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在第三届深圳湾艺穗节上看了开幕片《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今天早上看到一个消息:央视新闻频道报道了河南周口平坟事件。
一部电影与一个新闻事件的共同关注点在于:土葬。
不同的是,电影探讨的是一个老农民的土地情结,而新闻事件反映的更多是利益与权利的冲突。
不管是电影,还是新闻事件,其深层次的话题都可以归结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入土为安。
影片中的老人为了“入土为安”,不惜让自己的孙子和外孙女将自己活埋。
一个老人为了“抵抗”火葬,以如此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对于当代的很多在大城市长大的人来说,也许是不能理解的。
但以各种方式躲避火葬的情形,在广大的中国农村是普遍存在的。
甚至很多搬迁到城市居住多年的老人,也有着很深的眷土情结,他们希望百年之后,能够在家乡土葬。
而年轻的一代,一般在理性上是能够接受火葬的,在心理上却未必认同,“入土为安”的观念仍然深深烙在很多人的脑海里。
作为一部农村题材的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对农村场景的展现,也许与每个观众的经验或印象有区别,但从农村的风貌和农民的面貌来看,影片是准确地抓住了当代农村的特点的。
有人诟病影片中演员的表演,认为比较生硬。
而导演回应称最满意的恰恰是演员们的表演。
以我观看过的多部由非职业演员演出的农村电影来看,导演李睿珺敢这么说,绝对是有底气的。
所谓生硬,我以为不过是演员的肢体语言不够丰富和他们说对白的时候缺乏抑扬顿挫的表现力。
没错,从所谓专业的角度来讲,他们的表演是业余的、生硬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已经奉献了中国最好的农民表演,因为我从未见过专业的演员演得比他们好。
他们的表演缺乏层次感,不够丰富,是事实,但他们的举手投足,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来自他们最真实的生活。
他们没有技巧,但是,他们也毫不做作。
很多人以为本色演出是容易的,指导出演自身身份的演员也是容易的,其实恰恰相反,非职业演员在“做作”方面,往往是超过职业演员的,因为他们不懂得控制。
李睿珺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能够让这些“非职业演员”不演过火,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相对自然的表演,放在就地取材的环境中,构成了一幅中国当代农村风情画。
看完电影后,我特意把苏童的同名小说找出来读了一遍。
与小说相比,电影的内容更加具体和丰富。
小说集中描写了影片的最后一场戏:活埋。
对于农村生活和老人的日常活动,小说只是做了概括性的描写。
影片的前三分之二,小说具体涉及的不多,主要是李睿珺(编剧/导演)根据小说的概括性描写和现实生活的情况进行想象、加工的。
影片的后三分之一,导演则相对忠于小说的描写,甚至台词都改动不大。
而说到小说与电影在精神主旨上是否相通,我认为大体上是相通的,不同的是,小说对主题的表现更具有普适性,而影片则更多体现了主题的当下性。
由于苏童的小说相对抽象(背景、描写),从小说到电影,是不容易想象得到的,而李睿珺居然把小说影像化了。
因此,我认为电影是一个保留了小说内核的原创性作品,影片的创作是对小说的一次放大性利用。
回到“入土为安”的话题。
对于老人的做法,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是捍卫生命的尊严(或死亡的尊严)?
是愚昧的坚持?
是对土地的眷恋?
是保存灵魂的居所?
就我个人来说,我并不认为“入土为安”是理想的归宿。
我不算纯粹的唯物论者,但我认为人死后,不再有感知的能力,“入土”或“化灰”,并无区别,再者,对于后人来说,“化灰”绝对是减轻他们负担的做法,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认同影片中老人“入土为安”的观念,但我不会去批判他,因为我很清楚他的固执与他的成长背景和生活环境有密切的关系。
所以,对于平坟事件,我想,是否可以以一个渐进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特别是当平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平坟复耕和移风易俗的问题的时候,这就更加值得我们停一停,想一想了。
导演在表现老人渴望“入土为安”的过程中,用的是一种缓慢的方式。
影片的节奏比较慢,镜头也比较长,虽然孩子们的嬉闹给影片增添了生气,但影片大体上来说是安静的。
老人在“大限将至”的暮景中,偶尔也会焦虑和恍惚,但他心中还是保持了一份白鹤般的悠闲与淡定。
“活埋”一节,固然十分残酷,但导演用一个长达数分钟的镜头来表现,冷峻之余,又有一种惊人的沉静。
面对死亡,老人难免悲伤,但他的内心应该是没有恐惧的,因为他的心中有白鹤——他将平静地抵达彼岸。
总而言之,影片缓慢的节奏、沉稳的叙事,是符合一个老人的心境的。
相对于李睿珺的前作《老驴头》,《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的摄影略有变化。
两部影片的摄影都是杨谨,构图的变化不大,变化主要是在色调和影调上。
《老驴头》中农村,给人一种颓败、萧杀之感,而《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中的农村多了一些悠闲和快乐,色调上偏饱和,多了几分温暖,影调上则冷暖交替,不像《老驴头》那般冷感和干燥。
影片的音乐由著名独立音乐人小河操刀。
音乐起来的时候,总是貌似有点不太自然,但恰是这种不太和谐的做法,很好地渲染了影片的情绪,为影片增色不少。
不管你怎么看,老人总算以自己的方式“入土为安”了。
老人也许不需要我们的惋惜或认同,不如,我们祝愿他的白鹤之旅一路顺风,抵达生命的彼岸。
这场是我捡来的电影,记错了时间阴差阳错和朋友来看的。
不知道是苏童作品改编,事先也一无所知,就这么看了。
结果意外地好。
我是这么理解的:白鹤为什么这么重要,它其实是中国文化里非儒非释,特别道家的一个符号。
知识分子有梅妻鹤子,民间农家有松鹤延年,老汉和孙女看电视,太乙真人(道家)长袖飘飘唤鹤而来,留心贫薄的老汉家,沙发巾上是松鹤的绣图;上世纪7,80年代,谁家没有几条这样图样的沙发巾,枕头套呢?
