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杀手就是尊严教父,到处宣言他的人性信条,三言两语就能煽动出一场战争,要是在动乱年代,活脱脱的一个精神领袖,像卡斯特罗和格瓦拉一样带领劳苦大众取得革命胜利,像《万万没想到》的王大锤一样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让人想想就是小激动!
这个冷血杀手不仅不冷血,而且带点恶魔式的幽默,不仅本职工作做得好,在其他领域也颇有建树!
一根筋的女警,这个人物刻画的简直的深入骨髓呀!
自从她见到两个蠢儿子打架后就像加菲猫见了米老鼠一样扑了过去时,我就深深的记住的这个角色--要知道,记住女N号是件很难的事情。
他的上司也是套路深呀,跟女警说:你会是个好局长!
一根筋女警竟然暧昧的一笑,这笑容有两层意思:1、我要当局长了!
2、现任局长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上司对下属说你将来会做我的位置,只有两种可能:1、嫉贤妒能,你的光芒已经刺瞎了我的狗眼,我得想办法干掉你!
2、谋权篡位,试探你的野心,如果你野心太大,我要赶紧想办法干掉你!
我敢肯定这女警没看过《三国》,刘备白帝托孤时对诸葛亮说:我儿子要是不行你就取而代之!
诸葛亮哪是等闲之辈,立刻跪地痛哭发毒誓:如果我不好好辅佐刘禅,就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这才逃过一劫!
当男主用锤子痛凿妻子头的时候,感觉天晴了,你终于向真正的男人迈向了第一步,这就是影视的魅力,你可以看到你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然后对人生有一个重新的审视,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们不非要用杀人来证明自己的是男人(是一定不能用!
),但自己的尊严是任何人不能践踏的,一但你进入了我尊严的领地,你就要按照我的规则来,要不你走(si),不要我走(si)!
胡子杀手说:你花了一生的时间,想着如何去循规蹈矩,其实根本没规则,我们过去是大猩猩,拥有的一切是我们能拿的,能保护的,直到老板、妻子逼我们做的事情,日复一日,让我们精疲力尽,如果你不反抗,让他们知道你内心深处住着一个大猩猩,你就会被忘却!
如果触及你的尊严你仍无动于衷,你将会让凌辱变本加厉!
最后,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词送给你: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组成我们新的长城!
......
懦弱卑怯自私中带有发泄式的残忍。
在无能和屈辱中生活了小半辈子的怒火以畸形的方式发泄了出来。
莱斯特就想一张硬不起来的软毛巾,被生活,被众人,被malvo拧成了硬硬的一股,但这不是真实的他,他却误以为自己真的从此硬起来了,他用自己这种可以伤害人的形态向妻子,向弟弟,甚至敢向malvo抽去。
但这背后的力道,有大半是malvo和妻子,兄弟以及sam们发出的。
莱斯特是自尊到好面子的,面对sam 的直接侮辱和挑衅,面对兄弟面对妻子的不屑,他一直在找借口给自己圆面子。
在这种好面子的下面,是莱斯特深深的自卑和无力感,他对周边的恶意和恶行是有感觉的甚至是敏锐的,但自己除了那几句借口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面对sam的直接挑衅,他只能选择退却,他拿什么去反抗呢?
和sam搏斗的下场必定是败,杀了sam把牢底坐穿?
明显对莱斯特来说这是个不可能的选择。
或许逃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从未想过或者说无力改变自己是一个loser的莱斯特的局面却被malvo打破了。
当莱斯特的锤子的敲下去的时候,当他向malvo打电话求助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慢慢的被拧紧,拥有了坚硬的外壳,拥有了看似winer的人生,新房,事业有成,崇拜自己的娇妻。
这些元素本来是莱斯特无望看到的。
但莱斯特却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得到了它们。
只是他从来没战胜过去的自己,反而让自己的卑怯自私残忍不断的占了上风,到最后他的敌人,他的阴影看上去只剩下了malvo一个,他鼓起勇气想面对这个困难,但面对malvo,他发现过去的自己又回来了,懦弱和胆小从来没离开他,不过这次除了懦弱胆小,还有已经发育壮大的残忍和自私。
在让兄弟替自己坐牢后,他让新妻替自己去死,最后甚至设计逼退了malvo,但他唯独没有逼退自己,没有战胜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这些都是钢丝上的乱舞,一如最后薄冰上的狂奔,他和自己的懦弱,卑怯,自私,残忍一起被埋葬在冰层下。
面对人生的劫难,不能只是将自己拧紧了事,直视自己的内心的缺失才能真正改变自己。
第一次在豆瓣上写影评,看了这剧,总觉得莱斯特是个可怜可恨又让人郁结的人,上来胡诌几句,还望不吝指正。
内容有大量剧透,请观看完第一集之后再阅。
我喜欢看这种关于中年屌丝危机的片子,他们曾经选择了屈从,隐忍,放逐自己,随后终于了解到自己的命运,开始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不归之旅,当然了,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张单程票。
《绝命毒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同的是老白是因为癌症让他开始觉醒,这里Lester是因为遇见了一个特别的杀手。
而正好,两片的导演都是亚当·伯恩斯坦。
先来说说男主角,Lester工作于一家保险公司,跟妻子结婚18年,无子嗣,收入微薄,相对于自己发达走上人生大道的弟弟,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话,长期的卑微与周围人对他的打压,让他神经质并且开始失控。
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从Sam羞辱Lester的话语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善于反抗别人对他不公的人,他会找阿Q一般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伤口。
他是个懦夫,正是由于他日积月累的软弱、不反抗与默许,导致了他的现状,他没有为自己寻找一个出口,在死胡同里面游来荡去,逆来顺受。
而当杀手说,我帮你杀了他吧。
他依旧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的阴暗。
他唯唯诺诺地默许杀死了Sam,其中必然有恨。
当积压的愤怒与不安终于找到一个对自己来说合理的出口的时候,那种不可抵挡的冲动就要择人而噬了。
正如杀手所说:我们是猩猩,我们具备兽欲,我们也许觉得这个社会拥有规则,实际上大自然里面这些是没有的,唯一有的就是弱肉强食,物尽天择。
杀手就是电视剧版,而且冷血且神经质的Chigurh(《老无所依》中的杀手)。
片头用用盗来的车装载自己的暗杀目标,让其在冰天雪地冻死,随后去医院教化Lester,去见Sam和他的儿子,去旅店住宿捉弄那个被旅店女老板训斥的男孩,打电话去让Sam的大儿子杀死小儿子(他在播种仇恨的种子,或者说他在玩人性的游戏);最后接到了Lester的电话,来到他家杀死了警察局长,开车超速用言辞逼退了来巡查的交巡警。
这个角色富有神秘感而且充满魅力。
就在这样一个小镇里面,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被女人逼得压力山大:Lester被老婆辱骂,说他是个中年屌丝(loser),一事无成,连做爱的时候都得闭着眼睛,想象成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操她。
被枪杀的警察局长(Chief)被自己怀孕数月的老婆,一直在折腾婴儿房的底色。
即使是被杀的Sam,他出去嫖娼也可以理解成是他那欲求不满,风骚妖娆的老婆逼的。
所以,Lester在修理洗衣机失败之后,做了一次“真正”的男人,用锤子多次锤击自己妻子的头部,杀死了她。
他一边忏悔,一边发泄自己的愤恨,委屈,不安。
修理洗衣机失败只是一个诱因,在杀手杀死了Sam,在他的谆谆教诲之下,他就像一头困在囚笼之中的凶兽一样,得到了自我解放。
多年来的积怨得到了释放。
长期压抑扭曲的内心迸发出嗜血的渴望。
而警察局长如果不是因为那几桶破油漆,也许今晚就不会去Lester家里,也许就不会有自己的惨剧,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也许。
而嚣张无度,喜欢欺负老实人的Sam,也终于死在了女人(妓女)的身上。
What If You‘re Right,And They’re Wrong?
