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脐带本是婴儿在母体内生长的生命线,在电影《脐带》中脐带既是客观世界母子之间的绳,也是牵引母子回到温润、多声的故土家园的联系。
电影由富康担任声音设计,体现着以真为美的声音创作理念。
故事围绕着母亲娜仁左格和小儿子阿鲁斯展开,折射新草原的家庭困境。
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中,亲情关系的羁绊与束缚变得自由、自我。
本文拟结合海拉尔的在地元素解读电影的声音设计,解读影片中出现的语言、音乐、音响三大元素。
关键词:富康;《脐带》;声音设计一.同期录音的真实感呈现人与城市联结在一起,相互配合完成着空间的营造。
《脐带》呈现的空间主要包括城市和草原。
两大场景各具独特的场域特色,以此建构起了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景观。
在阿鲁斯演出结束回家时,诸多城市化的声音元素一一涌现,秩序井然地响在各处。
现场呼啸的车流、救护车急切的警鸣、汽车此起彼伏的鸣笛…处在景深处的环境声与来自哥哥的电话交杂在一起表现阿鲁斯独处城市的心绪。
对于这一代新草原人来说,离开故乡是个人发展的必然,故乡却始终是异乡人魂牵梦绕的羁绊。
直至阿鲁斯回到草原,声音成为母子联系的纽带,也是牵引阿鲁斯留在故乡的因素。
草原呼啸的风、燃烧的火、动物的叫声、母亲在草地行走的脚步,都成为阿鲁斯创作在地感乐章的源泉。
阿鲁斯在城市演奏中使用的马头琴与在草原中的拾音、作曲设备,实现了两个场域的梦幻交接。
正如马头琴和电子编曲的组合,让大众对蒙古人的印象焕然一新。
影片中出现的有源音乐担任着营造诗意与浪漫氛围的功能,草原的风情由此得到不动声色的彰显。
阿鲁斯是一个歌手和音乐制作人,蒙古族的限定地域让阿鲁斯用电子音乐的方式展现传统音乐成为可能。
音乐是母子两人之间隐形的脐带,将一家人的情感联系在一起。
在母子两人翻越栅栏、给小羊找妈妈喂奶的场景中,羊群主人和娜仁左格唱起的音乐旋律成功让小羊认同临时妈妈。
歌词“你为何急着呼唤母亲,你为何忘记你的幼崽”既是对小羊与母羊的情境描述,也是现实中母子两人的实际映射。
二.声音景观的空间性营造观众可以通过电影声音实现空间的感知,包括一般信息、方位感、环境状况等。
在哥嫂居住的房子内,电视机作为现场声源处于一个固定位置,声音的强弱跟随着阿鲁斯的位移发生变化。
由此可以辨认空间效果的基本情况,根据直达声、反射声、混响声判断距离的远近、空间的大小、封闭情况等。
影片开场同期录制的现场歌声,辅之以无源的电子打击乐,介绍主人公阿鲁斯的身份——职业音乐人。
声源既包括画面上出现的阿鲁斯,也包括音响在混响声场中发出的声音。
在加入了现场人群的欢呼声之后,音乐完成了从主观到客观之间的转化。
作为主客观交织的声音体验,两者之间自然且不留痕迹的切换是在真实感的基础之上的灵感创造。
在旋律的低潮,电话的震动声加入。
画面处于中景位置,表现了真实环境的实际听感。
由此一个具有城市化特色的草原乌托邦世界向我们徐徐展开,预示故事的理想化模式走向。
在屋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是海拉尔环境效果的重要构建手段之一。
声音创作者通过不同的密度、响度、频率,制作出符合“主观真实”的听感。
风声的制作完全按照以真实感为标准则成为噪音,只有结合人声、音响的比例调配才能产生细节与质感。
在草原之中的家,门是室内外阻隔的标志。
在阿鲁斯推开门的瞬间,诸多本处于低电平的环境音扑面而来,让观众身临其境地听到粗犷的风感。
在娜仁左格跑去草原中央的段落,现场感的有源音乐来自娜仁左格随身携带的播放设备。
阿鲁斯根据音乐的衰减判断母亲的位移,音乐声也跟随着阿鲁斯愈近的脚步逐渐加大,符合声画匹配的现场听感。
3. 音响效果的意境化应用时代感与地域感兼顾的构建除去丰富的美术造型,清晰可辨的音效细节也助力颇多。
奶茶的沸腾、水壶的倾倒、篝火舞会上四处飞溅的火的燃烧声、塔娜的机车在沙地里发动的引擎、服装店里的缝纫机……作为海拉尔鲜明的印记和符号,这些真实音效的设置指引我们穿越尘土到达广阔的草原。
提取摩托车引擎声现场制作出来的乐章,是两人情愫萌发的开始。
塔娜窥见阿鲁斯的专业技能与个人魅力,阿鲁斯也于广阔草原之间看见在故土进行音乐创作的可能性。