愿意或不愿意,这种文化形象其实深埋在每个中国人潜意识当中。
做棺材生意的老汉一辈子都在描画这个高度象征性的符号,便在眼看就要跨入坟墓的暮年,执着于落土为安,驾鹤西去。
对于火化为烟的恐惧对应落土为安的愿望,于是在片中有堵烟囱这一行为的反复出现,烟对应土,是高效轻简,但也是轻浮虚无。
到村干部的铲坟,矛盾激化,老汉才绝了念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死后逃不过被火化的命运,也为最后主动被活埋作了充分铺垫。
老汉天天在塘边上看,看除了他没有人看得见的白鹤。
子女们晒笑他老糊涂,连老伙伴们都觉得他得了癔症,成了疯子。
只有小孩认真的陪他找,唯有老汉和孩童知道,白鹤是真,画在地下的树是真,骑在胯下的木马是真。
所以翻身上马,喂马喝水都是极其重大严肃的事。
片子里小孩儿对着骑自行车的大人说,我有马儿骑,谁稀罕你那破车。
你可以说这是孩子的想象,但这想象超拔了现实几个维度,确确凿凿,现实题材的影片,却真切描绘出一个神秘的观念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老汉的的确确是有一天要驾上他的白鹤飞仙的。
沼泽塘里砍草抓鸭子那个长镜头真是成功。
这里现实切进观念世界大肆破坏,老汉只能无力地咄咄,谁也阻拦不了。
这片水塘固然无鹤,然后即便有鹤,有会有谁在乎呢,鹤和鸭子在生产的蛮力下,在子女的眼界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种利益驱使的暴力对完整神秘的乡土的宰割,看来特别触目惊心,让人心痛。
影片最后一场戏,片中时间应该是整整一天。
老少都坐在树下等鹤,从一开始小女娃的发问,老汉回答现在才是早上,到日落鹤才会来。
到当中小男娃和老汉逐渐深入的对话,甚至小男娃和小女娃各自不同微妙的态度变化(女娃儿给爷爷带了朵花,却从未挖坑,害怕地躲开,男娃却坚持不懈地把坑给挖完。
),整个段落说服你,这个老人,从日出坐到日落,从一筹莫展到无奈地接受被活埋的现实,都可悲可信。
片中非常有节制地控制了挖坟的段落,显然是不要让影片过多地显露立场。
只是在我们这个焚琴煮鹤,民间文化的存续已经寥寥的年代。
任何极端事件显得都不过是皮肉瘙痒。
我只想告诉制作团队,他们真的做得很好。
【剑南春梦游记】之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观后随感电影很不错,应该说相当不错。
电影蕴含有一种深沉的诗意,导演是个很聪明的人,或者说很有悟性,有智慧。
在此之前我听别人跟我说,是个女导演拍的,我看的时候就想,这不会是个女导演吧,不太可能。
我就猜是个男的,口齿比较笨拙或者略显傻气,不太能说会道那种。
看到人也觉得差不多,他还是不算太能说,呵呵,他如果太能说会道,非常有条理有语言感染力的话,那就似乎有点太显聪明了,就有点与他的悟性不太符。
再或者他是既有慧根又伶俐那种,那就又太晶莹透剔,太厉害了,似乎就不太会拍出这样的片子。
因为他太冷静了,也可以说是隐忍,在他的这个电影里,处处透露着算计,每个细节都非常精心安排,电影看似节奏缓慢,其实几乎没有什么多余冗余的地方,每一处都有讲究,有往后的铺垫。
比如说,他拍前面的孩子们的童趣,天真可爱的嬉戏村景;拍那个女孩子捉蜜蜂被蛰了手,暗示这个女孩非常童真(她甚至不知道蜜蜂会蜇人);拍那个老人家的子女如何处理上一代人关系,如何处理下一代人关系;拍老人家如何与他们无法沟通,以及与同岁数的其他老大爷都无法沟通……包括他说的,堵烟囱,用以表现老人的一个潜意识的心理;包括那个骑棍子的小男孩,智娃(这个名字也起得很好),其实这两个段子多像阳光灿烂的日子,呵呵,骑棍子的傻子,古伦木欧巴。
当然,导演不一定是参照或COPY了这些段子,但是无意中体现了类似的隐喻。
可以说,导演是个非常细致的人,每一处的段落都承上启下,往后铺垫,但是很奇怪,你不能说他是细腻,只能用细致,非常精心设计的细致。
他这个电影,悟性高,精心,但是却总有一些东西让你觉得不太对,差点什么。
如果说的话,也可以说出一二三四五来。
比如,第一个地方,他拍到老人家和小男孩看见仙鹤的时候。
我们知道,仙鹤这种东西的意象,那是非常形而上的,在中国文化的意境里,那是有仙寿恒昌的意思(不是福寿永昌,不好意思,记忆力有时会靠不住,连百度有时都会骗人—_—#)。
在西方人那边,可能会是上帝的天使,终极价值,这一类东西;在中国人这里,那是生死,那是芳龄永继,那是仙寿恒昌,是非常有神秘色彩的,甚至玄而又玄的东西。
所以,这个电影里其实最好是不要出现有仙鹤,它不露面那是最好。
比如说白鹿原里面的那只白鹿,那也是差不多同一个意象的东西,它神秘、美好、吉祥,令人向往,但是它从头到尾在书中都没有确切地出现过。
它代表了某种形而上的终极,在中国人眼中或许就是宿命,是仙境一般的极乐世界。
苏童的小说里也没有出现仙鹤,他也没有说那个仙鹤确切的存在。
所以,如果非要出现仙鹤不可——毕竟电影与小说不同,可以有一些视听体验——那么,这个场景也一定是虚幻的,感觉虚无缥缈,似幻似真,有点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的意思。
当然,这个虚化场景的处理,要与具体的叙事时空(乡村)相结合。
但是导演处理这个场景的时候,就太写实了,几乎可以认为是他们亲眼见到了仙鹤,尽管这个镜头也拍得比较有美感,但是却把这个非常重要的核心的意象给削弱了,甚至破坏掉了。
这是一。
第二,他这个电影,虽然富含了诗意,但是却从头到尾感觉不到太多的抒情。
当然不是说没有情趣,他是相当诚恳的,有深沉之爱的,但是很奇怪这些情感在电影中并没有赋予太多的表现,表面上看起来是隐忍,但是我们知道,隐忍、克制,不代表没有情感,没有抒情,只是蕴化于其中,不煽情而已。
然而,他在电影中的这种情感,最多只能说是情趣,有乡村生活和乡土气息的真挚,但是并无太多让你觉得情感流露的地方,而相反,都是细致的冷静的表现。
于是乎,这些因素铺垫下来,到了第三,也就是最末尾,也应该是这个电影的高潮阶段,按照苏童小说再现场景的地方。
应该说,这个故事,其实是个蛮沉重的故事,甚至是蛮让人心悸的一个故事。
导演说到,是非常有浪漫色彩的,李玉(还是尹丽川?
