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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团剧和小说关键情节泄露』 这是一场真实的战争里一个虚构的故事,发生于滇缅战场,上个世纪四十年代 。
当时当日,有几十万的四川男儿乃至中国好汉穿着单衣草鞋,手提最简陋的步枪,和日军血战肉搏来力保中国内陆的补给线。
下场得以完整一些的人,子弹或铁片或刺刀穿透重要的脏器,主动脉里血液奔流放尽,战死后肉身以不会好看不会轻松释怀的姿势,就地速朽,由南疆绿得过份的腐土,叶子与点点藤花覆盖。
他们的青天白日徽标缺乏绝对的归属意义,他们的骸骨只能由大地收回。
我们尽可以想象得更写意,可是人人知道那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团长的故事,就是一个没法左右战争机器的士兵,在如此时代的选择和所见。
精心虚构的故事能引发铺天盖地的感怀,真实的战争,今日没有几个人记得。
我们是一班习惯了每天7点起床刷牙,挤车,作为一只社会零件坐班或者奔波,对着电脑挤时间去开心网种菜,指责房价油价,拿些微薄工资逛街买东西,赚得一点世俗快乐的人。
炮火连天的年代迅速隐没掉,速度快过暴雨浇熄的烽烟。
我相信在推动经济的鞭子狠抽下,老人家念叨的要了一切命的匮乏,也几成传说,心灵被榨干倒常常听见。
人们口耳相传的,不过是了解不能的痴妄,以及够不着的痴靡。
一群炮灰兵渣子的经历,已经是纯而又纯脱离娱乐世界的了。
一个心地纯正的孩子拼命赞扬再陪我看了好多集,我才恍然大悟般入戏。
接着深深陷进书里。
团长,真需要花上好些时间,才能准确击中我们那颗被红尘蒙得太厚的心。
那些烦了阿译不辣康丫迷龙活在我们心里,跟我们一样,要得太多,要得太急,同时为这个而羞愧,迷惘,缺憾,又死拉破烂军装遮住不肯不肯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我们的无能为力,不肯承认我们心底还有个十足的死啦死啦理想国,还有一部分像胖子克虏伯的一般翻江倒海且细腻敏感。
平静的日常是很好的掩体,掩饰可以解释得和唐副师座一般完满,前因后果客观时代家庭命运。
有多少人,喜欢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团长的剧情与小说?
每一个写团长文的人,都像企图捡起一部分自己失掉的魂,在过程中再一遍确认细节,平复心情。
看到烦了的烦,死啦死啦的痛,虞啸卿的无法抉择,再交织在一起形成火力网,轰出一次次永续不绝的心疼。
但因这疼,还感觉他们活得好好的,还未曾完全绝望。
我们深知他们的孤独有多孤独,他们的狂热有多欢乐,只有在谈论他们的片断时空中,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又可以鲜活起来,他们又可以活过来,就像歌里写的,再次看到你,在古老的梦里,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军衣,再次看到他们在爱的故事里,起阵阵烟波。
我想,我写这个也是为了解毒,尽快让自己摆脱欠他们的诚意一般的愧意憾意——我其实在长久叩问自己的心,所求的东西。
导演、演员、化装、道具、枪械烟火、音响特技的评论已经足够多,我对作为编剧和小说作者的兰晓龙的敬佩,怎么也说不完。
兰晓龙说,他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人物刻画秉承莎翁,很早就认同人生荒诞性。
他不是地方上的百姓,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军人,这是非常荣幸的事情。
兰晓龙称自己是阴阳两界的人,非民非兵,我看他笔下的炮灰团主角们也是,他们是人渣中的精英,精英中的人渣;他们的魂留在南天门,他们的人飘散在各个战场;他们是一直行走阳世的鬼,他们是时刻张望阴间的人。
如果你和我一样,也经常自觉处在边缘状态,冷眼看生活种种的荒诞虚假, 世界就如同一个要认真讲的巨大的笑话。
人们没逃过爱安逸的毛病;人们总死于漫不经心和听天由命。
但天知道,玩世不恭又无处下手的荒诞论者好过?
他不过就是个无时无刻不在纠结着的孟烦了。
孟烦了也清楚,他包袱多,像尾大不掉的松鼠,一直忙活着悔疚和憎恨,迷龙却在路边捡到他的幸福。
编剧能活得比孟烦了开通,全因他把一腔笔力倾注在纸下,让炮灰们去发泄,去破坏,去屠戮,去哭泣,去大笑。
更重要的是,去依赖,一个似乎全知全能的疯子。
都知道这是一场梦,却总想靠近,取得他们的体温。
有人说,团长会让人觉得痛苦,你在眼睁睁看着你慢慢喜欢上的一群人一个一个在死掉,他们自己却在赴死的路上嬉笑怒骂。
『恰似你的柔情似水』太喜欢他们的地方腔调,和打心底抒发的歌,还有感情。
桃花飞绿水,一庭芳草围新绿。
有情芍药含春泪,野竹上表霄。
孟烦了张嘴又碎又贫,可站在几万里外沦陷的土地上,烟视媚行得要死的诗词,给北平大少孟烦了念得像讲述千秋家国梦一样的浑厚苍凉。
他的学生生涯,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但眯眼恍然薰然那一刻,他根本不是那个瘸着腿的行尸。
围城中,上海男人阿译倾情演绎:蝴蝶儿飞去……心已不在 ……凄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该贪点依赖……人言汇成愁海,心酸难耐。
没有樱桃小口糯米牙,倒有一口酸涩的隔夜茶,颤巍巍,阴惨惨,人立马念及故园的霓虹灯下,雨打芭蕉,流水如何东去不堪回首。
简直寒毛直竖。
迷龙在战前的篝火堆边唱着哪个犊子不愿意来呀,热闹高兴到忘却了形骸,变成一个天下第一的戏子。
可是他也会因为一锅白菜猪肉炖粉条吼起思乡之歌:我的家在东北 松花江上啊 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这头娱人娱己的妖孽,也要酸楚寂寥的。
张立宪趴在青石路边隔着门板表白,壮怀激烈,入骨缠绵:别的男人讲他是个英雄,是个好汉,是个大官,是个财主,他什么都是,就不是个呆子。
你不就当我是个瓜娃子……你也没啥子好的嘛。
还这么一意孤行……看得老子着急……慵懒的川腔,拖出一半男性的火辣劲道,一半情人的绵绵哀怨。
对张立宪而言,为虞啸卿开车是他的幸福,和小醉厮混是他的狂想。
他一心要做小醉的丈夫她的哥哥她的弟弟她的情人。
迷龙一头拴在祭旗坡,一头在禅达,在祭旗坡的时候拼命想回家看老婆孩子,跑回禅达了又没命想念他的团友们和团长死啦死啦。
造就一个把自己对劈成两半,永无休止的灵魂。
烦了别别扭扭,勉勉强强,不肯和小醉在一起,不是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很多死人,突然太幸福会不安,就是觉得小醉会卸掉他拼命坚持了这么久的伪装。
不是不在乎,事实上烦了对小醉的了解程度让人吃惊:小醉在自己面前一向做什么都是错的,看到自己会心先碎一半软一半。
最重要的,他知道自己没法像张立宪那样,给一生一世的娇宠呵护。
于是他当着小醉的面,铁心把张立宪推进她家。
关门,狠狠离开。
友情亲情爱恋情,家事国事天下事。
我生来头一次,认同这是男人最美好最纯洁的一面。
『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同袍?
』与子同袍,岂曰无衣。
一根叫命运的绳索牵住了所有人,那根绳索摇摇欲坠,他们注定要以自己的频率晃动,一边互相嘲讽,一边靠近。
很多女性观众和读者,热爱猜测他们之间的深情,也是他们觉出会大叫肉麻,缺少又顿感寂寞的。
我在猜度孟烦了和龙文章,龙文章和虞啸卿。
我爱孟烦了,我疼惜龙文章,我理解虞啸卿。
孟烦了和龙文章孟烦了,以碎嘴的犬儒著称,在言谈阴损上堪称讨人厌的极品,他瘸着,佝偻着,大声讽刺自己的残缺丑陋,认为自己的脸已在生活和岁月中变得暴戾,眼里栽种着无法消逝的失望和愤恨。
从多年前就相信自己只是一具行尸,有魂的人做着没魂的事,甚至不信自己能和父母一起生活。
他剩下的一些青春和对生活的渴慕,都用来和战友消磨无聊,和死啦死啦叽叽咕咕算计。
烦了对自己感叹,言国之老少先言人之老少,年轻而苍老的我,年轻而苍老的我的祖国。
我爱他,我觉得我就是他,那感叹可真是伤透了我心。
他才是龙文章真正的知己。
他两眼一转,死啦死啦打什么主意就知道了个八成,他还是不顾洞见,甘心把命交给人家。
烦了活了二十几年,对父亲没交心,对情人没要求,对郝兽医恶声恶气,龙文章跟他打个商量或者听进他一句话,他就内心暗爽。
他说,死啦死啦在奚落中活下来的绝招是对着子虚乌有,我的自保方式是管他有没有,一概说没有,这样下去,他终将在我的恶语中忍无可忍地成为一只刺猬,最后我们成了扎成一团的两只刺猬。
孟烦了太别扭,龙文章太躲藏,孟烦了不仅是传令兵兼副官兼翻译,沟通团长和团员的纽带,还是龙文章的朋友,顾问,参谋,缓冲器,定心丸,酸碱度试纸。
孟烦了本能地依赖着龙文章,把所有的决断压力给龙文章一个人扛,除了打仗,其它时间躲在自己的天地里自怜,或者躲在自己的角落里损人——他从小到大,老不死的老孟就强势压倒一切,不也活得筋骨矍铄?
但他从没见过厚颜的老孟气馁退缩,所以一时没想到,龙文章的“伤心有多伤心,孤独有多孤独”。
烦了只关注事情现有的样子,搏命的时候好不容易过了,日子像是河流,什么也不需做,只要等着上流的那条船淌到你面前,好好地把他抓住——这叫苦尽甘来。
烦了也知道死啦死啦承受不来几近崩溃,好歹他承受的已经到了个头。
但他没想到更大的命运会接踵落到他们身上,终成为死啦死啦背上最后一根稻草。
这次他没有和烦了商量,直接就发了次无可挽回的神经。
悔恨交加,为了挽回死啦死啦,烦了不惜小命劫持虞啸卿。
后来做成团长的烦了,还在模仿死啦死啦。
他不像阿译那样的想成为人渣中一呼百应翻手为云的龙文章,他只是通过这种方式,更想念龙文章。
龙文章将死之时,叫住他说,孟烦了,你是个怀疑的妖孽,又是希望的妖孽。
试试看,能不能让死了的人活在你身上。
龙文章把江山的希望交代给虞啸卿,把活下去的希望托付给孟烦了。
就像基督山伯爵带给人的最后一句话是:人类的一切智慧是包含在这四个字中——“等待”和“希望”。
龙文章和虞啸卿关于龙文章,有人说团长最好玩的就是,兰晓龙明写暗写横写竖写,玩命地告诉大家,死啦死啦,他不是,他不知道,可是人们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他是,他知道。
反正炮灰团的人是认为,他一定是,他什么都知道。
他给了炮灰们这些本来已经绝望的人不该有的希望,让他们明知道要死却还在想胜利,明知道要死还在想回家。
他招魂神汉的过去要被人遗忘了。
他最超出常人的一点,是妖孽一般的耐受力,缅甸危机重重的丛林,南天门恶臭的坑道,寡妇下的老鼠药,通通硬撑下,从没见他抱怨琐碎。
他时常会觉得苦,可是他乐于自己扛着,反正扛得起的时候,有着天大的自豪感,无比的团长威严,让他有壮志得酬的小希冀。
他就在两个人面前觉得自卑——虞啸卿和郝兽医,前者是他梦想的辉煌气度,后者是他不能企及的悬壶济苍生博爱善良,潜意识里他总拿这两人和自己比较。
和前者的比较给了他战斗的魄力,与后者的比较提供了他战斗的目的。
越是战到后面,天平一端野心和军人之魂高高翘起,身边袍泽弟兄的性命重重落下,可这才是炮灰们的团长。
他向往做虞啸卿就像阿译向往做他,他在虞啸卿面前永远直不起驼着的腰,眼神谄媚,态度猥琐,手脚扭扭捏捏。
虞啸卿早爱上他的将才,竭力鼓动他并肩燃烧战魂,何等快意。
可烦了的顾虑也牵系着他,迷龙老婆一语中的:您准备好死了,所以我们也就应当为您的理想去死了。
团座,你们是恨天无柱地无环的强人,只想自己所想的天才。
你们是那种交合刚毕就互相口齿食的毒蜘蛛,你们为了理想要凌驾众生,为了凌驾众生再把理想当做肥料。
你们是林子里的霸王树,你们生长的地方连灌木都长不出来。
这话今后的岁月中,大概在不断掐灭他冒头不多的野心。
他最终累了放开了,但无脚鸟落地的地方,就是它死去的地点。
虞啸卿和龙文章虞啸卿和龙文章这两人的亲密,始于英雄惜英雄的看对眼,不乏领兵打仗的责任感——可惜虞啸卿的这种心情,在温室里注定会按模子生长,到了规定期限,完美无缺地颉下插瓶供奉于厅堂之上。
龙文章则是后天的被迫的,吸收了最大限度的雨露感怀了身世,挣命一放,死了也要烂在大地里。
虞啸卿这一生,仗还是靠人家打的,他最终会习惯于并且爱上控制他人控制局势——纯然唐基流的手腕。
虞啸卿,他这样完美的男人,军人世家锦衣玉食,辄以社稷为念,他爱岳飞爱的是那杀敌为民的慨然气势(但他明白,事实上死啦死啦比他更慷慨),他的终极快感是打属于自己的胜仗(他渐渐发现,死啦死啦打的那种仗,是他永无实现的梦想),纵马中原,提前把马刺戴在脚上。
他的画面里没有具体人的具体幸福,他的终极梦想还是主要人物为自己的画卷一副,军人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战死沙场亦是本愿。
他没有亲眼看着一个个人在身边死去,坚持让每一寸的故土洒上敌人的血,用继续血战来结束落后,结束贫穷,结束涣散。
沉溺于过程的虞啸卿说,所有的军人都该死。
你龙文章沉溺人情太多,形同自废。
龙文章说,我不敢说我是军人,我没脸说我是军人,但我们只想挣扎着活出一个人形!