在哥嫂家中兄弟两人的争吵,母亲尖锐的吸取骨头声加入,既切断了争吵,也让阿鲁斯看见了生活中的细节矛盾。
在城市间因母亲的病情引发的邻里纠葛、哥嫂的埋怨、哥哥窘迫的经济状况与对母亲粗暴的态度,由此激励事件让阿鲁斯选择带母亲回到那个心中认定的家。
阿鲁斯陪同母亲回家并照顾母亲的念头借此事件萌发,成为母子两人关系出现转机的开始。
直至回到辽阔的草原,母亲听见诸多自然的声音。
在阿鲁斯完成对故土的心理认同之后,诸多现场感的音效也响在了阿鲁斯的耳畔。
电影声音区别于画面复杂的场景建构,能够于细微之间完成奇观与真实两者之间的切换。
在电影中出现了两次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呈现,延伸出一个非现实空间。
第一次是在酒驾司机撞击墙壁之后,未被修缮的墙被铺上一层白色的塑料布遮风。
娜仁左格隔着蓝色的塑料布看到了父母。
音效从听觉性的感知角度出发,将一条简短的声音线索应用于叙事时空的切换。
腰间的绳子是现实时空的羁绊,非现实时空才是幻化为孩子的母亲理想的精神乐园。
如母体中的婴儿,一层塑料布是子宫内外的现实表征。
从儿时的家出发,找到一半茂盛一半枯萎的树,才是家的团圆。
第二处是在片尾的篝火晚会上,阿鲁斯剪断绳子,任由母亲走向来接她的父母亲。
三段无源音乐共同完成着情绪递进的功能,篝火舞会从单纯记录的视角转移焦点,刻画阿鲁斯演奏音乐所代表的文化认同心理,最后转至母子关系的叙述。
阿鲁斯哭泣的特写伴随着身后的蒙古现场歌曲,完成了乌托邦式的音效设计。
奇观化的音效设计成为传递人物心绪、区分现实和幻象的点睛之笔,为影片增添具有现实感的魔幻范式。
4. 结语新一代的年轻草原人游离在都市与草原之间,面临如此亲情困境时究竟作何取舍是时代的难题。
于阿鲁斯一家而言,亲情是无言的守望与相互的尊重。
无论是同期录音的真实感呈现,还是声音景观的空间性营造,亦或是音响效果的意境化应用,影片都以极强的纪实性创作手法塑造出了真实的草原家庭。
影片借助海拉尔在地化的符号意向,通过“脐带”展现出母子连心的诗意家园。
脐带终断,家园情谊依旧。
城市文明滚滚而来,唯有爱才是永恒的栖息之地。
🎬《脐带》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母亲罹患阿尔茨海默症后,病情使她变成了一个孩子。
夜里跑出家门迷路在荒野,整日哭闹着要找阿爸阿妈,穿上漂亮衣服就不肯脱下,拿着随身听即刻随性起舞,然后就舞至了水泽的边缘。
总之一句话,她必须活动在儿子目之所及的地方,所以儿子便用一条麻绳栓住了彼此。
于是,在辽阔豁达的大草原上,儿子带着母亲踏上了溯回之路。
白天,他们遇见了迷路的小羊;夜晚,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原来,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竟也可以如此和谐共生。
以至于当死亡临近之时,如一只鸟展翅飞向天空。
在旅途行至最后的夜晚,母亲从容微笑着说:“谢谢你,我感觉很幸福”。
儿子流着热泪,解开了那根如脐带的绳子。
这一刻,生和死紧密相依、互为归途,仿佛是一颗半枯半荣的古树。
生命这场旅途,我们经历、遗失、寻找、归零,依稀望见尽头时,却总在追忆过去。
所以,无论正处于人生哪个阶段,都请用心去珍惜这趟旅程,用心感受每一次日出日落,珍视每一个与你同行的人,勇敢积极面对每一个挑战,因为,这就是人生,一段无法预知的奇妙旅程 。
脐带 (2022)7.92022 / 中国大陆 / 剧情 家庭 / 乔思雪 / 巴德玛 伊德尔
内蒙古草原音乐风格宣传片。
电影就像航拍的草原,你看到的是辽阔壮美的草和碧绿清澈的湖,但生活其实是走进草原里的沙砾和牛粪以及水塘边的淤泥和野草。
我也不喜欢一个局外人站在上帝的角度劝别人放手,就像影片里那个姑娘幼稚的斥责男孩你怎么能这样绑着妈妈,因为她不知道妈妈的一天是24小时1440分钟86400秒。
我明白导演想要表达的那种接纳死亡的意图,但我觉得选择阿尔茨海默症作为故事的依托不合适。
因为这个病恰恰就是使一个人失去了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他所做的一切选择你不能判断是他的选择,就这样寻找了一路然后接受母亲自己走向死亡,这真的是阿尔茨海默症母亲的儿子可以做到的吗?
