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实在太特别了,尤其是在当下的大环境中。
但想到是张大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可能世界上只有张大磊能这样拍、拍一个这样的“故事”。
面对这部剧,初看时的错愕慢慢被沉浸的氛围所打动。
边看边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也写不出个所以然;又没抢上资料馆六集连放+影后座谈的票,pity!
不过之前对原著毫无兴趣,但看完剧的好感可以支撑着去看原小说。
三种错愕很大程度上,最初吸引我看下去的恰恰是这种“错愕”,这错愕大致来自于三部分。
停顿它常常跟着主人公游荡,然后把镜头停在人离开后的景物上。
比如——小树骑车路过村头,镜头长久的定在白杨树下的小路和破败篱笆上;比如庄树难得陪爸妈跟老同事吃完饭,庄德增独自走过烧过一团火的街道,镜头留在那团火焰上。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显然,它没有叙事的功能,似乎也很少主题、情绪上的“凝视”。
它迫使你停下来去仔细观察镜头中的一切,回忆刚刚发生的种种,怀疑自己有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就是这样的时刻,镜头所凝视的景物自身站了出来——它往往只是破败却有浓重生活色彩的、似曾相识而极平淡的街景——它不参与叙事,却提供了可以容纳一切故事、情绪的空间。
我们都曾身处、遭遇、回顾并深切体验过这样的空间。
很奇怪,对这部剧最初的感动就来自于这些漫无目的的街景,随着那团火焰兀自跳动,什么也不想,却渐渐沉没在一种氛围中。
尽管,我们知道这样的停顿是刻意的引导。
“反叙事”准确的说,是对惯常的叙事模式中存在的期待,在这里被纷纷打破——不会出现你期待/预料中的转机。
说穿了,就是在具体场次之间、具体镜头之间并不是按照惯常的叙事套路来连接。
比如——庄德增一家人喝酒唱歌后,董子健相送父亲回去,父亲赶他走,烤了烤火,继续前行。
这里似乎有事发生(期待),但最终啥事没有。
海清大清早说要出去走走,下一场是公交车上睡不醒的董子健和师傅,镜头定格在师傅盯着前方,漫长而“无意义”。
按照惯常的叙事,这里应该会遇到海清?
或者别的什么事情。
但也什么都没发生。
赵小东跟庄树在诊所门口看一帮老头老太打牌,漫长琐碎。
这样的错愕来自于潜意识里认为每一场戏都会有它的目的、功能,甚至多种功能。
这样宝贵的闲笔似乎太过奢侈。
不敢相信的是,整部剧似乎就是由这些闲笔构成的。
当然可以有各种分析说这不是闲笔。
也有些饶有兴味的段落:赵小东第一次重回“哈勒布特”时,几个杀马特coser促销员到处跑着给人送传单搞美发;后来再去时,换成了大喇叭广播的其他店促销。
几年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评论这样的段落,几乎在剧本里也不敢写这样的段落,它反一切现在的戏剧套路,但又深深触动我心。
正常生活中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往往是反戏剧性的,在戏剧真实和现实真实里,这部剧似乎给了另一些出路。
比如——赵小东去看望蒋不凡的妈妈,妈妈客气热络,没有一点点戏剧化的大悲大喜;董子健听到小四川说到“小斐”时,甚至身体都毫无变化,只是过了会儿才不大合时宜的说了句“李斐?
”;小树跟小斐重遇的那个夜晚,小树请小斐吃完炸串,跑向公交汽车;独自走回来时,他沉浸在走路里、沉浸在整理衣服的细节中,一眼也没抬头看自行车和其他什么——这一段简直太好了。
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正常到几乎没有表演痕迹,尤其是那些偶尔出场的貌似群演的角色。
两种沉浸错愕让人注意到这部剧的不同,但真正被深切感动的还是“沉浸式的氛围”,对我来说,大概也来自两点。
人物的沉浸抛弃了全景视角,抛弃了完整性的交代,在跨越十几年的故事里,人物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生活中——他不为电视前的观众而生活,他们在为自己而生活,不向任何人解释。
这几乎是种柏格森式的“绵延”在人物身上的体现。
“人”像层层荡开的波纹,时代的烙印、过往生命经验的痕迹、他的性格、周围的话语,一切的一切包围着他,互相交织渗透,绵延进人的生命里。
像一个层次分明的谜,波澜不惊地走来走去。
时代氛围的沉浸这应该无需赘言,大概是所有观众的第一感受。
城市的风貌、人情、语言方式共同烘托的时代变幻感落到十分具体的人物、情景和细节中,被一个细节击中后,会接受所有海量的细节。
看这部剧时常常会想到小时候,但想到的也不是具体的某个事情某个人,大概也是一种想象中的情绪,一段惘然。
但我记得小时候治安确实比较差,二年级时每天上学路过的村口就有出租车司机被害,大清早看到他背上插了把剪刀,躺在没过脚踝的麦苗里。
它跟《狂飙》差不多同时期播出,在某种维度上,两部剧或许能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互补。
它是大叙事的《狂飙》里没有展开的那部分。
坏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运气,好人也没有那么坚定的追求和毅力,大家吃吃喝喝,别无话说。
如果不是看过原著,真的不知道在演啥。
铺垫铺的时间太长,重要的情节反而一闪而过。
布景确实用心,很多长镜头显得没有必要。
理解导演想拍剧版白日焰火。
但是不管拍啥,把故事讲明白不是最基本的吗?
能看出来是卯着劲拍的,却有点用力过猛。
Ps:海清的出现毫无必要。
董子健也不像庄树。
宝石演的还不错,邱天适合李斐。
一电视剧《平原上的摩西》有一个看似木讷的开场,带着年代的质感。
它从一开始就透露出某种处心积虑,似乎存心要和平滑的原著叙述区别开来。
这种故意所对应的是大量的不确定,你不知道它将走向哪里,但这么做的目的无疑是努力对应那个时代——正在发生剧烈变化的时代,总暗含太多的不确定。
它由一场稚拙的相亲开始,场面稍显窘迫局促,可是相亲的两个人其实都不笨,男主角在未来的时代变迁中将如鱼得水。
但这样的窘迫与局促还是有它的对应之处,那就是暗示了他们的婚姻或生活的隐患。
有一类观众,可能挺喜欢《平原上》,就是杨德昌侯孝贤甚至贾樟柯的观众。
这么说吧,喜欢那些表面上波澜不惊(不认真看会觉得枯燥无味)但相当耐咀嚼的电影的观众,是这个剧的有效受众。
如果你非要我拿个例子出来,那就拿《一一》来说好了,它说了啥?
有什么了不起的冲突吗?
不就是一个中年男人鸡零狗碎又无法拒绝的日常吗?
岳母老病、老婆抑郁、大女儿早恋、小舅子出轨……好不容易安排了一场初恋情人的邂逅,最终还有心无胆。
可是你会觉得它不好吗?
要论戏剧冲突,那《平原上》可比《一一》激烈多了,曲折多了。
我认为它在暗处想要表达的也比后者更为宏阔与深远。
杨德昌用一家人做了一个关于时代的切片,《平原上》则用了很多家庭(起码五个:庄德增家、傅东心家、李斐家、蒋不凡家、孙天博家),展现了两个时代的截面。
二电视剧《平原上的摩西》,我猜有两个拍摄意图,一是给原著党看,毕竟原著小说名气响,因此它在大的框架上努力保持原型。
再就是如果只展现原著故事,7个小时显然太长了,似乎也不能体现导演的壮志雄心,因此对故事做了必要的扩展,除了充实了大量的细节,还力求在不动声色之间,表达时代的某一时刻,也就是做一个完整的截面。
那个某一时刻是什么?