都是无辜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不是乐事,不是爹妈教给我的分内事。
团长一向是实打实的战争,并不怎么控诉战争的残酷,渲染手起刀落砍鬼子的快感。
鬼子无疑也是人,劳动人民或工科好手出身的人,更是苦苦挣扎,互相比着心狠手辣的对手。
流落街头的不辣,当宝贝般藏匿了一个日本人。
过去的敌人,现在相依为命的宠物般的存在,深深懂得龙文章的孟烦了,也把这事淡化,埋在心底。
经过了南天门的殊死战争,他们的淡然乍看不合理,实则死啦死啦思想奇迹般的落实。
战争,何曾使得任何东西合理或者不合理?
所以有人说,龙文章或者说编剧的悲悯超越了战争:所有的人都是无辜的,所有死者的灵魂都需要安宁。
『死性不改的痴气和戾气』炮灰团团长死啦死啦没办法了,就在同袍面前跪下,涕泪横流浑身脏兮兮,瘫软了跪着哭“能不能做的,你们早做完了!
我早就没脸让你们再做什么了!
我说要让你们回家的!
”是个正常人都会超轻贱超鄙薄,真是贱得让人头发都要竖起来。
没有几个像龙文章做团长这么窝囊,这么名不正言不顺,这么上下不讨好的,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痴气。
他凭着这股痴气,竟然在缅甸的丛林里硬拉出一个团,带回数百人命。
南天门三千同袍尸骨,也成了炮灰们戾气的情感源。
他们自己的感情像丧门星使用过度的砍刀一样钝,命没丢的话,起码丢了一个魂,左奔右突时以为找回一个魂该松一口气,伤痕累累枯骨嶙峋的手上,茫然抓到一把虚空。
炮灰团之所以爹妈不疼姥姥不爱,因为他们确实素质低。
纯爷们,铁血真汉子,这句更多出现在和平年代戏谑商业现象的时候出现,倒相当合适他们。
他们要是10分的铁血真汉子,他们的怯懦惜命,他们的猥琐无教养的人渣指数就高达100分。
他们列队的卖相极为肮脏丑陋,能让老百姓对军队顿、失、信、心(虞啸卿语气)。
他们胡乱找碴打架撒泼,野蛮地抢食物,无聊时把同伴可着劲儿损,务求句句刺痛到肉,据称这也是男人确立信任的方式。
他们残缺得厉害,他们又完满得厉害。
他们的真,只给了同呼吸共命运的同袍。
他们的纯,只献给了那个时代。
他们生命的火花,他们年轻灵魂最纯粹,最聪敏,最有力,最迅捷,最结实,最坚忍,最天真,最完美的部分,都老老实实献给了这一场大战,或者那一场大战。
于是孟烦了在禅达的街头玩着死蚂蚁,呆呆模仿某人的口气说:我是做大事的。
你辈生于此时,立于此世,历遭此劫,也是天降之任。
怎么也死不了的迷龙已下了最残酷的战场,死于死死痴缠的精神紧张,公然不改的妄为。
死啦死啦死因是在官运亨达的授勋现场,公然叫嚣通敌。
阿译的多年软弱努力尝试告败,凄然对烦了说:我又跑了,我没有希望……烦啦,我好想他们……我总是做错,我不想再错了。
然后他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
如此种种,他们死于自己的痴气或者戾气,郝兽医只好死于目睹一切的伤心。
『完整的故事 本该有的样子』南天门苦守38天之后,炮灰团残留成为战争英雄之后,虞啸卿衣装整齐,忐忑不安地在怒江东岸边等待。
这是电视剧的结束点。
之后,竟然还缺下数万字的故事。
看了书,把这个拼图一点点拼得完整,拼成它本该有的那个样子。
我几乎是贪婪地一句一句啃着这结尾。
电视剧节奏很好,受种种限制嘎然而止,遗憾也很多。
我太挂心死守38天幸存的龙文章,带着只剩下渣的炮灰团,见到虞啸卿,彼此作何感想。
我扔个手榴弹你接着玩,你把心里头的苦哭诉给我,这些蜜月期的融洽稳妥恍如隔世,虞啸卿和龙文章,如火情热时的许诺已让位给活生生的背叛。
看着电视结尾,我心生出一念头,龙文章羞于见虞啸卿。
是替虞啸卿感到如此羞耻以至于都不能面对他,这个意思。
但对方毕竟是上级,和日本人浴血38天,早该死了不知多少次的龙文章,给尖酸刻薄的烦了打击无数次都不放在心上的龙文章,还会在乎这些么?
那时我写下:虞啸卿自会安然终老,但对死士食言会是他光滑的心中永远的疮疤。
就算他想忘掉,视他为父兄的亲随,张立宪的不谅解或者何书光的绝望自杀,会时时刻刻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书的最后十分之一,证明了龙文章的确带着怨懑——不过生死之战下来,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了——还有一点点愤怒,一点点力气拼命自己渡江回去了。
虞啸卿赶到他们登岸的地点敬礼,炮灰们已经不在乎他的礼——如果连背后的东西都不再让人有丝毫尊敬。
接着又因为迷龙的死,二人迎来新一轮的冰冻期。
心理学上说,冷颜对待,强烈显得对方亏欠了自己的时候,其实是意识到自己的错,在任性地找平衡而已。
任性的虞啸卿,毕竟是将才,虞大少待人几大章回,第一章回万分期待,第二章回万分失望之极,第三章回万分暴跳如雷,第四章我万分不理你。
原来继万分不理你之后,还有一个仍然万分敬爱你。
在温泉里,虞啸卿许之以前途,付之以真情,以虞大少的方式拯救着反复服毒折腾自己的死啦死啦,试图重修旧好。
感情和理解可以更深一层,死啦死啦的热血还可以沸腾,可是,龙文章心里早已经崩溃了,他从心里面开始碎裂,一点点地成渣成片成屑成灰。
缺掉的结尾,太重要了。
电视剧里没有提,龙文章希望,事情是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要尽个孝道。
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
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作一个兵痞。
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
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 我仿佛看到他的小狗眼睛,在面前闪闪发亮。
脏脸上扭曲着难堪的笑。
死啦死啦以他单纯得不能再单纯,却困难得比什么都困难的梦想,引人一阵痛泪。
凡事有因必有果,另一没拍出的结果就是,死啦死啦竟然爱着迷龙老婆。
以一种只有他才想得出来的方式和做派。
他淡淡地说,恐怕是看上她了,这辈子打交道的几十号女人拢一块儿还比不上她一根小指头,而且他绝无希望。
他只求她离开这里,不要陪在死人身边过日子。
可是,能给这个宝贵女人嘈嘈杂杂没心没肺惊天动地幸福的男人,那个怎么都死不了的敢死队队长,最为眷恋生命,给周围人带来无尽生气的妖孽迷龙,再抗争也已经服从了他的命运。
亲手了结他,是在死啦死啦和炮灰们心中狠狠捅的一刀子。
后来,以及后来的后来,烦了,失去了他唯一的团,他的团长,做事就像后面有鬼追着似的,不,就像总见得到鬼,戎马倥偬间就回到中原大地,胜或者败,遇见故知,还他们一个最后的结尾。
炮灰们的命运,从没法远离。
我已经泣不成声。
根本上,对这部电视剧落泪和对那部电视剧落泪,因这本小说发癫或为那本小说发癫有什么区别呢?
发癫完以后,我会好好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和孟烦了相同,我时时刻刻恨这个世界对我的钳制,但我又爱死这个世界赐予我的一切。
铁弹穿肉烂,马革裹尸还。
在遥远的高高的树化成玉再化成碉堡的南天门上,炮灰们永远枕戈待旦,歌唱调笑,声音在黑暗里无限扩散。
回到当初,缅甸阳光弥漫的仓库,一个妖孽在仓皇里给大家放倒,团团围住,扭着焦急无耻的黑脸说:“我是你们团长。
”再退后一点,禅达青石巷子,高阔天空白云飘,让人想起“岁月静好”。
挺拔军装的长腿,马裤长靴,腰间柯尔特,臂上雪白的手套,都在视线里耀眼细鞭子一挥,慷慨称:“我要让人想起川军团,就是我的团。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1. 小人物们的战争我没看过士兵突击,因为一向嫌弃电视连续剧太长,再说是军旅生活,和我也相差得太远了吧。
我爸爸很喜欢看战争片,凡与国民党和共产党搭边的内容,他一律看得津津有味。
我呢,只要看到这类电视,一律换台。
不谈现实,我很讨厌影视作品中那些不做人事、不说人话、高大光明正派无私凛然的伪英雄们。
他们的身体的确不是一般材料做的,哪怕身体被打成马蜂窝,也总要交完党费才肯死。
我也总疑心国民党里面总有个把好人,不仅仅是急着签字割地的卖国贼,两手沾满革命先烈的血腥。
我琢磨这事已经很久了,真不想再有人走弯路。
我们从小读的书、看到故事,坏人太坏,而好人又好得过分了。
那些东西都太正确太确凿了,天衣无缝、顺理成章地完全不像人类的手笔。
人总是磕磕碰碰、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打转,一会儿天使一会儿魔鬼,这才是真实的历史。
要懂得看出字缝里的字,就像狂人日记里的疯子一样。
当然,知道又怎样?
又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别被人当成傻瓜。
你喜欢唱戏、喜欢粉墨登场,我管不着,但我不陪你玩总可以吧?
团长这部片之前被炒得火热,我当然不感冒了,亮剑和士兵突击我都没看过,导演演员一个个都不熟,不过因为哪个台都在放,随便瞅了两眼,觉得挺好玩的。
里面没一个正经的角色,都是残兵败将,连个脸干净的都没有。
那个大主角——团长龙文章成天神神叨叨的,活像个跳大神的,而且特别不招人待见:他的师长老想逮机会枪毙他;他的部下要是不在打主意耍弄他,就是联合起来要弄死他。
带部队到这个地步,真够凄惨的。
剧内大多数人物面目模糊,言语无聊,成天浑浑噩噩、混吃等死,要不然就是尖酸刻薄、成天算计着怎么才能活命。
这帮兵痞的造型,简直和以往影视剧中的“抗日英雄”相距十万八千里。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太令人耳目一新了。
我的好奇心油然而生,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下去。
慢慢发现这部剧还真挺特别,总结了一下:1、 这里面共产党惊鸿一瞥(我就没看到),抗日的基本都是国民党(大概这样比较能够放得开写。
我现在还是没法想象这帮游兵散勇是共产党,估计审核就过不了)。
2、 一开始就是被日本人打败后的大溃逃(当中也有),整部剧就基本没胜利的场面。
这个也新鲜啊!