让得这个病的亲人走丢不能解释成为他去寻找心里的家,那是作为看护人的失职。
你可以换成另外的病,让他有独立的、清醒的选择能力,然后儿子最终明白尊重母亲、尊重生命就是接受死亡。
比如话剧《晚安妈妈》,女儿在生命中的最后两个小时里,所做的一切就是告诉母亲自己的决定——自杀,因为她是一个癫痫病患者,在发病时毫无理智和尊严,给亲人带来巨大麻烦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她选择在自己不发病很清醒的时候,结束掉自己糟糕的生命,最终母亲也接受了女儿的决定,虽然她痛苦万分。
我觉得这是质的不同。
我看完电影很震惊,我觉得人生观有问题。
小时候,我的姨姥爷就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姨姥姥对他照顾得很好,去哪里都牵着手,回家也是锁上门,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去,姨姥爷患病的最初几年还是保持着体面,外人几乎看不出他有病。
但架不住时间加重病情,最后的三年真的是会把屎都涂在墙面上,会偷吃掉三斤香蕉不知道饱,纵是已经殚精竭虑的精心照护了,他还是丢了两次,每一次丢都是整个家族所有人都出动,再加上每个亲戚各自的朋友,两三百人连续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找,那时候没有网络没有手机连bp机都是数字的,就是这样一寸一寸的找,所有的电线杆子上都贴着寻人启事,地毯式的把济南整个城翻一遍。
幸运的是,每一次都找到了。
最后一次丢的时候,姨姥姥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病痛把她折磨的都没有样子,但她还是在家里握着每一个回去送消息的人的手,很恳切的说:“再找找他呀,不能让老头自己在外面走,他还不如一个一岁的孩子,怎么能把孩子丢在外面呢。
”所以,有些苦难,不是你看了看,想了想,就好说一说了。
个人观点,不抬不杠,如有不同,你都对
脐带对于婴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它在母体内,成为供养婴儿生长的生命线。
但当婴儿呱呱坠地之时,脐带需要被剪断,用割裂与母体的自然纽带的方式,来到人间,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真正实现用口鼻呼吸,体验这个世界带给柔软的肺部最初的呼吸的疼痛。
影片取名为《脐带》,从具象上看,是连接母子之间那一条长长的绳子,从情感上看,是一直牵绊的母子之情。
母亲因患病“变成了小孩子”,于是乎,需要儿子以大人的方式来照料,此时,这份羁绊彻底逆转。
母亲不再是母亲,母亲变得自我、变得自由、甚至变得陌生,但她似乎回归到一个最初的我。
她不再是母亲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而只是那个喜欢音乐、喜欢跳舞、喜欢小羊、想找爸爸妈妈、想回家的一个小姑娘。
影片着重描绘了母子之间的情感,陪伴是儿子能为母亲做的最棒的事。
从一开始的限制母亲的自由,到带着母亲去寻找生死树,两个人一路前行,在内蒙古大草原之上肆意驰骋,在敖包边翩翩起舞,在火堆旁久久凝视。
这是送母亲回家的路,这是一路道别的送别之旅。
最后的最后,儿子拿出刀切段了两个人之间的绳子,犹如当初他自己出生时被切断了脐带一般。
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了母亲,这一次,他的肺没有疼痛,他的心在痛。
曾经的脐带之断是为了相聚,这次的脐带之断是为了离别。
电影的男主人公是一个歌手或音乐制作人,在他的生命里,音乐占了很大的比重。
当母亲变为小孩子时,我们发现她也是如此喜欢音乐,或许这份传承就来自这里吧。
蒙古族人热爱唱歌,喜欢跳舞,在苍茫大地上,处处皆音乐,他们的乐感和动感是那样自然,与生俱来。
影片整体都有一种音律在流淌,蒙古族的歌曲配上草原的辽阔苍茫,让人感觉无比孤寂又无比充实。
音乐,就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音乐也从镜头中流淌出来,蔓延到你我身上。
影片的电影语言是极棒的,充满独特的地域风情和民族风情。
镜头语言简单明了,没有故意炫技,相反,是一种诗意的叙事方式,展现出草原上的脉脉风情。
草原儿女的情感,真挚且热烈,细腻且张扬。
无论是大场景的航拍,还是小空间内的情感表达,都很质朴,很动人。
特别是影片中有几场如梦如幻的梦境戏份,带着一种神秘色彩,非常引人入胜。
这里的镜头语言的展现方式,如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仿佛置身其中。
影片整体呈现出一种扑面而来的艺术气息,是一种带着诗意和浪漫的色彩,高于生活本身,却让人相信这份存在。
画面在色彩呈现上添加了很多蓝绿色,给人一种复古的感觉。
夜晚的场景里,火把、篝火、电筒、月亮的光芒,那么真实又如此梦幻,仿佛油画一般,仿佛进入了一场梦境。
这部影片让我感觉很舒适,它呈现出一种情感的美,一种离别的美,一种诗意的有节奏和韵律的美,让我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感动。
2023年3月18日 星期六 21:32
以下内容仅为个人的一点纯主观评价,毕竟每个人的感受和喜好不同都有所不同嘛,不喜勿喷噢。
四星。
基本符合个人期待,比较推荐去看。
可以感受到影片真挚的情感与剧组的诚意,尽管剧情十分简单,却能够直接触动人的内心,带给人一种哀而不伤的感觉。
让我体会到了家庭、故乡和人与自然之间的深刻联系。
(1)这部电影的拍排片特别少,偏冷门,也期待能有更多人可以在影院大荧幕上看到这部电影啦。
不过可能是因为我看的这场有映后见面会的原因(比较可惜的是这场只来了监制姚晨,而且我去迟了,没有领到海报和明信片之类的小礼物),基本上是都坐满了,观影氛围挺好的,玩手机的比较少,观众比较热情,看得比较认真,提了好多问题。
(2)虽然是一部地域性和民族性相对较强的蒙古族电影,但普通观众却也能够很好地带入其中。
作为本片导演兼编剧乔思雪的新人作品,还是在疫情期间拍摄的,值得鼓励一下。