我记不太清了)等跟他说其实是很有美感的,很浪漫的感觉。
这个我是不太同意的。
我甚至觉得这种浪漫色彩的思想,其实很危险。
中间漏了两段没说,仙鹤,宗教情怀、天人合一、终极价值、形而上学……,这种东西,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进入这些里面,往往在一个人遭受到许多生活的打击,包括肉体和精神的磨难,比如说,我有个朋友以前失恋了,于是就开始不知不觉间沉迷于传统文化,着迷中医、佛道……等等这些东西了。
或者是在生活的巨浪中被打翻了,不知不觉间开始追问所谓生命的意义,所谓天命,所谓信仰,也可能就是去了西方的基督教。
在这个片子中,是一位老人家,他忽然有一天不知不觉间开始专注于仙鹤了,开始想着乘白鹤去了,他的子女们不理解他,固然是无法沟通,而包括他的同岁人之间,其实也没有人能真正明了他的心思,只觉得这老头傻掉了。
其实,这时候,在这位老人家体内,已经产生了某种诗性,和神性,岁月的流逝让他逐渐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荒凉感。
这种感受具体来说就是荒凉,甚至连苍凉都不是,荒凉,荒唐,荒诞。
我以前去我老丈人家里,和他喝酒,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似乎是我想让他跟我讲许多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我老丈人是练功夫的,很能打,据说年轻时一个人打十几个没有问题。
他其实或许不太想讲这些,至少也不想对我讲,但是好像是为了满足我一点点,就跟我扯乎了半天,他们的方言说到快了我也不太听得懂,只能听明白一些大概意思,他如何拿枪守镖,如何跟别人干仗,怎么样把对方打败。
总之都是一些很威风的事情,的确也是我想听的,蛮传奇色彩的英雄事迹。
但是末了,老丈人长叹一声,唉,现在老了,不搞那些了,女儿们也都出去了,你看,有什么意思呢?
年轻时威风再多,再厉害,但是老了啊,人这辈子真是没意思啊。
(大致意思吧,非原话)那声叹息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沉入我的心底,不过说实话,那时我并不能太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些年也慢慢有了一点点体会,不能说有很多,但确实比以前能略微体尝了,后来想起来,那就是一种人生的荒凉感啊。
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就是一句:唉,这人活着这一辈子真是没意思啊;老了,更是没意思啊……还是说回到电影吧,片中这个老人家就是感受到了这种荒凉,所以他想超越它,想追寻更高更远的价值,同时也有对传统和土地的眷恋。
这些眷恋,似乡情,乡愁,也似绑缚,似锁链。
这种双重的冰与火的考验在不断地灼烧着他。
所以,最后他做了个决定,要乘上白鹤,回到土地里——从形而下的现实境况来看也是非常成立的,城市里的孩子不太明白,乡下人老了,怕出门,怕死在外面,怕不能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怕被一把火烧了。
然后,小孩子把老爷爷给活埋了……这是个多么沉重,多么让人心悸的故事啊。
之所以说,觉得这种东西是一种浪漫色彩的思想,是很危险的,其实我蛮明白那些有这样想法的人,小文艺青年,或者小文艺导演,大概都会有一些这种浪漫化的诗化的或神化的念想。
这种念想,倘若是真到了毛时代的话,其实是很容易被感染,被同化,甚至从精神深处被征服的,还有什么浪漫/诗化/神化比那种崇高的宏伟的大无畏的革命浪漫主义精神更加有魔力呢?
