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爱在细节,不爱也在细节。
我想幸福可能也是如此,尝试着能否从《白塔之光》来感受生命的锁细之中的幸福?
从庸常的锁细生活中,拍出了一部文艺片《白塔之光》,是北 京胡同文化的深镜头,也是老同学聚会现场的一曲翻唱《北京欢迎你》。
是独自一人唐山寻父亲的千里走单骑,也是白塔顶层的口香糖里裹挟白日梦。
是文青拍摄传统行业手工制作的公众号宣传,也是重访唐 山的海滨风筝线。
不过,在两代人之间架构的谈不上温情脉脉,意识在两个独居者的房间简单布置中,共同的意象是绿植,一段无需言语的交谊舞曲,一个用一生洗刷不了的公共汽车冤 案者,一个是时代物欲 横流之下默默的承受者。
从白塔顶层的嚼口香糖细节可见隐约在心底里欲 念,然而终究只是欲 念,并未宣 泄沸腾为欲 望,引而不发的中年秘辛,无处安放的青春年华虚度了,以此作为隐喻是不是昭示当年公共汽车酒后迷糊之际,被人冤 枉之事,确实有点冤,然而特 殊时期的语 言环境决定了人设崩 塌,从此妻离子散,远走他乡,独自背负,孤苦伶仃的一生。
这是两代人需要面对的心灵救 赎的困境,最终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片长镜头,他是否也延续着同样的秉性重复了注孤生。
正如哈珀·李在《杀 死一只知更鸟》中写道:“除非你钻进别人的身体里四处游荡……不然你绝不会真正了解他。
”
每一个庸常的人生都还是有亮光的,所以两次白塔顶层房间的望而止步,在光影之中,找不自己的影子,唯有猫咪的影子,连电杆都有影子,这一切都似乎印证了人心。
所以探望了出轨的前妻,毕竟癌 症高发的当下,生命意识到了临 终关怀也是一种人设的告别与救赎,就如同在清晨漫步的时候,老者以退步走的方式来解说养生之道,可能生活中的这样的小细节触动心弦,就懂得了,人生路上,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们可以看到他确实后来以退步走的方式来沉淀自己的思路,或许接纳自己所不欲,接纳自己的庸常生命,在锁细的光影之中。
无论怎样,就像利奥·巴士卡力说过:“一次接触、一个微信、一句善言、一次倾听、一句真诚的赞扬,甚至一个微不足道的关心,很可能改变生活。
可能我们常常低估了它们蕴含的巨大力量。
”一部文艺电影,就像人生的某一个细节,足以说明,就在最近几次散步的时候,我也同样的以退步走的方式,致敬一个时代的洗礼,以漂泊异乡的寻 根记忆,回归自我,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无论如何,就像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所说:“幸福的关键,并不在于你是否结婚、是否有孩子等,而是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都有不停追求幸福的行动力,以及无论多小的一件事,你都能感到幸福的能力。
”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说:“魔 鬼在细节。
”是不是可以假设西 方也有谚语说过,天 使也在细节中。
请问你自己是不是在细节中感受到了幸福呢?
白塔之光 (2023)6.92023 / 中国大陆 / 剧情 / 张律 / 辛柏青 黄尧
原文刊载于【抛开书本】《白塔之光》创伤与困顿/语言与身份(附柏林答记者问) qq.com美⻝评论员谷文通(辛柏⻘)失去亲人之后,通过姐夫得知了自己多年前被逐出家⻔的父亲曾数度返京看望他和他的母亲,父亲现在生活在北戴河的某个⻆落。
与此同时,他与自称来自北戴河的工作伙伴欧阳文慧(⻩尧)产生了联系,在欧阳的带领下,谷文通回到北戴河,重新挖掘内心被记忆尘封的往事,也追寻着自己与父亲的联系。
5岁离开父亲的谷文通在某种程度上对于自我的认知是模糊的,他寻找一个模糊的“父亲”的形象,也寻找北京这座城市与他的联系。
对比欧阳文慧,她对于人生的态度相比于谷文通是进取的,她五岁前成⻓在北戴河,之后随养父母搬迁至广东,但她没有任何口音,她的过去(福利院生活)成为了一片废墟,这个过去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两个人的过去代表了被尘封的历史---一段集体记忆(狂热的批斗史、女婴被抛 弃、失去故乡)。
导演讲述了一段充满“失去”的过去,放着⻛筝,因为《蓝⻛筝》而被禁的壮爷,因可能是莫须有的流氓罪而被逐出家⻔的谷父,又非常隐晦地暗示了那段带着Trauma的历史。
我们在初看电影时便能感受到这种克制如薄雾的哀伤,然而随着对电影的细读,我们不难发现导演对这段Trauma的影射。
中国对大多数wg后留下的创伤的描写都非常隐晦:比如借助他人之口陈述这个时期的某段经历,或者用极简短的话语概述这段 Trauma,极少有导演使用倒叙或回顾性的视⻆来组织wg时期的历史,事件被高度压缩。
在这种情况下对Trauma的应用本质上是寓言式的,这种集体性的哀伤被缩小为 极其隐晦而清浅的个人的困境。
如何回溯和看待这段历史,如何处理这种Trauma成为了中国部分当代文艺片的一个独特的概念问题。
回到主人公谷文通,他是一个极度迷茫和困顿的个体,张律导演使用了非常多他被框 架禁锢的镜头:窗户、隧道、开放式厨房等等...他的职业身份也随着迷惘和信念感的 缺失而不断切换:作为美⻝家,作为曾经的诗人,作为以租客租金过活的房东。
他对于女儿的看护责任几乎完全缺失,他不懂如何作为父亲,因为他本身不了解“父亲”这 个身份所承载的责任与意义,欧阳文慧经常戏称他为“父亲”,然而他既处理不好与女 儿的关系,也处理不好情感的关系,他的旅程便是寻找父亲,寻找缺失,寻找“过去”。
而欧阳文慧的“过去”(福利院)已然坍塌,她要处理的问题便是如何面对一个回不去的故乡,最后,她选择了拥抱另外一个“过去”:从巴黎回到故乡的巴黎前男友。
“语言”也是本片比较重要的隐喻,在中国本土有多种方言,方言的使用往往代表某种身份象征,但随着城镇化和人口的流动,失去“方言”口音也意味着失去了某种身份和对某地的归属感。
欧阳文慧是其中之一,这种语言的连接还体现在了谷文通巴黎的诗人同学身上,人口的迁移选择越来越多,但是语言带来的身份认同远超于人的物理方位。
