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恶搞的幽默,荒诞近乎生活,内在超脱的诗意和严肃感让它强烈地区分于其他丑态毕露的外星元素影片。
老唐说:电视机的雪花是宇宙爆炸的余晖;办《宇宙探索》,不是为了过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而是为了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够探索宇宙;如果有一天外星人来到我们眼前,这地球上所有的狡诈险恶将不复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执着于阿波罗的神话谱系,差点被闷死在宇航服里,抢救之后又责怪毁坏了宇航服,又为了一条线索卖掉宇航服。
大家对他的印象,不入流,但至少是一道景观,这个时代的稀缺品。
容易被骗,但一点都不感觉吃亏,只是在别人揭穿时有点沮丧,他像在迷中,但很懂轻重的区别。
因为生死对他来说不重要,与宇宙的联系最重要。
穿梭于山林中,荒芜的矿场,滴水的岩洞,重新认识我们这个星球的肌理。
就像《索拉里斯星》宇宙的风景不外乎是海洋中有岛,岛上有儿时的木屋。
他想要解释的仍然是关于家庭的心结,一种未能解答意义之谜的歉疚,这个谜困住了好多人。
像一路随行的小姑娘晓晓,她心里装着一个被飞碟载去的父亲,父亲给她配眼镜,让她知道飞碟不是真的,于是她心里老有一个光点,这个光点可以倾吐一切的秘密。
每个人都很孤独,电影试图用宇宙之疆的口述来解答,意义存在于人与人的牵扯。
我一开始觉得结婚的表意过于明显,甚至内心觉得这是直男表述。
和朋友聊天之后,发觉DNA的意义恰如《鸟类变形记》当中人类作为不断变形的整体的意义。
繁衍超越了人的婚姻制度。
我觉得一部科幻片,无论用多么炫酷的技术包装,它最后要面对的还是一个哲学命题。
这部电影好在,它用一个低成本的外壳,伪纪录片式的真实感,制造了非常具有科幻感的玄妙时刻。
孙一通的灵魂出窍,行踪如迷,显然无法用科学解释,但我们却愿意相信这种假定,相信这是两种生命体之间不确定的连结。
相信麻雀落满石狮子是一句密码,相信石头要交给外星人,相信骨头是生长的胫骨,相信铁锅可以接收外来信号,相信有一天人和驴一样离开了石磨,像行星脱离既定的轨道。
他们将其解释为外星人,村民将其解释为文殊菩萨,其实所有信仰都在回答最终的命题,都存在于当下的困境。
玄学,民科,科学,神话何论高下。
我想,老唐这么一个不近人情的人,最终要让他西装革履,上台讲话,无非是展现他终于体味到俗世一点点存在的意义。
面对话筒的哽咽,也是如歌如诗。
艾丽娅说: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的你永远不明白。
人和人之间也是这样的,你不明白,我不勉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要取。
孙一通应该是孙悟空,而且奇怪的是他住的那个村子里只有他姓孙,其他人都姓徐老唐应该就是代表唐僧。
那个总是骂骂咧咧的阿姨应该是代表猪八戒。
孙一通是低保户,但是他家里的电视是液晶的,应该很贵,他买不起的。。。
在宇宙编辑部里那个HelloKitty娃娃,应该象征着老唐的女儿,因为它在那个陈旧的办公室里是那么突兀。
老唐中途拿到了那根会变长的棍子就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啊啊啊啊啊。
然后那个带红帽子的陨石猎人,像观音一样,莲花座变成了奇怪的卡通车。
我不知道陨石猎人是不是外星人。
电影的结尾,老唐像唐僧一样在婚礼上,在村庄里“讲经布道”。
这部电影不单单讲了民科的尴尬与窘迫,进一步升华到了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他们探求的东西可能是存在的。
人存在在宇宙中的意义是什么。
老唐最后一个人走进深山,真的让我很痛苦,人竟然这么孤独。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接近外星人,真的是个非常大的震撼,我觉得比很多电影拍的都要好,谢谢导演
文|梅雪风1这部电影是一曲古怪的理想主义者挽歌。
但这种理想主义并非惯常的那种能够宣之于口的理想主义,因为主人公所钟情的东西太没有用了,而且绝对荒诞不经。
它甚至不像周星驰电影里的主人公,周星驰电影里的主人公再落魄奇怪,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却是大家所能感知的,无非是出人头地,以及所谓的成功。
周星驰花样翻新地表现主人公在现实中的困顿甚至是不堪,最终只是为主人公的成功或者功败垂成蓄力,让观众在最后一刻情绪释放或者心生怅惘。
在这部电影中,找到外星人,于现实无益,与成功无关,只与内心的自我满足或疗愈有关。
当然,也正是这种纯精神化,这种无用,才显出这种理想主义的纯粹来。
它是主人公被内心某种他也无法理解的强烈情感所驱动的一团烈火,是一种从古至今的从未消散的属于全人类的孤独感,一种永不停歇的好奇心,一种认识或者无意识地感受到现实的惨淡后一种决绝的逃避。
影片花费了大篇幅来描述主人公们与这个世俗世界的格格不入。
他们都是失语者,无论是主人公老唐,还是他的助手那日苏,抑或是孙一通。
他们所感兴趣的世界无法用世俗的语言去表达,同时也可能根本无人与他们对话,于是他们也就丧失了表达自己的能力。
老唐说话时总是停顿,他的脑子领先他的口太远。
那日苏则是一个物理意义上的口吃,相较于他内心的丰富,他的语言乏善可陈,而孙一通,则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只有在读诗时, 他看起来正常一些。
而这个世界的噪音,也在无情地侵蚀他们的说话空间。
就像编辑部外面那始终不绝的别人的乐器的噪音,总是无情地压过老唐的话语。
就像老唐在阐释自己的想法时,他的声音被火车进入隧道时的噪音完全淹没。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弃儿,在精神病院里,老唐也找不到他的听众,而孙一通的广播也无人想听,当他走向广播站时,旁边的老太太非常熟念地戴上耳塞,以免遭受他那云山雾罩的诗歌朗诵的荼毒。