也有意思。
其实,抗日八年,要是中国军队真的那么强,小日本早完蛋了。
败就是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记得以前拍个鸦片战争,搞得和外国人同归于尽的壮举好几次,其实才死了几个外国人,中国人死了好几千。
这也太能编了。
拍这种意淫电影的人就是个活阿Q。
3、 电视里的人物多怕死。
觉悟很低。
除了那个象打了鸡血的师长虞啸卿及其部下,一个喊口号的都没有。
说的都是人话。
4、 另外就是做的都是人事。
电视里的人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就开始努力营造一种正常生活,弄吃的、拌嘴的、谈恋爱的、讨老婆的、搞内部矛盾、闹家庭纠纷的,不一而足,特别有生活气息。
他们一搞这些,就像战争忽然没有了似的,就像他们过的是一种普通的军营生活似的。
我想,他们这么热衷于做这些远离战争的琐事,正是希望暂时忘记战争的硝烟、死亡的阴影,重温平凡生活吧!
作为普通人,这种心态太正常了,奇怪的是,在以往的战争题材的影视作品中,几乎很少有描述,似乎所有人仅仅是战争的工具而已。
当然,就凭这些情节还不足以吸引我,我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忽然就看进去了。
2、团长战场追老麦我是从哪儿开始被吸引住了?
是从28集龙文章追老麦那段开始看进去的。
这段挺精彩,有点让我想起“萧何月下追韩信”。
美国人老麦本着国际主义精神来中国帮助国民党打日本鬼子,几场仗打下来,老麦饱经沧桑、看破红尘。
他到龙文章的团里帮他们搞培训,看龙文章手下的兵连同龙文章,就像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气就不打一处来,怒了、走了。
于是龙文章带着他的副官、会英文的北京侃爷孟烦了,去追他们。
人给拦下来了,但不答应回去。
老麦和龙文章,开始大段的对白。
这些台词写得很富有哲理、易于吟诵;两人之间情绪的跌宕起伏以及对白包含信息的丰富程度,使我几乎以为自己看的是一出话剧。
这时候我还不认识龙文章,我还不了解他。
我看着他一直求着老麦,腆着脸陪着笑,死皮赖脸地说着好话,一次次碰钉子、又一次次提出恳请,想求老麦留下来,因为“我不想我的士兵轻易去死,他们需要有人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
”求了很久,老麦一双蓝灰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无论如何不肯松口。
孟凡了后来都翻译不下去了,求龙文章“别让我翻了行吗?
你让我干嘛就干嘛,上前线也行,就是别让我再跟这杂碎讲英文了!
”龙文章于是拿着枪顶他的后脖子,一边对老麦赔着笑脸,一边咬牙说“给我继续说下去”。
看到这里我有点坐不住了。
龙文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他临时拼凑起来的游兵散勇们在求老麦。
哪怕他明知道这个团存在的目的就是作炮灰,但他作为团长(哪怕是假的),也要拼命为这些兄弟们争取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他不要这张脸面了,脸面值几个钱?
有人命值钱吗?
他把自尊丢在地上,让别人踩在脚底下,让人轻贱、蔑视,但他的目的却是最无私的。
终于,老麦被触动了。
他开始和龙文章说实话——他会中文,根本用不着孟凡了的翻译。
他不肯留下来是因为绝望,对战争的绝望,对人性的绝望。
老麦其实很爱这些中国兵:“没有他们救我,我早就死了。
”但他觉得这场战争赢不了,他觉得这些淳朴的中国兵是被那些当官的白白牺牲掉了。
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中国官员来说,军事的胜利可以带来政治胜利及物资,至于那些士兵的生命,他们看得比草纸还要便宜。
既然不过被人利用、当作炮灰,为什么还要高高兴兴去送命?
既然军事力量根本没有希望成功,为什么不干脆选择放弃?
他以为别人没有看清楚这个悲剧,所以他一直逼问着龙文章:“我只想告诉你们……别对这一仗抱幻想,会赢,可你们会输,现在,此时,遥远的地方,脑袋们还在吵吵,听我的,只准听我的,只有我对,其他的全错,除了你们,将军们三心二意,必需的物资差三少四,你们会在南天门上一个一个的被耗光...... ”“你能保证受了伤,喘着气,依然不后悔吗?
” “你和你的兄弟们愿意成为别人谈判桌上的筹码吗?
”老麦看破红尘,这些话一点都不错,话比刀子深刻,逼问龙文章参战的意义。
龙文章像是回答老麦,又像是对自己交代:“我们只想挣扎出个人样来。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尘不染的,我们都在吸进灰尘,可是不妨碍我们做的好一点。
没有人经得起别人的挑剔,你的国家也不是为了纯洁和正义来帮助我们的……总要有人牺牲……”“如果你们美国的领土被占领了一半……”是啊,国土大半沦丧,几千万同胞死去或正在死去,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光是怨天尤人呢?
龙文章这个曾经颠沛流离的流浪汉,对中国每片土地的好处知道得很清楚,所以更了解那些失去东西的价值,所以,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即使是牺牲,也是必须有人去做的……所以龙文章流泪,他跪下,他明知道自己要被那些该死的权贵当成炮灰、被白白牺牲和浪费,但他却不能不去做——他饱经世事,什么都明白,他看破红尘,但又比老麦多看了一点、看深了一点,所以他不计较,他还是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孟凡了是北京人的典型,一张利嘴比什么刀子都厉害。
他文化程度高、愤世嫉俗、眼高手低。
太聪明的人就是这样,容易看清楚事情黑暗的那面,一想太吃亏就什么都不干了。
喜欢凡事把自己撇清楚,在一边嘲笑别人。
他这套理论自成体系,振振有词。
但实际上,他心底一直希望有人能驳倒他,他希望他自己是错的。
他本质还是有着天真,在乱世中寻找一个“能带着我们什么都不想,就往前冲的人”。
于是,龙文章一跪,玩世不恭的北京侃爷孟凡了热血上涌、也跟着跪下了。
在以后的剧情中,两人多次重复这种情况——龙文章做决定,孟凡了跟着冲。
我想,孟凡了应该感到解脱了——不一定是幸福,而是解脱——他终于找到可以跟着往前冲的人。
这个人可能言行夸张、举止失当、形容猥琐、死皮赖脸,喜欢吹牛、哄骗、见风使舵,但在关键的时候,会他带着人往前冲,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又或者是日本人喷火的枪口。
两人就这样堵在老麦的吉普车前。
老麦说过,“从来没有一个耳朵被嘴巴说服过。
”但是他终于被龙文章说服了。
其实,也不是说服,他是被感动了。
他读懂了龙文章,所以他调转车头,回去大本营了。
老麦读懂了龙文章,孟凡了懂了龙文章,当然,观众也懂了。
所以,我们才能明白为什么当龙文章成功劝回老麦之后,却显得那么疲惫和伤心。
他说,让我一个人走走。
长长的道路,他独自走回了军营。
孟烦了的旁白: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团长是多么孤单,多么伤心。
龙文章知道老麦说的是真话。
真话最伤人。
他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他知道他和他的部下在上级面前,不过是等死的炮灰,这些都没说错,但他却不能不去做,做那些炮灰们应该做的事。
因为这是一场战争,他们是战士。
在战争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他其实没有别的选择。
所以他才痛苦——他视部下为朋友、是兄弟,他熟悉他们所有的缺点和可爱之处,也明白他们多么渴望活下去,苟且卑微地活下去!
他现在这么拼死拼活挣回来的,就是让兄弟们活下去的一点机会,但是不是真的能活下来几个?
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把这些责任一力放在自己的肩上去承担,而他不过是一个凡人!
他并不是神!
所以,他感到无助、无力、内疚。
所以,他劝回了老麦,却依然那么痛苦。
他的内心依然纠结着。
他说他要一个人走走。
长长的道路,他独自走回了军营。
他的背影是如此孤独。
再说几句老麦的好话,老麦是有一腔热血的,虽然他很有原则,比如,当龙文章和孟凡了冒死去江对岸摸敌人的哨防情况,他就拒绝同往了,因为“这不是我的工作”,那当然也不是一个“指挥官”的工作。
但是最后上南天门的200死士中,有他。
在被日军俘获、钉上十字架后,他从容赴死,并留下了那句“我很骄傲有幸参加这场战役”这样伟大的遗言。
他这腔热血,终于为中国人而洒,洒在中国的土地上。
3、沙盘大战剧中有一个高潮戏,就是发生在龙文章和虞啸卿之间的沙盘大战。
这部剧在不同电视台播放的时候,我反反复复地看这段,实在太精彩了:镜头对白、情绪、表演、推进,都无懈可击,完全可以拿来作为电视剧甚至电影的经典教材。
我从来没有期望国产剧中看到这样的精彩。
这段故事讲的是日军把守险峰南天门,虞啸卿决定不惜代价将其攻陷。
龙文章认为敌情不明,若轻率用兵,自己的炮灰团首当其冲,只怕真的要成炮灰。
于是他和孟烦了三番四次冒死摸到南天门日军哨防处蹲点,将其布防一一记下。
他们越看越心惊,日军的防守固若金汤,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专为虞啸卿准备的屠宰场,而虞啸卿却一无所知、一门心思往里闯。
就在最后一次蹲点时,孟烦了中枪,龙文章将其拖回总部,被锋利的山石划得遍体鳞伤,两人同时重伤昏迷。
当龙文章醒来时,发现大事不妙——虞啸卿已经决定一意孤行、攻打南天门……两个重伤的病号,气极败坏地赶往师部,途中还遇到日军空袭,连司机都被炸死,但是龙文章居然用他只学了一个下午的技术开着那辆破烂的吉普车来到师部,警卫不让他进,他就在大门口高声嚷嚷“紧急军情!
日本人已经打过来了!
”直嚷到虞啸卿让其入内。
他们一进师部就知道晚了。
所有重要人物围站在南天门的沙盘前,包括美国盟军的代表。
虞啸卿现在有了枪、炮、弹、人,以及美国人的飞机和空中支援,正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他的部下也正厉兵秣马、蓄势待发。
一般聪明人到了此地,见到此时此景,明知逆势不可为,见好就收了,何苦螳臂挡车呢?
但龙文章反而颠狂了,他装疯卖傻地叫嚷着:“日本人已经打到这了,刚攻进虞师的会场。
”他把一条绷带绑在头上,嚷着:“我就是日军联队长竹内连山,我特地来歼灭你的虞师!
”师部的气氛陡然紧张。
虞啸卿利剑一般的目光要将他射穿,不怒反笑:“好!
我就来会会你竹内连山!
”他抽出一柄大刀,寒光闪闪:“看我攻下南天门,取你人头!
”龙文章答:“我的头颅,就在南天门上!
”我很佩服龙文章的勇气和机智。
那位爱国情绪极度亢奋的师长虞啸卿,以岳飞自居,是出名的偏执狂,认准的事情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脾气刚烈,若一言逆耳,随便扣上通敌的罪名,龙文章脑袋只怕不保。
阵前杀将立威的事情,虞啸卿不是没做过。
而且,虞啸卿此刻正踌躇满志、志在必得,如箭在弦上,正蓄势待发。
想要说服虞啸卿放弃这次他认为必胜实则是自杀性的进攻,只能用非常手段。
仅仅靠给他看日军的哨防图是远远不够的。
虞啸卿此时头脑发热,他的眼睛是瞎的,耳朵也是聋的。
要说服他放弃进攻,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真本事、在战场上将其击败。
一次彻底的失败,才能让虞啸卿头脑冷静下来,去看他在头脑发热时看不到的角度;只有惨败的剧痛,才能让虞啸卿斗志瓦解、茫然失措,才会真正开始听龙文章的说话。
龙文章这么做,是冒了极大的生命危险——他毕竟不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他根本没学过带兵打仗。
他所会的三招两式不过是自学成才的怪招,能不能击败眼前这位职业军人兼专业军事家,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而败,就意味着死路一条!