大致上,这个导演有点像他拍的那个小男孩啊,智娃。
继续说他最后这一段电影吧。
这段电影,也是再现原小说的场景,其实是蛮需要勇气来拍的。
应该是要体现巨大的张力,并且这种张力形成某种压力,沉沉的死死的压在观众的身上,在看这段的时候,我的确也感觉到了隐约的一些压力,沉重,但是或许是我太重口味了吧,基本上我觉得导演还是没真正发到力啊,你看他让老人家轻飘飘的就坐到那个坑里去了。
所谓震撼的效果,就应该是这种张力和压力,在观众内心深处形成某种爆破性的力量,一下子感到被扼住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哪怕前边有千样万样的不足,只要这一处高潮处理好了,这种震撼性的力量,触及人魂魄的力量,应该会大大的掩盖前边的瑕疵。
我看到这一幕戏先是坐进去,然后突然就到土已经填完了的镜头,猜到可能是公映被剪了。
不过,我个人感觉,即便是没有被剪,我就看前边这一点点的处理,可能还是不太能达到我说这个效果吧……这一段,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很大的力量,很大的悲悯。
说实话,我一开始看见小男孩挖坑,就有点感觉不太敢看后边的镜头,结果他处理得有点太轻飘飘了。
应该说,整体来看,这个电影还是相当有功力的,相当不错,导演在前面的各种处理,包括他的态度——你看他其实没有对这个电影中的任何人有明显的批判态度——这种视角暗蕴了他内心深处的情怀。
儿子媳妇对老人不理解,有时候难免生气,不过脾气归脾气,叫他来吃饭半天不来,还是要叫小孩子夹肉盛碗里去给他端去的。
自己就生气,懒得去端,呵呵。
总的来说,导演有情怀,有智慧,悟性,但是他心中的深沉情感,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绑缚住了。
这种情感的淡化或者说缺失,其实在原小说中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小说不一样,小说很短,很短,对于这样的短篇小说来说,只有10%是浮在水面上的,更多的是水面下那90%,甚至1%和99%。
对小说来说,这样的处理是成立的,不会有太多问题,因为太短了;但是对于电影就不行了,其实这个小说对于电影来说只能说是一个引子,一个启发,电影是个全新的时空结构。
这种情感的缺失,我个人感觉,或许是这位导演,他还没有遭遇到所谓神迹的体验。
他还没有被某种冥冥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击中自己的全部身体和心灵,有如五雷轰顶。
你看他最后会在片子末尾问这些问题,齐天大圣归谁管?
归玉皇大帝;那玉皇大帝归谁管呢?
归如来佛;那如来佛呢??
——插一句话,电影里加的这两个段子我都非常喜欢,齐天大圣大闹天宫闯阴曹地府被压五指山,和哪吒闹海。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潜藏着叛逆和反骨,对男孩子,那就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对女孩子,那就是哪咤闹海,削骨肉以还父母,自此恩断义绝。
导演很有悟性,这些东西既精心设计,又似信手拈来,说明他对这些问题是思考过很久的。
但是他最后仍免不了要去发一个天问,问一问苍天:如来佛,你归谁管呢?
这位导演,他也很好强啊……如前所说,我想,他或许是还没有遭遇过类似于五雷轰顶的所谓神迹,于是,他心中真正的悲悯,还没有被启开。
他的情感,他的悲悯,被他的理性,被他的智慧,给锁在了里面。
导演最后说到的那个事情,在他拍摄这个电影的过程中,包括每次放映的时候,天都下雨。
有很多时候,其实我是个蛮迷信的人,呵呵。
不知道导演有没有意识到,其实或许这是上天在给他启示阿。
上天在用眼泪来注入他的电影,因为他那么智娃,那么爱浪漫,呵呵。
最后,作为一个整体来说,这个电影是相当不错的。
我个人认为这个电影是我看过的苏童小说改编的电影里面,除了《大红灯笼高高挂》(妻妾成群)之外,拍摄得最好的电影。
我看完之后,甚至有一些激动,和兴奋。
一点不夸张的说,我觉得比台湾那些小清新的青年导演拍的电影,不知道要好多少。
我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和这位导演类似的人呀。
我虽然经历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神迹体验,但是这种东西其实是一轮一轮的,我现在也依然免不了,想去问一问天。
这个画面,如果按我的描述的话,要么它就是外在的,类似于像少年派漂流那样,在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中央,或者是沙漠、草原……总之,是在某种巨大的自然力量的荒无人烟的中央,抬着头对着天空大声喊……要么它就是内在的,呵呵,就像大话西游里面,紫霞仙子进到至尊宝的身体里面,钻到人的心上,看到一颗硕大的红彤彤的不停跳动的心,那心上布满了经文和咒语,层层密布,然后对着它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喂!!!!!
再或者就是白晶晶,挥舞着宝剑走到心的前面,看见那心上宛如长城,被刻满了各种名字、办证、到此一游……还有某个女人的一滴眼泪……于是大怒,高呼一声,我擦!!!!!
