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之前,陈佩斯主演的电影作品还要追溯到1996年的《太后吉祥》。
阔别三十年,再看到老爷子站在大银幕的主角位,颇多唏嘘;站在他旁边的是黄渤、姜武、杨皓宇,以及他的亲儿子陈大愚。
一如当年的《父与子(1986)》《瞧这一家子(1979)》,父亲陈强带着他踏进电影圈。
《戏台》的故事来自于在话剧舞台上打磨多年的成熟剧本,民国乱世中的社会众生相,底层小人物对艺术理想的坚守。
几位实力派戏骨的强力撑场,让这部小中见大的轻喜剧有了丰沛的情感内涵与解读面向。
A. 乱世浮生故事背景设定为民国军阀混战时期,粗莽勇猛的洪大帅(姜武饰)占领了某小城,为了标榜门面、附庸风雅,强占下此地的德祥戏院,要听名角儿金啸天(尹正饰)唱一出《霸王别姬》的戏码。
但这场名角表演,早已是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与戏院吴经理(杨皓宇饰)确定好的上座戏码,却因为没文化的洪大帅一搅局,不仅票房尽失,稍有不慎还可能性命不保。
更有洪大帅的六姨太前来追星,偷跑到后台与名角私会,做私生饭;余少群饰演的男旦凤小桐则被迫放弃操守和底线,在艺术理想与现实困境中艰难抉择;而包子铺伙计大嗓儿(黄渤饰)赶来送包子,却因为喜爱戏曲也被裹挟其中,成为矛盾冲突的“暴风眼”;陈大愚饰演的教化处处长徐明礼则趋炎附势、极尽谄媚,时刻烘托起这一场闹剧的幽默氛围。
有横蛮强力者(洪大帅)的粗浅解读,有油滑商人(吴经理)的悉心周旋,有正位名角(金啸天)的昏迷偷懒,有痴迷粉丝(六姨太)的投怀送抱,有敬业演员(凤小桐)的自我交战,合力推进情节,直到金啸天与大嗓儿的错位出演,让这段喜剧推升至高潮。
B. 错位悲喜因为吸食大烟昏迷不醒,金啸天被包裹着抬进戏院,在后台二楼医治与苏醒;另一边,误闯入的大嗓儿与洪大帅偶遇,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以半吊子戏曲经验糊弄住了粗莽无知的大帅,强逼当晚要由大嗓儿主唱《霸王别姬》。
提要求之前,洪大帅还通过一枪击毙地痞恶霸刘八爷,迅速确立了强权者的地位。
这个无理要求给侯班主和吴经理制造了困扰,因为大嗓儿仅仅是个口出狂言的业余票友,戏曲水平离五庆班这种顶流舞台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边是艺术水准的灾难式坍塌,另一边却是顶在脑门上的枪眼,生死抉择已经有了《哈姆雷特》中的终极意味。
而金啸天也经历了苏醒、睡粉、复吸、再次苏醒各种曲折;最终苏醒后妆发完毕,与另一位“业余霸王”当面相遇。
这条错位喜剧的线索提供了全片最多的笑料,所有人都等着大帅、姨太、处长等人与这二位巧妙相遇,上演种种爆笑情节。
以此也延展出艺术与强权、艺术与商业、民意与权威等等各类思辨与解读,成为故事背后悠远深邃的内涵。
C. 精妙隐喻洪大帅不懂戏曲、附庸风雅,但又手持热兵器,拥有无可争议的定夺权;侯班主和吴经理兼具商业思维和艺术操守,两人各有侧重,但均能结合艺术与市场,实现二者的有效结合。
不过在大帅的金色手枪之下,都成了一个无奈的笑话。
甚至全心从艺的凤小桐,也只得在枪口下低头,被迫与包子铺伙计搭档出演经典唱段;金啸天有自己的实力和底线,尽管私德不彰,但是最后时刻的爆发,让人看到一位优秀艺人的坚守。
艺术究竟该听谁的?
上位者发号施令,从业者默契坚守,围观者大声喝彩,知音者笑而不语,该屈就于市场吗?
该曲高和寡吗?
这些命题由故事生发,也是陈佩斯向每位从业者和体验者发出的拷问。
再深一层,在战乱年代,当生命难保,命悬一线,是否仍然要保持艺术操守?
以及面对市场口味和导向变化,传统艺术该不该“放下身段”,与民同乐?
还是应该继续维持尊严,气定神闲?
纵然曲高和寡、应声寥寥,也不改变自己的初心与表演传统?
这些问题似乎没有答案,每种选择也都有过探寻的先行者,不过每位从艺者(艺人)都应该时不时问问自己:之前作出的选择,你此刻后悔了吗?
好一场戏 文:林向松 陈佩斯的小品依稀看过一些,没有特别之处。
让我惊讶的是他隐退多年后,67岁时接受某栏目采访时说的那段自白:“这个世界应该是有规矩的世界,这样我们每个人能生活得更好”,他说,“否则,50年、100年后,子孙看他们的祖先是这么生存的,他们会愤怒每一个接受强权的人,所以,我争取不要让后人嘲笑我”。
冲着那点骨分和勇气,我认为他的电影应该差不了 《戏台》是他编导的话剧,听说走红了。
经过五年,把同名话剧搬上了大影幕。
据说经历了好多困难吧,就不饶舌了。
最后电影订了档期,可以与观众见面了。
好多天前,见《戏台》走冷,公映延期,陈佩斯出镜向观众道歉。
见他局促之态,不忍神伤,写了短评推举之。
不期一月后,《戏台》翻红,进入大众热议之阵,票房大涨。
在公映前,预售及点映总额已颇为可观。
第一次随大流,进城办事的空闲,在公映日购票观映,以示支持。
戏有两段,第一段是为了保命,不惜抓包跑堂的来唱霸王。
弄出个假霸王。
被逼着改戏。
后一段则为了尊严在炮火中把戏坚持唱完。
违背了洪大帅的命令,没有被淫威屈服,不改戏。
保住了梨园弟子的本色,以及尊严。
许多讽刺电影把民国设为背景,较为著名的有《茶馆》、姜文搞的民国三部曲。
以及陈佩斯的《戏台》。
而事实民国北洋政府时期却是思想大解放的时代,可以办报、有选举、民众不满可以自发游行……《戏台》中大帅用权和枪可以改戏,在民国北洋时代大概率不会发生。
反而到后来的岁月,不光改你的戏,一度连戏都不准唱了。
班首和角们都弄去劳动改造,行头也烧了。
所以,民国成了背锅俠,却也是照妖镜。
荒诞的背后,是许多把辛酸泪。
借古讽今,是这个族群活了几千年的悲哀底色。
不光是文艺,还有道学,科学,宗教都如此,为强权涂脂抹粉的多,撑起脊梁骨的太少。
就像陈佩斯说的那样,面对强权,他要给自己凿一孔喘气。
也要给后人留一条前路,不被后世子孙嘲笑。
《戏台》笑着笑着,就会流泪了。
人生大抵如此,为了他人和自己苟且,到触犯底线的时候,也会昂起头来抵抗。
那个被洪大帅一枪打死的话事人八爷,本来以为要跟大帅按江湖道道来单挑。
殊不知被一枪打了一个洞。
临死时喝到:“你不讲规矩”。
陈佩斯借死了的八爷之口,说给这个人间要守规矩。
守住规矩,就是守住斯文,守住底线吧。
打小看佩斯老茂的小品,别人眼中是《吃面条》和《主角与配角》,我心中更敬《胡椒面》和《王爷与邮差》;别人想起的是陈小二,我想起的还有阿里巴巴大叔、发热的王老五和杠上行走的陈教练。
后来陆续看了许多佩斯与众多喜剧演员(如刘亚津、李琦、刘全利、刘全和、刘金山、姚二嘎)演的短片,照镜子、装凳腿、“老玉米香香滴”这些情节在脑中挥之不去、存留至今。
再后来有了央六,也开始有意识看电影,《二子开店》、《京都球侠》、《父子老爷车》、《孝子贤孙侍候着》、《太后吉祥》助我开辟了全新的接触佩斯的方式。
我有幸经历了现在可能得叫“老爷子”的陈佩斯的黄金时期,但还是喜欢叫这个父辈的人佩斯,就像他的搭档称呼他一样,是岁月陪伴的印记和感受。
因此,当他以创作者身份返回荧幕/银幕时,我的激动之情难以按捺。
基于对以往佩斯作品的理解,我愿意相信这部电影是没有废戏或无意义场景的,明面上是开诚布公的喜剧,暗地里埋着深邃的延长线。
而且,在如今动辄两小时起步的电影抻扯模式下,如此时长让我怀疑,它应有的人物延展大概都未按计划完整呈现。
也因此,它是有瑕疵的。
我没有看过话剧版,所以无从比较。
我也只看了本片一遍,所以会有记忆模糊点。
以上述为前提,以下是我的(过度)解读。
您认可,我们隔空击掌,您不认可,以您的为准。
【侯喜亭:不可或缺的“小”角色】说班主是个小角色,可能很多人不会同意。
一,他是戏班的头,哪有领头做小的道理;二,他由陈佩斯饰演,理应是最大的那个或之一。
我不否认班主的重要作用,毕竟他是戏班的管事、德祥戏园的对接、名角儿的“傍身儿”、大帅要求的服从者,是一切关系的聚合点,没他整出戏玩不转。
但他之于戏的不可或缺,更像聚光灯之于舞台,光不是朝自身聚拢,而是散出去打亮他人。
他处在所有的关系里,是这出戏的戏核,但又跳出了层层关系:作为戏班的管事,他吩咐别人做事,但最终拾掇行头的、教娃娃们唱念做打的、台上打鼓拉胡弦的是别人;作为德祥戏园的对接,他与吴经理接洽,但卖票是戏园的生意,退票是戏园的挨打;作为名角儿的“傍身儿”,他伺候摩挲(mā sa)着角儿,但角儿随便就能压他一头累他够呛,他也只能端着茶壶在紧闭的门外自个儿喝凉水;作为大帅要求的服从者,这回倒是亲自去大裕斋寻人,但艰辛过程只有两句词(“送包子的伙计呢?