影片的结局,张律导演引入了语音与表意的差异性特质,比如“撒浪”在韩语中代 表“爱你”,在维语中代表“恶心”,一个符号的音像形象,指向不同的含义/所指。
所谓 “家乡”可能对应着不同的想象。
对于欧阳文慧,她的家乡是北戴河还是广东?所谓 “父亲”,他代表的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亲人,还是一种国家与⺠族记忆?还有许多值得讨论的点,这也许是张律导演设置的玄机。
同样的,电影中相同的符号,却导向了不同的心理感受,这也是电影这种艺术的迷人之处。
影片从始至终弥漫着迷茫与困顿的薄雾,北京冬日没有刺目的阳光,影子也变得稀薄而模糊,失去影子的人仿佛无法着陆。
随着镜头我们游览这座城市空间,张律到导演 是爱这座城市的,谷文通是迷茫的,虽然北京四四方方的路在物理上极容易辨认方向,但冬日里这座灰蒙蒙的城市需要慰藉。
这个慰藉就是高耸的、“不反射光的”、洁白圣洁的白塔寺。
它不只是一个地标,也是一个城市里在身份认同与困顿与创伤中挣扎的人的心灵净化之所。
———————————————-电影发布会答记者问部分:问:您在电影中使用了许多的镜子,是否投射了某种情感和意义? 答:我们生活的世界就一个镜像的世界。
镜子里的世界,是充满反射与反光的世界... 电影工作者就在反光反射的工作环境中,这样的生活现状之中。
当我们试图观察一个人,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很多面对本人时看不到的东⻄。
问:为什么选择白塔寺“这个意象? 答:白塔寺,在北京⻄城区,是很特别,很突出的,北京城市的基本颜色是灰色夹杂着中性色。
北京的道路方方正正,非常有规矩,很难迷路,无论在哪都可以很快找到目的地。
但是内心生活能找到目的地,就没有城市规划那样好找。
内心非常像迷雾。
在城市规划中,有一个浑圆的,向上高耸的东⻄,很突⺎,有着一整片白颜色反光, 这在情感与精神上会带给人们安慰感。
问:为什么欧阳文慧的职业是摄影师?答:欧阳文慧是电影里面最进取的人物,她驱动这剧情和人物往前走,她是中心人物。
但也可以说,她既是中心,也不是中心,他和谷文通一样有迷失的东⻄。
问:这次电影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答:原来的电影,都是去陌生的城市、去新的空间,对主人公产生的情感的影响。
这 次的电影不太一样,谷文通于北京生,北京⻓,城市的空间伴随了他从出生到现在。
他没有离开过这里,但是他的爸爸5岁离开了北京。
5岁孩子成⻓过程中,父亲是缺失的,和完整家庭也是不太一样的,他也有迷失的东⻄,父亲的缺失使他对自己的阐释产生了迷失感。
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爸爸,也在寻找自己和北京的关系。
一个“在家乡又不在家乡”的关系,还有思念,精神生活的问题,这种关系比较让人感兴趣。
问:暂缺答:城市里只要待足够⻓的时间,会迟钝,看到现实的东⻄,与空间保持一定距离时,能看到跟现实不太一样的,诗意的东⻄,一直在一起,对空间的人物关系的描述,想把我们的生活的本来的质感把它表现出来。
问:电影中出现了王宏伟、上官云珠,田壮壮等,你是否想召唤中国电影史中的经典形象?答:并没有这么想,某种传统和致敬并非有意为之,可能是冥冥中被串联起来。
问:影片中的女性⻆色大多是为情节推进而设置的,您是怎样看待您作品中的男女形象的设置?答:里面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是社会现实的一部分,男人或女人都会承认:最温柔的部分属于女性,最坚强的部分也是女性的。
男人也有他坚定的部分,但他是犹犹豫豫的,这是他对生活的观察。
懦弱犹豫的出口,往往是妈妈或姐姐,即女性。
至于对男性女性在什么位置上的想法并没有很刻意。
男人可以像女人学习,变得坚强和温柔。
问:谷文通的“谦虚”只是一种虚构,还是中国社会的普遍现象? 答:“过于客气”,并非中国社会的整体形态,而是一部分人,对一个人客气,代表不反感,对人不客气,会激起自己的不好的东⻄。
谷文通:客气到男女关系里那个都不做,这个很严重,情感当中,客气,愤怒,喜悦,有它的度,人与人的关系就会变得疏远。
问:无论是谷文通的初中同学,还是欧阳文慧的前男友,都居住在巴黎,巴黎有着怎样的象征意义?答:这只是一个说法,哪座海外城市都无所谓。
现在的中国年轻人遍布世界各地,他们有一种与国内的情感的联系,这个联系其实非常紧密。
电影中有一首音乐关于巴黎:《人生是一场戏剧》,他的歌手是法国人,所以选择巴黎也跟这个音乐也有关系。
这首歌可以与电影中人物的生活轨迹保持一致。
问:电影中的中国音乐,以带有抒情性的文本表达了某种情感,为什么在结尾处选择了中提琴配乐? 答:《北京欢迎你》,对方30多年未回北京,随着歌曲的演唱,情感也会随之变化,孤儿院中演唱的《丘陵》,本来是一首成人演唱的、的悲伤的歌,被孩子们唱了之后,变得非常有感染力;同理李叔同《送别》,童声唱就非常美,情感上发 生的变化也是非常大的。
关于片尾曲的中提琴曲与现场的拍摄有关系。
田壮壮走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了这首曲子,我们都被感染了。
于是我⻔去敲了乐手的⻔,发现她在练习这曲子,它传达了当时我们在现场的感受。
好像里面的男主人公,一直在想他的父亲,怎么练习着与他和解。
现场的人物状态和这种“练习”是比较契合的。
中年男人得到过很多,可能就也格外懂得失去的滋味。
所以年轻女孩装不满中年男人的思绪,就像妙应寺白塔、望京SOHO、新版本的《北京欢迎你》盛不下一份北京。
捏得住的北京十分有限,就游走在白塔寺周围的咖啡店、苍蝇馆子和酒吧。
捏不住的北京处于生活脱力的场所,分不清是灰黑的北戴河还是明亮的阿那亚,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一个地方——我们称其为北京的“飞地”。
在两者之间,是私人场所与公共场所的交接处,酒店、病房、福利院、家。
张律这次当然精心构筑了许多客观上两两相对的意向,足够同时呈现出北京的荣耀与烂泥、陈旧与科幻、局限与未知。
不是对庆州的爱地浓稠,沉迷柳川的美,或者在豆满江上刻骨的痛,张律对北京好像也特别“客气”,客气常常带着一种疏离,但止步于此吗?