当你想做个属于自己的普通人,正常人,过着平凡的生活,却办不到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恨这个世界,让其他人也了解你的痛苦。
反观中国,情况并不比美国这种情况好上太多,我们就像坐在一个慢慢接近临界点的高压锅之上,想想66-76的惨剧。
我们并不遥远,何况我们还是一个屌丝之国。
PS:我没看过电影版,对科恩兄弟也不甚了解,若有遗漏和错误还请补充和改正。
自启航英国的五月花号扬帆开始,“每个诚实的人享有社会流动与争取财富与自由的平等机会”[1]的美国梦就成了一代代美国人寻梦的标识。
在19世纪末,美国作家霍雷肖·阿尔杰(Horatio Alger)就在他的畅销小说里提出了“美国梦”的公式,即“只要勤奋,就能白手起家而致富”。
这片滥觞于新英格兰地区的庞大疆土自二战以来有着前所未有的实力将其意识形态传播世界,尤其在冷战时期借助庞大的宣传机器将“美国的生活方式”定义为普世的生活。
然而,伴随时代变迁及其社会复杂化,这一梦想的光环逐渐暗淡。
本剧集由1996年的同名电影衍生而来,故事发生的场景从来都是美国中西部,尤其是科恩兄弟的故乡明尼苏达州,在剧集中进一步拓展到了周边的北达科他等州,西进运动的浸染使得中西部定义了“真正的美国精神”,这片“英雄与暴徒的边疆”成了支配美国性格的核心领地;而故事的主题从来都是荒诞的加缪式存在主义,在这里,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死亡。
1985年的纽约电影节上,电影创作者科恩兄弟的“无事者应受苦,罪者应受惩罚,人饮血而为人”[2]为所有人物命运及其存在状态作了注脚,冰天雪地的法戈天地下的角色无时无刻不对这个充满血腥、暴力、荒诞的世界感到绝望与孤独。
和剧集回望的20世纪不同,《冰血暴》剧集的创作肇始于2014年,正如利奥塔(Jean-François Lyotard)指出的,以“50年代末期进入后工业时代”[3]为标志的后现代状态下,宏大叙事(grand narratives)遭到怀疑和解构,小叙事(petit narratives)则获得了新的关注和意义。
曾经主导美国社会中的美国梦随着历史社会的演变而逐渐失去了其普遍的解释力和影响力,取而代之的是碎片化、个体化的叙事形式,在剧中表现为传统价值观的瓦解和社会秩序的混乱。
在这片希望与绝望交织的法戈土地上,每个角色的命运都如同五月花号的航程一般,既充满未知的希望,又伴随着无尽的危险和挑战。
移民、同化与失落的美洲梦我梦想有一天,亚拉巴马州能够有所转变,尽管该州州长现在仍然满口异议,反对联邦法令,但有朝一日,那里的黑人男孩和女孩将能与白人男孩和女孩情同骨肉,携手并进。
——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先从故事最早的第四季说起,这一季主要讲述了1950年的移民大浪潮下堪萨斯城的意大利帮派和黑人帮派的斗争史。
秉承科恩兄弟素来的荒诞风格与黑帮故事的严谨结构天然格格不入,这就注定了结局的一地鸡毛。
此时在大西洋的彼岸,法国的结构主义和存在主义正在酝酿一场思想的战争,某种程度上也与此岸的黑帮斗争形成呼应:《冰血暴》的个体得接受人生的无意义,可由他们组成的黑帮故事却不得不严肃完整。
结构化的黑帮要求帮派内部的团结,而他们的命运却注定荒诞不经。
在这样的哲学背景下,这场黑帮史诗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尝试,因为它试图在一个荒谬的世界中建立有序的结构,这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意大利黑帮在美国的影响力始于20世纪初,尤其是在禁酒令时期,他们通过非法酿酒、开设地下酒吧(speakeasy bars)积累财富和权力。
直到50年代,意大利黑手党在美国有24个已知的犯罪家族,成员达5000人,影响力遍及全国,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等大城市都有其分支。
[4]剧中的堪萨斯城意大利帮也只是其一分支,帮派成员反复提及“纽约”是不可名状的上级的象征,暗示着黑色权力的远距离控制。
相比之下,黑人犯罪帮派其实在50年代末才开始成形,可以说剧中的黑人帮派置于更大的时间尺度只是一个松散的、不成形的帮派雏形。
许多黑人为逃离以吉姆·克劳法案(Jim Crow Law)[5]为代表的种族隔离政策带来的社会排斥迁往北方,却发现在这片想象中的“应许之地”依然处于经济和社会的边缘地位。
他们不得不着手组织自己的帮派以保护族群社区并逐步形成黑色经济组织。
[6]显然,彼时的美国社会仍然以早期白人移民为主流,疯护士梅弗劳尔(Mayflower)的另一义“五月花”便指向了这一隐喻。
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回顾美国移民同化融合的过程时不无乐观地说道:“比起大多数欧洲国家,美国的移民经验更长久,已经形成了一种更适合同化新来者的民族身份。
”[7]但这个同化过程可没那么顺利,无处不在的物理隔离和精神区隔反复提醒着这些黑人和意大利人“你不是美国人”,第一集就给了怀揣着美国梦的移民们这样一个心理预期:意大利帮领袖多纳特罗·法达(Donatello Fadda)因受伤被家族成员送往私立医院,却被拒绝就诊,原因是“我们只为特定阶级的人服务,那些受尊敬的美国人。
附近的公立医院就在几英里之外,它才是为你们这样的人开设的”。
有色人种入银行只能走标有“colored”的小门在第九集中,意大利帮成员康斯坦(Constant Calamita)携黑人家族质子萨奇(Satchel Cannon)逃离两帮战争,至一家庭旅馆时,被要求回答三个用来分“东西厢房”的问题:第一题“普利茅斯岩还是萨特的磨坊?
”,他们选择后者。
1848年的加州,约翰·萨特(John Sutter)的磨坊附近首次发现了黄金,随后引发了大规模的淘金热。
新一代移民与清教徒移民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受的是经济利益而非宗教信仰驱动。
第二题“麦卡锡还是艾森豪威尔?
”,他们还是选了后者。
其时,麦卡锡主义通过恐惧和恐吓以强制意识形态的一致,而象征温和权威的艾森豪威尔总统尽管没有公开直接对抗麦卡锡,但在幕后努力缓和麦卡锡的极端行为,力求恢复美国政治的平衡和理性。
[8]第三题“旧约还是新约?
”,他们依然选择后者,象征着从旧有的律法时代过渡到新的恩典时代。
康斯坦选择“能重生的那本”暗示当时移民涌入、社会改革和文化转型在内的社会变动。
许多人开始质疑传统的价值观和权威,转而寻求新的信仰和生活方式。
此时宗教在美国移民的社会融入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提供了心理支持和社会资源,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新的社会环境,其中正是天主教起了重要作用,使得美国逐渐变成一个犹太-基督教国家。
[9]可以说,“新约”不仅仅是他们个人的决定,也是对整个时代精神的回应。
随后二人被分到西房,餐桌座次同样按厢房隔开。
东边座位坐的是牧师和上校,象征着社会权威和传统价值,而西边座位则是工人、推销员和黑帮,代表了被剥削者和反叛精神。
这种座次安排可以看作是对20世纪中期美国社会阶级结构的反映。
社会学家迈尔斯(C. Wright Mills)指出,牧师和军官(东房)实际上是同一出身,后者“不是真正的上流阶层或纯粹的下层阶级,他们中只有极少数人出身工人阶级。
他们是专业人士、商人、农场主、公务员和军人的后代。
……很少有人从普通士兵起家”,这些阶级作为“圈内人共同构成了精英阶层,做出各种重大决策”,分别控制了经济、政治和军事力量;而普通工人和边缘群体(西房)则在这种权力结构中处于劣势,就连黑人聚居地带的未来也掌握在“对南方政治中有至关重要利益的白人手中”。
[10]
以画面中轴线为区分,左右座席的身份截然不同在这样一种政治和文化背景下,美国社会也在悄然进行从“大熔炉”(melting pot)向沙拉碗(salad bowl)或马赛克(mosaic)的转变。
民权运动的兴起标志着承认政治的出场,当原先被排挤到主流话语体系之外的边缘群体(诸如女性、同性恋者、黑人、移民)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主流话语所承认甚至被蔑视时,一场“为承认而斗争”的身份政治运动也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他们无论自认为自己是美国人还是外来者,都有获得承认、尊严和认同的权利——正如查尔斯(Guy-Uriel E. Charles)指出的,身份政治的崛起部分源于民权运动后形成的“民权共识”逐渐瓦解。
民权运动迫使美国不得不承认少数族裔的平等诉求,但这种变革更多是表面的形式平等,而非真正的结构性平等。
[11]第二季的印第安杀手汉基(Hanzee Dent)用他的亲身经历呼应了以上关于民权共识瓦解的观点:你可以被其他族群接纳,成为德裔移民家族的成员,但他们永远不会把你当作真正的一分子;就像联邦政府会给你一块居留地(Indian reservations),但你甚至很难说出几个和自己同族的名人。
自新大陆的原住民被赶走,一代又一代移民踏上美洲土地的一刻起,它就注定了其斗争的命运。
直到今天,我们或许会觉得奥巴马在2008年的胜选演说格外讽刺,那个时候的人们充满信心:“无论年龄,无论贫富,无论民主党人或共和党人,无论黑人、白人,无论拉美裔、亚裔、印第安人,无论同性恋、异性恋,无论残障人、健全人,所有的人,他们向全世界喊出了同一个声音:我们并不隶属‘红州’与‘蓝州’的对立阵营,我们属于美利坚合众国,现在如此,永远如此!
”存在、理性与荒谬的西西弗我们以为这世界的存在和挣扎是无意义的。
然而事实上,我们却在抵抗德国。
我在抵抗运动中认识的一些法国人,在偷运宣传材料的火车上读着蒙田的著作。
他们证明——至少在我们国家——可以在理解怀疑主义的同时怀有荣誉感。
而我们每个人都在生活着、希望着、斗争着的事实,也在肯定着某种东西,……(它是)人类可以团结起来去争取的共善。
——加缪《人类的危机》1946年,法国人加缪(Albert Camus)踏上了他的唯一一次美国之旅,以反思二战后人类的命运。
在哥伦比亚大学,他作了名为“人类的危机”的演讲,讨论了那个时代的课题,即战争、恐惧和人类存在的荒谬。
加缪认为,人类正面临一种精神状态层面的严重危机,“置人死地本应让人觉得恐怖或羞耻,可我们带着冷漠的态度、假惺惺的友好、研究的好奇心,或毫无反应的态度来看待人的被害和受虐”,这一点定能让受到二战精神创伤的听众共鸣,因为战争再次爆发的可能就像人生其他事情一样无常地存在,但人类普遍的苦难却随着人的存在而成了一种“无聊的义务”。
“西方没有人对即将到来的未来有所把握;相反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忧虑,他们会被历史以某种形式碾为尘埃”[12],在《冰血暴》的世界里,“随机性下的人何去何从”以极端的犯罪故事表现出来,且剧集较电影的播放时间长得多,能够让这种精神更充分地展现。
第一季的保险推销员莱斯特、第二季的肉店屠夫艾德、第三季的商人艾米特,无不是平凡的“日子人”,却因随机和宿命的耦合卷入无序的谜团。
加缪认为,这种对意义的追求和随之而来的失望,正是人类存在的本质困境,因为“随机和宿命的耦合”是无法预知的,相反地,它只能被回溯性地建构,以历史的方式记录下来。
一方面,这个荒谬的世界充满了随机。
第三季中刚假释的罪犯杀错了人,第四季的街边小孩误伤黑帮老大,这都是随机,讽刺的是,这些关键变量却只是剧中的渺小龙套。
随机的世界是非理性的世界,是理性不能理解的世界,这就衍生剧中种种超自然元素——第二季的结尾,在所有势力打成一团时突然降临一尊飞碟,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又没带走任何东西——这就是这个祛魅后的后现代社会所认清的:在宗教社会,我们相信神(而神和飞碟在存在论上有什么区别呢?