是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形成了怎样的分量。
有人伸手掸了掸,这一粒灰被弹飞了被抖落了,无关痛痒,无足轻重。
读小说的,看剧的,都不会忘记庄德增这个人,甚至能被他后来的接纳与宽容给感动。
又有人可能一开始不太理解傅东心一以贯之的落落寡欢与寂寞疏离。
但一定有不少人明白,庄德增就是傅东心悲剧的根源,于是就必须回到第一个时代,以及形成的截面:十年动乱。
两派红卫兵打人的事。
傅东心身为教授的父亲耳朵被打聋了,电视剧里说庄德增就是在场动手的人之一。
这是一闪而过却极为重要的瞬间,傅东心是对李守廉说的。
李守廉回答时的神情是申辩又努力闪躲的,那时候乱,不懂事,都过去了……这是施暴者一方的过去,被施暴者其实一直没过去。
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座山,压在傅东心的心里。
原著里说得更为直接:庄德增打死过人,而李守廉无意间救了傅东心的父亲。
电视剧里,傅东心唯一的开怀大笑,是中途过生日,一家三口和工友聚会的时候。
那一段也相当有意思,混出人样的庄德增带着歉意,工友则仰视他,然后工厂冒牌的王洁实和谢莉斯开始唱歌——仿佛回到了傅东心的青年时代,那是一个值得回忆的时代,那个时代的傅东心还不需要每天面对曾经的施暴者,她那会沉浸在大量的文学作品中、苏联歌曲中,美好、单纯,所以她笑了,真心的,短暂的,也是难得的。
庄德增大约是在每个时代都能混得很灵的人,他远算不上坏人,只是很精明,能把握时代的脉搏,也很善良,乐于助人。
他对傅东心的好,最开始是爱,后来是无限的宽容。
其中有没有赎罪的意思,未知,似乎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时代的变化对他不存在压力——即便有灰,也被他迅速掸落了。
傅东心之所以停留在记忆中,只因为那一粒灰太重了。
他们的悲剧甚至延续到了下一代,在庄树和李斐身上形成了更大的悲剧。
这是一次相当巧妙的映照——一如开头庄德增在相亲时与傅东心泛舟湖上,到了结尾,李斐与庄树也是湖中想见,甚至两个男人连划船时笨拙的姿势都非常相似。
这样的安排,放大了故事的悲剧感。
令人更加黯然神伤。
如果你还记得李斐藏在枕头里不愿示人的关于1996年平安夜计划的日记,就能明白李斐是傅东心悲剧的投射。
所以你看,《平原上的摩西》其实已做到多么精致与细密。
我举的是最明显的例子,在道化服上用心与细节,还有很多。
剧集还表达了一个截面,是关于剧情当下的截面,也就是蒋不凡被杀案前后,一个涉及面很广的国企改制分流潮。
烟厂,以及剧中并未明确但其实是小型拖拉机厂,也就是李守廉所在的工厂,都改制了。
庄德增在其间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途径,但李守廉没找到。
原著里,未赋予李守廉这个角色以浓墨重彩,他独白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剧集里显得更加省略,只给了他几个剪影——但是,剪影和他本人却很重要,他甚至左右了几家人的生活走向。
这当然是导演给观众留下的想象空间。
在剧集里,他的主要亮相有三次,一次是傅东心说他女儿是可造之材,如蒙不弃,自己将倾囊相授,于是他穿上了干净的衣裳,拎了一袋苹果和其他礼物,带女儿去拜师——一进门就叫女儿跪下来,郑重其事。
这也是导演的一次颇为神妙的改编,它想强调的是这个中年人尊师重道讲礼。
这一跪,也就把原著里关于李守廉的几段描述给一笔填平:认真、敬业。
等到他不幸犯事(他的犯事之所以算不幸,原著里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后,让女婿在小门诊前摆出绿植做信号时,则体现他的冷静。
并且,最终导演也没让他继续犯罪。
固然不能将他的不幸归咎于改制,但下岗的痛还是由这一代的人主要承担了。
关于这一点,无论原著还是剧集,都说得很隐晦——如你所知,它也无法展开多谈。
但痛你不能隐瞒——一个人到一群人到很多很多人,并由他构成一个特殊的甚至极端的时代截面。
这个悲剧即便有伏笔,也即所谓劫杀出租车司机案的作案者可能携带汽油,也依然是十足的悲剧,由一次误会导致了一场无法说清楚的血案。
时代的灰落在傅东心的心里,永远不能释怀。
落在李守廉的肩膀,直接将他砸倒。
三中年观众看影视剧,常常在更大的面上找代入感,这是因为他们活了几十年,多少都经历了一点时代的风雨,幻想已经很稀薄,现实哪怕再骨感,也会变得更为具象。
张大磊喜欢呈现生活的具象,往往貌似粗糙,实质考究。
小说里的傅东心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幻灭感,她活得越发的自我与悠游。
她用爱情交换了生活的安全感,也很任性地与庄德增,甚至与自己的儿子,保持着必要的疏离。
在剧里,她躲在夜幕下的窗帘后偷看长大的儿子、她在机场与庄树告别时犹豫再三后的一个拥抱,都是她内心挣扎的注脚,电视剧落实并加剧了这刻意的疏离感,最终让她带着某种决绝的姿态远走高飞。
我喜欢电视剧的处理方式。
庄树还没来得及完全展露与母亲告别的悲伤,就要奔赴另一场可能死亡的约会。
出租车上的那个转换特别漂亮,对应的画面是李斐泪流满面。
他们都知道人生的创口总有揭开的那一刻,时间之下,面目狰狞。
包括李守廉。
谈论时代的正确与错误,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它的影响力甚至悲剧性只能表现在个体身上。
原著里的李守廉是一个有力量又孤独的人,在十年动乱之后他收敛了个体的力量,但藏不住他急公好义的本色,于是在时代的洪流中显得越发的不适应。
电视剧淡化了这一点,我认为在这个点上的处理稍显轻率——其实可以用一个两个桥段去刻画这一点,让这个人物形象更具体鲜明,虽然在最后的时刻他有自首的动机。
或许这样更有戏剧张力——晚了,洪流已到,个体是多么无能为力。
李斐是全部事件的悲剧承受者。
她早慧、单纯、善良。
不,这些还不够,经过了1996年平安夜一劫,她的性格变得坚韧。
与此同时,一切的幸福与欢乐也远她而去。
同样是时代的灰,在傅东心那里,她选择了逃亡。
在李斐这里,她选择了承受,并最终面对。
原著的结局是开放式,努力往题目上靠,电视剧添加了一声枪响,以及岸边被警察放倒的李守廉撕心裂肺的呐喊。
她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谁也不是谁的摩西,湖中也没有路。
甚至哪里都没有路,剧情里的所有人都被困住了,各自在自己的茧中挣扎与冲突,都想找到一个突破口而不得。
时间的余烬,风吹即散。
时代的灰尘,有时候沉重如山。
只要你能理解这个时代,就能理解电视剧的全部剧情。
朋友圈昨晚几乎要被《平原上的摩西》霸屏了。
不止是因为它昨日开播,更因为它入围了今年柏林电影节的剧集单元,并在接下来参与首届最佳剧集奖的角逐。
作为双雪涛的同名小说改编之作,之前传出要开拍时就备受关注。
如今伴随开播的,竟然还有入围柏林这档喜讯,这可是历史上首部也是今年唯一一部入围的华语作品。
《平原上的摩西》究竟能有多好?