看看《白塔之光》怎么塑造女人。
片中所有女性角色都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养或者不养孩子,她也可以选择去养育谁的孩子;可以拒绝一个好爹,也可以就没有爹;她可以说北京话、说河南话、说韩语、读任何一页的诗。
在男主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的时候”,女性会坚定地说“可我在乎”。
Sarang是爱,sarang也是傻瓜,爱是傻瓜。
女人们是自由的。
张律在这用力补了一刀。
“可我在乎”就像食指的诗,“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这是我最后的北京。
”至此,片中视线驻留之处,不再止步于描摹象征两两相对的空间,而正是在此和彼的中间,这和那的中点,在这团氤氲的中部,摄影机停留的越来越明显,张律爱用的无视点镜头反复延宕。
好像,好像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即便影子不在此地。
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这是我最后的北京。
好像和抓往是同一种幻觉,就像北京欢迎你。
《白塔之光》是拍给老北京人的一部影片,它让人想起上一个代际的电影中保留的一些对北京地方文化的感知力,比如冯小刚的很多以王朔小说改编的影片,更早的则有《北京,你早》《骆驼祥子》《城南旧事》《如意》等。
这个影片序列如果细致地拉下去,可能构成了近代以来中国被最丰厚的光影叠层记录过的城市记忆之一。
我们在《如意》中看到北京的八旗文化、满汉融合,在王朔、冯小刚的合作影片中看到北京的“大院”子弟及市井小民的生活,在《末代皇帝》中看到晚清皇室逊位者的私人传记,在《北京杂种》中看到崔健摇滚乐……但是很遗憾,在最近二十年的变化中,我们很少看到既读懂了北京文艺青年文化、又用影像把这种感知结构呈现出来的作品。
在电影中,我们看到北京变得越来越国际化了,它在根子上跟历史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难以描绘了,这也许是因为很多在北京工作的导演也都是“闯入者”,从社会学层面上来说,这种变化是无可厚非的。
在《白塔之光》中,我隐隐捕捉到了一点意外。
在初次观影时,它所展现的“北京身份”带给我的短暂的不舒适感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种让我有些警惕的体验。
我感到这部影片讲述的故事、人物的一些痴迷,是我作为“不是在北京土生土长的人”体会不到的,在这里,我发现一种四合院一样封闭起来的隔阂。
比如片中南吉两次说,她祖上是建造过白塔寺的;当谷文通与同学聚会时,他们唱的《北京欢迎你》是2008年奥运会传播最广的歌曲;当谷文通为女儿念出《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这首诗的时候,观众也被带回到朦胧诗产生的地理现场。
我们回首才明白过来,原来食指是在北京的火车站写的这首诗,而它正是沿着“北京知青”这个生物群落的活动轨迹,像蒲公英一样向全国扩散而变得为人所知。
如果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南京或广州家庭的故事,这首诗想必会以不同的面貌出现,或者压根不会出现。
影片里有很多北京的地理元素和文化标记,都是在闲谈中或在远景中作为惊鸿一瞥出现的,可以说,它是一首向北京这座城市致敬的散文叙事诗,在其中我们能看到对于鲁迅故居、顾城出生的医院等文化典故的指涉,也可以看到酒吧、咖啡馆、小饭店、城市街道如何成为艺术家和普通人邂逅、交友、消磨时光的场所。
这些地理和建筑的空间指涉,有时候可以说是轻飘飘的,当人物说他们正在经过的是“鲁迅故居”的时候,我们在影像中只看到故居一侧普通的建筑剪影。
因此,在影像考古学的意义上,这部电影并未给北京文化准备什么文献资料供后人研究,但是台词中这种轻描淡写、无关紧要的指涉,反而把北京这座城市的质地在影片中像网一样兜住了。
正因为如此,我在影片中最初感到一种轻微的冒犯感,毕竟,我祖上不是“在元朝修建了白塔寺”的人,我没有什么好吹嘘的个人历史,来把自己的家族谱系和一座城市的千年迭变联系起来。
但是这种轻微的冒犯感,就艺术作品中人物所置身的环境而言,又让我有些欣慰,因为它建立了北京人和这座古老城市之间的连接方式,让我有一点感受到了北京人的身份建构的话语在当代弥散的流浪者们身上的留影。
在祖上建造过白塔寺的人、开摄影工作室的人和当代都市文艺中青年之间,有一种历史蒙太奇式的生硬连接,它撕开了当代人的“身份”问题中的某些谜团。
这种身份感某种意义上是“模拟”出来的,可以说,影片刻意让剧中人物把自己的身份和城市的历史连接起来,以形构一种文艺中青年很熟悉的“虚荣”意识;甚至把工作室开在白塔寺附近,这一行为本身就体现了某一类沾沾自喜的矫情,反映了粉饰在这些人看似光鲜、体面的生活下面的空虚和肤浅,仿佛他们的“意义感”,就是通过这些没有实质性的标识形成的。
不过,既然这种感受有可能是导演想让我们知道的,那么,它就也许是一种关于“身份生产”的诊断。
正因为影片中人物对于自己所生活的空间、建筑、历史的在意,我们终于为他们缥缈的都市体验寻找到了一点根源,这样,他们尽管看着韩国电影《燃烧》,品着咖啡,拍着微信营销号的宣传照片,也终于有了一点跟这种“国际化”的虚假文艺腔不一样的“旧”趣味——我们如果是文艺片的观众,是都市街道的闲逛者,那么我们也同时有另外一个经常不可见的身份。
这是我们所来自的地方赋予我们的,我们有古老的血液和根茎,它不是普泛的“乡愁”,而是那些不可写的、被忽略的历史褶缝中的具体的人的记忆,“乡愁”和我们身上的“文艺包袱”一样是都市青年的“重症”,但是关于个体如何在文化夹缝中安放自己的位置,却并未成为影像表达的“重灾区”。