),因为“宗教所基于的假设是,要么存在有着能动力量的超自然实体,要么存在有着道德目的的非人格力量或过程,它有能力为人类事务设置条件”,但抹煞了一切意义的后现代人类发现了飞碟的荒谬,与其说它是“更高意义上的存在”[13],不如说它是非本质的、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就把飞碟降到和人一个维度了。
飞碟的降临就和人的存在一样荒谬可另一方面,这个荒谬的世界也充满了宿命。
历史朝着恩格斯那条看不见的“经济的中轴线”行进,这一季中格哈特家族的覆灭喻示的是传统资本在时代变迁中的必然命运。
格哈特家族象征着旧有的封建王权和家族资本,他们的经营方式和价值观深深植根于过去。
和资本主义的成就是建立在瓦解行会精神的基础上一样,这种家族资本的经营模式依靠的是前资本主义社会盛行的暴力和忠诚,可在这个“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的资本主义社会哪还剩什么忠诚?
资本主义社会已然抹去了“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的职业不仅有“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还有家庭和职业杀手。
如此一来,格哈特家族便在内部分裂和外部夹击下土崩瓦解。
格哈特家族的死敌是新兴势力杀手米利根(Mike Milligan),后者以为至高功劳把他推向了新的城市霸主,但却被总部告知他的新职位是助理会计师。
是的,在这个金钱关系解构一切的资本主义社会,米利根所追求的王权(sovereignty)被金融资本无情取代,因为权力的核心从物理暴力转移到了经济控制,从前的杀手也不得不从暴力的执行者“升职”为金融资本的管理者,在这个新的职场上重新开始。
时代巨轮滚滚向前,像米利根一样的无数人在经济结构的变动下被迫改行,这种资本主义体系的整体转型如此重塑着全社会关系及其权力结构。
凶狠杀手“升职”为助理会计师那么,如何对抗这种不可避免的荒谬?
在揭露理性的不可行之前,我们先看看理性的后果。
《冰血暴》世界对此的一个示例是科层制的苦果,即追寻真凶的警察往往遭到上级阻挠。
因为警局这种追求技术理性、追求效率和价值中立的“理性化的劳动和生产组织”是断不能被无规律的案件左右的。
“资本主义的合理性,基本上取决于最重要的技术因素的可计算性。
”[14]办案程序的惯性引导着他们寻找和先前经验一模一样的规律性,而科层制的架构要求警察局长将层级节制的“命令-服从”关系灌输给下级警察,但不论是每一季第一集即揭露的那个荒谬的案件真相,还是局长对真相的态度,都与预设“事出反常必有妖”原则的警察主角之想法大相径庭:如果说第一二季的索福森们(the Solversons,他们是父女关系)映射的打破规律的特殊存在让局长陷入了失去掌控的不安,让后者索性乱判葫芦案,但索福森们仍然以启蒙的信念独自追凶,那么第三季的格洛丽亚(Gloria Burgle)则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链传导给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女英雄(heroine)同样一度面临停摆的危机。
第三季和前两季一样,有一个坚持真相的警探和另一个得过且过的上司。
后者是现实中那些妥协和顺从的群氓,“在所有现代化经济组织中,理性化在各个阶段都已经很明显了。
每个工作的行动都可以准确地测量,每个人都变成机器上的一个齿轮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就会致力于成为一个大些的齿轮”[15],这些上司看似维护了整个组织的运转和稳定,但实际上,他们也成了世界荒谬的一部分。
他们不是推石头的西西弗斯,反而是因失去反抗的能耐物化成的那块石头本身。
格洛丽亚的理想主义光辉在科层制的框架内显得格格不入,因为科层制的权威是通过层级体系传递的,每个层级的个体不应依靠自己的判断行事。
格洛丽亚并未被秩序程序化,因而对科层来说是一个危险的人。
其实在命案之前,格洛丽亚这块齿轮就因不使用现代科技与现代社会的齿条契合不上,这种“远古”气质象征对现代技术和理性下意识的抵触和反抗。
在读了继父的科幻小说后,这种疏离感进化为存在主义危机,在这个名为《未知星球》(Planet Wyh)的迷你故事中,机器人独自行走在宇宙间,用一句“我能帮忙”(I can help)回答任何问题,但好像什么忙也没帮上。
百万年之后,星际联邦找到了小机器人,告诉它,它已经成为宇宙中最古老的知觉存在(sentient being),它的存在所能生成的数据对破译宇宙的奥秘大有帮助。
这一次,它总算帮上忙了。
格洛丽亚何尝又不是如此?
世间罪恶的繁衍让她直言“我感觉自己不存在”,自己就像故事中一直口口声声自己能帮忙的机器人,没有什么作用,她也觉得自己寻找案情真相的种种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幸好,她向另一位警察温妮(Winnie Lopez)倾诉了自己存在感破碎的恐惧,坦诚的表露实际上是为了向他人寻求认同和理解。
而温妮的拥抱扭转了存在的波谷,这个拥抱不仅安慰了战友,更是对格洛丽亚存在的确证。
这时,“身体就站立在世界前面,世界也站立在它的前面,在它们之间有一种拥抱关系”[16],此在的身体通过现象学的身体感知成为存在的确证,这是用他人的存在确证自己存在。
通过拥抱,用他人的存在确证自己的存在朋友的一扇窗打开的同时,世界也为她开了一扇门。
此前的情节中,自动水龙头对她无动于衷,这更让她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所忽视。
这些设备的失灵复演了海德格尔“破损工具”(broken tools)论的情境。
“当具有‘对……有用’之特性的存在者在其有用性方面失灵、变得不可使用、发生破损之际,指引整体所固有的先于物本身的优先性才会进入我们的眼界。
”[17]而当自动水龙头终于能感应到她的存在并喷出水时,她也才重新确认了自我的存在。
这就是说,当她看到破损物时,他意识到的不是物的存在,而是人自身的存在,人(而不是物)有一面是不在意义和因缘网络之中的,作为主体的存在感在与世界的互动被肯定或否定。
那么《冰血暴》的人物是如何面对荒诞命题的?
让我们回到《西西弗神话》的隐喻,如果人生就如同徒劳地推着一块永远到不了山顶的巨石,无意义地循环往复,那做人还有什么意义?
而这个问题重要的回答就是:“我们前面的问题是要知道生活若要有价值是否应该具有某种意义。
而现在,似乎正相反,生活若没有意义,则更值得人们去经历它。
”[18]生命的伟大之处不在于像局长那样知而不为;正相反,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知其不可而为之。
我们便可以下一个重要的结论:以上所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人都是西西弗式的“荒诞的英雄”,她们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她受到难以尽数的非人折磨。
可她之所以愿意遭受这种折磨,就是因为她深知,她的行动就是对荒谬的反抗,就是对诸神的蔑视。
——如果说“行动”一词还过于抽象,“过生活”一词又略显空洞,本剧还贴心地提供了几个具体的方案:第一种是“血缘的绵延”,第二季的结尾,警探卢(Lou Solverson)终于解开大案,一家团圆,他们的女儿也长成了第一季的女警莫莉(Molly Solverson),个体通过后代的繁衍和培养,参与到了更大的社会和文化的构建,从而赋予自身生命以超越性。
第二种是“人类的团结”,同在这一季结尾,卢的岳父回答了困扰观众一季的未解之谜,第七集中父亲的房间贴着多张神秘符号,原因是“我在战争中和警察生涯中见到了暴力,我想到了沟通不畅,冲突、战争的根源都是语言,所以我在想一种通用的符号语言”,这简直和同时代哈贝马斯(Jürgen Habermas)致力的世界性的、平等的政治话语模式,即商谈伦理学异曲同工。
道德乌托邦尽然,语言乌托邦尽然,但团结互助,把原子化的孤岛连成共同体的大陆,永远是消弭存在焦虑的最好保证。
第二季第七集出现的神秘符号但认识了这一点,美国人就幸福了吗?