(3)本片呈现了内蒙古的独特风光,有曹郁在中间进行调度,本片的拍摄技术高超,视觉效果极佳。
在内蒙古的广袤大地上,草原连绵不绝,天空湛蓝如洗,仿佛让人置身于广袤无垠的世界中,有种心灵得到净化和升华的感觉。
(4)影片的配乐是本片的一大亮点,所选取的音乐比较贴合,让人感受到内蒙古音乐的独特魅力,一首首旋律恰到好处地烘托了一些美好与哀愁的情绪。
(5)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家,那个家位于熟悉的故土,家里有着爱我们的父母。
可是,父母在成为父母之前也曾是孩子,也曾深深地眷恋自己的爸爸妈妈。
影片的主题相对比较明确,就如电影标题“脐带”那般,本片主要讲述了父母与子女、游子与故乡之间的羁绊,父母对子女,故乡对游子,始终都有着一层断不了的双向联系,这种联系既是爱也是束缚,我们终将走向独立,剪断那根“脐带”,与亲人和家乡告别。
另外,本片还涉及了一些“阿尔茨海默症”、“传统文化与现代工业文明的碰撞”以及“生死轮回”的议题。
(6)影片里最后出现的那颗一半生一半死的树真的有一种诗意的美(据说这棵树是真实存在的)。
这颗树一半的树冠蓬勃向上,生机盎然,另一半则枯黄萎蔫,这不仅是一种生命的缩影,更是一种坚强与美丽的象征。
《脐带》讲述了音乐人阿鲁斯决心带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返回草原,去寻找记忆中的家。
一根连接两人的绳子,如同脐带,给旅途带来一连串意外,但阿鲁斯在这个过程中逐渐理解了母亲对于“回家”的执着,在草原上,他们也各自找到了内心的安宁。
这是青年导演乔思雪执导的第一部长片,先后入围第35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亚洲未来”单元和第4届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剧情长片单元-金椰奖”,并获得海南岛国际电影节“最佳技术奖”。
2017年,乔思雪从法国巴黎3IS电影学院毕业前夕,偶遇一位中年妇人在街头独自徘徊,让她一下子想起了母亲。
过后与母亲通话,才得知母亲前段时间更年期抑郁,甚至有过轻生的想法。
同样是一通电话,将生活在北京的蒙古族音乐人阿鲁斯召回了母亲身边。
母亲娜仁佐格患有阿兹海默症,她不断提出要回家。
电影中,阿鲁斯一时心中不忍,决心带母亲回到她想去的草原,寻找母亲心中的“家”。
可是“家”是哪里?
对于乔思雪而言,已经旅居多年,草原还是她的家吗?
《脐带》是乔思雪的处女作,在制作团队上却汇聚了国内顶尖的制作团队,并且的电影的口碑在上映后屡次上升,对于一个年轻导演来说,如何把控一个项目,她又如何接力制作团队的力量,为自己的故事“升级”。
拍完电影之后,她又如何总结自己的制作经验?
非常推荐大家,导演乔思雪带来的回答。
原文首发影视工业网。
导演乔思雪木西:《脐带》的故事创作缘起是怎样的?
乔思雪:在《脐带》之前我有写过两部长篇剧本,但《脐带》是我自己非常想去拍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和我的生活有太多纠缠。
去写这个故事,还是因为害怕离别和死亡。
小时候我对母亲在心理上特别依恋,但到青春期后,这种依恋变成了情感上的挣脱。
所以我们的关系在开始慢慢变淡。
后面我又出国读书,进入了新的文化环境,一直想要睁开眼睛去吸收新的东西,所以就越来越少去关心她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在街头碰到了一个患有阿兹海默症的阿姨,她在街上来回徘徊,寻找自己的家。
那一刻特别触动我,让我想到了我的母亲。
这个契机,也让我重新回到了子女视角,去观察我的父母。
后来电话联系,我发现母亲的近况不是很好,因为更年期的关系患上了抑郁症,有过一些特别危险的想法。
虽然我们电话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她很轻描淡写的把事情讲出来,但其实对我影响特别大。
当时又面临回国,还是在继续留在法国做电影的选择点,于是就写了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也是对我和母亲关系上的探索。
父母生病后,其实我们已经开始变换角色,来帮她们处理一些生活上的问题。
而《脐带》这个故事其实就像脐带一样,把我们两个人系在了一起。
这是一个角色互换,你变成父母,父母变成了孩子,那我们会不会在她老了之后,像她小时候对我们一样给予他们关爱和陪伴,甚至有一天要学会放手?
木西:从概念到故事,这个过程复杂吗?
乔思雪:因为这个故事和我太近,所以完成第一稿花费了不到一个月。
电影最初的名字叫《漫游在蓝色草原》,由很多情感碎片累积在一块,其实相对更加闲散,更像散文诗。
慢慢形成比较明确关于母和子之的这条线,是找到投资方坏兔子影业后。
在我制片人和两位监制的帮助下,它才慢慢出现相对比较紧凑的状态。
过去,我想装进这部电影的东西太多,关于民族文化、故乡、人和自然。
但最有力量的东西还是回归到我和父母的关系,其他的表达可以通过“脐带”这条线慢慢带出来。
另外“脐带”在蒙语中的用法其实是要比中文语义更丰富,有“脐带”、“联系”、“继承”三层含义。
所以和监制讨论完之后,认为《脐带》更能体现这个故事想要表述的精神价值和内核,最后用了《脐带》这个名字。
木西:你认为《脐带》想要探讨的主题是什么?
乔思雪:《脐带》的源头还是关于母子关系的探讨,尤其是一根绳子把两人系在一起之后,脐带它会产生很多不一样的影响。
故事套用阿尔兹海默症主要是想要表现父母退化成了孩子。
他们年纪越来越大,但他们在慢慢变成小孩。
阿尔兹海默症可以特别明确把这些想法放到具体的事件中。
脐带它本身是一个传输营养的介质,但又有脐带绕颈的风险,所以把绳子放在两个人身上,尤其是母子,这样又多了一层角色互换,它会产生更多的趣味,也能够让大家探讨和思索更多的东西。
儿子之所以把绳子系上,他想要传递是爱和关心,但是他又忘记了,这其实对母亲来说也是一种束缚和伤害。
当系上绳子之后,两个人都只能在一个有限的距离范围内,他也能更明确的感知到母亲精神上的诉求,其实最终还是在探讨:什么是爱。
你爱你的家人,那只希望她肉体活着吗?