”“没找到。
”)和返回后一个陈式喜剧标准的无奈镜头,显是刻意做了淡化。
整出戏处处都应是侯班主这个核心人物的身影,但实际上他是最接近透明的那一个。
这样的穿针引线,必须得由功底深厚又淡泊聚光的演员来扮,主动把自己缩小,小得恰到毫巅,小得观众眼里只有聚光灯下的主,没有聚光灯外的宾。
从这个角度来看,戏里的侯喜亭和戏外的陈佩斯,是一对绝搭。
【徐明礼:班主的反面】把这名字打出来还反应了一会儿,“原来陈大愚的角色叫这名儿”。
明礼明礼,通明仪礼,教化处处长一眼便知那是普鲁士军容,一声令下就是普鲁士军歌,为大帅服务一板一眼,给大帅科普《霸王别姬》也句句真灼、头头是道。
然而,你说他有节,他做的尽是风往哪吹人往哪倒的事,你说他投机,他又没有那左右逢源的八面玲珑。
见风使舵,开的却是执橹摇桨的渔船;墨守坚规,守的却是文人那点汁水油墨。
其实,“教化处”仨字一出,酸腐气顺着鼻子就直冲天灵盖了。
之所以说徐明礼是侯班主的反面,是因为徐的所作所为,正是在迫不及待把自己置入所有的关系中。
徐不是这出戏的主角,但他的戏份可着实不少:我们几乎没有听到一句明确的大帅指令,但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执行着什么。
而且徐不仅建立关系,还大张旗鼓广而告之,用最高的调门、最大的排场和最狠的劲儿,让需要的人们都知晓,这是“我”在做事,这是我在做“事”,这是我在“做”事——把自己在大帅(上级)面前做大,也把自己在戏班(下级)面前做大。
思来想去徐到底做了什么具体的事,可除了在戏班里飞来走去指指点点的画面,竟也没有一件生动的例子。
或许“徐明礼”们也正是如此。
(迟徐明礼和疾猴喜停,这俩名字起得好啊!
)说说演员。
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是陈佩斯的儿子陈大愚,应该是某个徐明礼背对镜头呵斥侯班主(好像还有吴经理)的瞬间,那个指尖朝上的手势,那个脖颈前倾的姿态,那个从重到轻发音的声线,我忽然就落泪了,那仿佛是三十年前的佩斯冲着李琦或者姚二嘎发怒的画面,就这一下子我才发现,“噢,这是陈大愚啊”。
【大嗓儿:精明的老实人】大嗓儿的出场就透着精明。
行动上,跑堂倒水如蝴蝶穿花,消息灵通给茶客出主意,忙业务挑不出个不字。
扮相上,前额已长出浓密寸发,脑袋一圈仍围着牛尾长鞭,留心眼两面吃,不断送自己的命数。
大嗓儿送包子前被招呼“不要到了戏班只顾看戏”,表面是透露其资深票友的身份,但藏在嘱咐背后的,是大嗓儿对戏班的轻车熟路,以及与戏班(大概率只是戏房伙计)的交情匪浅。
毕竟,一个跑堂的能窝在园子里直听到大轴戏码(比如《霸王别姬》)而不被驱赶,是要点精明手段的。
后续情节也多次印证这点:先是驾轻就熟径直摸到凤小桐的屋子送吃食,然后转眼就出现在戏房里,披着霸王行头和戏房伙计有来言有去语,伙计还弯腰整顿大嗓儿身上的行头,仿佛伺候大嗓儿试穿(可为何大嗓儿要试穿呢?
);更甚者,伙计们竟然放心把整个空戏房都交给大嗓儿,这才给了他单枪匹马给洪大帅“上课”的机会,更别提大嗓儿怎会那么清楚只存在于后台的压腿、开嗓和诸多禁忌了。
别被那一脸憨厚、夹着尾巴、低声下气给骗了,大嗓儿精着呢。
不精?
不精怎么有能耐消化送上门的“虞姬”?
别以为大嗓儿那时被吓傻了,或许开始有点,可绝不可能持续因惊吓而呆傻,能两眼发直、上下其手并行周公之事的人怎会是个傻子?
金啸天那次都有“不省人事”为前提,大嗓儿全然是色欲驱使反客为主了。
更何况,醒来的他还惦记那个珠宝匣子呢。
此时从观感上会出现两个疑惑:大嗓儿为何醒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思玥为何在失去主动后选择沉默不语?
后者一方面与思玥的心路历程和可能身世有关(后面再说),另一方面或可和前者一并解答。
其实一开始没想明白为何设定大嗓儿初上戏台要背对观众,一个票友就是再蒙圈,也不至于分不清台上脸冲哪边。
但把视角逆转会发现,他这哪是背对观众,他这分明是正对虞姬——他在找刚才的那个“虞姬”,那个应是让他有了某种错觉、某个念想的人。
只有这样,大嗓儿的持续蒙圈才有理由,因为他把以为刚抓到的着落给丢了。
只是这段处理拖得太久,从床上到台上久到藕断丝连,又讲得太荤,大帅的实况解说夺去太多注意力,把线索给冲淡了。
【洪大帅:没有身份的变色龙】攻守京城的黄、洪二帅名字大抵取自“镶黄”(或“皇帝”)和“洪宪”。
作为刚割了辫子的投机者,洪大帅不过是乘着这波改朝换代的潮流玩一玩,要开炮,要摆谱,也要为六姨太的喜好去探探京戏是什么玩意。
他举刀杀人如砍瓜切菜,但也能随机放生一条人命。
他没计划,没设想,想一出是一出,走一步算一步,是被混乱造就和抬举的人,最终也理所当然消失在混乱里。
洪大帅很“单纯”,做事仅凭兴致,说是个巨婴也不为过。
他的世界里无理可言,没有社会化的婴如何谈得社会规训的理。
故而那些霸道的倾轧和蛮横的威吓,大多是别人贡给他的,他就像面镜子,反射着权力的投影:大帅应该是什么样,大伙就演出他是什么样,比如巨幅头像大旗,比如舞台正中座位,这都不是他要求的,但都成了现实。
被编排得多了,自己便进入角色了。
而当大帅脱离了身边的朝贡者,脱离了行伍这个典型的权力场,人仿佛回到了婴儿无知般的清澈,进了戏班看什么都笑眯眯,被小孩放肆贴脸不恼,遇老乡大秀优越也没架子,笑脸相迎,言听计从。
洪大帅点名大嗓儿和点唱《霸王不别姬》,表面上呼应韩复榘《关公战秦琼》的权力荒诞,但与韩复榘不同的是,洪大帅(洪霸王)的“不别”不是凭空的“不别”,而是有前情为依托,是不想和曾经包围在身边的兄弟们别,不想和熟悉的乡音别,不想与过往的环境别。
一定意义上,洪霸王必须让自己过去那条河,否则他还要再经历一次身份转换的剧痛。
实际上,剧痛早已发生多时和多次,洪霸王不愿承认罢了,就像他不愿承认戏都开了怎么隔壁房间里还在压腿一样。
洪大帅从来都在任性地活,又从来都只任性且滞后地活在熟悉的场域里,因为走出舒适区,立马变婴孩。
他没有人格,没有身份,周遭赋予他生命,他于是恍恍惚惚有了暂时的生命力。
【金啸天:梦醒时分的转身】金啸天身上最大的谜团是他的状态。
班主两次提及搜了金啸天的身,说明金的毛病不是新闻,班主早在提防金私藏大烟。
但剧情走向和镜头语言两度揭示金根本无需自带,他的身份足以帮他实现烟土自由。
联想到火车延迟两天抵京,以及金啸天到了北京已人事不省,不难猜出金在火车上已然与他人展开过交易了。
金如此沉迷大烟,明面上的原因在台词中展现多次,数度呼喊“翠萍”可以轻易把观众带入金的为情所困之中。
沿这条线发展下去,观众自然对片末金陡然捍卫《霸王别姬》的原版台词感到突兀,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摇身变得大义凛然起来了。
这些明面上的说辞和矛盾,暗处别有洞天。
首先“翠萍”爱歌和金啸天爱戏形成一组呼应,这不仅是喜好上的对应,更有新旧对应的意味。
如此解读是因为六姨太思玥的行程给予了佐证。
思玥奔赴武汉寻找金啸天并最终在北京相遇,看上去是追星之旅,实是串联了两个重要的城市。
彼时的武汉刚见证划时代的革命,是与旧时代割裂的标志;此时的北京正经历着黄、洪更迭,旧权力正在被新权力赶下历史舞台。
再回想进城的英国火车,何尝不是带着现代意义,把新与旧分割在铁轨两旁呢?