别忘了美国梦的关键词是“成功”和“财富”,像荒诞英雄一样平凡地过完一生是做不上美国梦的,因为这种梦本身就是一种宏大叙事,既然强调强者为王,那败者就只能为寇了。
美国梦的篇幅容不得普通人的存在,“对没有尝到美国梦所允诺的富贵的数百万美国人来说,伟大的美国梦是个苦涩的幻影。
他们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活,也无法成为成功、显赫的大人物”[19]。
美国梦太大了,啃着这块大饼的人们不成功便成仁(go big or go home)。
换言之,美国普通人在存在主义焦虑之下发现了一对二律背反:要么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将自己活着的一切时光汇集成存在的意义,以此为动力推着那块不安分的石头;要么抱着万分之一的概率希冀自己的非凡,永远幻想梦想成真的一天。
宗教、祛魅与后道德的失乐园如果你20年前告诉我,我会在德州镇里的街上看到绿头发的小孩打着鼻环,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老无所依》不仅是在存在主义的诠释方面,本剧在美国价值观变迁的维度同样秉承了科恩兄弟的衣钵。
自19世纪以来,美国人自封“天定命运”(manifest destiny),认为自己奉有上帝赐予的使命去扩展领土、传播自由和文明,并以此为理念依据开始了浩浩荡荡的西进运动。
可以说,天主教强调的命运、救赎和惩罚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美国社会的发展方向。
第一季富商美国梦的打开方式沿袭了这种模式,斯塔夫洛斯(Stavros Milos)偶然在冰冻的路面上发现了几十年前被埋的一袋子美金,从而实现了从一无所有到一夜暴富的美国梦。
然而,《圣经·箴言》也说“如果他被捉住,就要七倍偿还,要把他家里所有的财物都交出来”,这个虔诚的基督徒深知自己的启动金是不义之财。
因此杀手马尔沃利用了他的迷信心理,安排了“十灾”的天灾异象,让他将钱如数奉还。
但现代性的祛魅第一次实现了宗教的解构:尽管韦伯尚且指认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的有机联系,但在经济关系上,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却在客观上破坏了宗教与信徒间“田园诗般的关系”,这是以资本主义现代性取代前现代性的过程,而且正是“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的直接体现。
——因此,更应该说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只是宗教改革的客观结果,而非其主观意愿,因为对于教会来说,宗教改革产生的文化效果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只有灵魂的救赎才是他们工作和生命的中心。
——新教伦理只是资产阶级与前资本主义决裂的投名状,他们的武器是理性、科学,最终目的只是便利资产阶级自身的贸易活动。
[20]就这样,资本主义现代性在宗教的胞胎中批判了它的母体。
而科恩兄弟的年代则更进了一步,伦理学家利波维茨基(Gilles Lipovetsky)指出这是一个“后道德”的时代,它“确认人权的至上性,摆脱道德主义的羁绊,倡导精致的伦理举措”[21],“责任落寞”之下,教徒不再将虔诚信仰作为天职,资产阶级也不需要用“天职劳动”(Beruf)为赚钱之目的遮遮掩掩,这一切都让没有跟上时代步调的上一辈人无所适从,像极了“No Country for Old Men”那个极妙的中文译名“老无所依”。
在剧中,后道德时代至少表现为以下两个特征:第一,法律不在场。
第四季的越狱二人组自称是法外之徒(outlaws),而非罪犯(criminals),强调他们追求的是法律之外的自由而非在法律框架内的身份,后道德时代只爱自由,不爱责任,连逃避责任本身也成了一种娱乐节目。
个人主义极端化下,传统的道德规范和法律框架被个人自由和自我实现所取代,形成了一种新型的伦理困境。
第二,规则崩坏。
一方面是因果律的崩坏,无论是基督教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还是佛教的“因果报应”,都是在为人的行为定下伦理的后果。
第三季妮基(Nikki Swango)立誓要为男朋友向艾米特(Emmit Stussy)报仇。
在第八集保龄球馆这个明显象征冥界的情节里,作为信使的男人也让她给艾米特带话“你虽如大鹰高飞,在星宿之间搭窝,我必从那里拉下你来。
这是耶和华说的”,可最终她还是未能得偿所愿,一个龙套巡警杀死了她。
另一方面还有行规的崩坏。
第四季似乎在讲一个道理,无论是罪犯、黑帮还是警察,都要讲各自的规矩。
可每次剧情的推进、人物的胜利靠的就是不守规矩。
第八集,警探要求黑人帮派首领坎农(Loy Cannon)说出逃犯的下落被拒绝时,说“罪犯不仅破坏法律,还会违反道德,但他们却总为自己制定一个虚伪的信条”。
警探有信心坎农开口,因为坎农既然已经无数次为帮派的威望放弃信条,当然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两个陌生女人。
绝望至此,第三季格洛丽亚可以看作是第一季莫莉的精神续作。
从女警到警长,女主角的英雄之路成了一种对抗后现代解构道德的图腾。
她的存在象征着本剧对道德崩坏、理性缺失、规则崩坏的有力回击:即使在最黑暗的时代,仍然有希望和正义存在的可能性。
同样可以注意到,第一、三、五季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大女主剧”,而都是以距离我们最近的二十年为时代背景。
在这个后道德、后真相、后启蒙的后现代社会,美国社会的信念体系(美国梦)已经部分解体。
然而,在微观层面,仍有个人在苦苦支撑,并通过各自的结局展示了另一种可能性: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仍然可以通过坚守道德和信仰,找到一种内在的力量,进而用内心的力量感染他人,一同改造社会。
分裂、右翼与后政治的旧裂痕政治不一定非得是熊熊大火,摧毁它行进道路上的一切。
每一个分歧都不一定是全面战争的原因,我们必须拒绝这种事实本身被操纵甚至被捏造的文化。
——拜登的胜选演说2023年上映的第五季在继续讲述荒诞凶杀案的同时,讨论了后政治时代的固有裂痕。
齐泽克把“后政治”的本质定义为“经济领域的极端的非政治化”。
他认为,如今的西方民主政治已经从程序主义的、规范性的政治走向了后政治,演变成了一种毫无秩序的政治景观;但其实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是一天崩塌的,后政治的裂痕之所以“旧”,是因为它们根植于美国历史的深层结构中,在经济上体现为“恶婆婆”洛琳(Lorraine Lyon)的古典自由主义,在政治上体现为治安官罗伊(Roy Tillman)的反联邦主义。
经济自由主义者与其他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是美国政治经济结构中的旧裂痕。
经济自由主义强调市场自由、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以及国家干预最小化,这一思想自亚当·斯密以来一直是资本主义的核心理念,伴随着清教天职观直接影响了美国人的生活方式。
洛琳的儿媳多特多年前因不堪罗伊家暴逃离家庭,从此隐姓埋名过上新生活,却遭前夫绑架逐渐暴露秘密。
在前几集中,面对警察的询问,无论是洛琳还是多特都默契地选择了自己解决,因为她们认为警察的职能只是守门人(gatekeeper),无权探查“门内的事”。
洛琳将美国人的性格归结为:“他们不想要施舍(handout),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自己解决问题的机会,这就是我们(催债公司)提供的”,而多特也不希望外人介入自己的逃婚问题。
这种典型的自由主义观念反映了对政府干预的抵触,也在美国历史上的各种反政府、反税收运动中得到了印证。
如果说洛琳代表美国右翼的一面,那罗伊则在政治光谱上更倾向于“极右”,他身上体现的联邦政府与地方的对立是美国历史上最为显著的裂痕之一。
这一裂痕可以追溯到美国独立战争和《联邦宪法》的制定,当时联邦主义者与反联邦主义者之间的争论构成了美国早期政治结构的基础。
联邦政府强调国家统一和中央集权,而地方势力则主张地方自治和邦联制度,治安官罗伊的极右派孤立主义正是这种地方自治传统的延续。
凭借岳父的军火力量和家族治安官的威望,他几乎成了小镇的“王”。
他还强调责任、荣誉和血统,表现出对联邦政府的强烈敌意,这种态度在2016年俄勒冈民兵暴动事件中有着真实的历史背景。
罗伊的孤立主义不仅反对联邦政府的干预,还对福利国家制度和多元文化表示鄙视,这都是极右派对传统价值观和社会秩序的固守。
罗伊办公室挂着的星条旗只有38颗星,而他所在的北达科他州是第39个加入美国的州正如齐泽克指出的,右翼民粹主义的崛起是后政治时代政治对抗被压抑后的必然结果,右翼民粹主义利用恐惧动员群众,但并未真正解决资本主义的系统性危机。
朗西埃的观点则进一步揭示了后政治时代的治安逻辑取代了政治逻辑。
在《政治的边缘》中,朗西埃指出,现代政治不再是对更美好社会的追求,而变为了一种围绕“生产”和“经济增长”的治理艺术。
洛琳和罗伊分别代表了这种治安逻辑的两个方面:一个是经济的守门人,另一个是地方的政治机器。
这种治安逻辑的盛行代表着“政治的终结”,它使得真正的政治对抗被压制,政治变成了一个管理和协调利益的技术活动。
[22]有趣的是,该季故事发生的时间恰好是美国大选之际,罗伊显然会是特朗普的铁票仓,而作为全美最大催债公司的CEO,注重商业利益和经济保守主义的洛琳也更可能支持特朗普而非拜登。
势不两立的两人在政治立场上却殊途同归,而他们背后的经济孤立主义和政治孤立主义同样都是对联邦权力的对抗,这种对抗表明了资本主义在后政治时代无法彻底实现去政治化,真正的政治对抗以隐蔽的形式持续存在。
资本主义试图通过去政治化掩盖其内部的矛盾,但这些矛盾以不同的形式不断重新浮现。
面临联邦军队的围攻,罗伊号召“MAGA”支持者前来支援,紧接着便响起了特朗普拉票名曲《Y.M.C.A.》后政治之下是美国梦的深层崩解。
两种孤立主义的冲突与媾和揭示了美国梦在资本主义框架下的幻灭:个体自由和追求成功的信念被自由市场和权力结构所扭曲,最终导致社会矛盾的激化和真实政治对抗的隐蔽化。
美国右翼恐惧移民的异己性、大政府的干预,孤立主义的再出场无非是他们将恐惧化为憎恶的尝试,而特朗普只是抓住了这一点,因为“恐惧是唯一能够将热情注入政治范畴并积极地动员群众的东西”[23]。
在如今这个后特朗普时代,美国梦的幻灭之下是后政治时代资本主义无法掩盖的深层裂痕和矛盾,这些问题自始至终都是资本主义制度无法解决的痼疾,如今依然威胁着社会稳定和个体命运。
结语:一季《冰血暴》,一段美国史《冰血暴》每一季都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但共享着同样的主题——失落的移民梦、理性的不可能、道德的不在场、分裂的美利坚。
而在具体情节上,这个“冰血暴宇宙”也不是季季孤立的,第四季的小孩长成了第二季的杀手,第二季的女儿长成了第一季的女警……跨时空异质性文本的互文性并置打开了文本潜在的意义维度,实现了电影涵义的延异,季与季之间的相互关联和引用构建了一种文本间性的美国史。