精神上的诉求真的不重要吗?
至少在这个故事里不是这样,最后男主其实听到了母亲精神和心理上的诉求,开始接受人的生离死别,所以他最后选择放手。
其实我从写到拍,再到进影院,《脐带》对我来说是对死亡和离别的又一个新感官上的认识。
之前你害怕它,然后通过写作似乎是在做一种练习,练习怎样告别。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面对它,什么能够支撑我?
其实我知道,生命的尽头有最爱的那群人在等我,从而让我有力量去面对离别。
死亡不是终点,它是会不断会轮回下去。
电影最后阿鲁斯为什么能剪断“脐带”?
其实这里已经不是“绳子”这么简单,它是心理上对母亲的依恋。
他在心理上已经明白我们要面对肉体的告别。
这也是母亲教会他要接受生命在自然里轮回,老去然后又会新生的事实。
所以他最后选择把绳子割断,其实就是在割断心理上的依恋。
木西:电影中“脐带”,还有“生死树”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符号,这些想法是怎么来的?
乔思雪:在写这个故事之前,我看过行为艺术家谢德庆的展叫《一年》,他把自己与另一位艺术家以一根绳子互绑在腰间,系在一起一年,期间不论任何时间、地点都在一起。
这两人从陌生、到发生激烈争执,然后到和解这样一个过程。
我当时特别受这个作品震撼,后来我觉得这个形式其实放在《脐带》这个故事里会产生更多趣味性,也会更复杂。
因为他们是母和子的关系,会有“脐带”的含义在里面。
而电影最后那棵树,其实在最初剧本中是没有的。
之前的结局相对来说更抽象一些,现在的结局有了一个真正的实物作为载体出现,而它和故事想要表达的精神特别契合。
树生的一半代表着精神,死的一半代表着肉体。
这棵树也是一个朋友意外发现,它在距离我们拍摄地差不多200公里的地方,我去堪景时也感觉特别神奇,竟然可以可以如此契合我们的故事,真是是特别神奇的相遇。
监制、摄影指导曹郁与导演乔思雪合影木西:有了故事之后,在影像风格上是如何设想的?
乔思雪:《脐带》其实更具作者性,它是来自于创作者本身自我的情感体验,所以无论是从故事,还是到视听语言,其实都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感受。
我虽然在法国读电影,但我受法国现实主义题材导演的风格影响比较少。
反而喜欢第三国家到法国去之后的创作者,比如加斯帕·诺、贝托鲁奇、波兰斯基。
他们的电影里的法国会有一种异乡人的感觉,没有那么真实。
他们可以把所见到的法国抽离出来,然后去表现,所以我拍《脐带》时也会有这种视角。
虽然我在内蒙古出生,《脐带》也是一个蒙古族题材的作品,但我并不是蒙古族人,而我也没有常年在生活在这里,所以它会有一种来自于他者和很异样的视角,所以影像风格上没有很“写实主义”。
比如像《脐带》开场的几场戏,男主回到故乡,坐在一辆出租车上镜头,其实会有一种异乡感。
包括电影中出现的几组幻觉,会有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还有后面出现的醉鬼,他把房子撞破了一个洞,这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场戏,就是因为它有一种非写实的荒诞感,然后又特别有趣味,也很有美感。
木西:几位演员的选择上是如何考虑的?
乔思雪:阿鲁斯这个角色就是按照伊德尔这个演员来写的,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也知道他在做传统民乐和电子乐相结合的风格音乐,所以特别欣赏他做音乐的态度。
伊德尔从小学马头琴长大,他到了北京之后,反而做了新的尝试。
其实我认为这才是能让传统文化继续流传下去的方式。
什么是传承?
传承就是年轻人做年轻人该做的事情,去传承年轻人该传承的东西。
所以在故事里有提到:不该只有马头琴和呼麦,就是在呼应这件事情。
包括我做电影,《脐带》也和过去的传统草原电影不太一样,至少在片子的态度和风格上是有变化的。
现在的游牧生活和过去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比以前更具现代性。
我们从草原上走进城市,一部分人选择留在城市,一部分人选择回去,草原在面临劳动力在流失的问题。
而现在年轻人把非常现代的手段带回到草原,就会出现电影里无人机放牧一样场景。
现在草原有很多很现代化的方式,比如安装摄像头,这样只要在家,就可以看到羊群、牛群。
比如在羊身上安装芯片,羊群走到哪里,都可以通过定位找到。
所以我觉得传统和现代不应该是对立关系,你不能要求年轻人现在还要唱100年前的老长调。
草原不能只有呼麦和马头琴,还要有新的东西,只有这样。
这片草原才能生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
选择伊德尔其实最初我有过疑虑,因为他是音乐人,从来没有参与过表演,而这又是我的处女作,我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指导他表演,所以第一选择没有考虑伊德尔。
后面我们监制在朋友的推荐下,意外的看到了伊德尔的演出视频,他们认为他和人物的气质调性特别符合。
然后他本人又在做音乐。
会做音乐,对这个角色特别重要。