第一时间追完三集,一整夜我都没睡好,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它的观感以及所带给我的惊喜,是此前任何国剧都没有给过的。
它的创新性,它的文学性,以及它所流露出来的温度,都让我在这个寒夜感到丝丝兴奋。
往小了说,它是部精彩的作品,观众又有眼福了。
往大了说,它的出现开辟国剧先河,爱奇艺这次大胆的尝试必然会影响之后的国剧创作,意义非凡。
总归,所有人都该看看它。
《平原上的摩西》作为迷雾剧场的第十一部作品,有着与以往作品完全不同的气质。
先聊聊它的创新。
从形式上就足可见爱奇艺这次的勇气。
《平原上的摩西》是迷你剧的形式,一共只有六集。
每集时长超过70分钟,这番形式的结果就是,观众无论是观看时的沉浸感,还是看完之后的离场感,体验都会得到巨大提升。
放在常规的国剧中,这简直难以想象。
这种形式上的变化,不仅是创新,更是一种诚意。
而相比形式上的创新,《平原上的摩西》内容上的创新,则让我不得不使用一个很夸张的形容词:惊叹。
我看剧有个习惯,不会跳过片头。
提到这茬,是因为《平原上的摩西》从片头开始就让我颇为赞叹。
没有剪辑之后的纷呈画面,亦没有或舒缓或激昂片头曲目。
出现在荧幕上的,只有黑底白字的创作人员信息,在一片寂静声中,徐徐领着观众走进整个故事。
进入正片,其舒缓的节奏、稳定的长镜头、巧妙的色彩、绝美的构图,无一不在彰显着它的精致与气质。
比如第一集进入后半段,一位记者在跟踪案件进展时,原本正常的调色突然转换成了黑白的形式。
伴随着手持摄影的晃动,画面的真实性与代入感全部拉满,突出了故事的转折。
又比如出租车司机被抢劫,凶手在杀死司机之后,将受害人塞进汽车内,点燃了汽车。
漆黑的夜,旺盛的火,浓烈的烟。
整个画面构图成完美的几何对称,唯美至极。
荧幕之外的所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车辆燃烧,整个过程近一分钟之久。
可当我们的意识到,在这番景象背后是令人不解的案件,情绪又转为丝丝不安。
在国剧中看到这样的艺术性表达,我怎能不惊叹。
这大概也能解释,凭什么《平原上的摩西》能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
能获得“三大”的提名,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
国剧能够走向世界,也能有更多海外观众看到中国剧集的创新,单是想想就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再往深了说,这是创作新内容的大胆与勇气得到了有价值的回报。
谈完创新,再来看看剧集的文学性,也是我个人比较倾心的一环。
当下的环境,我们时常会反问,文学是否还在?
想来答案各有千秋。
在这个时代,连抬头看星星的人都罕见,更遑论文学。
《平原上的摩西》改编自双雪涛的同名小说,作为一部严肃文学,会选择它为蓝本创作,便象征着爱奇艺在选择内容方面的审美以及对某种理想主义的执著追求。
直白点说,他们希望用文学唤醒更多人,让他们放慢脚步,多驻足看看更美丽的风景。
《平原上的摩西》原著是一部中短篇小说,形式上该是受到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的影响,采用的是多重第一人称的视点。
从每一个事件当事人的视角出发,让他们见证历史,并成为历史。
同样是讲述东北的故事,不同于《乡村爱情》的“乡俗”,《平原上的摩西》故事伊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东北老工业区。
小说以两代人的成长为载体,为读者呈现一个有关罪与救赎的故事
改编成剧后,从目前看对原著十分还原,某些台词上,更是做到了一比一复刻。
同时,剧版又多了很多原著没有的东西。
爱好读书画画的傅东心为学生李斐朗读陀翁的《卡拉马佐夫兄弟》,谁能说这不是在影射李斐的苦难,衬托她身上所传递出的热望与坚强。
李斐一个人独自念着玛格丽特的《飘》,明白思嘉“她如花一样令人赏心悦目的外貌和言谈是后天培养出来的”,看到当下自己的处境与傅东心的提携,思嘉岂非是照亮了她的人生方向?
警察蒋不凡床头摆放着海岩的《便衣警察》,恰好是他目前所在做的事,可他却难以像书中的周志明那般历经坎坷后赢得美好结局。
为剧作中添进这些原著中没有的细节,拔高剧作高度的同时,也代表着内容创作者对文学、对与大众沟通上持之以恒的一份坚持。
最后我们聊聊《平原上的摩西》温度。
客观层面上,剧集对时代的贴切还原,勾起我们的回忆。
满街的二八大杠,老早时兴的橡胶凉鞋,经典的暖壶,包括学校影壁上因长久而留下的污浊与斑驳等等。
哪哪都是岁月的气息,处处都是时代的回忆。
为什么要这么下功夫去还原?
一方面为了让观众不出戏,更沉浸。
另一方面当某个物件在某个瞬间拉动某位观众,回到他曾经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该是一件怎样温暖的美事。
此外,通过庄家的房屋变化,我们也能时代奔流下人物命运的交织演变。
庄树小时候,住的该是厂里给分配的平房。
六年级时,搬进了明亮的小单元楼。
等到了高中补习考上警校时,则直接搬进了高档小区。
剧集没有去描述庄德增有多么努力,而是直接用外部变化,让观众去感知大时代背景下小人物命运的走向。
至于主观层面上的温度,则源自整个故事所蕴含的人文关怀。
剧集的故事并不复杂,以两代人的成长为基础,穿插进几起案件,搜查真凶的同时,人物也在探寻自己的内心,最终当观众抵达故事核心时,会发现收获的是爱与善。
亮点在于,整个故事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案件上,而是聚焦小城的日常生活、社会生态。
你甚至可以这样理解,命案只是一个“引子”,一个“钩子”。
剧作的更多目的,还是企图通过众多人物的成长历程,用几代人之间的细腻情感,探寻人物之间的理解与温暖,回归人类最质朴本真的一些东西。
比如庄德增与傅东心,那个年月多是媒妁之言,结婚的两人压根没有感情基础,可婚后的他们谁能说心里没有彼此?
庄德增要出差,傅东心嘴上说着下去透透气,买点胡萝卜,可实则是为了目送丈夫远行。
感人的是,庄德增其实也知道傅东心下楼就是为了送他,提前就打了招呼说不用送。
夫妻间这种只有你我才懂的细腻感情,呈现在观众面前,有心的观众自然会被温暖到。
又比如庄树与姥爷,小时候他会调皮到藏起姥爷的拖鞋,长大了成为人民警察的他会主动搀扶姥爷行走。
剧中并没有用大的篇幅去刻意呈现人物的变化,而是在这些一件件小事里让观众自己去感受角色的成长。
还比如赵小东与待产的妻子,接到队长让他出任务的电话时,看着挺着肚子的妻子,赵小东脸上尽是难为情,最终穿着秋裤下楼与队长见面。
只这一幕,就将他内心的摇摆犹疑显现了出来,故事也因此被赋予了更多生命力。
诸如此类的细节,《平原上的摩西》里还有太多太多。
每一处细枝末节里,都藏着人性的温度等着观众去发掘、感受。
这样的风格形式,为剧集作品带来新的可能性,也给观众带来了新的体验。
以最后的成片效果来说,这次的尝试无疑是成功的,靠着对内容的坚持,终于让传统定义里的“小众风格”走进了大众视野。
一定有人会想,这样是不是在引领大众审美?