然后一剑斩去……然后,我就死了。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本文同步刊登在「暗夜流光」部落格http://petermurphey.pixnet.net/blog/post/61102831「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我在今年金馬國際影展「中國獨立電影」單元八部電影之中,所看的第三部影片,看完了三部獨立製片電影,對於中國當代獨立電影的風貌,有了較清楚的輪廓,獨立電影受限於拍片預算,大都是小品文,故事題材養份大都是取自從小成長的家鄉、土地與家人,因為熟悉所以拍出來的作品,不管視野寬窄,總能在揮灑之間,顯得自在又帶著真實的情感。
獨立製片電影的導演,都兼具了編劇的能力,故事自己想的,當然劇本能由說故事的人說,會更為貼切,演員大都是素人,一方面是預算限制,請不起知名的職業演員,相對的也是導演個人的偏好,他們故事說的都是一般人的生活點滴,原本就是不喜歡用專業演員,怕演員自身的明星魅力,或是過往作品給人的既定印象,會讓故事失焦,既然沒有眾所周知的知名演員參與,劇本之外,讓電影吸引人的另外兩項關鍵元素是攝影跟音樂。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由1983出生於中國甘肅,年僅29歲的的導演李睿珺,影片改編自著名作家蘇童的同名小說,首次來台訪問的導演,這是他第三部作品,前作分別是「夏至」與「老驢頭」,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是他在書店寫劇本的休憩片刻,偶然間看到了名作家蘇童這短篇小說,覺得跟自己前一部的作品「老驢頭」理念相承,「老驢頭」描述的是一位農村老人眼中,對中國改革後急遽變化物質世界的觀感,而「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則是深入刻畫了農村老人的心理狀態,對於當代中國傳統快速消逝的感嘆,與為了保留傳統習俗,或是說保有死後的尊嚴,對大時代所做的一點微弱而無奈的控訴。
他覺得蘇童(http://zh.wikipedia.org/wiki/蘇童)的小說很有畫面感ˋ看小說時便已經有許多畫面出現在腦海,也不管改編小說可能需要支付的龐大版權費用,便自己一股腦兒使勁地寫起了電影劇本,因為原著小說很短,讓他多了很多空間發揮,加入了許多家鄉的元素,最後經過同為作家朋友的引介,蘇童本人在看過他寫的劇本之後,以非常低的版權費,讓導演得以取得拍攝的機會。
也因為拍片預算有限(整部電影只花了人民幣150萬元),拍攝的前置作業從勘景、找素人演員、肢體語言的訓練,都花了他跟劇組很多的時間與精力,小說場景最後定在西北甘肅,導演故鄉附近一個水草豐盛的地方,因為當地農民有收割水草的習慣,為了保持鏡頭前的畫面一致性,他在拍片前,還得跟劇組挨家挨戶去協調,最後以在拍片後,主動幫助農民收割,並送到家中,作為延後一個月收割的條件,但還是免不了拍攝期間,有農民又出爾反爾跑來收割,結果是要天天早中晚巡視,才能確保水草地的豐富完整。
全片的演員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是他家鄉的親戚與村裡的鄰居所演出,男主角老馬是他的親舅公,因未動用到好多小朋友的演出,幕後除了管吃管喝收買小朋友的心外,還得安撫半路殺出的小朋友父母的擔心抗議,因為小朋友拍了片後太興奮,回到家整晚都在談電影,而疏忽了應做的功課,於是劇組又擔負起學校老師的角色,在拍片空檔教導小朋友做功課,才化解了父母的憂慮,幕後的拍攝花絮,顯然一點都不輸幕前,也因為有幕後團隊縝密而用心的努力,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成績也十分精彩。
相教於「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與「太陽總在左邊」導演大量運用音樂,作為銜接故事情節起承轉合的潤飾,他反其道而行,電影有些沒有對白的片段,導演並未加入刻意選取的配樂,反到是用心地收起了拍攝當時大自然的環境聲音,給人一種清新,有種中國山水畫的「留白」的美感 。
「我故鄉的四種死亡方式」影片風格犀利而迷幻,「太陽總在左邊」幽默溫潤,「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清新而恬淡,三部作品都直指人心深處,觸及了中國貧困的鄉村農民與藏族,面對生死與生活顛簸的真實面,老人在電影中扮演了深刻的關鍵角色,「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故事探討了內地文革破四舊之後,老一輩對於死后數千年老祖宗傳下來的土葬傳統,新政府力推的火葬的抗拒,火葬之後塵歸塵土歸土,死去的身軀化成了一縷輕煙,在空中飄緲從此靈魂無所歸依,對於抱持著「有土斯有財」人親土親死後入土方能為安的老人而言,無法土葬被破火葬,毋寧是一種連死前都說不出的失落,死後都不得安定的荒涼感。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電影故事描述在甘肅一處不知名的農村裡,當地年老的男人們,一天的時間大都聚在村口的麥草垛邊,或是打打牌、或是聊聊天、曬曬太陽、跟孫輩玩耍,享受含貽弄孫的樂趣,其中73歲的老馬和老曹,是村子裡的木匠,專門製作棺材,還在棺材上畫上象徵生命圓滿升天的仙鶴。
只是時代變了,自從政府推行火葬之後,棺材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說,連早先偷偷土葬的棺材與先人,一旦被村裡幹部發現,就會被挖出燒掉,對老一輩的人是大不敬。
也因為有了這層的顧忌,老馬的摯友過世,家人也不敢公開弔唁,只為了能偷偷土葬,將大體埋在了槽子湖池塘對岸的玉米田地裡。
老馬因此說了仙鶴出現載人升天的故事,並經常前往湖邊等待屬於自己那一天的來臨,只是兒女們都不能體會老馬對土地的深厚情感,也不願幫他在死後土葬,老馬不只一次跟孫子與外孫女埋怨道:「我辛辛苦苦把你爸、你叔、你姑姑養大,他們卻要把我變成一股煙,我想讓白鶴帶我到天上去。
」 究竟電影到最後,老馬在孫子和外孫女的幫忙下,能不能實現了他人生最後的願望? 本片入圍了 2012第69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地平線單元/2012多倫多國際電影節“當代世界電影”單元/2012釜山國際電影節“亞洲電影之窗”單元。