影片在表现这种在现实的尴尬与错位时,用了最大的心力,也显示了影片主创的敏锐的观察力和概括力,他们能发现这种生活中处处可见的裂缝,并有着将其隐喻化的能力,最终又能不陶醉于这种能力,仍然有着将其日常化的平常心和自制力。
影片处处都闪现着这样的灵光,却在表现上举重若轻。
比如老唐被卡在他的赝品宇航服里,它说的是他快被他的赝品理想窒息了。
他被吊着从窗口移出来:他和他的理想成了一个无人不知的笑话。
他在精神病院和成都的街头与孙悟空偶遇,他们的神情一致的疲惫和迷茫:孙悟空是他在这个世界尴尬境遇的镜像。
而整个故事本身的环境也充满着隐喻性。
从物质高度发达的北京成都,到杂乱而蓬勃的乡镇,到凋蔽而怪异的农村,到被废弃的旧厂矿,再到无人问津的洞穴,这既是主人公们现实的路线,也是他们心理的风景,当他们从整个物欲世界退出之时,他们才来到他们内心的本源。
而表现这个世界物欲的最大的两个表征,是两个品牌,一个是要找编辑部做广告的阿波罗热水器,一个是矗立在户外的巨大广告牌外星人燃气灶。
这些代表着我们对这个未知世界的尊敬和好奇心的神衹和符号,都成了物质世界的广告明星。
它们是对这个全面物质化的一种讽刺。
当然,这种讽剌并不是义正辞严的,就像影片在表现这些人物的尴尬境遇一样。
它们多少带着一种戏谑,一种漫不经心,一种并不拿自己当回事的洒脱。
这部影片并没有那种挟理想而自重的傲慢与沉重,反而有着一种捉狭似的耍机灵。
影片在处理所有的情绪时,都有着一种分裂的暧昧:一边是可笑,一边是可悲,一边是兴高采烈,一边是淡淡的心酸,一边带着讽剌,一边是带着尊敬。
2这种分裂感和矛盾性, 体现在影片的方方面面。
影片的整体风格,既像是煞有介事的电视纪录片,又像一个完全扯淡的怪谈志异。
影片里的人既像疯子,也像先知,既像白痴,又像天才,既像儿童,又像老人。
就像影片里那个开着儿童乐园的小车神出鬼没的陨石猎人,他时而像个侠客,时而像个笨蛋。
影片就是要用这样一种杂糅,来扰乱我们的心神,让我们没那么安生地坐在某一个固定的位置上,它就是要用那些看起来互相矛盾的特质,那些明晃晃的缝隙,来让我们惯常的审美标准失效,而去接受一个更丰富的世界。
在剧情的设置上,也同样如此。
这种矛盾,于现实世界,是主人公那捅破天的理想和他在现实中无法动弹的境况的对比。
在精神世界,则是科学与诗的相遇。
这也是影片中最令人意外的转折,诗的介入,让影片突然从一种土味视频的质感转向,有了一种更玄虚飘渺的哲学味道。
所谓科学,是理性思考的最高形式,所谓诗,是感性思考的最巅峰表达。
物质世界,其实就是科学发展的最直接成果,而内在世界,则是诗所能发挥的地方。
科学外向寻找,诗向内挖掘。
但在这部影片中,这两者突兀却又强烈地汇合了。
这两者的代言人如此不同。
科学的代言人老唐连吃饭也想的是营养配比,好吃与否不再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诗的代言人孙一通则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科学,反而是对老唐做饭的手艺无数次贬斥。
但他们又如此相似,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他们都有满腔的激情与柔情无法向人诉说,他们不约而同地分别逃向的科学与诗歌,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无用的天书。
最终诗歌指引科学找到了答案,这答案是宇宙其实与我们人类同构,你所追求的就在你的身上,远方即是肉身,星空从来在你的身体内闪耀。
这无疑是个相当安慰人的假想,就如斯宾诺莎的上帝论:上帝从来不是任何具象的外在生命,它就是宇宙本身,而我们每一个个体就是上帝的一部分,上帝与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有着同样的心跳,我们就在上帝的怀抱之中,我们就是怀抱本身。
这种纯然哲学性的思辨,与影片前部琐细戏谑的现实主义强烈对撞,既让我们有一种被闪了腰的空幻感,同时又有着一种突然置身宇宙中心的壮阔。
它让我们有了一种安全感,我们并不是这个无垠黑暗而冰冷宇宙中的异已分子, 我们与星空同质,整个银河都是我们的手足。
诗歌则是粘合那些现实缝隙的某种气体,它悄然而冰凉地填充了这个难解而又支离的世界碎片之间,深入到我们灵魂受伤的每一个隐秘的空洞之中。
当孙一通那西南官话所朗诵的诗歌诡异地笼罩在那片乡村之音,当麻雀真实地落满整个石狮子时,现实与灵魂真正合为一体。
那些难解的和难以下咽的神秘,终于以诗的名义被真正命名。
诗,从某种程度就是一种乐观主义,它相信万物自有其规律,它们以我们不知道的绵线勾联着。
它是我们与这个冷硬世界的和解,它将无意义驱出了我们灵魂的深处。
影片就这样用一种陡峭的方式整合了我们和这个看似越来越无情无趣的世界的关系,当镜头从地球缓缓拉出,整个宇宙渐渐呈现出和我们的DNA同样的构型时,一种洞穿整个宇宙真相的通透感,让人心悸。
3正如前面所讲,影片充满了矛盾感,这种矛盾感是影片最为迷人的地方,但也是影片对于这种矛盾感的过份强调,让影片有着某种程度的造作。
影片主创显然讨厌某种文艺片的无病呻吟故作恣态,所以他们选择了看起来最没有形式感看起来也最土的电视纪录片的形式,但同时它的内在又是极其精英化的,于是为了在实质上免俗,它放弃了剧情片中很多常规性的东西。
比如对于人物前史的惜字如金,影片中最为动人的父女情,被限定在极为有限的几场戏之中。
对人物之间的关系, 也缺乏真正的开掘,更多地把它当成叙事之中的某种人物状态质感的调料。
比如影片中那些有趣的有意味的镜头,影片都保持着固有的冷静,绝不在此矫情地停留,甚至是生怕观众看出任何滥情的影子,所以绝不强调和详述。
比如它其实没有任何外在的戏剧冲突,所谓的杂志社濒临破产,并不能形成影片中的现实压力,也并非影片主人公大费周章去寻找外星人的原因,当然最后找到外星人也并不能解决这种现实困境,最终杂志社也关张停业。
它其实只有关主人公老唐的内心,这种纯精神化的自我完成,对于很多观众而言,太过虚无飘渺,他们找不到与现实联结的更坚实的情感落点,于是也就难言满足。
影片用极简的方式来反抗庸俗,最终造成的结果是影片剧情上从某种程度的过于简省,从剧情张力来讲,它在很多时候其实是静止的。
从这个意义来说,这部电影是一部纯粹的人物状态电影,同时其实也是部表达欲过剩的电影。
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影片在现实与男主人公的拉扯中,表达对这个世界理想和浪漫不再的隐诲愤怒,而后半部,则在诗歌与科幻的玄妙纠缠与对立中,表达这个世界本质高度同一的神秘与浪漫。