因此,对于《白塔之光》如此诚恳地描述了北京一组身份特殊的文艺中青年的种群,我的观感又是欣喜的。
通过意义的对照与反转,“白塔”成为当代都市漂泊者共同的白塔,而不是“北京土著”津津乐道以生产自我身份的白塔。
它的实际地理位置——北大人民医院附近的塔——渐渐淡去了,留下的是一座传说中的“无影塔”(影片的英文片名是The Shadowless Tower),据说它并非真的没有影子,而是它的影子长到我们在喜马拉雅山脉才能看到它的尽头(根据片中人物的台词),换句话说,它的影子覆盖了神州大地的每个角落,但是在近处,我们却看不到它。
这正是影片抽象出来的一座“塔”,就像工作室的女主人南吉所想象出来的家族世系一样,它不需要太多实证性的资料,只需要一种影片逻辑的或然性,就足以可靠地说服观众——因为每个人都遇到过这样的时刻,在快速流动、变化莫测、无所止归的世界面前,城市的一个看似不重要的地标、家族的世系、断裂的父子联结、被革命和“运动”切割的历史,那些微茫、遥远、缥缈的“象征物”,反而成为我们唯一可以抓住的缀满意义果实的稻草;它和父亲谷运来(田壮壮饰)手中的“风筝”一样,是虚弱而无力的个体在洪流滚滚的历史面前为自己争取的最微末的一点尊严。
因此,影片正是通过其中人物的无身份感,消解了关于“老北京”的电影中经常存在的对于北京身份的让人迟疑的执念。
这样,我们也能发现,当几个老同学在餐厅唱起《北京欢迎你》这样作为“城市名片”的歌曲,他们的“怀旧”和追溯城市身份的无意识,被笼罩在人物身上的落寞、感伤与卑微所消解了。
无论是欧阳文慧作为福利院弃儿的历史,还是谷文通和父亲、前妻之间艰难的和解,也都表明,在他们的实际生活中,“身份”“意义”的问题已经覆灭到只剩下影子了,正是在这种类似绝境的特殊情况下,对于家族建造纪念碑式地标世系的追溯,就在可笑和荒唐中带着一种自我哀悼的意味;而“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也就不仅是一首中年父亲读给女儿的诗,而是还隐藏着“父亲的父亲”当年身世际遇的密码。
通过这种对于城市建造者、重要历史节点和过去生活在这里的诗人、作家的想象性追溯,影片解构了关于“老北京”的电影中常见的那种让外来者感到疏离和不可解的“身份”感。
欧阳文慧和谷文通的北戴河之旅,更使这个聚焦于“北京”空间与身份之谜的电影,带有一丝“追寻”母题和“公路片”的元素。
在大海边放着风筝的父亲,也和“白塔”形成一种对比,成为白塔的一个流动的肉身。
这样,片中人物对“身份”的困扰,让“北京记忆”也变成一种叙事性的建构。
在上述意义上,《白塔之光》不仅在个体的情节结构上是让人印象深刻的与父辈和解的电影,而且在地理空间、身份意识和文化遗传的逻辑上,也构成了跟“父辈”的和解。
这里的“父辈”不仅包括影片中中年男人谷文通的父辈,而且也包括那个已经遥远的、在当代日渐模糊的六十年代,那个一位守法公民因为在公交车上莫须有的行为而被社群所“流放”的岁月。
在那个年代,他无法自证、身败名裂,但是当人们获得一定的时间距离,想要回溯历史,打捞一些“意义”,却发现历史本身呈现给我们的是白塔一样“无阴影”的存在。
本来,片中谷文通的父亲已经遭遇时代和家人的抛弃,时过境迁,当影片中的儿子也长大成人,并且自己做了父亲,面临破碎的婚姻和日渐成长的女儿,他也体味到生存的艰难,这里面有一种隐隐的轮回感和宿命感;而同样的经历,也黯然发生在片中其他的几个漂泊者身上。
白塔这座没有影子的地标性的建筑,就这样在代际和世纪的轮替中,成为超越时代和空间的存在。
田壮壮、上官云珠等电影人物的穿插,甚至是对《燃烧》的指涉,也使影片具有强烈的元电影底色。
其中,田壮壮作为“父亲”的形象,是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
他本人是八十年代成名的第五代电影人,却在影片中扮演了他的父辈的生活(其父田方,曾是《英雄儿女》(1964)等知名影片的主要演员,也是建国初期重要的电影工作者)。
田壮壮曾导演过《猎场札撒》《盗马贼》《蓝风筝》等影片,作为中国当代电影中神话般的存在,其个人在影片中的亮相,似乎也构成一座肉身的“白塔”,烛照着像《白塔之光》这样的当代小众电影,以及那些迫切地在影像中寻找“意义”的观众。
发表于《中国三峡》
对电影的认知始于北京电影节,黑马一般的姿态冲出大众视野。
作为一个粗人,其实对于一些有深度的影视内容,还是有一丝丝的向往的。
10月21日有幸在首映场看了全片,还见到了一众主创,非常开心、满足。
辛柏青与观众的交流,也更印证了我对于白塔的理解脑洞(剧透)分割线——————————————————————————————————————————
一部好的电影就是可以有很多种解读,和大家分享我的惊悚视角。
首先我认为这部影片在主演层面上,只有田壮壮和南吉是活人,其他角色都是活在田壮壮和南吉脑海中的死人、虚拟人物。
发生的故事也许是真实的,也有很多是田壮壮和南吉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的自圆其想。
田壮壮和辛柏青实则就是一人,就像“曹操和曹操小时候”以下三条线来和大家分享1、上官云珠影片中多处出现上官云珠的影子,田壮壮房间的床头相框照片、墙上的海报;谷文通和南吉去看的那场诡异无声的电影内容恰是上官云珠的电影,且是跳舞的镜头(此处有深意,容后详表)、楼梯下的上官云珠巨幅喷绘…无不在宣示着她的存在。
2、跳舞片中一共两场跳舞的戏份,分别是谷文通和谷运来,看似是父与子的交集,实则是年老的谷运来对于家庭和过去婚姻的回望;还有一支舞是谷文通和南吉,那段看似“不礼貌”的对话之后,却又客气的笨拙的跳舞。
借助首映场上辛柏青的一句话,你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真实发生的吗?