我倒不这样觉得,我认为这是一种选择。
爱奇艺艺术家将他们认为好的东西,好的内容创作出来带到观众面前,让观众看到并了解到,原来电视剧还可以这样拍,原来我们可以再创新达到这样的质感,这就够了。
观众通过自己的认知对比,明白什么才是真正优秀的作品,从而去做出选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作是观众与内容平台的彼此成全。
平台带给观众好的作品,观众便会更信赖认可平台,反过来促使平台更有信心与动力去创作更多好内容,形成良性循环。
拿迷雾剧场来说,正是《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谁是凶手》等一部又一部口碑之作才奠定了迷雾剧场的厂牌地位。
这也是靠着一次又一次的创新,不断尝试新的方向、新的内容才换来的结果。
《平原上的摩西》已经不是一部可以用成功与否去形容的作品,这太世俗了。
显然,《平原上的摩西》是一部具有一定超越性和里程碑式意义的国剧之作。
它的出现,是对整个国剧生态体系的一次冲击,也是观众对国剧认知的一次革新。
这样的创新,我自然希望能多来一点,再多一点。
因为国剧需要这样的突破,观众也愿意看到这种改变。
说来还有些励志,中国流媒体平台发展了这么多年,内容一点点完善,作品一部部改变。
如今爱奇艺更是靠着不断创新突破的勇气,其自制内容已能跻身三大电影节。
岁月匆匆,总有一些人在一直努力向前,期待此后能推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让中国的流媒体,让中国的好内容也能亮相国际舞台,让整个世界都为其鼓掌。
标题包括了我接下来要一一“枪毙”的几个“标签”。
首先是“年代”,因为如果一定要给这部网剧定个调还能够看似完全概括,那么就是“年代剧”。
一众“专业人士”吹捧在“还原”特定时代氛围上花了多大的心思,最突出的就是“声音”,于是人们专心去听街上的吆喝、电视广告和电视剧、流行歌曲,暂时转移对根本不存在所以无需去在意的故事节奏和接续不上的剧情、人物行为动机的关注。
只是这些“声音”都是精心制造出来的,不是对日常的捕捉,而是“还原”,结合干净的牌匾和街面、p上去的电视画面,形成了好一出精致的“年代真人秀”。
我们已经提到了“画面”,这些会被称作“视听效果”,在我看来更是“视听奇观”。
那就该说说“电影”了,像拍电影一样拍网剧,呈现出来的就是每一个细心构图的镜头,一定要有前中后景,一定要有失焦和变焦,一定要有镜头的运动,完全把观众放在一个“观看者”的位置上,怎么能够置身其中?
何况学习的都是前辈们的拍摄方式,却没有学到如何激发镜头真正的生命力或间离感,只剩下表面精美的“视听效果”,可以美滋滋地拥有“文艺”的标签。
支撑起另一半“文艺”的是傅东心,分析小说里的她时尚且还会只说她拥有小资情调,是小资的代言人,到了你网剧里就是不被人了解的女文青的失败婚姻。
无时无刻都要看书,在工厂里不干活就知道躲起来看书,于是“文艺”和“工人阶级”对立,一再加深刻板印象,还有早餐用骨瓷茶具喝咖啡吃面包片抹果酱夹煎蛋却不顾家,后来也不回家住,还在生日当天提离婚。
不是说你不能塑造这样一个角色,而是不要只是拼贴姿态。
海清更是没领会孤独不是要演得神情恍惚,感觉像是还没从隐入尘烟的片场里出来。
当然还有我认为适合演文艺片的邱天,看了一部地久天长的时间后终于出场了,感觉对了,终于“文艺”了,因为她接下来的几场戏都在莫名其妙的沉浸和流泪,除了湖面上那场,因为这场戏提供的信息很充足,而她的演技不足以支撑起比较“空白”的前几场戏。
顺说为了更“文艺”点儿,还让董子健在夕阳下含泪笑了一下,实在是没必要。
至于“悬疑”,“悬疑”本就是进入故事的噱头,是为了更好书写巧合。
可以讲一个不够悬疑的悬疑故事,但不能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悬疑氛围,总是停下来展示你的“人造景观”。
最后说剧情吧,不想和原著比较,跟原著有关系的地方就是导演在竭力重建集体记忆,自然在我看来是失败的。
既然地点换到了你的家乡,就不用让董宝石来演了吧——而且他开场演的不是有些痞气而是智力有些地下吧——我认为这只是又一层声音营造,因为董宝石不仅作为东北话担当,还真的开了家舞厅诶!
“东北文艺复兴”只剩下“东北话”和“文艺片”了。
剧情上最断裂的在于,最后落脚的是个人的记忆,是庄树怀念一家三口和李斐一起游湖的童年时光,但这只是他记住的事情。
他无意遗忘了平安夜和李斐的约定,始终不以为然,导致张大磊最后为了激化冲突而改编为李斐拿枪指着庄树让他“把湖水分开”,庄树说你别打我让我拿个东西让我把湖水变成平原,接着李斐就被后面埋伏的赵小东击毙在庄树面前,“平原”烟盒落在湖面上,湖水无法变成平原。
因为他们的平原被枪声击碎了,剩下的只有庄树一个人的回忆,他无数次想再回到那个平安夜。
李斐不仅是失去了生命,在这样的改编里,她先是经历了背叛——庄树无意遗忘约定比有意的忘记更为残忍,又经历了命运彻底的变动;湖面再会尽管是为了吊出口供,最后还有是铺展出平原的可能,但死亡让李斐彻底成为一个工具化的角色,她只能作为庄树的心结,而她的愿望呢?
她的谅解呢?
她的记忆呢?
其实这种残忍早就发生在前面,傅东心跟李守廉说我早就认识你,我爸这个教授当年被打得差点儿聋了,这帮人里就有我后来被介绍认识的老公,但我知道的时候孩子都好几岁了。
这也许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一直不想和庄德增生活,但她的“文艺病”太过显眼,盖过了所有前景。
原著中,庄德增是狂妄的打人者,李守廉是救人者。
剧中却没有说明后者,而是让李“告诫”傅这些都过去了当时我们都不懂事。
而是傅一直说“我们不要相互遗忘”,把明晃晃的封面上两个大金字的圣经当作卡拉马佐夫兄弟来念也是你的改编,怎么后来又要叫人家该忘了就忘了呢?
女性角色都执着于不要遗忘,男性角色都执着于自己想记住的事,我无意于强行对立,但改编后李斐的死亡很难不让我理解为是一种记忆对另一种记忆的覆盖。
还有人说导演讲下岗故事一定可圈可点,如果你说是工人和厂长在同一家饭店相遇,前者直接走了不吃了,还有工人总去厂长开的舞厅白跳舞,即使刻意,也算是体现了下岗的不同境遇吧。
然而既然有这些小细节,为什么还要安排一场其乐融融的老朋友相聚,似乎大家还能毫无芥蒂地一起喝酒唱歌?