影片中无所不在的表达,与人物内在和剧情的单薄,造成的结果,就是一种极度失衡的关系。
而这,让影片的人物看起来更像是个符号,只不过,这是些很有趣的符号。
他们的身上承担了过多的意义,于是就少了一种更悠游和丰润的质感。
人物的重要性永远是大于意义的,也只有当如此时,影片所追求的那种自由而又玄妙的感觉才会真正出现。
说到这里,就想讲一讲同期的另一部电影《了不起的夜晚》,它也同样非常讲求意义,但它与《编辑部》不同,它内里其实只有剧情的复杂堆砌,却又要在片中惯性表达出一种强烈的情怀,它希望这个情怀及意义为它加分。
这其实也是商业片的常规套路,它不得不生硬地去勾联某种普遍的底层情绪,试图通过情感共震让大家呼略它在故事和人物层面的勉强和笨拙。
而前者,则是一种作者导演求胜心切所导致的常规僵硬,它似乎不能忍受电影在任何一刻落入常轨,于是情愿省略不足,也绝不与平常挂勾。
从这个意义来说, 青年创作者还是有一点平常心比较好,奇峰突起,必然是要有平淡做底子的,而更动人的情感波动,也需要更细腻且更复杂的人物内心作为引子。
从这两部片子对比也能看出, 有独特的世界观和美学观,影片自然会在每一帧地透露出它独特的气息,而如果没有,强行上价值,反而会让影片显出它的急功近利和廉价来。
三年前何冰用《后浪》告诉年轻人你们有选择的权利,三年后孔大山用《宇编》告诉年轻人你们有发疯的权利。
前者坏的真诚,中年人是真不知道年轻人的困境,后者坏的狡猾,知道你他妈的啥也干不了,不如一起摆烂发疯重温上个世纪的理想主义旧梦。
不知道策划做了多少金广发与新裤子之流的背调,总而言之,项目路径清晰明确:中国电影的市场目前只有两种片子,一种是故意拍给文青用来骂的,但是肯定有票房;一种是故意拍给文青用来看的,但他们肯定不知道怎么夸,需要豆瓣影评人发长篇协助;我们就要拍一部专门用来给文青夸的电影,田字格都给你画好了,看完不可能夸不出来,宇宙两个字会打伐,诗歌两个字有逼格伐,寻找外星人这个主线动作够浪漫伐,实在夸不出来去网易云照着国摇排名前五的歌词抄,情感绝对有吻合的。
投放目标问题解决以后,内容规划还是同一个路子,别的不说,大篇幅喜剧桥段的处理用的就是短视频平台最常用的两大杀招,一个是夸张肢体动作带来的直接笑料,一个是先给对抗动作,后面直接接对抗之后的结果,形成所谓打脸的反差产生笑料,所以文青们别再以手机里没下抖音快手为荣了,你们这不笑的挺开心的。
视听方面那就更是投其所好了,简直可以说是跪舔。
首先手持运镜和无限跳切就不可能会遭到文青的批评,反驳任何表达不适的观看体验他们早已练习的驾轻就熟,觉得晃那是你审美不行,代入不进去,觉得跳切割裂那是你审美守旧,接受不了先锋的剪辑技法。
全然不管这片子为啥要用手持,为啥要用跳切,到底必要性在哪里,别反驳,反驳就是你不懂艺术电影。
配乐那就更别提了,就那几首家喻户晓的古典乐,肖2更是个文青都能倒背如流,电影院以后要是想吸引更多文青观众,建议偷偷在电影票上打上一行小字,叫“本片于第xx分钟xx秒将出现古典音乐xxxx,拿不住的请提前打开听歌识曲”,看宇宙探索编辑部,和网易云一起更配哦。
本片的一句话故事为:一个落魄的民科杂志编辑为了证明外星人的存在,带上了暗恋自己的女同事、结巴酒蒙子公务员、童年悲惨的中二少女、以及一个疑似能够联系上外太空的小镇诗人一起寻找外星人。
中间夹杂了纸媒与民科的落寞、诗歌的消亡、以及失去亲人的阴影。
其实明眼人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该片的主旨是缅怀逝去的理想主义,把激情荒诞不被人理解的浪漫冲动能指为寻找外星人,最后揭示找没找到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和自己和解。
这么乍一看似乎没问题,但是稍微细纠一下全是毛病:落魄编辑从头到尾和他自己内心有关的直接表述就是他妈的从女同事采访时透露的一嘴“他女儿可能是因为遗传抑郁症而自杀的”,然后结尾居然直接就开始直抒胸臆地坦白内心了。
人家蝙蝠侠拍了那么多部都知道每一部怎么着都得稍微闪回一下他爹妈被杀的场景,好让观众知道布鲁斯韦恩这个富二代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哈,《宇编》倒好,直接把镜头怼向落魄编辑的双眼,用一个大特写演出丧女之痛,这他妈特写之王华金来了也不行啊。
民科段落拍的也是相当无趣,大段的什么宇宙外星人信号之类的台词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几个家庭美满的北京人凑在一起吹牛逼吹出来的,不求说的精彩,只求一个新颖。
然而效果我觉得甚至比不过《美人鱼》开场的珍奇动物展览,都知道是假的,都知道是吹的,为什么不能做的再猎奇一点的,吹牛逼的张力是每一个喜剧导演的必修课,《宇编》真的不及格。
最后就是那个诗歌与外太空的联系,如果真的要硬说,确实是有共性,都虚无缥缈,都看似美好。
但如果把这种联系和电影的主旨挂钩,那真的无法原谅。
就电影内容来看,充斥着主观唯心色彩,讲求一个深山问花,心生万物,问的不是花,是飞船,生的不是万物,是外星人。
这点从时有时无的锅头男、毒蘑菇幻想以及最后那个无限拉远到星云到宇宙到细胞的镜头能够推断出来,以及我很不愿意说的“公路类型片就是寻找自我”这一类型特征也能推断出来。
但有一点不能忘记,这是2023年在中国内地上映的一部电影,受众直指的国内有一定受教育的年轻人,在当前这么一个失业潮考编潮考研潮考公潮二胎三胎潮摆烂潮进厂潮996潮等等等等潮的局面下,告诉年轻人“你看,三十年前大家都还读诗歌都还相信外星人,宇宙的美丽大家都在注意,比现在的你活的浪漫多了;你看,四川农村那个锅头男跟你年纪差不多,人家混的多惨,但是能和外星人取得联系,比现在的你活的浪漫多了;你看,这个五十多岁的编辑虽然日子过的不咋地,家庭还破碎了,但是人家能够摆脱世俗追求理想,比现在的你活的浪漫多了;你看,这么落魄的一个杂志社每个人都在做着和宇宙相关的工作,看似很荒谬,但是往大屏幕上面一放,怎么就显得这么有意思呢,比你的工作有意思多了!
”我就想问,你跟年轻人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我可以更恶毒地理解为你真正想说的是“干脆别抗争了,拉倒吧,你过得这么惨不是体制的问题,是你自己想不开,到不了王阳明那个高度”吗?