面对新旧对撞,尤其是既给旧权力的巅峰老佛爷演过戏,又在新权力的标杆武汉登过场,金啸天哪怕不想想、也不得不去想未来问题。
他是旧时的宠儿,但崭新正向他滚滚碾来,容不得他有半点松懈。
“翠萍”是离他而去,可离他而去的今后将何止只有“翠萍”一人。
他的茫然写在脸上,空洞陷在眼里,翻腾窝在胸口,皮囊瘫入床围。
然而巧妙之处也自此开始。
金啸天明明可以继续昏死过去,自此一蹶不振,浑噩度日,可他却在自己的戏码即将到来时警醒过来,不仅没有破罐破摔,自己还勾勒上了油彩。
这有个意味深长的特写,此时的金啸天,目光如炬,心如止水。
他有没有想清楚新旧问题尚未可知,但他决定先对得起自己这碗饭。
在职业面前,他选择坚守。
猫在楼梯上听完大帅的吆五喝六后,他怕是更坚定地做了抉择。
不是从新,也不是守旧,是讲理。
没有人规定《霸王别姬》应该怎么唱,所以莲花落和京戏只有适不适合特定舞台之差。
但霸王没过去江是亘古不变的历史事实,它不可争辩,也没什么好争辩的。
它就像一直存于生活却从未发觉的东西,静静立在那里。
只有当它被别有用心触弄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并捍卫它。
这便是超越时代更迭的道理。
所以,新与旧不是线性的价值判断,二者无所谓对错高低,旧东西可以璀璨夺目,新东西也能一文不值。
人们愿意讲的“道理”,才是经由历史沉淀下来的价值。
【凤小桐:刚过易折,情深不寿】凤小桐是最无需多言的角色。
他与金啸天是竞争关系,处处较劲比拼,对自己用最高的要求,离开戏还半天就早早到园,早早扮相。
从大嗓儿细数菜品的话里也能看出,这样的敬业是小桐的常态。
他又是最爱金啸天的人,一进园子找三哥,嗔怒中带着心花,满怀期待与金对戏。
撞见金啸天的不堪,他的第一反应是维护金的形象,自己只默默无语地不思茶饭。
当霸王不是金啸天,他从惊诧到厌恶,再到无奈只想快点结束;当霸王换回金啸天,他的眼睛都被点亮了。
他的精神抖擞除了来自堂堂正正演戏,自然也有与倾慕之人同台的欣喜。
自目睹金啸天的状态后,小桐的天其实已经塌了一半,他是吊着一口气挨到上场的。
再遭逢票友霸王上台后丑态百出,他的情感和职业连续遭受重创。
所以他的每句话每个神态都透着“赶紧毁灭吧”的气势。
可他又是尊重戏台的体面人,唱腔稳重,身形板正,洪大帅在后台上蹿下跳的时候,也唯有他敢喊出“不能改”这句细弱蚊蝇却震耳欲聋的真实。
小桐面对班主和经理说出“你们也是站着撒尿的”,不仅明示在这个场合下二人男人不男人,更在告诉观众自己并不在“站着撒尿的”阵营里:当下不在,或许从来也没被别人视作在过。
片尾和彩蛋一笑而过又痛彻心扉,被排斥在主流话语之外的人,往往承担得最多。
虞姬和凤小桐皆如此。
【思玥:身世浮沉雨打萍】同样承担另类目光的还有思玥。
她的名字不简单。
“思玥”是现代味很重的名字,比之符合传统审美的“翠萍”更像是追求新鲜世界新鲜事物之人。
只是凑巧的是,“思玥”为戏痴狂,为了传统之物奔波各地,终落脚北京;“翠萍”弃戏从歌,可能不难想象歌舞的喧闹此刻会在哪座城市上演,“翠萍”又身处何方。
时空的交错和虚实的互文让思玥充满历史的矛盾感。
她的身世不简单。
她能从河南追到武汉去看金啸天,说明她有长途辗转的财力和人脉。
她进京的身份是大帅的六姨太,但凭其把大帅勾进戏园子里一探究竟的本事,说明六姨太的头衔是在开赴北京的路上新获得的,大帅的新鲜劲儿还没过。
她的颠沛流离结合她愿意为金啸天倾囊相授财物和大烟,以及后段打鼓佬那句“杜十娘”的指涉,不难影射出思玥的身份。
她怀揣期望,用尽方法让自己活得轻松快乐,用癫狂的追星方式极力掩盖身份和时代带来的矛盾,却在最后几乎还是接受了自己渺小的现实。
她与金啸天同床不曾离去,被凤小桐撞见却是后者离开房间;但她与大嗓同床后却踪影全无,下一次出现,已是她身处院外,忽听金啸天开嗓折返院子的场景。
这一大片空白不是人物下线的征兆,而是给观众留下遐想的契机,即六姨太这期间在经历怎样的思想活动。
她不可能分辨不出谁是金啸天,谁是无名氏,尤其上午还在金房里做了场完美的梦。
她只是在阴差阳错间回忆起了自己到底是谁,分辨出了谁才是和她有着类似身份等级的人,谁才是她触手可及的那个“霸王”。
她亲手戳破了自己编织了好久的幻想,放弃了对环境的抵抗。
(这反过来让大嗓儿会错了意,有了失魂的遐想。
)此时,园子里是霸王别不别姬的闹剧,园子外是漆黑夜幕下思玥的沉寂。
金啸天开嗓,思玥重回台下,那一刻恐怕是思玥仅剩的美好。
她的一生都在追逐。
可是,当她姗姗来迟抵达革命后的新武汉时,她已经追不上了。
人们记住的,只是她疯癫的模样。
【刘八爷:旧时代的终结】八爷是个配角,可是个黄金配角。
他把旧贵族的跋扈做派展现得淋漓尽致,不是街头混混不讲道理全凭乱拳的打架,而是像霸凌一样的压迫,要先问你“知不知道错在哪儿了”,然后飞起就是一脚,既要占领言论制高点,又要占领行动制高点,最终踩在权力制高点。
他把旧贵族的自以为是展现得淋漓尽致,跋扈前还非要端着幼稚的讲究和可笑的绿林,明明可以以多欺少直接跋扈,却非要和洪大帅搞一对一公平“过汗儿”。
权力便是如此,它以为对方都会默认接受自己的规则,只是它从来不知道也不愿知道对方的底细。
他把旧贵族的陈旧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出门靠身份,营生靠土地,战斗靠拳脚。
即便如此,八爷依然挺惨。
他熟稔过去的每一套规则,却不曾想规则竟会瞬息万变。
他的离去是戛然而止的,像极了与他身份大相径庭、躺在时代巨轮下的每一个人。
虽然咂摸《戏台》有了彼时咂摸《让子弹飞》的心境,可《戏台》恐怕难掩在当下商业电影丛林中遭遇滑铁卢的疲惫和尴尬。
它的形式太传统,几乎没有离开戏班这个单一场景,视觉上缺乏商业猎奇。
它的范儿太地域化,出了那片地界受众数量或急转直下。
它的“搞笑”太重要,是情节勾连和翻番的动力,而非隔靴搔痒的使相。
它的内容太“断裂”,拥有太多微妙的转折和留白需要脑补。
它的内核太悠长,岂是一句“祖宗之法不可变”可以概括。
它用商业的方法做了一次特别不商业的表达,在娱乐至死的时代,活着娱乐。
人生如戏,脚下为台。
甭管是金台班子,银台班子,草台班子,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唱一出什么样的戏。
确实,枪子儿服气,靴子服气,棒槌服气,但是角儿两个字不是叫出来听的,得走完我这一番儿,才成了我心底的这个角儿,不然,这自己个儿不能对自己个儿服气啊。
要问做个什么角儿,台上站的,台下坐的,台前台后忙叨的,我看,就连那个抄起了小镲,颤颤巍巍走上了台沿儿,一顿一挫敲合着的,都不错。
至于这戏唱不唱得响,有没有叫好,走不走得完,虽说由不得我来做主,但是我觉着呐,这扑通一声,砸进谁心里,赚了谁的几行泪,谁又能说它不响呢。
陈佩斯老师老粉,以下仅为个人观点先说结论,这片在我这只能打7分,如果不是因为余少群(凤小桐)这个角色,甚至只有6分。
这电影是话剧改编的大伙都知道,既然选择改编成电影,那就应该进行电影化的改变,包括叙事节奏、叙事方法、镜头调度等都要进行处理。
可是最后呈现出的结果就是简直就是把话剧用摄像头录了一遍直接搬上来管这叫电影。
开场人物介绍是直接用字幕标注的,镜头也是全程平铺直叙,一般来说电影是会用镜头交代一些细节或者隐藏的故事情节,和话剧不同,电影是可以使用镜头语言进行表达的,然而电影里只有凤小桐上台前那一眼回头确实是使用了镜头语言,那么完全不进行电影化改造的话剧为什么要拍成电影呢?