明知道会死,他还是去做了。
看似不像他的为人,但他的为人,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透?
虽然龙文章一直不讳言自己很怕死(他也从来不遮掩这点,为了保命他可以跪地求饶、可以带着部下在战场上当逃兵……),但到了该用命相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退缩过。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在沙盘上的大战,就是一场真正是生死较量!
胜负决定的是他自己的头颅,以及整个虞师上下一万人的性命前途!
即使是输,他也尽力了。
一万人会跟着来,他看不见,心就不会痛。
这笔帐,他算过,划得来。
在临战前,他只是说:“我有个请求,如果我败了,你可以斩下我的头颅,但请保住我部下的性命。
”他指的是孟凡了。
他此时想到的,还是别人、他的部下的安全。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才有一班虽然怕死但说不出为什么、却情愿跟着他赴汤蹈火的弟兄们,其中就包括看破红尘爱惜生命的逃兵兼京油子孟凡了。
虞啸卿冷笑:“准了!
我对这个草包的脑袋,不感兴趣!
”他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就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这次沙盘推演的结果,是龙文章代表的日军全歼了虞师。
这段推演的过程真是拍得一波三折、惊心动魄。
看的时候,我的一颗心和龙文章的脑袋一样、始终是提着的。
看虞啸卿派出一员又一员大将,那些所谓正规军和精英,却被杂牌军和跑江湖似的团长和京油子孟烦了一个个斩于旗下,怎不大呼过瘾?
怎不为之热血沸腾、击掌叫好?
4.虞啸卿(上)我说过我看电视不太连着看,因为太长、太花时间,所以我最近看到好的电视都是碰上了、忽然看进去的,然后再倒追着看完。
而沙盘大战,无疑是引发我强烈兴趣的原因。
这场戏最重要之处,是让我认识了两个人:龙文章和虞啸卿,而且都爱上了这两个角色。
龙文章留着以后再说,这个人绝对不是一集两集看透的,也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他太复杂太多变,又太让人感慨与感佩!
他的复杂性与多变性,只能用编剧的话来概括——他是个“妖孽”!
所以我在这里只想说说虞啸卿——这个我曾经非常讨厌的人物,但他却在这段戏丢尽颜面的情节里,让我真正让了解他并为之折服(虽然我还是没能最终估到他的结尾)。
这个人很有意思。
他无疑是一个军纪严明、严以律己的职业军人。
我一开始不喜欢他,是因为他总以救国为己任,自命不凡,却也自责颇深!
他活得太紧张、太沉重、太焦虑!
他认为作为职业军人,他要对中国丢掉半壁江山的耻辱局面承担责任。
他说过,“仗打成这样子,中国军人都该死!
”他觉得国土沦丧、这些人连同自己未能为国捐躯已经是个耻辱,所以他不但自己想死,而且也要求每一个部下都随时要为国而死。
所以他对于怕死的龙文章及炮灰团,一直是嗤之以鼻、打心眼里蔑视的。
龙文章冒充团长,论罪该杀,他之所以留着龙文章的性命,也是因为龙文章答应去打南天门。
打南天门是九死一生,既然龙文章迟早要死,倒也不急着杀了。
留着,还能起个炮灰的作用。
他是铁血的职业军人,但我一直觉得他不近人情,对人对己都太过于严苛,所以我不喜欢他。
但看完沙盘推演这段戏,我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发现我对虞啸卿的评价,已全然改变。
首先,他给了龙文章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而他本来可以直接把龙文章枪毙的!
但他骄傲、自负、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败,所以他要龙文章死得心服口服。
其次,当大战尚未开始,龙文章大大移动了沙盘上日军的部署,并说:“我保证我使用的每件武器,都是我亲眼所见。
”虞啸卿默许,他信任龙文章不会骗他,不会为了保命而使用下流手段。
这份信任和知人之明,实属不易。
龙文章派出了孟凡了,虞啸卿首先派出了近身的何书光出战。
随着战局的推进,虞啸卿发现情况绝不同于原先的设想:他原先以为的势如破竹,如今却变成了步步维艰;原先认为对手的不堪一击,却变成了骁勇善战。
他的第一支突击队竟然被孟凡了全歼。
当第二主力团也被折损大半的同时,他的傲气终于被击散。
他曾经嘲笑龙文章的副官孟凡了是废物,此刻他整理衣冠、肃然对龙文章说:“我错了,你的部下绝不是草包!
我看错了,我道歉!
”他对他们两人立正、致敬。
众皆变色。
孟凡了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这么骄傲的一个军人,爱惜自己的荣誉胜过生命,居然向自己的部下、一向蔑视的游兵散勇认错!
需要何等的勇气!
现在我终于开始认识到,也许我以前都看错了他。
当局势不利时,他也绝不抵赖、不仗势欺人。
下风就是下风,不利就是不利,他绝不找借口。
哪怕他输得脸色大变,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沙盘,但他也绝不叫停。
他只在损失两员大将之后,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去吃午餐吧。
吃过午餐,接着继续开打。
孟凡了已经败下阵来,而虞啸卿手下已经无将可遣,终于到了龙文章和虞啸卿对决的时刻了。
虞啸卿毕竟是勇猛的,他调集了最后的兵力,步步为营,顽强防守,将龙文章代表的日军逼到了绝境。
但是就在他以为胜利在握的时候,龙文章却提出了日军看似无用的反斜面防线还未启动。
龙文章以自己的侦查结果告诉他,南天门就是个陷阱,你夺取它的同时,就意味着踏入了一个陷阱,到时候,隐藏的日军会从地底下的地道中突兀攻出,让已经暴露无遗的虞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而这就是龙文章和孟凡了冒死摸到的日军在南天门的秘密——整个南天门站成就是制造出来杀死中国军人的巨大杀人机器,也是龙文章冒死也要告诉虞啸卿的最重要的军事情报,而虞啸卿却差一点就错过了!
他差一点要让自己整个师团在南天门灰飞烟灭!
虞啸卿头脑中一片空白,龙文章此时说话的声音也似乎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放眼整个师部、眼前站着的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没有人把这场沙盘大战仅仅当成一场游戏。
他们都很清楚,眼前这场沙盘大战如果真的发生了,此时此刻,这里站着的,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作为一个指挥官,虞啸卿所犯的错误是如何重大,他心里澈明。
因为太过明白,所以无法原谅自己。
他五内俱焚,汗涔涔而落,脸上完全没有人色。
他的身体和手都在颤抖。
败局已定,他还是整理衣冠、立正、肃容,哑着声音说:“解散!
” 他把腰挺得像根标枪,动作僵硬地一步步走向大门,就在跨过门槛一瞬间、他停下,难以置信般回头、再看了一眼全军覆没的战场——直到此时,他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这一眼,终于把这个坚强的军人彻底击溃——这根绷得太紧的弓弦,终于断了——他沉重地倒了下去。
龙文章和孟凡了,两人怔在沙盘前,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虞啸卿倒下。
就在虞啸卿倒下的同时,龙文章重伤的身躯,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真的太累了,他伤得太重,他本来是应该躺在病床上,而根本不是这里。
但他不能躺着,也不能“坐视”虞啸卿把自己的脑袋塞进火炉里。
他豁出命去阻止这场悲剧,现在,他幸不辱命。
他赢了,他不用死了。
孟凡了不用死了。
炮灰团不用死了。
虞师上下这一万人,也不用死了。
他终于大功告成了。
现在,他没什么再需要拼命的事了。
暂时,他安全了,大家都安全了。
他心神一松懈,强压着的伤势立刻发作,于是,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虞啸卿和龙文章,两人几乎同时,都倒下了,但他们的形象,几乎同时,在观众心里反而立了起来!
对于龙文章来说,他拼死击败了虞师,恰恰是为了保全整个虞师的性命。
他让中国军人的血,终于不要白白流在中国的土地上。
他无疑是大智大勇的,是一个了不起的战士!
对于虞啸卿来说,这次惨败让他有机会表现自己的另一面,那些轻易看不到的一面:他信守承诺、给予下属一个公平绝对的机会,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和失败。
他给对手的不仅仅是尊重,而且是敬意,因为这也是对他自己的尊重。
这样的勇气和风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所以实际上这次沙盘推演,龙文章胜了,虞啸卿也没有败!
实际上,他们两个都赢了,赢得了很艰难、也很漂亮。
4.虞啸卿(中)沙盘大战彻底击溃了虞啸卿,但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骄傲如他,不能忍受自己在这次推演中的错误和失败:对龙文章情报的忽视、敌情不清贸然出击、轻敌自大,是为错误;被代表日军的龙文章击败是为失败,作为一个军事统帅,他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再加上他自度不能、无计攻下南天门而对自己彻底失望,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决定自杀。
他死志坚决,就算被身边的警卫五六个人紧紧揿倒在地上,他也不肯放手,紧握着手枪、直到打完匣中的子弹,才颓然倒地。
因为虞啸卿的病倒与自戕行为,他的部下、一群如同虞啸卿般满腔热血的大男孩们,悲愤莫名。
他们不会认为龙文章是挽救了一场必输的战役、从而挽救了大家的性命,而是觉得因为龙文章打败了虞啸卿、摧毁了他们心目中的神邸,所以他们要为他们敬爱的师长报仇。
但是虞师纪律严明,他的部下一心想替自己的长官出气,也出自己的气,可又不敢去兵营和迷龙家闹事,商量下来的结果,是设法去找到了孟凡了的女友小醉过夜(小醉本来就是暗娼)。
这段拍得非常好玩,几个大男孩在小醉住所的巷子口商量了半日,推举一个人去敲门。
最后是曾经被小醉一脚踢到过命根子的张立宪霍然站起,“我去!
”他冲到门口,手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无比斯文地叩响了门。
“吱呀”一声,当娇俏的小醉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摩拳擦掌的大男孩们立刻站得笔直,敞着衣襟的何书光马上开始扣衬衫的扣子……后来他们花了一笔费用请小醉到他们的宿舍坐坐,动都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张立宪居然和小醉攀上了同乡,两人开始一起回忆故土……别人什么感想我不知道,我自己看到这里有点感动了。
有怎样的将,就有怎样的兵。
这些虞啸卿带出来的兵,明明还是大男孩子,这样年轻而鲁莽,虽然做事张狂、任性、冲动,但那只是少年意气,从来不缺单纯善良的心肠。
连做个坏事也根本不成章法,硬生生把坏事做成了好事。
由此亦可见,平常虞师对他们的言传身教和管束之严。
从这件啼笑皆非的寻仇事件中,我看到了虞师的带兵之道。
我开始慢慢懂得虞啸卿了。
他是一个严以律己的军人。
偏执,没错,但还有正直、忠诚、勇毅、果敢、忧国。
他是责己太过了,也太苛求了一些。
他整天不坐,是因为不能“坐视”江山沦丧、百姓流血。
但即使不坐、不眠、不休、不退、不推脱、不逃避……又能如何?