当一部电影揭开了现实的痛苦,却将矛头指向受苦者本身,那不是烂,而且坏。
《宇宙探索编辑部》如深渊一般的悲凉是片中所有荒诞的笑果无法遮掩的,好像我所在的影厅中爆发的每一阵笑声,连同我自己的,都是让唐志军踏上这趟慢慢西行路的原因之一。
唐志军的旅途是一个幻灭的理想主义者在临近窒息前的痛苦挣扎,他的确被困在了那套老旧的宇航服中不断耗尽着赖以生存的氧气,我甚至会觉得就此死去,成为一个短暂博得舆论关注的新闻是疲惫的他最好的归宿。
八九十年代的荒谬其实是倚靠着一股社会早已遗失的活力与希望,但就如编辑部所代表的纸媒一样,注定会逐渐消亡,这可能是另一个让我难受的点。
于是逃亡开始了,从繁华的都市到偏远的乡村,最终到无人之地,唐志军的理想主义会被旁人的嘲笑与质疑玷污,会被火车嘈杂的声音掩盖,但却会被锅盖头接收,看到最后你会发现他关于精神病的理论确实有几分道理,越正常的人越无法理解他的痛与执着,反倒是酒鬼、原生家庭破碎且需要服药的女孩儿、时常会晕倒抽搐的“怪人”会和他一起踏上旅途。
我之前吐槽过国内电影对《西游记》的无限复制与消耗,但这一部的借用确实太离谱了,够大胆。
孙悟空其实一直都在,从精神病院到成都的街边,随后变成了头戴锅盔(紧箍咒)手拿外星人腿骨(金箍棒)的孙一通。
每个人路途长短不一,执念的强度决定了你究竟能走多远,老唐一路不仅在摆脱制度、城市、人群,无意间烧掉帐篷破釜沉舟的同行者同样有各自的终点。
最终,老唐见到了如来,取得了真经,我才不愿意相信毒蘑菇的狗屁理论。
人类的终极追问与老唐的自我和解在宇宙的尽头达成了统一,寻得了个体在偌大的虚无中存在的意义。
看到最后,再回想其中一款海报上的DNA螺旋,害,原来谜底就在谜面上,人呐。
(啊说起来,片子里真的放了好多真实事件的梗,2013年山东男子电死外星人、1977年黄延秋事件、当年风靡一时的气功热,一股《走近科学》的画风。
来,再次搬出《中邪》,伪纪录+深入民间,真的tmd是块儿宝藏)
观影的全过程都令我极度不适。
第一重不适是最为浅层的不适,为了营造纪录片的真实感,全片镜头都在非常剧烈的晃动,伴随着快速的剪辑,对于一个重度晕动症患者,几次都差点吐在影院。
很少有片子能字面意义上实现难看二字。
这部作品做到了,而且很多晃动有些太过于任性而没有意义,简直是对观众无情的拷打与鞭挞。
第二重不适则是来自一种耍无赖一般的故作深沉。
给超自然现象配上诗,很多人看到了一个三十年如一日的浪漫主义。
而我则看到了一个口口声声要从事宇宙探索的人,三十年来,不学习基础理论,不读文献钻研,每天想着捕风捉影,搞个大新闻,妻离子散之后,更加偏执,最后得见显灵仪式,一方面感念心诚则灵,顶礼膜拜,一方面仰观宇宙之大,知一死生为虚诞,想开了。
第三重不适是对狂热鼓吹的抵触。
纵观整部电影的叙事,通篇都在从侧面鼓励一种迷信。
什么是迷信?
就是对那些“听人说”,“好像是”的全心全意的笃定,就是对未知事物的盲目崇拜。
诗也好,科幻也罢,乃至现在的机器学习算法,只要是个意义不明的黑盒,都能够滋生迷信。
这不是打着科学两个字的旗号就能被豁免的,有兴趣的可以搜搜科学教。
第四重不适则来自全网铺天盖地的吹捧。
是那种你周围所有人都说好,你喜欢的up主,大V,KOL无不拍手称快,这种整个世界都几近崩塌的排山倒海的舆论气势,真的让人有些怀疑人生。
用海源的话,心诚则灵是一句特别无赖的话,灵了是你厉害,不灵是因我心不诚。
我只想对每一个觉得这片不好看的人说,请相信自己的审美,不是你没get到。
文 / Annihilator全文约3500字 阅读需要9分钟 在我们轻易地以“伪纪录片”来定义《宇宙探索编辑部》(2021)之前,首先需要注意的是这一汉语词汇背后的两个稍有关联但界限分明的电影类型概念,即残存影像电影(Found Footage film)和恶搞纪录片(Mockumentary):前者流行于恐怖片领域,其特色是将影像伪装成主角手中拿着的拍摄工具所纪录下来的素材;后者是讽刺喜剧的衍生形式,通常仿照纪录片或电视新闻片的格式来讲述一些虚构之事。
考虑到导演孔大山最早便是以一部典型的恶搞纪录片《法制未来时》(2015)引发了公众的注意,我们也许会下意识地认定他的这部备受期待的长片首作《宇宙探索编辑部》也属于同一个范畴;尤其是,这部电影的主线——落魄的科幻杂志编辑一心寻找外星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十分适合以恶搞纪录片的体裁来演绎的荒诞喜剧故事。
但遗憾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让我们从一个简单的问题开始:残存影像电影和恶搞纪录片的区别是什么?