直接把话剧录像在电影院放岂不美哉?
如果说叙事方式的问题我还可以忍,那么话剧化的表演方式放在电影里简直是无法忍受的,所有的角色动机角色的行为逻辑都要通过口述来进行表达导致这部片子“话特别密”,但是台词的信息量又特别少,全程就看着剧院经理和戏班班主来来回回的口播,一句台词经理说一遍班主又来一遍,戏卖爆了嚎一遍,大帅强行包场嚎一遍,金啸天上不了台又嚎,改主角、找不到大嗓儿,改戏......我的天啊,看的我要崩溃了,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来表达情绪的激动吗?
为什么一定要靠台词全程叫嚷,戏里凤小桐的情绪表达能不能学一学,跺脚、撇嘴、玩手指,明明凤小桐的不满是可以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为什么要让经理、班主这种角色一直用台词扯着嗓子干嚎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一个是能在战火纷飞的北平开戏园子的经理,一个是手底下几十号人指着他吃饭的班主,战火纷飞的年月能干这种买卖,不是人精最起码的养气功夫要有的吧,动不动要死要活的也拿不出任何方案,找不到送包子的就认命要死,实在是让人咋舌。
可以说戏院经理的角色就是完全多余的,细想了一下对剧情完全没有推动也没有反差,删了也完全不影响剧情,经理这个角色除了和班主一起哭没有任何的作用。
此外这部片子的叙事节奏拖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改编的时候没有做好取舍,全片最少3场戏是可以直接删除不影响节奏的,不止经理,六姨太思钥的戏份更是可以整个删掉(凤小桐没有把金啸天睡六姨太的重要情报告诉班主让我特别在意,结果后续居然无事发生),让金老板睡到开戏再醒一样完全不影响剧情,大嗓本来就不用二次上台,约定的就是第一场票友上,第二场金上,剧情做一下合理化即可。
还有凤小桐暴揍两个大帅兵的片段,揍完了就揍完了,这场戏简直完全不合理,进了城的大兵敢直接抢戏班的花姑娘,但是被揍了却不敢报复。
我能理解是主创可能是想提前预告观众虽然凤小桐是演旦角的,但是其实是柔中带刚,然而根本没必要,要不就让凤小桐柔弱到最后硬气起来一样有反差,要不就不要让他一开始就表现得特别的女性化,旦角正常一点也没什么问题,本来旦角在生活中倒也不会刻意女性化,比如梅老板,上了妆开了嗓不会有人看不出谁是旦角吧。
还不如把这段改编成大兵被打倒了去告状,大帅的马屁精处长以此作为威胁戏班的把柄,岂不是更顺畅还能凸显一下反派的残忍。
说到反派的残忍,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善”的反派了,有人可能会说人家这是荒诞喜剧,荒诞喜剧就是这样的可以按照极端设想来推进剧情,那么问题来了,陈佩斯老师想要表达的核心观点和荒诞喜剧的表现形式是不搭调的。
比如情节荒诞化幼稚化,全片几乎没有表达大帅这个角色残忍的一面,跟过家家似的,大嗓儿照脸乎用脚踢大帅都一笑而过简直仗义的过分,大帅在剧情里唯一干成的坏事是把欺负戏班的恶霸杀了,这个角色看起来就像个10岁的孩子,除了枪杀老八那段还稍微有点像个人,其他片段简直就是个低能,拿着一个小的像玩具一样的手枪嘴上喊着毙了你其实也就朝天开几枪,根本没有与严肃的核心观点相匹配的压制感。
明明不能改戏是本片的核心冲突,但是情节的不合理导致让人感觉根本没必要冲突,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前期没有做好足够的铺垫让观众感觉到改戏是个多么大的问题,戏班主角是个临上台还要抽大烟的,班主是个为了保命哭哭啼啼的,剧情上也没有尝试公关或者使用计谋,跪着求唯一一个不愿意改戏有艺术追求的凤小桐上台,光速配合大帅让不会唱戏的大嗓儿上台。
第二场真正会演戏的金啸天醒了,这个时候班主仍然是倾向于配合改戏的,结果金啸天用骗的方式上台,导致大伙猝不及防结果只能跟着金啸天的节奏走,突然一下全团居然没有任何意外没有人怕死又变成有艺术追求的硬气人儿了。
我看到这个时候还以为之前埋的伏笔要发展了(大帅是德国人支持的,但是戏班是坐英国人的火车进城的,或者是六姨太的剧情有什么进展),结果居然是连续两次的机械降神,第一是金老板出场转折够生硬的,第二次蓝大帅打进城导致危机解决更是给人一种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来这出闹剧怎么收场了的感觉。
我宁可后续的结尾是大帅开枪全死在戏台上(当然这也和“喜剧”不搭,但我真的觉得比起机械降神不如顺着剧情演下去,正常情况不就是所有人都毙了)。
还有金啸天,本剧最大的角儿,结尾的最高光给了他,但是他的剧情转折真的很迷惑,完全没道理,我临上台抽鸦片,迷迷糊糊中想女人,把别人的老婆当成自己的爱人给办了然后继续吸毒爽翻天,看前半段完全就是人渣,结果一听到曲儿响立马从鸦片的昏睡中清醒并拿下本剧最高光,这样设定真的没问题吗,一个背负了近代国耻鸦片烟的角色,一个睡粉丝的人渣,把整个剧情的高光给他,看得我在电影院都玩手机了,根本看不下去。
剧情和内核根本就不搭配,内核是保住老祖宗传下来的精华,不能改戏,要尊重戏要守规矩,高级的内核,搭配一个荒诞的壳子,整体的剧情真没让人感受到多少想表达的东西(细节上其实还有有表达出一点的)。
最后聊一聊本片塑造的最好的角色凤小桐,没有这个角色本片真的难看超级多,余少群这个角色一出场感觉和其他角色不在一个次元一样,一颦一笑微表情动作小细节明显是有一套和其他角色不一样的表达逻辑的,很多肢体动作和细节。
而且戏份也很足,其实是让人最期待承接高光的角色(结果高光给了个抽大烟的)。
上台之前看众人的眼神上台后被观众喝倒彩的不甘心都是在没有台词的情况下表现出来的,和本片整体基调不一样是很电影化的表达。
(吐槽一下台下的曲艺界人士,今天是五庆班倒霉被迫改戏让你们看笑话,明天大帅就能逼你们改戏,搁这落井下石没有一个人唇亡齿寒全都搁这兴高采烈的,明显小细节没处理好) 这部电影其实真的是被他的改编方式给耽误了,可以看出来很多情节如果当成是话剧去看其实是可以接受的,整体的节奏对于话剧来说也不显得拖沓,总体来讲绝对是值得进电影院观看的,可能也因为我期望太高了导致把一些问题放大化了,本人也是陈佩斯老师多年老粉丝,希望陈佩斯老师后续佳作频出,让我回忆起第一次看《孝子贤孙伺候着》那时候的笑与泪。
(严重剧透,2025.7.17前华语观影最佳,吐血推荐,吐两吨推荐,烦请在朋友们看过后再来参与讨论)1.假霸王一个非典型戏迷,穷苦出身,没有姓名,别人都叫他“大嗓门”,依靠卖包子生存与乱世。
却阴差阳错傍上了“当权者”,因为是“同乡”。
自此不明就里的走马上任,粉墨登场,把一句本该是“白”的唱词,硬生生的唱成“黑”的,表面上假霸王也凭借他的表演能讨得“当权者”喝彩,实际上这种表演只是“当权者”想让他这样表演。
2.真霸王一个非典型演员,抽大烟,睡女粉,有实力,却常常找不到自己的胡子,一句“红大帅是谁?