毕竟正如我上一段所说,这部剧是一些人的独白,同时剥夺了另一些人独白的机会,而你们还在沉溺于庄树永远回不到那个平安夜了永远回不到童年的时光了,是你们加重了这独白的“声音”。
看吧,我们最后又回到了“声音”,人造的、泛滥的、单一的声音。
除去两位主角,剧集还深化并新增了其他女性角色——离家私奔的刘卓美表明心迹而无半分悔意,蒋不凡母亲把儿子的遗物包卷成一盒点心,警察队伍里出现潇洒干练的女警,侄女姗姗能歌善舞陷入早恋。
其中傅东华的出现让整个故事更加规致,长姐如母,她也的确承担起剧中傅东心母亲的职责,甚至由于她与东心性格上的参差互现,导致她对东心的态度与东心对庄树的态度无限趋近。
东华嗓音动听、毛衣织得精美,在厂里人缘极佳,硬是把妹妹这样“如果运动又来,第一个就会被打倒”的大龄女青年介绍给了厂里风头正盛的小头目;东心被父亲责备会来找东华讨安慰;命案多发时会叫丈夫出差的东心回娘家,东心后想搬回娘家时被她告诫别闹别捏一个家里不能没有女人;劝做刑警的外甥改行接受父亲提供的清闲工作;得知妹妹执意离婚时瘫倒在沙发。
面对东心的小布尔乔亚生活方式,她深觉病态但也大体接受,只偶尔揶揄未曾想加以改变。
同样有着小布气质的李斐是与东心同类型的角色,但东华和东心在真正意义上同根同源,却成长为大相径庭的两类人。
幼时母亲早逝、父亲沉冤、妹妹尚小,她必然地肩负起支撑家庭的重担,期间的心酸艰苦自不多言。
她当然无法理解妹妹得不到同频交流、被周遭冷落排挤的苦恼,因为她在更早前就已经需要苦恼于如何生存了,那些温饱线上的痛苦在她眼里苍白无比。
剧中东心陪同东华外出买葱,回程路上东华回想起小时候一次骑车得意忘形把妹妹给摔了,自嘲自己把妹妹摔傻了,往后一直“蒙蒙的,没醒似的”,好像自己把妹妹摔出了原本的世界。
东心听完泣不成声,她意识到自己是姐姐背上随年龄增长越发沉重的负担。
此时后座的大葱刚好散落,东心力不从心地帮忙被姐姐熟练地打断,拾起那捆散落的大葱对东心来说是辱身降志,对东华只道是寻常。
而路边正是挂着李斐婚纱照的橱窗,这是东心与成年后的小斐最接近的时刻,片中的她也意识到自己将是天博永恒的负累,但也在看到庄树的寻人启事时抽回被抓住的手。
东心有着庄德增口中苏联电影里的劲气,而东华有着被生活全方位打磨后上窜的烟火气。
同样存在代际关系,同样和自己判若两人,庄树在东心眼中“做什么都无所谓,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东心却得到东华无条件的包容与宽恕。
东心对庄树有着生而不养的疏离,东华对东心却保有从始至终的宠溺。
某种意义上东心和李斐一样是全剧的灵魂人物,她们都是被生活按头认罪的傅东心,区别是李斐在最后一刻为自己翻案,东华为妹妹顶替了罪名。
作为双雪涛粉丝以及《平原》的死忠粉,一听说《平原上的摩西》有剧版后,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第一时间选择了刷剧。
一天时间我刷完了这部只有六集的迷你剧,却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失望!
在说失望理由之前,首先要对一些剧中元素表示肯定。
场景上,够还原那个时代的风貌;情节上,也没有加太多狗血情节算是按着原著来拍。
最喜欢的镜头是赵小东远远地望着倒下的李斐,赵小东在远,李斐在近并且被虚化了,这个角度看,李斐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飘飘荡荡来到人间又满负遗憾而去,甚至没有镜头可以聚焦。
其次,镜头缓缓移动至水下,再抬起时却变成了回忆,湖面上,没有三只漂泊无依的小船,只有一条豪华大船,坐着庄一家三口和小斐,而远处的呼喊则是老李在唤小斐回家。
不禁哀恸:上一帧,是老李在湖面那头看死去的小斐,发出绝望的号哭;下一帧,却是爱女心切的老李在唤小斐回家吃饭。
这一切的一切,只隔了一个镜头,却是庄李二家二十几年也没有办法偿还的缺憾。
我承认,作为一部迷你剧,它够剧情、够冲突、够悲剧,算得上一部好片子,但我觉得离原著还差很远。
双雪涛的小说确实很适合改编成电影,但改编成电影,总是没有纸质书的余韵悠长。
无意义地堆砌情节,只会不断消解原著的悲剧性。
以下是我觉得这部剧的败笔所在。
一、人物性格塑造的偏离 首先是傅东心。
在原著里,傅东心是文艺不是僵硬、是文静不是木讷、是优雅不是呆板。
之所以她对家庭如此疏远,是因为意外得知了自己丈夫杀过自己认识的一个叔叔,而且等儿子长大后,她发现儿子跟丈夫年轻时是如此相像——热血、冲动、偏激,在极端痛苦与矛盾下她选择了与家庭疏远。
但剧中显然没做好这一点,只知道自己丈夫打过人,就疏远了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和一位大妈走路时掉菜那一段可以堪称全剧最尬场面,傅东心呆呆地看着继而转过身哭泣,但不好意思,给观众的感受只是木讷、呆板,好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一样。
其次是老李。
老李能代表一类社会群像,老实忠厚、朴实善良,却也很偏执。
善良到愿意为人赴汤蹈火,善良到因为一对母女受欺辱就杀了城管,善良到自己穷困潦倒还是花巨款捐助了孙氏诊所。
这样的人,天生就带有悲剧性,即“善良却无用的好人,甚至善良到可以危害社会”。
老李为什么会如此愿意帮助弱者,不惜杀很多人呢?
因为他的境遇。
读过原著的有人记得毛主席碑的那一段吗?
他几乎是很幽怨地对庄德增报出了毛主席下的工人群像,甚至带有嘲弄。
因为在他眼里,经历了下岗一系列世界,资本家和工人就是势不两立,资本家天生就是剥削穷苦人民,并且视穷人如泥土。
这使得原本善良的他又添了一层共情心理——尽其所能帮助弱者,跟他一样受到迫害的弱者,同时对强者抱有天生的敌视心态。
所以,老李杀人、捐助诊所也就都说得通了。
孙和李家,更多的是惺惺相惜、互相扶持的感觉,李斐与孙的感情也不是干柴烈火下孕育的爱情。
但本剧很明显没有提及这一段内容,只是通过一些家具的陈设让你觉得老李是社会底层人民,也没有提过老李杀过城管。
所以,老李的人物形象就略显单薄。
庄德增我放到主题里面了,因为他和主题直接相关。
二、主题悲剧与人性的消解 很明显,此类题材如果改编成电影电视剧,一般都会为了刻意迎合大众心理,而改编成纯粹的爱情片。
大家一看:“哇,典型的两小无猜题材,多么纯洁,多么be!
”过不了多久便会忘记。
但原著更多的是在讲“缺憾”,人生必备的一大常态,真正的悲剧是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做错什么,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正确的事,却导致了遗憾悲苦,让人心里的眼泪为之洪涌而出。
我重点想说的是庄德增这个人物,他跟主题直接相关。
青年时是红卫兵,激进偏执,符合那个时代荒诞而草菅人命的特征;中年后,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他摇身一变成了厂长,并且是爱子爱妻、礼贤下士的好厂长,人人都对他竖大拇指。
我想,这不是庄德增回头是岸重新做人的结果,我打赌他甚至不会对红卫兵事件做出一点反思。
他性格的转变,只是因为时代变了。
他们是时代的“弄潮儿”,时代需要什么样的人,时代鼓励什么样的人,他们就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们难以界定庄德增的善恶,难以评判红卫兵的对错,只因为不同时代背景下,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如果用今日的三观来评价1966年的他,一个受社会思潮影响很严重的人,那未免也太苛刻了些。
三、结尾之大大大大大败笔 原著粉都知道,《平原上的摩西》是个开放式结局。
但开放式结局也只有两种可能,电视剧的结局是什么意思?
倒有点庄树说谎的感觉。
其实不然,庄树并没有说谎,赵小东也没来;举枪的不是李斐,老李也没有晚到;愣头青的不是庄树,蛮横的也不是李斐。
看到电视剧结尾时,我真的有点伤心,在我心里的小树小斐,不该是这样的。
双雪涛的笔法被称为“汉子笔法”,因为其笔法流畅娴熟,而且不加过多形容词,也不掺入作者评论观点,有种漫不经心写闲笔的感觉。
二十年后的庄树和李斐,在经历那么多之后,应该都长大了,过去的执念也该放下,正所谓“哀而不伤”。
先看原著的对话: 她说,那天你去了吗?
我说,没有。
她说,是傅老师不让你去吗?
我说,不是。
我忘了。
她说,你干什么去了?