这也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真相就是!
这场戏是谷文通的一次臆想,南吉就是长大后的笑笑,谷文通不礼貌的背后,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训诫,他脑海里希望的训诫;舞池中乐队的演奏的正是上官云珠电影的插曲;两人缓步起舞的镜头一转,是谷文通一个人在破败的房间内陶醉的自顾自的扭动身体,这一刻我有种鸡皮疙瘩满地的感觉,就像《闪灵》中男主在浴室和美女的相拥。
这些多年,谷运来一直心怀对家庭、对女儿的亏欠,对因他出轨而导致婚姻破裂的愧疚(关于出轨,下做详表)
3、谷文通和文慧的对话文慧就是谷运来年轻时候出轨的对象,银幕里的谷文通和文慧在旅馆里“差一点儿”,现实中是发生了的,这才导致谷运来婚姻的破裂,最后谷文通去看望前妻时,前妻的那句“其实是我先出轨的”也恰好佐证了这一点;在剧情中,谷文通去北戴河见到了“父亲”谷运来,找到父亲的过程就像是《盗梦空间》的逻辑,事实正在发生,当事人却不知如何发生的。
充满了上官云珠元素的房间内,谷文通恰似警察的口气,审问着“父亲”、接着客气的跳舞、谷文通睡着打着鼾,谷运来平静的看着。
也许在这一刻,谷运来对家庭的思念达到了一种极致,大概是门口碰见的那对夫妇,以及那对夫妇道出的背后的真相,“无儿无女一个人”。
当然不知道你发现了吗,父子俩人的鞋都是同一款,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接上,谷文通自认为见到“父亲”后,在北京与文慧见面,玻璃上映出谷文通的影子与文慧对话说”你给我的定位是一片废墟啊”、文慧一句话就道出了事实的真相,“你在一朵野花面前站了很久”。
这段戏就是这部电影解读的钥匙,两个人都是活在别人脑海的人物,故事一真一假、人物一虚一实;还有一条线值得关注,谷文通、南吉、文慧、法国前男友四个角色的关系谷文通和文慧在剧中差一点儿;南吉说和文慧前男友差一点儿;疑似前男友回来找文慧,两人出去吃饭;谷文通和南吉一起吃饭。
导演也是通过这段逻辑来告诉观众,整部影片就是一场臆想的轮回;让影子来告诉你,谁是谁的往生,谁又是谁的现世?
如同影片的最后,白塔的塔铃声叫醒了每一位观众,谷文通坐在雪中的椅子上点起一根烟,镜头一摇,放下了执念。
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见惯了世态炎凉,对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公,冷静到可怕坦然面对。
最终,他对自己也很客气。
电影也就马马虎虎,中国内地文艺片的想象纵深,已经不比商业片充裕多少。
从角色的位移形态与精神姿容上,它拍的,依稀可算波德莱尔和本雅明当初所创之“都市漫游者”概念——“Citywalk”这大火词汇的真正源头——用脚步穿梭、丈量、拆解、读取城市的奥义,同时也献祭自己、为城市提供一种新的视觉文化要素。
只不过,张律导演以前偏好的漫游场景,多被放置在异国他乡(《福冈》《庆州》),这次却落在主人公生于斯长于斯、一砖一瓦都耳熟能详的北京。
这种在地性仿佛提前堵死了漫游的价值空间,仿佛戳穿了漫游里自我娱弄的精神表演。
所以这次的漫游总显得委顿颓靡,而非潇洒肆意。
所以这次的漫游是“收着的”,是“端着的”,由于收着和端着(说闷骚和磨叽也可以),反而让周遭一切都不那么真切。
所以我倒愿意换一种称谓,叫它“内循环型公路片”:没什么远方可去,但好歹一直在走,于是也串起了很多人,串起了很多人藏起来的事。
这些事横向的线索是一个精灵古怪却未逾雷池的女伴,纵向的线索是一个背负罪衍而不被原谅的父亲。
他们各自像是提供了一些暧昧与一些和解,让漫游变得多多少少像是一种有章可循的计划。
但他们提供的东西,其实连暧昧与和解也说不上,那些东西只能叫做:疲倦到了极限之前,总要找个稍作倚靠的缓释点。
注意,只是疲倦,而非痛楚。
以漫游为名,导演和男主一次次想从日常里逸出(男主美食探店作者的身份则为漫游赋予了更多心安理得的合法性),为此不惜使用那么多生硬且尴尬的超现实主义段落、或人物瞬间切进的反常举措——无论是父子间大概发生在梦中的审判,还是父子间确乎发生在当下的共舞,亦或是两人在心照不宣的空房间里错时共有同一段时空,无论是一则猝不及防的异国的自杀通告,还是一首荒腔走板成了岁月挽歌的《北京欢迎你》。
它们和北戴河、蓝风筝、流氓罪、孤儿院、巴黎、顾城、上官云珠……和所有这类一知半解的符号学,一起拉出一些时空恍惚的迷离滋味(导演还如此偏爱镜面里的对话关系,让时空的恍惚愈发弥漫始终)。
符号学里亦有些无从讲透的留白,比如北戴河在中国的政治光谱中意味着什么,比如上官云珠的蒙冤而死,再比如《北京欢迎你》为何不能唱原歌词。
但很遗憾,你的漫游,从头到尾依旧行走在日常的裹挟中,白塔雄踞天际、恍如亘古不异,却遮不住咫尺方寸中,众生杂沓的胡同烟火,和这座早已面目全非的京师。
毕竟,白塔连影子都没有,就像深夜走过街头的你自己。
它们的周遭散布着一些小小脱轨而存疑的细节,细节们也是被剥夺了影子的暗部,总会在日子慢慢淌到下一个河湾的时候,不着意地水落石出,比如为啥觉得文慧这个名字像姐姐,比如为啥家在北戴河却说广东话,比如为啥会关心小火车上的孩子是不是亲生。