捧我的人多了,让他候着吧”是我认为作为演员的该有的傲气,也正是你有你的傲气,才会有捧你的人多了。
但你的才华要支撑你的傲气,你的才华让你面对当权者也能面不改色,站着撒尿。
3.洪大帅一个非典型当权者,是威严画报挂的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是掌握先进科技,崩了“传统京爷”的当权者;是进了戏台后场,什么传统规矩也不懂,要一个“假霸王”来给他引路指点的当权者;是把“假霸王”推上舞台,展示自我权力无边无际时却被另一个当权者攻进城打的抱头鼠窜的当权者。
4.虞姬一个非典型男娘,有实力,有艺术追求,却不被当权者领悟男娘之魅力,即便已经被告知“他是个男旦”依旧被调戏为“这娘们真俊啊”的虞姬;面对洪大帅的愤怒,最后一个跪下的艺术从业者,和“假霸王”演了一出闹剧,最后等到“真霸王”归来,唱完最后一段的“真虞姬”。
5.五庆班班主一个非典型导演,一个没有人民群众做观众,举目皆是有权人,只为当权者谋开心的导演;一个遵照大帅旨意,生编硬造出一个“票友节“,把“假霸王“推上台的导演;一个面对祖师爷像,泣不成声,转身为当权者者改戏歌功颂德的导演;一个面对大帅,扑通一声下跪的导演;一个为了活命的导演。
6.吴经理一个非典型商业老板,一个只想请流量明星,把票卖完,好好赚钱的商业老板,一个给一流明星安排两间房间,生怕没伺候好招财树的商业老板,一个面对恶霸低声下气,面对流量明星低声下气,面对当权者低声下气,面对一切低声下气的商业老板。
一个不管戏台上谁演,戏台下谁看,只要听到叫好就满足的商业老板。
7.内务处处长一个非典型公务员,开国大戏的总导演,能熟练背诵各位大帅的兴趣爱好,家中保险柜里锁着各位大帅的英勇画像。
上传下达的劳动模范,全剧唯一坚持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权贵追随者,追的坚定不移,追的可歌可泣。
8.六姨太一位非典型粉丝,一边坐着大款的宝马车,戴着大款的大钻石,逛着大款的三里屯,一边给大款戴绿帽子;一边“深爱“着她的偶像“真霸王”,甚至愿意为她的偶像献出肉体,一边把她的肉体献给了“假霸王”,你说她真的不懂霸王吗?
她又收集了所有霸王的唱片,周边,去看了每一场霸王的演唱会,你说她真懂霸王吗?
她又抱着一个假霸王把那嗓子开。
9.压腿与开嗓一个非典型演艺圈基本功,登台表演前的准备工作,为的是给观众带来最好的表演,是一名合格的演员的基本素质。
剧中出现两次,皆是男女媾和之音,第一次是“真霸王“与粉丝,第二次是”假霸王“与粉丝,你们演艺圈现在,也就剩这点基本功了。
而更有意思的是,窗外人,门外人还都以为你们真的在练基本功呢。
10.窑子与园子一个非典型娱乐场所,大帅进城后,微服私访,出了大帅府,跨上战马,随从护卫一句“上窑子”尽显打胜仗后,分田地,抢美人的真实愿望,可是,大帅现在已经不是当年十几个兄弟当马匪的光景了,上窑子?
太粗俗,走,上园子!
旧时的窑子,此时的园子,结合着基本功,这群穿着戏服的戏子,换汤不换药。
11.赏钱一个非典型奖金,假霸王登台后,生动形象的表演看的大帅是手舞足蹈高声叫好,众人也是拍手称赞,满堂其乐融融,大帅说,赏!
于是众随从手持大帅奖励登上戏台“赏五庆班,赏金拉回大帅府”,既要宣传大帅皇恩浩荡,又要宣传大帅皇恩浩荡,大帅才是既要又要的好手。
而赏金取之大帅府,又拉回大帅府,真是合理,非常合理。
12.观众一群非典型戏迷,哪管你炮火连天改朝换代,人要吃饭戏要开场,好的戏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听着,坏的戏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我还能一边歌功颂德一边鼓掌一边听着。
当观众和演员中间隔了一把刀的时候,这注定了就是一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爱情故事13.真霸王与假霸王一个非典型白日梦,假霸王既是卖包子之流的真实写照,也是当权者洪大帅之流的象征隐喻,假霸王做了一场真霸王的梦,登了台,唱了戏,摸了大腿,睡了虞姬,恶心了祖师爷,讨好了当权者。
可是转眼而过,卖包子的依旧提着那笼包子,穿梭在人流熙攘14.霸王别姬一个非典型传统戏剧,既是剧中上演的霸王别姬的真实写照,也是对“真”艺术过不了河,“假”艺术非要过河的悲哀挽歌。
15.虞姬投河一个非典型讽刺,新进城的“蓝大帅”喜欢男旦,具体怎么喜欢?
那还是先看看演员们的基本功练的到底怎么样了。
不愿意练基本功的朋友们,西郊有密林,劝君快跳河。
16.蓝大帅一个非典型脱口秀桥段,炮轰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拳打喜剧之王单口季,现在轮到你们进城了,轮到你们上戏台了,大帅,这戏,是改?
还是不改?
17.德国顾问一个非典型舶来品,洪大帅进城前,处长一句“洪大帅请的是德国顾问,奏德国国歌”。
德国好啊,德国顾问好啊,你可以说是电影艺术作为舶来品进入中国,也可以是德先生和赛先生进入旧北京城,但紧跟着洪大帅指鹿为马,借旧人唱新戏的设计又被下一个进城的大帅打断终止,其中滋味,欲说还休。
18.真霸王的前对象一个非典型洋曲爱好者。
所以问题是,致使真霸王无法登台表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当真霸王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嘴里呢喃着一个名字,吴经理问老班主此人是谁,老班主哀叹道“是真霸王的前对象,一个唱洋曲的。
”而随后真霸王与粉丝压腿练嗓子的时候,真霸王也哭诉,“她骗走了我的一切。
”所以,大烟和睡粉和无法登台表演的唯一真凶只是一个没有漏过脸的非典型洋曲爱好者。
19.粉丝的私房钱粉丝与真霸王压过腿练过嗓后,要与真霸王私奔,再次出现却上了假霸王的床,把私房钱摆在了假霸王的面前。
徒留,假霸王摸着大白腿意犹未尽,真霸王看着惨淡票房暗自神伤。
20.戏台一个丧失了人民群众的非典型戏台;一个被权贵包围了要上演“开国大戏”的戏台;一个没有“真霸王”依旧锣鼓喧天华彩依旧的戏台;一个“假霸王”粉墨登场亮相都不知道面对谁的戏台;一个“奖赏戏班,赏金拉回帅府”的戏台;一个你正在看,我正在看,你正在演,我正在唱的戏台。
你唱罢,我登场。
意犹未尽,余音绕梁。
一部典型中国传统喜剧电影,导演从一方啼笑皆非的戏台着墨,挥洒出关于中国演艺圈、文化圈、乃至中国历史巍巍壮丽、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众生相。
《戏台》不拟定评价标准,不参与道德审判,不提供解决方案,它只是呈现。
它包容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也批评了包含自己在内的一切。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
忆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
导演极尽对这方华贵绮丽戏台的厌恶,却吐了满地的牵肠挂肚。
而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大帅,也是导演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戏台。
而当我们明白了,活着不过戏台上这点事,死了不过是戏台上这点事,除了生死,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们就会像最后一幕的老班主那样,跨上战马,提起长枪,感慨一句“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地道”,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夜,撒一泡酣畅淋漓的尿。
所以我依然觉得导演是温柔的,含情脉脉的,为什么他的眼中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的那么深沉。
总有第一千零一个哈姆雷特,也有第一千零一个大帅当老班主是陈佩斯,陈佩斯是导演,那么看这出戏的我们,谁不是新进城的大帅?
那么,大帅,现在这台戏,您看,是改?
还是不改?
是 是非成败转头空?
是 青山依旧在?
是 几度夕阳红?
是 古今多少事?
都付戏台中。
致谢感谢所有演职人员的努力,因为你们的精准,才有了故事背后的意思。
感谢所有编剧老师的膝盖。
感谢所有投资发行部门的努力,千里马不常有,而伯乐更不常有。
感谢所有审查部门的魄力和勇气。
感谢先天下之乐而乐写到这的我和后天之忧而忧读到这的你,感谢所有没有把私房钱给假霸王的真粉丝们,戏台因我们而美好,至此。
文:杉姐关注一下,以后常聊70个城市,350+场演出。
话剧《戏台》自2015年演出以来,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豆瓣评分常年在9分以上,被公众誉为“近十年来中国原创话剧的巅峰作品一”“中国原创话剧天花板”。
人气高居不下,整整十年。
但话剧注定是小剧场,不是每个观众都有机会去话剧院看一场《戏台》,所以电影版《戏台》的上映,意义远不止于一部新片的发行。
它是对经典的致敬,是跨越时空和媒介的艺术共享,也是小剧场拥抱大舞台的一次实验。
那些曾被地域和票价阻隔的观众,终于也能在大银幕前会心一笑、拍腿叫绝。
靠着在手机短视频里消磨时间的年轻人,忽然发现:呀!
传统艺术的魅力居然这么高级啊!
我没有看过话剧,对影片也没有太多期待,但当我走进影院,它真的给了我太多惊喜和感动。
而且,好久不见陈佩斯,他真的还是那个味儿啊!
02民国时期,战乱频发,军阀混战。
军阀洪大帅(姜武饰)打败黄大帅后,一夜占领北京。
政权更迭是天大的事,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首都的百姓,早就习惯了。
而且,民间向来有“锣鼓一响,戏比天大”的说法。
不管时局如何动荡,老百姓都还是要听戏。
这不,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带着一众名角儿到德祥大戏院演出。
德祥是北京本地的头牌。
五庆班,是给皇家唱戏的班子,强强联合,连唱三天。
最让人惊喜的是,五庆班的凤小桐(余少群饰)和德祥院的金啸天(尹正饰),两位饰演霸王虞姬的金牌巨星也因此汇合了。
全北京的票友,都支棱着耳朵,等着听戏。
但戏里戏外皆有戏文。
戏里一场戏,戏外千万事。
演出门票前脚销售一空,后脚就遇到洪大帅包场,包场理由是“开国大戏”。
退票吧,票友怎么交代?