導演李睿珺在映後訪談中回答觀眾問題時,表示透過這部電影,他想傳達的主要訊息是:「我們也許沒法決定甚麼時候,在甚麼地方出生,但身為一個人,走完了一生,每一個人都應該有權利決定要怎麼死」,也為這部電影下了最好的註解。
李睿珺的电影,不好描述。
因为他太自然了,不像是在演电影,更像是一部纪录片,但是这个纪录片又能带给你戏剧般的感受。
这部电影是我看他的第二部电影,第一部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隐入尘烟(抱歉,我给了差评……),不得不说,这一部确实很不错。
电影最直观的优点就是,一些隐喻和对比能带给人强烈的冲击,尤其是小孩和老人这两个极端的对比:电影开篇,小孩的打闹声和据棺材木的声音,一个是生命的活力,一个是生命的丧钟。
然后镜头一转,下图很能说明导演刻意的对比
一边是嬉戏打闹的小孩们,另一边是死气沉沉的老人们。
当然,最最直白的还是,喜欢玩埋人游戏的小孩们。
小孩们可以嬉笑着将自己埋在土里,可是老人们死后,却不能将自己埋在土里了。
甚至,他们的儿女也不想将他们埋在土里。
社会发展与文化民俗的冲突不是个例,我国高速发展的几十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避免的,但是稳定才是一切的大前提。
人口增加,耕地面积减少,这两个矛盾的问题需要有办法去解决,电影中提到的仙鹤,咱们中国人太熟悉了,祥瑞嘛,道教文化中,仙鹤是仙人乘坐的交通工具,象征着升仙或超脱尘世。
因此,咱们才有“驾鹤西去”或“驾鹤成仙”这种说法,这实际上是对死亡的一种美好寓意,但是这个寓意很大程度上就是建立在入土为安这个前提上。
古人科技不发达,生活条件普遍不好,人均寿命低,所以他们把对死亡的未知和恐惧以这种方式表达出来。
在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年代这一点更加突出,电影中的爷爷对于火化的恐惧远远大于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害怕烟囱中冒出的烟,宁愿被活埋也不愿火化,这里也是电影中最让人震撼的场景:孙子给爷爷挖坟。
电影给观众也营造了一种爷爷行将就木的感觉,但其实不是,爷爷时不时的假寐,沉思实则是对火化的恐惧。
这一点电影中有过暗示,女儿说爷爷看到的白鹤根本不存在,是把田里的鸭子看成了仙鹤,是爷爷年龄大了,眼睛花了。
爷爷反驳,我虽然年龄大,但是我看天气看庄稼样样比你们强,说罢将女儿筷子上的头发拿走
还恶趣味的嘲讽了回去
但是爷爷对自己的孙子却不一样,在孙子面前,他会说自己老了,眼睛没你们好使,在儿女面前却是万万不敢说这话的,因为他不敢面对儿女想要将死后的自己火化这件事。
这部电影就是这样,将一切的一切,都埋在看似平淡的对话之中,这些对话甚至我们平时也经常会说,这就是电影的巧妙。
最后结尾的那一只羽毛,完成了对电影名的呼应:
孙子:爸爸妈妈姑姑要是问你去哪儿了我该怎么说?
爷爷: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懷著Death wish的馬新春在老搭檔老曹的棺材上最後一次畫了仙鶴。
紅底兒,黑白兩色的仙鶴展翅,正是馱著人走的意象。
在偏遠的甘西北農村,老曹後人沒能保住的棺材,給馬新春預示了被毀滅的死亡。
這是電影里唯一一幕來自外界的粗暴。
馬新春不喜歡火化,害怕隨煙而逝,所以見著煙囪就要堵,所以要處心積慮地尋找自己的死亡之路。
仙鶴不僅是他一生的縮寫,更是他期望的歸宿。
孫子的純良,正好是執行者的最佳人選。
拋開女兒、兒子這些成年人,馬新春在天真的兒童那裡找到寄託。
回應沙地上意外的“埋”,孫兒完成了爺爺的託付。
節奏穩當,色彩飽滿,音樂恰當、不擾、隱忍。
演員群體加分,導演值得期待。
村头,老马和孙子轮流卖力地挖着坑,不一会平底变成了深坑,老马坐到坑底招呼孙子:来,把爷爷埋了。
两个孩子并不了解这个行为的后果,外孙女苗苗说:爷爷我们回家吃饭吧。
老马拿出冰糖给了孙子和外孙女,然后自己嘴里含了一颗,平静的等待着尘土将自己掩埋。
老马70岁了,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和搭档老曹开了个棺材铺,老人一手绝活是在棺材上面画仙鹤,在他看来,仙鹤能承载离去人的灵魂,躯体入土为安,灵魂驾鹤仙去。
老曹料到自己将要离去,两位老人精心为自己准备好了官才,谁曾想国家下了火葬的规定,各村逐渐执行,来打棺材得越来越少,老马忧心忡忡,生怕自己要走的时候没有办法入土为安,化成一缕轻烟,随风飘散。
这个执念让他夜不能寐,看到寥寥升起的炊烟,老马指使孙子爬上屋顶用草将烟筒堵住。
中秋节,女儿翠花来接老马去过节,来到村头在一群聊天的老人中看到自己抽烟的老爸,一开口就是:咋还在抽烟呢。
来到女儿家,看到外孙女苗苗很是高兴,他陪苗苗玩耍,教苗苗画仙鹤,苗苗说自己看过这种鸟,带着老马来到了水塘前,原来那不是仙鹤而是一种水鸟。
老马和苗苗聊到了S亡这个话题,问苗苗你们村里的人S了都怎么办的,苗苗说还是土葬,并带老马到野外,看着一个个土包,老马心里的担心放下了,他拿起树枝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仿佛预订了一般,打算在女儿家住下。
女儿觉察到了老父亲的异常,跟哥哥通了电话就把老马送回家了,在农村,父亲在女儿家过世,儿子是要受到非议的,老马的希望又落空了。
回到家老马就得到一个让他沉重的消息:他的老搭档老曹走了,家里人悄悄地将老曹埋在了自己的玉米地里,老马来到老曹的分头,伤痛之余又有点羡慕,老曹终于入土可以安心走了。
好景不长,老曹的事被人传了出去,村长带着人来挖坟,老曹的家人百般阻拦,村里人也跟着说情,也许是为了杀鸡骇猴,最终也没能阻拦住,老马远远的看着老曹被挖出来拉走了,心里更加添堵,回去看着烟囱的寥寥轻烟,自己爬上屋顶堵住了烟囱。
从那以后老马神情恍惚,常常坐在村头的大树下发呆,跟女儿说自己看到了仙鹤,子女们都不相信,觉得老马老眼昏花将水鸟看成了仙鹤,但老马对仙鹤的执念越来越深,坚信水塘有仙鹤,村民割芦苇他要阻止,村民抓鸭子他也呵斥,芦苇还是被割了,变成了鱼塘,大家都说他画了一辈子仙鹤走火入魔了。
老马没有人可以倾诉,想到自己百年以后不能入土为安,不禁老泪纵横,孙子和外孙女见状,上来陪爷爷说话,老马说自己以后会变成一缕轻烟,孙子为老马擦着眼泪安慰:乖,人死是不会变成烟的。
孙子还给老马出了一个馊主意:你可以躲起来呀,让他们找不到你。
无心的话却让老马眼前一亮,萌生了那个想法。
爷孙俩立刻实施,轮流开始挖坑,最终实现了自己入土为安的想法。
只是这让自己的孙子和孙女,长大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当年的行为呢?