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要找到一个会演戏、又会演奏,还要会说蒙语的人,其实非常难。
因为监制姚晨老师本身就是演员,她在现场可以帮到伊德尔,能让他不要那么害怕片场,找回真实、自然的状态,所以他们给了我一部分信心。
在制作上,我们也全部采用顺拍得方式。
最开始到现场时,他和巴老师确实不熟悉,经过几十天的相处,他们已经真的像一对母子,在情绪上也非常符合我们的电影。
记得电影最后一场戏时,他面对即将的告别,演员真的在现场真情流露地哭出来,确实在意料之外,这也让现场所有人都特别感动。
对于《脐带》来说,男女演员其实非常难选。
在最初剧本中,妈妈的角色相比巴德玛老师要更浪漫和诗意一些,但是更缺少作为母亲真实的存在感。
《套马杆》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部电影,它也是巴德玛老师的处女作。
巴德玛老师是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她每年也会演很多戏。
联系到巴德玛老师本人之后,就发现她在生活中非常朴素和简单,还维持着牧民身上那种特别可爱的劲头。
她每周还会开车几个小时回牧区工作,作为演员,她是特别有生活的。
然后她本人的状态也特别好,虽然人到中年,但是脸上的纯真和孩子气一点都没有丢失,眼睛在发光。
而角色身上缺少的一些母亲特质,在巴德玛老师身上也得以体现,她让这个角色又可爱,然后又有很浪漫诗意的一面。
而塔娜这个角色其实是在向草原上的女性致敬。
草原上无论现代,还是传统的女性,它们身上其实是种特别独立和可贵的精神,塔娜这个角色其实是母亲的一个续存。
母亲是在大自然环境里培养出来的独立自主,然后拥有非常质朴和善良的精神,最后她选择回到草原,回到她父母身边,回到自然的轮回中,这其实是一种特别原始生命中迸发出来的东西。
而塔娜其实是一个从草原走出去,在城市中学习生活过。
她看过外面的世界,但是她经过自己的思考,重新做了选择,放弃城市生活,回到草原,这是另外一种更具现代性的独立精神。
现在草原上有非常多这种独立女性,我很羡慕她们。
她们和人打交道的方式特别直接、热情,然后也很纯粹,所以写了这样一个角色,其实就是想要写一个特别勇于表达自己,对所有事情都特别果敢的状态。
我们现在接受了太多文明和教化,有时候其实失去了人性本身那种最想表达的东西。
木西:有了故事之后需要找到资金,这中间又经历了哪些故事?
乔思雪:这个剧本最开始去了First创投,然后就被我的制片人刘辉看到。
他本人就是就是内蒙人,所以故事对他非常有触动。
但是他不确定这个故事对于其他人会不会有一样的效果,所以他就把故事递给了曹郁和姚晨老师。
他们看完之后,其实和他观感一样,并没有因为这是一个少数民族题材,而对这个故事没有办法去感同身受,这点其实让我很意外。
我们原计划是在2020年的10月份开机,但因为碰上了疫情,就决定继续打磨剧本。
然后又去参加一些创投,也看看剧本到了市场上会是怎样一个状态。
所以就去了另外两个创投,最后效果也不错。
这样其实增强了大家对于片子的信心,所以最后他们给我找来了非常强大的金牌制作团队。
监制曹郁、姚晨与导演乔思雪合影木西:电影配备了非常强的制作团队,这对你会有压力吗?
你和监制、制片人又是如何合作的?
拍摄《脐带》最困难的地方在哪里?
乔思雪:其实监制和制片人还是从更宏观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项目。
我作为青年电影人,这是处女作,大部分的场景都要在自然环境里拍摄,其实难度和挑战都非常大,很容易被天气打断。
如果没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团队,然后在有限的时间和预算里来完成创作,其实会受到很大干扰,这非常考验主创的创造力、耐心和热情。
所以我们就需要一群非常热爱电影且有经验的创作者,一块完成这个作品。
电影就是需要团队合作的工作方式,所以还是要真诚一点,别不懂装懂,拿出一个特别真诚的态度,大家也会想要帮忙解决困难和问题。
跟这些相对成熟的主创沟通和交流,要多聆听多沟通。
还有有一些确定必要坚持的东西,还是要争取。
比如说电影中剧院有一个镜头,是阿鲁斯和母亲听到马头琴,后来又看到一个舞台上的虚影。
当时我们监制曹郁老师觉得没有必要拍这个镜头,但最后我还是坚持把它拍完了。
拍完之后,他也认为这个镜头会为电影增添一种相对特别的东西。
在拍摄过程中,其实面临天气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到达我们的主取景地要穿过一片森林,这里没有经过开发,如果下雪,车就无法进入。
因为剧组资金有限,只能用限的越野车把主要人和设备运走,其他人就要来回不停地徒步穿过森林。
在这种条件下,如果没有丰富的创作经验,其实会面临很多问题和压力。
在拍摄篝火这场戏前,其实我们经历了两天8级大风。
然后,当时又经历了曹郁老师母亲过世,这时候已经处于拍摄后半段,大家的精神都非常紧张,所有人压力都很大。
因曹郁老师为这个戏付出了很多心血,而且作为职业电影人,曹郁老师其实放心不下,所以他很快就回来了。
当然回来之后情绪压力很大,再加上最后这场戏拍摄起来非常复杂,需要各种排练,大家的精神都到了非常疲惫得时刻。
拍电影很奇妙,当面临这么大压力地时候,大自然又会给你礼物。
拍摄电影最后这场戏时,我们碰上了超级月亮。