尤其是那些不怕事的地头蛇如八爷,横劲儿上来了,哪个“皇帝”都不能耽误他听戏,惹不起惹不起。
票友不好惹,但洪大帅有枪,一左一右,都得罪不起。
而且当天,演员这边,也问题频出......霸王饰演者金啸天,为情所伤,演出当天抽大烟昏厥,老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灌汤药、扎针,轮番上阵。
资深票友大嗓儿(黄渤饰),来戏院给凤小桐送包子,却意外遇到来看场子的洪大帅,两人是老乡又对脾气,洪大帅一时兴起,当场钦点他晚上唱霸王。
洪大帅的六姨太,跑到戏院来追星,准备和心爱的男明星金啸天私奔,大帅在门外,六姨太,在门内...这戏还能演成吗?
演的话,大嗓儿一上场,全北京不笑掉大牙了吗?
后台鸡飞狗跳,台上荒诞尴尬,看戏人一时间信息量大到不知该看哪一出,当艺术的尊严被枪口瞄准,场面完全失控了。
03《戏台》的故事,时间在一日之内,地点在戏台前后,是标准的小体量故事。
但它影射的,却是芸芸众生相和庞大的社会隐喻。
每一个角色,都是一类人的代表,一个圈层的符号。
洪大帅是掌权者的代表,他以为能主导枪子儿的方向,就能掌控一切。
但他有钱有权,却收不住六姨太的心。
他在戏园子里,换角儿改戏,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的喜好来,刷新了“最任性甲方”的新纪录。
洪大帅是绝对的“顶层强权者”,看似风光,却也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老百姓没有军队和手枪,容易被压制,但被压制的只是肉体,精神上,他们也是睁着眼看了一场“皇帝的新装”。
所以,究竟是谁在看戏,不好说。
电影中真假霸王的同时出现,是对洪大帅最隐秘、最汹涌的讽刺。
不必纠结能力德行是否配位,只要“扮上了”,就是真霸王,连同床的女人,都难辨真假。
大嗓儿是巧合之下被推上戏台的关系户,没有实力,却莫名其妙站上C位,火了一把。
大帅钦点,按道理来说,该有点真本事,但掌权者的喜好,从没规则可言。
他直呼大帅为“棒槌老乡”,对他又踢又打,大帅不仅不生气,反而因为“对脾气”,把他捧上位。
大嗓儿是《斗牛》里的牛二、也是《疯狂》系列里的耿浩,小人物渺小,但他们特有的淳朴、善良和无知,关键时刻,却可以保命。
侯班主和吴经理是世故圆滑的周旋者,他们懂戏,当然知道什么是好戏,什么是烂戏,但商业身份,注定会让他们在艺术和商业之间,左右摇摆。
为了利益,为了活命,他们能低头,能改戏,违背了祖师爷的意愿,破了梨园的大忌,但当金啸天在台上一字不改唱戏时,他们一改畏畏缩缩的形象,感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地道啊”。
最终是庆幸“没改就对了”,我相信那一刻,不是人心的胜利,而是艺术的胜利,是千锤百炼、不容亵渎的“戏”本身的胜利。
小人物徐处长,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总能嗅到大帅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然后精准地摇尾、龇牙。
表面看,他圆滑似水,忠诚如磐石。
但剥开这层皮囊,他既非真圆滑,也非真忠诚。
他骨子里燃烧的,是一种病态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极致快感。
徐处长们,没有心,也没有脑子,有的仅仅是“小人得势”的虚妄高潮。
回溯时代的脉搏,徐处长们,是比洪大帅更让人作呕的那类人。
电影始终围绕着“变”与“不变”展开叙事。
有人曲意逢迎,就有人铁骨铮铮的坚守。
大嗓儿把京剧变唐山落子,直接让凤小桐生理性呕吐。
哪怕为了整个戏班同事的人头,答应上台,凤小桐在台上的各种细节动作里,也表现出对大嗓儿的处处嫌弃。
从生理到心理,表现出一种强烈的“艺术洁癖”。
金啸天的处理,最意外。
他吸大烟成瘾,为情所困,差点毁了自己的艺术生涯,看似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在“改戏”的关键时刻,他没有一丝犹豫,十分镇定,佯装成大嗓儿上台,为京剧保住了“真体面”。
整部电影,以德祥大戏院为管,以民国乱世的全景图为豹,让所有观众以小见大,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在大脑中完成了一次管中窥豹,一次思维爆炸。
人要经历战争、政权更迭,岁月洗礼,艺术也一样,千百年的时间里,它也经历了无数次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机时刻。
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细节,戏班里的小孩,每次有人摸头,第一反应就是“别动我,我是刘邦”。
戏怎么才能唱好,答案只有——人戏合一。
走出影院,我一直都在想“一门艺术能原汁原味的保留到现在需要经历多少《戏台》的这一天?
”在枪林弹雨、命如草介的日子里,它背后有多少蝼蚁般的身躯,在某一个时刻忽然高大,像战士一样,拼命守护了它。
这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肃然起敬的事。
04但戏台不仅仅是旧时代和艺术领域的照妖镜,现代牛马也在这里狠狠共情了。
洪大帅,像不像你那个不懂行,却一定要指挥业务的甲方和领导。
流量时代,选艺术还是选网红,遵循规则还是闭眼妥协,你是否也纠结过。
职场中,谁又没戴着“求生面具”,当过洪班主和吴经理?
《戏台》精准刺中了当代人的痛点。
不管你身处何种职位,你都真切体会过"被强权挤了脑袋"“在饭桌上吃到屎”的滋味。
整部电影将肢体喜剧、语言包袱、节奏控制、错位与误会等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笑点密集且高级。
而且,它的结构非常完整。
周黎明说,《戏台》凝聚着导演对于现实、历史和艺术的思考,当然还有他作为艺术家的良知,我完全赞同。
《戏台》不止是行业片,更是以历史关照现实主义的作品。
跳出所有的戏,看到70岁的陈佩斯,还是感慨万千,他一如既往地执着、专业、纯粹,一言一行都是艺术家的风骨,创作者本身和整部影片也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非常完整的闭环。
《戏台》有一句经典台词,我很喜欢:“这么个大班子,拖家带口上百张嘴,又赶上兵荒马乱,这晚开口饭吃得容易吗!
”没有人的饭,吃的容易。
我们都是在自己的戏台上,加班到深夜的打工人,被房贷压垮的中年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却演着最真实的无奈。
当下的主流声音是“迎合”,很多时候看看自己,“不改”好像就是错了,就是保守,就是不思进取。
但看完《戏台》,会有一种反向的冲动——就算剧本再烂,也要守住心里那点“真”。
这世道,跪着挣钱容易,站着做人很难。
总得有人记得,戏可以演,骨头不能弯。
毕竟,人生这场戏,最重要的不是掌声,是落幕时能对自己说一句:这辈子很难,但还好没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人生如戏,悲喜自渡。
要演一出怎样的戏,相信看过影片后,你会有答案。
居然已经丑恶到如此严重的厌女都不值一提了!
因为性别意识毕竟是一个比较高的要求,是现代的,是思辨的,是新的。
而《戏台》,老,腐烂了八百年的臭味扑面而来,让我甚至觉得跟这群老僵尸谈论厌女都是荒谬的了!
丑,老老少少丑男人齐聚一堂,无数怼脸黄渤、陈佩斯和姜武和徐皓宇的镜头几乎幻视鱼眼效果的精神污染,发了腮倒了嗓的余少群就着母0的刻板印象演男旦,病态地暴露永远在减肥从来不成功的尹正的花白又松软的肉体,天呐,丑。
如果这是艺术,那我宁愿看浓妆艳抹的丑男在竖屏扫腿,那我宁愿两个low糊丑男抱着互啃然后环大陆播放,因为时代、资本和人民选择了他们,因为我宁愿明明白白地被恶心死。
京剧和动漫、小说、电影甚至柴鸡蛋的环大陆剧一样,既不会因为被所有人喜爱而成为时代唯一的流行,也不会因为不被任何人喜爱而消失。
因为这是一个去中心化的时代,因为这是所有人都在圈地自萌又平等交战的2025,凭什么就给你们这群遗老遗少哭哭啼啼来找自己看不起的人要同情要认可来了?
我的建议是看点书吧,刷点短视频吧,老僵尸也得挪腾出棺材来看两眼吧?
我已十年没有看过性别歧视(看不起女人)阶级歧视(看不起穷人)和地域歧视(看不起外地人)如此严重的文艺作品,这应该是在任何文化产地都不能过审的东西才对吧?