眼前的颓势,绝非个别军人靠牺牲与流血就可以挽回的。
这里有沉甸甸的千百年的历史缘由,有中国人的劣根和自私的个性使然。
但他不会拿这些作为自己失败的借口,所以他累、他苦。
这片苦心,龙文章毕竟是懂的。
所以当老麦说虞啸卿有病的时候,他为之辩护:他不是疯子,他没有病,而是太焦虑、太紧张……谁都想不到,龙文章竟然是虞啸卿的知己。
正如“一部红楼梦,道学家看到了淫,经学家看到了易,才子佳人看到了缠绵,革命家看到了排满,流言家看到了宫闱秘事。
”在我看来,《团》这样一部战争片所讲的故事却并不是军事,也不是政治,而只是人。
只是失了魂的人要是怎样找回自己的魂的故事。
在我看来,龙文章这个灵魂人物是一个招魂人。
孟烦了这个线索人物是一个丢了自己魂又找回的人。
招魂的龙文章“母亲说我没有魂根,生气太重,不能令死人回乡,还搅得活人不得安宁。
”死啦死啦曾自称是神汉之子,所以他会各种各样的方言土语,所以他会装神弄鬼,所以他甚至还会楚辞。
对这种说法后来他自己又亲口否认,真真假假,真假难辨。
但是他招魂的本事是不可否认的,他招的不是死人的魂,而是活人的魂。
不是昏迷不醒的活人的魂,而是纵然行走却魂不附体的活人的魂。
在缅甸,在身前炸着烧着的雾夜里,他向那五具中国兵的尸体单膝下跪,姿势很怪,单膝,一手拿着武器,一手垫在膝上,然后他把自己的额头放在垫在膝头的手背上。
他不允许寒冷裸露的中国兵扒死去同胞的衣服,他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死人穿。
他专心对待死人,对活人却漫不经心。
但他招回的确实活人的魂,招回了看了太多鲜血的麻木的人,对生命的敬重和悲悯。
当活人们一心想着回国,无心作战时,他装神弄鬼的念念有词“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战死中原的弟兄,死在江浙的弟兄,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死在缅甸的弟兄,人间不葬天来葬。
”能否招回战死的英灵我不知道,但是确确实实是把活人的魂魄拢到一起了。
死啦死啦的出现让一群丧失了信心和运气的散兵游勇重新有了希望,哪怕是不该有的希望。
明知道会输,还是想胜利,明知道会死,还是想胜利。
你不知道有信仰的人有多好,死啦死啦帮丢了魂,丢了他们自己的人找回了魂,找回了他们自己。
丢了魂的孟烦了《团》剧中,让我最有共鸣的人物是孟烦了,这主要出于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电视剧和小说同样使用第一人称的记叙方式,代入感很强。
烦啦作为本剧的线索人物,观众透过他的眼睛去观察世界,通过他的心理活动去感知世界,也自然最容易走进这个人物的心灵,理解他的想法和感情。
另一方面,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自觉和烦啦有某种程度上的相像,所以更能理解他的处事方式和自我保护机制。
死啦死啦曾对烦啦说,我只能带回有魂的人,而你的魂丢了。
没错,烦啦的魂丢了,老早就丢了。
兽医说他什么都不信,“你可是没有不信,实话说,你连不信都不信。
”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是他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其实他是这时代为数不多反应奇快甚至过快的人类之一。
这样一个互相狠咬的世界让他很想尖酸和刻薄。
他很难忍他的刻薄,那玩意儿总像疖子一样冒头。
他的魂什么时候丢的,或许早在发出美妙声响的永动机被父亲劈成八半,看见天上的圣诞老人带着白雪公主飞过却只换来一个重重的掌掴时。
烦啦的魂丢了,丢得很严重,比故事里的其他人更难找回。
面对虞啸卿激情洋溢的演说,很多人为之振奋,但是烦啦并不能因此就找回魂魄。
“对我们中很多人来说,他是神仙,有把一滩烂泥变成标枪的魔力。
我看着他,看着凤凰,凤凰飞临鸡群之上,让鸡们不再安于现实,但鸡最后还得在泥里啄食,他让我发抖了,但抖过之后,我并不觉得我有了魂魄。
”这为之振奋的人群中甚至包括背井离乡入关十一年的迷龙。
不管真的假的,迷龙用一把骰子让自己输光了。
他背对我们时顶得禅达本地的中产人家,他转过身来穷得和我们一样。
我只肯定一件事,他不再愤怒,不再向我们所有人挑衅。
他有了答案。
他的答案是什么?
迷龙不明白,我们对他倒很明白,他很愤怒,愤怒来自失落了十一年的家乡,守着货物打盹时,谁都知道他的魂已经飞回白山黑水。
他诅咒他的祖坟,因为那里被日本人扒了做军营。
他头回听说重编,就被彻底征服,然后一次次反抗自己。
一个试过很多次,失望很多次,居然还想试最后一次的庸人。
我们很明白迷龙,我们不过是不明白我们自己。
迷龙试着做最后一次庸人,他后来甚至还在路边捡来了老婆孩子,给自己在远离家乡十万八千里的西南小镇安了个家。
郝兽医要做个好人,他治不好人,但至少能拉着濒死之人的手让他安心。
阿译永远神经质的紧张,生活没给他好事,他闭上了眼,偏还说一片光明,因此他的命运非常清晰,就是永远面对孟烦了们的否定。
他们可能曾经丢过魂,但是都比烦啦更容易找回。
早在死啦死啦渐渐进入他们的生活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已经有了魂。
但是烦啦与他们不同。
他找到魂是从见到赤色分子小蚂蚁开始,在做逃兵未遂,接回了自己的父母,在西岸的杂草从中几乎死了一回,在犹如父亲一般的郝兽医死去之后。
在这个过程中,死啦死啦帮了他一把,但是更多的是靠他自己。
找回魂不是一个时刻的飞越,而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赤色分子小蚂蚁的出现让阿译和烦啦都有感触。
在某种意义上,这三个人是有共通性的。
小蚂蚁是过去某个时间点的烦啦和阿译。
当小蚂蚁第一次背着书,轻快地走在禅达的街道上时,阿译露出了羡艳的神色,他回忆起了更年轻时的自己吗?
是的,父亲没有被做了枪靶子时的自己,军官训练营里做优等生的自己,曾经有那么多理想和壮怀激烈的自己。
而烦啦则冷眼旁观,他厌恶小蚂蚁,因为他厌恶过去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曾经的理想和壮怀激烈很傻,就像眼前的小蚂蚁很傻。
他一直在怀疑和否定小蚂蚁,其实怀疑和否定的是他自己。
直到小蚂蚁真的渡过了怒江,参加了游击队,还要做排头兵时,烦啦才敢于承认早就被他抛弃冷却的理想和壮怀激烈有时候也还是有点儿意义的。
做逃兵未遂和接回自己的父母,让他正视了自己试图从生命里抹去但是永远不可能抹去的家庭。
曾经的烦啦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对父亲来说是荣耀还是耻辱。
他曾一封一封的给父母写遗书“大战在即,铁定成仁”,但是接回父母后,他开始重新学会像父亲低头。
这不是倒退,而是正视现实。
在西岸几乎死了一次,父亲的影像竟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这些自己力图忘记的东西其实自己还在乎。
死啦死啦拼着四肢严重的擦伤还是生生的把他拖了回来,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
烦啦又活过来了,他的魂魄也在渐渐的活过来。
他敢于面对父母了,也敢于面对小醉了。
但是此时烦啦还是不想过怒江去拼死的。
他爱惜自己的命,也爱惜弟兄们的。
在庭审死啦死啦时,烦啦曾经承认他把新兵忽悠去做排头兵,不下一百人,他不敢跟他们熟识,因为熟了之后就不忍心再让他们去做排头兵了。
烦啦是善良的,他只是救不了更多的人,所以他得先救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
兽医的死是对烦啦的打击很大。
兽医死后,烦啦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总像只毒蛇一样处处伤人,损人不利己。
这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转折点。
突击队临行前,所有人员回禅达一天。
死啦死啦给烦啦一包吃的东西,让他给他父母。
烦啦推推搡搡的不要。
迷龙说“你不要给我得了。
”死啦死啦回了他一句“他要跟你一样那就好了。
” 烦啦不是迷龙,所以没有他的干脆利落,潇洒果断。
但是世界上天生就有的人干净利落,有的人优柔寡断,有的人率性而为,有的人想的太多。
这些是由天赋秉性和成长环境所决定的,只能说它使我们更适合某种生活,或在某种生活中会更不幸。
烦啦只是个被老天爷整的无神论者,从小想得太多。
相比起电视剧,我更喜欢小说的结局。
电视剧的结局是烦啦沉睡了六十年,八十四岁又返回了禅达,我总觉得这个结局里烦啦的魂还是没有找回来。
或者说,找回来却又丢失在了南天门,因为虞啸卿的背叛再次击碎了他的信念。
小说的结局中,烦啦把小醉交给了张立宪,在死啦死啦自杀后做了团长,内战中投诚,后返回禅达赡养父母。
虽然悲壮,但是他用悲壮完成了自己的圆满。
他可以面对小醉做出一个抉择,敢于为爱放手。
他可以在死啦死啦死后活下去,或战或降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也可以面对父母,不再逃避现实。
这就是一个圆满了的烦啦,也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圆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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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是个很奇怪的电视剧,头几集并不吸引人,后来却能让人深深沉溺进去,无法自拔。
所谓颠倒众生,大抵如是。
上一次我这样沉溺,是《士兵突击》。
像我这样同时是突迷和团迷的人不在少数。
网络上流传着一个帖子,《从士兵到团长的前世今生》。
帖子分析说,《团长》就是《士兵》的前世。
虞啸卿转生成了伍六一,张立宪转生成了吴哲,龙文章转生成了袁朗,豆饼转世许三多。
伍六一为什么不能进老A?
因为上辈子虞啸卿欠了龙文章的。
伍六一的腿为什么会受伤?
是因为上辈子他欠孟烦了的。
为什么招兵的时候,史今收了许三多?
因为上辈子小太爷欠了郝兽医的。
兽医总是唯唯诺诺被人欺负,下辈子终于扬眉吐气成了个三多他爹这么个彪悍老头。
许三多治得高诚没脾气就是因为上辈子迷龙老是欺负豆饼。
这帖子的主人沉溺得更深,热爱这群男人之间的情义,只做旁观者也 觉得幸福。
最强悍的是,就连上官戒慈和小醉,他也在《士兵》中找到了她们的踪影!
上官是嫁给袁朗的那个冒失小护士,小醉成了史今班长的女同桌,“与班长谱写一曲天南海北一抬腿的爱情传奇”……有这么天真的联想和期待,真是温暖。
美好得让人想落泪。
看电视剧我没哭,看小说哭了好几场。
哭完之后,对电视剧的虎头蛇尾和戛然而止甚是不满。
电视里,南天门一役之后,龙文章带着炮灰团的弟兄们走出坚守了38天的树堡,遥望着怒江边那个等着要为他们庆功的虞啸卿师座,然后时间嗖嗖的就来到了60年后。
仓促收尾,不管是资金原因,还是为了给观众一个温暖的结尾,都是巨大的遗憾。
每一个喜欢《团长》电视剧的人,都应该去看看小说。
我疯狂地喜欢小说后半部,那些电视剧没有拍出来的部分。
我喜欢他们拒绝走虞啸卿安排的荣耀大道:他们跟着死啦死啦,包里装着乒乓球,把自己倒进怒江。
当然不是自杀,龙文章知道哪里水流最缓。
熟悉怒江水文的虞啸卿随即带着车队赶到他们会被水冲上来的地方,等着。
他们湿漉漉地爬上岸,没人理会沉默的虞啸卿,而是面对南天门,磕头。
然后,无视虞啸卿与全师的高级将领正向他们敬礼,他们没瞧见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即使看到虞啸卿的手在发抖。
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功劳还热乎着,迷龙就死了。
他击毙了一个在日军轰炸中被吓破了胆的逃官,该人是军部陈大员的侄子。
然后死在唐基给迷龙定下的8个字里:“恃功自傲,持械行凶。
”为了不让迷龙被旁人羞辱,是龙文章亲自送他走的。
然后是龙文章之死。
孟烦了说他,“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么猥琐,让你有万丈怒火从胆边升起。
一个不得好死的德行”。
康洪雷也说龙文章充满了猥琐,他永远有一种心底里战战兢兢的阳奉阴违。
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偏差?
我觉得在段奕宏或者龙文章的气质里面,根本没有猥琐这种东西,所以当他做小伏低、做阿谀状的时候,反而显得很可爱。
甚至看起来像……撒娇。
有人不喜欢看龙文章和虞啸卿的长对白,嫌一个浓眉大眼跟一个贼眉鼠眼在那里啰啰嗦嗦。
我最爱看的就是他们对戏的片段,只要他俩一对戏就火花四溅,迸出身为同类的惺惺相惜和彼此激赏。
南天门大战之前,龙文章和盘托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虞啸卿问为什么,他哭着说:“谁都信你,谁都把命交给你,我信谁啊,我交给谁啊?