《冰血暴》全五季及其前后关键事件的时间线据悉,《冰血暴》主要制作人霍利(Noah Hawley)目前正忙于制作《异形》系列的电视剧,第六季可能会推迟到2025年底甚至2026年。
[24]与凶杀案件的变幻莫测相呼应,第六季可能继续反映和挖掘美国政治的混沌和神秘,将这些宏大主题融入个体的故事中,展现政治与个体命运的交错。
就像我们仍不知道2024年特朗普是否会再次当选总统一样,黑天鹅事件的不确定性与剧集反复出现的主题完美契合:命运混乱,不能预测,不可捉摸。
参考文献[1] [美]麦克尔·哈特、[意]安东尼奥·奈格里:《帝国:全球化的政治秩序》,杨建国等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66页。
[2] [法]弗雷德里克·阿斯特吕克:《科恩兄弟的电影》,刘娟娟译,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21页。
[3] [法]让-弗朗索瓦·利奥塔:《后现代状况:关于知识的报告》,岛子译,湖南美术出版社1996年版,第34页。
[4] https://www.history.com/topics/crime/mafia-in-the-united-states[5] 泛指1876年至1965年间美国南部各州及边境各州对有色人种(主要针对黑人,但同时也包含其他族群)实行种族隔离制度的法律。
(参考[美]弗朗西斯·福山:《政治秩序的起源:从前人类时代到法国大革命》,毛俊杰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76页。
)[6] Neely, D. E. (1997). Social reality of African American street gangs. Journal of Gang Research, 4(2), 37-46.[7] [美]弗朗西斯·福山:《身份政治:对尊严与认同的渴求》,刘芳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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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美]查尔斯·赖特·米尔斯:《权力精英》,王崑等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8、242、317页。
[11] https://hls.harvard.edu/today/the-u-s-is-in-the-midst-of-an-identity-crisis/[12] 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6151182[13] [加]查尔斯·泰勒:《世俗时代》,张荣南等译,上海三联书店2016年版,第170、488页。
[14] 刘北成编:《福柯思想肖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98页。
[15] 刘北成编:《福柯思想肖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99页。
[16] [法]莫里斯·梅洛-庞蒂:《可见的与不可见的》,罗国祥译,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第347页[17] [德]马丁·海德格尔《时间概念史导论》,欧东明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第258页。
[18] [法]阿尔贝·加缪:《西西弗神话》,杜小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63页。
[19] [美]约翰·费斯克:《理解大众文化》,王晓珏等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140页。
[20] 陈嘉明:《现代性与后现代性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7-9页。
[21] [法]吉尔·利波维茨基:《责任的落寞——新民主时期的无痛伦理观》,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3-14页。
[22] 赵丁琪:《“政治终结”时代的政治——齐泽克对西方“后政治”现象的阐释与批评》,《马克思主义哲学》2023年第2期。
[23] [斯洛文尼亚]斯拉沃热·齐泽克:《暴力:六个侧面的反思》,唐健等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12年版,第36页。
[24] https://cartermatt.com/652343/fargo-season-6-renewal-a-may-2024-update/
《冰血暴》在某种程度上,和《绝命毒师》有点相像,都是开局平稳,不动声色,然而编剧却不知不觉编制出一种巨大的无所不包的网状,终至让你目瞪口呆的境地。
与《绝》剧相比,《冰》的编剧显然有着更为勃勃的野心,片中无处不在的隐喻、对比、哲思、寓言、暗示,让这部片子颇有点头脑风暴的意味。
好莱坞最著名的头脑风暴式编剧是艾伦索金,不同于索金的大信息量字字玑珠式的台词风格,本片的编剧另出机杼,以黑格尔式的思辨风格,用经济的笔墨,抑扬顿挫的节奏,深沉的怜悯,刻画出另一番不一样的精彩出来。
这部剧集中,人物的对白几乎没有任何废话的存在,人物口中所讲的每个小故事,不是在暗示,就是为下文做铺垫。
蜘蛛的故事是在暗示莱斯特的下场,罪恶的种子被播下,假以时日,终究会爆发出来恶果。
第八集中加入一个似乎漫不经心的非洲男孩的故事,却是暗示最终的结局:最后正是女警莫利的丈夫格斯,偶然间发现了马尔沃的巢穴,而得来全不费工夫,击毙了这个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大魔头。
第七集莱斯特弟弟的小孩把暗中被夹藏手枪的书包,带到学校来。
一个看起来经常欺负他的小孩,把他推搡进教室,口中谈论着《黑客帝国》的尼奥。
这段对话其实暗藏无限玄机,是编剧对《黑客帝国》的致敬,即表明这部剧集和《黑客帝国》一样,充斥着哲学上的探求思辨,也是借此点题。
第一集中,马尔沃和莱斯特对话,马尔沃问“要不要我帮你杀死盖斯”,最后马尔沃抛给他一个关键的抉择:“yes or no ?”。
而在《黑客帝国1》里面,救世主尼奥也面临一个非常关键的抉择。
先知墨菲斯给当时还是普通公司职员的安德森一个选择题,选择红色药丸,将会从母体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了解到世界的真相。
选择蓝色药丸,则继续安稳地生活在母体的幻境里。
尼奥选择了红色药丸,正如莱斯特选择了YES。
尼奥在墨菲斯的引导下,看到了母体和锡安。
正如莱斯特在马尔沃的诱导下,启封了心中的恶魔。
在这里,不妨把马尔沃看作是类似于先知墨菲斯式的角色。
先知墨菲斯,毋庸置疑,了解世界的真相,而马尔沃在他自己的三观里,他觉得他比绝大多数人都更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种自信反映在他的种种言行中,这位冷酷性感的大叔和古龙笔下的主人公一样,杀人如麻,冰冷高奇,却又时不时吐出睿智深沉的格言警句。
比如抛给女警官莫利的“shadows of green”的谜语。
这些都不得不让人感叹,流氓有文化,实在太可(you)怕(mei)了(li)。
莱斯特在马尔沃的引导下,开始认识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他开始硬挺起来,从一个被肆意揉捏的窝囊角色,转变成一个杀人越货撒谎不眨眼的腹黑人物。
当然很赞的是,花生在本剧中的表演,完全令人信服地诠释了这种转变。
马尔沃本人非常享受这种先知式的传道角色,从他珍藏的一大箱子录音带就可以看出这点。
他像是一个来到凡间的撒旦,时时刻刻在人间散播着邪恶的气息,诱惑着人类走向堕落,并以此为人生最大兴趣。
比如他在旅馆时怂恿被骂的年轻人往汽车油箱里撒尿报复。
在最后他寻找到莱斯特旧宅时,还不忘给那些小孩们以不经的恐谈。
当他以不容置疑的冷酷语气命令路警离开时,你会清晰地感受到马尔沃身上弥漫着的强大邪恶气息。
这个角色像极了《魔鬼代言人》里阿尔帕西诺所饰演的角色。
他不是像魔鬼,他其实就是魔鬼,他已经远远超越了凡人所能到达的邪恶。
剧中的配乐就非常精准地衬托出了这一点。
在很多段落,马尔沃大肆屠戮时,音乐却是基督教的格利高里圣咏。
就好象金庸用“天龙八部”这个佛家用语来化解书里的戾气一样,导演也用神圣的乐曲来衬托剧中的戾气和杀戮。
杀戮与静寂,邪恶与神圣,这种对比手法在本剧中的大量运用,以及大量抽离镜头、俯瞰镜头的使用,都强烈地传递出了含蓄致远意悠绵长的文艺感觉出来。
本剧最为人称道的地方是,分集片名大多取自禅宗和西方哲理故事,又与故事紧密相扣。
甚至连片中人物,一个个也仿佛哲学家化身。
《黑客帝国》里的台词,“the sound of inevitability”,从一个小学生嘴里说出,“庄生晓梦迷蝴蝶”式的迷思也在两个FBI的白痴探员口中出现。
这些都从侧面印证了编剧的野心,试图从哲学意义上去探讨这个世界,去网罗人生的本质意义。
包括最终的结局,也并不是为了践行“恶贯满盈,终有一报”的理念。
没有恶,也无所谓善。
片子里的那个小故事,一个男人因为不忍世人如此受苦,捐肾,捐掉全部财产,最后自杀以求解脱。
这种仁善和马尔沃的邪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这两者却是相克相生,缺一不可。
当你以一种超脱的态度来看待邪恶时,也会明白,邪恶只是存在的一种方式,而无所谓对与错。
只是在进化论的意义上,向善更有利于一个生物群体的繁衍下去。
人类的道德观便是由此而起。
所以整部片子看将下来,你很难对那样一个优雅的恶魔产生太大反感,但也不会对他最终的死亡感到任何痛惜。
这些都说明了,真正优秀的作品从来不会随意臧否人物是非,而是对善与恶一视同仁,以同情的目光去注视这个世界,而不是“恶则无往不恶,美则无一不美”。
还有片子中的一些对比也非常有意思,比如警局里的男性角色,几乎都是无能柔弱之辈,而锲而不舍追查到底最终令正义得以伸张的却是那个胖胖的女警官。
这种颠覆男权主义的构造和安排,还有上文所述的大量的隐喻、暗示,其实跟《红楼梦》的写作手法非常之相似。
片子中无处不在的“上帝”,暴发户老板于雪地发掘到的财富,那场诡异的鱼雨,还有最后让格斯偶遇马尔沃老巢的巧合。
这些并非是编剧的无能,要借助怪力乱神来制造偶然和奇观,推动情节进展。
而是编剧想借此表达冥冥未知的神秘和不可测知。
正是因为生命旅程和历史进程的神秘莫测,所以才有宗教的诞生。
编剧的这种手法其实已经有了让其成为伟大作品的潜质。
综上所述,这部剧集的神级指数堪称年度最高,我愿意将这部剧集奉之为个人心目中的年度最佳。
美剧《冰血暴》科恩兄弟(奥斯卡最佳影片老无所依的导演)监制、亚当·伯恩斯坦(神剧绝命毒师的导演)导演、马丁·弗瑞曼和比利·鲍伯·松顿主演(前者是封神英剧神探夏洛克华生扮演者、霍比特人主演。
后者是真爱至上主演,奖项等身),豆瓣均分9.0,IMDB历史评分第九。
获艾美奖十多项大奖,被誉为超超越《绝命毒师》,碾压《真探》的旷世神剧。
okk,buff叠满了。
但,这是一部大狗屎剧,比抗日神剧,辣眼睛狗血剧,长臭婚姻伦理剧,还更让人恶心的大狗屎剧。
有一个经典问题,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你选哪一个?