更何况一众主创的态度已经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升级到了自伤自怜的地步,从导演到演员的真情流露反而让现代观众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恶心。
思玥作为唯一的女性角色是被市场抛弃的老登们对追星女拙劣的映射和讽刺,可资本、时代和人民宁愿选择能让追星女狂热的男爱豆和bl,宁愿选择你们京圈老登深恶厌绝的男性形象!
因为这再低俗再粗制滥造也到底是广大女性的欲望,我们选择消费你们讨厌的,以至于豆瓣热评为了打高分都不得不以刁钻的角度生搬硬套女性主义诈骗观众思玥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女人(到底是可笑的文青还是鸡贼的宣发?
完全是同流合污又蠢又坏啊。
)老登们在电影中责怪了包括时代、命运、资本、观众的一切,觉得作为艺术化身的自己是高雅的也是悲凉的,但有没有想过艺术之所以是艺术,是因为被选择而不是被创造呢?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戏外的宣发和戏内的价值观是一致的,全天下都对不起你们!
票房低、市场冷不是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狭隘丑恶的遗老遗少占据资源,而是观众配不上你们的电影。
滚吧!
被旧权贵抛弃又被新权贵欺压的“艺术家们”,就应该承受无数的人民给的枪窟窿眼!
《戏台》里余少群扮演的男旦凤小桐这个角色很好地诠释了「把男人放在女人的位置上他就会变成一个女人」的道理。
或者再简单点说,女性是一种处境。
在片中凤小桐几次三番被洪大帅用言语性骚扰,说他身段儿骚,说他声音叫得像猫叫春,看着他的脸就色眯眯地叫他小娘们儿……
总之,凤小桐什么都不做,洪大帅都觉得他在勾引自己。
但洪大帅在片中的设定是异性恋,他之所以对凤小桐做出种种发春的言行,是因为凤小桐扮成了虞姬。
即便已经有人几次三番提醒洪大帅这是男旦,但也丝毫不妨碍洪大帅对着他扮出来的女性特征流口水,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呢?
其实很好理解,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性别不仅仅是基于生理上的差异,更是基于性别符号的差异。
比如长发、红唇、黑丝、超短裙、高跟鞋这些符号就和女性挂钩了,一旦一个人身上有这些符号出现,那么即便ta不是生理女性,也会被认为具备女性气质。
而有相当一部分的男性的性癖是被这些性别符号触发的。
南京红“先生”的利用的就是这样的条件反射,只要他装扮出几项女性符号,即便技术拙劣,也会触发相当多的异性恋扣动扳机。
与之相对应的,如果生理女性具备个头在175 以上,有发达的肱二头肌,有相对扁平的胸部,剪短发,不化妆,穿中性款式的衣服等去性化的特征,就会被人认为不够女性化,是假小子,不具备吸引男性的魅力。
生理男性如果举止温柔、爱干净、喜欢穿粉色的服饰、不喜欢参与凸显雄性力量的体育运动,则也会被嘲笑娘们儿唧唧的。
这就是所谓刻板的性别印象,它既在规训女性,也在伤害男性。
同样是凤小桐,他做男装打扮的时候,洪大帅是不会骚扰他的:
当他拥有了长发、红唇、裙子等女性符号的时候,就不得不体会到女性的处境。
有一个可以互动的梗是,在片中扮演“霸王”金啸天的尹正,在发福前是扮演过男旦的,《鬓边不是海棠红》是耽美小说改编的,他当时扮演的男旦商细蕊,就被民国霸总晓明深深爱上了。
如果他是以上面这样的形象出现在《戏台》的世界里,那他也会被洪大帅一起骚扰。
但如果他是以金啸天的形象出现在《鬓边》,那男男之间的绝美爱情就不存在了,因为很多耽美小说的创作逻辑,都是在将受方往女性化进行塑造。
凤小桐这个角色我认为是片中最饱满也是最具有现实意义的,因为他以男旦的身份遭遇的一切,是很多女性不得不面对的日常。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就被某些男性认为自己是在蓄意勾引,他们骚扰她、调戏她、侮辱她,最后还要怪是她太骚了,才让男人把持不住。
只有「她」变成了「他」,很多被性别蒙蔽了认知的人才会发现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有多么无稽。
可能只有让更多男性体会到女性的处境,他们才能更好地理解女性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微博网友@止痛胶囊成吨吃说之前抖上一个专业骑机车的男博主和粉丝约定粉丝量达到一定数目时,他就穿女装骑行,六月底终于到数了,他也兑现了诺言。
但发现穿女装骑行的感受和他平时骑行完全不同:不到10公里的路程就有三辆不同的车恶意别他车三次,总有车故意在他车后面使劲按喇叭。
他说他骑车这么多年从来没遭遇过这么多次别车,他之前一直不理解女摩友说的骑车难,这下他感受到了。
△性别符号>生理性别的典型例子。
包括之前有个留过肩发的男生在夜晚回家被人袭胸,听到他的声音是男的后立刻跑了。
他最后感慨:幸好我是男的。
如果他真的是女性,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诚然,陈佩斯在《戏台》里设计凤小桐这个人物的时候,更多地是在他的身上展现一种文艺工作者的纯粹,他虽然是女儿身的扮相,却表现得比其他站着撒尿的爷们儿更爷们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面对强者(权力)对弱者意志和身体的强奸,他绝不逆来顺受。
本来戏子的命运在封建社会就已经十分低贱,更别提是被人以性化的眼光去亵玩的男旦了,一个想要干干净净唱戏的凤小桐,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代活下去。
但这并不妨碍我以女性的视角与这个人物共情,因为不止是洪大帅,就连戏班版主侯喜亭也是把他当做一个懂事的女孩去威逼利诱,用全戏班的性命道德绑架凤小桐配合洪大帅改戏,却把抽大烟,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金啸天当好大儿宠得没了边儿。
即便他被后来的蓝大帅侮辱了,他尊敬的六叔也只会对他说:「不至于啊小桐,不至于」。
至不至于的,只有当事人说了才算,其他的人根本没资格来轻飘飘地说这句话。
没有体会过女性处境的人,没有资格教导女性该如何做事。
陈佩斯这个名字,对我们95后来说,最早的记忆是跟着父母辈回看老春晚里的“陈小二”。
他在电视里吃空气面条、耍小聪明。
说真的,如果能给爸妈抢张《戏台》路演票,他们的热情估计不亚于我们见到偶像。
他是属于那个年代、当仁不让的初代喜剧顶流。
不过,从我们年轻人的角度看,《戏台》好看吗?
它讲了个什么故事?