”小说里,这时虞啸卿拍了拍死啦死啦的肩。
孟烦了说,“我觉得他好像就很想拥抱一下他永远不驯的对手,但那之前他一定会讨厌有第三个人看到他的流露,我抢在他瞪过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电视剧里,虞啸卿托起了哭泣的死啦死啦的下巴。
这动作更加亲密,甚至有了点耽美的感觉。
龙文章信了虞啸卿,当然,乱世里,这份信任是这么脆弱。
唐基的一句话就粉碎了虞啸卿的承诺:“去了。
你一败涂地,你虞家从此失势,不但于事无补,连给他们的支援也要断了。
没去,整个军的攻势实则是由你调整部署,只要行动得快,山上的还有得救,而且这战打完,你是副军长甚至军长。
” 是,那对任何一个渴望指挥千军万马的人都是巨大的诱惑,虞啸卿也心知肚明。
尽管他脸上,时常露出一种稚嫩与老辣之间的迷茫。
他壮志难酬的焦虑,盖过了他对人的情感。
所以他不满龙文章在情感上的沉溺,“你沉溺人情太多,形同自废!
”他指的是迷龙死后龙文章定期去看上官戒慈,每次都明知她端上来的茶里有老鼠药还是照喝不误,喝完就被孟烦了拖去灌肠,次次差点送命。
直到把上官家的老鼠药喝完,直到上官原谅他。
虞啸卿豪情满怀,需要别人为他的豪情付出天大的代价。
虞啸卿承诺重整川军团,给他们最好的兵源和装备,但不是打日本了,而是北上“驱除赤匪”。
龙文章拒绝,被军法从事,行刑之前,他自己了断了自己。
几年后,孟烦了成了川军团团长,不是虞军长提拔的,而是自己一仗仗打上来的。
他疯狂地思念着他的团长和他曾经的炮灰团,下意识地跟龙文章越来越像,包括像他一样扯着脖子叫喊:“传令官,一个耳刮子能扇到的距离!
”他带着狗肉,在华北大地上,被比小书虫子还年轻的少年战士俘虏,少年骄傲地宣布:“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啦!
你是七连整第六百号兵!
”从这里,《团长》开始跟《士兵》有了具体的联系。
但《士兵突击》是童话,《我的团长我的团》是寓言。
我们都是孟烦了,“永不言信和杜绝热情,是我这种人为落拓人生掘就的散兵坑。
”不抱希望,就没有失望。
自认为看透世事,不会被任何人忽悠了。
但是,这感觉却让人无比失落。
其实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只是要看什么情境下,给什么人。
“要有那么一个人能带着我们哥几个一直往前冲,谁都不猜忌谁,多好啊。
可是没这人。
谁都不信谁。
谁都不服谁。
”终于,龙文章如同外星人来到地球,降落在溃兵的逃亡路上。
用捡来的名字,捡来的身份,带领一个捡来的队伍,点亮这帮人灰色的生命。
多么好,有人肯这样来扛起别人的信任,而且誓死不辜负。
跟着他,相信“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跟着他,我们不用亏欠别人,也能实现自我。
可是,龙文章死了。
微斯人,吾谁与归?
遇穷途大哭而返?
《团长》的结尾,是孟烦了偶遇100岁的虞啸卿。
电视剧里,虞啸卿对陪同的人半自豪半心痛地说:我那师的人,都打光了。
而小说里,虞啸卿急切地向他的陪同者发问:“真找不到一个人了吗?
找不到一个我认识的人了吗?
”他坐在车上,半个车厢堆满了花圈,最大也离他最近的一个,写着龙文章的名字,旁边贴了两条:我一生愧对的挚友,我必须面对的挚友。
这才是虞啸卿,他得到了什么,又亏欠了别人什么,他心知肚明。
他永远走不出南天门的38天。
但这些对孟烦了没有意义。
他抹平脸上的笑,从依然神气的老虞啸卿身边经过。
他没打算含泪相认,更没打算原谅。
相忘于江湖,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如同60年前的怒江边,他跟他的团长他的团,狼狈地又骄傲地,从虞啸卿身边走过。
谁说龙文章是妖孽?
写出这样小说的兰小龙才是个妖孽。
在采访《我的团长我的团》的导演康红雷时,记者问他为什么要拍这样吃力的题材,他说,一天到晚搞一帮男人进出酒店吃西餐,有什么意思!
可能康红雷也就是随口一说,因为关于他为什么要拍这个连续剧的问题在各大媒体都见到,而且回答也形形色色,小到个人爱好,大到民族承担,但我特别记得这个说法,因为《团长》的确是对看惯酒店和西餐观众的一次检测。
甚至,我可以粗暴地把电视观众分为两类,一类喜欢中餐剧,一类喜欢西餐剧。
平媒也好,网络也好,在《团长》播出不久之后,就开始出现倒戈的声音,说疲软的有,说硬撑的有,有说看不懂,有说四不像,一言以蔽之,《团长》拍得不好看。
那到底不好看在哪里呢?
后来我发现,这个不好看的一个主要依据是收视率不好看,所以,剧本够烂的《倾城之恋》挺好看,因为收视率超过同期的《团长》,而且,最近看到不少剧评,写着写着,还有人动真感情,说《团长》不好看,收视率低,离人民群众的趣味有些远。
改革开放后,中国电视剧要比电影更值得研究,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国电视剧还偶尔把人民群众放心上,人民生活在电影中越苍白,电视剧中的油盐酱醋就显得越珍贵。
但问题是,由收视率对人民群众的趣味作出全称判断,太广告商了,而这三十年,电视剧培养出的人民群众趣味有多少人民性呢?
蔡翔老师谈到这个话题时,有过非常生动的说法。
他问我们,为什么“雕栏玉砌应犹在”在今天没有效力了?
是我们的审美能力完蛋了?
不是。
蔡老师解释,“雕栏玉砌”翻译成今天的生活,那是贪官二奶们的干活,不是我们普罗的日子,所以,人民群众不能对它动真感情。
不过,好像我们的“西餐剧”制作者都是古典文学爱好者,三十年来,他们矢志不渝地在中国电视剧中重新普及“雕栏玉砌”的生活,即使是刚毕业的穷小子,也能奋斗出个轿车,奋斗出个带楼梯的房子,早饭都用盘子刀叉吃,送出的求婚戒指全跟鸽子蛋似的。
中国电视剧完成的上流社会教育还真是硕果累累。
让心灵坐沙发椅,让眼睛吃冰激凌基本成了电视剧创作的指导方针,而老百姓呢,看到粉嘟嘟的生活才觉得是电视剧应该的腔调,男人风中痴立,女人雨里哭泣,那才叫电视剧。
因此,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件像样衣服没有的《团长》播到一半,就把收视率给拖垮了。
但我觉得应该号召全国人民都来看《团长》。
如果说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电视剧算是一种美的教育,那么荒废了三十年的中国情感教育该到补课时候了。
《团长》第十二集,很多批评《团》剧的人都举这集为例认为太冗长太沉闷。
事实也是,就龙文章一个人“鼓唇弄舌”说了整整一集,他讲他的身世,“一岁在河北,二岁在河南,四岁到了山西,运城的硝石湖我去过,白茫茫的一片,关云长故居也去过。
六岁到了绥远,都是跟着家里人去的。
蒙古、甘肃、迪化,直皖之战时是在康藏,对,康藏。
然后往东行,四川、陕西、湖北,安徽,江山如画。
” 我不知道别人听到这个“江山如画”什么感觉,反正我心里一抖,我想起自己去过的那些大小国家,每次都还觉得不能跟咱中国比,就是“江山如画”四个字。
我又想起阿城说,张北海的《侠隐》,我们南方人是看不懂的,因为张北海光是说上一个北京胡同名,就能让老北京动上感情,哎呀,个中滋味,不消与你们南蛮说!
龙文章说完“江山如画”,继续“耍嘴皮子”:“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卖,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上海的润饼,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
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东北地三鲜,酸菜白肉炖粉条,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还有被打成粉了的长沙城。
” 接下来,这个龙文章又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地名:铁骊,扶余,呼伦池,贝尔池,海拉尔和长白山,大兴安,小兴安,营口,安东,老哈河呢?
承德,郭家屯,万全,滦河,白河,桑乾河,北平,天津,济源,镇头包,历城,道口,阳曲,开封,郾城,南阳,襄阳,赊旗店,长台关,正阳关,颍水,汝水,巢湖,洪泽湖。
镇江,南京,怀宁,上海,苏州,黄浦江,太湖,南通,屯溪,六安,武昌,汉口,修水,宜昌,怒江以西,保山,腾越,和顺还,还有我们身处的禅达。
黑泽明拍最后一部电影《袅袅夕阳情》时,已经是八十老翁,影片中,内田教授的生日宴会上,他的学生轮番为老师表演节目祝寿。
轮到一个看着傻乎乎的胖子学生,他对老师说,我不会表演什么节目,但可以把一路过来的火车站名给老师背一下。
接下来,影片继续展开其他情节,那个胖子学生就在背景里不断地背着日本站台名。
慢慢的,我们从最初对这个胖子的嘲笑变成了尊敬,而且因此照见了自己的轻浮。
说起来,日韩影视剧的国家传销真是做得不错。
影视剧中,他们的主人公玩的都是自家地方,吃的都是自家餐馆,而且吃得真香,三下五除二吃完,吃完还说声下次还要来吃。
可瞧瞧我们,我们谈个恋爱要跑北海道,中国餐馆里,还没吃上先打上,而恋人吃饭一般都西餐化,因为红烧肉不如牛排好看,久而久之,我们听到布拉格布宜诺斯艾利斯不丹才会动感情,喝到鸡尾酒才能表情,吃到蓝莓蛋糕才流下眼泪。
久而久之,我们听到中国地名和中国美食就会觉得莫名其妙,地名多点美食多点那更绝对是冗长加啰嗦。
中国电影已经摆明了和中国无关,中国电视剧因此要承担和召唤的东西势必更为沉重和复杂,我的意思是,既然《我的团长我的团》已经开辟了“冗长”而艰辛的道路,那么,让我们用自己的中国感情守护这个“冗长”吧。
《团长》最大的错误在于,明明不是一部大众化的片子,却做了太多商业化的炒作。
《士兵突击》的大红大紫让它有了太多不该有的观众。
这样的片子,没魂的人看不了。
在这个流于表面的视听世界,在这个人心浮躁的拜金王国,谁还在期待有魂的片子?
谁还在拍有魂的片子?
《士兵突击》是大众化的,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因为它不沉重,它是美好的、阳光的、向上的。
它是一部温暖的童话,里面的人物单纯而美好。
它有精彩的故事,有紧凑的剧情,通篇都是生动易懂的语言。
这些都是《团长》所没有的。
《团长》的故事冗长、繁琐,晦涩的对话,大篇幅的心理叙述:狼狈的溃逃、惨烈的战斗、正规军对炮灰没底的压榨利用与欺骗、底层的挣扎、旧时社会人间的困境与残酷……我不愿意评价这部电视剧,因为这部电视剧被迫砍掉了十五万字的剧情,又被广电从原本的50集砍成了43集。
王八盖子滴,小太爷要去读原著!
年前疯狂的广告轰炸千呼万唤出来的团长如剧情中的兵痞子们自豪的除下了所以衣衫现在至少有4个台在黄金时段播出而转钟之后貌似有7个台果然的嚣张士兵的懦弱和各种非正面形象的描写算是导演的勇敢但是(小学语文老师教导我们要欲扬先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烂片····做毕设时边画图边看士兵突击里面的团长和老a队长性格很突出有点意思结果搬来小板凳准备欣赏一下他们团队的再次创作otz片子的节奏莫名其妙的回忆式的叙述加上旁白堆积在一起并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不能让一个bc来剪辑····真是侮辱观众杂乱的方言充其量只能算是地方普通话摄影和道具更是没有可以称道的地方片头的特效芳草地估计只花5万块真是不敬业啊说完基础硬件再说说剧情一个疯子团长带领一帮兵痞子的成长觉悟过程本来是一个励志片可是为啥拍起来就那么假涅后勤兵抓件虎皮就可以充当团长迷龙路边捡个寡妇就当媳妇烦了嫖妓还梦想是黄花闺女····战争年代是有很多奇遇很多非理性你选择了这个题材和桥段那就要铺垫好不能生搬硬套想写实那就要放下自己的身段老这么飘着怎么能写实怎么敢大放厥词的说把每一个看的人感动哭了要冲这劲干脆买两个洋葱得了那还快
烦啦一身书生气,具有中国文人的懦弱和善良,可他也是个爱国的爷们,他要往上冲,他山呼着新兵冲,老兵的命金贵。
第一个冲上去的是壮士,第二是烈士,经他手山呼冲上去送命的已经不计其数。
他是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
很多事他能看透,但他却怀疑,犹豫。
他明明是个很优秀的人才,却一副半死不活吊儿郎当的痞子样。
他自认为看尽世态炎凉,看透生死,却看不透他自己。
烦啦曾一封接一封地给家里寄“铁定成仁”的遗书。
我认为这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在用这种折磨人的方法诉说对家的思念并报平安,同时他也想让父母相信他们一直不满意的了儿轰轰烈烈地战死了算了,苟活着的这个烂人,他断定父亲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
这个傻孩子不知道天下父母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哪怕他有多么的不会表达。
这个古板迂腐的父亲做出了惊人的决定,来到前线找儿子,要死那就全家一起死。
以为早被遗忘的烦啦得知父母在西岸时,捧着信仰天痛哭。
他也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逃到西岸,跟父母死在一块儿。
于是毫无征光的,烦啦逃了。
然后毫无悬念的,烦啦被抓了。
当烦啦被绑在十字架上,一口一口地吐唾沫淹蚂蚁,当他嘻皮笑脸地装做满不在乎,当他在快昏迷地时候奋力地喊:“我要活!