冰血暴,没有给人选择的机会,全程,在给观众塞屎味巧克力,和塞巧克力味的屎之间横跳,这场面,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我几次想大喊,别塞了,吃不下了。
但架不住这部剧,卡司太豪华,网上一众信徒捧的太高了,有那么几秒,我会怀疑,也许它真是巧克力呢?
人物虚浮为了营造世事无常,狠人当道的氛围,或者其他神神叨叨的感觉,将所有人物的行为动机一律魔幻处理,坏人全部开了天眼,好人全部要脑干缺失,好人变坏人之后,智商立刻飙升到180,比我的心率升的都快。
有很多知乎大明白,说本来世界就是癫狂的,导演就是像展现这荒诞的现实,哦,fxxk,这句话套在逐梦演艺圈也挺适用的,怎没看到你为它振臂一呼?
低级把戏每一集开头,都煞有介事来一句,本剧根据真实事件拍摄,为了尊重死者,除了人名用化名,其余全是真实发生的。
老天啊,幸亏是在自由美利坚拍的,要不然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要被枪毙的欺诈罪。
杀手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无数监控摄像头全程360记录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拖走,是从一栋坐满了白领,相当现代化的办公楼里面,从十几楼一路拖到停车场,然后塞进后备箱带走哦。
在警方捉到他,并且有监控拍到他人脸,并且至少有一千名目击者能够指认他的情况下,警察局几个上层领导,被杀手一番,hold on hold on,我是牧师,不是杀手的言论说服,哈哈哈哈,然后放了,大摇大摆的走出警局,继续作案,继续在无数人的围观下杀人。
简单来说,在美利坚杀人了,只需要对警察说,hold on hold on,我是牧师,我是牧师,您就可以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
这种事,且不论美国警察系统是不是真这么无能,就是放在世界任何一国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台词肤浅且做作这部剧,之所以,被硬核高冷吊炸天,不装逼会原地去世的某类观众,捧上天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部剧充满了典故、宗教、和所谓的隐喻性台词,哈哈哈,我说实话,这部剧的台词,连王家卫谜语人台词的层度都没有达到,每一处能拿得出来说的,都是东拼西凑,编剧自己看了都觉得迷惑的台词。
为什么要谈这部剧?
因为它对观众的影响不是像烂片伤眼那么简单,而是植入精神的烂,它的伪装容易让人觉得华丽,时而接地气的黑色幽默,又让人觉得真实,这比任何想直接说教的影视都恐怖,潜移默化的,观众会相信这就是真实的世界,我不知道会相信什么,也许是,变成杀手会更自由,更聪明,更酷。
或者是世界荒诞,没必要认真。
或者是蠢人死有余辜。。。
等等等,反正就是求求了,别给观众喂答辩之后,还硬让一帮信徒按着我们说,这是巧克力了。
杀手Malvo就是魔鬼。
人类可以出于名利愤怒而作恶,但Malvo的兴奋点只在引诱人类堕落,那一箱录音带就是他的战利品名录。
伴随着邪恶的是超强的能力。
你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牙医?
牧师?
律师?
这几个角色恰好是美国社会中被视作砥柱中流、受人尊敬的职业。
万国的荣华对Malvo来说都是信手拈来,但是他的兴趣却只在腐蚀、毁灭人类。
现在这个游荡的魔鬼来到了明尼苏达,一个冰封之地。
此地最大的族群是德国后裔,操着奇怪的斯堪的纳维亚口音英语。
主要城市的人口均不超过十万:封闭、保守、平庸。
身材肥硕的女警,懦弱无能的单身父亲,经历中年危机的保险推销员,充分代表了当地的气质。
他们只是一群固守Rule的笨蛋,当他们不慎遇到完美的魔鬼,似乎已注定遭受厄运。
然而结果却不是这样:尽管魔鬼大闹一番,付出了几条人命,最终还是死于他看不上眼的小人物之手。
他被左轮手枪连发五枪击毙的场景看似非常具有那个寓言中所说的“英雄气概”:一只挣脱陷阱的狼,却最终死于失血。
但仔细想来却并非如此。
Malvo的失败完全来自他的愚蠢,比如和酒店老板娘喋喋不休的讲关于宠物的笑话,以至于被人留下深刻印象;一定要偷红色的法拉利作案,轻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警觉(如果不是红色法拉利Grimly就没法这么轻易就发现他的藏身之地);干掉Fargo的黑社会和笨蛋杀手虽然非常帅气,但如果一开始不惹事杀死Hess,也就没有这些波澜;在医院里治疗伤口,和Lester谈论杀人,在第一话就被女警联想到真相…… Fargo中有很多一本正经犯蠢的人物,但其中最隐蔽却也最典型的正是这位Malvo魔鬼先生:破绽百出,左支右拙,其实是个蠢材,却能够蛊惑人心。
这就是外来的腐化可怕之处。
Lester处在小镇的封闭秩序的底层与边缘,他并非不属于这个Community(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但却对自己的位置不满意。
他是整个秩序的那块松动的部分,是阶级社会中的流氓无产者。
对他而言Malvo就是“外来的真理”,一种带着新鲜味道的救世神话——我们是不是有点熟悉——带有砸烂不公正的枷锁——唠唠叨叨的老婆、貌合神离的兄弟、欺软怕硬的同学——的“解放力量”。
但事实证明,解放出来的不仅仅有力量,还有他的兽性,秩序对他的一切枷锁,其实都是让他免于毁灭的保护。
他所不满意的这一切,诚然有不公正的部分(这也是为何Malvo的蛊惑能够在他身上生效),却说到底代表了一种正常状态。
这种正常构成了生而自由的人类无所不在的枷锁,无比乏味、迟钝,但也对外来的异物有着近乎本能的排斥力。
到最后,所有外来的人物都死掉了。
一切波澜都来源于Malvo这个“外物”的入侵,Lester由于他的腐蚀,也变成了“外物”,一个感染体,他能够蒙混过关不是因为他的聪明,而是他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Community里,所有人都彼此认识,所有人都彼此保护。
警长说我认识这个人十几年了,他不可能是凶手,在正常情况下,警长的判断并非不对。
小镇最后清除了感染,在血腥后恢复健康,仿佛经历一场异常重大的炎症。
Bill警长说:“我要辞职,我发现有很多事情变了,变得恐怖。
”这就是他对触目惊心的感染与腐化的直观感受。
但女警一家——作为免疫的白细胞——承担起了责任,继续捍卫整个Community的健康,守望不息。
Grimly在最后遇到Malvo后说,我解开你的谜团的,Malvo似乎略带期待的说:然后呢?
似乎又在找机会施展话术,但Grimly没有给他机会,果断地开枪击毙他。
如果把电视剧版Fargo和狗镇对比一下,就会发现二者构成奇妙的对位。
狗镇讽刺美国乡镇精神的“虚伪”和“愚昧”,好像是Malvo在告诉Lester那个“可怖的真理”:你以为这里有规则么?
其实并没有。
(用某种哲学黑话来说,就是:并不存在可以称之为道德实体的那种东西),所有人都是在假装,只要时机合适,你们都会露出野兽的“本来面目”——一种魔鬼称之为“诚实”的德性。
但Fargo却告诉我们:在魔鬼花言巧语的能力与机智面前,平庸而愚钝的正义是不可战胜的:这不需要进一步的解释,也不需要进一步的探究。
我们只需要在剧终满意地默念:上帝保佑美国。
一侃·虽然最后该死的都死了,但法律仍是无效的——《冰血暴》第一季简评 几个观看理由:◾如果你觉得生活中有某种你走不出去的怪圈困着你,你想打破现状,请看。
◾如果你对俗套的剧情、虚伪的演技感到疲惫,而需要一点新鲜的东西打发时间,请看。
◾如果你对科恩兄弟的电影感兴趣,喜欢看那种精致的坏蛋能把人性恶与智力演绎到什么程度,请看。
◾如果你对于如何构思一个故事线复杂,伏笔出色的叙事性作品感兴趣,请看。
如上基本就是我想说的,《冰血暴》第一季做的比较出色的地方。
接下来是我真正想谈的。
最初想写点关于《冰血暴》的什么,并不是因为它的剧情有多么精彩,而是这个电视剧中某些对管理这个世界的方式的想法,有点刺激到我。
剧情吸引人的作品,观众只要睁着眼睛看就好了,文字写的再多也无非就是赞美,这种个人化的东西一旦公之于众,要么就是被人忽视,一旦别人用心理解,反而会因为个体的差异性而产生争执。
所以我不是很想写剧情方面的问题。
之前说到“管理这个世界的方式”。
我用了管理而不是统治,所以我想政治这个问题就可以暂时抛到一边了。
管理,大概就是让一个范围内的东西,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以某种秩序排列。
现行的体质和文化下,法律是大多数人头脑中最有效的方式。
肯定会有人唱反调,即便他对法律一无所知,也可以说他认为法律造成了很多不公,法律并没有对弱者起到足够的庇护作用。
但他可知道如果没有法律会怎样,或者说法律应该怎样改变作用方式?