我想了想说,也忘了。
她点了点头。
庄树不是以前那个很zhou的小男孩,他不会在李斐说“如果你能把海水分开,我就跟你走”后,还笑嘻嘻地反问“这怎么变,你告诉我这怎么变”; 李斐不是以前那个喜欢缠着庄树的小女孩,她不会一遍又一遍地说“给我分开,给我分开”,也不会在听到庄树说他爽约后哭泣。
因为对她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回忆,庄树赴约与否都不影响后续事件的发生,支撑她活下去的,也不是庄树对她是否留有感情,而只是为了活着而活。
被命运鞭笞、掌掴、无情嘲弄后,被无可奈何的悲痛打击过的人,怎么可能在跟故人久别重逢后,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呢。
所以,我认为如果电视剧以一家人坐船的回忆作结尾,那我觉得这部剧收束自如,让人回味无穷,但最后却拍了当年小树去赴约的场景,不禁令人语塞。
像庄树这般愣愣的小少年,怎么会懂得小斐感情的细腻呢?
他没有去,实在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
原著的结尾是这样的: 我把手伸进怀里,绕过我的手枪,掏出我的烟。
那是我们的平原。
上面的她,十一二岁,笑着,没穿袜子,看着半空。
烟盒在水上漂着,上面那层塑料在阳光底下泛着光芒,北方午后的微风吹着她,向着岸边走去。
我想,双雪涛为什么最后选择以庄树视角作结尾,也许就是为了告诉读者,庄树不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他也跟我们一样,为此幕悲剧而触动,这也许能稍稍为文章带去一丝温暖。
但谁说得准呢?
迟来的释怀,迟到的真相,也许更将悲哀绵延千里。
双雪涛的文笔,拿《英国病人》里一句台词来说,“我一直很想结识一位能写长篇论著而少用形容词的作家”,双雪涛就是这样的作家,能于简单直爽的文字中,让你感受到深深的无力与悲伤,偏偏他的小说都是以灰色调为主,简直是虐人于无形之中。
综上述,《平原上的摩西》这部同名剧,对广大观众来说,绝对不算是一部烂片,入围柏林电影节也有它的长处。
但对于原著粉来讲,我无法苟同,宁愿活在原著带来的震撼精彩之中。
祝大家新年快乐。
(没看过原著,只对剧版的结局说说自己的理解。
喜欢这部剧,会买来原著去看。
)
平原上的摩西 (2023)7.62023 / 中国大陆 / 剧情 悬疑 犯罪 / 张大磊 / 董子健 海清1.庄树为什么说平安夜那天忘了没去?
可能就是单纯的赌气,和傅东心赌气,和小斐赌气。
首先是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亲眼目睹着傅东心对小斐的上心和对自己包括自己家的冷漠。
其次再说的直接一点,庄树是直接从机场到公园的,在机场刚和傅东心分开,被傅东心的决然气得苦笑;到公园在湖上见到小斐,小斐也问傅老师在干嘛;当着小斐的面给傅东心打电话却无人应答,结合庄树从小就爱面子的性格(尤其是在李斐面前),庄树当时在船上肯定是不痛快的。
可能庄树见到李斐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真相,进而帮李斐洗脱罪名。
因为庄树是支持李守廉是凶手的,但他不乐意也不相信李斐也参与了当年的案子。
但没想到见到李斐之后上来就被弄得很没面子,庄树的那几句“没去忘了”其实听起来很像是小时候的赌气话,而见到小斐,像小时候那样赌气说话再正常不过了。
2.小斐为什么拿枪指着庄树?
小斐手里有枪不是原先计划好的,因为李父在警局门口发现枪被调包,一方面他知道女儿在帮自己减刑,因为那把枪可以证明李父杀了两个城管;另一方面他害怕女儿拿它做傻事,不论是对庄树还是对自己。
所以小斐拿枪指着庄树很明显不是她提前计划好的,庄树在赌气说自己没去,李斐何尝不是在赌气?
我的看法比较积极,我觉得剧版的结局讲述的故事应该是个美惨的爱情故事。
两个青梅竹马多年未见,相约在湖中划船相见。
两个人没有客套寒暄,而是依然聊着天,开着你像个土豆这样曾经的玩笑。
庄树想谈论案情,李斐却不愿再提;李斐只想变成小斐,和她的土豆小树聊天。
前戏中多次铺垫庄树的记忆力好,加上庄树看过日记,他不可能忘记平安夜去赴约;而小斐意识到小树在赌气,小斐也拿着枪跟他开玩笑,甚至开枪动作故意比划得有模有样。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相信她不会开枪,她还是他的关系最亲密的好朋友。
李斐的日记本里夹着平原烟盒,说明蒋不凡口袋里的烟就是李守廉给的(因为平原烟没有量产,但烟盒上画了小斐,只能是傅东心给李守廉的那两盒)。
李斐让庄树把水分开,庄树说“我不能把水分开”,换句话说,水分开是傅东心教你的,和我没关系,我不会这样做;“但我能把它变成平原”,换句话说,我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你,你别相信傅东心的,你相信我。
当庄树拿出本应该夹在日记本里的平原烟盒时,李斐一定感受到,暗潮汹涌的水已经被庄树变成了平原,他就是她平原上的摩西。
3.为什么设计李斐被赵小东射杀?
我的直观感受是,在这部剧中,导演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放大赵小东的失败,或者说是无能。
这一点在他的师父蒋不凡死后表现得更为彻底。
蒋不凡是因为误会李守廉而被其错杀;赵小东同样是因为误会将李斐射杀;蒋不凡因为李斐怀里的汽油瓶的味道才误会的;赵小东因为李斐手里的枪才误会的;李斐怀里的汽油是为了给小树放焰火,变相的说是属于小树的汽油;李斐手里的枪是蒋不凡的枪,是因为庄树赌气说自己没去才举起来的枪;蒋不凡是赵小东的师父,赵小东是庄树的师父。
设计赵小东开枪,不言而喻。
4.对傅东心一角的一些理解:很明显,导演所表达的含义是,把傅东心刻画成不得志的文艺女青年,而李斐就是傅东心的希望。
只因为一个简单的划火柴,傅东心就将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李斐的身上,可见傅东心是多么的需要慰藉。
这种慰藉是庄德增和庄树都给不了的。
傅东心和她姐姐去菜市场买葱回来,她姐姐有一言没一语的说着童年的旧事,突然葱掉了一地,傅东心捂嘴去旁边流泪不止。
画面的后面摆的正是李斐和孙天博的结婚照。
后来全家团聚给傅东心过生日,愉快地许愿,老庄刚刚上头起来唱歌,傅东心笑着将离婚协议书递给老庄签字。
按照剧里这样的情节设计,傅东心大概是全剧结局最好的人之一,因为她最后真的摆脱了一切她认为的枷锁,提着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前往她自己的世界。
她摆脱了对丈夫的耿耿于怀,对自己青春逝去的耿耿于怀,对时代迫使她和李家分开的耿耿于怀,显然也有对丈夫和儿子的愧疚和矛盾。
美中不足的是,海清的演绎让傅东心看起来过于软弱无能,她最有力量的思想体现得不是很到位。
但也能理解,因为剧中开头、傅东心就说了红楼梦是伟大的作品,而她大概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像没有贾宝玉的林黛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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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剧情全片下来,导演几乎还原了百分之九十的原著,甚至许多台词是完全照搬,和读书时候的感受几乎不能再接近了。
所以就说说几点主要的不同吧。
·书中的连环杀人案全部是烧车杀人,并没有啤酒厂厂长家什么事。
剧中李守廉和中医看了电视上的广告,抱怨了一句这种人也能当厂长之类的话,可能是这个角色的用意,那时候的北方有很多承包国企之类的,一时间很是风光,但起码在我的印象中,大多没什么好评价。
但露富在那个时候的东北确实是很忌讳的,又办比赛又拍广告的,被人盯上是难免的。
只是这里改掉了连续烧车杀人这个案件性质,个人觉得让蒋不凡对汽油敏感这个动因弱掉了点。
·犯人其实是杨乌拉,小树去给他拍了儿子的照片,感动了杨乌拉,也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从而交代了96年的连环烧车杀人案。
居中分配给了两个人,杀人的变成后面喝酒闹事被勉强牵扯进来的杀羊人。
个人觉得,前面杨乌拉那个角色太好了,书中有讲到,当年再凶恶的罪犯老了也都是那熊样,老的老残的残。