不同的情绪导向(幽默/恐怖)是结果层面的差异,而导致这一差异的根本原因,是它们同样作为“伪纪录片”,在对“真实的纪录片”的模仿上存在侧重点和目的的不同。
恶搞纪录片的内容往往十足违背常识(如《法制未来时》中“文艺片闷死人”事件,又如《西力传》(Zelig, 1983)中的“变色龙”男主角),观众一眼便能辨认出其纯然的虚构性;在此基础之上,电影对纪录片(Documentary)格式——素材编排、画外音、采访——的模仿,非但不是要重新为电影情节赋予真实性,而恰恰是要作为一种过分严肃的叙述语气,来进一步反衬其叙述内容的荒诞。
正是在形式与内容的巨大反差之下,讽刺得到了前所未有地强化,幽默也油然而生。
法制未来时,2015但残存影像电影中,这种反差的张力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形式与内容的一次完美合谋:电影的内容是某个声称的“真实事件”,而形式上则通过种种手段——手持摄影、粗糙的影像介质(DV、低清摄影机、手机)、自然主义表演、跳切——伪装成这一事件目击者留下的一手影像记录,即残存影像(Found Footage)。
一言以蔽之:恶搞纪录片的“伪纪录”是一种戏仿,其目的是反衬内容的荒诞性;残存影像电影的“伪纪录”则是一种拟真,其目的是佐证其内容的真实性。
《宇宙探索编辑部》的悖论就在于,尽管它是一部荒诞喜剧,但其形式和内容的反差却从未真正存在过,因此它的核心意图并非戏仿成一部纪录片,而是拟真为一个真实事件。
自开场的一系列90年代电视节目的影像起,《宇宙探索编辑部》就被其伪纪录形式置于了一个“以假乱真”的现实之中;这个电视节目看起来像《法制未来时》中的恶搞纪录片式的戏仿手法的延伸,但实际上,如果我们无视它与宇航服桥段的交叉剪辑的话,那么这段电视节目影像本身毫无幽默之处,只是作为虚构的档案影像——残存影像电影的标准手法——来介绍主人公的前史,为电影正片极力维持的真实感做出初次背书。
接下来,电影在其前三章中向我们介绍了一个落魄中年男人的生活和工作,一个行将倒闭的编辑部的艰难的日常运转,以及一场冲动的调查之旅,期间,摄影、剪辑、布景和表演层面花招尽出,诱惑着观众去相信镜头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样一个形式与内容合谋虚构的真实语境之中,幽默并不来自媒介层次的反差,而完全采用最传统的剧情喜剧电影的逻辑。
如果说恶搞纪录片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话,那么《宇宙探索编辑部》充其量不过是拍了一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人物”;前者使我们察觉到电影本身的荒谬和虚构,而后者——在其贯穿始终的真实叙述语气下——只会让我们觉得人物十分愚蠢、疯癫,而电影的喜剧性便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对人物的嘲笑上,如那个煞有介事地展示假外星人的农民,又或者一直嘟囔一些民科话术的老唐。
随着剧情逐渐进展至后半部分,电影给出了许多现实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这些现象并没有像恶搞纪录片中的违背常识之事一样撕开形式与内容的裂缝;相反,正如电影在主题上对虔信主义的激赏,孔大山试图用形式的欺骗性来让观众与人物一同相信这些现象。
即便麻雀、驴、骨头等符号滑稽到有些露骨,但它们所带来一点点间离效果依然无法撼动电影引导观众代入的这一真实语境,更无法阻止电影最终滑入那个封闭而确定的结局之中。
于是,《宇宙探索编辑部》中的种种所谓“魔幻现实”的事物,其实和另一些残存影像电影中的虚构设定——如鬼神、怪物——并无区别;后者从现实的眼光看也往往是不可能存在之物,但它们的存在却不是为了揭露自身的荒诞,而恰恰是要让人们相信它们的真实。
换言之,它们并非“不可信的荒诞之事”,而是“可信的幻想奇观”。
由此而观,恶搞纪录片是一种自我戳穿、自我解构的后现代体裁,而拾得影像电影则回退至一种电影的腐朽传统——不择手段地追求“真实感”;这也就是说,即便它们无法让观众在理性层面信以为真,至少也要让观众在观感层面忘记其虚构性。
这就是为什么残存影像电影大多是恐怖片,或至少也是《科洛弗档案》(Cloverfield, 2008)或《第九区》(District 9, 2009)那样的灾难片或科幻片,因为这些类型片最需要观众“沉浸”于真实的幻觉之中,以便最大程度上发挥其类型奇观的震慑效果。
日食和山洞两段作为《宇宙探索编辑部》唯一可称得上是有趣的部分,便是大量借用了残存影像恐怖片的类型手法。
但是,残存影像电影的真实语境不仅建立在形式和内容的合谋欺骗之上,而且其自身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比如常常出现的视点问题——究竟是谁在拍摄?
为什么要拍摄?
《宇宙探索编辑部》完全回避了这一问题;摄影机背后的人从未作为实体出现在剧情中,就连采访段落的提问者声音都在跳切中被隐去。
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几乎万能的摄影机,它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记录下最需要被观众看见的对话和动作……至于更晃的镜头、更频繁的跳切、更混乱的机位,这些如果真的能被视为“真实”的视觉符号,那也不过是近二十年来泛滥的影像媒介对我们的知觉系统的污染而已。
当电影努力向“看起来像真实的东西”逼近,选择利用观众的错觉和思维惯性来骗取他们的信任时,它同时也阉割了自己在虚构层面的创造力。
如果我们将这一创造力具体化为场面调度,那么可以说,绝大多数伪纪录片在这一层面上都极度懒惰而不思进取(沙马兰的《探访惊魂》(The Visit, 2015)是少数例外之一)。
《宇宙探索编辑部》是其中尤其糟糕的一例:无论它在场景的既视感上有多让人想起毕赣的《路边野餐》(2015),它都不能、也不敢拥有前者中为人称道的长镜头和时空戏法——因为在这里,几乎所有手法都只为一个目的而存在,那就是更好地伪装成残存影像,而电影越是接近自己的目的,影像就越是空洞、混乱、丑陋、贫瘠,就像任何人手机里的一段胡乱拍摄的视频一样,也许真实,但并非电影。
同时,作为一部尝试以虚构的真实取代诚实的虚构的伪纪录片,《宇宙探索编辑部》对其所试图关涉的诸多现实问题也是不负责的,它们仅仅作为背景板和插入元素,以维持真实语境的稳固:精神病人、抑郁症、社会边缘的小人物叙事……身为顶流大导的郭帆蹲在地上抽烟装穷,已足见创作者的自我感动;但是影片后半段大量的农村实景——它们本应是这部“伪纪录片”中难得的真实——与老唐屋内的那种虚假的“现实主义”打光(客厅的绿光与厨房的黄光)间的深深割裂,却是多少自我感动都无法轻易弥合的。
电影中最强烈、但并不幽默的一组反差在这里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电影安排农民们争先恐后地声称看到了一个虚构的超自然现象,但自己却对真实的贫困现象视而不见。