我要活!
”,我的心象当绞一样疼。
我知道他在想他了,想他们了。
这个孩子,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孤独,这样无助。
终于,黑夜里一个身影慢慢爬来,当迷龙抬起他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笑,我和烦啦一起哭了。
亲人,你怎么才来啊!
没心没肺的迷龙,只想着心疼他的弟兄,赶紧给他吃的喝的。
可千盼万盼来的死啦死啦却是一脸愤怒。
他心疼吗?
当然,可他更痛心。
他狠心走了,一口吃的也没给他留。
烦啦这时候大概真是心如死灰了。
他,被他的弟兄给抛弃了。
当第四天死啦死啦带着他的团终于出机在校场上的时候,相信奄奄一息的烦啦的心是如同当时的阳光一样明媚的。
自己生死未卜,却真心为他的团能换上武器而高兴。
这个傻孩子对着他的团长,前一秒还在咬牙死撑说不丢人,后一秒便突然崩溃了,哭着承认你走后我一秒钟后悔十次。。。
烦啦终于知道,他已经离不开他的团长,离不开他的弟兄们。
他耍贫、损人不倦、玩世不恭,似乎对一切都满不在乎,其实掩饰的是他过于敏感,过于在乎的一颗心。
这一点兽医很清楚,死啦死啦也很清楚,并且为此痛心疾首,恨不能一拳把烦啦给砸醒。
去西岸救烦啦他爹,他故意不带烦啦,让他说清楚自己,目的就是逼他找到自己的“魂”。
一夜的反醒,烦啦道出了深藏在心底的悔疚和耻辱:装死尸逃命、偷小醉的钱、对小醉不纯洁的想法,他常常愤怒,因为自己二十五岁了还是一个烂人。
原来,他也很烦自己这个样子,他有深深地自卑感。
死啦死啦却对他的自我批评不满意,要他继续挖根。
情急之下,“家父”两个字冲口而出。
眼看有戏了,却又拐了弯,说起家父的生平际遇。
鬼精的死啦死啦怎么肯信他胡扯,于是吞吞吐吐地,我们终于听到了影响烦啦一生的永动机八音盒的故事。
我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小醉的: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很多次,今天却想起来我原来才二十四岁。
等在小醉家的门外,我发现我还活着,痛苦而甜蜜,头发根子都在战栗,一个初恋的傻瓜。
小醉就是烦啦想要而不敢要的那片美好。
看他跟小醉的故事,真替他发急。
他羡慕迷龙一家子的温暖,他渴望有个家,有人在家里守候他。
当他听到小醉说“你回来啦”时是多么的触动,原来他也有个地方可以回来。
面对这份触手可得的爱情,他却怕,怕自己动机不纯,怕得不到,怕失去,犹犹豫豫就是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
直到他逃跑被抓,在法场上,小醉不顾一切地来看他,他终于喊出了心里话:“我是你爷儿们!
我们也要弄一张迷龙家那样的大床,一个大房子…”他大约真的以为他要死了,他才能把他平时没有勇气说的话大声喊出来。
大床,大房子,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给小醉许下的诺言。
他勇敢地把小醉拉到老爷子面前,顶撞说你得接受她,因为她是你儿媳妇。
正当我为此叫好时,转眼他却对小醉说他养不了她。
当小醉再一次把牌子挂到门上的时候,我恨不能把烦啦从电视里拽出来给他两巴掌。
这个傻子,连迷龙都能养得了老婆孩子,你怎么就能这么轻易地放弃?
这么轻松地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这对小醉是多大的伤害?
最终,他还是亲手把张立宪推进了小醉的房里。
因为,他自惭形秽。
他觉得,小醉跟着张立宪能过得更好。
他认为他很伟大。
而我却要仰天长叹,兽医,你还是没有把烦啦治好。
这个烦啦,仍然是不能担当的烦啦。
康师傅让张立宪光荣就义了。
关于小醉和烦啦就给人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从心底里我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烦啦,从南天门回来,你就真的确认你不再放弃,能担当起一个爷们该担当的责任吗?
烦啦其实是一个特别敏感的孩子。
他热爱生活,渴望温暖。
他的心里装着一片明镜高远的天空。
他逗雷宝儿叫爸爸,给小醉扎稻草人,把土撒在兽医烟锅里……甚至他被父亲罚跪在大门口,你都能体味到他内心的快乐,因为他又有家了。
他有点散漫,可他不乏热血。
他逮谁损谁,可他心地善良,重情重义。
他总是不停地在烦啊烦,可我们谁不在烦呢?
如果没有死啦死啦,烦啦还会继续烂下去,杜绝热情,懒散的小兵痞我们心疼他,怒他的不争气,让人揪心。
他满怀报国豪情,毫不犹豫地弃笔从戎,他在关键时刻总有种风范,即使逃跑也是智慧的,多可爱的孩子啊。
这是我最喜欢的人物
从第一次看完《我的团长我的团》(以下简称团长)已经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中,虽然不至于每时每刻,但却时时想起团长来。
我想我必须要写点什么,这样就算是以后淡忘了,也能找到当初喜欢的证据。
如果要对团长写一个简短的评语,那就是,迄今为止我看过的最好的电视剧。
我不想把团长的电视剧和小说分开来讨论,因为在我看来,小说就是电视剧的剧本,它们是一个整体。
记得249曾经在某个采访中说,我不在乎形式,我更在乎要表达的东西。
我不想,也没那水平去纠结专业和技术上的问题,我更在乎通过故事传递出来的精神和态度。
团长里面有很多人物都打动我,包括炮灰团的每一个炮灰。
但最深入我心的,还是死啦死啦。
我不会写评论,所以以下是对一个虚拟角色的花痴。
我一度认为,死啦死啦是上天派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证据如下:1.从头至尾,我们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2.从头至尾,我们连他从哪里来都不知道;3.从头至尾,这家伙竟然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不仅没有做错,还全部都做对了。
人说,别人给的命令终究可以被打破,自己给自己的使命却必须完成。
他不在乎怎么做事,他只在乎做得对错。
他说,对错很重要,做对很重要。
一开始,他拯救一群绝望的炮灰于困境之中,而这样英勇的行为却是建立在一种欺骗之上——他冒名顶替了别人的职位,甚至盗用了别人的名字。
他说,我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所以当他带领着众人跑到江边,行将逃出生天时,他却将渡江的绳索打断,因为他知道就算能逃回东岸,怒江的江防也将不复存在;当他九死一生的从南天门侦查回来,执意要告诉虞啸卿南天门的真相,不顾一切的毁掉虞师原有的希望。
他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就算这样做的后果是背负一千座坟,就算这样做的后果是让虞师的精英们对他恨之入骨。
他认为错的就是错的,就算是走得再远,发现错了也应该马上放弃。
他认为做对很重要,至于怎么做倒是其次的问题。
所以他一本正经,他奉承谄媚,他威逼利诱,他不择手段。
他甚至疯狂到让敌人突破防线进入后方,只是为了让所有的人保持警醒——因为这是一场战争,无论是前线还是后方,都是处于战争状态。
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无论这件事会让他生还是死。
他向人展示了“做对”的极致。
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样子,这是我们从开始到结束,最纯真的理想。
人说,我们没办法决定我们可能遇到什么事,但我们可以决定遇到事情之后的态度。
他是来招魂的,让这些灵魂失去重量的人重新找回生的希望。
他命令炮灰们把身上裹的缅甸布都脱下,只留一条中国裤衩,却能够在死的时候跟同袍埋在一起。
他让炮灰们知道活着,跟有尊严的活着有怎样的不同。
他比别人想得更多,他比别人走得更远。
所以在南天门上,知道后援无望,他仍然带领所有人打退敌人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因为,就算是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人也应该做他该做的事。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就算是被虞师凉在祭旗坡不闻不问,就算是缺装备少物资,就算是整个队伍落魄得所有人都认为无药可救。
他说,我们不过是想挣扎出个人形。
有灵魂才有人形,失了魂的人是行尸走肉。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的人应该以一种怎样的姿态活着。
在他看来,人的灵魂,应当超越战争,超越生死。
人说,一个人越是洞察一切,他背负的东西就越比别人更多更沉重。
他一直是所有人中最清醒的一个。
虞啸卿看重死的价值,孟烦了看重生的意义,这两个人一直代表了死啦死啦灵魂中的两面。
因此他看到成千上万的死人,包括被这场战争夺去了生命的普通人,和为了保卫国土而牺牲的军人,他为这些人哀悼;而他又看到许许多多如孟烦了一般卑微的活着的人,他们活着,却因为没有实现军人的价值而被唾弃,他们想活,却被当作战争的燃料,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为这些人心痛。
他有多清醒就有多悲伤。
他一边把临时组成的队伍招呼上南天门以死相抗,一边又在东岸向死在南天门上的同袍下跪;他一边嘲笑烦啦想太多,一边又问烦啦“折纸船真的有用?
”;他一边绞尽脑汁使出所有阴损让虞师在沙盘上全军尽墨,一边又在成功说服虞啸卿后也昏倒在地。
人说,孤独是至高之人才拥有的权利。
死啦死啦并不寂寞,因为他有狗肉,有三米以内的传令官,有炮灰团,有虞啸卿……但他孤独。
炮灰们不懂他,因为他始终走在他们前面,他们只看得到他身上的亮光,却不知道在他的前面是一片黑暗;烦啦不懂他,因为烦啦没有置身其中,烦啦没有他肩负的责任与沉重;虞啸卿不懂他,因为他认为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至高荣誉,他看重死的价值,却不懂生之艰难。
为事业而死值得扼腕,为事业而生更值得尊重。
他说,一尘不染的事情是没有的,我们每天都在吸进灰尘,可这并不妨碍我们做得更好一些。
看完之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一句话,这也可以算作是团长整个剧要表达的精神和态度之一。
虽然主题很沉重,也是悲剧,但团长从来都没有给我带来负面情绪,甚至团长一直都让我联想到勇气、希望和力量这些美好的词汇,因为有这样一个人,他告诉我们,无论是高尚还是卑微,无论是安逸还是绝境,人应该怎么活。
如果我一生有幸,能够遇见他那样的人,我宁愿成为一粒炮灰;如果我两生有幸,能够追随他那样的人,我宁愿瘸掉我的左腿;如果我三生有幸,能够成为他那样的人,吾宁死乎。
我不想现在就对龙文章评头论足,不是因为他复杂百变看不懂,而是出于敬重。
对,敬重他的猥琐、厚颜、出乖卖丑。
他已经对上了我的点,让我舍不得去八。
但这条理由对孟烦了不成立,他是我唯一没法说喜欢不喜欢的人。
看到三分之一,我头一个想说三道四的就是他,哪怕后面还有近30集的空间给他改变。
就他现在整出的这些瘪犊子玩意儿已经够八了。
象成才是三多的反面一样,我把烦啦看做死啦的反面。
龙疯子不是说吗?