影片改编于苏童的同名短篇小说《告诉他们,我乘黄鹤去了》,改编没有失去原味反而更加出彩,以仙鹤贯穿始终,描绘了老思想和新观念的冲突,土葬和火葬的真实博弈,然而影片色调明丽,蓝蓝的天、绿色的水田、大片绿色的水田,伴随着甘肃的方言,全素人演员的本色演出,老人和孩子诙谐而纯真的对话,冲淡了全片哀伤的基调。
结局到底如何,影片的开放式留给观众去想象,象征美好吉祥的仙鹤到底有没有来,对我们也许并不重要,但对于老马却是代表了对传统的坚持,对土地无限的眷恋。
生前,人不能照自己的心愿活着,已经是一种悲哀,离开这个世界,却依然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走的方式,这是一种更大的悲哀。
应该得在七八年前了,或者更远,老家房子门前是镇上的寺庙,有很多年的历史,庙里有一汪清泉,又叫圣母泉,我似乎从来没进过寺庙里面,但经常在寺庙外的那一圈竹林盘玩。
大概有几百平,泉水从石板下面流入地下,有一个天井,铁栏拦着杂草和垃圾,爷爷经常在这里接水洗拖布。
竹林前有一排很老的房屋,可能在我幼儿时期吧,有个老人就经常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长长的烟斗望着天空,他可能离开很多年了,他的模样我也早就忘记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什么外力唤醒,可能在几年,几十年后我就会完全遗忘了童年的故乡是什么样子。
是一部关于生死的电影,农耕文明养育出来的人们对土地,对乡土的情感是任何事物都无可替代的,泥土的香气让他们安心,与大地的接触让他们感到有所依靠。
很难让这里的人们接受火葬,烈火之后化为灰烬与白烟,与古往今来所有的传统都相背离,人没有了根。
老人躺在麦丛上,眼前便是明媚灿烂的阳光,似乎在几十年前的某一个下午,少年的他也躺在屋檐边,看着万年不变的太阳,畅想着离自己似乎很遥远的死亡。
我觉得电影想要表达的想法很好,老一辈人与时代的变迁。
导致两者格格不入。
时代变了,有些东西也就成历史了。
历史是由后人回忆的。
而主角的老人的对土葬的执着是对自己与他那个时代人的精神上的坚守,当然也是一种固执、迂腐。
而影片里面有人强制已经土葬的死人,再挖出来,不顾其亲人的反对,送去火葬场。
象征着新时代观念对旧时代观念的不择手段的摧残。
也告诉人们一个道理,新事物必然代替旧事物,但这一代替的过程要潜移默化而不是如影片一样不择手段。
而影片中的仙鹤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就是虚构的,主角对虚无缥缈的仙鹤的追求与坚守,和结尾荒诞的结局向呼应。
另人深思,仙鹤的传说在如何美丽神秘,终究是虚构的,追求虚无得到的终究是荒诞的,可笑的。
这告诉我们人要追求实实在在的东西。
黄粱一梦罢了。
但是影片的过于注重意识形态,主角情感变换的表达太少,剧情的发展并没有跟上作品表达的内容。
造成有想法,没手法。
看《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以下简称《白鹤》),不由想起李睿珺前作《老驴头》。
两部电影不仅有技巧上的相似,故事上也有相通关联。
《老驴头》里,一名西北老汉不为周围人所理解,他与恶劣的大自然斗,试图守住最后的一块土地,上面有快要被沙漠湮没的祖坟。
《白鹤》重复了《老驴头》的主题,主人公同样是一名不被周围人所理解的老汉,好在这一次他不用沉默寡言,至少还有孙子可以说话。
重要在于,电影再一次展现了人与土地的依存关系,尤其是“失去土地”的现实尴尬。
中国曾是传统农耕社会,这个国家的绝大部分历史都跟土地农民有斩不断的联系。
岂不料,今天的人们似乎不再拥有土地,或以各种离奇形式,慢慢失去属于自己的土地。
与《老驴头》的全片写实不同,《白鹤》的主题在深刻之余,多少还有些讽刺。
古人常说入土为安,经过一系列殡葬改革和平坟政策,老人反而找不到容身的一方土。
对年轻一辈来说,这好像是要不得的农村习俗和封建迷信,但对老人来说,他对“入土为安”是深信不疑,到时候,会有白鹤带他而去。
在我看来,《白鹤》的高明不在于我们要去相信什么,是土葬还是火葬,是包容还是批判。
它只是讲解了祖辈曾深信不疑的一件事,一件放在今时今日又显得离奇荒谬的事情。
从故事上看,《白鹤》并没有所谓的悬念,无论有没有看过故事简介,看过开场,基本能猜到结局。
你越是怀疑导演敢不敢那样拍,结果,他就工整老实、近乎白描地搬演了刨坑埋土的全过程,确实震惊。
众所周知,在今村昌平的《楢山节考》里,古老的村子里有弃老的传统,老人也知道这一点,明白而坦然接受。
《白鹤》的老人向死而生,只是,他极力追求的“理想死法”却不可得。
于是,他千方百计去寻找那种解脱方式,最后迫不得已,上演了一场颠覆伦理的送终戏,这也是《白鹤》的情感力量所在。
不过,我所理解的《白鹤》应该片如其名,至少是带有一种空灵和轻盈感,随时能去,实际上又不知去向何方。
它越是轻飘飘,不见飞过的痕迹,爆发出来的能量会更大,更能一击即中。