当然,这些水落石出的东西都过于平庸,平庸到配不上水落石出这种措辞,但它们依然构成了一个人的蹉跎。
这里面有压倒性的无力感:你越想摆脱生活,生活越要把你咀嚼得骨渣也不剩。
但这无力感只有氛围,而缺乏整体性的寓意。
说白了,大家都是飘在外围假装做梦的人,并没谁真正地直面生活、扎根于斯。
说白了,这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在还没完全死透的文艺精魂面前,最后一点含英咀华的自欺。
但它依旧有打动我的成分,毕竟,我也是一个文艺精魂尚未完全死透的、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我的自我感动也是从年轻时的北京一路做到今天的,最后我也承认,它太俗滥也太腻歪了。
爱和傻瓜都叫sarang,没关系,它们在不同的语系里,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作者信息:微信公众号:邵邵的私人书斋新浪微博:@聆雨子豆瓣&知乎ID:聆雨子
1.远在巴黎的老穆,最后选择自杀,映射在激流岛自杀的顾城。
老穆和谷文通都曾经是诗人,都写诗,但如今两个中年男人都不写诗了。
但两人的命运不同,谷文通最终客气地接受了自己的孤独(他说不写了),而老穆选择用不回头的、激烈的方式终结了自己的孤独。
(他说写个屁)2.谷文通是个极为细心、有心眼的人。
欧阳文慧让谷文通把脚伸出来,拿他的鞋子开玩笑。
谷文通第二天就换了一双更“年轻”的鞋子,故意与欧阳撞靴。
欧阳和谷文通去开房时,谷文通提前吃口香糖清新口气。
这两处细节,旨在表现谷文通细心。
3.欧阳文慧躺在床上时,说谷文通像一个人,但没有说透。
这里应该是指她的初恋男友。
欧阳并不是真的喜欢谷文通,她只是在谷文通身上看到了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的特点。
这里的像,有至少有两层像。
第一层像,外貌像。
谷文通被评价为“有点像坂本龙一”,可见谷文通是个帅气英俊的中年大叔。
因此,欧阳的初恋男友也应当是个帅哥,这一点,南吉差一点和欧阳男友上床可以佐证。
第二层像,个人优点像。
谷文通不油腻、细心、待人温和、斯文。
说明这也是欧阳初恋男友的优点。
4.关于谷文通的恋情。
在我看来,谷文通喜欢的应该是有点像姐姐谷文慧一样的女子。
性格活泼,大大方方。
他和关系最好的老穆,非常像《柳川》中的立春立冬两兄弟,都爱慕着班花。
我怀疑老穆和谷文通、青儿,三人的人物关系就是对《柳川》的复刻。
如果没有欧阳文慧,那么谷文通可能会选择追求初中同学青儿。
但欧阳文慧出现了,一个更年轻,更有故事的,也同样有点像姐姐的,充满生命力的女孩。
他对欧阳是动了情的,这一点,从他会在手机上打出很多字但又删掉,这个小细节可以看出。
但最终,他们的关系因为天降的竹马而终结。
5.欧阳同谷文通告别那场戏,先是在看象棋时,向外人挑明他二人之间的“非恋人”关系,然后在“家常菜”这张桌子上彻底结束恋情。
此时,我们注意到,欧阳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青色靓丽的长裙,而不是电影开场和看海时那样显得老气横秋的褐色服装。
服饰的变化,也意味着,欧阳已经不再是谷文通身边的摄影师了,她选择离开这个孤独离异的中年男人,回到自己过去,回到更加年轻的世界中去。
6.关于谷文通和他姐夫。
这是两个看似好朋友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会在深夜失眠,都会抽很多烟。
此二人,是中国中年男人的某方面的缩影。
7.关于家庭关系。
电影中出现了好几个家庭关系。
其一,是谷文通、笑笑、谷文慧夫妇的家庭关系。
其实,观众通过电影可以观察到,谷文通和笑笑的家庭结构,已经被谷文慧夫妇的家庭结构所取代。
笑笑和姑父姑母的关系越来越像亲生父母,笑笑会和姑父一起讲河南话,会和姑母一起睡觉。
笑笑已经把姑母的家,认为是自己的家。
而她的亲生父亲,谷文通,反倒像是个外来的客人,只在每周末陪伴自己的亲女儿。
谷文通孤身住在母亲的房子里,在未来只会越来越孤独。
其二,谷运来和谷文慧、谷文通的家庭结构,一场无法查明真相的“猥亵”,导致谷家的家庭结构崩塌,夫妻、父子、父女关系全部断裂,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外来者(女婿)做努力去稍微填补了父子关系。
可见,这是一个悲剧式的家庭,谷文通的母亲到死都没有“原谅”谷运来。
其三,欧阳文慧的家庭结构。
她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遗弃了,这是她第一次家庭结构的崩塌。
通过电影的暗示,我们知道她的广东领养家庭,似乎也有本难念的经,可以看作第二次崩塌。
第三次崩塌,就是她和初恋男友的关系崩塌了。
欧阳最终选择接盘,说明她是真的想要同初恋建立家庭。
她的孤儿身份深深地刻在她的记忆里,即便被领养,她都没有被治愈。
她认为,只有和她一样是孤儿的青梅竹马,才能真正走进她的灵魂深处。
因此,欧阳最后接盘出轨的前男友。
但我们知道,这个初恋男友不仅出轨,也曾经和南吉上过床,他真的会浪子回头吗?