比起追问“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这样无聊的科幻存在主义“终极问题”,《宇宙探索编辑部》所面临的更紧迫的问题是“纪录和虚构的意义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如电影的结尾一样拿宇宙星辰=基因序列之类的鸡汤式比喻来搪塞。
在恶搞纪录片自我解构的讽刺语境与残存影像电影自我欺骗的真实语境之间,孔大山的折中显然是下下之策;但我们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纪实虚构电影(Docufiction)给出了另一个答案:一方面尝试捕捉现实的面目,另一方面也并不畏惧向其中添加虚构元素。
伪纪录片将纪录和虚构视为两种界限分明的格式,试图以一个仿造另一个;而纪实虚构电影则将它们视为获取真实的不同手段,二者可以流动、交融,因为重要的并不是格式和它们带来的语境的真实与否——这些都不过是类型学的惯性思维的产物——而是镜头究竟揭露出了何种真实、电影究竟能让观众领悟到何种真实。
克拉莫的《美国一号公路》(Route One/USA, 1989)借着虚构角色的视线和评论描绘出了贯穿庞大土地的真实脉络,阿巴斯的《特写》(کلوزآپb,1990)在对真实事件的虚构搬演中揭开了人物一面与社会一角,阿克曼的《来自东方》(D'Est, 1993)在虚构的强力摆拍之中捕捉到了异国纷涌的真实……例子还有很多。
也许最好的例子可以追溯回电影刚刚诞生的时代,卢米埃尔的那些小短片已是纪实虚构电影的某种原型:它们中的大多数是摆拍,但以我们的后见之明,没有什么比它们更清晰地记录下了世界之真实,这真实也许就蕴含在一只黑猫闪亮的毛发的物质性之中。
La Petite fille et son chat, 1899归根结底,虚构之物不会因为处于真实的语境中而变得真实,真实之物也不会因为来自虚构的手段而变得虚构;即便《宇宙探索编辑部》真的成为一部技艺精湛的伪纪录片(它现在还远远不是),也只会更加使其远离真正的好电影,因为电影的意义不是要伪装成真实,而恰恰是要揭开真实的伪装。
评分表
*四星制评分,最高★★★★,×代表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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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探索编辑部》为我们呈现了科幻片的另一种终极形态,不同于倾向于描摹星球,科技,闪着银白色光泽的飞船的科幻影片,本片则将是以全然乡土化的口吻去讲述了一场对宇宙奥秘的追逐。
“科幻”的元素在影片中被极大削弱以至于本片更像是某种伪纪录片形式的公路电影,甚至时不时让人以为会瞬间走入民俗恐怖的窠臼之中,但好在影片最后升华的奇点依旧是宇宙,而将所有情绪收束到生命与亲情大概也是本片导演为这部作品给出的部分答案或是注脚。
以“生命与爱”终结本片让人些微遗憾,但毫无疑问的是本片所呈现出的这场中式的西行之旅已足够精彩,而手持摄影所提供的沉浸感,固然缺少其合理性,但也让本片拥有了足够迷人的气质。
乍一看《宇宙探索编辑部》的体裁像是一部伪纪录片,以手持摄影记录故事,跟踪角色并进行访谈。
但仔细一琢磨你会发现,在一般伪纪录片中的那个“持摄影机的人”在本片中却几乎是缺席的,没有人在摄影机之后发声,摄影机后的人也未曾需要休息,进食或饮水,固然影片不乏访谈或是与主管视角的交互,但访谈与交互的对象并不像是摄影师,而是摄影机本身。
我们这也就能发觉影片与寻常伪纪录片的差异,它并未给手持摄影寻求到一个合理存在的理由,但摄影机确实就在那里默默地记录,或许是一个隐形人,或许是一个身后灵,主观镜头确乎很好地完成了提供真实性与沉浸感的任务,几段我们觉得神奇甚至怀疑是否是现实的桥段里,因为手持摄影机的记录而变得可信起来。
纵然全程的手持摄影呈现在大银幕上或多或少会带给观众以晕眩感,某种意义上为了影片的沉浸感牺牲了部分观影的舒适性,至于这番取舍是否值得,要看观众个人的好恶。
固然手持摄影往往让画面变得凌乱,模糊,但影片大量跳切的使用确乎有两把刷子,这里首推第一场锯宇航服的戏,镜头楼上楼下反复跳转,路人吃瓜群众细腻情绪的记录,几乎跳脱了手持摄像机所能记录的影像密度,但又神奇地带来了幽默的观感。
全片不乏这般快速跳切的镜头,极大地压缩了转场时间,提高剧情密度的同时,亦更大规模地记录下了这一路西行途中的社会百态,民生与民俗的融入让本片有了更为令人置信的观看体验,当镜头扫过太古里的熊猫,日落时的大裤衩,又俯身进入巷子里拍摄一个暖气费都交不上的编辑部,或者注视一个拿着暖手宝的乔气老阿姨,一个看似开朗却需要夜夜夜夜吃药的小姑娘时,那种“真实感”便从屏幕满溢而出,摆脱了平常科幻片中俯视众生的视角,高屋建瓴的态度,而是随着摄影机沉入芸芸众生,因而我才说本片是科幻电影的另一种形态,并且在这种乡土化的语境中达到了极高的完成度。
然而本片,当真可以算得上是“科幻片”吗?
可不是谈谈宇宙,聊聊“流浪的球”就算是科幻,我看到有一些人质疑整部影片究竟立意何在。
毕竟我们能看到,《宇宙探索编辑部》最终将宇宙的图景归还于生命,亲情与和解,这似乎是西方电影常见的收束方式,《星际穿越》纵然描绘了人类危机与宜居星球这般庞大的背景,最终落点仍是爱可以穿越时间;风光无二天马行空的《瞬息全宇宙》,在繁复而华丽的剧情之下流淌的仍是亲情与和解的母题。
这部属于中式的科幻片,最终落脚没敢托付于未知与永恒,而是话锋一转回归内心,这恐怕让很多人都觉得影片最后差了一口气,甚至感觉遭到了背叛。
结合影片内容,我们也不难理解这种“背叛感”的来由,主角唐志军,用一句不是很好听的话来描述,算是半个民科,纵使30年前的他可能站在彼时的科技前沿,但三十年后,他仍只能凭着一腔热血,一腔孤勇追逐ufo,这便已经有些游离于科学素养之外了。
而正是这样一个有些拧巴的角色,最终却得见宇宙最神秘奥妙的一刹,这让我们不禁质疑,影片所宣扬的究竟是什么,我们真的需要这样的“民科爱好者”吗?
事实上,影片对“民科”这一问题也颇为自知,片中的幽默里,有不少其实是来自于我们对民科相信这般离奇故事的嘲讽(是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嘲讽搭建起了某些幽默桥段,就像观众嘲笑小丑蹩脚的动作一般),坏掉的电视机,石狮子口中丢失的球,塑料的外星人,王一通头上的锅...这些让人一瞬间梦回上世纪末的气功狂热或是《走近科学》里的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神秘事件”。
于是这些段落呈现出的“奇闻异事”很像是已经过时的蹩脚骗术,影片也籍此构塑出了某种荒诞的意味。
但影片绝不是在嘲讽民科或是赞许民科,换句话说,影片试图描摹的只是一场对宇宙的追逐最终获得回应的故事,只是主角碰巧是“唐志军”这样一个飞碟狂热者罢了,他可以是毫无科学素养之人,也可以是钻研宇宙前沿科学数十载的教授,他可以是你,可以是我,而对宇宙真相的答案也未必需要是生命,亲情与爱。
那宇宙的真相是什么呢?
