媒體打造,供人觀賞,直至完全被物化,成為商品。等父母都離開之後,得以進化成人,學會愛,學會恨。
看到了洛杉矶音乐中心 Walt Disney Concert Hall,Frank Gehry 这些解构主义建筑真显眼
夸不出口。卡拉克斯大抵想要更深地探究影像的本质,才选取了歌舞片的形式——某种极致的叙事类型,要求声音、画面和运动三者紧密贴合。但这种追求是否意味着要损伤故事的独特?我没有从《安妮特》里看出比《新桥恋人》更纯粹的音乐性,或是对亲密关系更深切的探讨。银幕上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导演,此后不断显影的也同样是导演。如同木偶baby安妮特,所有演员也完全服从于导演意志。他没有选择优雅的方式,所有唱段都隐隐含有一种破坏性,场面调度和音乐的引领确乎带来一丝生气,但在灵光乍现之后剩下僵化的躯体。追随导演的人当然能对它进行一通精神分析,但我只有翻山越岭的疲惫。
就这剧情需要唱两个小时的歌?况且歌很难听。
诡魅,邪典,每一秒都不清楚下一秒要发生什么,饶有兴致的看毕,第一次get到卡拉克斯的点。
分明感觉卡拉克斯又失控了。弥漫全片的是一种矫饰的表层黑暗,相比眼花缭乱的形式,内核真是有点单薄,再加上找越来越明星化的亚当司机做男主,无论如何演不出来灵魂深处的黑暗可怖。2.5
歌剧演员VS喜剧明星代表了古典与流行的拉扯,也是卡拉克斯这部怪诞作品给人带来的感觉,他讽刺媒介讽刺观众,然而司机饰演的角色又像是他自己的投射,独断专行同时渴望表达,影像在这里成了他的提线木偶,也是他困惑的点,音乐只是把玩手段,司机驾驶摩托驶向黑暗如同德尼·拉旺暴烈行走,卡拉克斯电影里都不缺野兽。
半吊子蒂姆伯頓。結尾結得尤其弱。
尽管仍然是时长大面积的只输出一个空洞的理论点,尤其歌的部分几乎没有更多的信息,就是一个点反复唱,但是比以往的导演作品我更为喜欢,我看到真正的脆弱,我更加喜欢影片的后半段,也就是司机口中的“深渊”段落,电影里,他远远的看着女儿登上舞台,安妮特双手蒙眼,喊出了daddy,然后说daddy kills people,在此之前的安妮特完美无瑕,她是Ann的化身,但这里,她不敢歌唱,指出了罪恶,我认为Henry看到了他自己,他自己的表演,那一场戏司机也演得很好,他就那样看着,然后摘下耳机,坐下来,动情的看着。也因此最后的父女对唱段落也尤为精彩,做出了一个不属于角色,但属于电影思考的高潮,安妮特在这一场戏变成了真正的人。
总的来讲失望成了一个球
4.5,卡拉克斯的影片一如既往地充满巴洛克色彩,如同他十年前的《神圣车行》,开场的画外音与麦克风声音作为电影本体=催眠术的隐喻,恰好并置于亚马逊的logo——剧场。在影片之中,一个情节剧叙事在歌舞剧唱段和林奇般的柔化叠印中变得诡异化。《安》是查泽雷式复古歌舞的反面,又在一定程度上将现代性引回古希腊的诗学之中。安妮特是一个能够引起恐怖谷效应的人形,是Henry(摧毁,酒神精神)与Ann(建构,日神崇高)失败的交合的副产品,她的别名叫做资本,而影片则是一个黑色的《木偶奇遇记》。正如同在恐怖影片中所看到的那样,这个鬼娃占据了”Ann'之外不可化约的残余,并在沉默中发散出的强度导向了一个巴洛克色彩的全球叙事/分裂/剥削三位一体之中,一如斯洛特戴克通过球体理论对于全球化进程的重构。
就半个小时还行,剩下的时间都是浪费,浪费了一部《钛》的时间
A / 暂时无法理解这部电影到底处在哪个维度,或许是一个实在过于陡峭的,《影像之书》《神圣车行》与《双子杀手》的交汇点上。
剧情老套、歌曲难听,和《婚姻故事》差了50个《爱乐之城》+50个《理发师陶德》,还有无聊透顶的大段脱口秀以及吓出噩梦的木偶娃娃,真是糟蹋这演员阵容了。男主的颜和外形,真要看得人生理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