在开始的第一个镜头,它是一个月牙,整个大夜拍完,月亮已经变圆,月光照在湖水上,一丝风都没有,特别平静。
我们所有人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天要亮了,然后这个梦也醒了。
那一刻似乎有一条隐形的“脐带”把所有人连接在了一起。
所以,对青年创作者来说,其实拍电影这个事情,当你有了一个念头,就一定要把这个念头从一做到十。
无论中间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和挑战,无论过程中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有从头做到尾,才能看到事情的全貌。
如果因为各种各样小情绪上的问题,只是做了一个开头,就选择不做了,那我们将永远不会知道后面是什么。
在这个过程里面就是成长,做完后会看到自己的变化,而电影也会随着这一切生长出自己独特的形态。
这两年开始面对父母的断崖式衰老。
不是那种白发、皱纹的老,是要每天盯着他们吃药,经常去医院、偶尔做手术、住院、陪床,和不遵医嘱的他们斗智斗勇,以及陪伴他们度过漫长治疗的老。
很奇怪,在这之前,他们在我潜意识里一直是三四岁的模样,整天忙忙碌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偶尔吵架,就会拿出长辈身份讲些颐指气使的话,我自然不听,只想着怎么快点长大,能真正独立到逃离他们。
也许正因为真正逃离过吧,40岁以后的父母在我记忆里几乎是空白的,直到这些年再次走进他们的生活,才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送倔老头儿去医院做常规治疗,他非让我先走,说陪在那儿一下午没意义,他不想麻烦任何人包括我。
我拗不过,只好把带的水塞到他手里说:医生说多喝水,你要听话啊,别一下午都渴着。
看他拿着小水瓶过马路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是送他去上幼儿园的妈妈。
电影里第一次让我没忍住哭的时候也是这样一段。
阿尔兹海默的妈妈发现自己尿床了,害怕被看到就想要用被子盖住,儿子赶快跑过来抱住她说:“我小时候也经常尿床,太阳一晒就什么都没有了,没事啊。
”妈妈听完愣了一下,紧接着把头靠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说:“爸,你终于回来了”是的,曾经妈妈也是女儿,是她父母的宝贝。
后来她长大了,成了妻子,成了母亲,用自己的一部分换取了家庭的稳定、孩子的成长。
多年后她老了,这时身份对换,某种程度上妈妈变成孩子,孩子变成家长,他们又回归到需要手牵手才能走下去的关系,一直这样到路的尽头,那时连在他们身上的脐带由孩子亲手剪断。
他放她回到她的父母身边,从此再没人把他跟死亡隔开,他的人生来处已逝,只剩归途。
电影跟《我的阿勒泰》一样好看,拍得像诗歌,像散文,像民谣,也像一个传说。
音乐、摄影、巴德玛的演技都在不停的疯狂输出,想着不哭不哭干啥啊只是看个电影啊…最后还是哭得一塌糊涂[哭惹R]一下就懂郭采洁为什么要跟伊德尔结婚了,管他呢,就是这一秒,爱了再说吧~(全平台同名:杨素瑶。
原创不易转载小窗~感谢关注)
阿鲁斯戴的银耳坏,我小时候也戴过一对。
娜仁左格妈妈熬的咸奶茶,外婆每天都会给我熬。
酒鬼撞破阿鲁斯家墙壁,类似的闹剧时常在我的家乡上演。
塔娜家的桌子上摆满了手把肉、炒米、酥油,主人永远热情洋溢,敬酒之前要先敬天、敬地、敬神灵,我身边的每个蒙古族家庭都如是。
尤其是“赛噜日外冬赛”鄂尔多斯祝酒歌响起时,我激动地心潮澎湃。
许许多多生活上的细节都令我倍感亲切。
感谢这部色彩浓郁、摄影绝美的电影,让我的乡愁有了两小时的安放。
看完电影一查,原来导演乔思雪就是我们隔壁隔壁隔壁两千公里之外的呼伦贝尔人。
半生半死的树电影里,塔娜有句台词,大意是说,“阿鲁斯,我喜欢你现在做的东西,蒙古草原不该只有马头琴和呼麦”。
蒙古电影也不该只有草原、蒙古包,贫瘠、原始,这并不是真实的内蒙古。
真实的蒙古草原上有巨大的白色风车、有巡视羊群的无人机、有无比精致的服饰,以及更有风味的现代化城市。
电影讲述做音乐的儿子带着患有阿兹海默症的母亲回到草原寻找家园的故事,近两年同类型题材不乏佳作,《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以第一视角展现此类病人混沌的精神世界,《妈妈》讲母女和解、身份互换、相生相死,而《脐带》所展现的是告别。
母亲剪短脐带,孩子方能长大。
孩子系起绳子,母亲才不会走丢。
然而脐带终究要断,我们该如何和亲人告别,电影试图以极度诗意的方式来作答。
导演选择性地规避掉了阿兹海默症残酷的一面,让患病的母亲回到她小女儿的时候。
阿爸和额吉总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盛装的姐姐邀请她来共舞。
那画面太温暖,让人忍不住一次次地踏进那条河。
她总说,这里不是我的家。
她的家有一棵树,一半生,一半死,树干交结在一起。
为了找到那棵半生半死的树,儿子阿鲁斯重新启动苏式摩托,拉着蒙古包,带着母亲一路向北。
途中强拉牧民的绵羊给迷途的小山羊喂奶,惨遭大叔叱骂。
试图横穿私人草场,却被无人机一路喊话驱逐,娜仁左格妈妈开心地喊,“长生天在说话!