这一笔太好了,导演也还原出来了,杨乌拉坐在矿井小屋的时候,那个样子太生动了,让这个人物来承担当年那起案件,似乎太残忍了点。
·小树这一生本来是要保护好小斐的,起码书中是这么描写的,起因是小树踢球欺负小斐,被傅心东看到,然后用家长的语气让小树发誓要保护小斐,这句话一直到书中的结局都还在起作用。
剧中删掉了这个情节,导致最后小树在船上拿出来的画也不是踢球的样子了,这是我不太喜欢的一个处理,让小树和小斐两人的关系少了一层。
·最不同的是结尾了,由于上面一个修改,结局的味道也就不一样了。
书中本来的结局,终结于小树拿出那副两人童年踢球的画,这张画拿出来,小斐应该马上就明白小树来的用意。
而二人之间纠缠着的,被搁置了的情愫一下子就都涌出来了。
这里,小树一开始加以质问,这是不对的,小树先是讲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甚至还讲了他警校的女朋友,小斐就认真听着,有时候还笑,那种感觉被破坏掉了。
而书中的结局是非常开阔的,小树和小斐到底谁是谁的摩西,谁分开了红海,都留给读者自己去想象了。
剧中的这个结局,我不清楚是创作意图,还是我们的国产剧的政治要求,但有一点,赵晓东在澡堂子泡澡时候说过自己从小怕水,有心理阴影,这里一听就知道是给后文做铺垫,当时以为是为蒋不凡做的,看到结局才知道是给小树做的。
关于意义有一天我醒过来那一天我们已经不是宇宙中唯一的文明我们和其他生命体一起创造出了更远大的一个世界地球上的生活常常存在于文章、书籍和影像创作中 而不在我们的脚下有人迷恋她不远光年去看她有人研究她花费时光生活在上面感动了世界有人为她建立互动中心 喜欢她的人在网络上热烈地讨论她我就是地球的爱好者用我热爱的形式复刻出我印象中她的样子 生活在她身上时候的那些人、建筑和日夜颠倒当然在这个新世界我唯一不需要做的就是这些 因为技术可以虚拟地实现任何艺术表达 但我说不 我要用摄影机实拍 用美术去置景 用演员去表演 并且 我要全片零特效这些行为都成为话题在作品公开那天那天我醒过来看到已显示…的消息数大部分的声音说:地球的生活都什么年代的事了/还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当艺术呢/创作者裹挟私货/格局太狭隘了我也很开心因为看到了张大磊导演说 让我很怀念我很想对他说 谢谢你和双雪涛的《平原上的摩西》当然我们很难跳脱时代来看问题更难地是跳脱时代来看艺术如果可以你会跪着看梵高 跪着读王尔德 跪着对库布里克说你就是上帝因为我们是三维空间的人类无法对时间维度做出自由的操作所以让时间显得更加特别能留住时间的人 我都视他们为天才 拥有超能力 就像我在《平原上的摩西》里看到的时间被永远留在了那(未完待续)
第一次看到一个导演,将一个“爱无能”和“智性恋”表达的如此完美。
我之所以明白,是因为我就是傅东心,她所有的表现,想法,行动,几乎和我一模一样。
有一点不同的就是,我知道自己不需要结婚,更不需要孩子,所以我是不婚主义。
而傅东心年轻的时候并不知道,所以她结婚了,这是时代差异所导致的。
现实中智性恋就那么难以理解吗?
那个年代如果不结婚、单身,会被很多人说闲话。
所以傅东心选择了一个基本不怎么管她的庄德增。
这样她就可以保持她的“自我”,她的“个性”,不需要去融入她认为无法融入的社会当中。
看傅东心的姐姐就知道她家其实观念还是很保守的那种,所以大概率她爸她姐都不能就接受她一个人不结婚。
而她生活的也是个小地方,身边的人大部分可能都没有文化或者文化层次很低,所以她找不到知心的人。
一个人在精神世界非常丰富的话,在现实世界所需要的心灵依靠就很少。
所以年轻时的傅东心觉得只要找一个名义上的“老公”,生一个“孩子”,在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正常女人之后,她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年轻的她没有体会过婚姻,所以她不知道其实她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伴侣和后代。
在庄树考警校之前,跟傅东心吃早饭的时候有过一段对话,讨论什么生命的意义的。
其实当时傅东心听了庄树的话有些迟疑,在想要不要很“文艺”的长篇大论的去回复儿子,但当庄树和父亲说了话之后,傅东心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已经接触到一定量的文学作品的儿子,都没能理解她这个妈整天在想的东西,她感觉到了孤单和绝望。
而在庄树读警校离家以后,她发现她是的确不需要庄德增,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想面对这个人,所以她回了娘家。
同样她也不想和娘家人说话,所以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天天看书。
中年的傅东心也许明白了,她其实根本不需要丈夫和儿子,她需要的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所以她曾经试图培养出这样一个自己,那就是小斐。
小斐也的确受到了傅东心不小的影响,但因为童年的遭遇,她和傅东心还是不一样的。
--补充1:傅东心无法感受到庄德增对她的“爱”,不是不想感受,是不能感受。
别用一般人的爱恨情仇去看待傅东心这样一个人物。
在她知道真相之前,其实她就已经后悔和庄德增的婚姻了。
那种周围人都说庄德增好,而她自己却感受不到庄德增的任何好的情境,对于傅东心来说是非常痛苦的。
她会陷入怀疑和自我怀疑当中。
的确她能理解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她是幸福的。
因为按照社会上大部分人的追求,她的确很幸福。
但她从始至终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傅东心这样一个内向的人,能主动提出让小斐当她徒弟,目的就是培养一个和她一样的人,这样她的日子能有点生机。
而她知道小斐要走了的时候,她肯定每天都会思考日后苦闷的日子,以至于她后来会去撺掇李守廉,希望他可以“指认”或者说去指责庄德增是伤害她父亲的人,这样她就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成为“受害者”。
让社会上其他人,还有庄德增一直对她内疚。
这样她就可以在身边人“老庄是个好人”的舆论里面翻身,让自己成为那个被可怜的人。
这种身边人对傅东心的可怜,傅东心会转化为一种“关注”,一种“爱”。
傅东心其实是个爱无能,又或者说是个智性恋者。
她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庄德增对她其实是“爱”的。
但她自己又无法感受到那种“爱”,所以她活得是非常痛苦的。
从傅东心和庄德增签离婚协议书那场戏,就可以看出来。
其实姐姐、姐夫更在意庄德增这个家人,而不是傅东心。
所以从傅东心嫁给庄德增的那一刻起,在她看来,她不是多了一个家人,而是失去了所有家人。
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至于大葱翻了,傅东心哭了这一幕。
我仔细的看过,傅东心根本没有看到小斐的结婚照,她就是觉得自己过得非常委屈,没有人理解她,懂她,所以她哭了。
当时她姐姐对她的形容是,自从小时候摔了一跤之后,傅东心就懵了。
是因为傅东心根本没有办法像正常人那样感受喜怒哀乐。
她的悲喜,和大部分人不同。
简单地说就是她自己有一个频道,其他人是另外一个频道,而小斐却是能收到傅东心那个频道的人,所以傅东心才那么想要把小斐留在自己的身边。
要知道从来不社交的傅东心为了留住小斐能在深更半夜去李守廉家给钱,这一方面说明了小斐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她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她想借此彻底摆脱庄德增和庄树。
我怀疑,她去送钱有一定程度上妄想过让李守廉把小斐托付给自己养。
-补充2:小斐和树在湖上的谈话。
树见到小斐就说明了来意,说小斐的爸是杀人犯。
而小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慌了,她以为树是有证据了才这样说,她当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于是她问了一句:“傅老师呢?