烦啦烦啦,死啦死啦是上下联的关系。
当然,这一回这个反面没象成才一样被安排在正主儿的正对面,一路比着、照着、呼应着,映衬得那么分明。
这回他被换到了的侧面,但三米之内的侧面恰是最适合孟烦了这类聪明人呆的地方,他们不是就爱好旁敲侧击、冷眼旁观嘛。
年少轻狂时,要是听到有人在我面前不拉什么“聪明不等于智慧”,虽不会不同意这句话本身,但一定会对说话的人是不是个需要遮羞的蠢蛋深表怀疑,怀疑他们是否因为欠缺聪明,才会拉扯“智慧”的大旗做虎皮。
现在每天对着烦啦这面镜子,我最想不拉的一句话却是:聪明真的是和智慧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东西。
有时它一样是遮羞布,用来掩饰自己眼高手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终其一生都将是个LOSER的遮羞布。
烦啦当之无愧是这伙人里最聪明的一个。
出身优越,受过良好教育,还会同声传译问候英国佬的妈,这些还是皮毛,他更是最清醒,最敏锐,最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的一个。
厘清事实真相,透视事件本质,揭穿问题核心--凤凰台这几句广告简直是为他量身定造。
世上没有什么事什么人是他孟先知看不透的。
大到俞啸卿弄一伙兵痞一堆破烂充川军团的用心,小到挨揍的是迷龙而非他老婆,都被他一眼看穿。
他也有过热血,可是热血也挡不住聪明。
比笨人明白得快,也就凉得快。
一见就他一人在前面冲锋,别人都猫在战壕里,立马凉透,紧接着就彻底转换角色,成了个对什么都厌倦,都冷嘲热讽,只知道煽阴风点鬼火的主儿。
俞啸卿总骂龙文章鼓唇弄舌,龙文章的鼓唇弄舌人一听就听得出来,烦啦才是个中好手,他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把一茬接一茬的新兵忽悠到阵前英勇赴死。
聪明当然比愚蠢好,但聪明是什么呢?
用张国立早年间在《编辑部的故事》里的自我介绍说:就是“精通一切雕虫小技”,用塞林格安排给前神童西蒙的话说:“聪明是我的假肢,让大家意识到我的聪明是最大煞风景的事。
”我是重新翻了书才确定原话如此的,在记忆中,这句话不知何时不知何故已被篡改升级为“聪明是我的溃疡,过于自我意识着的聪明是最令人恶心的东西。
” 恶心,比如打破不辣的幻像:“我给您写在哪儿?
您身上到底有哪一块儿是你自个儿的?
”比如戳穿阿译的梦想:“你问问这群王八蛋,有谁相信你成得了他?
除了您自个儿,还会有一人举手吗?
”他说得全都对,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说这些不打粮食的话有什么用?
告诉别人,他们的梦是多么可笑、幼稚、煽情,难道就为了显示自己有多聪明,所有人都麻木恣睢,唯我独醒吗?
真正可怜的是没有梦的人--不,最最可怜的是有梦也不敢做的人。
阿译的确做梦也成不了龙文章,但好过连梦都不敢做的孟烦了。
别看他时时刻刻端出一脸世外高人相:“我是成不了他,可我压根儿就没想成为过他。
”看到这里简直臊得慌,逍遥,出世,犬儒,这真是块漂亮的遮羞布啊!
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永远不会失败的,因为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潇洒地抽身而退了--我自己都不会举手的,我从来就没想要做他那种人。
我没兴趣。
我不屑。
我看不上!
--我们年少时都没少说吧?
着实潇洒透彻,让那些浑浑噩噩的笨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那些看不透名利的虚幻、想要建功立业的妄人自惭形秽。
然而我一直都信一个理:要想鄙薄一件东西,你得先有把这东西赢过来的本事。
我知道这么要求不公平,人家可能真地不感兴趣。
可是,上下牙一磕,就将别人的梦想、别人为之奋斗或准备为之奋斗的道路鄙薄得一钱不值又公平吗?
而这种鄙薄到底有几分是出自不屑世俗功名,又有几分只不过是出于自我防御机制?
--因为心比天高,因为内心深处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也要托聪明的福,对这一点他认识得也比谁都更深刻),也是因为聪明太聪明,并自认为已经把这种聪明的形象广植于众人心中,就更加不能也不敢承受失败,所以才会比谁都早,自个儿抢先垒出这道防御工事?
阿译当然伤不了他,守着这道工事谁都伤他不了。
在他的清醒和聪明的衬托下,阿译真是迂拙到可笑可怜的地步,不折不扣像个LOSER,可远比阿译更LOSER,连咸鱼翻身的可能都没有的,却是连梦都不敢做,连想象中的失败都承受不起的人。
当然,也不是百无一用,龙文章甫一照面就把他唤到三米之内,就是看中了他泼冷水,点豆腐,煞风景的本事。
可也得亏是龙疯子才有废物利用的魄力。
这种聪明人,太容易把自个儿摘出去了,他不肯放弃疏离的旁观者姿态,总是过于戒备。
从不是他对手的阿译可以绕着弯儿为龙文章伸冤,他却只能被叉下去,不是阿译的口才突然就变得比他好,只因为阿译比他更能放得下自我。
--一个无论何时都放不下自我的人,怎么可能与人肝胆相照?
又怎能把人拢在一起?
不辣说:“我宁愿毙得是烦啦不是死啦”。
我相信果真换做毙烦啦,不辣也一样不愿意。
但这类比较的话,不一定要成真,能说出来,一遍足以。
烦啦自己不也说吗?
“如果有个人能带着我们哥几个一块儿往前冲多好啊!
”--如果有个人,他知道需要那种人,也知道自己成不了那种人。
他始终都是个旁观者,除了耍弄他的聪明,嘲讽别人的愚笨,做不成任何事情。
同样为了心爱的女人,迷龙在一个时辰内能造出一口世上最美的棺材,兵荒马乱中还张罗着给老婆买房子置家俱(俺娘说:这样的银不嫁还嫁谁),他连一个烟囱,一块石头都对付不了,连爱都说不出口。
他说龙文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真是大哥别说二哥,麻子不说窝窝,他两都一样心比天高。
区别在于,龙文章承认自己命比纸薄,不在乎把它变得更薄,对这条贱命他没啥可惜乎的,所以不惮装得更贱,更丑、充灰孙子,玩下九流,他不在乎做不做得了人上人,所以哪怕只有一块石头一条裤衩也敢上去和小鬼子短兵相接,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让他做什么都行。
而孟烦了最不敢承认的也正是这件事,他必须跟自已绷住再绷住,要自己相信他和那些贱人贱命不同,否则就彻底败了。
说烦啦是面镜子,不是指龙文章的镜子,是我们的。
他照见的是我们自己,我们曾经的,现在也没有完全根治的轻狂。
比如我,一面告诫着自己不要总给人做精神分析,然后根据自己分析出来的所谓表层以下的动机来判断别人的一举一动再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一面又在这儿逮着一个死人不拉不拉分析来分析去。
然而我真地老了,我为此感到庆幸。
昆德拉式过于自知的聪明,过于逍遥地抽离,如今对我来说太轻了,甚至被我看作他最大的病。
当然,轻本来就是他执意追求的,可在这条路上有个一不小心就会踏过的界:由轻盈轻灵变成轻浮轻亵只在一线之间。
从前我会更欣赏各种机灵劲儿,但聪明人瞧太多了,年纪越大,反而是那些看上去笨拙的姿态更让我觉得稀罕了。
我还是不能说清楚究竟什么才是智慧,但知道了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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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角色都很有特点,任何地方都活得有意思的是龙团长,任何地方都活的很好的人是迷龙,任何地方都活成愤青的是孟烦了。
评分虚高,针对主旋律的高大上,反其道而行之,矮矬穷脏……对话、旁白莫名其妙,情节太多勉强之处,为了制造戏剧冲突而无来由的冲突,人与人之间非常奇怪的剑拔弩张,而实际上是战友的关系,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战场的部分,摄影卖力晃荡镜头,非常惹人讨厌。除了团长和阿译,几乎没有其他人招人喜欢。东北人的塑造不好,表明导演对东北的了解皮毛而已,非常业余。阿译有点儿意思,幽默,但遗憾的是没有深入。三米之内整个儿一个北京混混,非常招人厌整体节奏拖沓,全看完了,有点儿浪费时间的感觉。
听片名,还以为是一部关于训练营的故事,没想以是一部抗日片。整体感觉一般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最起码我可以做到想不看,就立马关掉,或者边看边玩手机。段奕宏这个人,听说很多人都喜欢,我感觉这个太油腻了,喜欢不起来。说起义薄云天,我感觉迷龙这个角色更无畏,放着中产阶级的享受不要,散尽家财去从军。感觉看了很久,才看到10几集,既然每集的内容都不出彩,已经弃了。话说这10几集,也是自己强迫看的,怕错过了经典。但是这部剧在我看来确实称不上经典二字!
每年随时想起来了就看几集,这辈子算是出不去这坑了。
我的团长,原来是“一个老头子发的力不从心的春梦”。台词太油,嘴皮子耍得有点儿过。不如叫“前线无战事”或“战场情话”。死了和烦了这两口子,玩儿虐待游戏玩得不亦乐乎。死了也挺没劲的,在烦了面前装皇上,“三米之内”,搂搂抱抱,一见到虞团长立马变成了妃子。好在最后成功了。
莫名其妙。。。
最近二刷了一遍。开头抄袭《珍珠港》的特效,整部剧基本都是在胡编乱造,把真实历史上没有参加过远征印缅的川军团加进去,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淫。这么高的分基本都是那些捧臭脚的人吹出来的,从中可以看出现在的社会环境是多么的可悲
您干嘛总拿这个和突击比呢?有些东西,比不了的。看了,喜欢,就得。
很一般,不知道是删减还是剪辑的原因,有些剧情根本不连贯,前因没交代清楚就突然蹦出来一条线。而且有的对话也莫名其妙,有的句子我觉着就是病句,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觉得我读中文长难句的能力应该是可以的吧,反正是看不懂他们说话。还有弹幕一直在踩《亮剑》,给爷看烦了。我看亮剑的事可没见人踩过《团长》,可能档次不一样吧。《团长》属于一小撮人的自我陶醉。迷龙老婆真好看
说这是中国版兄弟连 那是抬举了兄弟连
舞台式的矫情+哲学式的反思
讲抗日,更讲反战。讲枪口对外,更讲前线英雄为几方拉锯刀下鬼。讲艰苦岁月,更讲凭什么总在死板的战术前一败接着一败。讲山河破碎,更讲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的的活人。西岸炮火连天,东岸得过且过。战士死而无名,家眷挂牌迎客。跋涉的学生搬运学校,而学生从军的老兵油子在认清世界的真相之后,像瞎子一样穿越他们。这更像是鲁迅先生易了名写的小说,通篇都是愤怒、呼喊和狂笑。是尘土、粗糙、混蛋人、破烂事,是理想主义,人权主义。是意识流,是话剧,是诗歌,是以哲学探讨和暴力美学互相横插几十刀。我赞同文学评论的一个观点,说《三国》《水浒》位列名著,不只因为笔法好,也因为价值取向。因为两书写的是失败的英雄。即如鲁迅所说 “中国一向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从这个意义来说,《团》就是国剧史最独一无二的伟大之作。
再也凑不出这么一群人,来近乎偏执地抠细节,成就这样一部戏。原先以为可以后有来者,现在看来终是后无来者了。未竟之结局将永成未竟,一剧一书互为绝唱,令人怅然。
能看出来剧集想描述一些深刻的,关乎国民性的东西,走以小见大路线的,很刻意得往深了的方向走,完了大家都说好。感觉是我看的版本有问题,剪辑得稀烂,并不能支撑我沉迷得看下去,几乎就是用倍速草草略过,就是不好看。但是龙文章,形象塑造得确实吸引人,这样的人在现实中都是很难得的。虞座,就是个没长大的少爷。不过,生在那个时代,活下去就已经是很需要勇气了
严重被低估的作品,我没有看过比这部刻画人性刻画国民性更深刻准确的电视剧了,而且在还原历史的基础上多重解读皆可。国剧之冠,可我敢说大部分中国人都还没看懂它。
不如士兵突击啊
拍摄如电影,表演似话剧,以远征军历史为背景,探讨鲁迅式的国民性以及哈姆莱特式的生存命题。
这不就一大型驴得水吗?好哪了?6集弃
我从未见过这么丧的一部电视剧,丧到给我一个理由宁愿去死都不愿意继续丧下去。
哪个瘪犊子玩意他妈的打一星,我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