空口无凭的反对在民主社会一直是享受着某种政治正确的,仿佛只要反对,就会对做决定的那个人产生威慑作用。
但我觉得要想反对的有意思,还是要把前前后后的东西都想得一清二楚,或者是找到一个比较特殊的角度。
在《冰血暴》第一季里,我觉得反映出了一些比较有趣的倾向。
面对法律制裁的莱斯特Lester与杀手马尔沃Malvo,还有法戈市Fargo黑帮派到贝米吉的两个逗逼莽汉,在被惩罚的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抵抗,而那个曾经意外捡到百万美金、笃信上帝的人,最后竟然为了实现自身的救赎,又把钱还回到了曾经的地点。
法律和宗教,同样是管理这个世界的方式,而在《冰血暴》的第一部中,法律明显是无效的,它似乎只能把人逼上绝路,而进一步造成更多的损失。
为什么那个胖子最后选择把钱还到事发的地点,来作为对上帝的交待?
理由恐怕有三:第一,他相信上帝的视野是不存在盲区的,制裁是无法逃脱的;第二,他曾经从上帝处得益,所以他相信上帝是一定存在的;第三,他认为只要自己做了对应的事,自己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反观面对法律的莱斯特呢?
第一,他觉得法律与执法是存在缝隙的,只要自己将执法者所能看到的证据都抹杀掉,自己就可以逃脱;第二,曾经作为生活的弱者,当他因为弱小而屡次被霸凌时,法律没有帮过他,当他因为贫困而屡次被妻子与弟弟羞辱时,法律也没有帮助过他,所以他对法律没有任何皈依的心理;第三,他知道,只要自己被定罪,那么自己无论再做什么未来都是没有希望的,法律永远不会给他什么机会,除非下辈子。
所以当莱斯特因为妻子的嘲讽而恼羞成怒,向自己的妻子挥出第一锤,看到妻子流血、要失去意识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法律。
如果他停手、道歉、叫救护车呢?
法律会为他制定罪名,让他付出时间或者金钱的代价,并且法律的后遗症会一辈子生效,除非莱斯特换个环境生活——但这个记录已经在他的档案中了,他永远没有机会洗清这个罪责,在社会里他永远都是一个曾经造成过重伤害罪的罪犯。
就像雨果《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出狱之后想好好做人,想找一份工作靠劳动生活——不好意思,只要你的黄护照上证明你曾经是个危险人物,知道的人就不会接受你,除非这个人是个信仰上帝的主教。
只有相信神的人才会给冉阿让提供面包、床、银烛台,这并不是说主教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善良的人,而是宗教与法律这两个不同的思想体系,在本质上的区别。
现代社会里的莱斯特当然没有主教,所以他只能继续挥锤,直到把妻子打死。
妻子永远闭嘴,最好毁尸灭迹,莱斯特才能有未来。
起初莱斯特当然没想杀死妻子,他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规矩的女人,让她领略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而最后将妻子头颅打烂的那些锤就主要是出于对法律的恐惧了。
从电视剧的角度,不是命运把莱斯特逼上绝路,而是法律的负面作用。
除了人性本来的恶之外,莱斯特是个平均水平线以下的邪恶之人吗?
未必,如果法律给莱斯特机会,他恐怕不会把自己的亲弟弟和侄子送进监狱。
虽然杀人偿命是公理,是毫无疑问的人间正道,每一个质疑其正确性的人都要被整个社会唾弃,但是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呢?
当杀一个人偿一条命,杀两个人也偿一条命时,如果不断的杀人才可能让自己活下去,那为什么不杀呢?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问题,很多时候也是我们正在回避的问题。
所以说我从这部犯罪片里,反而看出了法律的无力,甚至是法律的罪恶。
杀掉连续杀人犯的,是一个已经辞去警察职位的邮差,是什么驱动这个邮差以身犯险杀掉杀手呢?
是对于家人安危的担忧,是对自己心中执念的难以释怀,反而法律的作用在这里是缺席的。
他曾经是警察时,因为怕死而认怂,不敢动杀手一根毫毛,现在他是个邮差,却不怕犯罪而私闯民宅并开枪杀人。
为什么杀手马尔沃没被一直以来成为剧情核心之一的女警察杀死?
兢兢业业的警察与法律一体,我想在这里法律受到了藐视与嘲讽。
同理莱斯特最后也不是警察杀死的,而是自己不慎沉湖而死,骑着雪地摩托的警察一直没有开枪的意思,莱斯特选择经过了写着“湖面危险”的木牌,是莱斯特自己杀了自己。
两个犯罪指认,一个被身为丈夫、父亲的男人杀死,一个自杀,法律的位置在哪里呢?
我想这是《冰血暴》对法律的反思。
这一论点我强调了好多次,因为我觉得这很重要。
即便最后的结局有点差强人意,但《冰血暴》还是非常好看,推荐没看过的人去看,它比中国百分之九十五的电视剧和电影都要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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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看这些片子,都是图个娱乐,为了能从日常乏味的生活中出逃一下,看个热闹,不做思考,转眼也就忘了。
现在看片儿对我来说,是个认识世界,了解他人,和看到自己的渠道。
所以不由得会边看边联想很多。
比如在本片中,马尔沃为什么初见莱斯特就要伸手“帮忙”,他和莱斯特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理解是:马尔沃经历过莱斯特的处境,他在莱斯特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以激起了他类似“同情”的感觉。
莱斯特就是过去的马尔沃,他俩实属同一类人。
很多人以为“聪明”是过好这一生的必要因素,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一生误我是聪明的人,可能更多。
片中这两个人,就都把自己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因为原本内心的软弱,面对外界带来的挫败或伤害,不敢反抗,长期压抑下来累计起来,就变成了卑微,变成了无爱无情,变成了恨,最终,成为恶。
另外,本片的内容和1996年科恩兄弟的同名电影,在时空上是衔接着的,而且其中还有着微妙的巧合和相似性。
这就不得不让人疑惑:片首写的“based on a true story”(由真实事件改编)的可靠性了。
关于这一点,我打算稍后去做做调研呵呵。
还有就是,英国演员Martin Freeman的表演非常精彩!
在本片中他的表演给我留下的印象,甚至比《霍比特人》电影系列还深。
莱斯特这个小人的懦弱、强撑、伪善、无情和暗暗得意,被表现的浑然天成,看到人不禁牙痒,大赞!
“曾经有个伙计赶火车。
他戴着一副手套,结果掉了一只在站台上,他没注意到。
他上了火车,坐到窗边,意识到自己手上只剩一只手套,但火车已经开动了。
他怎么做?
他打开了窗户,将另一只手套也扔向站台。
这样,拿到第一只手套的人,就能有完整的一副了。
”寻找意义?
张大春曾在《小说稗类》中对寓言作过一通精妙的评论:当一则寓言所指涉的寓意是如此可移易或可反转的时候,我们又如何将之视为一种教训或真理的载体?
或者,寓言结尾处的寓意部分——也就是一再以“这个故事说的是……”形式所带出的那段话,只不过是寓言作者或编者为了让一个现实世界中无法存在的荒诞故事(如:狐狸请鹳鸟吃饭,青蛙想和牛比试身躯大小等)能够和现实世界容有较多的“意义上的联系”而设计的言说而已。
在此基础上,他更进一步,议论起小说来:人们无法想象小说像一个力士所干下的“无的放矢”的勾当。
一部小说容纳了多少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角色,他们却像现实世界中的活人一般说着人话,干着人事——这难道不比狐狸能请鹳鸟吃饭、青蛙比牛更肥大之类的故事更加荒怪吗?
正因其荒怪,小说也就犹如寓言一般也有了它符号学上的需要:它必须具备一个寓意,它必须有所指涉,它不能一箭射出,不知所终,它得落在一块可以供读它的人为它画上靶位的墙上、地上或者什么东西上。
如果说应试教育害人的地方有哪些,首当其冲的一条或许就是令读者、观众总是不由自主的在其所读、所看的作品中寻找意义;妄图在阅读、观看完毕后能想出一条“所以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们……”的结语。
然而,倘若每个故事都能如此简单的归结成一句金玉良言,那作者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构建那些庞杂而精致的剧情?
在这寻找意义的旅途中,我们会不会错失了作者暗藏在“罔两”之处的其他趣味?