它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甚至这个答案并不仅是“宇宙的真相”,而是对人生,对生命意义的解答。
ufo爱好者晓晓,小时候一直以为家对面有一个ufo,便和它说悄悄话,爸爸给她配了一副眼镜后,她才发现那只是一盏灯。
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可能就是这般在成长的过程中,因为教育,因为所接触的事情而逐步建立起来的,于是有人怀揣着坚定的无神主义信仰,有的人则对神鬼将信将疑,所谓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对相信外星人存在的人而言,看到外星人的存在就是宇宙的答案。
对于相信神灵保佑的人而言,看到佛祖显灵菩萨下凡那便是人生意义的证道。
每个人以自己的视角去观察世界,理解宇宙与生命的意义,而本片提供的这个“答案”,便是我们终将能追寻到自己所笃信的一切,并借此完成外部世界与内心信仰的吻合,达成内部认知与当前现实的和解,并最终获得内心的安宁。
诗歌与数学格格不入,就算学不会数学,只凭借一本字典,明白每个字每个词的意思,也能写出诗歌,并以浪漫的文字对抗笃定的公式。
缺钱的编辑部同样阻挠着对太空的热忱与梦想,众人的嘲笑中坚持的信条,也能化作对宇宙最宏大图景的惊鸿一瞥。
失去女儿的苦楚,未能解答宇宙意义的遗憾,亦能在最后通过基因图谱的方式彼此联结。
每个人都试图去抓住属于自己的真相,盲人摸象般去构塑我们能理解的世界观,有的人相信菩萨,有的人相信科学,我们并不了解一切,却仍向宇宙,向未知,向我们未竟的人生伸出好奇,渴望的双手。
我们所抓住的,即是星辰的衣袂,即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一角,即是我们所愿相信的答案与答案背后的一切。
希望大家都能得见所愿
宇宙探索编辑部你好,是恶评,别看。
洞穴,唐志军窥见那壁画,古老的宗教仪式与伏羲女娲。
孙一通的脸在火光——这一人类文明起源的映照下,化作上古猿人。
现代人与祖先进行对话,回到诞生之初的时候,他想要问什么呢?
他说——我在心里默默想着,千万不要是那个问题啊。
然后他说:“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前面一个多小时的荒诞叙事、摇晃式的镜头、明线暗线交织,以极强烈的暗示,或者说是一种明示,终于供出了这个问题。
向远古人类托以问询上天的意志。
向一个高高在上的、极大的存在寄托意义,寻找意义。
是在人类除魅后价值无所寄托的迷茫状态,渴望回到有所依凭,有所信仰的年代。
这个命题自进入20世纪以来就有无数思想家与哲学家进行探讨,也确实是当下恒久的困境。
但看这部电影,怪就怪在(甚至有点恶心,我想不能只怨镜头)一个半小时,无论他说了什么,拍了什么,总想挑着眉、挤着眼,逗弄着告诉我:“我要问咯,我要问咯,那个问题,我要问咯?
那个问题?
”观众在电影院试图沉浸式观看,但总揣揣不安。
求你别问,即使已经堆积了:外星人、荒诞的行为、摇晃的镜头、中式恐怖、精神病与精神病人。
即使构建了这个小团体的典型故事:唐志军女儿自杀一事无成;女孩父母离婚患有抑郁症;男孩酗酒成性想要逃离乏味简单;孙一通孤身一人,不被理解。
但求你别问——“人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绝不像尼采震耳发聩的寓言,天幕大亮而他一句话把我们打入巨大的黑暗中,发狂的智者在哑着大喊。
在我看来,这就像一堆片段化的人类躯干的再堆砌,把所有符号揉吧揉吧捏在一起,试图塑造典型结果是乏味。
看到“看这个电影需要门槛”的评论,我想,或许看这个电影真的不需要门槛,你才能正中导演下怀。
把别人嚼过的饭放进嘴里再嚼一遍,然后呸一声吐出来,摆摆盘给观众端上来,得意洋洋地看着你吃,你觉得不好吃大概是你不会吃,因为这多有意思啊。
唐志军最后准备给女儿念一首诗,哭着,然后镜头不断地后拉,告诉我们宇宙最深处的秘密是人类的DNA序列,解答在人类自身,而不在于那些浩大而茫然的存在。
孙一通说过,数学是确定的答案,而诗歌是情绪的传达,他更喜欢诗歌。
经典的解答,上流。
但我却一点也不想感动,片子拍到这里,已经够够的了。
这甚至不如电影前半段的展现。
唐志军荒谬又执着的“理想”不断地被别人否定,然而他的科学探索不需“正常人”的责备与评价,因为这是为了掩饰内心创伤的伪理性谎言。
他试图以逻辑与理性寻找到确切的答案,却迷信的去追寻外星人的存在。
如果你拿这个纯当科幻片看,我想,外星人的存在需要科学的探索与逻辑的想象,或许并不是投到功德箱里的五百二十块钱。
这更像个荒谬的人生哲学片。
(但有点鸡汤版本。
)观众已经隐隐发现:痛苦与失去解答把人逼疯了,这里永远无法找到一个确切的解答,我们在当下不断地兜圈。
在惨败潮湿的屋子里捧着没有滋味的面条吞咽,食欲性欲丧失,化作人的失语。
对着雪花屏的电视试图探索宇宙的信号,在无序中寻找确定的意义。
这让人联想到很久之前央视的公益广告片:电话里的儿女纷纷告知年迈的母亲自己不回家吃饭了,准备好的一大桌菜冷掉、僵硬。
母亲坐在昏暗的客厅,对着雪花屏的电视如木刻般,不再动弹。
孤独和无意义把人改造成了无意义的机械,藏在一片嘈杂的雪花之中。
电视机是映射的媒介,借此表达失去依凭的内心世界。
前半段的观看,你会时不时嗤笑出声,怀疑唐志军精神状态,然后陷入闷痛的沉默。
观看这部电影最享受的地方,就是嘲笑荒谬后的沉默。
嘿,其实已经不需要你哭着念着明确地告诉我了,我们已经在黑暗中独自思考过了。
然而电影的后半部分又把具体的问题抽象化,变成不落实处的一场文艺逼的罗曼蒂克式狂欢。
当你无法提供你自己都深信不疑的答案时,最好不要试图解答什么。
那些形象化的诗堆积起来,只能变成朋友圈背景图广泛地存在。
如果你想描写具体的生命,那么请不要把ta放进诗歌、遥远的大山和DNA序列中去,拜托你了。
有意象和画面元素剧透。
尽管无法称其完美,但剧本打造的难以挑剔,着着实实值得鼓励,必须五星。
为了凑够140字,多说几句。
这个片子的观影门槛还是挺高的, 进入公共院线可能不易。
但这和创作者无关,他们呈现出的作品足够优秀。
针对部分影迷群体放映,口碑会极佳。
所以它真的是个很好的电影节片或者艺术院线片。
生理上的恶心
快手民科奇幻系列视频大串联。结局麻雀包裹着孙一通飞天那幕,是奇幻,别侮辱了科幻。五个角色里,只有唐志军和孙一通有用。秦彩蓉,最违背人设逻辑,为了剧情冲突而硬设的CP;那日苏的宿醉安置简直低级到low;晓晓,完全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花瓶。抑郁症女儿这条暗线,跟结尾那幕矫情哭丧,没粘性,犹如一场选秀落败后的倾情卖惨。最后来一段探讨人类存在意义,想把格局打开,看似恢弘,实质是一碗寡淡鸡汤。资本太会运作了,连众多所谓影评人也恰饭带节奏。
我承认我是被海报和8.0高评分所骗了,520硅胶外星人那里我不应该按捺躁动的心,应该直接关闭永久删除这部烂片。什么荒诞喜剧西游记什么隐喻讽刺之类的都是毫无精神内核剧组的自嗨。很无聊的一部毕业作品级的烂片。唐志军三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一件荒唐的事,这本身足够扯淡的了,算了算了。。。
很久之前电影节看的。现在只记得孙一通的雅安口音,以及,他的造型很像顾城。
好看!文本,形式,表演,剪辑,每一项都很有挑战,但都能高度完美的结合!!厉害。
我和花520买假骨头的唐志军有什么区别
我妈笃信地瓜餐,我爸是佛教徒,我妈吃了三年的地瓜配盐水,我爸觉得我考上学和家人没得covid是菩萨保佑,我从小学开始的家庭科普运动到今天早已宣告失败,最后也能微笑着跟着点头“反正结果是好的”。我剩多少不情愿的宽容,那也只够给荧幕上我家人的影子了,也最后就偏偏这股子不思进取的中果特色最惹人生气。你在科技日新月异面前瞠目结舌,努力把一切串联在一起,却怎么也理解不了简单且基础的逻辑,摆脱盲信就能摆脱的痛苦,你说那可是我还是只想盲信。步步为营地探索诘问,最后还是把存在主义的糊糊翻来覆去炒了第三百遍,宣告观众爱又第三百次拯救了苍生,不管你是疯子、酒鬼、弃女都能获救,你不是艺术的害群之马谁是?