难道欧阳文慧和初恋的家庭关系,就一定会和好如初么?
8.电影后段,有一场歌舞戏。
大意讲,看戏的戏迷,被戏中人调动情绪,忽悲忽喜,但其实,戏迷比演员更会演戏。
这里可以看作是对欧阳与谷文通两人关系的呼应,也可以看做是谷文通人到中年生活的呼应。
9.白塔不是没有影子,只是远在青藏高原。
这里的影子,应当是人们的过去。
过去有很多东西,可以是恋人,可以是故乡,可是亲人。
人如果不往后看,是看不见影子的。
所以,谷文通选择倒着走。
作为个人风格强烈的作者型导演,《白塔之光》的镜头语言有种独特的疏离。
在北京,这座历史感和现代性并置的城市,各色人物穿行在或宽广或狭窄的空间中,又似乎永远被门框、光影、道路等等各式各样的线条分隔,束缚在各自孤独之心外化的囚笼里。
人物孤独漫游,失去爱的欲望和能力,只余下一些指向过往人生的疲倦回响,可又如白塔的影子一般,不知飘向了何处。
主角对话时,画面中不时出现来往交谈的人物作为前景,行动中,又常有晃动追随的过肩镜头,这一切仿佛在强化一种窥视和尾随的感觉,加以平时朴素的自然光,夜晚时人物几乎隐没于黑暗。
作者的意图大概并非将人物的行动和情感进行抽离和艺术化的处理,而是留存它的本象。
镜子也是多次出现的意象,有时是角色自我审视与关照的工具,有时让不同方向的人得以在拟象中短暂并肩,丰富了空间的意蕴。
文通也好,文慧也好,亦或无尽的众生,都成为了这座城市设下的迷宫里,四处冲撞而又一无所得的寻觅者。
北戴河并不遥远,但逃离此处和前往那里的寻回之路,被漫长而揪心情感所阻断,在时间的废墟里只余下一朵倔强但又茫然的野花。
作者在文本中倾注了许多设计与巧思,无数看似闲笔的细节都有着暧昧的前史与不定的未来,凸显出庸常生活里的宿命感,和无可奈何的悲剧氛围。
只是这类结构太于繁复冗杂,难免冲淡和解构了生活的真实,让节奏失滞于反复的惶惑、回答、和解的一再延续。
也许让影片结束在《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父亲放下那包为儿子准备的香烟,让一切偶然显影,却又于淡然处褪色,会比把一切填满更美。
餐馆黑板上的《燃烧》,酒家的“柳川”包房,坂本龙一的误认,张献民的原身出镜,与女主和姐姐重名的文慧园路电影资料馆,这些小小的打趣会让影迷们会心一笑,但于影片本身,似是一些废笔,也当留白。
爱吃一些狗都不吃的地道美食并且觉得不爱吃的都是傻x(1/1)衣食无忧收着租子伤春悲秋晃膀子(1/1)虽然我又老又丑又没钱也没才华但是所有年轻文艺美女都爱我为我争风吃醋(1/1)天天跟爹过不去,嘴上喊着弑父结果膝盖一软怒唱半小时《烛光里的爸爸》(1/1)喜欢用一些最廉价的最能播的方式向观众暗示当代史不能播的内容(1/1)(念完食指,我直接跟女朋友说下一首必是北岛,结果真是北岛,笑嘻了/一个屁大点的诬告也要影射red book)见人第一句就是来北京多久了你喜欢北京吗你说话有口音吗(1/1)(谁问你了?
谁问你了?
你几把谁?
)京片子不离口唱北京欢迎你活活膈应死了张鲁一(1/1)(“巴黎内破地儿有什么好去的”)我对京爷最大的反感就是他们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狭隘和privilege,很喜欢黄尧的一句话“这小女孩儿真好看,是你们亲生的吗?
”/“北京真气派,跟你有关系吗?
”
中年男人莫名的自恋。
每个年轻女人都来撩男主,还为他争风吃醋。
知道你是辛柏青,有好多小姑娘扑你。
生活中就这么一普通,写美食评论的男的,死在大街上,人都懒得看你。
要自重。
男人最讨人嫌的两个年纪:七八十来岁和四五十,相对讨喜的年纪,十七八二十出头的小鲜肉,已经一去不复返,等变成慈祥的老爷爷,又受人尊敬了。
女主也是阿米巴模式,和男主开房,又说不要,就是呆着。
充分尊重妇女的意愿,那你俩找个公园的草地躺着不好么,把房费省下来吃顿羊蝎子?
最莫名其妙的是,中年女的,包括男主前妻,都特意跑来告诉他,自己被别的男的睡了,男主唯唯诺诺,这是怎样奇特的牛头人情结。
男主老嗨当年在公交车上被女人指控摸屁股?
家破名裂,自我流放秦皇岛。
男主一直过不去这个坎,你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看不透么。
还训他爹,你是转移牛头人的痛苦么?
枉费我半生阅片二千?