结果,我所看到的《白鹤》还是反复强调了结尾的“游戏”,中间还多次提示预演,用力用错了地方。
及至摄影方面,我想象的《白鹤》应该是湖边割水草等几段的影像风格,是基于现实乡土又超脱一切的美化再现,那就有如老人对于死亡的向往,远离尘世,了无牵挂。
即便电视机里的《西游记》等细节安排得很好,但在其他地方,《白鹤》多少显得过于沉重——以至于有些故意为之的笨重,而且不知何故,影片有些段落的后期调色处理得很好,但在另外一些地方,画面简直有些惨不忍睹。
在黄土色调与泥土气息的混杂中,电影的景深背景时常高亮,以至于前景的人物显得突兀、不协调甚至是逆光的一脸黑。
再是演员方面的指导失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开场老人给小孩吃冰糖时出戏了,反正,我当时就冒出一念头:有这样逗小孩的爷爷么。
我当然相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非职业演员表演风格(就像接受有些跳脱的音乐风格),允许长时间的静默,然而对于我个人,当真是从头到尾感觉别扭,这也直接导致我无法入戏,一边在想,他肯定演得很痛苦。
在我看来,这也是李睿珺尝试放开,但又没能完全放开的表现,进而作用在了演员身上。
然而,无论说再多的缺点,我都会在结尾完成评价逆转,那只是因为《白鹤》的精神可嘉。
它选择了主流观众厌恶的农民题材上,却挖掘了一个沉重的悲剧主题。
老人等死,乡村凋敝,人们失去充满象征意味的最后一块土地。
跟不少人一样,我也对结尾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充满怀疑。
一个小孩如何挖得了那么一个坑,一个老人如何能偏执到这般程度……后来,我则明白,谁来完成以及怎么完成这个仪式并不重要,毕竟,它只是一个向死而去的仪式。
借助于孩子的天真,拧巴的老者成功获得了死亡的尊严。
好事者不免也会想到国内独立电影,这一年,它就多次面对“是死是生,是去是留”的两难问题。
悲观的说,也许它正在不断失去土壤,萎缩并且老去。
【北京青年报】
不喜欢,看似自然实际上感觉有点做作,埋葬方式这事儿是个人选择,但是千万别拔高,非要留全尸的宗教不在印度在古埃及
神行 诗性 世俗性
小男孩挺自然,即使是為壓在五行山下的猴子哭泣,「不是明天,是五百年啊」。
生硬,但是色彩镜头都很漂亮
我去你吗张掖阿巴斯???要点碧脸
这个导演有问题。第一 喜欢在近乎纪录片的苦难现实主义电影里插入不合理的浪漫情节,农村老人对仙鹤的执着。第二 喜欢表面批判。农村老人为何执着于入土而不愿意火葬,这是个意识和观念问题,要呈现的不是农村人在面对火葬时如何“逃脱” ,表现出农村人被领导层压制剥削的状态,而应该是农村人对“入土”概念的深入骨髓及火葬观念的冲击。因为入土没有错,火葬 海葬 天葬 等等任何形式的葬都没有错。但电影用化成烟来解释农民的担忧未免牵强,我还能解释化成烟还能飘到天上和仙鹤齐飞呢。
泥土一年四季都在叹息呢。
國際版較中國公映版佳
无聊透顶的片子。想表达的是老人和小孩的无知么
补签。不知道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电影。
通篇所有人都盼着老人死也是有点奇怪,很早观众就能猜到走向以至于后半段毫无悬念过于拖沓。画面颜色过于山寨,表演是硬伤,音乐有特点但和电影没关系。影片所有的优点都只停留在故事本身。
有点惨,有点冷,再灰头土脸一点就坏了,再风轻云淡一点可能好一些。
可以理解乡土情结,但这种理想和现实碰撞而产生的火花,全怪罪于改革真的太扯淡了……片子没啥亮点,打开前以为是会让人坦然面对人生和生死,没想到让我更畏惧死亡了。
这是一部故意凑时间的电影吧。。。太恶劣了
太高估歪果仁的理解能力的吧...
很喜欢创作者对人与土地之间关系的探讨,哲理性的语言也为后面《隐入尘烟》中朴实的道理做了铺垫。
6/10。仙鹤作为老马的精神符号实则为湖边的水鸭,却沦为儿孙桌上的佳肴,象征传统文化被子辈亲手埋葬,爬房顶堵烟囱可见对火葬青烟的恐惧,可现实中在子辈安排下随波逐流(吃冰糖戒烟瘾);村里老者树下聚、留守儿童堆沙的重复场景隐含了孤寂境遇,耳边夹着枯花钻入深坑的结尾是看透了世间悲凉渴望逃避。 @2017-05-31 01:59:33
看起来好像特别简单,但感觉就特别对的一部片子,老年演员和儿童演员那种最为朴素的感觉,就像记录了西北农村的一天不着痕迹。
去年年度海报。又一部中国原生态故事片,今年看了好几部这样的小成本制作,但是唯独这部感觉导演的表现意图过强,无论是被遗忘的农村乡土背景,还是儿童语言的成人化思维,从第一场戏的画面语言我就感到一点格格不入,所以难免停顿了好多次才勉强看完。
拍得相当有意思,台词有趣(小结巴姑娘特别好玩)推进有效,摄影构图都很有想法。后三分之一节奏有点慢,加上完全粗暴地切掉掩埋过程使得结尾有点乏力,非常可惜。大鸟那段震到我了,好棒的地方,可惜身在其中的人并没有珍惜。调色饱和度高,导演说是为了有八月份的感觉特地做出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