”这时候她其实是在想,如果傅东心遇到现在的情况,她会怎么做。
所以小斐对傅东心是无条件的服从和信任的,她甚至觉得,傅东心说的话是真理。
(这里也可以理解成,其实傅东心和小斐,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只是作者将她们写成两个人,刻画这个人不同的一面。
)当小斐让树把水分开的时候,树回了一句:“这怎么分开?
”小斐说(可能不是原话,大概的意思):“傅老师说,如果一个人心是从诚的,就可以把水分开。
”(这个好像是摩西的故事)结果小树说了一句:“我妈的话你小时候信,怎么长大了还信呢?”从这里可以看出,树可能觉得他妈说的很多话都是废话、浑话,甚至觉得的他妈可能脑子有病。
听到这句话我都想哭,我觉得傅东心真的好惨。
这里我想象了一下,觉得在日常生活中,树可能真的在傅东心面前说过她是个神经病这样的话。
庄德增小学文化,所以他会认为自己是因为文化程度低,才听不懂傅东心的话,他的姿态在傅东心面前永远放得很低。
当然这和他伤害过傅爸也有关系。
但树不一样,他接受过教育,算是一个文化人,剧中树82年出生,03年警校毕业,按照年龄应该是大专或者大学本科毕业。
在那个年代也算是文化人了,但他还是不理解母亲每天说的那些书里的话,所以他觉得他妈可能脑子有病,这也是树与傅东心不亲近的原因之一。
看过原著知道是块好饼,但导演把这饼越擀越大越抻越薄,我啃了好久也咬不着馅儿。
年代感有,悬疑味无,张大磊会拍长镜头但不会讲故事
贾樟柯的社会环境➕侯孝贤的取景框➕杨德昌的时代线索,一整个大时代的伪纪录片,弱化了不少原著里的情节,最后绳之以法的结局改编很擦边,却不够纯粹。归根结底,我们都是飘散在时代上的小舟,频频交错,无限接近,却只能以碰撞击伤彼此作结。
所有该拍的一镜也没拍 一集一个小时全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长镜头 每一个细节都认真看了都以为有伏笔实则都是无用的信息 是我不懂艺术吧 回头去看原著小说 100页的书 讲6个小时 我还得夸讲的真好 镜头语言真美
这个姓董的………不行,实话,真的不行。捧不起来就算了吧
一共6集想铺垫几集?
1、背景由沈阳挪移到呼市,明看是导演自矜的呼市宇宙的扬长,暗里其实是淡化国企改制伤痕的取巧。哪里烙着更典型的时代印痕,改变了更多人的人生轨迹,不言而喻;2、长镜头无节制的滥用同样,明看是过度风格化带来的叙事效率低下,实则在云山雾绕之中,捋清故事已很勉强,更多的追问反思最终语焉不详。3、长镜也用得并不漂亮,初看信息量大,几集下来是同类元素的反复堆叠。至于侯氏门窗构图,剧中基本就是内景戏标配,极为单调缺乏变化。碰瓷杨德昌、侯孝贤,哪怕是贾樟柯,真的不配。4、傅东心彻底崩塌,不敢直呼那个时代之名能理解,打死人变打伤算怎么回事?庄德增这时代弄潮儿倒彻底成了被老婆拖累的可怜男人。看满屏弹幕痛斥文艺女青年不免怀疑,真的不是导演的私货吗?5.蒋赵戏份加重,少年壮志不言愁的颂歌唱响,几乎成为这支时代组曲的最强拍。
看了两集,这是在演啥呢。
还是太刻意、太流于形式了。很多情感就变成了不会流动的固体,失去了内心深处的温柔
导演是真不会拍啊,更可怕的是导演还是编剧。
其实把摩西放到迷雾剧场并不合适,原著就不算是部悬疑小说,核心表现的是九十年代下岗潮背景下东北人的动荡与救赎。剧版对于小说算很还原了,并且丰富、扩充了很多人物的形象~导演对年代感的营造很厉害,大量非专业演员的原生态表演,以及服化道的表现,都能让人梦回童年时代。可惜剧版摩西对于没读过原著的观者确实不太友好,以及冲着迷雾剧场去看却收获了一部文艺剧的观众,想必真是要开骂了..
故事挺好的,导演你咋拍成这个样子了……很多细节都没有作用只是在展示生活?
3.5 影像的好处就在于它总能填补原著文本的想象,但坏处就是会消解文字所带来的余味。小说故意将人物压扁,解构掉所有的人物性格,以至于让你感觉不到人物的“感情”,但影像正是再努力弥补这样的感情,充实更多的情节,让它变得更有人情味,这样一来一些人物的行为动机的呆板和刻意,都稍显些做作了。作为一部长镜头电影,它做不到侯孝贤那种“藏”的理念,也做不到文本的那种想象,似乎长镜头,固定机位等等一些艺术手法只是成了它的包装皮,刚开始确实唬人,可慢慢的就褪了色了,露出本来的面目。里面确实有花活,有思考,有哀愁,有私货,但就是没有一个能整合的美感。实在是遗憾。
“晚上吃啥?”“……………”“……………”(电扇声)“……………”(新闻联播)“……………”(金鱼吐泡)“……………”(门外自行车)“……………”“鱼。”“……………”“……………”(吊灯电流声)“……………”(苍蝇飞)“……………”(新闻联播完了,天气预报开始)“……………”(金鱼又吐了个泡)“不爱吃鱼。”“……………”“……………”(华北地区多云转阴)“……………”(苍蝇飞回来了)“……………”(东南沿海大到暴雨)“……………”(苍蝇又飞过去了)“那就吃虾。”一集完。
剧情跟傅东心一样拧巴。
一部电影的体量,拉长到一部剧集,漫长的铺垫却没能让主角的形象鲜明突出,又是对小董失望的一天。
先不说改编,就这种打死我都不给正反打的调度,牺牲的一定是戏剧冲突。甚至是刻意回避冲突。可以理解为导演嗨的不是戏剧?或者说他更嗨的是背景,时代背景,主要人物的生活背景,看门大爷的笑都得抻出来几秒可见他真是迷恋这些。代价就是没有戏,人物也变得模糊,叙事没有焦点,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过抛开这一切,恰恰因为这种调度以及对演员的控制,对美术的精准把握,让整部戏氛围非常真实可信。只可惜,真实不是戏。
张大磊越来越暴露出自己的平庸…
太拖沓了,还骂观众审美不够
始终如一的张大磊风格,90年代的内蒙记忆,国营厂改制,苏联情结,长镜头,弱戏剧冲突,很多留白伏笔彩蛋,一共只有6集但每集像电影一样长。可能跟《燃冬》在七夕上类似吧,在一个不那么适配的渠道/时机看这样文艺范儿作品会产生一种反差效果。网友弹幕把我逗乐了,“都睡一觉醒了这集还没完”“庄树困了,我比庄树还困”“看到第4集还是不知道在讲什么”“这是贾樟柯拍的吧?”“这是纪录片吗”“我要坚持看下去,看完能变得更文艺”...“董氏父子”(董宝石+董子健)的表演都很棒啊,浑然天成,我觉得老舅是个干啥都挺有悟性的聪明人,上节目综艺感也很好。董子健不错,京城小少爷,剧里驼着背游手好闲的样子竟会让人相信他就是在那个小地方长大的,在同辈小生里是少有的还能演出生活质感的人,其他某些年轻演员已经不接地气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