部,对文艺中青年仍然摸不着头脑。
【HKIFF47】完全生活流的電影,真的沒什麼共鳴
总有一股学生作业的味
有些段落看着好刻意:两次隔代人说手像蚯蚓,后面还特地比划一下;过去女星的前后呼应之类的,但总体完成度及感觉是有的。
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可能是现在已经不太受用这种在「氛围」上“努力”,在「叙事」上“放弃”的讲述了;试着去厘清屡次出现的巴黎,不同形态之下对于父亲/男朋友/爸爸的追溯,到最后犹如碰上拧成一团的麻绳,彻底作罢宣告放弃,只愿跟着辛柏青信步在这座常常冷、偶尔暖的城市,听他絮叨着什么。张律镜头之下的他,乃至整个角色的设计;都好像Nicole Holofcener《痼习之地》的Ben Mendelsohn,Ben Stiller一些电影中的自己,莫名很击中某个情结(NOT DADDY ISSUE AT ALL);《漫长的告白》,再次追随,是否是他的“旅游团”最忠实的跟班呢。
抛锚的公交车,胡同里永恒存在的大爷,张律懂得保存这些属于北京的细节。没有影子的人,前进后退回到原点,脚下是缓缓移动的北京。今天就是明天,明天就是昨天
3.5星。考完试后一个人在影院里包场了。当小卖部的女孩说辛柏青像她偶像坂本龙一的时候整个厅里都回荡了我的笑声😂其实拍了很多的生活,电影里充满了带有北京色彩的人生戏。看到了亲情、欲说还休的父子恩怨、未曾启齿的爱情、生活中的无奈和委屈,似乎带有一丝zz隐喻、模糊的乡愁、不同语种sarang寓意着爱和傻瓜、白塔和诗……“被刷彻底”是“早晚的事”,难得的是历经生活后还能保持“里面一水儿白”(7.1)。
感觉很适合症状阅读。也许张律已经在《柳川》彻底处死了那个在野的、民族性的、口音孱弱的自己,继而迎来了愈加分裂的精神形象。“孤儿”符号作为中心主义的构成性例外,作为一种无性的、无性别的“女人”,游离在关于真治的北京的想象边缘,映衬出整个宏大的大写的父姓。这也许正是“中心”对于地缘、民族、代际的严肃排“他”性之处。因而张律只能是“不是京爷,胜似京爷”的,在语词与意向上无限临摹着北京而不得。这种“乡愁”,不是根的“北京”,注定是永远无法“抵达”之地。
中年男子收着租抽着烟就把外地年轻女孩给迷住了 可能是孤儿女主恋父吧 如此直白地点名燃烧和恋人絮语显得非常生硬 堆砌元素 意象泛滥 平庸的观感就如同邻座中年男子的口臭一样 贯穿始终
年度十佳,张律在华语语境下的最好发挥,视听之精巧、文本之精妙完全可以达到戛纳主竞赛水准(柏林都屈才了)。他等于是在二十年后重塑了《百花深处》,那种老北京对北京的疏离继续加重,之前只是迷路,现在却得寻根。白塔的影子从不落于此地,要么北戴河,要么法兰西。给异乡人打一针《北京欢迎你》,骗来的痛苦,客套的游移。但张律并未将这种巨变归为历史必然,他的理解更多是人祸。还记得田壮壮说什么吗?三十多岁时,天安门能放风筝,五颜六色的风筝。这个东北朝鲜族导演,已经不止一次表现出对北京题材的迷恋。他是想拍北京吗? 不他只是怕,不想当下一个上官云珠。
对不起,我是真不耐受中老年Bildungsroman这类型。再长不大…就死了….
无影塔下人无影,无根浮沉无人欲
“影”的确是出色的设计,无影之塔象征着漂泊在外的孤独状态:“塔在北京,影子在青藏高原”。“影”表现为血缘、情感的投射,如手背上的蚯蚓,孩子的数学天赋,浇平安树的习惯。“影”亦代表着某种巨大存在投下的阴影,反映在人物的命运之中,如上官云珠与父亲相似的命运,如不约而同的离婚、出轨与家庭破裂,街道上看似无意的政宣标语正是“影”的具象。但很多地方都做作到让人无法忍受,塞入了各种狗血桥段以及矫揉造作的文艺金句,特别是张献民教韩语,设计感割裂感都要溢出银幕
年纪大了,真看不了国语文艺片了。
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所有中年男人都觉得会有小女孩儿对自己感兴趣,太油腻了。呕
不得不感慨张律导演真的太会拍这种节奏的电影了,所以确实是看得兴致盎然,完全不会觉得无聊不觉得沉闷。暴言一句的话,拿拍庆州拍春梦的技法再加上辛柏青(意外)优秀的表演和黄尧的灵气来拍这种程度的北京简直是杀鸡用牛刀的降维打击。而庆州春梦里那种真正属于导演的有意思的表达却好像蒸发了似的,就像男主角挂在嘴边上的那句“不是那个意思”“不好意思啊”,整个电影就这样,挺客气挺不好意思的。以及,中间听到《北京欢迎你》,忍住了没有离场真的是我对张律导演本人最大的敬意以及对他导演技法最大的肯定了。
过了能和知识分子共情中年精神危机的阶段了,看罗兰巴特的前台,坂本龙一是偶像的粮油店小姑娘,昏古去了
比《漫长的告白》好,最大区别就是辛柏青老师脱胎换骨,表演有突破,演一个深入骨髓的“i人”,让人能沉静地沉浸观影。北京城,无影塔,破碎的家庭与迷惘的人生,在父子的梦中无声和解。张律拍出了太多值得被铭刻的名场面,散落在中老年两代男人失魂落魄的游荡里。至少让人在看的时候,会暗自感慨是“masterpiece”的风范(尤其田壮壮的部分),即使回味起来有所不足。 /北影节
2+ 前有《没有颜色的关系》“张老师,我可以吻你吗”,后有《白塔之光》“谷老师,我可以吻你吗”;前有《永安镇》“你长得有点像金敏喜”,后有白塔“你长得有点像坂本龙一”,有任何一点像吗?看到结尾才发现原来导演不加这些莫名其妙的男味也可以拍好电影啊,那为何不单纯的讲一个中年危机的故事呢?一句话把我带回平遥那个噩梦的早晨,在影院同款吐血,那就两星吧…
历史就像没有影子的白塔,它的影子必须要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显现,它藏在《乌鸦与麻雀》《蓝风筝》和《燃烧》里。3.5
《白塔之光》太客气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流动的砖瓦 凝固的人流动的城市 凝固的塔流动的凝固 在流动中的流动凝固成一支野花凝固的流动在凝固中的凝固流动成一架风筝北京的味道映射着虚空中的巴黎北京欢迎你 巴黎恰恰恰姐姐的味儿充实着空虚中的生活什么是戏呢 看戏的人都是高妻子矮丈夫南粤语北河南因流动而汇在一处凝固杂乱无章的流动流动中寻找凝固的律动闲白一笔,田先生的风筝啊……漂泊无定的飘了一生了……结尾坐在雪中被落雪湿了的肩和臂弯,想想……坐在白塔之光里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