个人以为,文首的寓言是对《冰血暴》第一季最为精准的总结(让我们小心那种想要给万物赋予意义的本能):讯问完毕,莱斯特犹疑着向门口走去,他心中有一条辩解想要告诉莫莉:“我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那种(邪恶的)野兽。
“于是莫莉给他讲了这个小故事,这个模棱两可、意味不明的关于手套的故事。
我曾对这个故事困惑不解。
在听完这个故事的一瞬间我有一个想法,我认为莫莉的故事是个反讽,那个扔掉手套的人虽然说着,“捡到手套的人,就能拿到整副手套了”,但这不过是自我安慰——因为仅剩的一只手套于他无用,还让他显得很蠢。
对我来说,这符合莱斯特转变——从开始的懦弱、胆怯到最终的精明算计、自我陶醉。
当然,我的看法显然非常小众,与网络上的各种解读都格格不入(常见的解读是莫莉将莱斯特比作一只手套,马尔沃则是另一只等),不过这应该恰是本剧的魅力所在——“作品摊展开来,其中不尽是可兹辨识的明确答案,不尽是借由种种知识工具所能垦掘出来的符旨或意义;铺展开来的还有‘罔两’(这个‘似是而非也’的名字)和‘景’(这个‘似是而非也’的本质)一般的奥秘。
”(小说稗类 P62)荒诞《冰血暴》有其荒诞的美感。
自第一季起,剧作者便不依不饶地在片头打出那个巨大的反喻:“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荒诞一词于存在主义中预示着生命无意义、矛盾、失序的状态。
加缪在《西西弗神话》第一个章节便讨论了“荒诞与自杀”:“自杀,在某种意义上,像在情节剧里那样,等于自供。
就是自供跟不上生活,抑或不理解人生。
……所有想过自杀的健全人,无需更多的解释便能承认,这种荒诞感和想望死亡有着直接的关系。
”哲学意味上的荒诞总是脱不开与死亡的纠缠。
在一个没有“至高意义”的世界里,寻找活下去的理由看起来应是重中之重。
然而,即使精神上认知了生命的无序,肉体却畏惧毁灭,这矛盾所诞生的罅隙,便是荒诞寄附的空间。
有人将马尔沃形容成恶魔,一个在人间引发堕落的魔鬼,冷血、无情。
不过,在我看来,他不是 “恶魔”、“魔鬼”,也不是加缪笔下指向普通人的“荒诞人”,他是“荒诞”本身。
他自始至终带有一种游离感——虽然剧作者在其谨慎的逻辑框架下将其包装成一个合理的“无所不能之人”(至少在第二季和第一季前九集中是如此),但他的形象始终是不可信的——他宛如一个寓言,利刃般直直插入生活,刺破生活安全的表象,以冷酷、轻蔑的姿态向众人发起挑战,要求他们思考,打破他们赖以生存的秩序,将他们导向死亡。
盖斯第一次拦下马尔沃的车,马尔沃说:“我们可以那样做。
你找我要文件,我告诉你,这不是我的车,是我借来的……看看事情会怎么发展。
我们可以那样做。
或者你可以回你的车,然后走开。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因为有些路你不该走。
因为地图上以前会标明‘那里有龙’,现在不标了,但那并不意味着那里没有龙。
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吧,格林利警官,我要摇上车窗,然后开走,你就回家去找你的女儿。
每隔几年,你会看着她的脸,知道你还活着,因为你在特定的夜晚,选择不走特定的道路,你选择走向光明而不是黑暗,你明白吗?
”盖斯是个知足的人。
冰天雪地中,他坐在警车里喝热咖啡,通过对讲机与女儿聊冰球和作业。
他是个好人,在与马尔沃发生接触前,他从未考虑过自己的死亡;在这场对话之后,盖斯第一次意识到了生活表象之下的失序,并由此开始抗争——在第五集中,盖斯的邻居向他讲述了一个关于想要拯救全世界苦难之人的寓言,邻居说:“只有蠢人才觉得自己能解决全世界的问题。
”盖斯则回答:“但你总得试试,是吧?
”。
在我看来,剧作者对于荒诞的看法是批判性的,第二季中,诺琳热爱阅读加缪的小说,把加缪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她对贝琪说:“加缪说知道我们会死这一点让生活变得无趣。
”贝琪则回答:“好吧,我不知道加缪是谁,但我猜他一定没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这与盖斯的剧情似乎进行了呼应。
盖斯与莫莉最终赢得了平静与希望,他们是这部剧集中为数不多获得幸福的人,他们并没有成为加缪的“荒诞人”,而是在生活中对抗,并寻找出路——这也是我理解之下,为何最终要由盖斯去杀死马尔沃的原因,即借由杀死荒诞的代表,而获得一种出路。
荒诞人本剧中,剧作者有意无意地设置了许多“荒诞人”。
最突出的或许是继任的警察局长比尔。
我相信大家在观看剧集的时候会对这个天真的老家伙感到抓狂。
成为局长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布置办公室,并在此期间漫不经心的与莫莉交谈:“我要确保你知道应该专注的突破口,查查路过的车辆,找找头上有伤的人,问问隔壁镇有没有类似的案子。
别再烦可怜的莱斯特了。
”对于“荒诞人”而言,“他并非对怀念一窍不通,但喜爱自己的勇气和推理胜过怀念。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第五集那短暂的清明时刻之后(意识到也许莫莉是对的,莱斯特与一切都脱不了干系),一旦得到了一个更显著、更简单、更符合自己理念的谜底,他便义无反顾的全盘接受,再也听不得任何其他解释,也看不见逻辑上的漏洞。
当马尔沃最终被众人揭示,比尔再也无法躲避这个超越他推理局限的存在时,他便垮掉了。
他说:“这案子结束后我就不干了。
我要辞职。
我没这个胆子。
戴着警徽,看着人们干得出来的事,那种残酷……我以前总是积极看世界,看人,总往最好的想。
如今我小心翼翼,心绪不宁。
这份工作如今让我一边喝酒,一边盯着壁炉。
我从未想要成为这样的人,思考一些很宏观的东西,譬如事情的本质……我所想要的只是一堆煎饼和一辆8缸发动机的汽车。
”比尔的话显示了他作为“荒诞人”的自知,他曾积极地看待世界,正如加缪所描述的:勇气教他义无反顾地生活,教他知足常乐,而推理教他认识自己的局限。
虽然确信他的自由已到尽头,他的反抗没有前途,他的意识可能消亡,但他在自己生命的时间内继续冒险。
这就是他的能力范围,就是他的行动,他审视自己的行动,而排除一切评判。
……至于其他的道德(我也指背德),荒诞人只要发现世人一味为其辩护,他就没什么好辩护的了。
但马尔沃的出现却是迎头痛击。
马尔沃有着一种更高层的生活,一种脱离普通人的生活,在某种层面上或许可以用伟大来形容,但这种生活对于比尔来说是不诚实的,或者说是无法接受并被理解的。
除了比尔之外,此类“荒诞人”在剧中比比皆是。
莱斯特的第二任妻子、莱斯特的弟弟、凤凰超市老板的儿子、警局前台、两个FBI探员等等(第二季最为突出的人物应该是那一对倒霉的小夫妻)……几乎所有那些碌碌无为的非主要角色都沦为了剧作者笔下的“荒诞人”,他们全盘接受自己,活在当下,不相信未来和永恒(甚至不去思考这些),也不寄希望于上帝,而这积极与热情在马尔沃的轻蔑前显得可悲与可笑。
总结欣赏本剧的大忌之一,或许就是想要在所有这些零零总总之中找出那个“这意味着……”的结语。
“伟大的作品,其蕴涵的意义总比有意表达的要多。
”这亦是我对本剧的看法。
所以最后,我想总结一下第一季里一些好玩的意象,以此收尾:1、 莱斯特家的海报
2、 超市办公室的王冠背景,与之后家中的彩绘玻璃对应。
3、 比尔的办公室
哲学到底是怎么在生活和戏剧中销声匿迹的?
荒诞剧,不喜欢
剧情很跌宕 人物表现也很好
看完没有愉快的感觉,马丁从始至终的蠢样让人厌烦,酷酷的杀手竟然就这么死了。
剧情不严谨,局长被杀,男一妻子被锤杀,他自己只是脑震荡,现实中哪有这么容易放过他。 酒吧绑走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容易,这么多眼睛,这么多监控,bug太多,还片头说什么真实事件,误导观众
又看了一部妄图摆脱下作可还是很下作的,美剧。上一部是,纸牌屋。翘楚如此,何况其他。
女警官100分。其他。
可以
猪脚是这故意结巴的小矮子,看不下去了,第一集,已弃。
这剧的节奏实在是够了,Malvo是唯一亮点
BUG太多。太多人描写的不真实。 Lester 描写的最不真实,每次都是自己先SB,把自己陷于万劫不复,然后突然又开挂变身,各种思维缜密机巧过人,一个人前后太不一致了
?????为了看到底为什么可以9分强忍着看完,要不是有女警这个角色真的坚持不下去(所有抖机灵的点都好low(马丁真是好恶心一演员
对这季的评论只有四个字:一群傻逼
原著电影很好看,剧集豆瓣分也巨高,可就是看不下去,弃了
前面几集还不错,后面剧情是真的拖沓,然后这结局也太正能量了,跟黑色幽默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果然科恩兄弟不参与编剧,很难拍出原作的精髓。
为毛全剧只有一个智商正常的警察Molly。第一集很不错,后面看得我心塞。
每个顶级美剧都要有个牛逼的一集,比如权利的游戏第九集,比如真探的第四集,比如冰血暴的第六集
和电影肯定没法比,但演技还是不错滴
有些情节蛮搞笑的…剩下感觉是垃圾,浪费我两晚上看这个傻逼电视剧…一星给寓言故事。那些说剧情丝丝入扣的、are u kidding me??
开始讨厌马丁了,结结巴巴的程式化表演太让人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