1.0分,将自卑转化为自嘲,把无能的想象化为调侃的动力,从而产生一种用摔罐子来博眼球的冲动。我喜欢严肃地认真地讲科学讲逻辑,开有营养的玩笑,讨厌这种乡村污蔑式的贫穷就是光荣的闹剧,把无知和嘲笑当佐料来烹饪文艺作品,只能证明无知是无知者的通行证
大概能理解喜欢这个片子的点,某几个时刻确实也戳我,但冷静一点说这片子不行,形式化符号化的东西太多,核心的人物、只是摆在那里,尤其配角都很莫名其妙,所以到最后我反倒没什么触动,仿佛冷眼看了场神经病表演的热闹。@SHA-CAN 飞行时间不多不少刚刚好是一整部电影 也算是小确幸了。
这是对《飞碟探索》杂志的致敬,也是对80年代人类追寻浩瀚星空的浪漫梦想的一次致敬。片中出现的是北京西开往成都的T8次特快列车,这是每个喜欢火车旅行的人一生中都要坐的一趟车,你将在翌日醒来的时候和火车一起穿越巍峨的秦岭展线。这趟四川深山的旅行,其实就是唐老师他们探寻宇宙和人类存在意义的一趟生命之旅。你越觉得荒诞,越觉得亦真亦幻,便越证明人类在宇宙中的存在方式就是这般荒谬和无意义。但正是这样的荒谬和无意义,贯穿了人类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这个过程既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同时又是一个伟大的答案。
想不到幾個配角基本都是工具人,除了玩玩gag不知道有什麼作用(艾麗婭演得不錯,比用力演憋屈的男主楊皓宇好多了),ending又落到父女情上真的是夠了
支持每一个不能忍受电影在任何一刻落入俗套 不把观众当傻子的导演 五星呈上
认可这部电影的神经质的特别与尝试,有几场戏也很浪漫,相比科幻题材,不如说是魔幻现实,但有几点特别不喜欢:神经质很好,甚至可以荒诞,但这是他的旅程、他的理想、他的存在、他行为本身的浪漫,你以为这是存在主义,结果最后影片却教导大家放下这一切回归到世俗的价值、陷入虚假的自我感动里,这不够尊重这旅程的梦与浪漫,很强迫很冒犯;关键时候就要一些莫名其妙的诗,私以为电影里靠诗来观点输出、且诗的目的不在气氛而是观点与信息传达,这种打着文艺的旗号的念诗挺耍流氓的;拍摄手法手持营造伪纪录片似乎也不太合适,摄影机存在感太强且功能混乱,最后又来了个升高配合强行升华…8.6真的过誉了,这电影也许激发了对宇宙的浪漫想象,但这是观众自身的,不是电影本身的。(离场感不太好,越想越觉得不好,但还是礼貌三星)
大银幕,UK首映。作为长片首作,还是三星鼓励吧。根本问题在于伪纪录的拍摄手法只是个幌子、一个唬人的噱头。随着情节发展你会发现导演最后是想扣在父女情上,这才是男主的心结,也是第一推动力,所以它本该是部悼亡片(同《登月第一人》)。摄影机视点的紊乱没有得到解决,影片往后摄影机开始持有更多权力,写意和抒情的时刻都随之涌现(如升格与焦外的使用),摄影机的职能也早已超出了这一体裁的结构化限制。另外本片的自我表达与喜剧元素之间也从未达成过共识,强行的主题升华必定失败,两个小时的时长存在着巨大的浪费,毫无必要。2023.1.21号@TGC
其实看下来觉得不是科幻,和外星人关系也不大,说是个狐仙的故事更为准确。借着天气异象,靠石狮子吃香火,戏弄傻得难得一见的人类老男人,最后又因为被他打动,帮了他一把,消了他的执念,告诉他“就到这儿咯”。虽然可以说是很粗粝的电影,但非常真诚。在当下,觉得透亮的东西都值得五星推荐。
“不理解,不原谅”,“写了一首诗,给我女儿的”,这是什么周国平行为;全片除了男主其他角色都挺可爱,可惜几乎每一个镜头里都有男主;伪纪录片的形式讲了一个(没什么逻辑的)魔幻故事,形式和内容很割裂;配乐是著名古典音乐大杂烩,挺好的音乐被导演用得烂俗;一星给川西的风景。
全程都用了摇晃到近似晕眩的伪纪录片形式,但完全没有交代手持dv拍摄的视角来源,就算是想打破第四面墙也显得莫名其妙。人物刻画虚浮且表面,被安上了边缘的标签但无法让人共情。结局调性拔高的父女情谊非常符号化。存在主义的讨论了无新意。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充斥全片的粗口谐音梗和跳剪,次数少况且能称为冷幽默,泛滥后显得黔驴技穷。
吐了,生理意义上的,真是花钱买罪受,本想着看完电影去吃顿好的,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躺着。中间频频串台三体和走近科学。婚礼上的致辞打动不了我,也拯救不了他的女儿。
把民科塑造为充满诗性的理想主义者,这本身就挺尴尬的。
人在宇宙的意义是什么?好无聊的问题。人物尚算有趣,但电影并没有呈现一种逐步走向神秘主义的开阔感,反而越来越狭窄,又回到向内探索自身这件挺无趣的事情上了。那个问题暴露了男主其实早已不相信宇宙的真相,虚无感早已将他淹没,他前半段的坚持和求索一下子就坍塌了。电影又变成了“给自己人生找一个答案”的中年危机电影,份外的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