”母子的旅途又惨又好笑,但总是温情脉脉的。
毕竟没有哪个骂骂咧咧的老爷们儿可以抵挡阿妈的拥抱。
妈妈也有一把心爱的小键盘
母亲在路上救下一只小羊羔
只是平平无奇的晚霞很久很久之前,阿妈还是个小姑娘。
很久很久之后,孩子就变成了父母。
塔娜加入阿鲁斯母子的行列后,娜仁左格妈妈便有了阿爸和额吉。
于是她的意识进一步退化,完完全全变回一个小孩,牵着父母的手在河边的篝火堆旁尽情地欢歌悦舞。
人来到世界,便是向死而生,走到一生的尽头,又会回到生命的原始形态。
也许这就是那颗半生半死的树的寓意,生死交缠,无休无止。
影片的最后,娜仁左格妈妈问阿鲁斯:“你为什么哭了?
”——“因为我很伤心。
”“是你心爱的姑娘不理你了吗?
”——“不,她很爱我,只是她忘记了。
”
深深地感动了,怎么会有演员把母亲的慈爱温柔和少女的娇憨天真同时演得这般好。
都给我去看!
赛噜日外冬赛!
2023.3.18 新天地 with泳豫
这部电影节奏控制非常好。
开篇10分钟,就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明白。
整部电影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反转情节,都是朴素的生活片段。
每个生活片段时间都不长,通过有关联的音乐连结,看似朴实,却能牵着观众心情走。
期待故事后续的发展。
影片中,出现大量的河流镜头。
蒙古人非常重视水源。
水源里不能洗东西,不能倒垃圾。
水能喂牲畜,能让牧民得以生存。
所以水代表了生命。
而且非常神圣。
污染了水,会带来厄运。
蒙古人的居所也是邻水。
看水的流动,这个故事发生在初春的草原。
你看,母亲最后走了,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母亲临死前回到了家,看到她的“父母”,安详地去了。
哥哥一家也能团聚。
弟弟也能追逐自己的梦想。
但如果母亲还活着,被照顾得很好,活得更长久,那兄弟两还能维护好自己的家还能追逐梦想吗?
恐怕活着都很难。
所以为什么说长寿不是好事,活得体面越来越难,我也希望能体面地走,小病就医大病就死。
电影始终是电影,太过美化了,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好人。
送衣服的大姐,电工美女,撞墙的大哥淳朴地留下羊。
东亚人伦关系实录。脐带的具象化初始确实让人感觉有些稚嫩,但最后剪掉的那一刻却极具冲击力。爱是对孤独的恐惧的抚慰,爱又是对自由的渴望的成全。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是出于爱,送彼此离开的两个人同样也是出于爱。电影的音乐和摄影都好美,想去内蒙古自驾,在流淌着的马头琴声中追逐落日。
爸爸也是躺在床上嘴里喊着妈妈
实在太可怕了,人物都活在真空中…… 想想《路边野餐》和《小伟》,导演才华这种东西,有没有从开始就能看出来。
母子身份的转换处理得最感人
#HIIFF04#男主演出,篝火狂欢,草原风光,很多元素都像在凑时长,内容没有那么丰富,且还有点陈旧。
补 这妈和儿子说的不是一种dialect像话吗 别再搞民族噱头了
曹郁是真漂亮啊…
前半段特别惊喜,张力十足,一个东欧社会现实主义般的故事呼之欲出,后半段却进入了大型文化展演,即便风景再美也会审美疲劳啊…
想起妈妈跟我说外婆去世前几日在病床上经常叫妈妈,她想扔掉生命里所有的角色、干净轻盈地回她的来处了。
《漫游在蓝色草原》的原名还是更符合这部电影的气质,《脐带》这个名字对意象的提炼则多少直白了些。看得出导演的真诚和对草原的深情,她的创作出发点并非来自社会现实,而是源于一种情感的拉扯,有关家庭生活中遥远的记忆。巴德玛面庞里的山川湖海,都被导演细腻地捕捉了下来。就成片内容而言,确实有很多横生的枝蔓是无关主线的,似乎只是为了把这个概念抻成长片的体量,但选角、配乐、摄影这些技术环节都完成得太漂亮了,到最后剪断脐带、放归母亲的段落,那种深沉而悠远的情感一下氤氲开来。和《鱼花塘》一样,在这个时代,是特别昂贵的私人电影。
害,后悔了。好无聊。教科书式的摄影,应试作文式的剧本,即使说着鄂温克语,在草原上拍摄,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少数名族电影该有的真情流露。用公式全书拍商业电影我还能接受,拍文艺片我只觉得在消费文艺片受众的情怀。亏我还是第二次买票。
视听语言颇具匠气,符号意象都黑直接
题材很不错,不过表现起来还是有太多模式化的东西。
3.5。内蒙古风光片。其实没啥新的东西。需要沉浸在那种舒缓的节奏中,以及有类似经历的话,或许能够更加共情。
摄影几近满分,音乐加分。故事节奏略慢,作为文艺片也可以理解。但故事的结局有点让人看不懂,除非是母亲逝去的隐喻。另外男主角和女配角在帐篷里最后那段戏有些多余,对影片总体基调影响较大。
用心但没才华也是一件麻烦的事,让人不好评价。
妈妈,妈妈!
有特色风情
灵魂安处是吾乡
4.5⭐ 即使抛开我对女导演无理由支持,这也绝对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好片子。一个好故事,难得一见的是,一个被讲明白了的好故事。片中非常多的使用了象征性的符号,但很真实自然,没有强烈的堆砌感。脐带联结的是血缘、母子、游子和家乡的土地。它孕育了生命,也困住了生命。而妈妈的执着,与其说是寻根,可能更是找回曾经的自己。“自己”,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是那个被还活着的人遗忘了的跳着舞的少女,在那棵一半是生一半是死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