抱着疑问走进影院,在后半段渐渐懂了它的隐喻,叫人非常意外。
这是个坚持自我表达、有深度的讽刺喜剧,戏内戏外互为映照。
陈佩斯老师在嬉笑怒骂、黑色幽默的自嘲间,铺陈开一个时代的缩影,一幅食物链分明的众生相。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
恰逢军阀洪大帅打败黄大帅进占北京,同一时间,名角金啸天将登台德祥戏院,连演三日,戏班上下严阵以待。
然而为情所伤的金啸天,抽大烟险些致死,眼看晚上演出就要出意外了。
而地头蛇八爷、送包子的伙计大嗓儿、洪大帅、出逃的六姨太,这些人物又阴差阳错地齐聚戏院,搅和在一起闹成一锅粥。
大嗓儿是个痴迷京剧的资深“票友儿”,约等于现在的影评人吧。
唱起戏来不伦不类,说起戏来却头头是道。
只因和新来的大帅是老乡,很谈得来,就被对方一时兴起,变成“空降关系户”、资本强塞的主角儿。
更何况手握生杀大权的大帅,完全就是个半吊子,不懂戏中三昧,不守梨园规矩,见大嗓儿有充足的评论知识,就被唬住了。
侯班主与戏院吴经理,使出浑身解数,是既要伺候两位名角,又要随时应付这些闯入者。
后台鸡飞狗跳,台上荒诞尴尬,艺术的尊严被一个个枪口瞄准,只等一声枪响。
而后续事态的发展,更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片名“戏台”,其实包含了几个层面:一是全片主场景基本都在戏院的戏台上;二是观戏时,大家难掩嫌弃但还是强颜欢笑、喝彩叫好,台下也成了戏台,观众都在逢场作戏;三是被占的北京城本身,也是个大戏台,两日之内、三轮换帅,冲突迭起,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如果我们把戏中的人物立个图谱,会发现他们间的食物链不是层级制的,而是如“衔尾蛇”般荒诞。
小时候玩过斗兽棋的,应该知道这套规则:象>狮>虎>豹>狗>狐>猫>鼠>象,鼠是最底层的动物,不能吃任何一方,却能钻入大象的鼻孔。
黄渤演的包子铺伙计大嗓儿,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看到后段,会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找他来演。
因为在大嗓儿身上,你能看到《斗牛》里的牛二、《疯狂》系列里的耿浩,太多黄渤式角色的缩影。
他无疑身处最底层,任谁都能使唤他,不把他放眼里。
以为是个狠角色的八爷,却因为地头蛇的身份,成了洪大帅枪下的第一个靶子,一枪一个窟窿眼子。
而大嗓儿这个票友,错将在后台好奇玩耍的洪大帅,当成不懂行的“棒槌老乡”,甚至对他动手动脚,反倒被大帅误认为是传说中懂行的名角,钦点要听他唱戏。
他甚至还在众人面前,踹了大帅一脚,这下直接把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开始对不明内里的大嗓儿连连摆手,尊为上宾。
在这个逻辑里,我们能看到《戏台》的好,就好在它精准地刻画出被权力裹挟后,只能不断作戏的每个人。
洪大帅是“强权者”的化身。
他留着可笑的胡子,言谈举止有时甚至像个任性的孩子,和大嗓一起玩的时候还带着点天真。
但当他笑嘻嘻地崩掉地头蛇八爷,看戏时挥刀弄枪、逼人叫好,就瞬间撕碎了所有假象——是权力,更是对艺术的无知,赋予了他绝对的任性。
他不在乎任何戏剧逻辑、人物宿命、情节完整性,他只要戏台上的楚霸王按他的意志演。
对《霸王别姬》的“魔改”,项羽不自刎、换刘邦上吊,刷新了“国产片影史最不懂行甲方”的新纪录。
他爱的是“霸王”象征的强权,艺术于他,不过是随意把玩的物件。
中层的“周旋者”有夹缝中求生的侯班主与吴经理,拿鸡毛当令箭的帮凶徐处长,他们都是深谙世故之人。
双方的差别在于,前者是为了保住戏班众人的性命和饭碗,不得不向强权低头,违心地安排大嗓儿顶替,痛苦地改戏。
尤其是侯班主被迫改戏时,抬头望见后台供奉的祖师爷神像,突然畏缩,感到绝望,只因他内心还保有对传统艺术的敬畏。
乱世中没人能掌控自身命运,活下来,才能坚守未来的道。
而徐处长这种人,随时做好“脱下旧衣换新衣”的准备,是典型的投机分子,走向了圆滑的极端——对上极尽阿谀奉承,对下极尽狐假虎威。
作为权力的执行者,他享受着这种领导无论换谁,自己都能捞到好处的快感。
其实他的人生,是所有人里最没意义的,没有任何理想、追求、爱好,只剩逐利。
还有真正在舞台上“认死理”的人。
余少群这次演凤小桐“凤老板”,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惊艳,看到他的身段、扮相、说话的腔调,会让人想起他此前一个个经典角色。
这个角色干净柔美、清醒守正,表面傲娇摆架子,实际上是傲气,骨子里带着的反抗精神。
另一位角儿,被顶替的金啸天,纵有诸多不是,但也能在最后挺直腰板,在被炸出尘烟的戏台上,做到“戏比天大”。
大嗓儿虽然唱得不着调,但他身上的草根气息是谦卑、可爱的,所以并没到辱没艺术的地步,充其量是爱好者献丑。
电影要表达的主题,也不是普通爱好者、评论者与练了数十年的专业者,之间的水平差异有多悬殊。
真正错的是不懂装懂的权贵,哪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拿传统艺术当时尚单品,用权力随意践踏。
当强权压顶,当枪口横对,凤小桐、金啸天和五庆班众人,捍卫了艺术的尊严与最后的纯粹。
权贵能让大家下跪,却无法折断他们对艺术的坚守。
黄大帅、洪(红)大帅、蓝大帅,在两天里走马灯般轮番易主北京城。
每次更替,戏台上的艺术家们都会面临新一轮的蹂躏,仿佛陷入循环。
强权的面孔会变,艺术的困境不变,这很现实。
不过只要把时间线拉得足够长,我们就能感受到:历史里的时时刻刻,都有这样一些人,为了心中那点“地道”,让艺术的尊严不可撼动。
艺术与艺术家,终究跨越时代留下来了,而那些大帅,早已化作浮沉云烟。
就像陈佩斯老师之前采访里说的那句,“坚持到还有明天,还有明天就行。
”
城头变换大王旗。很真诚的表达,一个完全的理想主义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对此表示尊重。但片子本身差强人意,又吵又无聊,又厌女。编剧不行!人物不立体,都太符号化。
乱世飘零小儿女,民国戏班浮沉史。看似荒诞,实则凄凉;看似啼笑皆非,实则内里哀伤;看似是荒唐众生相,实则是小人物求生记。假霸王可以替换真霸王,票友戏迷可以登台成角儿,草包大帅何尝不是入了戏的戏痴,真虞姬危机时刻也不肯失风骨,仓皇半生的老班主何妨一时低头折腰,身逢荡世的众人都得先成全自个儿。一众主角如大鱼小鱼虾米一般,环环相扣,串联成了一组巧妙闭环。戏比天大,命比戏大。人生如戏,活着最大。但为保求保全艺术理想,最后的坚守与“不改”更显清气满乾坤。作为之前话剧的忠实粉,电影版让我看得更满足。
市场境遇估计和百鸟朝凤一样,戏剧幕后的电影好莱坞还是有太多珠玉在前了,确实显得导演功底稍微欠了一些
六姨太那条线无论剧情还是格调都与整体脱节其他都不错。
工整就能8分?这么脱离大众倚老卖老,不好看是原罪
我不要讽刺。我只要一个好故事。剧本和《疯狂的石头》比差太远了。但是这个电影整体肯定不止一⭐️,但是你陈佩斯要只有这个水平也还是算了吧。剧本确实不是小品的长度,但是你把电影随便五分钟剪出来每个人都像是陈佩斯和他的老搭档在演戏。
看了点映,算是支持一下陈佩斯吧~整部戏就是一整个中国娱乐圈乃至文化圈现状——资本、政治和意识形态威逼利诱下的闹剧,可惜现实中并没有大炮能轰。本310算是被老伯京儿给实实在在地浸润了一把,有些词我得看英语字幕才知道什么意思。以及,脑残女梗和没必要的黄腔什么时候能停止啊!余少群太太太太惊艳了!尹正这三两猪头肉算是减肥减不下去了,演抽完大烟后的浮肿倒是恰到好处。
作为一个戏剧爱好者,多年前看原版话剧便十分喜爱,十年热演后,它终于迎来新的升级:更多的历史细节,更直观的人戏窘境。它精巧地以一个戏班台前幕后的求生,切入艺术被权力践踏的永恒困境,荒诞是真荒诞,真实也确实够真实。戏台上下,皆是囚徒,这里兵家耍威,商人逐利,惟有有艺术家初心不改,强权固然能让人畏惧,但艺术的纯粹不可撼动。永远敬畏那些为捍卫艺术尊严而不妥协的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我们谁不是活在戏班里面
如坐针毡地看完了。毕竟祖师爷的规矩是戏班子里不能有女人,所以六姨太的存在大概就是讨好男老爷,恶心女观众。我懂陈佩斯作为老艺术家的初心,我懂你讽刺艺术、讽刺政治、讽刺历史的大局观,但平等地讨厌所有黄段子。
刷了两遍话剧,影版必须看!2018年刷了两遍话剧版,第一次在世纪剧院,自己买的前排票,大受震撼,太精彩了。第二次在喜剧院朋友给的赠票虽然位置靠后,但是依然精彩。七年后等到电影版,像是看了加长版话剧,没有杨立新老师参演略有遗憾,但是黄渤演的也不错。嘻嘻哈哈到最后热泪盈眶。真值得多刷几遍。PS,有彩蛋。
很多东西的传承过程都有在讨论要不要改,是保留“古早味”还是顺应时代。陈佩斯在这里是被纸枷锁困住的戏人,不过他也做出自己了自己抉择。不改有不改的妙,只是有些角色的设定可以改,比如六姨太这个唯一女性角色。
女性角色和彩蛋让人不适
道理我都懂,但作为电影这得不及格吧。更可怕的是来看的都是坚持看春晚的那种“啊呀打死了”。欠下的戏票还以为可以用电影票来还,怪我咯!
如此荒诞又如此悲哀,如此讽刺又如此现实。戏台如社会,角色如你我。这是一部悲剧内核的喜剧,主题力透纸背,振聋发聩。
前门
镜头和表演方式毫无电影感,还不是同期声,更比不了话剧的临场感,好长时间都入不了戏。全方位呈现了台前幕后,但我还是更喜欢话剧版只有后台的留白。这么多年了六姨太的戏不仅留着还在银幕上放大这么多细节……真假霸王有点儿意思,尹正扮上后有股子劲儿,黄渤没有就对了。原著毓钺,跪瓣不给过IMDb给过了,NeoDB自不必说,强迫症满足。下一部不会是改编《惊梦》吧……
玩颜色笑点一律三分以下
京戏唱成落子也能叫上好,项羽唱得过河都是为了活。真假名伶涂上了一样的花脸,真假霸王不过是多了个髯口。闺中奸淫当成压腿吊嗓,德薄位尊当成西楚霸王。全戏班都指望背叛祖宗活命,艺术被强权凌辱。但见那京城门楼挂画来了又走,乌江渡口霸王死了又活,唯有台前虞姬的唱词不变,台后的祖宗之灯长明。
18年看的话剧,当时三星今时还是三星。话说,陈家代代祖师爷赏饭,不容易啊。